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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仙鹤神针 第 1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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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玉冰更糊涂,只觉握剑手腕麻,宝剑已被人夺了过去。

  玉真子本早已到了屋外,因她心感白云飞过去疗治蛇毒之恩,不便出头当面质询,及见白云飞突然出手,不觉大吃惊,知她武功高强,只怕他两人难以抵挡,又担心她下手伤害李青鸾,因而仗剑跃入室。

  玉真子哪知自己刚发动,突见道银虹电射而来,而且威势极大,玉真子只得先求自保,振腕剑,向那飞来银虹击去,只听阵金铁交响,火星四外迸飞,她虽然把白云飞投来剑震斜,但右腕亦被震得麻,不禁心头暗暗吃惊。

  白云飞招把悟空大师和龙玉冰两人迫开,进步到了李青鸾床边,伸手摸着她额角,低唤了两声:“鸾妹妹,鸾妹妹。”

  这时,悟空大师玉真子都已跃到了李青鸾榻旁,紧靠白云飞身后站着,两人都运功蓄势,含劲掌上,只要白云飞有加害李青鸾之意,立即齐劈出。

  但白云飞却十分镇静,对悟空大师及玉真子含劲待发的掌势,浑如不觉,慢慢地转过头来,问道:“她怎么病得那么沉重,你们为什么不早点给她医治呢”说着话,两道冷电般的眼神,缓缓从玉真子等脸上扫过。

  玉真子触到她的眼光,心中骤然浮现出在饶州疗毒情景,阵惶愧,不觉把运劲待发的掌势,缓缓垂下。

  悟空大师侧脸,避开白云飞的眼光,冷冷笑道:“她为想念马君武,冒着风雪站在个高峰上盼望他归来,数日夜不言不食,被山中积存的万年冰雪阴寒侵伤了体内经脉”

  话到这儿,突听得白云飞啊了声,粉脸变色,大眼睛眨两眨,神光迫人,盯在悟空大师脸上追问道:“什么马君武还没有回到金顶峰来”

  悟空大师冷笑声,答道:“不放马君武回来也罢了,还派遣曹雄对李青鸾暗下毒手,那才是心比蛇蝎”

  白云飞似乎没留心悟空答些什么,仰脸凝思了阵,自言自语说道:“他送我到括苍山后,第二天就留书不辞而别,屈指已七个多月,无论如何,他也该早到家了莫非是在路上出了事情”

  玉真子冷眼旁观,看白云飞惊愕神情,似非故意做作,正想开口把事情问清楚,悟空大师已抢先说道:“只怕他还在括苍山没有动身吧”

  白云飞只气得打了个颤抖,右手扬,突又缓缓收下,从怀中取出纸白笺,递到玉真子手中,冷笑声,道:“这是他留给我的告别信,你看看是不是他的笔迹”

  玉真子展开白笺,只见上面写道:“弟本愚质,承黛姐不弃折节下交,马君武何幸如之。本应待玉体康复再走,乃因师门正值多事之秋,弟忝为昆仑门下弟子,岂能托护黛姐,独善其身。西望师恩,归心似箭,留书依依,祈早康复。马君武手上。”下款留书日期,五月十七,距此时已半年以上。

  玉真子看完信,白云飞轻轻叹息声,道:“当时我正疗息伤势,待我伤愈后,他已走了旬日之久”说时顿,沉吟良久,接道:“这半年时间中,我因赶习点武功,并未离开括苍山步”

  玉真子看完马君武留书,又听了白云飞几句话,心中已明白确实错疑人家了。当下合掌礼,接道:“白姑娘如果不亲身来此,我们确实难以料得出事情经过这样单纯,再加几点巧合,使我们错怪了姑娘。”说着,叹息声,把曹雄替李青鸾疗伤的事情经过,很详尽地说了遍。

  白云飞凄惋笑,道:“既有这些巧合,你们错疑我,自是难怪,当前最为要紧的事,是先把李妹妹的伤势医好再说。”说罢,伏下身子,很细心地查看李青鸾伤势。

  悟空大师玉真子龙玉冰六道眼神,齐投集在白云飞脸上,三个人心中都明白,李青鸾能否得救,在此举。

  只见白云飞脸上的神情,随着她在李青鸾身上移动的两手,逐渐紧张起来,终于她脸上变成了种茫无所措的神色,停下手,叹口气,慢慢地转过脸,道:“她全身奇经八脉畅通无阻,实难找出伤在何处。”

  两句话直如万把利剑洞穿了悟空大师的心,登时急得他头上汗水如雨,只听他长长叹息声,合掌宣了声佛号,吟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着相三十年,仍然积尘埃。”说完,陡然转身,大踏步向室外奔去。

  玉真子吃了惊,急起跃,挡在门口,说道:“鸾儿并非已无救,你如何能够走得”

  悟空大师笑道:“和尚已无牵无挂,只余下搏杀胡南平桩心事未了”急步走入自己卧室,匆匆整理点应用之物,提着禅杖出来。

  玉真子心头急,拔剑拦住去路,道:“大师行志既决,玉真子自是不能坚于挽留,还但望能多留半日,待我大师兄回来后,再走也不迟。”

  悟空大师脸色沉,怒道:“如果他今天不回来呢”

  玉真子大笑道:“至迟不超过今天晚上,如果,今夜我大师兄还不回来,大师明晨早请走,玉真子绝不再挽留就是。”

  悟空大师冷笑声,道:“我恨不能生双翼飞离此地,片刻时间我也不愿多留,逞论宵之久,你快些让开去路,免伤我们和气。”

  玉真子急道:“你如这等负气而去,大师兄问我时,叫我如何回答”

  悟空大师抡手中禅杖,历声喝道:“你如再要拦我去路,可别怪老衲翻脸不认人”

  悟空大师闻得李青鸾没救之后,心神受到极大震动,这满含悲恸走,势必要到黔北天龙帮去找胡南平拚命,无疑投身入龙潭虎岤,后果实在可悲,想想,还是不能放他离去,于是忍下口气,横剑笑道:“你和我大师兄数十年相交莫逆,助他到括苍山搜寻秘笈,义薄云天;为我玉真子冒险去大觉寺求雪参果,恩义山重;承你看得起我们昆仑派,让鸾儿拜投到我的门下”

  玉真子话未说完,悟空大师已怒声接道:“她要不拜投你们昆仑门下,也许她还死不了。”

  玉真子脸色变,道:“大师怎么能这样强词夺理昆仑派门下弟子也不止李青鸾个,再说也不是我们昆仑派强把她收到门下。”

  悟空大师憋了肚子悲忿怒火,出言已不思索,话出口后也觉说重了点。

  玉真子心中决定不管如何,先把他留住再说,振剑挥,大声叫道:“大师如不待我大师兄回来,只怕没有这么容易走得。”

  悟空大师狂笑声,抡起股杖风,道:“只怕你挡不住老衲禅杖。”

  玉真子心知已非言词能留得住他,扬了扬手中宝剑道:“这倒未必见得”

  悟空大师举起手中禅杖后,又缓缓放下,长叹声,转身几个纵跃,跃到了几丈之处,他心中虽然填满着伤痛悲忿,但还能勉强维持点理智不失,辨识大体。

  但玉真子心头却大急起来,挫腰施展“蜻蜓三点水”身法,连着几个纵跃,跃到悟空大师前面,翻身拦住去路。

  悟空大师感怀李青鸾伤重难救,五内如焚,腔怨恨之气,早就转到三清观主及玉真子等身上,持数十年佛法修行,使点灵性未失,才勉强忍住未和玉真子动手,哪里还能再受玉真子三番五次拦路撩拨,大喝声,挥杖抢攻,瞬息间扫击五杖。

  这五杖都是他生平绝学,二十四式降龙杖法中招术,着着威猛无伦,玉真子连跳带躲,才能让开了他五杖劈扫,但已惊出了身冷汗。心知如再相让,不但难以挡住,只怕还要伤在他的杖下,心念转,振腕反击,展开分光剑法,着着逼进。

  老和尚怒喝声,挥杖迎击,刹那间,剑光霍霍,杖影似山,两个人竟各出绝学,当真打起来。

  缠斗到十合左右,玉真子突然施出追魂十二剑中连环三招“凤起腾蛟”“朔风狂啸”“雾敛云收”,剑聚片银光,如狂飚卷而上。

  悟空大师果被玉真子排山倒海般的剑势,逼退了三尺左右,这就更激得他怒火千丈,正待挥杖抢攻,突听身后个清脆熟悉的声音喊道:“师伯,你为什么要和我师父打架”

  悟空大师回头望去,只见李青鸾站在丈余外雪地上,白衣长发飘拂,满脸茫然不解神色地望着两人。白云飞紧靠着她身后站着,眉宇间微泛怒意,双目中神光闪动,愈觉得威仪迫人。

  老和尚楞了楞,悲忿心情登时镇静下来,丢掉手中禅杖,个纵跃到了李青鸾身侧,叫道:“鸾儿你好了吗”

  李青鸾上前投身在悟空大师怀中,仰起脸,笑道:“黛姐姐本领最大,她来了,我的病不管多厉害,她也能把我医好你是在和我师父打着玩吗”。

  悟空大师脸热,笑道:“不错,不错,我和你师父在切磋武功。”

  白云飞嘴角撇,冷笑声,道:“那么大把年纪了,还是点沉不住气,要是伤了人,怎么办呢”

  她这几句话,也不知是指哪个,反正玉真子和悟空大师,都听得脸泛红彩。

  白云飞目睹两人窘态,不觉嫣然笑,又道:“也怪我时大意,找不出她伤在何处,才害得你两人切磋武功。”

  玉真子红着脸笑道:“鸾儿自小就在他恩养之下长大,怜爱心切,自难免悲痛过深,这也是人情之常,不知鸾儿现在伤势如何”

  白云飞笑道:“鸾妹妹虽被人打通奇经八脉,但却未把经脉中侵入的阴寒迫出,反而集攻五腑,滞留不散,因而更形严重,现在我虽已把她五腑阴寒逼散,但尚未把阴寒迫出体外”

  悟空大师不待白云飞话完,就急急接口问道:“这么说来,白姑娘也无能疗治她的伤势了”

  白云飞两道清澈的眼神慢慢地移到李青鸾身上,嘴角缓缓露出笑意,答道:“为了鸾妹妹,我纵然损耗些功力,亦无所惜,只是有件事,需得劳动两位大驾。”

  悟空大师笑道:“白姑娘但请吩咐,赴汤蹈火,老衲万死不辞。”

  白云飞叹息声道:“现下阴寒已侵入她内腑,纵有灵丹也难奏功,唯疗救之法是把滞留在她五腑的阴寒迫出体外,我纵然不惜耗消本身真气,也非两天时间能够收效,以她内功而论,总得五日夜工夫,在这五日疗治期间,最忌有人捣乱,个不好,不但伤势加重,说不定还会害鸾妹妹走火入魔,就是晚辈本身,也要蒙受极大损害,所以,必须有两位武功极高之人,护守关期。”

  悟空大师望了玉真子眼,道:“这个老衲自是责无旁贷。”

  玉真子笑接道:“李青鸾是昆仑派门下弟子,昆仑派自不能袖手旁观,贫道当亲率门下弟子,布守关期。”

  白云飞笑道:“人多了反易坏事,有两位已经足够,烦请准备些食用之物,晚辈现在就动手替她疗伤。”

  扶李青鸾回到静室,玉真子吩咐龙玉冰为李青鸾去准备食用之物,自己和悟空大师静坐养息。

  这时,风雪已住,满天阴云随风散去,抹夕阳返照,天色已快近黄昏。

  龙玉冰准备好食用之物,送入静室。白云飞让李青鸾食用些汤饼后,立时动手替她疗伤,她让李青鸾面壁而坐,自己也盘膝坐在李青鸾背后,口授李青鸾玄门吐纳导引口诀,伸右掌顶在李有驾后背命门岤上,默运本身真气,股热流,缓缓攻入李青鸾体内。

  李青鸾也依照白云飞传授口诀,凝神行功,两个时辰过后,五腑聚集的阴寒已逐渐散归体内经脉,阴寒循转于奇经八脉,奇冷难耐,漆黑无光的静室内,只闻得李青鸾牙齿交响之声。

  功行周,天色已到子夜,白云飞低声对李青鸾道:“你现在可以暂停行功,闭上眼睛休息阵,千万记着,不管如何痛苦,都要忍耐着,在行功之时,不要讲话,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分散心神管它。”

  李青鸾依言,闭上眼睛休息,过了会之后,痛苦逐渐消减。

  三天时间,匆匆过去,李青鸾的伤势虽然大为好转,但白云飞却因消耗真气过多,元气亏损很重,容颜日见憔悴。

  第五天早上,李青鸾体内阴寒已大部被迫出体外,精神逐渐恢复。她在这四五天的时间中,除了行功疗伤之外,因习白云飞口授玄门吐纳导引之术,获益极大。

  要知玄门吐纳导引术,是种极高内功的修养秘诀,和般内功进修之法大不相同,不但有助功力精进,而且体命双修,驻颜益寿,如至大成境地,更能化气成力,凝神还虚,克敌于举手投足之间,飞行于江河激流之上,飞花杀人,摘叶伤敌,李青鸾因祸得福,学得了玄门吐纳导引术真诀。

  到中午时候,白云飞已替李青鸾完成了第六次治疗,停住手,笑道:“现在你的伤势,已是大致痊愈,午时过后,迫出残余阴寒,就算大功告成了。”

  李青鸾笑道:“我们就可以起去找武哥哥啦”说着话,慢慢地转过头来,目光触到白云飞脸上,登时惊得她啊呀声,呆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只见白云飞晕红的嫩脸,此刻却变成了片苍白,倦容隐现,神态萎靡,李青鸾心头酸,两行清泪顺腮流下,幽幽说道:“黛姐姐,我不要再治疗了。”

  白云飞笑道:“哪怎么行如果不把那残余阴寒迫出,日久难免复发。”

  李青鸾泣道:“姐姐为替我疗治伤势,累得脸也变成了苍白色,定是耗损很多元气,把我的伤医好了,可是姐姐却累伤了,我又不能给姐姐医伤,怎么办呢”

  白云飞笑道:“我不要紧,养息几天,就会复元,你如果不肯做最后次疗治,姐姐这几天消耗的真气,不都是白白地糟蹋了吗”

  李青鸾黯然叹,缓缓偎入白云飞怀中,泪如泉涌,但她却说不出句感激之言。

  白云飞扶正她身子,说道:“你现在伤势还未全好,不宜有所伤感的,快些坐着用功,免得功亏篑,你要不听姐姐的话,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李青鸾勉强收泪坐好,依言行功,白云飞略休息,又凝神运聚真气助她疗治体内残余阴寒。大约有顿饭工夫,只见李青鸾脸上汗珠如雨水般滚滚而下,渐渐的全身各处,冷汗泉涌,透湿衣裙,有如水淋,正值这紧要当儿,突听静室外传来了悟空大师声怒吼,接着几声金铁交鸣,房门被人脚踢开,人影闪处,曹雄争执金环剑冲来。

  李青鸾转脸望去,看曹雄仗剑急奔而来,心神分,正待出言相询,却听白云飞急促低声吩咐道:“快些闭上眼睛,照常行功,不要分散心神。”

  李青鸾经白云飞轻声喝,顿时收住心猿意马,转脸面壁,重又凝神行功。

  曹雄目睹个青衣少年和李青鸾同榻而坐,不禁妒火中烧,冷笑声,跃近榻,振腕剑直奔白云飞前胸点去,他含忿出手,剑势如迅雷奔电,猛快至极。

  白云飞顶在李青鸾后背“命门岤”上的右手不动,左掌半屈,迎着剑势拂去,直待将要接触到金环剑时,食中两指,突然齐弹出。

  这是武学中种至高绝技弹指神通功夫,曹雄哪里识得,但觉握剑右腕麻,不由自主松开五指,金环剑脱手向后飞出。

  就这挡之势,悟空大师已追踪跃入,铁禅杖招“飞钹撞钟”猛点曹雄后背。

  金环二郎闪身,让开背后点来杖,施出三音神尼手绘拳谱上记载身法“移形换位”,膝不弯曲,足不跨步,晃身,已欺到悟空大师身边,右手把抓住禅杖,左掌招“挥麝清谈”,疾劈悟空大师握杖右腕。

  悟空大师刚才在屋外和他交手几招,只觉他出手剑势怪异难测,随手两招,就把自己逼退,冲入李青鸾疗伤静室,他随后追入,心中本早已有备,哪知仍然没有看清楚人家用什么身法欺到自己身侧,不禁呆了呆。

  就在这刹那间,曹雄右掌已切到腕上,悟空大师不松手丢杖,手腕势非受伤不可,只得松手,让开曹雄切来掌,左手却探臂拳,向曹雄前胸打去。

  金环二郎想不到他丢掉禅杖还能拳打出,这拳迫得他向后疾退三步。

  悟空大师趁势抢攻,右脚飞踢小腹,左手却闪电伸出,又抓住了禅杖,用力带。

  这着用得恰当至极,曹雄手中握着的禅杖,骤然被悟空大师带,身子身前栽,正好向悟空大师踢出的右脚迎来。

  可是金环二郎武功实已大非昔比,侧身让,右手不放禅杖,左手探处,抓住了悟空大师右脚,用力抬,悟空大师重心顿失,身子向后倒去。

  悟空大师大吃惊,暗想:此人武功当真高强。心里想着,左手仍紧握禅杖不放,借力拉,已经向后倒去的身子,突又挺起,右手招“潮泛南海”,平推过去。

  曹雄心头也是惊,暗自忖道:这老和尚倒是难斗,左掌“迎风断草”,扫袭脉门。

  悟空大师沉掌势,让开迎击,右手施用罗汉十八掌,呼呼呼抢攻三招。

  曹雄让开三掌后,立即还以颜色,左手吞吐如电,还了三拳。

  倏然间,两人已对拆了二十多招,悟空大师胜在功力深厚,首雄却以奇诡的手法,弥补了功力的不足。

  金环二郎面打,面偷眼向床望上去,只见那青衣少年,右掌顶在李青鸾后背命门岤上肃容端坐,对眼前激烈无比的打斗,浑如不觉,看也不看眼。

  李青鸾神情有些激动,但还能勉强自持,不为两人打斗所乱。

  这时,曹雄心中已有点明白,那青衣少年是在替李青鸾疗伤,费解的是自己已把李青鸾奇经八脉打通数日,伤势早就应该全好,难道她伤势好转之后,又突然复发不成

  他心中只管思解李青鸾伤势恶化原因,手下略慢,吃悟空大师抢了先机,呼的掌,逼攻过来。

  这掌威势奇大,而且攻击的又是要害,曹雄警觉时,已来不及出手化解,只得松手丢了禅杖,向旁侧闪身,着地扫出腿,挡了挡悟空大师攻势,探臂捡起金环剑,跃到门口,横剑而立,目光却投在木榻上白云飞和李青鸾的身上。

  悟空大师夺回禅杖后,本想趁势扫攻两杖,把曹雄迫出静室,哪知曹雄松手放了禅杖后,却捡起了地上的金环剑。

  悟空刚才在静室外面,已和曹雄交手过几招,知他剑招的诡异,较拳掌尤为难测,这间静室也不过丈方圆大小,刚才两人各抓禅杖端,近身相搏,拳掌带起的劲风,就震飘起白云飞和李青鸾身上衣服,如果在这小小房间内,再以兵刃相搏,难免要伤到两人。

  悟空大师想了想,也停手不再抢攻,横杖护守榻前,和曹雄相峙对立。

  金环二郎见悟空大师守着榻前,蓄势相待,不再迫攻,已猜知他的心意,是怕伤了李青鸾,他本是极端聪明而又城府深沉之人,心中打了几转,立时改变了主意,望着悟空大师笑道:“那位穿着青衣的书生是谁可是在给李青鸾疗伤吗”

  悟空大师答道:“什么人你管不着,她在给驾儿疗伤倒是不错,你问这些干么”

  曹雄收了金环剑,冷笑声,道:“我问问有什么要紧既然有他给李青鸾疗治伤势,我倒省了不少麻烦。”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悟空大师纵身,追到门边,叫道:“听你口气,倒好像也是在心为李青鸾疗伤来的”

  曹雄回过头,冷冷答道:“如果我存心害她,她就是有二十条命,恐怕也没有了。”

  悟空大师还未答话,突闻声娇脆的冷笑道:“嗯如果不是你打通她奇经八脉,她还不致于阴寒攻心,伤得这样厉害。”

  曹雄抬头望去,只见那青衣书生,带着脸困倦容色,站在静室门口,两眼望着自己,眉宇间隐泛着种不屑和鄙视的神气。

  曹雄心中早就气他,听完话冷哼声,正待出手给他点颜色看看,突然想起他刚才双指弹剑的本领,不禁阵犹豫。

  只听身后又阵冷笑响起,转眼望去,玉真子手握宝剑挡住去路,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金环二郎目睹当前形势,心中暗自忖道:玉真子和这老和尚,已难对付,再加这个武功莫测高深的青衣书生,万动上手,对自己大是不利,想想,不宜久留,缓步向前走去。

  玉真子见曹雄直对自己走来,扬宝剑,还未及出口喝问,曹雄突然挫腰,闪电般直冲过来,金环剑左刺右扫,刹那间攻出三招。

  剑势怪异,似点似劈,但见寒芒流动,分袭玉真子十几处岤道。

  白云飞咦了声,顾不得损耗元气未复,纵身跃起,直向曹雄扑去。

  玉真子被曹雄出手的怪异剑招,逼得倒窜疾退,白云飞却带着衣袂飘风之声,凌空落下。

  曹雄反身振腕剑,迎刺过去,白云飞皓腕疾吐,拂衣袖,立时有股潜力把剑逼开,左手探,扣拿曹雄握剑右腕。

  金环二郎吃了惊,疾退三步,剑势突变,但闻剑上金环阵铮铮急响,寒光闪动,势若狂飚卷到。

  白云飞青衣飘处,投身在曹雄凌厉剑风中,左手封剑,右手攻敌,倏忽之间,两人已交拆五招。

  悟空大师和玉真子只看得眼花缭乱,以两人武功之高,竟看不出白云飞和曹雄的身法和剑招。

  陡然间,听得声闷哼,曹雄倒提金环剑,跃退了丈四五,白云飞纵身,如影随形般追上。

  曹雄反手挥剑扫,左手伸缩间,已搭上白云飞右手小臂上。

  白云飞错步,左掌划袭曹雄左肩,曹雄力道还未运用出,左肩已被白云飞指风扫中,跄踉退后几步,转身几个纵跃而走。

  白云飞不再追敌,脸上神色十分惊奇,望着曹雄背影,右臂斜垂,似是受伤。

  两人几招交接,快如电光石火,悟空大师和玉真子都看得目瞪口呆,直待曹雄退走之后,两人才双双跃到白云飞跟前,问道:“白姑娘,受了伤吗”

  白云飞摇摇头笑道:“不要紧,他只拂伤我右肘间曲池岤。”说着话,潜运真气,自行活了岤道,接道:“看他几招剑势掌法,来路颇似阿尔泰山脉,难道那位老前辈,还有传人不成”话说半,倏然住口,转身向李青鸾房中缓步走去。

  悟空大师玉真子,都知道江湖上流传的归元秘笈事,白云飞提起阿尔泰山脉,两人心中都联想到三音神尼,想追问时,白云飞已转身而去了,看她脸色憔悴,和曹雄交手几招,已微微娇喘,两人也不便再多问话。

  白云飞进了房门,李青鸾刚好行功完毕。

  这时,她身上阴寒已完全被迫出体外,跃下榻,迎着白云飞,笑道:“黛姐姐,刚才和我师伯打架的曹雄走了吗”

  白云飞道:“那个人最坏,你以后再遇上他时,千万可要小心,半年前在祁连山中,不是我赶到的时机凑巧,你早已”

  早已怎么样她却是难于出口,白云飞知她心地纯洁,不知人心险恶,时间,无法给她说得清楚,轻轻叹息声,跃上木榻,盘膝坐下,运气调息。

  她刚才在元气大损之际和曹雄交手几招,虽然胜了金环二郎,但自己也几乎被曹雄用拂岤错骨手法所伤,幸得她应变迅速,只被拂闭岤道,自己运气解岤,又耗真气不少,人已倦累难支,盘膝坐好后,立时闭目凝神,调息耗损真气。

  李青鸾看她合眼端坐,知在用功,不敢再问话打扰,轻步走出房门,直往悟空大师走去。

  老和尚看李青鸾脸色红润,精神充沛,伤势似已全好,心中极是高兴,呵呵大笑两声,问道:“鸾儿,你的伤全好了吗

  李青鸾点点头,答道:“我的伤是好啦,可是把黛姐姐给累坏了。”说着话,举目四外张望阵,问道:“怎么不见我师父和龙姐姐呢,她们哪里去了”

  悟空大师叹口气,道:“你大师伯和玉箫仙子相约寻地比武,去五六天,还没有回来,你师父为替你守护关期,这五天中就没有离开茅舍附近,刚才见你黛姐姐离开静室,逐走曹雄,知你关期已满,她才去找你大师伯去了。”

  李青鸾抬头望着悟空大师,眼眶中泪水盈盈,长长地叹口气,道:“师伯,你在这里守护着黛姐姐吧,我去找大师伯和师父去。”

  悟空大师道:“你伤势刚好,如何能够走得,你留在这里,陪你黛姐姐,我去找他们。”说罢,转身急步纵跃,已到十几丈外。

  李青鸾追出篱笆,悟空大师已走得踪影全无,她已十余天未出篱门步,抬头见万株梅花怒放如锦如绣,景物幽美已极。

  她望着盛放的梅花,想着这次卧病之中,连续不断发生的事情,使她向纯洁的心中,也有了很多感触,望着梅花,出神良久,才转身回到室内,静静地坐在木榻旁边,陪守着白云飞用功,同时心中在思索着个难题,她想不出个人学好了武功,到底是为了些什么,虽道就是专门来和人打架吗

  再说曹雄连吃白云飞两次指风扫中,已知非人敌手,再打下去,势必要伤在人家手中不可,立时见机而退,穿过梅林,直向断崖上攀去。

  奔了有十余里后,突然觉得左肩右肋,被白云飞指风拂中之处,微微作疼起来,心中吃了惊,赶忙停下身子,试行运气,哪知不运气还好,这运气,伤处突然阵麻木,瞬息之间,扩及半身,阵阵巨痛刺心,连举手也觉得十分艰难,这才知道对方已暗下了毒手。

  这时,他正停身于处断崖所在,下临千丈绝谷,深不见底,失神滑落下去,必要摔个粉身碎骨,四周又都是连绵的山势,伤势既已发作,决难再越渡绝峰,不如暂时停下来,调息阵再走。

  想了想索性盘膝坐在地上,缓缓地运气行功。过了顿饭工夫,忽听阵急促的步履声传入耳中,曹雄睁开眼睛望去,只见个三十旬左右的壮汉,手持长剑,直对自己奔来。

  那人到了曹雄五尺左右处停住,长剑指曹雄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坐在这等荒凉的地方”

  曹雄仔细看了那大汉两眼,认出是自己初入山时,遇到那个和道姑比剑的大汉。这时,他已觉得伤势好了许多,冷笑声,答道:“昆仑山又不是你们昆仑派私产,为什么我不能来”

  那大汉怒道:“你这人好生无礼。”说着话欠身直进,剑刺来。

  曹雄冷笑,闪身让开剑势,晃肩,已到那大汉身侧,左手扬,拍出掌。

  那大汉心头震,再想闪避曹雄掌势,已退了步,眼看这掌就要打中,曹雄突然沉臂,退了两步,那大汉趁势跃,向左方让开数尺,横剑发愣。

  原来曹雄掌势打出半时,左肩伤处,突然又阵麻木,条左臂登时不听使唤,他怕那大汉剑势回扫,因而疾退两步。

  大汉望着曹雄出了阵子神,长剑封住门户,慢步逼来,他刚才剑躁进,几乎吃了大亏,这次已不敢再稍存轻敌之念,全神贯注,蓄势缓进。

  金环二郎刚才拍出掌后,已知自己伤势不宜运气和人对敌,上半身算是不能用了,要想除掉眼前敌人,只有用两条腿和人拼。

  他正在思忖之间,那大汉已剑扫过来,曹雄纵身跃,避开剑势,右脚陡然招“魁星踢斗”飞踢大汉右腕。

  那大汉沉腕疾退,让开脚后,施展分光剑法,剑势连绵不绝攻到,转眼间,连攻二十几招。

  曹雄闪避过对方阵连绵的剑势后,头上已见了汗水,他不但要避敌攻势,而且还得保持上半身的轻松,既不能运气,又不能用手还击。

  曹雄初动手还能不使血气上达,保持着上半身的舒畅,但过了阵工夫后,下半身加速循环的热血,逐渐难以克制,沿着体内经脉循攻上身。

  这来,立时觉得左肩右肋,被白云飞指风拂伤之处,阵阵剧痛刺骨,极难忍受,而且不断地加重扩大,只痛得金环二郎脸色变青,汗如雨下,纵跃也逐渐缓慢下来。

  这个和曹雄交手的大汉,名叫黄志英,是昆仑派掌门人通灵道人门下的首座弟子,在三清宫昆仑门下数十个男女弟子中,是武功最高的个。

  他见曹雄不用兵刃,身法渐慢,脸上也变了色,喝道:“你再不肯亮兵刃,不出十合,必伤在我的剑下。”

  曹雄冷笑道:“我只要出手,你不死即伤。”

  黄志英大怒道:“好狂妄的口气,你不妨出手试试,看你能不能过得了三招。”

  曹雄回头望望身后千丈绝壑,长长呼吸两口气,把翻涌的气血稳下,使上半身恢复舒畅,冷冷接口道:“你试我招”说着话,陡然欠身而进。

  黄志英挥剑封, 哪知曹雄身形随着他剑势闪,已滑到身侧,身法之奇,简直是闻所未闻,不觉心头震,仰身疾退三步,扫出两剑,寒光霍霍,封住门户。

  只见曹雄身子转了转,竟从剑势空隙中直滑进去,咬牙出手,右手伸,已扯住了黄志英握剑右肘关节。

  黄志英吃了惊,左掌疾随攻出,当胸劈去。

  曹雄侧身,黄志英掌势掠着前胸扫过,随着左手翻,又托住黄志英左肘,如在曹雄未受伤前,黄志英双肘关节早已被他折断,但此刻情势却又不同,曹雄虽然两次擒拿住了黄志英关节,可是他左肩右肋的伤势,使他两条臂使不出点气力,勉强凝神运功,力量还未用出,伤势却先发作,阵剧疼,上半身节骨如散,不自主松了黄志英的双肘。

  这不过是刹那间,黄志英双臂分,向后跃退了五六尺远,脸惊奇神情,望着金环二郎,他对曹雄的奇诡擒拿手法,佩服至极,但对他擒住自己双臂后的微弱力道,却又感到十分意外。

  他望了金环二郎良久,才声长叹,道:“承蒙手下留情,黄志英感愧得很。”说罢,转身疾奔而去。

  曹雄脸色冷漠,语不发,直待黄志英消失不见,他才缓缓地盘膝坐下,这时,他左肩右肋的伤势,剧疼更烈,赶忙闭目调息。

  良久之后,慢慢地站起身子,望着那绵连雄伟的山势,心中突生凄凉之感,暗自想道:不知我还能活得多久,即让我再活数年不死,也成了个毫无用处的废人了,当真如此,那还不如早些死了的好。

  幕幕的往事,展现脑际,他回想起从师学艺的诸般经过,忆及初入师门,自己还是个**岁的孩子,和师妹苏飞凤起学练武功,两小无猜,玩得甚是融洽,哪知年龄增长之后,因性格不合,反而逐渐疏远,自己虽然已对她迁就很多,但仍难使她倾心相爱,而且她做事任性,处处要抢占上风,言不合,立时就大吵起来,毫无女人的温柔情态,过去心中虽存有介蒂,还不感觉什么,自从遇到李青鸾之后,不知不觉间被李青鸾温婉柔和的性格扣紧心弦,觉得李青鸾处处都比苏飞凤好,因此不惜跋涉西域,来寻李青鸾,想不到竟遭了那青衣书生毒手,害得身武功尽被废去。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有些恨起李青鸾来,就地跺脚,自言自语道:“如非为她,我曹雄怎会遭人毒手。”

  他这阵急气,伤处又隐隐作疼起来,赶紧吁了两口长气,使心气平下。

  说也奇怪,如果曹雄心平气和,丝毫不觉痛苦,只要心气动,伤处立刻作疼。他呆呆地站在山峰上,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猛地心中动,想起了怀中还带着三音神尼手绘的拳谱,上面虽然只记载十三种武功,但却无不是绝世奇学,包罗内外拳剑,各种武功的心法真决,也许那上面能找出疗伤之法。

  他心机深沉,从绝望之中寻得了希望后,人反而冷静下来,举目向四外张望阵,不见人踪,才绕向左面处斜度较大所在,向谷底走去。只因他心中想到,刚才在这山峰上和昆仑门下弟子动过了手,难保那姓黄的不向昆仑三子禀告,如果昆仑三子闻讯赶来,这时给昆仑三子看到了三音神尼手绘拳谱,恐将出手抢夺,自己这等重伤,自是难以和人动手,这部奇书势必为别人抢走,只有先寻处隐蔽所在,然后再取出查阅,才保无虞。曹雄心念转,立时向峰下深谷中走去。

  曹雄随着深谷形势,向北深入,大约有五六里,转过了几个山角,眼前景物突然变。

  只见地势突然开阔,成了数十亩大小片盆地,四周都是排天峭壁,这道深谷,似条甬道般通入这片盆地,入口处宽仅三尺多,除此条山谷外,四周绝壁封阻,再无可通之路。

  盆地中间,有两亩地大小片水塘,碧波无痕,水光照天,也许因四周千丈峭壁,挡住了风雪,盆地内不但不见积雪,而且温暖如春,和外面刺骨寒风仿如两个世界。

  青青绿草如茵,红白山花竟艳,阵阵袭人芳香,三五只戏水翠禽,景物幽美,如临仙境。

  曹雄目睹这等清绝景物,心中十分高兴,暗道:这所在当真是好,只是不知有没有容身的山洞突岩。

  当下沿着峭壁绕行寻去,不及半周,果然被他找到了处栖身所在。

  这是北西两处峭壁交接的地方,道宽约尺许,高可及人的石洞,深入三四尺后即向右弯去,洞口被北面延伸峭壁挡住,如不走到跟前,很难看得出来。

  曹雄顺着夹道,向里面走去,深入不过十尺左右,已然转了两三个弯,前面片漆黑,不知有多深多长,他停住脚步,定定神,又继续向前走去。

  又拐了两个弯,夹道已尽,眼前是座三间大小的石室,紧靠里面石壁,并放着两只玻璃制成巨灯,灯中清油半满,突出几条灯芯,曹雄燃起火摺子,点燃灯心,细查四壁,只见东北角处,石壁间微现裂痕外,其他处再无可疑。

  他本是工于心计之人,见到石室两个玻璃灯中积存的清油,已知此处早有人先发现,那壁间微现裂痕,说不定是道密门,只是自己武功已失,无法打开窥究竟,着来此处也非久留之地,但现下清静无人,何不借此时机,先查阅下三音神尼手绘拳谱,因此他很仔细翻阅,这是他唯的生存之望,是以字字不肯放过。

  聚精会神把拳谱阅读遍,虽然又体会出不少拳剑身法上的窍诀,但最后两种习修内功之法,却是点看不明白,更找不出篇和疗伤有关的记载。

  他最后的点希望完全断绝,心头凉,手中的拳谱掉在地上,转脸望着那莹莹灯光,暗暗叹息声,忖道:觉愚老和尚辛辛苦苦才得到这本拳谱,武功尚未完全学成,却遭自己徒弟挖目断腿,囚禁在石室之中,他把我收到门下,不惜以绝学相授,无非希望我能替他报仇,为求我武功速进,把这本珍逾他性命的拳谱,交我研读,他却死在这拳谱上所载的拂岤错骨法上。这本盖世奇书,落在了我的手中,只望照这拳谱所载,把十三种武功全都练好,便可纵横江湖,睥睨武林,哪知武功未成,就先遭人毒手,我要是死掉,这部奇书势将落在别人手中,那实在死也难瞑目,倒不如把它烧掉,免得再落在他人之手

  心念及此,霍然起身,举起手中拳谱,正待付之炬,突闻阵步履之声,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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