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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爱俏妞 第 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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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沁

  扫:绢儿 校:眸彩飞扬

  文案

  听说这里的人无性生殖不会吧这不白白可惜了眼前这聪颖俊朗的男人对了,就让她来教教他「爱的初体验」;呵呵呵,只要他一沾染上,还怕不成为她的伏首之臣只不过,有一个技术上的问题,那就是 她连接吻都不曾有过,谁来教她该如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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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章

  刺眼的曙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射人,躺在朗朗日光下的人儿,依然挣扎着做个缩头的鸵鸟,兀自不肯起身。

  终至棉被也挡不住艳日直射脸庞,柳尔雅不耐烦地翻身咕哝。“怎么大清早的太阳这么大啊”猛地两服睁开,一把抓起床头不知被摧残过几百次的闹钟,看清后随即发出哀嚎。“欠揍,你这死闹钟怎么没响啊”

  被掷在地的闹钟发出最后的微弱哀鸡为自己辩解,却因伤重不治死亡。

  天可怜见,它有多么尽忠职守,却只能哀叹遇人不淑,才进门两天,就被赖床性超强的主人弄得支离破碎,末了还落了个怠忽职守的罪名,真冤

  躺在邻床的室友穆雪桐揉揉惺忪的睡眼。“干什么天塌下来啦”

  柳尔雅旋风似地冲进浴室,嘴里咬着牙刷急嚷:“天塌下来我也不管,我要迟到了啦”抽空看了下表,“天呐七点半了,八点半前要到公司,我又要迟到了不跟你说了,浪费时间。”

  穆雪桐翻翻自眼,谁浪费谁的时间啊瞥见地上尸骨无全的闹钟,心里有了大概,这几乎是每天清晨都会上演的戏码,沦为消耗品地位的闹钟,几乎见不到次日的太阳。

  “自由业真好。”柳尔雅看着仍在温暖被窝的穆雪桐。

  不禁在心里叹气。一分钟逼死一名美女啊昨天才被老板刮了一顿,要是今天再迟到,绩效奖金可是会被打对折的,时间就是金钱,这项认知让她感到一阵心痛。

  三分钟内着装完毕,军人也自叹弗如吧柳尔雅不禁露出自豪的微笑。

  “咳,恕我打扰,要是你再继续这样傻笑下去的话。

  绩效奖金可是会被扣光哦“即使是累得眼皮像有千斤重,穆雪桐依然很尽道义地给予忠告。其实是为了清静着想,免得又得遭受柳尔雅的忏悔炮轰。

  柳尔雅回了一记卫生眼,看那和被窝蜷成一座山的穆雪桐就有气。“光会讲风凉话,你们这些只需动笔写些风花雪月就有入帐的小说家,不可能会了解我们这些上班族有多苦,每天被时间追赶着。喷,你不会懂的”

  “谁说小说家轻松来着你来试试半夜还被人家用刀架在书桌前,明明肠枯思竭却还得硬挤出东西的滋味如何”再累也得为自己的职业辩白。

  这小妮子也不想想昨晚她爬格子直至凌晨四点,而她自己却是七早八早就睡得不省人事,现在还敢批评她的职业唉,交友不慎还是睡觉好了。

  “叩叩”门被推开,楼长莫海藤斜倚门框。一派地悠闲自在。“不是有人上班要迟到了还在蘑菇”

  “糟了”柳尔雅背起背包,拿了瓶矿泉水,冲出房门。

  翻箱倒柜地挖出昨天随意乱塞的短靴,来不及拉好鞋跟,用着穿拖鞋的方式踉踉跄跄地跳出家门。

  “我走啦”门砰地关上,屋内似还回响着她的清脆笑语。

  莫海藤关上房门,漫步踱到客厅,无奈地笑笑,带着对妹妹般地宠溺与包容。

  斜倚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手取过当天的晨报,按下电视遥控开关,看着晨间新闻报导。

  第一章

  在连闯几个路口都是绿灯后,柳尔雅不禁要大呼万岁

  今天一定是她的幸运日,老天爷那么帮忙。平常最少也要花上一小时的车程,今天居然才用了四十五分钟就到达大楼底下,怎能不让柳尔雅笑弯了眼,兴奋地大呼,绩效奖金我来喽

  一踏进大楼,柳尔雅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四下张望,没搞错吧平常人满为患的电梯居然空无一人。

  她有些狐疑地搔搔头,掰着手指头数着今天礼拜几,星期天还跑来上班的乌龙事不是没发生过。抬头看看墙上高挂的电子日历,橘红色的机械数字明确地显示着。

  今天绝非星期天。

  嘿嘿那娟秀的脸庞笑得有些太过快乐,心情愉悦到几乎是哼着歌走进电梯。

  “早餐忘了买”柳尔雅一声惊呼,一放松下来才想起最基本的民生问题。算了,待会儿再找个借口溜下楼就好了。再不然背包里满是预定要当下午茶的点心,将就将就也可以。柳尔雅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拢拢刚刚因狂飘而纠结杂乱的头发,镜中反映出一个短发的年轻女子。双颊因狂风吹拂而酡红,一双灵活大眼骨溜溜地转,闪耀着尽是聪黠灵敏的光芒,微微翘起的樱唇不点而朱,俏丽的短发将小巧的脸蛋映衬得更加动人。

  双手忙着,脸部肌肉也没闲着,柳尔雅对着镜子大做脸部体操。突然间,头顶上的灯闪了一下,吓得她迅速回头。

  “不会吧那么刚好被我遇上”她紧盯着灯看,怕遗漏了任何的蛛丝马迹。

  日光灯依然大放光明,盯了好半晌,最后柳尔雅笑笑,错觉吧

  “这头发怎么那么难搞啊”柳尔雅柳眉微蹙,回头继续和纠结一团的乱发奋战。

  突然间一阵大震动毫无预警地发生,将柳尔雅震倒在地,顶上的灯也随之熄灭,坠入一片黑暗。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柳尔雅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无助地任由电梯失重下坠,连呼救都来不及就被摔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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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尔雅嘤咛一声,挣扎着爬起,感到全身筋骨酸痛,每动一下就好像有千军万马在她身上踏过。

  不敢做些大动作,柳尔雅轻缓地检视身上的伤,除了一些被玻璃碎片划破的小伤口,没什么大碍。不过,细皮嫩肉禁不起摔,可能满身都是瘀青了。

  断电的电梯内伸手不见五指,柳尔雅张手盲目地四处摸索,电梯外壳严重扭曲变形,揿下紧急钮一点反应也没有,门也因弯曲无法开启。

  用脚扫开一地的碎片,柳尔雅沮丧地坐下。可恶

  早知道就不坐这部电梯了,还以为自己的运气多好呢

  她屈膝将头埋在环抱的手臂中,刚刚不知昏迷了多久。饥肠辘辘的感觉让柳尔雅提不起劲。

  对了,还有饼干呢她猛然忆起,雀跃地在地上搜寻背包,虽然强烈的撞击使得袋中的饼干变成碎片,但依然吃得津津有味,就着矿泉水吞掉大半后才猛然想起,忘了留些以防万一,要是维修人员迟迟不来怎么办

  望着所剩无几的粮食,柳尔雅有些无奈,对于自己莽撞的个性感到气愤,怎么老是改不过来穆雪桐也总是拿她的冲动迷糊来训斥她。可是没办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她,柳尔雅就是这句话的最佳见证。

  独自处于黑暗中就忍不住胡思乱想,孤独的感觉席卷而来。离家只身北上的无助直至此时才毫无隐藏地表露在脸上。

  娇小的她看似柔弱,其实比谁都要刚强,虽亲如姊妹的穆雪桐也难得窥见她脆弱的一面。

  枕在膝上半昏沉地不知睡了多久,猛地被电梯外的巨响惊醒。

  她笑眯眼,得救了

  摸索着四周,蜷身缩在角落,以防救难人员强行撬开门时误伤她。

  随着门一寸寸地开,心里的喜悦随之上升,看到由缝隙射进光线,虽如此细微,却让人充满希望。

  渐渐门已开至可容许一人穿身而过的宽度。柳尔雅兴奋地站起身,却又因全身无力而跌坐在地。

  她不以为意地再次站起,却感到呼吸不顺畅,每一次吐纳都是困难异常,额上布满汗珠而脸泛潮红,全身虚脱使不上半点力,她咬牙扶着墙挣扎站起,却双膝一软,坠入了未知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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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柳尔雅再睁开眼,触目所及的是这间充满冰冷气息的病房。

  哪有人用又冷又硬的金属来做病床的害她一醒来,就被刺骨的酸痛折磨得忍不住轻吟出声。

  对于脸上挂的氧气罩感到不适应,柳尔雅眨眨眼,耸耸肩甩甩手,末了还用力地深吸一口气,全身上下没有什么异样。

  视线绕了一圈,没看到半个医护人员,床头也没有呼叫铃的装置,什么烂医院嘛柳尔雅心底暗骂,拿掉氧气罩翻身下床。

  望着被抛在床上的氧气罩,一笑嗤之。本姑娘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身体康复的能力特强,氧气罩算了吧

  正得意时,电梯里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又排山倒海地朝她扑来。

  柳尔雅跌坐在地,拚命张嘴吸气,却丝毫感觉不到氧气的存在。

  氧气罩她双手攀在床的边缘,伸长手臂,目标就在眼前,却怎么也碰不到。眼前一片黑暗,无力阻止逐渐下滑的身躯,只能任自己再次的昏迷。

  临昏迷前耳边响起一连串的低沉嗓音,由语气中可听出来人的不悦。

  最后只感觉到有人把她抱回床上,为她重新戴上氧气罩,缺氧过久的她已无暇顾及其他,像获得重生般大口贪婪地吸取氧气,再次让自己沉入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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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尔雅伸伸懒腰,这一觉睡得可真长,精神饱满。

  环顾四周,看到有名男子蹲在地上,专注地不知在看些什么。

  “呃先生”柳尔雅迟疑地轻唤,怕突然发出声音会吓着他。

  那名男子像没听到似的没反应,柳尔雅放大音量,再次努力,他却依然不动如山。

  不理我柳尔雅有些懊恼,清清喉咙,深吸一口气。

  “先生麻烦你转过身来好吗”

  她叫得声嘶力竭,病房内隐约还传有回音,氧气罩也因此蒙上一层水气,最让柳尔雅不可置信的是他依然无动于衷,姿势不曾改变过。

  他可能是个聋子吧可怜的人。柳尔雅为他想了个理由,以免逐渐上升的怒气冲破她所能容忍的范围。

  柳尔雅看看自己,脸上罩着氧气罩无法起身,而那人又远在床角,估量一下距离,发现全身上下只有脚能碰得到他,虽然不太礼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要她在床上呆躺,对她而言可是一大酷刑。

  那名男子直至柳尔雅的纤纤足踝搁上肩膀,才似发觉她的存在而回头。

  柳尔雅朝他刚才蹲着的地方瞄了一眼,不禁为之气结。他认真研究的东西居然是她原先穿在身上的衣服,现已血迹斑斑布满灰尘,破烂不堪的样子只能称之为破布。

  虽然心中不快,但这里不是她的地盘,暂时还是得先放低姿态。

  “先生,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能不能请你帮我联络”话还没说完整,就被他的动作怔得一时语塞。

  他把她的脚掷回床上,对问话恍若未闻,径自走向一旁的矮柜翻来覆去地不知找些什么,还不时发出物品碰撞的声响。

  柳尔雅好奇地探头,惊讶得忘了发怒,盯了好半晌才想起自己所遭受的无礼待遇,怒火中烧,却因不明状况,还得陪笑,不禁暗啐。“先生,虽然我不该把脚放在你肩上,但一开始是你先不理人的,而且在我如此的谦虚请求后页没有半点回应,你这种表现方式不会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吗这什么东西”见他大手伸来,柳尔雅扭头想避开,却还是被套个正着。

  他在她头上装上一个类似耳机的东西。直至此时,她才看清楚他的长相。

  他很高,大概有一百八十五公分吧脸上留着浓密的络腮胡。一头长发乌黑直顺长达肩际,却叫人给糟蹋了。发沿参差不齐,好像是自己拿个大碗倒扣在头上,顺着边缘剪下,脸被遮去大半,只露出炯炯有神的一双大眼,眼神英气逼人。

  眼睛倒挺明亮的,柳尔雅有些不愿地承认。

  “这样还可以吧”清亮略带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柳尔雅环顾四周,最后,眼光落在他身上。

  “你在说话吗”柳尔雅怀疑地看着他,声音和人实在太不搭调了。

  “不然还有别人吗”带着一丝戏谑。

  “可是,你不是聋”嘴那么快干什么柳尔雅直想咬掉舌头,笨那只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没

  没事,我刚刚叫你怎么不回答我“

  “有吗”他拧眉,“你刚刚不是在叫痛”

  “我痛哈哈”柳尔雅只能苦笑以对,要怎样把那几个词和痛划上等号教教她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所以”清澈眼里透着抱歉的讯息。

  “我的口齿有那么不清楚吗”柳尔雅大受打击。她可是一向以国语正音自豪的。

  “不,是因为你说的语言。”

  “你现在国语不也说得挺溜的,何来语言不通”根本就是在找借口嘛

  他笑笑,“因为有翻译机。”说完,指指她头上戴的耳机,对她的无知有些不以为然。

  “这个翻译机”柳尔雅摘下耳机端详。“骗人”

  他一看到柳尔雅摘下耳机,就皱起眉头,嘴里不知咕哝些什么,滑出一串陌生的音节。抢过耳机,重新为她戴上,进耳的又是她所熟悉的国语。

  “还真的是翻译机耶”什么时候科技如此进步了

  尔雅喷啧称奇,为自己的无知汗颜。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注意力又回到那堆衣服上,柳尔雅不高兴地瞪着他,那些破布居然比她还有吸引力。

  隔了好半晌,见他动也不动的,终于明白要是她不先开口,就是等到南极冰山都化了也休想探得任何消息。

  “这是哪里”柳尔雅问道。

  “道森医护所。”他简洁地回答,语气中带着多番被人打扰的不耐。

  “请问贵姓大名”才不管你呢柳尔雅得意地暗道,谁叫他要在这儿,要不是没有别的人在,她也不用落魄到看他脸色。

  “安格鲁道森。”

  “你是美国人”湛蓝的眼瞳加上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搞不好是个混血儿也说不定。

  这个问题终于使安格鲁首次认真地正视她。那如鹰隼般的眼神,锐利得使柳尔雅浑身都不自在。

  “你再说一次。”他看着她,问句里带着慎重。

  “我我说你是美国人吗”该不会刺到他的痛处了吧柳尔雅怯怯地重复。

  安格鲁眼神发亮,低声喃道:“j说得没错,真给他料中了”

  在柳尔雅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前,安格鲁已经风驰电掣地冲出房间,门被砰地带上。

  柳尔雅一脸错愕,这句问话真有严重到让他落荒而逃吗

  时同一分一秒地过去,没见着半个人影,只剩她呆坐床上枯等。

  终至耐心磨个精光,不管了,她可不是那种只会等人来救的女孩

  柳尔雅翻身下床,氧气罩差点因猛烈拉扯而脱落。

  她眼明手快地按住,却撞得鼻梁生疼,险些掉下泪来。

  可不能又重蹈覆辙,一想到那种几乎窒息的感觉,叫人直想把心肺撕裂。

  柳尔雅循着管线找到源头,怎么这么大瓶望着那罐五公斤装瓦斯桶大小的氧气瓶,感到有些泄气。

  一咬牙,将之环抱在臂,吃力地往门的方向移动,一张俏脸涨得通红,额上布满细小的汗珠。

  走到门口,望着紧闭的房门,再看看自己腾不出空的手,迟疑着该把氧气瓶先放下呢,还是

  正两难间,门自动开启,令柳尔雅喜出望外。

  带头进入的是安格鲁,后面站着一名高度与安格鲁相仿,俊俏的脸上带着阳光气息的男子。

  他俩的动作谈话全因眼前的景象停顿,四只眼睛直盯着她瞧。

  安格鲁先回过神,伸手接过氧气瓶,将她扶回床上,“氧气瓶很重,要做运动也找个轻一点的。”才刚恢复体力就这么有精神,可喜可贺。

  柳尔雅有些恼羞成怒地拨开他的手,吃力地把氧气瓶拖回原位,弹坐床上,不满地瞪着他。

  另一名男子可就没那种自制力,完全藏不住笑意,眼睛弯得看不见缝,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整张脸因此而涨红了。

  结果一不小心岔了气,又笑又咳,狼狈地靠在墙上直不起腰。

  “对,对”他笑声未歇地抹去因笑得太狂而流出眼角的泪水。环顾四下,拿过热水瓶掂掂重量,满意地递给柳尔雅。“喏,这个大小适中点。”语毕,又很没有形象地爆出大笑。

  笑,笑死你亏他长得还不赖,居然这么没有礼貌。

  柳尔雅双拳在腰侧紧握松开,强迫自己由一数到十,这是雪桐教她控制怒气的方法,但根本一点效果也没有。

  好不容易调停气息的j,因为笑得太用力,全身无力地搭在安格鲁肩头。“是不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都像你这么有趣”看到柳尔雅的脸,忍俊不住,又是一场不可遇止的笑。

  “先生,笑够了没我不是来当笑话的,我要出院。”

  柳尔雅气得大吼,先是个木头对人不理不睬的,再来一个像笑袋一样笑个不停的男子,她受够了。“要不是你们跑得没半个人影。我也不会企图自行寻找出路。”

  见当事人发威,加上安格鲁的谴责凝视,j只好忍住笑,揉揉有些发疼的肚子,真的笑得有点过火了。

  “抱歉,小姐,抱歉,哈哈”随口轻率的道歉倒似言不由衷,“你知道现在的状况吗”

  “什么意思”柳尔雅没好气地问。

  “现在的时间地点,还有发生的事件。”j揉捏着笑得发僵的脸部肌肉正色道。

  安格鲁拿过两把椅子,双手环胸,慵懒地靠着椅背,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澄净的蓝眸完全解读不出任何讯息。

  j修长的腿划了个优美的弧度,跨过椅子,不很正经地将椅子反坐,下巴枕在置放于椅背上的手臂。

  “时间不就是啊你们讲西元的,西元二oo一年二月十六日,我不晓得我昏迷了多久,应该没几天吧”柳尔雅认真沉吟,没注意到他俩的脸色一变,昏迷期间让她的时间差有点失调。

  “这里是道森医护所,刚刚这位安格鲁告诉我的。”她手指着安格鲁,安格鲁也绅士地回以一笑。

  “然后电梯坏了,可能是缆绳断了还是什么的。

  总之就是电梯掉了下来,我就不省人事了。“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语毕四周一片沉默,没人开口。

  “能不能请你们帮我联络一下室友,她们可能会很”看到他们越来越严肃的表情,她的音量也随之渐微,终至隐没,眼神戒备地在两人之间移动。

  干什么电梯又不是她坐坏的,她是受害者耶

  安格鲁和j脸色凝重地看着对方,两人的眼神交传着无声的讯息。

  柳尔雅越来越觉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开口。“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小姐,嗯你的名字”安格鲁支着下巴,手指在大腿上轻敲,下意识的动作透露出他的考虑和谨慎。

  “柳尔雅。”她应道,“别这样盯着人瞧,我不习惯。”

  眉头微皱,略带窘迫地低下头。

  “这么说吧”安格鲁和j互相交换眼色,欲言又止谨备地挑选措辞。“柳小姐”

  “叫我尔雅就好。”她戒慎着,四周的沉闷让她心起异样的感觉。

  “尔雅,别紧张,我只想陈叙事实。”见她颔首表示了解,续道,“你说的年代并不属于现在。现在,是西元三○五二年,而我们正身处在地表下五万公里处,地面上的世界已于二○○一年二月十六日毁于核弹爆炸。”安格鲁停止说明,柳尔雅脸上的震惊使他不忍再继续。

  这个消息对乍醒的她太过刺激了她眼中的不信与脆弱让安格鲁感到有点于心不忍。

  也难怪她无法接受,有谁能在昏迷清醒后,发现赖以生存的世界全变了样,还能够泰然自若

  “我们要不要去请老所长来”过了一阵,j沉不住气。哪有人呆坐了十几分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安格鲁沉思片刻,毕竟这种事从没遇过。“去吧”

  j同情地看了尔雅一眼,心里开始衡量起这件事的严重性。本来还为了有活化石可以观察而雀跃,这可是研究二十一世纪世界的一大助力,却没考虑到当事人的心情。

  听说一千年前的世界充满斗争,经过核弹毁灭后,存活下来的只是极少数精英,不再有国藉人种之分。

  大家唯一的目标只有重建被毁灭的生态及家园。才一千年的时光,就能在地表下开辟出适合人类居住的环境。

  追上了被毁灭的进步。

  没有人能去评断那场世界末日的爆炸是好是坏,赔了以往的文明科技,换得人们的纯真团结,如何取舍

  j吐吐舌,哪还有时间站在这里缅怀过去赶紧找来老所长要紧。加快脚步,往外奔去。

  第二章

  安格鲁挪坐床侧,才发觉柳尔雅的双手紧抓着被角,正不可抑止地颤抖着。

  突如其来的柔情使安格鲁握住那双用力得有些泛白的柔荑,看到大小相差悬殊的尺寸,莫名地感到心悸。

  “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吗”柳尔雅反抓他的手,眼神涣散,略显狂乱地问,语调几近急嚷。

  不顾指甲深深刺入手背的痛楚,安格鲁挑眉,好现象,勇于面对现实。

  抽出手覆上她的,温柔而坚定。“我的历史不太好,只能说个大概。在二○○一年,日本研发出一批最新的核子武器,其破坏力谁也无法预估。原本预定在太平洋试爆其中一枚,但在运出研究所时出了意外,或许是碰撞还是一些人为因素,总之引爆了核弹,却引起置于研究所内整批核武的连锁反应,刹那间,谁也不能逃,谁也无法躲,地球表面的世界在数分钟内全毁于一旦。”

  安格鲁停顿,观察柳尔雅的反应,考虑该不该继续。

  “那你们呢你不是说都灭亡了吗你们怎么活下来的”柳尔雅拚命地找出其中疑点,想要证明这是一场骗局。

  这不是真的她想要捂耳大喊。但安格鲁紧握住她的手,手中传来的温度使她镇定不少。

  “不是我们,是我们的祖先。”安格鲁安抚似地拍拍她冰冷的手道,“别忘了,都已过了一千年了。”

  “哦”柳尔雅委屈应道。哪还有心思去注意那些

  “那时在深海底下有多国的潜水艇处于其中,还有设于深海专门研究深洋生态的研究站,加上外太空的卫星站与太空梭内都有为数不少的精英分子,全未受到波及。”

  “骗人那些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在”柳尔雅瞪大了眼。虽然她平常鲜少注意国际间的大事,但也不至于无知到那种地步。

  安格鲁摇头。“那只是各国不愿对外公开罢了。当时一些强国如日本美国中国等都暗地自行开发研究,对外宣称的成果却是比实际晚上至少三十年的东西,也难怪二十一世纪科技发展的速度迟滞缓慢。”

  “那,我怎么来到这里”对于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人感到惭愧,柳尔雅赶紧转移话题。这也是目前极欲得知的事情,怎么自己成了千年女妖都不自知。

  “慢慢来,别急,我会解释的。”对于柳尔雅的焦急,安格鲁包容地笑笑。“地面上的环境早已被破坏殆尽。人类无法在那儿生存。祖先们历经漫长的岁月迁移开发,一面聚集散落各地的人类,一面向下寻找适合人类居住的环境。终于在地表下创造出这片天地。

  安定下来后,就着手于人口数量的培殖。他们各个都是学有专精的权威,当然也少不了基因学的专家,利用现有的基因组合排列出各种不同的胚胎再予以培育。

  人类的数量才渐渐多了起来。“

  “无性生殖”柳尔雅低呼。那做爱这档事还存不存在呀但想归想,豆蔻少女的她可没那个脸皮问。

  “算是吧”安格鲁用一种“你也不赖嘛”的眼神表示嘉许。“只不过我们还是有男女之分的。”

  是啊她望着那密如茂林的胡子,多么惊人的“男性特征”啊

  安格鲁没察觉到尔雅眼中的不以为然,续道:“我们医护所每半年会派出搜巡小组到地面上勘察,测量辐射污染的恢复程度与地表生态的样本采集。直到上礼拜才在一个歪曲的金属箱子内发现你的存在。自救出你后,你就一直陷入昏迷状态中,直到今天才苏醒过来。”

  “为什么历经了一千年的岁月我还活着,而且也没有被核爆震碎”柳尔雅皱眉,该不会真成了妖吧

  安格鲁沉吟。“经过我们讨论结果,有可能是爆炸时造成了时空扭曲,产生时光乱流,在某个时代中生成破洞,而你刚好身处其中,在爆炸瞬间被传送到一千年后的世界。不然,这一千年来经过我们寸土的探索,怎么可能直至今日才发现你呢”

  柳尔雅点头表示了解,两人陷入话题告一段落的尴尬。直至此时她才意识到双手完全被包裹在他的手掌里,掌上微突的茧摩擦她柔嫩的手背,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在心底发酵。

  她双颊微微酡红,随着谈话彼此越来越倾近的躯体,对初识而言,这种距离过分亲近,仿佛稍稍一动就会被他扎人的胡子刺痛了脸颊。

  看他似乎还不自觉,柳尔雅也不好意思突然抽回手,怕这么做倒显得自己多心,但就这么被握着却又过于的羞人答答,正为难间,门被唐突的j撞了进来。

  “安格鲁”待瞥见二人的姿势和柳尔雅红得像苹果的脸时,j意有所指地夸张喊道:“难怪我成不了医护所第一线的主力,唉原来是安慰病人的能力技不如人呐。”一颗头还摇得像有多么遗憾似的。

  站在j背后的老先生赏了他一个大爆栗,痛得j抱头哀鸣,蹲在地上嚎叫。

  “让开,胡言乱语些什么”老者低声怒喝。

  “爸”安格鲁站起身。

  老先生随口应了声,走近床前,露出和蔼的笑容。

  “小姑娘,感觉有没有好一点啊”

  柳尔雅已接受事实,不再那么惊慌,收敛心神,回之灿烂一笑。“嗯,好多了。”一个令人感觉如沐春风的老先生,看来约莫六十岁上下,也是满嘴的络腮胡不同的只在于乌黑与银白的差别,父子倒是同一模样。“道森先生吗”

  “别见外,叫我老爹就好。”瞧这小娃儿多机灵,又挺坚强的,很对老爹的眼。道森老爹心里有个计划渐渐成形。

  “现在就会笑了,刚刚还呆若木鸡呢”j不屑地撇嘴,抬头才发觉有六道凌厉的眼箭射向他,赶紧谄媚笑着赔罪。“算我没说,算我没说。”来自二十一世纪就得人疼啊,哼

  安格鲁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老爹,这是他那不苟言笑实事求是的老爸吗看他笑得多平易近人。和过去严肃不怒自威的所长形象完全迥异。

  安格鲁抚着胡子暗道,或许真是太久没回去看他老人家了。

  老爹心里暗叹,安格鲁对于医学方面研究透彻,也难怪年纪轻轻就当上医护所所长,除了医疗能力超强不容置疑,还得加上他的待人处事,只要是被他诊疗过的病人无不对他五体投地,赞赏有加。

  道森老爹坐上安格鲁搬来的椅子,语带哀怨神色凄楚地说:“看到你这么青春活泼的女孩子多好,可有人陪老爹聊天了。你都不知道,安格鲁这小子啊工作一忙起来就忘了还有我这个老爸的存在,你能想像得到吗

  我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见过他的面,就算是所里的病人都比我熟悉他的长相,看老爹多可怜“说着说着还不忘像小媳妇似地看他一眼,一副不胜唏嘘的模样。

  安格鲁对于这种莫名的控诉啼笑皆非,什么时候老爸变得这么自怨自怜了记得上个礼拜来做健康检查时还很好嘛难不成孤独真能把一个人彻底改性

  柳尔雅听了以后气愤不已。“这就是他的不对了,为人子女怎么可以这样居然放着年迈又行动不便的老爹独自在家,要是哪天老爹不小心发生什么意外,就算救了再多病人也弥补不了”太过份了

  年迈行动不便她真把他当成七老八十的病弱老人吗道森老爹带着苦笑,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啊就算想辩驳也没有办法,谁叫他要用这一招来博取同情

  安格鲁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一搭一唱。对于自己身为炮轰目标一点也不以为意地看着这一对有趣的老小。看来老爸的精力还挺旺盛的,不用为他担心了。

  小姑娘啊“老爹双手不住摩搓,笑得有些谄媚。

  “叫我尔雅就好”看她和老爹连成一气,大有两肋插刀的架式,安格鲁险些失笑,真够单纯。老爸功力也够,居然一见面就把她的个性抓了个十足十

  一大一小像相识多年的忘年之交,才第一次见面。

  就大有情同父女的感觉。

  “尔雅,老爹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老爹欲言又止。

  “没关系,只要我办得到,您尽管说。”

  浑然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代一无所有,还敢大放厥词,她也未免太不假思索了吧

  “能不能请你搬到安格鲁在医护所的住处老爹才能借口探望你,多些机会见到自己的儿子,不然根本见不到”拾起衣角,拭拭用口水沾上眼角的泪,还不忘略带哽咽,以求增加戏剧效果。

  这个呆头鹅儿子,专注于公事长年不回家不打紧,就连有许多女孩子倒追也都不理不睬,弄得抱孙心切的老爹心痒难搔,末了还得亲自出马帮着打点鸳鸯谱。眼前这女娃儿就非常合他的意,第一眼就喜欢,不趁此机会帮着凑合凑合怎成呢

  一看到老爹这副委屈模样,柳尔雅热血沸腾,正义感油然而生,想也不想立刻点头答应。“老爹放心,以后您要看儿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真的”老爹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将大鱼钓上了,乐得鼓掌叫好。“老爹就知道你最好了”

  一旁被禁言许久的j看到二巨头无视于当事人的存在,径自缔结不平等条约,不禁仗义执言。“老爹,这样不好吧安格鲁很忙,她搬去会妨碍到安格鲁工作的。”

  “呜连j这个小毛头都欺负我”道森老爹掩面而泣,圆润的身体只差没缩进柳尔雅怀里。

  柳尔雅拍拍他的肩膀予以安慰,斜睨着安格鲁。“你的意思呢”

  也罢,能看到老爸精彩的卖命演出,就算是再大的麻烦也值回票价。

  安格鲁微微颔首,表示默许。不然她一个女孩子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能依靠谁呢

  老爹暗自窃笑计策成功,没注意到儿子了然于胸的眼光。

  安格鲁无奈地叹息,哪有为人父亲乐见亲生儿子被陷害成功,而且还亲自设下陷阱的

  “爸,我有些事想请教您。”安格鲁一手搭上老爹的肩,一面对j吩咐,“待会儿帮尔雅搬到我的住所。”

  “安格鲁当真”j不可置信地大叫,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

  安格鲁笑而不语,和道森老爹步出病房。“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好了”还唱作俱佳呢

  老爹带着被人识破诡计的尴尬喃道:“哪哪有”

  “这是个好的转变,精力旺盛就好。”安格鲁笑笑。

  望着儿子挺拔的背影,老爹暗咒,什么转变打从以前他就是这种性子了,没想到却生出个老成持重的儿子,从小就跟幽默一点也扯不上边,害他也得板起一张脸来配合儿子的形象,万分痛苦地扮演威严的所长,现在终于可以解脱,怎能不让他将压抑了二十七年的个性倾巢而出呢

  忽然老爹顿住脚步,急忙转回房内。

  “j啊,别担心尔雅会妨碍到安格鲁工作。别忘了。

  她对咱们历史部的资料回溯可大有助益啊“老爹高兴地大喊。想找借口反驳我门都没有

  “我”柳尔雅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开啥玩笑,连清朝最后一个皇帝的名字,还是看电影看到帅哥才记住的她,回溯历史别让她来个历史大搬风,造成时代混乱就好了。

  老爹不理会尔雅的怪叫,自顾自地继续道:“对啊,别以为医护所内只有单纯的医疗部门而已,哼哼这里面可包罗万象呢”想当年他对这个医护所的努力可是功不可没,一谈到就意气风发,要是没有他道森老爹。医护所也就没有这种规模了。

  看到老爹一副骄傲得意的模样,j就忍不住想回嘴,于是很不给面子地大笑道:“她搞不好连自己从哪个时空来的都不知道”他有预感,她一定会给他带来灾难。

  安格鲁走到半路才发觉没了老爹踪影,追随回房,一踏进房门就看到剑拔弩张的情势,老爹和j大眼瞪小眼的。

  安格鲁无奈地笑笑,怎么连j也胡闹起来了

  “就照爸说的吧,她对于我们所作有关二十一世纪之前的推论可以做一番证实。”

  老爹闻言像个孩子似地拍手叫好,j则在一旁愁眉苦脸,出声警告柳尔雅。“你顾好你的历史,别来扰乱我的生态,懂吗”他可以看到自己的前途将是一片黯淡。

  见柳尔雅一脸不解,安格鲁解释道:“j是生态研究部的部长,与历史部就在隔邻。”

  “哦这样啊”柳尔雅不怀好意的笑让j心头发颤。

  “既然都走回来了,我们就一齐帮尔雅搬吧”老爹兴冲冲地说。不早点搬进去,要是安格鲁又反悔了怎么办。

  j纵然有万般不愿,但在老爹的催促与大力拖拉下,不得不动手,心里是早已将尔雅臭骂不下千百回。

  柳尔雅抱起氧气瓶,赤脚跳下床,老爹看到大惊失色。“尔雅,你在干么”

  见自己又成众人注目的焦点,她期期艾艾地回答。

  “我怕我怕又会晕倒啊”

  “什么”老爹心疼地大喊,转头对安格鲁和j劈头就骂,“你们怎么不跟她说还有携带型的氧气瓶呐”害她一个瘦弱的女孩子还搬这么重的东西,这两个小子真不懂怜香惜玉。

  “我怎么知道”j不服气地叫道,“我和安格鲁一回来就看到她搬着氧气瓶走到门口。”想阻止都来不及。

  虽然对他俩的未予告知感到气愤,但为了不使自己的丑事重提,柳尔雅还是很好心地帮着转移话题。“老爹,我们赶快去安格鲁他家吧,我好累哦”

  “对对”才刚清醒的她不能太过劳累。老爹用力地推着安格鲁。“还不去帮忙,累坏人家怎么办说到你们这些小伙子啊,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一路上只听得老爹喋喋不休的唠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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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格鲁的住所离医护所的主楼不远,步行约十分钟可达。

  刚出门口没多久,道森老爹就借口有事先行离开,临走前还硬拉着不知所以然的j同行,替安格鲁和尔雅制造独处机会。

  一路上,小道两旁绿草如茵,轻风吹过,阳光和煦地洒下金粉,柔柔的,让人感觉温柔而舒畅。要不是事前得知,尔雅不会注意到蓝天白云后面隐约可见土色的灰暗,也不会察觉到令人舒服的天气好得让人起疑。

  柳尔雅闷闷地问着在一旁提氧气瓶的安格鲁。“我什么时候可以取下氧气罩难道我得戴一辈子不成”手还一面发泄似地扯着管线。

  “慢慢来,你要适应现在的空气还需要一些时间,大约三四天就好了。”安格鲁见状,轻柔地拉下她的手,替她扶正被扯歪的氧气罩。

  “哦”柳尔雅意兴阑珊地应着,突然间一把拉下翻译机。

  “你在做什么”安格鲁立刻抢过为她重新戴上,真是个不安分的病人。

  “我想学你们的语言嘛戴着这个怎么学”柳尔雅委屈地嚷着,“总不能叫我一辈子都靠翻译机啊”

  安格鲁看着那张认真的小脸,叹了口气。“慢慢来,一切都慢慢来,懂吗”

  看到他几近龇牙咧嘴的模样,柳尔雅聪明地识时务者为俊杰,保持沉默。

  怯生生的可怜样让他见了一阵心软,扒扒头发,弥补似地说道:“我会教你的。”

  “真的”柳尔雅眼神发亮地抓住他的手臂,深怕他将出口的承诺撤除。

  “嗯。”仿佛被她的喜悦感染,安格鲁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yen,万岁”柳尔雅高举双手欢呼,随即亲热地挽住他的手,“咱们快走”

  柳尔雅不设防的态度让安格鲁平静多年的心湖漾起了阵阵涟漪。

  这么容易满足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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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柳尔雅被梦境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梦里一片漆黑,扭曲的空间不断地挤压挤压,她张开嘴却喊不出声音,只听得外头爆炸声不断,凄厉的惨叫此起彼落,不住地在她耳边回响。

  柳尔雅挫败地把头埋入枕头中,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只要一合上眼就听得到那人间地狱的惨况,完全无法成眠。

  一抚上脸,才发觉冷汗涔涔,已把安格鲁借她当临时睡衣的衬衫渗透。

  抱起氧气瓶翻身下床,柳尔雅蹑手蹑脚来到隔壁安格鲁的房门口,轻轻旋开门把,将门推开一道细缝。

  凑上脸紧贴门缝,眯起眼睛细细窥视,床上的人儿正安稳地规律起伏着。

  关上门,柳尔雅无趣地坐在地上,倚着门板,手下意识地环住双臂,想要借此驱走空虚及惧怕,只可惜没多大作用。

  身后的门突然拉开,柳尔雅重心不稳地往后倒去。

  后脑勺差点吻上坚实的地面,幸好被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托住。

  柳尔雅仰着头羞赧地笑笑。“嗨,起得真早啊”

  仅着一条蓝色长条纹睡裤的他还挺帅的嘛呃

  更正,颈部以上不包含在内。光裸的胸膛虽不致到肌肉纠结的程度,但有棱有角的,体格也挺不赖的嘛

  安格鲁将她扶正,蹲下身与她的视线等高,半夜被吵醒的他嗅不出丝毫怒气存在。

  “氧气瓶在地板上拖的声音三哩远都听得见。”安格鲁揶揄道。

  “嘿”柳尔雅傻笑,努力地找寻理由来搪塞,“起来散步嘛”

  安格鲁闻言挑眉,这种理由也说得出口太老套了吧

  柳尔雅也知道脱口而出的借口没有说服力,只是一径地露出无辜的笑来博取同情。

  安格鲁心疼地看着她,小呆瓜要逞强到什么时候

  难道她真以为墙壁厚到足以将她充满惊惧的叫声掩盖吗

  提起氧气瓶站起身,对她伸出手。“来吧”

  柳尔雅傻傻地握住他的手,任由他温柔地将她拉起,直到进入房内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时,才想到深夜进来男人的卧室有多不妥。

  安格鲁除下她的氧气罩,柳尔雅惊慌地连忙伸手去抢夺。“还我,我会窒息的”

  “为了睡眠健康,房里有氧气滤净,不会有事的。”

  身体没有感到异样,柳尔雅才微笑着放心地坐回原位。

  幸好还会笑。安格鲁摇头,拉开棉被钻了进去。

  “你要睡了”柳尔雅喊道,声音中带着失望。还以为他会陪陪她呢

  “不然呢”安格鲁挑眉,“深更半夜,你不睡觉还能做什么”

  柳尔雅咬着唇,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她再这么看着他的话,搞不好他会为她念起床边故事了。“参观够了,看你要回房休息,还是要在沙发上窝一夜,各择其一。当然,要到这来也无妨,我很好睡的,不在乎有人打扰。”安格鲁拍拍身旁的空位戏谑道。

  “多谢哦”柳尔雅愤愤地哼道。乘人之危嘛转过头,对于他的嘲弄不予理会。

  直到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柳尔雅不可置信地发现。

  他居然真的睡着了。

  踱着小方步,柳尔雅挣扎着要不要回到隔壁的房间。

  经过一阵思想斗争后,尔雅自我安慰。“反正他们采用的是无性生殖,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吧”

  温暖的被窝呼唤着她,整夜的噩梦也弄得她筋疲力尽,头一甩,迅速地跳上床,找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厚实的胸膛上,心情放松地沉沉睡去。

  嘴里还低喃。“身材这么好居然不行太可惜了”双手自然地环上安格鲁的腰际。

  累坏的她,一点也没发觉头顶上那双明亮眼眸盈满笑意,兴趣盎然地看着她。

  傻丫头无性生殖可是四百年以前的事了。那时人数过少,不得不采用这种方式,近现代为使生态回复自然,早就回归于原始男欢女爱的方式,敢情她将他的话曲解了。

  安格鲁不将之点破,只是满怀柔情地环着她,随之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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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历史部门口,柳尔雅紧张地咽着口水。“一定要进去吗”

  今天一早醒来,对上的安格鲁那近距离放大的胡子,呆怔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想到昨晚她的丢脸行为,还好安格鲁只是笑着道早,什么也没说,泰然的态度化解了她的尴尬。

  用过早餐后就被带到这儿了。

  安格鲁带着鼓励的笑。“大家都等着见你,在地表上发现你这件事造成所里的轰动,要不是规定得先进隔离室观察,只准相关人士进出,搞不好病房当场就成了奇珍异兽的展示所了。”

  “那我更不要了。”柳尔雅不安地扭动着,“要是他们把我解剖了怎么办”

  电影里只要一抓到外星人不都是送到手术台上细细分解吗只要想到那种遭遇要降临到自己身上,就忍不住一阵颤栗,才不要呢

  安格鲁对于柳尔雅的无理取闹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简直和昨天坚强的她判若两人,倒像个撒赖的小孩。

  “生物研究室在隔壁,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我那检查检查。这里啊,他们只会拿一堆历史文献把你压扁。”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j大手一推,害得柳尔雅踉跄地撞开门,以极不雅的姿势扑倒在地。

  “好痛”柳尔雅开口呻吟,一抬头只看到一排的脚立在眼前,还真是美腿如林呐羞赧地笑笑。“嘿

  大家好。“

  安格鲁轻斥j,对于他的行径感到不悦。他俯身扶起尔雅。“要紧吗”

  j耸耸肩,一派的不以为然。

  柳尔雅站起身,低着头沉默地不发一语。“怎么昨天不是挺凶悍的怎么今天改性啦”j得意地笑着,直到对上安格鲁冷凝的眼眸,才收敛地干咳两声来掩盖笑意。

  柳尔雅偷偷地瞪了j一眼,要不是他害她以这么丢脸的方式进来,她也不会陷入这种尴尬的局面了。

  “嗯大家好我叫柳尔雅,来自二十一世纪,叫我尔雅就好了。”柳尔雅局促不安地绞着衣角,头越垂越低。

  四周一片沉默,柳尔雅慌张地回头向安格鲁望去。

  安格鲁按上她的肩给予支持,暗示她不要急。

  突然间,声浪霎时爆开。“你是哪一国人”

  “你从哪一个年代来的”

  “智慧,你白痴啊人家都说来自二十一世纪了,你还问”

  “哎哟小鬼你过去一点,踩到我的脚了啦你几岁啊”

  “j走开点,别杵在这,挡到我了”

  看到柳尔雅险些被他们吞噬,安格鲁不得不出声维持一下秩序。

  “你们吓到她了”

  大伙看柳尔雅一脸惨白地瞪大双眼,皆愧疚地往后退了几步。

  “尔雅,我来帮你介绍。”安格鲁附上她耳边轻道,“别怕,他们只是热情过度罢了”

  安格鲁指着一名年约二十五岁,戴着一剐秀气的眼镜,棕色长发略带鬈度,笑起来甜甜的长腿美女。“这位是老大,她是历史部的部长。”

  老大伸出友善的手。“你好”

  柳尔雅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只是盯着细致的手发愣。

  见尔雅没有动静,老大狐疑地转身询问。“二十一世纪友好的表示不是握手吗”

  瞬间只见众人一阵骚动,翻书的翻书,查档案的查档案,弄得房间里一片混乱,书页与尘土齐飞。

  柳尔雅回神见状急道:“是握手没错啦对不起,我在发呆。”

  老大灰头土脸地从书堆爬出,推推滑落鼻梁的眼镜,微微一笑,再度伸出手,另一只手则顶着一旁彪形大汉的腰眼。“臭小鬼都是你啦二十一世纪是你负责的,也不查精确一点,害我们出丑。”

  大汉无限委屈地抗议。“老早就跟你讲过了,自己记不住还怪我”

  “小鬼”望着和名字完全不搭调的魁梧男子,柳尔雅噗哧一笑。

  小鬼不满地瘪嘴。“又不是我想要的,谁叫我老妈给我取了这种名字,哪里知道会越长越大,连尺寸最大的床都塞不下,还得特别去订做,好花钱的”

  “小鬼闭嘴”一名约十二三岁的少年打断小鬼的喋喋不休。

  “每次都这样,一咕哝起来就没完没了,活像个女人似的”他咧嘴对柳尔雅笑笑,“我是智慧,虽然我在这儿年纪最小,不过我可比他们都来得有用。”语气中带着无法隐藏的自豪。

  “看得出来”柳尔雅由衷地说。的确,三个人比较起来,智慧看起来稳重多了。看那副聪明样,还真名副其实。

  “还有我还有我”j也不甘示弱地插嘴,“道森医护所里最帅的医生”

  看到大家投来不赞同的眼光,j不服气地叫道:“我可是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耶”

  柳尔雅不予理会,刚刚那样对她,现在还敢跑来插花亲热地挽住老大的手,二个女人开始吱吱喳喳地聊了起来。

  果真是两个女人组合成一个菜市场,三个女人可以成个联合国,其间的熟稔速度让在场男士们自叹弗如。j完全被冷落在一旁,只能气鼓鼓地嘟嘴。

  安格鲁将柳尔雅的头轻轻地扳转过来,笑道:“看来你在这处得很好,我走了。”

  “嗯”柳尔雅愉快地答应,眼一瞥,略带不屑地指着j。“顺便把他带走,省得吵人”

  j还来不及辩解,就被安格鲁制止,硬拉出门外。

  “j好讨厌,从我昨天清醒后就一直找我麻烦。”柳尔雅抱怨。看到他被安格鲁架出门外,大快人心。

  “不会啊,j他人挺好的,没你说的那么坏啦”老大为j辩解。

  “尔雅,你不知道,”小鬼窃窃地在尔雅耳边私语。

  “j可是老大的心上人哦”

  “哦,这样啊”柳尔雅一副原来如此的笑容。

  看小鬼和尔雅两人笑得贼兮兮的模样,虽然没有听到谈话内容,心里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老大红了脸,气急败坏地跺脚大嚷:“别听小鬼胡说啦”

  一群幼稚的大人,智慧不以为然地撇嘴,lq二八○的他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就是要和他们傻在一起也做不来,智慧叹了口气。

  原以为来个新人会好点,没想到唉

  历史部内满室的笑声曼语,渐渐地,世界末日的荫影已不再那么盘踞柳尔雅心头。

  第三章

  生物研究部的门猛地撞开,一脸惊慌的柳尔雅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正在研究基因培植的j吓得失手撞歪桌上的显微镜。

  发出哀嚎。

  “我的老鼠”花了十来天的功夫,好不容易才拼凑出的完整基因群全叫莽撞闯入的柳尔雅给毁了。叫他怎能不捶胸顿足。

  罪魁祸首却还张着大眼,贼头贼脑地缩在实验桌后,一面朝门口探头张望,一面向j打手势。

  “小声点啦叫那么大声。”柳尔雅悄声道,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j被柳尔雅的神秘气息感染,不自禁地也随之蹲下。

  用嘴形无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完全忘了他那死于非命的老鼠。

  “嘘”柳尔雅神色一凛,突地将j的头压下,身子也跟着缩起来。

  门把被轻轻地旋开,伸进一颗头颅东张西望,吓得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直到关门声响起,才如获大赦地站起身,揉揉刚刚因弯曲得太过勉强,而微微发酸的颈项。

  j万分好奇地问:“什么事啊”见柳尔雅还是一副天机不可泄漏的模样,一气,作势转身往外走。“想必智慧还没走远吧智”呼喊还没出口就被柳尔雅的小手给拦了下来。

  “你要害死我啊”柳尔雅不悦地嗔道,“好啦,跟你说。”

  j兴致盎然地,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还不是智慧,一天到晚缠着我问事情,大至二十一世纪太空梭的设计蓝图,小至抽水马桶的形状,我不过是家小公司里的小小会计,哪里会懂那些啊”柳尔雅愤愤地嚷着,用力捶着桌面的拳头再次显露出她的不满。

  偏那智慧又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往往在她被逼得无话可说时,他还是连珠炮似地提出问题,害得她最近只要一见着了智慧就躲。

  j害怕地吞了口口水,看着凹陷的桌面。“大姊,这是公用资产,弄坏要赔的。”

  柳尔雅不甘心地收手,双手环胸,脸颊兀自气鼓鼓的。

  “嘿我找到你了”背后传来智慧的笑声,听在柳尔雅的耳里简直就像卡通里怪笑的巫婆。

  柳尔雅抚额呻吟。“你饶了我吧我已经完全倾囊相授了。放了我,去问老大,去找小鬼,不要找我。”

  智慧不满地噘嘴,在黑框眼镜的衬托下显得有点滑稽的孩子气。

  “他们又没到过二十一世纪。”

  这几天和尔雅相处下来,少年老成的个性硬是被她磨进了大半的稚气,只因柳尔雅非但不将他当珍贵的天才儿童对待,还把他当邻家小孩欺负,俨然一副孩子王的模样。

  从小就埋首于书堆中的智慧被勾起了少年心性,压抑了十几年的童心全然释出,和柳尔雅组成了破坏双霸王,到处恶作剧,惹来不少嘻笑怒骂。

  老大每每面对他俩所制造出来的混乱,除了插腰大骂外,还会温柔地揉揉他的头,将他的金发弄得乱乱的,夸说他有进步。

  怎么会呢他疑惑地搔头暗忖,原先计划在这个月中完成的论文自柳尔雅来后就完全不见增长,这叫进步

  也罢第一次发现做些孩子气的事心里还挺舒爽的。

  柳尔雅绕着桌子,和智慧展开拉锯战,却一时疏忽,被智慧佯做往左实则向右的战术给使诈成功,紧紧地被抓住衣角。

  lq高低的差别在此可见一斑,柳尔雅绝望地摇头叹息。“尔雅姊告诉我嘛”智慧撒娇。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柳尔雅耍赖地捂住耳朵,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

  智慧合掌,眼里满是祈求。“告诉我嘛,自雪公主最后有没有被巫婆毒死”

  在一旁喝水观战的j差点被刚入喉的水给呛死。

  这小子当真是没有童年不成白雪公主虽然历史悠久,却也是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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