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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浪荡子 第 3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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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考场,回家沐浴更衣,再睡上觉起来,正好赏月。
林楠前世时中秋节的固定项目是吃月饼看元宵晚会,到了这个世界,第个中秋节是趴在床上养伤度过的,这是第二个效古人喝酒赏月,还是第次。
酒半酣,人半熏,渐渐便不知所云。
李资看着双唇水润目光迷离两颊酡红的林楠,觉得有些握不稳酒杯,深深闭了闭眼又睁开,强笑道:“既是赏月,有酒无诗,终究是少了些什么,阿楠何不吟诗首,以全此情奇景?”
林楠只觉得面前的李资摇晃的很厉害,闭眼道:“我说我不会做诗,你定是不会信的。”
李资含笑看着他,不说话。
林楠继续道:“不过幸好我会背诗。”
摇摇晃晃起身,口齿有些不清的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
李资的目光追随着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听着他漫声的低吟,双眼睛越来越明亮,待林楠首词背完,更是仿佛整张脸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不应有恨,何 ...
(事偏向别时圆”还以为他不知道呢,原来都放在心上。
低声将这句反复重复了数遍,李资缓缓起身,慢慢走到林楠身前,虔诚低头,灼热如同烈火的唇轻轻触上少年冰凉如玉的额头,声音低如耳语:“等我。”
八月十五,赏月的不只是林楠二人,主考官们也要赏月,依照惯例,第场的草头便在这赏月宴中产生。
中秋佳节,场中的气氛却并不融洽,主考官正在大发雷霆:“我不知道什么惯例!我等身为考官,职责便是为国选材,便要公正无私!若是为了巴结上官,或为了几两银子,便让无德无才之辈上榜,自是天理国法不容!但是若为避嫌,将真正的人才弃若敝帚,难道就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对得起天下的百姓了吗?”
“大人,这是两码事,只是降二名录取罢了,并不影响会试”
“是啊大人,江南士子桀骜不驯是出了名的,若是万闹起来,我等谁都担待不起啊”
“不必多说,若出了事,我人承担就是!若要让我做违心之事,断断不能!”
说的好听,若真出了事,砍颗人头哪里够平民愤?正待再劝,外面人冲了进来,激动道:“大人!诸位大人!林郎又出新诗了!林郎又出新诗了!”
众人巴不得有人岔开话题让他们的主考官大人冷静下,虽觉得此人未免太大惊小怪了些,却仍纷纷做出动容之色来,道:“快,快拿来观!”
来人面将手里的纸卷递给主考官,面道:“这是今儿林郎同三殿下赏月时,吃醉了酒吟的,幸好三殿下过耳不忘,抄录了下来,不然当真是天下第憾事啊!”
说话间,主考官打开纸卷,字句念了起来。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席间许久无声,末了,主考官拍案道:“今儿的事,可还有人有异议?”
众人面面相觑,主考官冷哼声,道:“若是谁觉得我祝某人不公的,让他拿出比这个更好的文章来,也不需皇上定罪,我祝某人颗项上人头给他!”
第二日,林楠依旧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沐浴更衣用早饭,坐上餐桌后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想,问道:“三殿下还未起身吗?”
林成愣了愣,开口道:“三殿下昨儿晚上连夜上京了,您忘了?”
林楠皱眉,这不是忘没忘的问题,而是根本没人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李资不告而别,连夜回京?
林成解释道:“殿下前儿就收到了圣旨,令他即刻进京,因等着大爷您考完,殿下就拖了日我们也劝过,可是殿下他不听,小的们也没法子”
“昨儿为何没人告诉我?”
林成神色微僵,硬着头皮道:“小的以为在马车上殿下自己说过了,就没多嘴。谁知后来您径直去歇了,小的才反应过来,可是您倒头就睡着了,起身以后又同殿下赏月去了,小的想说来着”就是没机会
林楠扶额,正待说话,林全风风火火进来,连通报都忘了,嚷道:“大爷大喜,昨儿晚上,主考官大人点了大爷的草头呢!”
林楠顿时忘了刚刚想说什么了,林成大喜道:“恭喜大爷,听说点了草头的,只要后面的两场考的不算太差,准准的便是解元呢!”
林全道:“听说昨儿可悬呢,许多位大人因老爷官位太高,怕江南士子闹事,原先并不乐意选大爷,后来见了大爷昨儿写得诗,才全部闭了嘴。”
林楠皱眉道:“什么诗?”
林全笑道:“小的就猜大爷昨儿喝醉了记不住,早就备着呢!”
从袖子取出张纸来教给林楠,面感叹道:“幸好殿下记性好”
林楠打开纸条,明月几时有几个字跳入眼帘,耐着性子看到最后几个字,忍不住伸手去揉砰砰直跳的太阳岤。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定是疯了。
忽然想起马车上瞬间的缩手,和今儿早上的若有所失。
他不是会在乎旁人对他看法的人,若换了伸手的是冯紫英或卫若兰,他想都不会朝上面想,若换了是林如海,就算他爹捂着鼻子撵人,他也要故意凑上去恶心恶心他,但在李资面前,他却下意思的回避了——女为悦己者容,他这算什么?
他本以为上次酒后对李资说的很清楚,如今却不怎么确定起来,且不说他对自己的酒品越来越没有信心,只看李资的表现,也有迹可循。
李资绝不是会死缠烂打的人,即便是他不死心,也会将话先挑明再说,断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纠缠不放可是如今为了等他乡试,为了陪他赏月,将皇帝的圣旨都撂到边,这般举动,早便超过了友谊的界限
偏偏这个时候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定是疯了。
见林楠神色不对,林成林全也收了笑,担心道:“大爷”
林楠无力挥手,道:“收拾东西,回扬州。”
他忽然有些庆幸李资已经离去,否则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装傻充愣?他不屑。
再拒绝次?他不忍。
想起那道几度在他梦中出现的宽厚温暖的脊背,想起那双热的发烫的有力的手,想起那人每次扶上他的双肩时的指尖流露的隐忍和留恋
也或者是,不舍。
他其实,还是想有那么个人,可以和他并肩同行;他其实,还是想有那么个人,在他累了的时候,会扶着他,背着他;他其实,还是想有那么个人,会珍惜他,也让他去珍惜
他和前世的林楠,终究还是不同的。
第94章
( 林楠回扬州之后的日子便不那么清闲了,之前因要安心备考,各路的狐朋狗友都不敢上门,待他考完回扬州,便被无数帖子淹没,陷入各种请客回请中脱身不得。
幸好属于先前林楠的记忆尚在,应对这些场面驾轻就熟,也不觉得有多难受。
他在扬州这烟柳繁华之地夜夜笙歌之时,那边朝堂上,却是副风雨飘摇的景象。
李熙已经数日不曾上朝,自从李旭和李资的奏本抵京之后,每日朝堂上就只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李熙不耐烦,下令谁也不许妄议此事,待李旭等人回京再说,才得了几日清净。
而李旭只比奏折晚了数日到京,正好赶上八月十五赏月宴。
八月十五,李熙依惯例大宴群臣,皇后也在后宫强撑着笑脸宴请命妇。
这种场合,谁也不敢坏了李熙的兴致,不管文武百官暗地里是如何刀光剑影,至少表面上还是其乐融融,然而酒过三巡,李旭风尘仆仆的赶到,顿时所有伪装的笑脸同气氛起僵硬。
虽然李旭句话没多说,向李熙请安之后就奉旨回去休息,但气氛终究回不到之前了。按照惯例,李熙离席之后,宴会才真正热闹起来,饮酒赏月连诗闲聊直至夜半,然而这次,文武百官谁都没有赏月的兴致,李熙离席不久,众臣便纷纷打道回府。
第二日,安静了数日的朝堂又爆发轮新的□,嘈杂堪比菜市场,嗓门大的差点没掀翻金銮殿的房顶,几个脾气暴躁的甚至差点撸起袖子动起手来。
李熙喝止数次,却安静不多时依旧重燃战火,怒之下拂袖而去,群臣面面相觑,虽没得吵了,可是却不妨碍他们表达自己的意见,折子道连道的上。
八月二十二,乡试结束已经七天了,八月中秋也过去了七天。
御书房中,李熙声嗤笑:“通敌叛国?哈,说他谋逆也就罢了,居然连通敌叛国都来”
李熙将折子随意丢在地上,王公公小心翼翼的再递上本,李熙打开看了几眼,依旧是声嗤笑:“劝朕不要废后?朕几曾说过要废后?这是生恐朕想不起来那是老六的母族?”
仍是随意丢开,王公公再次递上本,李熙这次却不接了,淡淡道:“江南那边还没动静?”
王公公道:“那些人还在审,于长笺日道折子的上着,扬州知府”
见李熙脸色变得奇寒如冰,王公公连忙收声,顿了顿,低头轻声道:“林大人还在静养,想必”
李熙恍如未闻,仰头靠上椅背,右手抚上额头,遮住双目,拇指中指分别扣在两侧太阳岤上按揉。
虽他语不发,但王公公依旧从他紧抿的双唇看出他情绪极度糟糕,忙低了头屏住呼吸,连上前帮忙松松肩膀都不敢。
不知过了多久,李熙才开口,声音中带了几许茫然甚至无助:“你说,他到底想怎么样?”
李熙说的不明不白,王公公却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本想装糊涂,却终究还是不敢,战战兢兢道:“这事儿,和林大人他也没关系啊”
“就是没关系,朕才觉得心寒他的本事,你和朕都清楚,他坐镇江南十多年,虽默默无闻,但江南可有半点儿风吹草动是他不知道的?这十多年,多少祸事被他消弭于无形?若不是他睁只眼闭只眼,江南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儿来?若不是他故意纵容,蔡航那个草包凭什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搅风搅雨?”
“朕知道,楠儿伤了腿,朕对皇后的处置不疼不痒,是对不住他可是,朕是皇帝,朕是天子,朕还要顾着这家国天下!”李熙声音略高,却又很快低沉下去:“从楠儿伤腿到现在,足足四个多月,朕厚着脸皮朝江南去了多少信?他哪怕露出半点不满,朕也会给他个交代给他个解释,可他有没有给朕半句真心话?现在这样算什么?江南的事,故意不管不问不说!完了连半个字的交代都没有?这是在跟朕赌气?”
王公公赔笑道:“俗话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呢,更何况林大人从春上开始,就直卧病”
“他卧病你信?”
王公公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没个生疮害病的时候,林大人个文弱书生,且他向来任性惯了,身边又没个人伺候,连子女都不在身边陛陛下?陛下?你怎么了?都是老奴该死,老奴胡说八道,您老奴这就去请太医。『』”
李熙脸色煞白,身体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僵硬的抬手:“下去。”
王公公飞快退了下去,临出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却见坐在宽大座椅里的明黄铯身影,看上去竟有些瑟缩。
他实在不知道,他说的话里,有哪句触动了李熙的神经,竟让这似乎永远成竹在胸的帝王,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熙沙哑疲惫的声音传来:“进来。”
王公公小步跑近,李熙道:“老三还没有到吗?”
王公公道:“按时辰船应该快到了。”
李熙道:“派人去码头守着,见到老三,让他不必回府梳洗,直接来见。还有,把老二也叫来!”
“是。”
王公公退下,李熙将案上放着的折子拿起来翻看,案上的三份折子,是最早时李旭李资和于长笺从江南送来的,他如今拿起的,正是李资所奏。
不同于于长笺表现出来的嫉恶如仇,不同于李旭字里行间忠孝两难全的矛盾痛苦,李资的折子语气平淡,除了他的差事,半句也不曾多说。
然而在李熙的心中,这份折子的杀伤力,比于长笺和李旭的加起来还要重。
“初查时,所涉十多个州县府衙,皆账目明晰,皆坦然无惧,皆”
只说明事实,不做半句评价,不提半点意见。
皆账目明晰,皆坦然无惧
他只查了笔银子,只涉及了十多个州县,这十多个州县便账目明晰,坦然无惧。若他查的河道所有的银子,涉及更多地方,想必那些地方依旧是账目明晰坦然无惧
坦然无惧!
谁给了他们对着钦差对着皇子依旧坦然无惧的胆子?
李熙冷笑,却又沉思。
老三他想做什么,怎么就敢这样下刀子?便是往日再如何同皇后不睦,难道他忘了,若是皇后倒了,他就什么都不是了吗?难道他对那个位子,就真的半点想法也没有?
半个时辰之后,李旭李资并肩出宫,眼见周身无人,李旭终忍不住从今天天气哈哈哈的话题中跳了出来,道:“三弟,你我在江南时,林大人对我们可不错,更别说你我的差事若不是阿楠出手,只怕现在还你这么做可不地道啊!”
李资淡淡打断道:“小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林家在江南的确是威望太过,确有呼百应之势。”
...
(李旭气道:“你!你怎么就算了,不同你说了!三弟舟车劳顿,回去好生休息吧。”
加快脚步离去。
他倒不是当真替林如海不平,而是在李资进去之前,他已经说足了林家的好话,本以为李资与林家关系不坏,理应和他是同口风,谁想这小子就是个死脑筋!
如今两厢话对比,谁真谁假目了然,虽李熙看起来神色如常,但是谁知道他心里是如何想法?
不过父皇向来颇重情义,希望能看在他是因林楠助他破案的份上,对林家存了感激之心才为林家遮掩,不要因此对他失望才好。
回去先写请罪折子,再自罚抄几遍孝经
李资看着李旭的背影远去,淡淡笑,这个二哥,往日看着还不错,如今却越来越没了分寸。林如海是什么人?能让他们看见的东西,自然就是想让他们看见的。更何况,林楠曾有意无意说过“无论父亲是否还在此地为官”的话,可见林家早就没准备在江南再待下去了。
最重要的是,李熙向英明,林如海年前在江南杀了那么多人,江南势力被他彻底清洗,若林家依旧还默默无闻,半点影响力也无,那才是真正值得深究的事儿
目送李旭的身影快速拐过个月洞门,李资才再次举步,却见王公公带着人匆匆而来,见到李资道:“三殿下可知二殿下现在何处?”
李资伸手指了路,王公公告了罪,匆匆去了。
李资想了想,步幅不变上前,到了月洞门外,却见王公公不知去了何处,只李旭呆立,上前问道:“可是父皇有旨意?”
李旭苦笑道:“反正便是我不说,最晚明儿你也会知道父皇让我去劝户部尚书上折子告老还乡。”
李资沉吟道:“户部尚书向来站在皇后边,力挺六弟,此次被牵累也是情理中事。”
李旭道:“三弟可知接任的是谁?”
李资:“是谁?”
这个时候,不管是谁接任,也不该让李旭如此吃惊才是。
只听李旭沉声道:“姑苏林如海。”
顿时呆住。
差不多同时间,林楠终于应酬完毕回去庄子。
到庄子不久就被林如海叫到书房,林楠进门的时候,林如海正在写大字,林楠过去看了眼:“这是什么?”
林如海将写了字的纸丢给他,道:“你的字。”
又道:“再过段日子,你便是举人身份了,也该有个表字了。”既中了草头,便是不为解元,也无落榜之虞,个举人身份是十拿九稳的了。
“忘机父亲是觉得我用心太过?”
林如海看了他眼,道:“若论机心,我远在你之上,又岂会因了这个责怪于你?只是做父母的,总不希望儿女活的太累——你便当这是我的点奢望罢了,无需放在心上。”
林楠低头将这两个大字收起来,又谢过了林如海,笑道:“父亲,听说举人都要称老爷的,等我成了举人老爷,父亲您可就成太爷了。”
林如海顿时愕然,这种心理准备,他还真没有只是,举人也就罢了,等那小子开年考上进士,补了缺,那可就非得称老爷不可了。
林老太爷?
林如海顿时黑了脸。
回神,见那小子扔完炸弹就要走人,忙将人唤回来,道:“你在京城呆了不少日子了,过来看看,这里面可有认识的,品性如何?”
林楠接过厚厚的叠纸,翻看了几页,道:“父亲,您不会是想给妹妹挑夫婿吧,她还小呢。”
“都快十四了,还小什么?”林如海道:“成亲是早了些,但总要先把婚事定下来。原本也不必这么急,只是你让玉儿在京城弄的玉芙园,明春便要开门迎客了吧?在那之前,最好先让玉儿定亲。”
林楠转念便明白了林如海的顾虑,明春之后,玉芙园必然声名大振,成为京城所有贵妇贵女的聚会之所。不管黛玉有没有出头露面,她身为园主,名字必然会广为人知,这种名声,对于待字闺中的少女来说,全无半点好处,但若换了是已然成亲或定亲的女子,却是有益无害。
歉然道:“是我思虑不周。”
林如海摇头道:“不必如此,你这件事做得极好。女人这辈子,都在后院中打转,只有自身的腰杆儿挺直了,那些三姑六婆才不敢欺负到你头上来。否则便是给她找的夫婿再好,也休想能过得畅意。有了玉芙园,只要玉儿稍稍争气些,这辈子都不必受旁人的闲气,只心过自己的日子便好。”
林楠低头看单子,也不知道林如海用什么标准来挑的,上面他认得的人没有几个,时间看的头昏脑涨,道:“父亲,这也不是我们大男人干的活啊”
林如海也颇为头疼,道:“你先粗粗的滤遍,将不合适的去了,然后我再派人去查”
林楠道:“没有画像吗?”
“等查的时候,我自然派人去悄悄的画了,你先看看再说”
林楠低头翻的飞快:“这个去掉,他家的媳妇要做宗妇的,天不知道多少烦心事;这个去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打仗,武官太不靠谱;这个去掉”
林如海将他扔掉的纸又捡回来,斥道:“谁让你看这个?不做族长不就成不了宗妇?武官你不会设法让他不上战场?”
林楠无奈道:“那看什么?”
“罢了。”林如海将那叠纸重新收了回去,道:“我还是直接让人去查吧,大不了多耗些时日。”
又叹道:“玉儿的事还好说,你说不定明年就要授官,所谓先成家后立业”
找女婿还能派人去查,可是挑媳妇就只能由家里的女性长辈出去相看,可怜他们家大小两个光棍
“爹啊,您看女人的眼光如何?”
“额”林如海噎住。
林楠看他表情就知道不怎么样,嫌弃道:“那您还是省省吧?”
林如海恼羞成怒,拍案道:“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
发火归发火,发完还得想法子:“不然,我先给你们两个找个后娘?”
林楠道:“我是不介意您再去娶个二八佳人,但是要将我和妹妹的终身大事放在她头上您还是让我自个挑行了。”
林如海也没有更好的法子,道:“反正是同你过辈子,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有两点绝对不许。”
“您说。”
“不许沾惹皇室宗室,不许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
林楠道:“不做上门女婿也就罢了,皇室宗室又怎么了?”
林如海道:“皇室宗室不得圣旨不得出京,你若娶了公主郡主什么的,可就辈子被关在京城了。”
林楠点头,忍不住将那个人朝林如海的条件上套,发现他爹挑媳妇的条件虽然不苛刻,但那个人 ...
(想要及格的话
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甩开,道:“反正媳妇儿我自己找,爹您就别操心了。”
“若是不然,等你妹子成了亲,让她去帮你相看”
林楠也不是第次发现他向来靠谱的爹在有些方面很不靠谱了,无奈道:“爹啊,妹妹今年才十四岁!”更何况他妹婿还不知道在哪个尕瘩里呆着呢。
想到挑女婿才是当务之急,林如海更是心烦,不耐烦道:“罢了,你下去歇着吧,让林福进来。”
林楠应声出门,林福正守在外面,林楠招呼了声便自去了。
林福进门,唤了声:“老爷。”
林如海已然恢复常态,道:“自太子去后,这扬州便成了香饽饽,再不是久留之地,此次之后,我应该会挪挪。我曾在北边住过两年,那地方冬天虽冷,却有地龙取暖,室内温暖如春,夏天太阳虽烈,但在阴凉处却不觉酷热,就是气候有些干燥,若是适应了,倒比南方还要好过些。”
林福道:“老爷可是有了目标?”
林如海点头道:“陕西巡抚任期将满,履历也不错,这次朝中大动,要令他升迁也不难。末了我便去陕西做两任巡抚,若是楠儿走的顺畅,我便可告老还乡,享享清福了。”
林福应了声是,道:“小的这便亲自上京趟。”
林如海嗯了声,道:“多带些银两,这时节,那些皇子个个穷的叮当响,银子比什么都好使。”
林福应了,林如海又道:“这上面的人,派人去查查。”
林福接过单子,讶道:“全部?”
“全部。”
作者有话要说:和谐春风吹大地,所以,“浪”是不可以的,“荡”更使不得,于是觉醒来,就发现我们家阿楠已经改邪归正了
第95章
( 户部尚书告老的折子上去,让汹涌的朝堂为之静,有其余主张“立嫡”的大臣恨铁不成钢的找上门,却都吃了闭门羹。
第二日,李熙的批复下来,顿时这部分人也安静下来,开始人人自危。
按惯例,这样的折子,便是李熙有意应允,也要先驳回两次,待“再三乞骸骨”之后,才会恩赐荣归,然而户部尚书的折子,李熙却遍即允,这其中的缘故,让人不得不深思。
自太子去后,皇上剩下五子就有三子在皇后名下,且皇后嫡子六皇子向来聪颖,颇得李熙赞赏,加上后宫中皇后圣宠无双,是以朝堂中,看好蔡家党府蔡家的人不在少数,党府蔡家以求步登天的人自然也不会少。
如今蔡航在江南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在众人想来,被牵累的必然是这些人,但是谁也想不到,第个倒下的,竟是对蔡党不屑顾,只是心拥“嫡”的户部尚书。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原就是祖宗家法,拥戴陛下的嫡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连拥“嫡”的人都入罪,那这件事,到底会牵累多少人?
原本还站在岸上大义凛然上书李熙,恳请不要废后的朝臣开始惶惶不安,生怕李熙的无名火会烧到自己头上,另波人则兴奋之极:替皇后说话的人中,户部尚书官位最高,如今陛下拿他开刀,难道是准备废后了?
也有人嗅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悄悄的挪了折子里弹劾的方向。
扬州,林府,晚饭后父子二人喝茶闲话,说的也是此事。
“可看出什么来?”
林楠将邸报放下,重又捧起茶杯,道:“陛下似有保皇后之意。”
林如海眼中显出笑意:“何出此言?”
林楠道:“若不是要保皇后,陛下何以摆出这釜底抽薪的架势来?”
蔡航的什么样的人,李熙心知肚明,他的事,真正能令李熙在意的,不是贪腐,不是欺君,甚至不是大逆不道劫官船杀官差,而是蔡家超乎他意料的影响力——在他眼中,皇后愚蠢,蔡航无能,可就是这愚蠢又无能的兄妹两个,却能让十多个府县联合起来耍弄欺骗于他,连在皇子面前都有恃无恐!
这才是李熙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清除蔡家,或者说清除皇后的势力势在必行。
清除皇后的势力难吗?
不难!
蔡家声势虽大,却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蔡航又犯了这般大罪,李熙要借机清除不用费吹灰之力——杀蔡航,废皇后,哪怕蔡家的党羽个不动,也会树倒猢狲散。
但是反之,若是不废皇后,即使将蔡家党羽杀的个不剩,凭皇后名下的个嫡子,两个养子,用不了多久,她身边依旧会聚起股庞大的势力。『』
这股势力的核心并不是皇后,而是李熙唯的嫡子六皇子李昊,李昊最大的优势便是个“嫡”字。
若李熙当真有意废后,废后之后,李昊的“嫡子”身份自然不复存在,那他何必杀鸡儆猴,震慑这些拥嫡党?
可说这件事闹得越大,牵累的人越多,越说明李熙不愿动皇后。
林如海对林楠的话不置可否,换了话题,道:“等再过两日,你便上京去吧。这次是坐车还是坐船?记得提前吩咐管家准备。”
上京
林楠伸手按揉额角,道:“乡试还未放榜,也不知道儿子考的怎么样”
林如海瞪了他眼,没好气道:“凭你考的怎么样,若是中了,上京准备会试,若是不中,便去同你家先生再学十年!”
林楠干笑,知道林如海瞪他那眼,是嫌他最后那句话实在太假。
林楠原就资质出众,又是林如海亲自启蒙,根基打的极稳,且自李熙下令以来,时元洲因怕他出去丢了父亲和自个儿的名头,这数月来,每日不知要逼他写多少文章,写完之后更是要逐字逐句的改评。这般字句锤炼出来的工夫,加上他两世累积的见识,写出来的文章便是没有解元的水准,也相差无几——若他当真写的太差,时博文和时元洲只怕便是抗旨,也不会让他匆忙下场。
再加上这个时候的科举原就更重诗词,以他抄的那几首诗表现出来的水准,中个解元也不难。
是以林楠中解元最大的阻碍,不是他水平不够,而是怕考官担心学子借故闹事,故意压他的名次,毕竟林如海官位不低,且林楠年纪又太小。
林如海既然想到此节,自然不会让它变为现实。
先是句“不得解元,三十岁之前不入科场”将了主考官军。
既然能任江南乡试的主考官,他不可能不知道李熙对林楠的期望,若是林楠实在考的太差也就罢了,但若林楠果真有解元之才,却被他因避嫌降等,以致林楠科考半途而废,他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幸好耿直也有许多种,不畏权贵是耿直,在人家都避嫌的时候他不避嫌,也是耿直,是他在中秋宴上侃侃而谈,力排众议要点林楠的草头,也没有个人怀疑他的私心,反倒暗叹他“耿直太过”。
他虽在赏月宴上说的是大义凛然,但是心里还是上上下下的打着鼓,幸好林如海做事向来稳妥,在对他施压的同时,也派人替林楠扬名,将江南士子以此为由闹事的可能降到最低,而最后李资将林楠那首“明月几时有”及时传入他耳中,打消了主考官心中最后丝顾虑——在这首绝世之作下,有哪个士子有脸闹事?
在这种情景下,除非各位考官突然集体发疯,否则林楠的解元跑不了。
林楠苦笑,道:“京城现在乱糟糟的,我何苦去凑那个热闹?等风平浪静了,安安心心去会试不行吗?”
林如海看了他眼,道:“我本想等你学识够了时,再闭门钻阵子四书五经,练上三两年时文才下场,不想事不如人愿——你如今旁的也罢了,只在四书五经上下的功夫不够,另外文笔也不够老道。我所学太杂,且作文的工夫早十几年前便放下了,远远比不上你家先生和师兄,毕竟他们在这上面钻研了辈子。你早些回京,多请教几日,会试的时候也能好看些。”
既林如海将话说到这里,林楠便是再不愿上京也不成,想着和李资的事也不是拖着就能解决的,也就默然。
林如海见他脸色带了几分犹疑,安抚道:“咱们林家旁的没有,就是书多,打小我便让你百万\小!说抄书,就算你偷偷看那些香艳画本传奇异志,我也睁只眼闭只眼,就是不想扰了你对文字的兴趣。之后你去了京城,大昌的藏书更是由着你看,在学问见识上,你并不输给那些捧着四书五经读了辈子的老儒。”
林楠点头,这年头,书可是稀罕东西。若论阅读量,别说那些书生,只怕就连他爹和他家先生也远不及他,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哪能像后世般,只要愿意,便有辈子都读不完的书。
只听林如海继续道:“三元及第的 ...
(状元公手把手的教文章学问,更不是什么人都有的福气,是以会试中虽人才济济,你也不必心虚气弱。”
林楠虽是想通了,但想起进京还是有些头疼,有气无力道:“我还是坐船吧,是快,二则也不好让妹妹陪我同坐车颠簸。”
林如海道:“谁说玉儿同你起上京?”
林楠楞。
林如海道:“当年我无意续娶,玉儿在我身边无人教养,老太太又次次派人来接,且反复许诺会好生照看,我才将她送往京城。现如今既贾府靠不住——她跟着你算什么?”
林楠苦笑,知道自己被李资的事儿扰了心思,竟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通。
幸好林如海并未注意到儿子的失神,叹道:“当初老太太派人来接时,曾暗示过亲上加亲的意思。我虽婉转拒了,却想着若两个孩子长大后能合得来,这亲事也算不坏。宝玉不是嫡长,日后不用袭爵,却得二房唯的嫡子,又得老太太的欢喜,若不出意外,跑不了世的富贵闲人。这世上大多有些身份的男人,当妻室是打理后院侍奉长辈教养儿女的工具,妾室是闲时消遣赏玩的物件儿,能真心体贴女人的能有几个?女人世所求,不就是个小意温存,能日日陪她赏风弄月的良人吗?”
林楠指尖扣案为拍,笑道:“为有云屏无限娇,凤城寒尽怕春宵。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若按这个这个标准,宝玉当真是天下等的良人了。”
林如海诧异的看了他眼,他尚是首次见识自己这个儿子出口成章的本事,心中暗叹声,放下此事,道:“当年我也着人打听过,都说他钟灵毓秀,聪慧过人,若人品还过得去,也不失为玉儿的良配,谁想大了罢了,不提此事。”
说话间,下人断了汤药进来。
这些日子林楠在外吃多了酒席,饮食不周以致肠胃不适,太医便开了方子给他调养。
见林楠在这样的天气里,碗热气腾腾的药口喝尽,额角却不见丝毫汗意,林如海皱眉道:“你不是认得不少御医吗,回京以后,让人将你这体寒的毛病好好治治,千万别留了病根儿老来受罪。”
林楠笑道:“儿子从阴曹地府走了遭回来,这寒气怕是从地底里带上来的,哪是吃药就能吃好的?”
林如海斥道:“胡说什么!”
林楠笑笑不语,微微低头,手指在茶杯上轻抚,林如海见他神色有些恍惚,问道:“怎么了?”
林楠默然片刻,才抬头慢慢道:“儿子在京的时候,给儿子把过脉的太医不少,却没有个提过什么寒症,倒是在湖边垂钓的时候曾遇到过人,他不过看了我几眼,便说”
“说什么?”
“他说,儿子体内有阴寒之气有碍子嗣,恐有断绝之”
林如海猛地抬头,林楠闭口不言,低头不与他对视,低头喝茶,将口中残余的苦涩的药味吞进肚去。
半晌之后,才听见林如海有些干涩的声音响起:“可知他是什么人?”
林楠低声道:“是个疯疯癫癫的和尚许他只是胡说八道的,父亲不必放在心上。”
林如海苦笑,良久才长叹声,道:“真的也罢,假的也好,当初的事原是就我疏忽,现如今你还能好生生坐在这里同我说话,我还有什么可奢望的?我自私了辈子,便是有此报,也是活该,只是连累了你。”
林楠默然不语。
林如海继续道:“只是那和尚的话,你也不必太当真,上京之后只管安心读书,待我上京之后,寻几个名医替你好生看看。”
林楠唔了声,林如海只当他心里还是放不下,道:“其实我们林家的这支,早就绝过次,你曾祖父本就是过继来的”
林如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只说了半便停下,神色愕然,发了半日呆,才伸手在林楠肩上重重拍了两下,转身慢慢走了出去。
林楠看着林如海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只觉他向来轻健的脚步带了几分沉重,低低嗤笑声:“林楠,你果然是个人渣”
第96章
( 既无黛玉同行,林楠自也不必再坐船受罪,第三日清晨便上车启辰回京。『』
与去年上京时样,他虽坐车,行李却都在船上,连那几个贴身丫头也嫌带着麻烦,让她们随船而行,自己只带了林全并几个小厮长随轻车上路。
轻车快马,路走的虽快,却不急。林楠白日在马车上看百万\小!说,睡睡觉,晚上在客栈安顿后,先写上篇习作,再练练字,便已是三更,正好入眠。
这般走了十来日,便已临近京城,林楠睡的正香,突然被马车急停惊醒,惺忪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儿?”
守在车外的长随答道:“前面有辆马车翻了,阻住了去路,全哥儿已经去处理了。”
林楠唔了声,并未放在心上,闭上眼接着睡,谁知过了片刻林全上车,神色古怪:“大爷,前面竟是熟人呢!”
“嗯?”
林全道:“是盐商黄家的马车,也不知为什么,就他家四姑娘带着个小丫头和个老仆上路,小的过去时被那老仆认了出来,这才知道他们的身份。小的去看过马车,主轴断了,便是扶正也赶不成路了。”
黄家?
林楠起身,掀开窗帘,便见道路正中辆马车侧翻,将原就不宽的路占了大半,车底正对着这边,向上的个车轮尤自缓缓旋转着,车轴的断口清晰可见。
马车旁,形容俊俏的小丫头搀扶着个身段娇小面带轻纱的少女,正殷切望着这边,边牵着马的老仆正向他的长随比手画脚的解释着什么。
林楠放帘子,道:“让人将车抬到边,我们继续赶路。”
林全微微愣,到底没多话,下车吩咐人做事。
他虽有些意外,但是对林楠的安排并无异议:需知他们行礼都放在船上,路又按时打尖吃饭,并没有多少东西要带,是以此行只准备了林楠坐的辆马车,若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