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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研究生生活录 第 3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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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见效。神农弟子专擅医疗,素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当下燕盈姝推案离席,随侍卫前去诊治。
桃夭夭见她起身,回想先前纵横敌阵,全靠神农医术护体,感叹道:“大师姐筹谋慎密,她安排燕师姐临阵治伤,真是解决了后顾之忧。金轮教主再强,我们也是稳操胜券。”
黄梦龙道:“玄门弟子出战,必定分工协作。剑仙抗敌,神农主治,卜筹,摄魂,从旁辅助;驭兽,遁甲伺机进攻。呵呵,我等组成小型的真武阵法,对付金轮教绰绰有余。”他言至兴高,举杯道:“卜筹遁甲二位首徒出山,此役必胜。凶顽授首之时,便是门派重兴之机,请满饮此杯为贺。”
黄梦龙资格颇老,逢他相敬,两位首徒饮干酒盏。黄幽道:“峨嵋派几经重挫,近年元气稍复。清剿区区金轮教,我们几人已足够,用不着暴露实力。”
孤萍道:“受凌波嘱命,我们昨夜赶到伏浪屿。听说桃夭夭已闯入魔巢,才临时决定出击的。”说着端起杯酒,堆下笑容,道:“幸亏是李师兄带队,初战即告大胜。小妹佩服,来,且喝了这杯,祝师兄早日担起峨嵋派大任”
李凤歧板着个臭脸,摇头道:“不喝,不喝,这酒喝起来没滋味。”
百花教主道:“想是米酒不够劲儿,李兄喝惯了烧酒,我叫人去准备。”
李凤歧未置可否,叹道:“枉我肝胆相照,没想到你是无情之人。唉,他妈的还有什么心情喝酒”
几个月来,欧阳孤萍奉命“勾引”李凤歧,打情骂俏亲近热乎,从未遭受这般生硬的拒绝。孤萍暗觉奇怪,凝思回忆,以为处置金轮徒众时自己态度冷酷,违背了李凤歧宽仁恕恶的原则,所以现在他不高兴。念及此节,陪笑道:“师兄,你误会了”
李凤歧不理不睬,四脚朝天的往地板上躺,仰面长叹:“冷面冷心,没肝没肺,叫人家伤心欲碎的家伙,我看错你了啊”
桃夭夭脸上青阵儿,白阵儿,酒杯在指间微颤。李凤歧言行疯癫,众人见惯不怪,唯有桃夭夭知道,大哥话里有话,明着针对欧阳孤萍,实是责备他对龙百灵太过冷淡。
自从回船之后,桃夭夭便和小雪形影紧随,眉目传意。召英甚是乖觉,瞧出两人的关系,特意安排他俩贴肩而坐。酒席中美食美器,金玉生辉,少年儿女换了新衣,真象瑶池仙宫里的对璧人。酒宴平添许多喜气,大伙儿祝酒,必然两人同敬,隐隐然竟有祝贺订婚的意思。
舱内氛围热烈,龙百灵坐在角落里,别人举杯,她也举杯,拿酒当水喝,口菜不吃,神态平静又呆滞。那秀美无瑕的容颜,悄然失了活力,宛如冰崖上的枝幽兰。桃夭夭偷偷望了她几眼,心头如针扎,暗思“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断了跟我的牵连,对灵儿大有好处。”
那壁厢李凤歧躺倒不起,嘴里叽噜的数落。黄幽等人都知他回山后的惯习,只当此时无端生事,又在故意拿欧阳孤萍找乐子。
第二部 入道篇 第七回 欢宴苦酒曲难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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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孤萍火气压了再压,拍案几,忍不住喝道:“喂,你闹够没有究竟要我怎样,你才满意”
李凤歧瞪眼道:“要你怎样温柔啊温柔你就缺少温柔气韵,干巴巴的象根丝瓜。瞧人家多么善解人意,唉,你若学得人家半分,打情骂俏也有趣味。似这等,哪个男人会对你动心”
孤萍大怒,张俏脸羞的发紫,只想当场发作,银牙咬了又咬,终于憋出媚笑,腻声道:“对了,温要温柔,师兄的要求,真是太太合理了”
黄梦龙哈哈大笑,取出洞箫吹奏,乐音忽低婉,忽飘逸,犹如两只神鸟引吭啼唱,脉脉旋舞,正是曲“凤求凰”。左右侍从拍掌应和,大伙儿酒酣耳热,堂欢笑融融。
兰世芳久处荒野,远离尘世繁华。值此欢歌笑语之际,不由感慨:“驭兽弟子平常太清苦了,这样热闹的酒席,该让大家都来享用。可惜许师兄不合群”又想起唐多多,暗忖“依师尊的安排,唐多多是要入驭兽门的。那孩儿活泼爱闹,如何受得了野外修行的孤寂唉,趁此欢聚,也让小孩子来高兴高兴,往后这种机会可少了。”
她是热心肠的人,念头甫生立刻行动,道:“我去带唐多多来玩。”推案而起,大步走出舱门。唐多多两个多月前中了金轮教邪毒详见本书第部出世篇,已由魔芋大夫治好。小孩子需要调养,便将他安顿在船队中军的大号福船内。
兰世芳纵跃舷间,走过踏板,左近驭兽弟子正在吃饭,见了师姐纷纷停箸招呼。连串呼喊声中,世芳登上那艘大号福船。甲板上钗环琅琅,十多位少女罗列两排,均是召英郡主的侍婢。沿船舷走向后舱,果见召英站在舱门外边,面朝舱内发呆。
世芳与她自幼相识,情若姐妹,暗想“究是小英心细,记挂着小孩儿。”走至近旁,拍了拍她肩膀,笑道:“郡主娘娘,遇着什么好玩物事呢看的这般入神”
召英并没回头,两眼发直,粉腮飞红,道:“他,是他,在里面”世芳顺她视线望去,胸中怦然大震,好象被无形的飞箭射穿了心脏。
只见唐多多埋头蹲身,手拿块白灰,聚精会神的画马儿狗儿。旁边坐了个男子,正是唐连璧。他就那样坐在地板上,背靠舱壁,静静的看唐多多玩耍。兰世芳道:“唐唐师兄,我,我还以为你走了”
唐连璧道:“我来探视堂弟。”
唐多多玩腻了涂鸦,发觉两女来到,扭糖似的缠着撒娇。世芳抱他入怀,道:“那边酒宴热闹,我带多多过去玩会儿,可好么”唐连璧点点头。世芳胆子大了些,又笑道:“唐师兄,你也跟我们聚聚,好不好”
这次唐连璧没回应。兰世芳不敢强邀,抱着唐多多走出船舱,回头看他起身跟来,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心里说不出的舒畅。不知怎地,叱咤山林的女英雄,居然诚惶诚恐起来。召英更为失态,眸子紧盯唐连璧,瞬也不眨。唐连璧从她身前走过,她就慢慢扭转脖子,象是被提线牵扯的木偶。两年前召英随父亲拜访峨嵋派,恰逢唐连璧在山上,见之下铭心刻骨,风雷少年的俊美神姿,从此魂牵梦萦,再难忘怀。今天久别重遇,梦想的情景变为现实,怎不令她目眩神迷
唐连璧走上甲板,这下子就跟龙游鱼渊,凤翔莺群般,十几名侍女全看傻了。半晌才惊醒,也顾不得规矩礼仪,窝蜂跟在郡主身后,直拥至船边。少女们眺望唐连璧的背影,叽叽喳喳的议论“那小伙子是谁啊”“长得好英俊啊”“也好高呀”“他是峨嵋派的仙人么”“哎呀,我想加入峨嵋派,怎样才能加入峨嵋玄门呀谁知道,谁知道”
顷刻各船轰动,消息不胫而走。船舷间人头攒簇,水手,兵士,厨子杂役,男女仆从,都来争睹仙家俊杰的风采。众目睽睽之下,唐连璧如过无人之境,任由人们品头论足,唏嘘赞叹。那份傲岸的气宇,令多少女子迷恋,毋须赘述。即便男人也气为之夺,心折神往。
路来到旗舰主舱,几人进了舱门。百花教主忙起身迎接,吩咐加设酒案座位。唐连璧滴酒不沾,也不叙礼落座,随意坐到舱门边的墙角里。相隔三五尺远,看着召英给唐多多喂饭。
兰世芳给召罗岩赔话:“唐师兄为人很好的,就是不太喜欢说话,教主多加包涵。”
百花教主素性豪迈,打个哈哈浑不在意。李凤歧,黄梦龙,欧阳孤萍等人素知唐连璧冷僻,跟他打交道是找钉子碰,也就不去叙话。桃夭夭讨厌此人,更不会搭理。兰世芳怕冷落了他,正待上前敬酒,忽然抖身颤,象被某种神异的景象震住了。
离唐连璧丈余的地方,坐的就是龙百灵。两个人位处平齐,个靠门边,个挨窗下。阳光斜映。只见男的神颜俊伟,女的仙容丽绝,眉目纤毫,无不美到了极点。兰世芳目瞪口呆,自惭之感隐然而生。召英忽也惊觉,流露出艳慕与失望的神情。不知不觉间,众人停杯放筷,都望着唐龙二人出神,悠悠思远,暗叹造化之奇,竟能生出这样对俊美绝伦的儿女,更惊天地之大,双美竟得在此聚首,莫非冥冥中天意使然大伙儿忽发奇想,均是同样的念头“除了他俩彼此相爱,人间仙界,谁还有资格成为他们的配偶”
桃夭夭心里酸痛,暗想“等我退婚以后,灵儿嫁给小白脸,也算是好归宿。”
满屋的人遐思联翩,只有百花教主喝醉了,跟唐多多聊天逗趣。大小,讲起话来嗓门全开。这时节正谈到降妖伏魔,唐多多吹牛:“我会念摩诃降魔咒,蜘蛛精,白骨精,现在敢出来,我绝对念的他们淌屎”
第二部 入道篇 第七回 欢宴苦酒曲难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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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罗岩道:“小娃娃会念咒,比我强,我们南召跟黑苗族打仗,我只会使唤那些舞刀弄枪的兵士。”
唐多多道:“教主大叔,干嘛跟黑苗族打仗”
召罗岩叹道:“是黑苗先打我们啊。岭南的黑苗族烧杀抢掠,祸害老百姓。我历代先王率兵抵抗,却数次失利。我祖父,父王,均惨死于黑苗屠刀下。他们首领曼荼药叉信奉突利女神,魔法非常可怕,两百年间南疆再无敌手。”
唐多多似懂非懂,只道:“我们峨嵋派帮你啊”
召罗岩道:“峨嵋派帮我们很多了,这些年黑苗忌惮驭兽门,未敢大兴战火,咱们托福享了许多太平日子。”他仰脖子饮干满盅,续道:“更何况峨嵋派大敌未除,必须保存实力。等把金轮教,东海妖皇都消灭了,我再请峨嵋的仙人帮忙。”
唐多多道:“反正我会帮你们的。大叔,我长大学好法术,我把那个鬼药叉的脑袋揪下来,送给你当夜壶”
召罗岩道:“咦,小小娃儿,心肠挺热嘛你为什么总想帮我们呢”
唐多多甚是乖巧,说道:“因为英姐姐待我好呀她给我糖吃,她抱我哼歌儿,嗯,她怀里好暖和,好软好香英姐姐对我好,我就要帮她做事。你是英姐姐的爹爹,我帮你做事,就等于帮她做事”
召罗岩哈哈笑道:“好好,知恩图报,小娃儿是男子汉够朋友你的心意大叔我心领啦”
笑音未落,唐连璧拂袖而起,转身出了舱房。他行止飘忽无方,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大家早已习惯,因此谁都没开口挽留。过了会儿,龙百灵也站起身,走到桃夭夭案前,道:“相公,明日我就回武陵,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瑶姨么”
桃夭夭腮帮子抽搐,活象被骨头噎住了喉咙。黄幽心焦如焚,抢先道:“灵师妹,你才入门几天,干么要回家”
龙百灵叹口气,道:“式微,式微,胡为不归将心托明月,奈何照沟渠,我不想自寻烦恼了。”她念的“式微”句,引自诗经邶风,原指天色将晚,劳作之人倦极想家的情形。值此道出,更有身心俱疲,万念俱灰的凄凉之味。众人心感其伤,思量该怎样劝慰。龙百灵又转向黄幽,道:“黄师兄,求你转告师尊我是个蠢女人,连取悦夫君都不会,忝列桃李。请师尊另择贤徒,传授大道。”
通文绉绉的说辞,小雪听得晕晕乎乎。但她心地纯朴,既得桃夭夭相恋,总感觉对不起百灵,道:“龙姑娘,你就留下吧。他桃师哥也很想你留下。你走了,他很难受的”她疏于口才,想说好话又无从措辞,心里暗暗着急。
龙百灵道:“不了,有你陪伴,相公很快乐。我走前写幅字相赠,权当辞行的纪念吧。”回头对召英说道:“郡主姐姐,可借笔墨用”船上诸物齐全,召英吩咐下去,稍顷笔墨纸砚取到。侍女铺纸调墨,龙百灵轻捋袖衽,玉指捻起七寸狼毫。
众人知道她通今博古,文辞绝佳,如今临别执笔抒情,定是意韵跌宕的长篇诗赋。岂料龙百灵悬臂运指,单写了大大的“兑”字,送至桃夭夭案前,道:“相公,愿你领会此中深味,早日良缘完满。到那时,我就不能叫你相公了”
桃夭夭脸皮刷的红了,嚅嗫道:“灵灵儿,谢谢谢你的好意。”
原来“兑”字可作“喜”字讲,又有祈求老天降福之义,古文“雩兑请雨”,即指设祭祷祝雨水充沛。龙百灵当着两人的面书写,自是祝愿他俩良缘玉成,云雨天合。李凤歧鼓掌笑道:“妙啊,兑字妙,白水黄汤,经勾兑,从此水乳交融,小雪和桃兄弟还分的开么哈哈。”
经他这么解释,蕴义更加深长既含祝福,又怀愁闷,还希望双方相处融洽。龙百灵全部的心情,似乎都包含在这个“兑”字里了。众人感佩其巧思细腻,更添几分同情。百灵也不退回,坐在酒案对面,双美眸凝视相公,楚楚痴状,象是宁可舍弃天地万物,只求将他样子深印脑海。桃夭夭左右为难,如置身荆棘林,低头不敢稍动。小雪窘促又茫然,总觉自己做错了,但细细寻思,又不知错在哪里。
时气氛尴尬,场面僵住了,乐师们应景,丝竹演奏的有气无力。过了良久,已是满座索然,唐多多哈欠连天,嘟囔:“他们瞪眼睛干什么呢是找眼屎吗”往桌上趴,呼呼睡着。
召英打个手势,示意众乐师退下,命侍女带小孩儿去寝室安歇。那侍女怀抱唐多多,刚走到门边,阵霜风刺骨,青龙珏光芒闪过,唐连璧忽地飘然进门。侍女吓了跳,站在原处发愣。
唐连璧走进舱内,抖开手里布囊,个圆滚滚的东西滚到召罗岩脚前。只见那东西热气蒸腾,长发粘结,竟然是颗血糊糊的人头侍女们惊叫躲避,召英挥手止住,正要出言询问,个侍女颤声道:“是曼荼药叉,黑苗首领的脑袋。”
曼荼药叉额生双角,鼻悬金环,相貌特征明显,白衣傣人视其为恶魔,妇孺老幼人皆熟识。召英认出是敌酋首级,而且热气犹蒸,砍下的时间不超过半刻钟,骇然道:“唐唐大哥,你刚才去岭南了”召罗岩早醉糊涂了,含糊道:“夜壶,是谁谁把夜壶乱放,嗯”
岭南距此万里路程,唐连璧倏忽往返,诛杀强敌如探囊取物,这份勇决与神通,实可惊天地泣鬼神。峨嵋群英诧异万分,桃夭夭喃喃道:“就算偷袭得手,那也快得离谱啊”
李凤歧冷笑道:“曼荼药叉最得意的魔法,名为蛟涎阴火刃,施法时眉心必现蛇毒青影,你瞅瞅死人头脑门有什么”
众人细辨,曼荼药叉眉间幽青发亮,看就是施行邪法的痕迹。对方既使出最强手段,唐连璧当为正面挑战,绝非偷袭。
第二部 入道篇 第七回 欢宴苦酒曲难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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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歧掏出酒葫芦,“兹溜兹溜”咂酒吮舌,道:“万里取人头,如风似雷。嗯,峨嵋派九幽雪的北辰玄星,唐门后人使来青出于蓝,真叫人大长见识。”
唐连璧道:“鸿冥剑第九重,我也想见识。”
李凤歧笑道:“哈,怕你见了会尿裤子。”
忽然哭声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名侍女伏地长泣道:“阿妈,阿爹,药叉恶魔死了,你们晓得么他的脑袋就在这里,你们看到了吗”这侍女十年前全家遭难,父母兄弟被曼荼药叉当作活牲,开膛破腹祭祀突利女神。百年来黑苗侵袭南召,曼荼药叉戕虐无度,在场白衣傣人深受其害,大多都身怀杀亲血仇。今逢仇敌断首,血债得偿,众傣人悲喜交集,接二连三的跪倒哭祭,有些口诵佛经,有些念述亲人生平,有些唱起本族特有的招魂歌。消息很快遍传各船,外面欢呼歌号冲天震响,宿敌朝灭亡,今后再无战乱之殃。人们奔走传告,脚步纷迭,都赶来瞻仰为民除害的大英雄。
召英也是激动不已,但见父王酩酊大醉,群情难抑,船上渐致混乱,急命部将善加劝诱,领着大家各归其位。又恐惊吓了唐多多,叫那侍女抱他离开。忙乱了片刻,喧闹渐平。千万百花教众齐齐跪倒,合十磕头,向恩人表达谢意。
面对万众敬拜,唐连璧毫无反应,见侍女抱了唐多多出舱,迈步跟在后面,径而去,任凭召英连连呼唤,并不回头。
小雪道:“这人神出鬼没,他杀掉曼荼药叉,当真是给白衣傣人报仇么”
桃夭夭道:“我看未必,多半他跟曼荼药叉早有过节,跑去岭南杀人泄私愤。结果百花教误会了,把他认作仗义除的大英雄。人家千恩万谢,唐连璧居然坦然领受,实在是无耻之尤。”
召英道:“刚才唐多多和我爹的聊天,提到我们白傣和黑苗的世仇,唐大哥听说后立刻便去除掉了曼荼药叉。他是念小堂弟受我们照顾,略施小劳作为回报。如此潇洒利落,天底下断无第二人能做到。”语调微颤,郡主泪光莹然,脸上尽是痴醉崇拜的神色。
黄梦龙赞道:“十步杀人,万里不留名,唐连璧真有古人遗风。有他在这里,咱们跟金轮教的大战又多几分胜算。”放下酒杯筷子,道:“金轮教主势将亲出。趁各位同门齐聚,先商量好战术,来日才好摆阵迎敌。”
龙百灵满怀忧闷,被人头血腥气熏,更觉倦怠,道:“你们谈,我回房了。”起身颤悠悠的往外走。桃夭夭硬起心肠,暗暗告诫自己“稳住,稳住让灵儿挺过这关,早日了断那桩娃娃亲,对她有益无害。”黄幽也想上前护持,孤萍不冷不热的道:“人家姑娘回房就寝,男人跟去干嘛”黄幽迈不开腿了,眼睁睁望着百灵背影消失,个劲儿长吁短叹。
黄梦龙久经世故,料想小儿女情愫纠缠,无妨大局,当下正襟敛容,请主人排定日程。召英明白他的意思,传命撤掉酒席,打扫主舱大堂,搀扶教主回房醒酒,又传侍从奉茶燃香,以供峨嵋群英座谈。百花教人多事杂,召罗岩是个大老粗,全仗女儿精明,应事体处理的四平八稳。只见侍女们端盘抬座,倒水沏茶,来往穿梭井然无差,显是平常调教有素。可是走过桃夭夭座前时,有名侍女却停步掩口,“噗哧”下笑出声来。
这笑音虽轻,却极尽娇媚,令人心神荡。桃夭夭本来意气消沉,闻声抬头望向那侍女,结巴道:“你你”那侍女捻袖遮着半张脸,眼眸流转秋波,道:“我怎样主人妹妹。”
桃夭夭喜道:“是你”入门之后他高居无量峰,两个月没见,着实想念这刁钻精怪的俏丫头,正待问她别后景况。道:“且慢,且慢,让我笑个痛快再说。”放低衣衽,冲桃夭夭“哈哈哈”连笑三回。接着以手抹眼,作拭泪状,“呜呜呜”连哭三次。
桃夭夭早料到她会搞怪,睁眼瞅着,也不追问原由。哭罢,长叹声,操着戏台念白的腔调,道:“主人可知,婢子为何先笑后哭哉”桃夭夭道:“你耍什么把戏,鬼才知道。”
道:“主人苦修两月,想必受累消瘦,今此见,居然油头粉面,大大出乎婢子意料,故而喜不自胜。可惜主人愚笨如昔,宁愿放弃才色绝代的百灵姑娘,选择稚拙粗野的小雪师妹,舍珠求椟,全无半点长进,怎教婢子不伤心,不气馁,不悲痛欲绝”不等桃夭夭辩驳,又道:“适才我倒酒递盅,直站在主人背后。你那些蠢话愚行,全都被我看在眼里。本来嘛,灵儿跟小雪年龄相差无几,可人家灵姑娘诗词歌赋,家务厨艺样样精通。小雪呢,成天炼气炼剑,炼气有个啥用气大了提剑乱砍,说不定那天就把你剁成香辣狗肉酱。该选哪个当媳妇儿,正是秃子脑袋生虱子,明摆着嘛”
桃夭夭怫然作色,连连拍案呵斥。怎奈张嘴跟开了闸似的,叽哩咕噜没个遮拦。舱内众人悠然品茶,间或瞅瞅小雪,似在审验的评价。小雪满腹委屈,心里气苦,寻思我到底作了什么错事干么每个人都拿我排揎鼻子阵儿发酸,她极少流泪,酸楚骤来,感觉比哭惯的人强烈得多。桃夭夭喊不住,强作笑脸,给众人赔话:“各位见谅,兄弟管教失当,小婢满嘴胡言乱语,这可失礼了。”
李凤歧笑咛咛的道:“没啊,哪儿是胡言,句句属实嘛,继续,继续。”
小雪再也忍不住,“腾”的站起,埋着脸冲向门口。桃夭夭急道:“哎,师妹你去哪里”小雪更不回头,闷声道:“我去睡觉你要来吗”桃夭夭给这话堵噎住了,不好跟去。踮起脚尖,应道:“要”又拉扯桃夭夭衣角,贫嘴道:“人家约你睡觉呢,赶紧去呀娶不娶再商量,先睡了落个便宜”
第二部 入道篇 第七回 欢宴苦酒曲难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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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夭两眼冒火,恨不得把她掐死,握起拳头咬牙切齿。惊呼:“千万别打脸”裙子撩,撒腿便逃,窜上跳下本为狐类的特长,逃命之际更快若电闪。但桃夭夭的本事今非昔比,手臂圈转,真气沛然发出。便似被胶泥粘住,前跃之势陡止,全身悬空进退不得。她情急挣扎,裙角乱扫,差点把桌上的茶杯打翻。
欧阳孤萍道:“喂,小狐狸,桃夭夭,商量正事要紧,等灭了金轮教,你俩回山慢慢闹腾。”
桃夭夭抓住胳膊,将她扯回身边,道:“这丫头无法无天,再不教训要造反”
李凤歧笑道:“调训丫鬟是桃兄弟的家务,咱们外人不宜干涉。”
黄梦龙长眉微皱,暗想少年人打打闹闹作耍,不算什么大错,可闹的没个分寸,那就有损峨嵋派的门风,说道:“桃兄弟应以派内职任为重,切勿另生枝节。此战必须灭尽金轮教,师尊可有这样的指示”最后两句话是问李凤歧的,黄幽接言:“师尊进了镇妖塔,说是克制伏浪屿的魔障,暂时脱不开身。我们受大师姐指派,赶赴南海先行救人。倘若遇到金轮邪教,可以摆阵交锋,测验各门弟子协同作战的效果。”
兰世芳道:“唐师兄今番现身,也是大师姐邀约的么”
欧阳孤萍道:“那人向来鼻孔朝天,目下无尘,谁调动得了他”黄梦龙道:“大家同气连枝,仗义援助亦属常情。唐连璧的风雷术造诣奇高,由他主攻,事半功倍。”李凤歧道:“唐连璧突然来南海,我瞧他有别的企图。”
几个人各抒己见,商议的派中大计。桃夭夭不便远离,拉着走至靠窗的墙角边,沉着脸言不发。摸揉手腕,小声道:“主主人,你刚才那招,嘿嘿,何时学会的唬得人家心里扑通扑通的。”伸掌抚胸,夸张的连喘带咳,做作番没用,讪讪笑道:“别扮闷嘴儿葫芦呀,你瞧你的脸,比锅底还黑。”
桃夭夭道:“谁带你来的”
道:“你未婚妻百灵姑娘啊我在后山逸性谷那儿,成日里跟猴子,麋鹿,野猪瞎混,闷也闷死了。听百灵姑娘说你要远征南海魔域,我特意偷借了葛仙山黄龙观的盛丹宝物,送给主人作粮袋。百灵姑娘念我忠心,答应带我来找你。”
桃夭夭暗想“怪道你夸赞灵儿,却是受惠于先。”皱眉道:“师尊让你在逸性谷修炼,怎可违背门规,自行其是”
道:“啧啧啧,真成正派弟子了满嘴师命门规,酸的倒牙。”眼圈微微发红,大有悲戚之状,道:“快别提什么修炼,逸性谷里都是些蠢笨牲畜,天天磨牙炼力气,只盼那天炼的强壮了,被驭兽门选中当牲口使。我诗文立身,岂能与它们和光同尘”说着,从怀里掏出物,却是那枚内丹化就的红石戒指,道:“主人,求求你,把我留在你身边吧。你答应过的,教我作个好姑娘,男子汉诺千金,言出必践。”
桃夭夭看她央求恳切,可怜巴巴,心肠登时软了,接过戒指,道:“留下你也没关系,但你太不懂规矩”
忙道:“懂了,我太懂了正因为离开你太久,我野性滋长,才没规没矩的乱说话。留在主人身旁就好,时时可以学习为人处世的规矩。”桃夭夭无奈,道:“那好吧,与其放你搅扰大家,不如祸害我人。”将红石戒指套入无名指。
道:“不会抛弃我了吧”
桃夭夭叹口气,说道:“生死相随,你做的到么”只求伴他始终,别的都不在乎,今闻许诺坚实,立时心花怒放,背着手笑道:“好主人,对小丫鬟恩厚如山,小丫鬟也当投桃报李。主人正值婚聘的年龄,红娘,字之差,做媒的功夫有高无低。这件事由我负责了,包你娶个天外飞仙当大太太,再收个绝代美人作二房”桃夭夭连连摇手,苦笑道:“你省省吧,少添点麻烦,我就烧高香了”
刚说到此,他昂脖侧耳,浑身猛震颤,仿佛被什么重物狠狠击。见状纳闷,正待相询,就听窗外响起呼叫声。在座众人都已听见,但海面风平浪静,并无妖魔作祟的迹象。大伙儿只当傣人哭祭亲友,都没怎么在意。
就在这当口,第二声呼喊传来,比前声略高,极尽柔弱凄婉,竟是个少女的惨叫。桃夭夭脸色大变,失声道:“是灵儿灵儿出事了”纵而起,发疯似的冲向舱门,脚板从桌上踏过,踩的杯翻盏碎,茶水飞溅。气狂奔门外,循声搜索,寻到船后间小屋前。桃夭夭“砰”的踢开门板,绽舌大呼:“灵儿”
房间里光线昏暗,龙百灵侧卧地板中央,蜷缩手脚瑟瑟战抖。四下里“咝咝”声密集,百余条青蛇蠕蠕游动,有好些已钻入了她的衣裙缝隙。贴墙根还站了个人,骨骼伶仃毕现,正是南召护国长老尸祝。见桃夭夭破门而入,尸祝迎上来道:“仙师容禀,鄙人”
桃夭夭喝道:“让开”拳将他打个跟头,冲到龙百灵身畔,蹲腿半跪伸出左臂,把她揽进怀内,右手赶开蛇群。这时众人围集屋门前,目睹屋内情景,黄幽惊怒若狂,瞪着尸祝道:“狗贼,你,你敢欺负灵师妹”胸口银链闪耀,股劲风裹住尸祝。此乃遁甲奇法“三十六截剔天刺”,锋刃足以切碎万丈山峰。尸祝无法动弹,命悬线,道:“非也,非也,误会,误会”
桃夭夭厉声道:“快拿蛇毒解药来”
召英忙道:“蛇儿是我们养大的,驯服的很,绝对不咬人。”百花教以磷土喂蛇,取其毒液以供炼法所用。毒蛇的牙尖被磷渣封堵,因此不会伤人。召英伸指弹击舱壁,“滴哒哒”弹了数下,青蛇迅速游回底舱。黄幽收起剔天刺,尸祝躬身赔罪,这才讲出了事发的起因。
第二部 入道篇 第八回 恩仇如山隔鸳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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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百灵离席那会儿,正值傣人跪拜唐连璧,谁都没有注意舱里有人走出。百灵独自来到船尾,茕立遥思,但念沧海无涯,岁月无尽,自己个人孤零零的,不知今后该去往何方。怅闷之余倦意更浓,信步走进旁边的小屋,带住门吊儿,和衣躺,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那小屋是尸祝炼法的密室,平常罕有人至,灯火摆设应全无。这两天尸祝谢客闭关,正加紧修炼“虿血唤灵**”,神游物外之时,对周围动静毫无知觉。运功间歇须得饱饮蛇血,尸祝轻弹地板唤来群蛇,刚要取用,却见屋子里睡了个少女。他只道船上小婢不晓法度,乱闯进来偷懒,近前拍掌轻唤。龙百灵睁开眼,发现满地满身爬满了蛇,立时吓得尖声惊叫起来。
尸祝讲完前后经过,不住口的屈身致歉。众人都放了心,告诉他百灵是峨嵋派女徒,偶然冲犯小事桩,长老毋须太过自疚等等。
龙百灵兀自战抖不止,透过依稀的泪光,终于认出桃夭夭的面容,哇的声哭出来,断断续续的道:“怕,我怕,我怕”搜肝裂肺的咳喘,腹中酒水呕呛而出,胸前衣襟都沾湿了。桃夭夭臂弯托着她的肩颈,抚摩她的脊背,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切会好的”
众人相顾讶然,暗想女孩儿讨厌蛇虫,原亦司空见惯。何以怕成这等模样直似突发急病,实在有点古怪。兰师芳关切道:“龙师妹那里不舒服叫燕盈姝给她瞧瞧罢。”
桃夭夭单臂抱着龙百灵,后背靠住墙板,道:“不用了,明天她就好了。你们去吧,我在这儿陪着就行。”听他意思,竟要通宵看护,直抱她坐到天亮。众人愈发惊讶,还想追问究竟,桃夭夭道:“,闭紧嘴巴,给我安分点”自结识他以来,从没看他如此严厉,不敢抗辩,缩身化为青烟,钻进红石戒指待命。
李凤歧忆昔古墓幽居,和潇潇相拥相守,也曾这般互慰伤病,心内阵酸涩,挥手道:“走吧,散了罢,大伙儿喝茶聊天,该干嘛的干嘛,谁都别打扰他们俩,腾点清静地方,好啦”推着众人往回走。
片刻间人去影空,屋里只剩龙百灵和桃夭夭。西沉的日头遍洒余晖,海面金蛇窜舞,天花板上变幻着奇异的色彩。龙百灵忽而惊喊:“妈妈,别打我,别打我,针线我会做的,福山寿海,松鹤延年,鲤鱼跳龙门,妈,我会绣了,都会绣了”喊了会儿妈,又低低抽泣“呜呜,千寿二哥,万乘大哥,别夹我手指,别烧我的头发,我疼,疼”她半昏半醒,嘴里求饶,泪水已浸湿面颊。桃夭夭将腮帮轻贴她的额头,安慰道:“灵儿,我在这里,没人敢打你,烧你,不用害怕。”
百灵呓语含混,渐渐低落下去,忽又道:“大桃子哥哥,我受欺负,你就会来护着我,无论在哪里,我叫,你就会来的,我知道,你会来的,我就是知道”用劲儿咬字,仿佛要听到的人坚信无疑。桃夭夭道:“对,灵儿知道,无论何时何地,我总会来保护你。”
这时门板轻叩,有人问:“龙百灵好些了么”扭头看时,燕盈姝站在门槛外,手里提着青色药囊。桃夭夭手指压住嘴唇,作个安静的手势。燕盈姝靠近墙边,屈膝半蹲,观望龙百灵的气色,问道:“怎样”桃夭夭道:“偏劳燕师姐费心了,没什么大碍。她这病根是打小落下的,已有四五年不曾犯,我还当长大了自动会好,哪知”
刚讲到此处,龙百灵又抖成团,尖声哭叫:“蛇,蛇好多蛇,到处爬,柜子好黑,啊,爬我脚背,钻进衣服了,啊啊”桃夭夭急忙搂紧她,连声道:“打死了,蛇被我打死了柜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我陪着你。”哄了好会儿,她哭累了,枕着他的臂膀昏昏入睡。燕盈姝伸指按她的脉门,问道:“她为何怕蛇幼时被蛇咬过可否告知详情”
医家诊病讲究“望闻问切”,桃夭夭自明此理,略加沉吟,讲道:“灵儿生于豪门望族,叔伯兄弟很多。但龙家重男轻女,人情寡淡。其中有两个公子哥儿叫做龙千寿,龙万乘,是她的同族堂兄,性子最为乖戾,常以欺凌弱小取乐,挨整的人越苦,他俩越快活。对灵儿这种弱质小女孩,更是变着方儿的折磨。从两三岁起,什么针扎手板心,火烧头发丝,饭食里藏污泥石灰,坏招都使尽了。家仆丫鬟们瞧不过,起初劝解了几次,但龙家少爷凶横的很,谁敢阻拦谁吃苦头。族中大人没把小女儿放眼里,还赞少年公子生龙活虎,原该有这种凌人的气魄。如此时日长,再也没人回护灵儿。”
忽然间,桃夭夭疑窦丛生,暗想“龙家上下纵恶欺弱,各有各的缘故,怎么大太太也任由灵儿受欺好象从来都爱理不理的。唉,可见其人心肠之冷,对亲生女儿那样凉薄,虐待我娘更不再话下。”
燕盈姝边聆听,边诊脉,脸孔犹如纸板,毫无情感流露。
桃夭夭继续讲道:“到了灵儿五岁时,两位龙少爷又创出整人的新花招经常把她关进箱柜里,站到别处听她哭喊能传多远。有次哭声太刺耳,吵得我心烦,于是打开柜盖,想呵斥她别哭了。看柜子里边,放了几十条黄鳝,白鳗,花蛇,爬满小女孩全身,她吓得都抽筋了。我当时也只五六岁,不知怎么办,小女孩却扑过来搂住我脖子,打死不肯撒手。我下来了力气,扯掉她身上的蛇虫,学娘亲哄我的样子,拍背摩肩,直到她平静睡着为止。自那天之后,每当她惊怖哭叫,我就抱着她安抚,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十岁后渐渐改了。隔了这么长时间,她又学会了仙法,我以为她胆气已壮,忘了这些旧毛病,谁料今天
第二部 入道篇 第八回 恩仇如山隔鸳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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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夭絮絮念述旧事,多半是讲给自己听,瞬间喉头哽噎,吐不出半个字。细想龙百灵长大后的性行,见了蛇虫仍自远避,显是内心阴影未除。今逢情思失落,孤独伤感,陷身黑屋群蛇之内,与昔日惨景何其相似双重打击之下,儿时旧疾复发,也是意料之中的后果。他越想越愧疚,说来说去,自己生硬的拒绝,才是导致她失常的诱因。
燕盈姝诊毕脉息,说道:“龙师妹的脉象,左寸虚散如捋毫毛,右关沉缓如拨珠石,是以恍惚怔忪,反胃呕吐,此为惊悸伤情引发的小症,本来无足轻重。但她体内另有股矫热阴流,似毒非毒,飘忽难捉。从冲脉幽门至中注,每逢肾冷欲淡,即补充血气入肾,维持情热。如果乍遇怖境,惊吓过度,那阴流又潜入手少阳三焦经,足阳明胃经诸岤,致使体虚性怯,行为迷乱如幼稚孩童。须当外部阳气呵养,方可恢复常态。而这阳气来源很特殊,必须是桃师弟所发的才有效。”看了桃夭夭几眼,续道:“龙师妹的病根,我暂时无法祛除。”
大篇医理,桃夭夭不知所云,只听神农高手束手无措,登时大感失望,勉强道:“也没什么大害,最多哭三五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