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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仙鹤神针 第 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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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就叨扰杯。苏姑娘如能见示招老前辈尊址,不但马君武感恩,就是家师亦必感怀难忘。”说罢,深深揖。

  苏飞凤闪身,星目流波,微笑着问道:“感恩图报,你怎么报答我呢”

  这问,问得马君武又是呆,瞪眼答不出话来。

  苏飞凤微微声叹息,眉梢眼角升起来缕淡淡轻怨,笑道:“给你点教训,以后不要再信口开河。上船吧。”说毕,微转娇躯,轻移莲步,登上快艇。马君武跟在人家后边也上了船。

  快艇不大,建造却很精致。苏飞凤打开舱门绣帘,侧身让马君武入舱。

  甫入舱门,先闻到阵阵珠兰香气,再看舱中布设华而不俗,丽中带雅,配色悦目,不染纤尘,中间张红漆雕花八仙桌上,已摆好香茗细点,四张小巧木椅上铺着白绫垫子,靠左边窗前,站着个美丽的妙龄少女,穿身墨绿罗衣,倚窗而立,面露微笑,粉面透红,皓齿排玉,马君武征了下神,停步在舱门边不敢再进。

  苏飞凤已抢先走近那绿衣少女,拉着她只手笑道:“妹妹,恕姐姐没有得你同意,却替你邀请了位客人。”

  绿衣女打量了马君武眼,只见他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神光隐现,衬着剑眉丰颊,猿臂蜂腰,潇洒出群,不觉心中怦然跳,附在无影女侠耳边问道:“凤姐姐,他是你什么人过去你就没有对我说过。”

  苏飞凤嫣然笑,道:“我给你引见引见好吗”

  绿衣女羞红泛颊,忸怩下,但她还是不自主点点头。

  苏飞凤拉着绿衣女走近马君武身边,笑道:“这位就是我干爹的女儿,绿凤凰招月芬。”

  马君武躬身礼,笑道:“苏姑娘盛情难却,致鲁莽闯入了姑娘快艇,招姑娘勿怪才好。”

  招月芬展眉笑,还未来得及说话,苏飞凤却接口笑道:“哟,你怎么不说我硬把你拉上来的呢”说罢,又低声对绿衣女道:“他叫马君武,是昆仑派玄清道人老前辈的门下。”

  招月芬指着对面椅子笑道:“失敬,失敬。马相公原来是昆仑派门下,难得大驾光临,请坐下用杯清茶吧。”

  马君武拱手入坐,苏飞凤招月芬并肩儿也在他对面坐下,三个人不过刚刚坐好,快艇立时起旋向湖心驶去。

  船行快速,会工夫离开了饶州码头,苏飞凤打开快艇上白缎窗帘,立时有阵阵清风吹入舱中,两个红衣小婢川流不息地送上来佳肴美酒,绿凤凰招月芬以主人身份举杯邀饮,马君武盛情难却,陪了三个干杯,陪过招月芬,苏飞凤又找他拼酒,两美并肩携手,这可苦坏了马君武,因为马君武酒量本来就差,十几杯佳酿下肚后,已有七分醉意,俊脸上泛起两片红晕,酒壮人胆,马君武渐渐失去了初登快艇时那份拘谨,藉机向苏飞凤探询妙手渔隐招公义的住址。

  无影女侠略沉吟,笑道:“我干爹自洗手隐居之后,已不愿再问江湖是非。我父亲和他老人家数十年交情,义重手足,几度邀请他加入天龙帮,都遭婉言拒绝。昆仑三子虽然名重武林,恐怕他老人家也难得破例延见,这件事实在有些麻烦。”

  马君武放下手中酒杯笑道:“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招老前辈号称天下第奇医,自然是仁心侠肠,我们只求他代我三师叔治蛇毒,难道帮人医病,还会招惹出麻烦不成”

  苏飞凤眨眨眼,笑道:“凡是找我干爹的人,大概都是请他医病。如果来者不拒,那还叫什么洗手归隐江湖上仇杀牵缠,伤者愈后,必又找仇人报复,以果溯因,就给我干爹招惹出了麻烦。他活人愈多,也就结仇愈多,因此才洗手归隐,不问武林中是非恩怨。”

  马君武皱剑眉,道:“这么说,是无法可想了”

  苏飞凤看他副失望神色,心中颇感不忍,笑慰道:“你急什么呢我又没说无法可想,不过我干爹地址,目前暂难奉告,等会儿我和月芬妹妹想个法子,总叫你称心愿,但这完全是给你的面子。现在你只管放心喝酒吧。”

  马君武摇摇头,微笑道:“我已经有了七分酒意,再喝就得当场醉倒。”

  苏飞凤拉着招月芬,低声笑道:“妹妹,你看他大概是真不行啦,我们换茶喝吧”

  招月芬不答无影女侠的问话,却蹙着柳眉儿问道:“你刚答应想办法给人家疗病,这档事我可不敢去对爹说。”

  苏飞凤道:“嗯,我也不敢说。”

  招月芬道:“那你是骗人家了”

  苏飞凤怔下神,秀目深注在绿凤凰脸上,只看得招月芬面泛红潮。过了半晌,才低声答道:“我不是骗他。不过要请妹妹助我臂之力。”

  招月芬侧目看马君武,见他已缓步出了船舱,正站在舱板上,欣赏湖中景色,回头答道:“你要我怎么帮你忙呢”

  苏飞凤笑道:“只要能想办法使昆仑三子见到义父的面,他老人家就不好再借故推辞了。”

  招月芬道:“你想让我把父亲地址告诉他们”

  苏飞凤道:“要是那样简单,我自己不会说吗”

  招月芬摇摇头,道:“你干脆说明白好吗”

  苏飞凤轻轻叹息声道:“事情办起来倒很容易,只是妹妹得受些委屈。”

  招月芬笑道:“我受点委屈没关系,只要姐姐心里快乐就行了你说吧。”

  苏飞凤凄然笑,答道:“你认为我帮他们见得义父之后,他会感谢我吗”

  招月芬奇道:“我不懂如果他对你不好,那你又为什么要帮助他呢”

  苏飞凤苦笑道:“这就叫情不自禁,我以后也许还要死在他的手里。”说至此顿,又道:“不谈这些啦明天你驾舟游湖,无事生非,和他们打场架”

  说到这儿,招月芬又接口笑道:“我只许打败,不许打胜,藉放跑回家找我爹爹求援,引他们追上门见我父亲,对吗姐姐,你用心够苦了。”

  苏飞凤笑道:“所以说要妹妹受委屈呢。”

  招月芬眨眨眼笑道:“他要打不过我怎么办呢”

  苏飞凤笑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领教过他的剑法,决不会败在你的手里,再说,你还可以故意让他。”

  招月芬点头笑,两女就这样打好了主意,再看马君武站在舱板面上,不知在呆呆地看些什么,样子好像很入神。

  苏飞凤轻步走到他身后,顺目望去,十丈外叶扁舟如箭,裂波分水而来,舟前边站个青衣书生,似乎也正对着马君武看,另个灰衣长衫人背立摇橹,不大工夫,小舟已近快艇。苏飞凤看小舟过处,水花飞溅,心中暗暗吃惊,那摇橹的灰衣人腕力实在大得吓人,只可惜他始终侧背而立,令人看不清楚他的面貌如何

  小舟在快艇五尺远近处疾驰而过,船头青衣人半侧脸对马君武微微笑,人美如临风玉树,苏飞凤心头震,暗道:天下真会有这样美的男人侧脸看马君武,也在望着那叶扁舟消失在浩瀚沧波之中。马君武还在望着那小舟去向出神,苏飞凤走近君武身边,低声问道:“你认识他”

  马君武如梦初醒般,回过头笑道:“不认识。但我在这个月内,已经见他三次了,他从浙东宁溪县城,直追我们到鄱阳湖来。”

  苏飞凤仰起头想了半晌,道:“江湖武林道上的人物,我就是没有见过,也听说过他的形貌,但这个人,却是想不起来。只看那摇橹灰衣人惊人的腕力,这两个人决非平庸之辈,也许他们为归元秘笈而来呢。”

  马君武笑道:“归元秘笈只是连篇鸟兽的书画,令尊已亲自过目,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吗”

  苏飞凤摇着头笑道:“我不问你这些,归元秘笈虽是旷世奇宝,可是我不稀罕”

  马君武是个聪明人,哪还会听不出弦外之音,这就赶紧接口笑道:“那我们就谈这些,姑娘义父尊址,可否见告呢”

  苏飞凤幽幽答道:“你的事我当然要尽心去办,不过我义父性格非常固执,我和芬妹妹都不敢正面求他”

  马君武急得截住了苏姑娘的话,道:“这么说,是没有办法的了”

  苏飞凤笑道:“你急什么,人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嘛。我义父虽固执,但他为人却很和平,只要你们能够见到他的面,凭令师父昆仑三子的声望去求他,他决不会拒绝。”

  马君武急道:“可是我们找不到招老前辈的尊址,有什么办法”

  苏飞凤笑道:“我已替你想好个见我义父的办法,明天中午我和芬妹妹仍乘这艘快艇游湖,你们也雇艘游艇,双方无事生非,借着打斗机会,带你们去我义父住的地方。”

  马君武笑道:“办法是不错,只是太委屈人家招姑娘了。”

  无影女侠眨眨眼笑道:“你先别高兴,要是你打不过我芬妹,你们别想找到我义父的住址。”

  马君武征下神道:“怎么,要当真动手不成”

  苏飞凤格格娇笑道:“半真半假呀,不然你那宝贝师妹看出来,怎么得了”

  马君武淡淡笑道:“她是很善良纯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

  苏飞凤哼了声道:“她不只是善良纯洁,而且娇美如花,也对你万斛深情。”

  马君武看看太阳,大约已到申时光景,笑道:“天不早了,我回到客栈,还得禀明家师,早点准备下。”

  苏飞凤道:“此处距湖岸总有十里左右,难道你能够飞渡这十里沧波不成就算走,也还得我们送你靠岸。”

  马君武放眼四顾,但见片碧波如镜,正想入舱,空听快艇后阵水声急响,青衣人所乘小舟去而后复,小舟停在快艇左侧。

  舟上青衣书生转头望着马君武笑道:“阁下想回去吗我们正好回饶州码头,如不嫌舟小人俗,便道同归如何”

  马君武怔了下,还未及答话,那青衣书生已连连招手,接道:“扁舟叶,分浪裂波,溅珠飞玉,别有番风味,何不登小舟试”

  马君武对这神龙般突隐突现的青衣人,早就存有窥究竟之心,此刻再不犹豫,回头向苏飞凤招月芬扬扬手道:“不敢再劳相送,我就偕这位兄台便舟归去吧。”说罢,纵身跃,飞落小舟,马君武双脚刚踏上舱板,小舟骤如箭发,裂开条水线,飞驰而去。

  苏飞凤招月芬并肩站在快艇上瞪着眼看那叶扁舟在苍茫湖波中消逝。

  且说马君武落上小舟之后,但觉破浪如飞,劲风拂面,会工夫,已望不见苏飞凤招月芬所乘快艇。

  青衣人挥手,小舟慢下来,他却盘膝坐下,拍着船板笑道:“我没有佳酿待客,咱们就在船头上坐刻吧”

  马君武微笑着在人家对面坐下,借机会细细打量了青衣书生几眼,只见他,眉如翠黛,面润桃花,秀逸比雪地里株寒梅,美是美到了极点,只是两道眼光,神威四射,咄咄迫人,令人不敢多看。马君武看了阵,不自禁地别过头。

  青衣书生却落落大方笑道:“三番巧遇,总是有缘的,请教贵姓”

  马君武道:“小弟马君武,兄台尊姓”

  青衣人抿嘴笑,眼珠儿转了两转,才说:“我姓白,名叫云飞。”叫字拉得很长,说完话,笑中带着几分神秘,这就引起马君武的怀疑,但却是不便当面点破,皱着眉头,笑道:“兄台人如其名,风雅绝俗”

  白云飞淡淡笑,接道:“风雅未必绝俗,能绝俗我也不会到这里来了”说罢,放眼望湖波,眉宇间隐现出缕幽怨。

  马君武听得怔,转头望后相摇橹的灰衣人,只见他背面而坐,单手摇槽,行若无事,神态甚是悠闲,这就使人猜测不透两人的身份来历。素来机智的马君武,此刻却有些糊涂起来,想了半晌,逐步试探着问道:“白兄由浙东赶来饶州,不知有何贵干”

  白云飞回过头来,两道清澈如水的眼神盯在马君武脸上,道:“我来找个人。”

  马君武和人家触眼光,立时觉得心里跳,赶忙侧过脸去,却听得白云飞声轻微的叹息,待马君武再转过头来,人家已缓缓起身,站在船头,背地而立,衣袂随风轻飘,猛然间,马君武脑际中闪电般掠过个观念,就这青衣人倒背看去,颇似在括苍山幽谷中所遇的青衣少年。果真如此,事情就不简单,他心想再试探着向人家几句话,不知怎的,每每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小舟又恢复了飘风般的速度,不大工夫,已靠了码头,白云飞跳上岸,对马君武扬扬手,笑着问:“你以后还想不想再见我”

  马君武笑道:“能得白兄为友,马君武何幸如之只是白兄如神龙般,时隐时现,我就是想见白兄,也没有地方可找。”

  白云飞摇着头微笑问道:“这话可是由衷之言吗”

  马君武急道:“怎么不是,我”

  白云飞即摇手,接道:“我们明天再见吧。”说罢,跳回小舟,急驶如飞,破浪而去。

  马君武直待小舟去远,才转回客栈。

  李青鸾正站在店门口,四外张望,见他归来,飞般迎上去笑道:“武哥哥,我等了你半天啦。就要吃晚饭了,你要再不来,我就得饿着肚子等你啦。”

  马君武看她说得认真,不觉笑道:“我要是十天半月不回来呢”

  李青鸾猛然转过头,脸上无限忧凄,叹口气道:“那我就要饿死了。”

  马君武心头凛,默然垂头,慢步回到房间。玄清道人正在静坐调息,眉目间满是愁苦神色。马君武急抢前两步给师父行过礼,玄清道人却满脸肃穆地问道:“你到哪里去了”

  马君武答道:“弟子出去探听妙手渔隐的下落。”说着把巧遇苏飞凤,约定明天游湖的经过删繁从简地对师父说了遍。

  玄清道人倒是想不到这位徒弟神通比师父广大,自己苦苦找了三天,遍访饶州附近武林人物,连妙手渔隐点讯息也未探到,他不过半天时间,竟能弄出眉目。本来还想责备他几句,但心里高兴,再也说不出口,只好笑道:“不管真假,我们明天去趟试试吧。”

  第二天大清早,玄清道人就让马君武去雇了艘游艇,几个人齐登舟游湖,玉真子凭窗眺望湖景,心中感慨更多,幸得李青鸾和龙玉冰侍立在她身侧,寸步不离,总算略慰万千愁怀。

  船在烧州码头外五里水面上荡来荡去,马君武站在船夫上不停地东张西望,虽然他知道苏飞凤不会骗他,但不见招月芬所乘的快艇,心中总是不安。

  蓦地里,叶扁舟急驰而来,船头上站着白云飞,小舟傍游艇停住,白云飞扬手问道:“我可不可以上艇”

  马君武没法子,硬着头皮答应,白云飞跃上游艇后,灰衣人立时摇橹而去,他却走到马君武身边,低声笑道:“你只管请放心,我决不会破坏你们的事。”

  马君武带着他引见师父,白云飞也只不过对玄清道人拱拱手说久仰。三清观主对青衣人来历虽然怀疑,却不能当面盘诘,而且他有种和常人大不相同的高华气质,自然中隐含着逼人的威仪,这就使玄清道人在怀疑之外,又加上层惊奇。

  白云飞却是神色自若地站在马君武身侧,四顾湖中景色,突然他转过脸对马君武低声笑道:“来了。快些准备去打斗吧。”

  马君武放眼看去,果见正西方水面上有点黑影鼓浪而来,可是距离太远,无法分辨清楚,不禁回过头来,满脸怀疑神情,白云飞抿嘴笑道:“你看什么就是那艘快艇,决错不了。”

  又过刻工夫,那叶舟影逐渐驶近,果然是昨天苏飞凤等所乘快艇,马君武心中惊,暗道:好厉害的眼力。心里想着,人却转对玄清道人说:“师父,就是那急驶而来的红色快艇。”

  玄清道人道:“那我们就迎上去吧。”

  来迎,两舟如箭,刹那间只余下两丈左右距离,两个摇桨船夫看那红色快艇直对船上撞来,心里大吃惊,赶忙右手加劲,游艇打个旋,向左边让去,可是那红色快艇,似是有意招惹麻烦,微转舵,又对马君武等乘的快艇撞去。

  两个船夫看出来势不对,船要被人撞坏,无疑敲破饭碗,双双站起,两桨并出。白云飞推马君武,轻轻笑道:“快些出手,人家诚心讨教,两个船夫,如何能抵挡得住,真要被撞破了船,我们都得落水。”

  这当儿,马君武倒是听话,抢步登上船舷,功行右臂,抢过来个船夫手中木奖,此际两船相距只余下二三尺左右,马君武右臂伸,木浆猛向那红色快艇点去。

  蓦地里白光打闪,柄剑破窗而出,横制马君武手中木桨,同时传来招月芬的娇笑道:“马相公,当心你木桨被削。”

  马君武答道:“未必见得。”健腕疾翻,木浆横转,让过招月芬剑,左脚踏在舷上,右脚迎着快艇来势,木桨施招“封云闭月”,逼住招月芬的长剑,双脚齐用力两艇骤然分,对驶而过。

  招月芬声娇叱,玉腕疾推,快艇上两扇窗门随手而开,连人带剑从窗口飞了出来,掠之势,抢登上马君武等所乘游艇,身法快速绝伦。马君武不过刚刚站好身子,招月芬长剑已自攻到,剑势如虹,当头劈下。

  马君武闪身退,木浆横扫,绿凤凰玉腕沉,剑尖银芒颤动,指向马君武右腕脉门。马君武心头震,暗道:怎么当真打呢撤招避剑,又被迫得后退步。这种小型游艇,宽不过丈余大小,马君武连让两招,已退到船边,招月芬得意不让人,剑卷冷风,又攻到中盘。马君武只要再退步,势必落入湖中,迫得他非用险招不可,顺着剑势转,欺入中宫,左手疾出,反扣招月芬握剑右腕。这招是昆仑派天罡掌中三记绝招之的“赤手搏龙”,招月芬果然是让避不开。马君武左掌将要搭在她的腕上,猛的心中动,赶忙缩回手来,借势又个大转身,闪到她背后。

  马君武索性丢了木桨,展开昆仑派三十六式天罡掌法,以双肉掌,力斗招月芬的长剑,不过他却不敢放手抢攻,恐怕开罪了人家。

  对拆二十余招,双方仍是难分胜负。玉真子李青鸾等,都已出舱观战,李青鸾见马君武胜不得人家,芳心中甚是焦急,手握剑把,秀目神凝,副跃跃欲试神情。

  白云飞着马君武只求自保,并不反击,耸秀眉说道:“笨死啦人家就存心让你,也不能自己丢了手中兵刃嘛。”

  马君武心中动,暗道:“不错,这样打下去,打到什么时候为止呢双掌紧,反守为攻,呼呼呼抢攻三招,把绿凤凰逼退两步。马君武进步欺到招月芬身边,右掌疾变招,”分花拂柳“,迅猛劈下。

  马君武这招亦是天罡掌中三绝之,妙在欺近敌人身侧,随势发招。招月芬只觉握剑右腕麻,已吃马君武指尖扫中腕上,好得马君武点到就收,招月芬也就趁风收帆,右手松,长剑掉在船板上,飞身跃,落上自己快艇,回头声娇喊:“再接我的五星钢环试试。”话出口,暗器随发,蓦见三点寒芒电射而来。

  马君武陡地转身,三枚五星钢环贴着身侧飞过,招月芬却纵身入舱,快艇鼓浪飞驰而去。

  玄清道人看快艇逾奔马,凭两个船夫腕力,恐怕追赶不上,心里急,抓起双桨就划。白云飞却走到马君武身边低声笑道:“人家的船是梭形快艇,我们追不上,再说摇桨也太费力气。”

  马君武点点头道:“不错,可是怎么办呢”

  白云飞右腕微微抬,前面快艇突然慢了下来,他却侧着脸儿交到马君武手条极细的银线,笑道:“你把这个挂在我们船头,让他们梭形快艇,带着我们走吧。”

  马君武细看手中银线,大约有粒米粗细,柔软异常,非丝非棉,不知何物,心中大是惊奇,望着白云飞,半晌说不出话来,暗想:两船相距,少说点总有五丈左右,不见他怎么作势用力,竟可将这轻如絮叶的银线投到对方艇上面,而且还牢牢系紧,这手法不止是可怕,简直是有些神奇。马君武呆了阵,微微叹息道:“白兄神技,绝世无俦,小弟五体投地了。”

  白云飞微笑道:“嗯,你想不想跟着我学呢”

  马君武还未及答话,李青鸾已缓步踱到他身侧问道:“武哥哥,你刚才为什么和人家打架”

  马君武既不愿意骗她,又不能对她说明,只好皱着眉笑道:“过天我再对你说。”

  李青鸾点点头,转脸看了白云飞眼又问道:“这是你的朋友吗我怎么不认识呢”

  马君武笑着为两人引见,李青鸾呆望了白云飞阵,低声对马君武道:“武哥哥,他要是女人,定更美。我就变成丑丫头了。”

  马君武怎么也想不到,李青鸾会说出这句话来,时尴尬至极,但又知她不懂世故,天真烂漫,想到什么,就随口说出,只好陪笑道:“白死不要见怪,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白云飞点头微笑,答道:“她很纯洁,也很美。”说罢,抬头望着天上朵朵白云,笑容尽敛,似乎陡然间想起什么心事般。

  李青鸾回顾了马君武眼,移步到白云飞身边,问道:“刚才我说错话了,你是在生气吗”

  白云飞回头看李青鸾,只见她脸淡淡忧苦,娇稚中无限温柔,不禁顿生爱怜之心,缓缓伸手去握李青鸾玉腕,猛见水里浮动着马君武的人影,心神震,清醒过来,缩回手,微笑答道:“我没有生气。”

  李青鸾笑上双颊,嗯了声,道:“那我就放心了,你要是生气了,武哥哥定会怪我的。”说罢,退到马君武身侧。

  白云飞看两人并肩并立,心中感惭丛生,不知是妬是爱,呆了阵,别转身子,放眼四顾那茫茫烟波。

  快艇裂波急进,渐入湖心,水色也由碧绿逐渐变成了深紫颜色,极目沧波,渔舟绝迹。

  足足走了有个时辰,无际湖波端,隐现出座岛屿,快艇转正舵向,直对那岛屿驶去。

  船又行了顿饭工夫,岛上景物已渐清晰。岛不大,但很秀奇,陡壁如削,耸立于水波之中,上面满生杂木,四壁藤萝掩映,片翠色,景物如画。

  白云飞解下船头银线,手腕微微抖,银线阵波动,但见点银芒耀目,倏然飞入袖中,快艇骤减负重,快如离弦弩箭,会工夫驰近岛屿,在壁下转了两转,立时不见。待马君武等所乘游艇追到,已无踪迹可寻。

  玄清道人细查立壁形势,右侧五文远处,另有道立壁突出水面,藤萝飘垂,毫无异状,竟是看不出快艇如何隐去,心中大感焦急。

  白云飞打量了立壁形势,低声对马君武笑道:“招公义这人很富心机,壁间暗门造得天衣无缝,不用心倒是看不出来的。”

  马君武自见白云飞飞索系舟之后,对人家已佩眼得无以复加,听完话立时问道:“白兄可是发现了壁间暗门吗”

  白云飞伸手指着那两壁交接之间,笑道:“就在两壁连接的地方,我们把船划过去,再想办法开那暗门。”

  游艇驶近壁间,玄清道人拔出背上长剑,寒光闪动,力削藤萝,飘垂四壁的藤萝,尽落水面,立时现出堵光滑的石壁,仔细勘查,果然有人工修筑的痕迹。玄清道人运真力推,无奈石壁甚是坚厚,竟是推它不动,时间想不出破壁之法,不禁面壁发愁。

  白云飞低声对马君武道:“用那老禅师手中禅杖撞击石壁,招公义就非开门不可了。”

  马君武心知如不激怒对方,决无法进得石门,随把意思转告师父。

  玄清道人沉吟阵,终于要过悟空大师手中禅杖,运足真力,杖向石壁撞去,只闻得震天声大响,石壁被撞碎尺余大小块,碎屑纷纷落入湖中。

  玄清道人连撞三杖,果然两壁接合之处,突然分开,现出座七尺高九尺宽的石门,艘小艇当门而立,艇上站着个五旬开外面貌清癯留着花白色胡子的长衫老人,他身后分站着无影女侠苏飞凤和绿凤凰招月芬,两女手中各提把长剑。

  招月芬装腔作势的,用刻指着马君武道:“爹,就是那个人欺侮我,他”招公义哼了声,对玄清道人拱手笑道:“难得,难得,道兄大驾光临,蓬筚生辉不少,请换乘小舟,入内叙,容我招公义略尽地主之谊。”

  玄清道人还了悟空铁弹杖,合掌躬身,答道:“惊忧清修,实非得已,望招兄能恕我等鲁莽之罪。”

  招公义回头看了女儿眼,道:“未见道兄之前,我确实被这个丫头骗过。自己的女儿出卖了我,还有什么话说”说罢,仰面大笑,把玄清道人等迎上舟,厚赐游艇遣之离去,并告诫两个船夫,以后不得再驶来此处。

  招公义进了石门,船行在道天然曲折的水道中,两面石壁对峙,出了峡道,突然开朗,片亩许大小的水浒,停着三艘梭形快艇。

  小艇靠岸后,招公义肃容上岸。马君武抬头打量眼前形势,看四周都是断崖悬壁,中间片狭长的平地,绿荫深入,依山势建着几座茅舍。妙手渔隐把几人带入座较大的茅舍中,两个青衣重子替几人安下座位,献上香茗。苏飞凤招月芬分站妙手渔隐身后。无影女侠的眼光若有意若无意的经常在马君武身上打转,招月芬两道眼神却直盯在白云飞的身上。

  玄清道人呷了口茶,笑道:“招兄住在这等隐蔽所在,害得我阵好找。”

  妙手渔隐两道炯炯的眼神落在玉真子的脸上,凝注阵,问道:“这位想必是令师妹玉真子女侠了”

  玄清道人叹息声,道:“如非为她,贫道也不敢打扰了。招兄医术,举世无双,望能大展妙手,挽她切,则昆仑派门下弟子,无不感恩感德。”

  招公义略沉吟,道:“道兄鹤驾亲临,小弟自难推辞,请先告令师妹受伤经过,自当量力效劳。”

  玄清道人详述被陈彪金线蛇咬中情形。妙手渔隐皱皱眉,走到玉真子跟前,先把了她左腕脉搏,又看了伤口情形,猛的右手食中两指骈出,点向玉真子左肘曲池岤间。玉真子只觉左臂麻,全身阵抽动,神情甚是痛苦。

  招公义燃着支蜡烛,两个青衣童子,早已替他打开药箱。妙手渔隐从箱中取出只玉瓶,把手上银针放入瓶中浸上药水,然后放在烛火上烧了阵,擦拭去针上黑烟,只见雪亮的银针上,隐现出种铁青颜色。招公义缓缓合上药箱,摇摇头苦笑道:“道兄,恕小弟爱莫能助了。”

  几句话直听得玄清道人脸色大变,呆了半晌,无限感伤问道:“这么说,招兄亦是无能为力了当真这金线蛇毒,遍天下就无人能够解得吗”

  招公义叹息声,道:“纵然小弟推腹直告,但事情说起来却不简单,言失慎,也许会引出场浩劫惨祸。”

  玄清道人急道:“这个招兄尽管放心,昆仑三子还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不管事情牵涉多大,决不敢连累招兄。”

  玉真子见到师兄副失魂落魄神情,芳心大感不忍,谈谈笑道:“急什么呢反正还有十年好活,十年岁月,并不算短。”

  招公义猛地转过头,两目神光逼视在玄清道人的脸上,道:“道兄千辛万苦寻来此地,大概认为我招公义必能效力解毒其实不难,难在灵药得之不易,能解金线蛇毒的药物并非没有,只是”说至此顿,满脸犹豫神色,停住了口。

  玄清道人精神振,合掌问道:“但请招兄指出条明路,其他决不敢再所多求,来日如因此引起风波,昆仑派身承当。”

  妙手渔隐笑道:“连累我倒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索取灵药时的危险。我如不说,道兄必误会我招公义势利小人,不重武林道义,但说出来势必引起场纷争。”

  玄清道人道:“灵药济世,旨在活人,我们以礼晋见,只求少许,难道还会引起纷争不成”

  妙手渔隐仰脸叹道:“道兄执意要问,小弟只得奉告了。陇青交界处祁连山中,有座终年冰雪封锁的奇峰,称为耸云岩,岩上有座古刹,刹名大觉寺,大概除了寺中和尚不会有外人知道,寺中生株天地间绝无仅有的奇物,在药书上称为雪参果,十年开花次,百年参果成形,每次得参果三枚。令师妹骨髓中侵入蛇毒,大概只有此物救得,不过大觉寺中僧人,个个都怀有绝技,而且招数自成家,和般武学大不相同,小弟昔年采集药物,误入耸云岩,故此知得”话到这儿,倏然住口,脸上微露惊怖神值,沉吟阵又道:“大觉寺僧人闭关自守,和天下武林同道不相往来,雪参果又是天地间奇物仙品,决不肯轻易送入,道兄如拜山求药,势必引起场风波。”

  玄清道人回头望了师妹眼,笑道:“承蒙指示,贫道已感戴莫铭,不便再扰清修,我等就此告别。”说完话霍然离座,合掌施礼。

  招公义抱拳笑道:“茅舍已备薄酒,小饮三杯再走如何”

  玄清道人笑道:“不敢再多叨扰,异日后会有期。”

  招公义也不强留,送几人出了水道石门,遣舟相送,招月芬轻声对父亲道:“爹爹,女儿和凤姐姐代你老人家送客。”

  妙手渔隐白了女儿眼,却是不好阻拦。招月芬拉苏飞凤跃上马君武等所乘快艇。玄清道人正要拦谢,招月芬和不住地以目示意,三清观主时间不解两女心意,只好任由两女登舟。

  快艇疾发,不大工夫,已行驶数里。招月芬站在船头,望着那逐渐消失的耸立翠岛,满脸黯然神色,叹道:“凤姐姐,我不敢再回去了。”

  苏飞凤道:“都是我害了你,姐姐惭愧不已。”

  扫月芬回过头凄然笑;道:“父亲自归隐翠石坞后,除苏伯伯和你之外,就没有外人到过。”

  马君武站在旁听了更是难过,接造:“招姑娘为我们受此委屈,令人感愧,无地自容,待我莫明师父,再送姑娘回去,恳求令尊免于责罪。招老前辈言九鼎,只要他当面答应,当不致再贵罪姑娘了。”

  招月芬摇摇头道:“我父亲自归隐翠石坞后,不知为什么,性格大变,整日间埋头静室,五年来就没有离开过翠石坞步,对我也不似过去股爱护了。苏伯父是他最知己的朋友,但他对于苏伯父也不似过去那样亲热。”

  三巧施回春手 夜传迷踪步

  招月芬又说道:“我想这里面定有什么原因。”

  苏飞凤拉着她只手,道:“义父这几年来的神情,确实和过去判若两人,我心里早就有了怀疑。咱们块儿去见我爹爹,也许他有办法探出原因。”

  招月芬淡淡笑道:“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果我现在回去,我父亲也决不会轻轻放过我。”

  苏飞凤回头看了马君武眼,扁扁嘴道:“都是为你,害得芬妹妹有家难归。”

  马君武时间无言可对,叹息声,垂下了头。

  白云飞突然转脸,两道冷电般的眼神迫在苏飞凤睑上,接过:“根本就不能怪他,相反的你们应当感谢他才对。”

  苏飞凤茫然问道:“怎么了”

  白云飞白中透红的脸上,突然罩上团肃穆煞气,傲然答道:“招公义隐居翠石均,根本就不是想摆脱武林是非恩怨,他不是避仇就是受人所制,不得不洗手归隐,这中间必定有个极大隐秘,这隐秘不是他不愿告人,就是他不敢告人。我能对两位说的也就是这些。你们早就该设法去探求原因所在。如今亡羊补牢时尚未晚,不过你们要不是带他去登门求医,料你们还想不到这些,是不是应该感谢他呢”说罢,转脸对马君武浅浅笑,肃然如霜的俊脸上,立时又透出满面春风。

  白云飞几句话,全船震惊。玄清道人细想妙手渔隐招公义言词神态,确实有很多可疑之处,他本是武林中代奇医,侠心仁术,名播江湖,遽然间隐居翠石均,断绝尘缘,实非寻常。再想他刚才替玉真子银针验毒时,仁慈隐现眉宇,但提到耸云岭大觉寺,立时微露惊怖,似是心有余悸

  玄清道人心里在想,招月芬已移莲步走近白云飞,低声说道:“不错,我父亲近年来行动的确处处可疑,但我总觉得是他老人家性情转变。如今想来,蹊跷颇多,中间必另有曲折院情。”

  白云飞看她深情款款,借机攀谈,不觉芜尔笑,缓缓转过身子,这就使招月芬无法下台,呆了呆,粉脸上泛起来两颊红晕。

  马君武看场面闹得十分尴尬,赶紧忙着打圆场,走上步笑道:“失礼得很,我倒忘了替几位引见了。”说罢,介绍白云飞和苏飞凤招月芬认识。回头看李青鸾红衣飘飘,站在身后,又对苏飞凤道:“苏姑娘久想和师妹认识,此刻你们好好谈谈吧。”

  李青鸾面带微笑,走近苏飞凤道:“苏姐姐,那晚上姐姐救了我们,我心里就直在感激着姐姐。”

  苏飞凤听得怔,握着李青鸾只手,热泪盈眶,低声说道:“妹妹,我”

  李青鸾蟹着柳眉,右手缓举,用衣袖擦去苏飞凤眼泪,满脸感伤接道:“姐姐心里难过吗唉,我心里难过了也是要流眼泪的。”说罢,两颗泪珠儿已顺着眼角淌下,娇躯慢慢偎入苏飞凤的怀中。

  无影女侠悚然惊,心中骤涌起万千感慨:这样纯洁善良的人,我怎能和她夺爱不由自主地收右臂,抱紧着她,泪眼斜赚马君武,满脸缠绵悱侧神情。马君武心头震,转脸他顾,但见白云飞双目圆睁,盯在苏飞凤和李青鸾身上,眉目间竟也是幽怨重重,忽然他眼神转到马君武脸上,微微叹,又转头望向别处去了。

  几人情形大都落入玄清道人眼中,目前除了对白云飞有着莫测高深之外,存在他心中的几点疑窦,此刻完全了然。偷眼向师妹看去,正巧玉真子转脸看他,四目接触,玉其子低声说道:“你既把鸾儿荐入了我的门下,我决不许她和师父样,吃了辈子苦,你得好好地照顾她。”弦外之音,无疑替李青鸾撑腰作主。

  玄清道人道:“你放心吧武儿不是负心忘情的人。这孩子虽聪明机智,但心地却很忠厚,担得起,放得下,我的话他决不会不听。”

  两个人忘其所以的唱和,悟空大师也听得放下了心里块石头。老和尚近来冷眼旁观,看出李青鸾已全心全意地爱上了马君武。小姑娘天性纯良,稚气未脱,万情场挫败,结局必然悲惨。自见苏飞凤后,更是担心,看她秀美不输李青鸾,对马君武用情之深,溢于言表,几次想对玄清道人说,让他以师父之尊,出面成全李青鸾心愿,但总是开不出口,现今听得他们师兄妹番对话,暗里高兴,心道玉真子力主张,要比我老和尚说的话有效百倍,这样看起来,玄清道人想不管也不成了,不觉愁眉展。

  快艇在湖面劈波飞驰,船上人却都是满怀心事,几颗儿女心,千缕痴情丝,交织成片复杂的情网。

  船近饶州码头,已是暮色苍茫,万顷湖波中渔火点点,苏飞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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