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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研究生生活录 第 20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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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对他多好,全是些漫无边际的废话。问他所求何事却含糊支吾,不肯明说。
李凤歧察言观色,猜到了七八分,忽地捏住他的脉门,笑道:“方师弟,你又吃错药了罢”
方灵宝尚未答言,只听怀里“叮呤”轻响,掏出个西洋自鸣怀表,瞅了瞅道:“申时差两刻,该吃固元茯苓丸了。”从布包里摸出十来颗药丸,塞进嘴里囫囵吞下,吞急了噎住了,抹脖子瞪眼睛。潇潇忍住笑,沏了盏热茶放到桌子中间。
李凤歧细辨脉象,已明原委,道:“你近日大量服用阴寒药物,体内阴气过重,以致出现诸多异状。”
方灵宝竖起拇指,又是比划又是咳嗽,语无伦次的道:“大,大师兄料事如神,我用药过量倒霉透了,跟骡子反刍样,吃什么吐什么,吐的尽是药物的原料”猛然埋头大咳,喉咙里“咕噜咕噜”响了几声,张开嘴巴“哇”的吐出只白色青蛙,活鲜鲜的满地乱跳。
李凤歧道:“难怪,雪蛤蟆至寒之物,法力不够而强行服食,极易损伤脏腑,令人逆呕不止。”
方灵宝喘息道:“我用还原法炼丹,药力若是吸收不全,药物就就会变回原样。”话音未落,伸脖子大呕,这回“丁零当啷”脆响悦耳,竟呕出七八个小金元宝,黄灿灿放光,立时满屋生辉。
李凤歧笑道:“好家伙,人常说鹅下金蛋,天降横财。方师弟你厉害,直接从嘴里吐金子。”
方灵宝脸色煞白,酸溜溜的掉文:“九丹成纲有云金者,肺之天气,生水而退火,坚上而润下,培元肃清之主将。取硝金粉三斤作仙饵,夜半守庚合津吞,连服七夕当可”书还没背完,又是搜肠刮肚的呕吐,只见唇间掉出件东西,质地柔滑,绣工精致,居然是女子贴身穿的亵衣。
潇潇惊诧道:“哎呀,是,是肚兜呀。”
李凤歧道:“方师弟,你连女孩子的肚兜都拿来作药”
方灵宝脸皮红白相间,既羞惭又凄惶,两眼泪汪汪的,哀求道:“大师兄救我,你的纯阳真气可化解我的阴症,若再耽搁,我不定还要吐出什么丑物来。”
李凤歧道:“雪蛤蟆,硝金粉,女子内衣,质性均属阴柔。塞了满肚子的阴性物事,你炼阴寒道法么”说话间潜运法力,真气透入方灵宝经脉,瞬间流转全身,阴气消散,呕吐止住了。
方灵宝嘘了口气,抚胸捶背,答道:“我炼什么阴寒法术,只因师尊命我看守法宝。我怕道行浅难以胜任,加大药量培精固元。哪知欲速则不达,弄了满身妖邪气,唉,若非大师兄援手,我连玄真界都进不去了。”
天下妖物大多属阴,若修道者阴气太重,就是炼功入了邪门。玄真界乃峨嵋纯阳仙境,与妖类相克,身带阴邪气的人自然无法进入。当下方灵宝如释重负,取出药膏东抹西擦,又往嘴里塞药丸。潇潇怕他再噎着,茶水轻轻送到跟前。直到此刻方灵宝才发现她,直勾勾的盯着,叫道:“哎呀,这美貌姐姐是谁怎地好象有些妖气”
李凤歧知他头脑简单,轻描淡写的道:“这儿就咱哥俩,哪来的姐姐妹妹。你药吃多了,眼里生出了幻象。”
方灵宝道:“好漂亮的幻象,刚吃的什么药。待会睡前再吃些,抱了枕头好发春梦。”
潇潇拼命忍住笑,退到角落中屏息侍立。李凤歧问道:“你刚提到的看守法宝,是怎么回事我怎地毫不知情”
方灵宝压低嗓门,故作神秘的道:“大师兄,你可知师尊炼的剑魂,究竟是何宝贝”
李凤歧道:“听说是极其凌厉的剑气。真武大阵炼成之前,尽可抵挡妖魔的攻势。师尊近年全力炼造,未免敌人知晓,从不谈及剑魂详情。”
方灵宝道:“什么凌厉剑气剑魂就是麒麟丹”
李凤歧吃了惊,道:“麒麟丹真有麒麟丹”原来自古相传,峨嵋祖师紫元宗纵横四海所向无敌,依仗的就是颗名为“麒麟”的内丹。此物具备虚神化形,度凡成仙的奇妙功效。因失传已久,无人亲睹,后世只当仙家的神话。
方灵宝道:“麒麟丹,麒麟丹,闻上闻可成仙那东西秘藏于自然宫内,本是辅助修行的神物。真武大阵破败之后,师尊急需神兵利器保卫峨嵋派,只好拿祖宗的传家宝救急。经过几年苦功,把麒麟丹的灵气炼成剑气,最终变为克制妖魔的剑魂。等师尊出关放出法宝,妖魔万难进犯,咱们便可安安稳稳的修炼真武大阵。”
谈到此节,他摇头晃脑,满脸得意之色:“小弟忝任丹药门首徒,别无所长,对培育内丹有几分造诣。剑魂即将出世,师尊唯恐出漏子,故命小弟入自然宫看护仙丹。唉,都怪我杞人忧天,担心自个儿体弱抵不住麒麟丹的阳气,回家制了些纯阴药物滋养精元,结果弄得满身邪味,差点进不了玄真界。”
他起身给李凤歧磕头,道:“幸喜大师兄相助,你这纯阳真气当真管用。小弟邪祟尽消,精神百倍,当可完成师命。倘若日后师尊嘉奖,全是拜大师兄所赐。”当下笑眯了眼,也不理会潇潇,欢天喜地的雀跃而去。
李凤歧摇摇头,叹道:“方师弟经常犯傻,行事颠三倒四的,大伙儿背地里都叫他方活宝。”扭头见潇潇发愣,笑道:“我猜你满脑子疑惑这样呆傻的孩子,如何成了丹药门的大弟子呵呵,其实事出有因,则方师弟万事不通,唯独精通丹诀药理,实是天赋异禀。二则他父亲乃龙虎派掌门方衡,龙虎派与咱们世代交好。任命方师弟作丹药首徒,可使两家关系更加牢固。”
他解释了半天,却见潇潇毫无反应,仍怔怔出神,问道:“咦,你琢磨什么呢”
潇潇道:“麒麟丹,麒麟丹,闻上闻可成仙。不知妖类闻了,能不能变成人类。”
此言出口,如惊雷响过耳畔。李凤歧两眼发直,刹时呆了,只觉远处光明乍现,漆黑的天际亮起线曙光。
潇潇道:“前些日子被正派弟子追杀,我曾感叹修行艰难,若立即变成人类该多好。花爷爷告诉我,峨嵋派有件法宝叫麒麟丹,传自峨嵋祖师紫元宗,乃天地间超凡入圣的至宝。据说只要见了麒麟丹,承沐其灵光仙气,凡人即可成仙,妖类即可成人。当时我想如果这是真的,用麒麟丹就可把所有的妖类变成人类,正派弟子又何必赶尽杀绝可见传言失实。加上这些天也没听你提过,我更觉此事子虚乌有。适才丹药首徒说麒麟丹如何如何,我才猛然想起。”
李凤歧自言自语:“麒麟丹化妖为人,我竟忘了此节,真是十足蠢才。”
定了定神,他仔细思忖“方师弟傻归傻,但从不说谎。麒麟丹既藏于峨嵋派,为何师尊从未公开”转念想,恍然省悟“本派弟子大多年轻识浅,行事急于求成。若知成仙有捷径,谁还肯老老实实的修行因此师尊直秘而不宣。如今麒麟丹将被炼成剑魂,失去辅助修行的功效,告知方灵宝师弟也无妨了。”
边想着,他目光移向潇潇,心头突突乱跳“趁麒麟丹灵气尚存,让潇潇接触宝物,正好帮她除尽体内的妖气难题解决了,我们用得着离山出走吗”
潇潇与他灵犀相通,摇头道:“不成的,麒麟丹乃峨嵋至宝,乱尘大师连弟子也瞒着,岂容我接近。”
李凤歧暗想“我若向师尊乞求,即便获准,也必大费周章。耽搁久了麒麟丹变为剑魂,失去度化的灵效,后悔也迟了。罢罢罢三请不如偷,我带潇潇偷偷潜入自然宫,寻着宝物近处瞻观,待潇潇感受灵力除尽妖性,我领出位活脱脱的女孩子,谁还反对我俩的婚事”
想到得意处,他唇边露出微笑。潇潇明白他的心思,道:“我们要进峨嵋玄真界听说那是妖类的禁地。”
李凤歧道:“不妨事。峨嵋法界理出同源,无论真武大阵,玄真界,止观法界,基本门道大同小异。记得我教你的丹阳九转之法吗用那种法术护体,什么地方都能通行无阻。”边解释,边推开房门,屋外风清月明,凉风拂面令人心怀舒畅。
潇潇莫名的害怕,踌躇道:“那样重要的地方,当然守备森严,凭咱们闯得进去么”
李凤歧略想了想,笑道:“你的顾虑有些道理,但偏偏今天是最好的机会自然宫向由驭兽门守护,最近弟子们回家过年,剩了几位高手轮流看门。算来今夜正该首徒许青铉当班。此人老实忠厚,心里藏不得半点机巧。前年我回山,他向师尊禀告我俩的关系,师尊大为恼怒,对我管教愈加严厉。铉叔自认是他告密导致我受罚,始终心怀歉疚,总想找机会补报我。如果我苦苦求他放行,料想有几分指望。”
他背手踱了几步,心里打定主意,道:“求人太麻烦了,又让铉叔为难。干脆这样,我只说自己修行出了岔子,有走火入魔的迹象,急需借用静修室炼剑,铉叔定会前去请示师尊。呵呵,师尊现住元始峰,相隔千里云海,往返最快也要几个时辰。等他离开璇玑峰后,我打暗号让你跟来,咱俩就可进入自然宫。”
潇潇道:“欺骗个忠厚长者,不大好吧倘你师尊追究,何以担待”
李凤歧道:“修道者拘泥小节,哪有什么作为再说咱俩又没干坏事,进去参观法宝而已。铉叔回转的时候,你已化身为人。似这般神不知鬼不觉,顾全了师门名声,麒麟丹完好无损,实乃万般周全的妙计明早天光放亮时,峨嵋派什么东西都少不了,反将多出位美丽贤淑的大师嫂,哈哈哈。”越说越兴奋,几乎便要手舞足蹈。
话讲到这份上,再多疑虑也没用。潇潇熟知李凤歧的性格,当下再无异议,微笑道:“但愿老天爷开眼,保佑切平安顺利。”
李凤歧道:“老天爷算那根葱天上地下最厉害的是祖师爷爷。当日咱俩死里逃生,全凭祖师爷庇护。如今子孙后辈要娶媳妇啦,峨嵋派香火有继,他老人家肯定成全。”说着拉住潇潇手腕,大步走出房门,直奔夜色掩映中的璇玑峰。
此刻将近子夜,院子内外,峰峦沟壑,各处万籁俱寂。天空云色变幻,星辰忽暗忽明,种诡谲的氛围悄然笼罩了峨嵋山。漫漫长夜,似乎正酝酿着场惊天动地的变故。
终于曙光微翕,东方亮起鱼肚白。试炼场边人影朦胧,留守弟子起早扫地,为重开门庭作准备。坝子西面靠近逸性谷,遥对太乙峰,有间小小的草庐,那是丹药首徒的居所。按峨嵋派的规矩,普通弟子打地铺,十几人同宿大屋,唯玄门首徒有单独的房间。环境幽静,有利于精修道法。然而这天却非同寻常,大清早人声喧嚷,五六个少年直冲丹药首徒屋前,也不报名,“砰乓”两声破门入内。
方灵宝正睡得口水横流,浑然不觉周围动静。众少年连喊带推将他弄醒。丹药首徒睡眼惺忪,含糊道:“怎,怎么了你们大呼小叫的干嘛”
众人里有个叫杨小川的,风雷门中后起之秀,平常精细稳重,此时却惊惶万状,只道:“方师兄,你赶紧去长春麓看看罢,再耽搁可要出人命”
方灵宝伸手入怀,掏出金表瞅了瞅,道:“卯时两刻,是不能耽搁,该吃百草玉霜丸”
杨小川道:“火烧眉毛了还吃药快跟我们走”不由分说,众弟子七手八脚,架起方灵宝撒腿飞奔。
气跑到长春麓,树林边围满了人,可却出奇的安静。人身材高瘦,鹤发童颜,正是摄魂首徒常生子。方灵宝道:“常师兄,这么早派人找我,是不是要请客吃元宵”
话音未落,忽见众弟子含悲带泪,方灵宝道:“你们哭什么师尊归天了么”
大家知他傻里傻气,满嘴胡言也属无心,当下谁也没计较,默默的向两旁闪开。方灵宝睁眼张望,只见空地中央躺着两名峨嵋弟子,面色乌焦如木炭。年纪小的口眼紧闭,身体僵直,已经死去。年纪稍大的咬牙皱眉,尚自苦苦忍耐。仔细辨认,这人是奇巧门的侯天机。
方灵宝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天机大哥,你们吃错什么东西了搞得这么惨”情急关切,欲待近前搀扶。常生子猛地拉住他,摇头道:“切莫靠近,他们中了剧毒”
方灵宝道:“平白无故中哪门子毒”
侯天机深吸口气,道:“今早奇巧门弟子回山,我去接他们,遇着武绍真师弟和王利涉师弟。我和武师弟脚程快,先走到清音阁,有个蒙面的喇嘛坐着讨水喝。武师弟解下葫芦递给他。那喇嘛喝了两口,交还葫芦,武师弟挂在腰里,走出半里地就昏倒了。我刚把他背到背上,就觉股霸道毒气侵入丹田,浑身筋骨麻痛。我知道中了暗算,命王师弟远离十丈以外,绝不可沾碰我们走过的地方取出自行竹马乘骑,勉强过了九老洞,到这儿法力难继,竹马也被毒气毁损。可惜了武师弟,回山当天丢了性命”悲戚难禁,毒伤愈发加剧,只得咬唇忍痛,手指紧紧抓住胸膛衣襟。
众弟子相顾骇然,有人道:“沾了点便死人,什么毒如此厉害”
又有人道:“云南百花教擅制毒药,可百花教向来和驭兽门交好,怎地突然暗算我们”
王利涉心有余悸,道:“是喇嘛,那个喇嘛,我看见他了,幸好没走近。”
杨小川道:“蜀中喇嘛庙很多,谁敢跟咱们作对依我之见,那喇嘛是妖邪乔装改扮的。”
常生子道:“而今顾不得查究,先救人要紧,方师弟你快想法子”
方灵宝目睹武师弟丧命,侯天机受苦,又惶急又心痛,道:“治伤救人找魔芋大夫啊我顶个屁用。”
常生子道:“神农首徒居于元始峰,云路足有三千里,可谓远水难救近火。若叫风雷弟子驾云护送,天机中的毒十分诡异,只恐会殃及护送的人。你有没有抗毒的丹药让他们预先有个防备。”
方灵宝猛拍脑门,道;“有有,我这大蠢蛋,居然忘了看家的玩意儿”翻检身上衣袋,找出四颗黄澄澄的药丸,道“服下紫羚石百毒不侵,砒霜当饭吃也无妨。毒经记载,紫金活血,羚角清热,两者锻炼石化,当可”
诸弟子救人心切,眼里都快冒火了。没等他背完书,杨小川抢过紫羚石塞进嘴里,又将剩余药丸分给师兄弟。方灵宝兀自担忧,絮絮叨叨:“虽说紫羚石灵验,但这毒凶猛异常。搬动天机大哥千万小心,别触及他的肌肤,头发,最好包住自个儿的口鼻。”
丹药门的丹药具备增益法术的功效,却非疗伤的药物。紫羚石可以防毒,不能解毒。杨小川等人听了方灵宝的告诫,撕下衣袖,严严实实包裹双手头脸。准备停当,风雷弟子抬起侯天机和武绍真,念咒骤积风云,急速飞向元始峰。方灵宝又摸出药丸,道:“等我服下御风丹,也到元始峰帮忙。”
常生子忙道:“慢,大敌当前,应早作安排。”命人禀报大师兄,吩咐遁甲弟子守卫九老洞,再让留山的弟子前来集合。众人领命奔走,气氛陡然紧张。正忙乱间,人飞似的跑来,大叫:“金轮教闯山,现已到试炼场”
常生子道:“金轮教那是西域的教派,与我们素无干系,他们怎知入山的道路”
报信之人是遁甲新手黄幽,年未弱冠,法力已达上乘,答道:“他们从后山上来的,大概挟持了三村附邻的老乡,强逼他们带的路。”
常生子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武师弟遇害,定是他们作的手脚,。”带领众人往回走,相距试炼场十多丈远,遥见场地内人影参差,高高矮矮站着二十多个番僧。全都斜披土黄布袍,短发赤脚。各门弟子闻讯赶到,将这伙不速之客团团围住。
峨嵋派人数虽多,但大半是少男幼女,眼界浅见识低,乍遇突变惘然失措。群人先往前挪动,又慢慢向后退却。常生子率众到场,跃前而出,喝道:“金轮教因何犯我仙界”
番僧里有个头戴高冠,手持金刚杵的老头,尖嘴猴腮金鱼眼,应声道:“乱尘老儿在哪里叫他滚出来回话。”
此言出,峨嵋派人人大怒,纷纷斥骂“哪儿跑来的老混蛋,张嘴就喷粪”“凭你这贼秃驴,也配称呼师尊的名讳”“敢上峨嵋山撒野,狗胆包天不知死活”
待喧嚣声稍平,常生子迈步逼近,缓缓的发问:“你是什么人何故闯山”
老番僧龇牙咧嘴,笑眯眯的道:“老僧奥波益,金轮教主驾前大护法是也。今日率部徒到此,是为弘扬金轮圣义,度化愚痴而成就功德。”嗓音忽变柔和,股谄媚的怪异腔调。
常生子再走两步,温言道:“大护法远来辛苦,不如坐下歇息,容我奉茶款待。”
奥波益脑袋朝后仰,眯眼含笑,仿佛耳闻绝妙音乐,嘴唇张开,那个“好”字刚要脱口而出。忽然眼里精光暴现,口念定魂咒语,敲打金刚杵“叮当”作响,硬生生将常生子的话音压住。笑容倏尔消失,又现出暴戾的脸色。
常生子停止前进,眉头紧皱,暗想“此人身属邪派,居然抵挡我的传音搜魂**,确实有些门道。”
摄魂法术擅长控制敌方心智,其中“传音搜魂”尤为厉害,于言谈间夺魂摄魄,对方若身怀邪气,越抵抗则受控越深。奥波益稍有感应,随即恢复常态,法力之强已达以邪克正的地步。
奥波益微微点头,冷笑道:“好啊,摄魂高手,领教了。请我们喝茶你别后悔这句话。”说着抖动腰间的锁链,牵出个矮矬的身影,指着道:“宗巴尔最喜跟人喝茶,峨嵋派的高人,敢同我这徒孙对饮么”
细看那人,其实并非矮子,只是时刻佝偻着身子,蜷缩着手爪,好象伺机咬人的恶犬。奥波益拉扯链条,宗巴尔脑袋左右晃动,厚厚的头罩滑落,露出张丑怪凶悍的面孔。
人群里响起声惊呼:“我认得他,我认得这喇嘛,他借武师弟的葫芦喝水,武,武师弟就被毒死了”喊叫之人满脸惊怖,是驭兽弟子王利涉。
众人闻言定睛观察,果然宗巴尔身边阴气森然,连金轮教徒都保持距离。他走过的地方乌黑焦臭,象被火烧过,花草也都枯萎了。
奥波益道:“那少年邪祟缠身,业障深重,宗巴尔超度他前往西方极乐世界,此乃佛弟子善巧法门,功德无量。”
这两句解释强词夺理,又象讥讽死者的反话。众弟子悲愤难抑,顾不得对方毒术诡异,只待群起而上殊死战。恰好风雷首徒何九宫闻讯赶到,脚踏云霞飞降场内,挥手止住各门弟子。
常生子问道:“请教大护法,武师弟有何业障,如何说他邪祟缠身”
奥波益道:“误入峨嵋邪门,误拜乱尘邪师,是为前生罪业,今世恶报,幸得本教圣徒帮他脱离苦海。”
何九宫怒极反笑,大声道:“如此说,你们倒是名门正派”
奥波益清了清嗓子,摆出弘法传道的架势,道:“峨嵋派盘踞西南千余年,仗着邪识恶法,荼毒四方生灵什么修真养命,炼丹炼剑,尽是臭皮囊上作功夫。若尔等法门为正道,为何峨嵋历代宗师并无长生不死者包括峨嵋祖师紫元宗,早已尸骨腐烂,变成了飞灰,污水,粪土还谈什么成仙邪门外道误人子弟,坏人慧命,罪孽何其之多而我金轮教普渡众生,奉行的是无漏殊胜的成佛**。常言道邪不胜正,经书云断邪波罗密,我等来此催邪显正,要度化诸位弃暗投明,脱离峨嵋邪道,承沐金轮佛爷万丈光明”
套说辞,叽哩呱啦,就看奥波益嘴唇翻动,唾沫星子横飞,跟鸡屁股拉稀似的。何九宫不善言辞,只道:“是正是邪,试过便知,风雷首徒何九宫讨教。”紧了紧腰带,走到场地中央,目光扫过金轮教徒,道:“你们车**战,还是起上”
风雷法术重攻击而轻防守,使出来乾坤震荡,若不伤敌则易自损。峨嵋众人知道凶险,忙退至试炼场边缘。常生子看大战在即,己方人多而势弱,年幼弟子难免死伤,只急的手心冒汗。忽见派去传信的人回转,忙问大师兄李凤歧身在何处,几时赶来护卫师门
传信弟子凑近耳边,悄声道:“前山后山,我都找遍了,只不见大师兄的踪影。”
那边宗巴尔早跳进圈子,怪眼翻白,吼道:“峨嵋派除了个百里文虎,其余全是废物快让百里文虎跟我决战我要试试他的虎博龙”
何九宫道:“百里师兄下山已久,可惜汝等鼠辈,没福见识他的神通”双手托举,右掌猛然挥动,白茫茫的寒霜席卷前方,地面瞬间结冰,将金轮教徒的腿脚冻住。何九宫左手二指虚点,口中念诵法决,只听“呼啦啦”爆响,凭空飞出三十六个火团,从四面八方向场中飞去。
世间物理,急冻下的东西骤遇火烧,必定崩裂碎烂。何九宫所发乃“三昧寒星”,其寒冷灼热之剧,超过凡间冰火何止百倍。然而众番僧伫立原地,并无招架躲闪的意思。
转眼火球飞身前,宗巴尔仰头长嚎,左眼紧闭右眼圆睁,舌头伸出嘴角,这是召唤“本尊护体神”的姿势。果然天色暗,众番僧头顶落下阴寒的黑雾,如屏障般挡住火球。雾气里光影扭曲,化作三头六臂的鬼怪形体,挥舞臂膀掀起热风。地上冰凌急速消融,只见泥水流淌,片黑潮四散蔓延。
对方如何应战,何九宫早有预料,纵身高高跃起,左掌挥动右指点刺,手法与前番恰好相反。冰水立即化为烈火,而火球却凝成冰球,冷热转换,瞬息完成,情势陡然变化宗巴尔抵挡火球的黑雾,烧化冰凌的气浪,反成了何九宫的助力。于是冷的愈冷,热的愈热,迅疾猛烈防不胜防。玄门自古恶战无数,最后克敌制胜,往往就靠这种极具杀伤力的风雷法术。
斗法到了紧要关头,何九宫忽地身形晃荡,断线风筝般坠落,大呼:“快闪开”袖袍挥处云雾翻腾,狂风卷起峨嵋弟子离地升空。他自己盘腿打坐,急运真气护住全身。只见泥水染黑了试炼场,四下里腐臭刺鼻。
方灵宝惊叫:“毒毒大家当心毒水”抖开衣袋抛洒丹药,同时施放真气,将“紫羚石”送入众弟子口中。他这“隔空传丹术”是丹药门基本道法,专为临阵时助益同伴所用。待何九宫吞下药丸,方灵宝飞到身旁,问道:“何师兄,怎样”
何九宫法力虽强,却弱于防御,身体被毒质侵染,多亏紫羚石才保住性命。他睁眼点点头,勉强道:“无无妨。”
风雷首徒受伤,所施法术随即化解,冰球烈火消失,金轮教众毫发无损。宗巴尔上窜下跳,犹如疯狗撒欢,狂吼:“来呀,再来啊统统来送死罢”
这时候阴霾密集,毒气冲天,长春麓的树木凋零枯败,只剩光秃秃的枝桠。不过片刻功夫,峨嵋仙境烟霞尽绝,呈现出萧瑟衰颓的迹象。
奥波益捋了捋袍子,冷冷的道:“百里文虎若在,尚有转机。此人离山,峨嵋注定灭门了。”亮开嗓子挺起胸,面大笑,面叫嚷:“近闻玄门重建真武大阵,新任天龙神将即将出世。眼下大祸临头,怎地藏头缩尾不敢现身却叫群稚子愚夫螳臂当车。峨嵋道法冠宇宙,天龙神将逃夭夭,哈哈哈,果不其然,诺大玄门,无人领教我圣教**。”
忽然远处啸音清亮,有人回应道:“峨嵋派老骨头,配不配领教你们的**”
众弟子闻言大喜,脱口欢呼“师尊到了,”“他老人家出关了”“师尊出马,妖邪必败”
道霞光闪过,试炼场内鹤影松立,乱尘大师正对金轮教众。
第部 出世篇 第二十四回 阴差阳错铸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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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波益不动声色,道:“逆天邪师,恶业当报,吾何惧哉”
乱尘大师道:“金轮教久居西域,虽属旁门左道,却不曾染指中原。如今大举犯境,必是受了东海妖皇的唆使。”
奥波益道:“呵呵,半月之前,青城山方圆百里地界,已布下数十座坛城,尔等插翅难逃,识趣的趁早归附圣教”
原来对方早已筹划周密,此行意在必胜。众弟子既惊且怒,有人高声道:“任你费尽心机,峨嵋派岂容你等小魔撼动”
奥波益道:“单我这徒孙宗巴尔,便可踏平峨嵋。”手指乱尘大师,冷笑道:“这老家伙若敌得过我徒孙,我们立刻下山,今后绝不踏入蜀地半步。”
此话狂妄无礼,极尽挑衅之意。乱尘大师并不答言,摸了摸鼻梁,捋了捋胡须,随即双手胸前虚抱成球,脚步轻若灵鹿,身姿凝如泰山。转瞬布成“北极定真”罡斗,天空立现太极阴阳云纹,阵滚雷响彻九霄,地面毒水升腾,横飞急掠,千百万颗黑点星闪电掣。宗巴尔欲待抵抗,却象被铁钳拉开下巴,嘴巴张得老大,那毒水合着污泥烂叶,股脑的倒灌入腹内。
仿佛从恶梦中复苏,草木重现生机,云霞萦绕山石,峨嵋仙境瞬间恢复了风貌。而宗巴尔肚皮鼓胀,趴在地上只剩喘气的份儿。
众弟子欢声雷动,大叫:“秃驴猖狂,可知玄门的厉害了么”“这本事也敢献丑,快快滚下峨嵋山罢”方灵宝拍手笑道:“瞧那丑八怪的傻样,肚子毒水胀得发慌,这叫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自做自受”
忽然宗巴尔翻个跟头,倒跃起三丈高,喉咙里咕噜作响,张嘴喷出道漆黑的水线。他肚中装了数万斤毒液,仗着邪术聚敛,竟凝成细细寸余粗细,形态微缩而毒性倍增,好似万钧重力聚于针尖,更能破坚催固。乱尘大师眼看水线飞近,略微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说“炼成这样也不易了。”众弟子看师尊胸有成竹,料想此战必胜,于是人人神态轻松,只待过会儿鼓掌欢呼。
水线飞行缓慢,半晌才至身前。乱尘大师手指划弧,浑厚真气向前滚涌,那水线立即隐没无影。众人鼓噪大乐,只道“丑八怪又丢丑啦”话音未落,乱尘大师“噔噔噔”倒退数丈,“扑通”下坐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身子瑟瑟发颤。
笑语尚未消停,有人还说“师尊又施妙法,叫我们大开眼界”。可情形古怪,越来越不对劲儿。乱尘大师表情痛苦,闭目咬唇,乌黑的污血沁出嘴角,顺着腮帮子慢慢垂落。时间鸦鹊无声,峨嵋弟子全傻了眼。
奥波益道:“我没说错吧,乱尘啊哈,乱尘胜不了我徒孙。”激动过余,舌头都有些发僵。
宗巴尔死死盯着乱尘大师,玄门首领竟被无名小卒击败,连他自己也难以相信。奥波益的话语传入耳中,他幡然惊觉,跳起来扑腾,乃至满地打滚,狂叫:“我打败了峨嵋大宗师,啊哈哈,真的啊,我打败了他”
峨嵋众弟子心神俱碎,跳入场内护住乱尘,唤道:“师尊,师尊”
乱尘大师合目调息,用尽全力挪动唇舌,道:“中了点毒,死不了你们,快走,快去自然宫。”
毁坏整座峨嵋山的毒质,全部侵入乱尘大师的体内,受伤之重可想而知。峨嵋弟子多是小孩儿,遇此大变惊恐万状,有人当场放声大哭。老成弟子围成圈子,既要安抚师弟师妹,又要护卫师尊撤离。人头攒动,奔走冲撞,场面混乱不堪。
宗巴尔滚了几个来回,满脸污泥,跳起身冲向奥波益,怒吼道:“你,你刚才说什么乱尘胜不了我分明是我打败了他,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打败了他怎么叫做他胜不了我难道他让着我了这里所有人看得清楚,都承认他败给我,偏你胡说八道打折扣,他妈的是何居心”
为了战胜峨嵋道法,金轮教阴谋取巧,把教徒当作敢死卒子,令其修炼自伤身体的阴毒邪术。由此缘故,二十年前宗巴尔领受师命,苦炼“七宝血盆陀罗尼术”每日以七种毒物作为饭食,又用毒针刺舌尖,取血书写陀罗尼咒八十八万次,直至舌血完全干涸,此后周身充满毒质,近者立毙,经过的地方寸草不生,最是厉害无比。然而修炼者受苦之惨,到了生不如死的程度。宗巴尔日夜服毒刺血,实是地狱里过了二十多年,什么得道成圣,什么功利名位,雄心欲念消磨成灰,只盼某天遇到峨嵋高手,被对方杀掉死了算了。
哪知战之下,居然重伤头号强敌,意外之想变成现实,宗巴尔当时就蒙了,大喜又大悲,象是从火坑跳入冰渊,比什么酷刑都难受。多年积累的苦闷,委屈,怨愤,激烈的交织冲撞,胸膛似要炸裂。恰巧奥波益的评语稍欠褒赞,宗巴尔满腔的嗔念与恨意,立刻怒涛般涌向这位素来敬畏的师祖。
忽见宗巴尔失常,奥波益变了脸色,喝道:“狗奴才,你作死么”
宗巴尔冲到跟前,双膝跪倒扬起手掌,朝面颊“噼里啪啦”猛扇耳光,笑骂道:“我是狗,我是狗,汪汪汪早先我好好个人,只说入教跟着师父能圆满,升入高层次,开悟证得正果。结果呢,老子证成了条狗,哈哈,呸干你娘的狗屁圣教。这伙贼秃驴骗老子,老子咬死你们”他忽而严辞申斥,忽而口齿含混,又吐口水,又学狗叫,打滚撞头无所不为,极尽疯癫之态。
金轮教最重师承,师父的地位与神佛等同,对弟子握有生杀大权。宗巴尔恶语顶撞师祖,已犯了忤逆大罪。他师父抢先出列,厉声呵斥。这宗巴尔愈加狂乱,竟拉开裤子撒尿,全身劲力集中点,尿液冲天直似喷泉。他浑身带毒,尿里也充满毒质。众番僧纵跳躲避,生怕被毒尿沾染。登时你推我也挤,金轮教阵脚大乱。奥波益瞋目断喝,手中金刚杵猛挥,道乌光劈空而至。宗巴尔呆呆的不知躲闪,只见红光四溅,腥臭扑鼻,脑袋瓜子给打了个稀巴烂。
击杀宗巴尔的时候,奥波益观望对面,发觉常生子盘腿坐地,眯着眼念咒运功。他略加思索,猛可里省悟常生子早看出宗巴尔的弱点,刚才乱尘大师出手,他便暗中作法相助。随后宗巴尔发狂,固是剧变所致,摄魂法术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趁着金刚教慌乱的功夫,峨嵋众人或驾云,或乘风,或御剑,或用器械,簇拥乱尘大师腾空起飞,往自然宫方向撤退。奥波益挥动金刚杵,乌光直劈而来。常生子还未收功,坐地上难以招架。
危急关头,奇巧首徒班良工摸出两只纸鹤抛向半空。纸鹤振翅翱翔,只载起常生子,只背负何九宫,跟随大队飞入云端。奥波益大喝:“快追”金轮教众抖动法铃,跺脚瞪眼作法。顷刻间平地生风,片黑雾旋绕,卷起众番僧直追而去。
卜筹门弟子不善飞腾之术,落到了最末尾。眼看敌人追近,欧阳萍高喊:“大伙儿用灵珠挡住邪魔,好让师尊他们撤离。”卜筹弟子齐声呼应,取出随身携带的“万变灵珠”,弹指“噼啪”拨打。这种法宝形似算盘,具备调转运势的功效。几十名卜筹弟子齐施法,拨打万变灵珠的同时,抛洒符纸成“逆坎爻”卦象。只听九天云外惊雷响过,迎头暴雨骤降,金轮教众蓬头湿面,淋得跟落水狗似的。
雨点冲散黑雾,又有闪电横空劈刺。番僧们运气坏到极点,好几人被雷电劈中,烧的“叽哇”怪叫。奥波益连连呼喝,众番僧脱掉湿透的外衣,摇响法铃口念真言,挥掌虚拍云空。这西域“大手印”密法,专门破解迷障。
只见黑雾重新聚拢,风雨转向,漫天回荡着金轮教念咒的怪音。卜筹弟子心神恍惚,万变灵珠乱了次序,符纸效力倒逆,己方反受其制,被雷雨打的四散溃退。幸好摄魂门兰世海驰援,帮助卜筹弟子安定神魂。风雷高手徐寅甲率众迎战,掣动冰霜烈火,奋勇抵挡金轮教。
假若排好阵势交锋,即便年少者居多,峨嵋派仍可战胜金轮教。只因缺少天龙神将的统领,玄门众徒各自为战,进退无序,缺乏配合,终不及金轮教众有备而来。那风雷门攻强守弱,如何作得防御的主力片刻间败象显露,半数风雷弟子或死或伤,落叶般坠入山涧深谷之内。
奥波益只忌惮乱尘大师和百里文虎,这二人既无防碍,余者也就不足为虑了。众番僧渐次进逼,步步为营,有心等峨嵋弟子聚全,到时发动总攻,即可将九大玄门尽行剿灭。
云天之外,战况激烈,山峰之间也是人影飘忽遁甲弟子黄幽背着乱尘奔逃,过了接引桥。遥望自然宫在前,回顾左右,同伴所剩无几。黄幽心急,瞅见方灵宝跟来,叫道:“方师兄,你背师尊进自然宫避难。我去各处山头,请隐修的峨嵋前辈统统出关,跟邪魔决死战”
方灵宝伸臂搀过乱尘,道:“记得先叫魔芋大夫,受伤的人太多,再迟会儿都得完蛋”
乱尘大师睁开昏眼,急止道:“别别叫魔芋大夫来。”
黄幽愕然道:“为什么”
乱尘喘了两口气,道:“保,保存实力,留待日后我吩咐过魔芋大夫,还有剑仙诸徒,山门若被外魔攻破,定要死守元始峰和无量峰,绝不可贸然出击那两峰有祖师爷亲笔法帖镇压,任他外魔强大,休想攻入山界。”费力的抬起胳膊,轻拍黄幽肩膀,嘱咐道:“遁甲道法,数你黄幽进步最快。养兵千日,用在时。你快去告知各峰的仙客,安守本位,切勿出动助战。尤其是魔芋大夫,只有保全了他,受伤弟子才有获救的机会。”
黄幽弯腰领命,口里念动真诀,忽地身形消失无影。他精通移形换位之术,千里路途只当咫尺,这边话音刚落,已游遍峨嵋所有的幽谷深洞。
方灵宝背起师尊,迈步往桥边竹林里跑,道:“师尊英明,保全实力要紧,咱们也找地方藏身。”
乱尘道:“住着味逃避,玄门威名何存我们就算要死,也要堂堂正正死在自然宫大门口”
可谓虎老雄风在,几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