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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传奇 第6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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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和这冷血杀手的,说去呼应亭观赏青城山的夜色。”

  玉罗刹一惊:“那岷山双侠不危险了?”

  “难道这杀手敢在青城山上杀害他们?”

  “很难说,说不定他趁此机会,杀了岷山双侠,而嫁祸给九幽小怪。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赶快去的好。”

  “好的,不过我们可要小心。”

  “两位姐姐,现在我们就从这里跃出去吧。”小燕说时,便站了起来。

  “这可不行。观的四周高处,都有名门正派高手把守着,我们跃墙出去,那不惊动了他门?我们还是从大门出去的好。”

  月色朦胧下的青城山夜景,另有一番说不出的神秘感。正值四月下旬,蜀中已临初夏,一弯残月,宛如一叶轻舟,停泊在万里晴空的夜色中,青城山的群峰叠岭,静静地卧在一片轻纱似的夜雾里,小燕她们三人一出上清宫,便舒展轻功,宛如三只疾飞的夜鸟,直向峰顶的呼应亭奔去。她们经过圣灯亭时,只见对面的山间,万盏神灯在半空中飘忽闪烁。这就是青城山上的三大奇观之一,民间所说的“圣灯”了,传说是众仙朝贺张天师所点燃的灯笼,故称为“圣灯”。

  小燕她们可无心观赏这一奇景,只担心岷山双侠的安危。尽管在二王庙中黑衣老杀手曾说过今后不再找陶十四娘、岷山双侠等人的麻烦,但这位冷血楼主说不定会耍什么阴谋,杀了岷山双侠而嫁祸九幽小怪的。

  她们一过圣灯亭,小燕轻轻“嘘”了一声,说:“他们正在前面。”

  陶十四娘和玉罗刹借着月色仔细朝前张望,果然见岷山双侠与冷血杀手三人,缓缓地朝呼应亭走去。她们见岷山双侠无事,才略略放下心来。

  小燕“咦”了一声:“两位姐姐,呼应亭中有一个人。”

  玉罗刹说:“别不是雾中楼的杀手吧?”

  “不是,是一刀红。”

  “哦!?怎么是他的?他怎么也来了这里?”

  “姐姐,我们先别动声色,看看他们有什么举动。”

  岷山双侠和冷血杀手与一刀红接近了。月光之下,一刀红像座铁塔似的,屹立在呼应亭口,衣服迎风飘荡,威风凛凛。他扫了岷山双侠一眼,对冷血杀手公孙良带嘲弄地微笑说:“公孙老弟,没想到我任某人在这里和你见面吧?”

  公孙良见到一刀红,不由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说;“是呵!想不到你也来参加这次会盟。”

  “武林会盟,对我来说,根本不感兴趣。既然你老弟来了,我也只好来啦。”

  “你找我有事?”

  “老弟,你心中不比我更明白?”

  公孙良摇摇头:“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来找在下。”

  “我想从你口中知道,陕北的慈心掌夫妇三年前死于何人之手。”

  “慈心掌”三字一出口,隐藏在暗处的玉罗刹和陶十四娘不由相视—眼。慈心掌对她们两人来说,并不陌生。小燕轻问:“姐姐,慈心掌夫妇是什么人?”

  玉罗刹说:“这是武林中的仁慈长者,家传的掌法极为上乘。几乎是打尽陕甘宁一带的高手。他们的掌法只志在制服对手,并不取人性命,所以人称‘慈心掌’。三年前,他们夫妇两人一夜之间,为人杀害,弃尸路旁,凶手是谁,至今无人知道。”

  这时又听到公孙良说:“任兄问得奇了,在下怎么会知道?再说慈心掌夫妇与在下颇有交往,我也想打听凶手是谁。”

  “本来武林中人的相互仇杀,我不想管也不愿去管。碰巧慈心掌夫妇于我有恩,我不能不管了。”

  “在下也希望任兄能找出这凶手来,为慈心掌夫妇雪恨。”

  “公孙老弟,三年多来,我走遍了天下追寻凶手的下落,每在一处险要的地方,几乎都会碰上些莫名其妙的黑衣杀手。我是从九死一生中闯过来的。你以为我这三年多来,是白跑的吗?”

  “那么说,你已找到凶手了?”

  “凶手没找到,主谋人却找到了!”

  公孙良一怔:“谁!?”

  “说起来也令人不相信,主谋人竟然是他们夫妇的亲朋至友‘分心指’呼延宝林。”

  一直在旁静听的岷山双侠也吃惊了:“怎么是呼延宝林的?他可是陕中的一位侠士。”

  “侠士,侠士,见他的鬼去,是一条披着人皮的黑心狼。”

  彭琳问:“他怎么这样做的?”

  “无他,一个是财富,一个是慈心掌的秘笈。”

  公孙良问:“你怎么查出是他主谋的?”

  “正所谓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在他家中查出了一张雇请杀手付钱的帐单,而且他现在还公然是慈心掌夫妇庄园的主人,慈心掌法也练得有七成的火候了。”

  “现在呼延宝林呢?”

  “你想知道?四天之前,我将他杀了!本来他也想来参加会盟的,谁知刚一出庄,就碰上了我。”

  公孙良几乎不敢相信:“你能杀得了他?”

  “不错,他的穿心指和慈心掌混在一起使用,的确是威力惊人,但碰上了我的快刀,只好到阎王殿里去抖展了。”

  半晌,公孙良问:“你杀了他,凶手不是更无法找到了?”

  “不过,我现在已知道凶手是谁了!”

  “谁!?”

  “雾中楼的黑衣杀手。”

  “哦!?是这一伙可耻的杀手!”彭琳脱口而出,“这伙该死的杀手,已向我们两次下手了!”

  一刀红惊奇地望着彭琳,“彭姑娘,那么说你也是杀手的对象了?”

  “有人雇请他们来杀我们和陶女侠。”

  一刀红目视公孙良,冷冷地说:“杀手生涯,果然六亲不认。公孙良老弟,你明白我为什么来找你了吧?”

  公孙良说:“我简直莫名其妙。”

  “看来你是滴水不漏,不想说什么了!”

  “你想要我说什么?”

  “我真佩服你,不愧是个名副其实的伪君子。你怎么不敢承认你就是雾中楼主?”

  彭琳和郭易都大吃一惊。彭琳吃惊地问:“他,他就是雾中楼主?”郭易却疑惑地说:“你不会弄错了吧!他怎么会是雾中楼主的?黑衣杀手可是连他也要杀的。”

  一刀红摇摇头:“他要不这样,又怎能以铁笔侠之名在武林中生存下去?雾中人,雾中人,烟雾中的人,又怎么让人看清真而目?”他转向公孙良说:“老弟,想不到我会认出你来吧?其实,我早巳在怀疑你了,只不过苦无证据。幸好天赐机遇,你在二王庙外树林中与千幻剑手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你在跟踪着千幻剑?”

  “不错,我的确在暗暗盯踪着他。不过,我再告诉你,听到的不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一位小姑娘,自称为九幽小怪的。”

  公孙良一怔:“她也在树林中?”

  “你似魔影般跃出二王庙时,她就一直不动声色地跟踪着你。初时,我还以为她是你的人哩!原来她是你们的对头人。公孙老弟,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一席话,听得岷山双侠惊愕不已,就连小燕也惊讶了。

  一刀红又说:“你要是一个大丈夫,我可以给你一个公平的办法,我们之间凭武功判生死。你杀了我,我不怨你;我杀了你,你只好认命,彼此之间一了百了!你要是玩弄花样,就别怪我一刀红不择手段了。”

  公孙良一声冷笑:“在下不知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你这样污辱我,就是你不想比武也不可能了。”

  “好,好!”一刀红向岷山双侠说:“两位请闪到一边,要是有人赶来干预,也请两位代为劝阻。倘若他们要卷入决斗,莫怪我任某刀不认人。”一刀红已发觉陶十四娘等人隐藏在附近了,以为是公孙良一边的人,故而这么说。

  一刀红说完,缓缓将刀拔出来。这是一把武林中少见的鱼鳞宝刀,刀光闪耀夺目,说:“公孙楼主,请!”

  这个为正派武林人士所瞧不起的江湖客一刀红,除了为人傲慢之外,不论作事和说话,都具有一派武林宗师的风度,令隐藏在暗处的陶十四娘大为心折,暗想:为友报仇,光明磊落,这才是英雄豪杰之所为,因此便暗暗为一刀红担心了,心想,必要时,自己只好暗中出手相助,杀了这无人性的冷血杀手。

  公孙良也缓缓拔出双笔来,说:“既然这样,在下也不客气了。”

  突然间,一条人影从黑暗里跃了出来,嘴里说:“慢着,慢着。”

  一刀红在月光下一看,皱了皱眉说:“你怎么也来了?你知道,我的事,不喜欢别人来插手。”

  公孙良却冷笑道:“原来还有助拳的,不过在下也不在乎多一个,你们联手齐上吧!”

  来人正是江湖上的浪子一竿竹他笑了笑说:“楼主,你别误会,再说,凭我这三脚猫的武功,只能逃跑,哪能与人交锋?但是我知道雾中楼主绝不会白白无故杀人,杀人必有代价。我身上有一件奇珍异宝,价值不下千金。”

  公孙良有点茫然,问:“这关我什么事?”

  “楼主,你别再掩饰自己了。”一竿竹说时,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巧玲珑,雕琢得非常精致的九龙杯来,这杯子在月光下发射出光彩夺目的流光。

  公孙良是个识宝的人,几乎脱口而出:“这就是皇宫内的五彩九龙杯?”

  “楼主说对了,要是你能杀了一刀红,这九龙杯便是你的了,这样,你就不会白白杀人了。”

  这价值不下千两黄金的九龙杯,一下使公孙良忘形了:“你不后悔?”

  “你能杀了一刀红,我还能跑掉吗?”

  “不错,你的确跑不了!”

  这一段对话,使对公孙良仍存一丝疑惑的岷山双侠也清楚明白了,他们肯定眼前的公孙良,的确是雾中楼的第一号杀手了。郭易射出鄙夷的目光:“公孙良,枉我们与你相交多年,你真是一位冷血杀手,连我们也要杀害!今夜里,一刀红不杀你,我也要杀你,为江湖除害。”

  彭琳一声轻叹:“郭弟,我们走吧。”

  “彭姐,不杀这无义之人了?”

  “这只怪我们有眼无珠。郭弟,他无义,我们可不能无情。再说,今夜我们也插不上手。”

  一刀红说:“彭姑娘,今夜是我与他判生死,不想旁人插手。”

  郭易恨恨地说:“公孙良,你今夜不死,明天我再找你。”

  彭琳郭易正想离开时,陶十四娘从藏身处闪身出来,叫道:“彭女侠,郭少侠,你们先别走。”

  彭琳吃惊地回过头:“陶姑娘,是你!?你也来了?”

  陶十四娘点点头:“我是来找你的。”

  “有事吗?”

  陶十四娘看了公孙良一眼:“我不放心你与这冷血杀手在一起。”

  彭琳愕然:“陶女侠,你也知道了?”

  “知道了!不然,我怎么会过来?彭女侠,既然现在有人找这冷血杀手交锋,我们何不作壁上观?”

  “陶女侠,我想你不会趁人危难下手吧?”

  陶十四娘眯目看了一刀红一眼:“彭女侠放心,我会给这冷血杀手一个公正的答复的。”

  公孙良一声惨笑:“看来在下今夜里难逃一死了!”

  郭易说:“你要不死,这世上还有天理么?”

  公孙良苦笑一下,对一刀红说:“我们动手吧!”

  “不错,我们早该动手了!”

  一竿竹说:“一刀红,你这条命价值千金,别叫我买下了。”

  陶十四娘问一竿竹:“你怎么不买冷血杀手这条命的?”

  一竿竹哈哈一笑:“他这条命,一个钱也不值,我买来干嘛?”

  一刀红大喝一声:“一竿竹,你闪开!”跟着刀光如电一闪,“当”的一声,架开了公孙良突然向一竿竹的突袭。

  一竿竹也在刀光中一闪跃出:“我的妈呀!楼主,你怎么连我的命也想买了?”

  原来公孙良恼怒一竿竹对自己的污辱,想骤下杀手,将—竿竹杀了。谁知给一刀红一刀架开,双方便在月下交起手来,公孙良平日的武功显得平平,现在是生死决斗,他亮出自己的真功夫了。只见双笔宛如一对蛟龙,笔尖蓝光闪耀,招招点人八大要岤,绝无半点虚招,岷山双侠看得惊愕骇然,自问就是两人联手,恐怕也胜不了这个冷血杀手。但是一刀红虽然身形粗壮,却敏捷如灵豹,他在公孙良的密不透风的笔光之下,左闪右跃,下上翻腾,最后刀光如一道急电,锲入笔光之中,只听见公孙良一声惊恐的怒吼,霎时间刀光笔影全消,两人骤然分开。众人一看,一刀红左肩一道鲜血飞出,右手仍握住刀,却似天神般屹立着,而公孙良面无人色,两笔落地,捧着自己的腹部,大量鲜血从手指缝中涌出,腹下已给利刀划开了。他几乎不敢相信:“你,你,你真的杀了我?”说时,人已倒了下去。

  —竿竹急忙奔到一刀红面前:“老兄,怎么样了?你不会也跑去酆都城吧?”

  “放心!小殿阎王还不想要我。”

  “他那一笔没点中你的要岤?”

  “没有,只伤及皮肉而已。不过,我不能不承认,这杀手是我平生碰到的第—位高手。现在,我们总算为慈心掌夫妇报了仇,走吧!”

  一刀红说走就走,陶十四娘“噢”了一声:“任壮士,你肩上的伤不用上药包扎吗?”

  “我皮粗肉厚,一些小伤,算不了什么,多谢关心。”

  一刀红和一竿竹便飘然而去,他们宛如一双惊鸿,消失在月下夜空中。陶十四娘惘然若有所失,微微叹息一下:“这个江湖浪子,不知何处是他栖息的地方。”她转身去看看倒在地上的冷血杀手,却是早已死去。一刀红真是一刀红,刀上见红,就取人性命。他这一快如电闪的刀法,是哪一门的刀法?在武林可极少见呵! 陶十四娘问岷山双侠:“这个冷血杀手,我们怎么处理?让他尸弃荒野?”

  彭琳叹了一声:“埋了他吧,好歹我们与他是相识一场。”

  她们正想动手埋葬公孙良时,突然夜空下又是几条人影飞射而来,其中一个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刚才一刀红的一声大喝和公孙良临死时的一声惊恐的怒吼,早已惊动在上清宫开会的各门派的掌门人了。首先是丐帮帮主鲁长啸站了起来:“别不是九幽小怪又在杀人了?”

  点苍派掌门万里雪说:“极有可能,我们快赶去看看。”

  于是玉泉大师、上灵道长、少林寺的方圆禅师,万里雪和鲁长啸闻声而奔来呼应亭,首先发问的是鲁长啸。

  四人掌门人和少林寺达摩院首座赶来,陶十四娘暗暗吃了一惊,为玉罗刹和小燕担心了,只希望玉罗刹和小燕别被他们发觉。方圆禅师目光敏锐,一下就看出了躺在地上的死者是谁。他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问:“是谁杀害了岐山公孙施主的?”同时目光在打量着郭易。这位少林寺的达摩院首座,不但看出了死者是谁,也看出了公孙良是死于刀下。而在场的三个人,陶十四娘与彭琳的兵器是剑,只有郭易是用刀。

  陶十四娘说:“方圆禅师,你知不知道公孙良是什么人?”

  “哦!?他不是陕南的一位侠义君子吗?”

  “什么侠义君子!他就是神秘的杀手,江湖上莫测的雾中楼主——雾中人。”

  这一下,来的人全怔住了!“什么?他就是雾中人?”

  “是!这个冷血杀手,以侠义君子铁笔侠的面目在武林中出现,干的却是见不得人的事,蒙骗了我们不少的人。”

  “禅师,你认为纸能包得住火吗?不论多秘密的事,始终会有人知道,骗得了人一时,骗不了人一世。”

  “那么说,是郭施主杀了他了?”

  郭易恨恨地说:“在下是想杀他,可惜,他并不是死在我的刀下。再说,凭在下的武功,也杀不了这冷血杀手。”

  方圆禅师点点头:“要是公孙施主真的是所谓的雾中楼主,郭施主的确杀不了他。可是,不知郭施主有什么证据说公孙施主是雾中楼主了?”

  上灵道长一声冷笑:“杀人,再加上罪名,来一个死无对证,这手段不显得太过笨拙么?”

  郭易勃然变色:“上灵掌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鲁长啸也带怒地说:“在青城山上,我们不能容许胡乱杀人!”

  “鲁帮主!就算是我杀的又怎样?要不要我偿命?”

  方圆禅师说:“郭施主,人命关天,老衲等人不能不问清楚。”

  郭易还想再说,陶十四娘连忙制止,转向方圆等人问:“要是是郭少侠杀的,那么说,我也是同谋者了?试问一下,你们又有何证据证明是郭少侠杀的?” 鲁帮主说:“公孙良死在刀口之下,而你们在场,还用得着证明吗?”

  陶十四娘哂笑一声:“武林中人,用刀的又何只是郭少侠一人?鲁帮主这么说,来免太武斯了吧?”

  方圆禅师说:“两位别争吵,让老衲看看公孙良施主身上的刀伤,便可知道七八成了。”

  “是吗?禅师不妨请看。”

  方圆禅师在月光下细心检验公孙良的刀伤,半晌,面露惊讶之色。陶十四娘侧头问:“禅师,看出来没有?是不是郭少侠杀的?”

  方圆禅师摇摇头:“岷山一派的刀法剑术,老衲清楚,公孙施主的确不是死于郭施主的刀下。”

  “是吗?那是死于何人刀下?”

  “老衲要是没有看走眼,杀公孙施主的人,刀法精湛绝伦,而且是当今武林中少有的刀法。”

  陶十四娘惊疑地问:“禅师,这是哪—派的刀法?”

  “过去武林八仙东海怪杰白前辈的独有刀法。”

  陶十四娘一怔:“那么说,他是东海怪杰白老前辈的传人了?”

  “从刀法看,的确是白前辈的传人。奇怪,武林八仙的传人,一向不卷入武林门派的恩怨仇杀,尤其是东海怪杰的传人,一向在东海的鳌鱼岛上,极少涉足中原,他怎么来到了这青城山上的?”

  众人一听是过去武林八仙东海怪杰白前辈的传人,一时间全谅愕了。陶十四娘更想不到不为正派武林人士看在眼下的江湖浪子一刀红,竟然是东海怪杰的传人,怪不得他刀法快如电闪,也怪不得他具有一派宗师的风度了。

  方圆弹师自言自语说:“老衲知道,武林八仙的传人,一向遵守师训,不乱杀人,所杀的人,必然是罪大恶极,而且必有依据。看来,公孙良极有可能是雾中楼主了!”

  陶十四娘说:“禅师!什么极有可能的,公孙良本来就是个货真价实的雾中楼主。那人拥有令人不可怀疑的依据,才杀了他的。”

  “陶施主,能不能告诉老衲那人是谁?”

  “一刀红!”

  “一刀红!?”

  几大掌门人和方圆惮师更惊讶了。这个行踪莫测,浪迹天涯的江湖浪子,竟然是东海怪杰的传人。方圆禅师急问:“现在他呢?去了哪里?”

  “走啦!和一竿竹走啦!”

  “一竿竹!?”方圆禅师又是一怔了,“神偷一竿竹也来了?”

  “哦!?禅师,你也认识一竿竹?他名声可不怎么好听呵!”

  方圆禅师摇摇头:“陶施主,你们还不了解一竿竹的为人和师门,老衲却略知一二。”

  “一竿竹又是哪一派的人了?”

  “他是怪影的弟子,天山怪侠的第三代传人。他的作风,有其师祖的遗传,玩世不恭,行为怪异,但做事极有分寸,只是不为人了解罢了。”

  众人一听一竿竹又是一位武林奇人的弟子,更是一阵惊讶。点苍派掌门后悔地说:“早知他们是武林八仙的传人,就该恭请他们进上清宫了。这下,我可得罪他们了。”

  “万里掌门,老衲知道他们并不在乎别人对他们的态度。不过,我们只凭武林帖才接待,的确将江湖上的一些奇人异士拒绝于门外。看来,我们对来这里的人,要一视同仁才是。”

  “在下现在去恭请他们。”

  “万里掌门,他们在除了这江湖公害后,恐怕早已走了,不会留下来的。”方圆禅师又向郭易合十施礼说,“郭施主,刚才老衲一时误会,望郭少侠恕罪。”

  郭易本来一肚的怨气,准备等事一了,再也不参加这个什么会盟的。现在见一派宗师竟然向自己施礼赔罪,慌忙还礼说:“不敢,在下也有不对之处,请禅师原谅。”

  鲁帮主虽然为人暴躁粗心,但也是一位知错认错的人,不失为一派掌门,他也向郭易施礼赔罪,弄得郭易更不好发作了,上灵这时说:“既然误会消除,我们将这楼主埋了吧,然后大家回去。”

  鲁帮主说:“这个冷血杀手,将他抛落深涧中算了,埋他干嘛!”

  方圆禅师连忙说:“阿弥陀佛!鲁帮主,人一死,什么也消了,我们还是埋葬他才是,何必令他暴尸山沟?”

  众人埋了公孙良后,便一齐转回上清宫。陶十四娘暗暗打量着玉罗刹和小燕的藏身之处,可是一看,她们不知几时,早已悄悄地走了。暗想:这两个丫头够机灵的,悄悄而去,也不用密音入耳之功告诉我一下,叫我白白为她们担心。

  回到上清宫,陶十四娘便立即找玉罗刹和小燕,可是只见玉罗刹—个人坐在灯下,不见了小燕。陶十四娘问:“燕丫头呢?她不在?”

  “去追踪一刀红了。”

  “她追踪一刀红干什么?”

  “兴师问罪。”

  陶十四娘愕然:“这丫头兴什么师,问什么罪的?”

  “她恼恨一刀红杀了公孙良,断了她追踪雇主的一条线。”

  “这不是胡闹吗?你也真是,怎么不阻止她去的?”

  “陶姐姐,我能阻止她吗?”

  “你怎么不跟她去的?”

  “要是我也走了,陶姐姐,你不担心?”

  “玉丫头,我不跟你说了,燕丫头几时走的?”

  “当一刀红与一竿竹离开呼应亭时,她就追去了。”

  “你看清楚她朝哪儿追的?”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三回 会盟前夕

  第三十三回 会盟前夕

  上回说到陶十四娘问小燕去了哪里,玉罗刹说:“往山下的福建宫方向。”

  “我们快跟着去,别叫这燕丫头闹出事来。”

  “是呵!陶姐姐,我也在担心。”

  “担心,担心,担心你为什么放她跑了?”

  玉罗刹笑了起来:“陶姐姐,你怪人好没道理,我要不怕你担心,我还不早追了去?我在等你回来呀!”

  “好了,好了,我算怕了你们两个小姑奶奶了。”

  “哟!你这么心急干嘛呵!陶姐姐,你是心痛一刀红,怕燕丫头将一刀红杀了?”

  陶十四娘一下给玉罗刹说中了心事,粉脸顿时绯红,脸一沉:“玉丫头,你胡说什么?”

  “好,好!陶姐姐,我不说啦!我们快走吧,别叫这燕丫头真的闹出事来。”

  于是她们两人,急向山下福建宫方向奔去……

  一刀红和一竿竹各以自己特有的轻功,来到了青城山下,正欲穿过树林时,一刀红突然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头对一竿竹说:“有人跟踪我们了。”

  “谁跟踪我们?难道是雾中楼的杀手?”

  “极有可能,来人的轻功不在你我之下,我们要小心了。”

  “任老弟,凭你的刀,难道还打发不了他?”

  一刀红不出声,突然朝林中低沉地轻喝一声:“朋友!现身吧!我在等着你。”

  树林中,一条娇小而又轻灵的身影一下从林中闪了出来,一声清脆而又带甜蜜的笑声响起:“一刀红,我还以为你会溜得好快哩!原来也不过如此。”

  来人的话略带嘲弄,一刀红压下了怒气,问:“你是何人?”

  “怎么?你连我也认不出来吗?”

  一刀红透过树叶隙缝漏出的月光一看,来人竟然是一位美丽的小姑娘,而这小姑娘也曾见过,是无回剑门白衣仙子的表妹。他心里掠过一丝惊讶:“是你?”

  来人正是小燕,她扬了扬眉说:“是我呀,算你的眼力还不赖。”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呀,特意来找你算帐。”

  一刀红又愕然了:“算帐?算什么帐的?”

  “这个帐恐怕不好算哩,说了出来,你也付不出。”

  “小姑娘!请说!”

  “第一,你太傲慢无礼,简直是目中无人,我要来教训教训你,省得你认为天下无人。”

  “凭你一个来教训我?”

  “我一个人够了,来多了,你更受不了。”

  一竿竹在旁笑起来:“小姑娘,我看你也是目中无人。”

  “一竿竹,你别笑,你这高竿竹,等下我斩开你变成两截矮竿竹,你就会笑不出来。”

  一竿竹更是一发大笑,对一刀红说:“任老弟,你看,这个小姑娘是不是个白痴!”

  一刀红顿了一下说:“老兄,你别小看了她,正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她敢来找我们,恐怕是有两下的。”

  “什么两下,我有三下哩!”

  一竿竹笑道:“哎唷!你还有三下的……”

  谁知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眼前人影一晃,“啪”的一声,脸上便捱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下,一竿竹才惊怔住了,睁大了眼睛:“你,你敢打我?”

  小燕说:“我为什么不敢?我不是说我有三下的么?刚才这一耳光,还不在三下之内,谁叫你在我面前嘻皮笑脸的?这只不过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

  一竿竹自问身怀绝技,在江湖上从来没有人敢招惹自己,更不用说有人能打自己的耳光了。一来是他太小看了对方;二来也根本没想到小燕会突然出手,来不及闪开。不过,他也不能不暗暗惊讶,自己闻风而闪的迎风柳步,居然闪不开小燕的一掌突袭,可见小燕身形和出手之快了。他捂着脸,对一刀红苦笑道:“任老弟,看来我一竿竹,这下是阴沟里翻船,栽到家了!”

  小燕眨眨眼睛说:“一竿竹,你别不服气,要不要我再打你一下?”

  “小丫头,别说你能再打我一下,就是你能碰着我衣服一下,我一竿竹算是彻底服了你。”

  “你说话算不算数?”

  “小丫头,要是你碰不了我又怎样?”

  “那么今夜里,我就不再找一刀红算帐。”

  “不行,你得让我刮回一个耳光。”

  “一竿竹,小心,我出手啦!”

  小燕说完,身形轻晃,一下又欺近了一竿竹的身旁。一竿竹这时早有了准备,以迎风柳步闪开,他自问自己的迎风柳步,可以避让武林中任何一流上乘高手的突袭,可是小燕怪异奇特的身法却弄得他有些狼狈不堪了。不过一连几次,小燕也的确无法击中他。最后小燕说:“算了,一竿竹,我算无法击中你了。”

  一竿竹停下步法说:“小丫头,这下你可服……”

  谁知他活没说完,“啪”一下,脸上又捱了一个耳光。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小丫头,你敢使诈?”

  小燕嘻嘻笑道:“一竿竹,你难道不知道‘兵不厌诈’么?要不,我怎么能再刮你一个耳光?”

  连在旁观看的一刀红也忍不住笑起来:“小姑娘,我的确佩服你的机智。你说,你要怎么教训我?”

  “第一笔帐,要是你能向我姐姐赔礼认错,这笔帐我可以不算。”

  一刀红讶然:“我可没有得罪你姐姐,怎么要赔礼认错的?”

  “哼!我姐姐说要与你交朋友,你居然说‘不敢高攀’,一走了事,这不是对我姐姐的无礼么?”

  一刀红哑然失笑:“小姑娘,你就是为这事而来?”

  “当然啦!我姐姐受得了,我可受不了!”小燕又转身朝一竿竹说:“你这一竿竹,说过的话也不算数。”

  一竿竹茫然:“我几时说话不算数了?”

  “你说他一身是非在身,怕与我姐姐接近,等他是非一了,一定拖他来向我姐姐赔罪。现在,你不拖他向我姐姐赔罪,反而跟他一块溜了,这不是说话不算数吗?”

  一竿竹一想,自已是这么说过,苦笑一下对一刀红说:“任老弟,看来你真的要去一趟,向她姐姐赔罪了。”

  一刀红想了一会说:“好!我向你姐姐认错就是。小姑娘,你还有什么帐要算?”

  “第二笔帐,你不该杀了那个雾中楼主。”

  一刀红一怔:“我为什么不该杀他?”

  “因为他是我的人。”

  “什么?他是你的人?”

  “是呀!要不,我干吗要追来?”

  “小姑娘,难道你也是雾中楼的杀手?”

  “这一点你别问。”

  “现在我已杀了,你又怎么办?”

  “得赔我一个楼主来!”

  一刀红不由凝神打量着小燕,问:“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我说,你得赔我一个楼主来!”

  “怎么赔法?要我的命么?”

  “我不想要你的命!”

  “那你要什么?”

  “要你这个人,听从我的命令。”

  一刀红勃然变色:“对不起,我难以答应。”

  “你不答应也得答应,谁叫你杀了他呢!”

  “那么说,你要与我交锋了?”

  “是呀,武林中人,谈不拢,只有凭武功来决定了。”

  “小姑娘,你真的要我拔刀?你知道,我的刀一拔出来,便是立判生死,没有可选择的余地。”

  “一刀红,你败了,总不会拔刀自断吧?”

  “我自问不会这样。”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与你交锋啦!”

  一刀红疑惑地问:“你自问能胜得了我?”

  “这事,等交过手后,你就明白了。”

  一刀红动气了:“小姑娘,我这把刀出鞘,一向是不见血不收手的。”

  “我知道,不然怎么叫一刀红?”

  “小姑娘,我真不忍心你死在我的刀下。”

  “我呀,也不想你败在我的剑下。”

  “小姑娘,你太放肆了!” “一刀红,你别太目空一切了!”

  一刀红一下将刀拔出来:“小姑娘,请亮兵器。”

  小燕“铮”的一声,腰上软形宝剑出手。

  一刀红“噫”的一声,问:“小姑娘,你这把剑是谁的?”

  “我的呀,它不会是你的吧?”

  “在下知道有一把软形宝剑,是属于小魔女白老前辈的,而你——”

  “难道只能她有,我就没有吗?”

  一刀红想了一下说:“好!请!”

  一竿竹突然轻而无声地飘了过来,在小燕身边一闪而过,对一刀红说:“你真的要与她交手?”

  “不交不行呀!”

  “任老弟,你既然不忍心她丧在你的刀下,我们何不一走了事?”

  小燕笑道:“一竿竹,你别出馊主意,你们跑得了吗?”

  “小姑娘,你要我任老弟听从你的什么命令?能不能说出来?”

  “不交手,他能听吗?”

  “小姑娘,就是我真的败了,也绝不会听你的什么命令的!”

  “到时,就由不得你啦!”

  “好,好!我一刀红,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自大自负的人。小姑娘,你是第一个了。小姑娘,是你逼我出手,我要是误伤了你,你别后悔。”

  “我还不知道‘后悔’两字是怎么写的。”

  “小姑娘,你先出手,还是我先出手?”

  “当然是你先出手啦!”

  一刀红不再出声,挥手叫一竿竹闪开,只说:“小姑娘,看刀!”

  一刀红从小燕刚才同一竿竹交手中已看出,眼前这个小姑娘,恐怕是自己出道以来所遇到的最厉害的劲敌,因而不敢大意,一出手,就以本门一种能攻能守的一招刀法一—“千里回浪”使出,刀劲如浪,更带回力,要是对手出招直取,必然给刀劲震开。一刀红下一招便是“惊涛拍岸”了,更能令对手措手不及。可是小燕好像猜出了一刀红的下一招刀法,根本不挥剑直取,而是飘然闪开。一刀红暗暗惊讶,改用了另一招“破浪穿涛”直逼小燕,刀劲宛如狂风怒浪,直扑小燕而来。小燕又是不回招应敌,以灵猴百变配上迎风柳步,轻闪而过。刹那间,一刀红的招式如电连连使出,抖出了自己平生的绝学,真是刀光如网,刀劲似浪,任何一流上乘高手,即使不为刀刃劈中,也为刀劲的凌厉所震动。可是小燕凭着自己体内的八成九阳真气护体,不但不为阵阵如狂浪的刀风刀劲所震伤,身形更似飞魂幻影,在重重如网的刀光中上下翻腾,又似那轻盈的小舟,在狂风怒浪中,时而隐于浪谷之中,时而凌空突现在浪尖上。一竿竹看得惊愕了。本来他们的迎风柳步完全可以傲视武林中任何一流高手,这时的他自问?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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