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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与爱恋 第 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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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其中这句“烟花三月下扬州”直被人拿来形容扬州城,后被评为千古丽句,不过现在才开元二年,李白才十二岁,却不知要哪年这首诗才会广为流传。

  扬州最有名的风景区大概就是瘦西湖了,“雅集行园”正建在瘦西湖边。扬州最受人称赞的是春色,而路行来,柳树早已变成黄绿色,桃树杏树的叶子也变得稀疏,就连草也快黄尽了,显出几分萧瑟与瘦削,却添了种凄美,看来扬州的秋光亦不逊色。

  且说众人洗漱番后,在行园秘室集合。

  冷绝端正地坐在上座,如冰山般散发着冷冽之气,强大的气势是风千里羡慕与敬畏的源泉。不过,令他疑惑的是,那个毫不起眼的黑衣少年居然坐在他的旁边。平凡,风千里偷眼打量了萧晨后得出这样的评价。长相普通,全身上下除了那双眼睛就没有点可取之处,听气息也不像武功高强之辈,不过冷冷淡淡的样子倒还是有些特别的。

  “如何了”冷绝没有漏看风千里偷瞄萧晨的目光,心中不悦,冷冷地出声询问。

  “诶”风千里被他冷酷的眼神扫,明显当机。

  楚天碧经受了十多天的折磨,早就不想动弹了,此时几乎软倒在椅子里,见他那样子自觉有些丢脸,不过毕竟算是半个徒弟,怎么也要维护下,于是懒洋洋地出声道:“堡主问你扬州城内现在情况如何。”细长的丹凤眼斜睨着他,十足只狐狸样。

  冷绝冷冷地看了他眼,没有出声,算是给他这个从小起长大的“竹马”天大的面子了。

  “噢”风千里反应过来,再不敢胡思乱想,心里整理了下最近的消息后,恭敬地回道:“禀堡主,自易楼于八月初五公布出拍卖麒麟果的消息后,各方势力便蠢蠢欲动,及至今日除了少林寺未到及多情阁情况不明外,江湖前十大势力已有武当派掌门师兄郝文楼华山派掌门崆峒派掌门弟子昆仑派长老四川唐门老祖宗及云南烈家家主与少主等已到达扬州。”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偷眼向冷绝看去,正对上他冷冽的视线,心里颤,忙接着回报:“另有些小门派也有到来,不过却是些后辈弟子,估计只是出来见见世面。”

  “来得人还真不少啊”楚天碧突然出声。

  风千里听到他怪腔怪调地问话,不由笑,心里再没了之前的紧张。

  “呵呵”楚天碧不以为意,嘴角噙着抹坏笑,道,“有意思,这次有好玩的了。”

  冷绝瞟了他眼,冰冷的眼神让他眼角不自禁地抖,无语,堡主的冷功越来越厉害了啊。

  萧晨如继往淡漠地看着他们。

  窗外阵风过,片片黄绿旋转而下。“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由诗中便可窥得扬州夜景如何受人推崇。今夜虽非十五,月色却已是极好,然而如此月色之下,又有多少阴谋诡计正在实施呢

  ******************************************

  卧房中,冷绝临窗而坐。

  “影。”

  “主上。”随着声恭敬的称呼,影闪出立于冷绝身后。

  “即刻起派影七影九与影十随行保护萧公子。”冷绝未回头,吩咐道。

  “是。”影再度失去踪影。

  ******************************************

  萧晨手持书,手记录,看似缓慢,页整齐的心得却已成。轻拿起纸张,吹了吹上面的墨迹,突然道:“出来吧。”

  “主上好耳力。”思忆身着黑色夜形衣,脸娇媚地从暗处走出来。

  萧晨淡淡地看了她眼,道:“下次夜晚行动的时候,不要擦那么多香粉。”

  “呃”思忆噎住。

  “何以冒险来此”萧晨无视她扭曲的脸,神情自若地问道。

  思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主上真是

  “阁主前几日查到,这次来的人中,有人将对主上不利,是以派我前来禀报。”思忆面上正经地回答道。

  “还有呢”萧晨淡淡地问道。

  “呃”思忆郁闷,什么都瞒不过主上,“阁主明日要来。”

  “看来多情是太闲了。”萧晨语气仍是淡淡地。

  “这”思忆无奈,这叫她怎么说左右为难啊。

  萧晨看了她眼,道:“告诉她,若冷绝三月内未回冷堡,我要影坐上堡主之位。”

  思忆犹豫道:“那明天”

  萧晨淡淡地看了他眼,道:“若她不想到大海上漂泊几年的话,最好从现在开始就去安排。”

  “是。”思忆被他看得凉,忙道,“可是主上的安危”

  萧晨不再看她,望向黑暗深处,道:“我自保无虞,告诉多情,让扬州城内阁中人全部隐藏起来或退出扬州,无论我发生任何事都不可插手。”

  “这”思忆为难地说道,“主上若有危险”

  “我自有打算,”萧晨打断她道,“你先去吧,有人来了。”

  “是。”思忆无奈地答了声,再度隐入暗处。

  32

  前文已有介绍,易楼是个交易的场所。扬州的易楼可以说是其总部,不仅规模最大,交易的品种最多,成功交易的价格也是最高的。

  易楼楼主莫言,本是个无名之辈,却在夜间崛起,夜之间在大唐包括长安在内的十个大城市里开了同座楼易楼。莫言是个迷,他的出生来历,他的长相性格,均是让人猜测的,唯明朗的,大概是他的能力。易楼护卫队,那是冷堡也不能突破的屏障,却是莫言手所训。

  扬州易楼位于瘦西湖之畔,共三层,楼为登记联系之处,整层楼被分为三部分:接待,普通会客厅与贵宾会客室;二楼通常是些大批量物品的买卖,排排柜台货架整齐摆列着样品;三楼便是如今武林众人瞩目之地拍卖场。

  拍卖场上拍卖台高出下面的座椅许多,有些像唱戏用的台子,不同的是,这里多了张宽大的桌子。

  易楼定于辰时7:00-9:00拍卖麒麟果,而卯时过半,台下便几乎满了座。麒麟果对武林中人的诱惑太大,虽然传说李照阳因服麒麟果而成灰烬,但谁也没见过不是那九华山底怪兽的力量却是很多长辈都曾亲眼瞧见的,只想到刀剑不入便足以使大多人发狂,却从未有人想过刀枪不入的怪兽是怎么样被杀死的,也许有人隐隐约约地想过,却不愿去怀疑,无敌于天下,太诱人了。

  拍卖还未开始,江湖中人各自与熟悉不熟悉的人打着招呼,熟的拉近感情,不熟的自然可以变以熟的。要在江湖混得开,要么你有势力,要么你有关系。

  楚天碧吡牙咧嘴地笑着,与各个江湖人客套着,心里早已将那江湖人眼中的神仙般人物骂了个半死。哼哼,明明是他要麒麟果,却以不擅交际为由踢他前来易楼,就知道对他死命利用,对那个冷漠的小子却百般体贴。想起早上风千里那小子想派人去催萧晨起床时,冷绝说“不许”时冷冷看着他的眼神,他都帮那风小子捏了把汗啦。

  长叹声,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不过,昨天教他的那些招数不知道管不管用呢,嘿嘿

  楚天碧在心中笑

  “哈哈哈,是吗你太客气了。”在风千里发现他走神看向他时,楚天碧再次对个“大侠”笑道

  另边萧晨刚睁开眼,眼睛从半睁瞬间变大,固定在长宽六比四。

  “傻了”冷绝几乎贴在他脸上,眼底带着笑意,戏谑道。

  萧晨恢复贯的冷漠,道:“好功夫。”

  “晨这样说,”冷绝将头埋在他颈间,道,“我很不好意思。”

  萧晨翻了个白眼,冷冷说道:“我要起来了。”

  冷绝不但不起,更伸手抱住他。

  萧晨大怒,运气欲挣开,冷绝却突然深吸口气,放开他站起身走了出去。“我在外面等你。”声音才传到,人已消失在门口了。

  萧晨力未打在实处,难过得想吐血,正要骂人,却被他这招打得措手不及,只得在心里说了句:莫名其妙。无奈,只好起身着衣。

  洗濑番,萧晨却不见门外有人,路悠闲地往大堂行去。

  雅集行园临近瘦西湖,园内布景也与其相近,甚至引了湖中的水过来花园中,形成个小型西湖。

  萧晨驻足在株柳树下,道:“出来吧。”

  “好功夫。”来人自湖水中冒出,升至空中,却在空中顿,而后竟无任何借力地转向萧晨飞来,缓缓地落在他面前,道,“没想到你个大夫竟有如此功力。”嘴里说恭维着,面上却满是不以为然。

  来人看着像是二十七八岁,脸型略方,刀眉,眼大而长,十分犀利,鼻梁挺直,尖端微勾,薄唇。他身着黑衣,配上红色斗蓬,头发披散着,有两根在脸上飘动。他似笑不笑,很张狂。

  “不若阁下。”萧晨淡淡地说道。

  “在我用五成功力收斂气息的情况下还能发现我,已经很不错了。”来人自负地说道。

  萧晨沉默。

  “你不问我是谁有什么目的”那人有些好奇地问道。

  “无论你是谁,”萧晨仍是淡淡地,“目的为何,绝没有什么好意。”

  “聪明。”那人赞叹道。

  “是你太不作掩饰。”萧晨明白地指出。

  “我不必。”那人张狂地说道。

  萧晨再度沉默,只淡淡地看着他。

  那人也不开口,任他看着,狂放的眼亦瞬不落地放在他身上。

  半晌,那人挑眉道:“该走了,冷绝可不好对付。”说着凌空点向萧晨。

  萧晨未躲,只是淡淡地闭上了眼睛,向后软倒。

  来人在那之前接住他,再挑眉,道:“好淡的性子,知道躲不开便动也不动,问也不问。”再看眼萧晨昏睡的脸,只能算是清秀的五官,即使没有意识也透出股淡淡的疏离。这样的人,会是冷绝所爱哼不管是不是,至少是他在意的好。冷绝,这次,为你冷家还债吧。

  来人飞身而去。

  瞬间,只剩柳树在随风而动,片片叶子落下。

  “你们是怎么保护的”冷绝面若寒霜,冷冷地质问跪着的三人。

  “请主上责罚。”三人齐声道。

  冷绝手挥,三人倒地,嘴角均流了线血丝,却哼都不哼声,挣扎着再度跪下。无声无息地,他们跪倒的地方却化为尘粉,露出下面的泥地。三人大骇,齐齐看向冷绝。

  冷绝冷冷地看着他们,嘴唇微动,道:“先留你们命,要是救不回晨,你们自会比这石板还惨。”顿了顿,看着他们更为惨白的面色,道,“说说当时的情况。”

  “是,”影七道,“当时主上离开,萧公子便起身出门,刚到比长堤那里,萧公子便出声唤出了那人。属下当时潜在公子身后三丈处,正要上前,却惊觉身后有人,而后便晕了过去。”

  “属下是被点了岤,”影九接着说道,“萧公子与那人说了几句话,便被那人点了昏睡岤,而后带走,在走之前那人似乎说了什么,属下在十丈之外,却没听清楚。”

  “拜月教恭候大驾。”影十道,“属下靠得较近,听到他这样说。”

  冷绝未语。

  “退下。”良久,才听到冷绝如是说。

  三人恭敬地行礼后退了下去,直至出门方呼出口气,相互看,惊见大家都脸色惨白,满头冷汗。再彼此看了眼,隐身而去。拜月教,似乎惹了不该惹的人,用了不该用的方法。这是他们致的看法。

  33

  萧晨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天后的早晨。没有急着睁开眼睛,略回忆了下发生的事,被劫持了呢。试着运功,丹田空荡荡的,果然内力也被下药散了,不过,那人未免太过自负,给他这个大夫下药。走步算步吧,想到这里,萧晨睁开眼睛,慢慢坐了起声。

  “公子醒了”个有着大大眼睛的女孩子走到他面前,道,“公子先起身洗漱,教主吩咐过,请公子起用午膳。”

  萧晨淡淡地看她眼,径自起身。

  随意地洗濑番后,萧晨开始打量现今所在的地方。

  豪华,这是萧晨的第感觉。

  房内物品均由黄金制成,甚至他用的镜子,床头的月形饰物,也是由黄金制成的。

  “你们教主可曾说过我不可出外”萧晨坐在镜前,淡淡地向正为他梳头的丫环问道。

  “这,”那女子愣,道,“没有。”

  “那便出去走走吧。”萧晨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萧公子”那女子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欲拦却已是不及,唤了声,只得跟着出去了。

  出了房门,外面的风景倒让萧晨吃了惊。本来看了院中的布置,他对那所谓教主他猜想,劫持他来的那人便是教主的审美观已不抱任何幻想,却没想外面竟是人间仙境。

  宽大的洞岤中烟雾缭绕,高低不同的石钟乳垂下,此起彼彼的水滴响起,敲打着下面那此胧在烟中的钟乳石。有些似母子相拥图,有些像美女出浴图,形态各异,倒叫萧晨看花了眼。如果忽视四处站着的侍女,真的算是不错的地方了。

  拜月教或许是在某座山腹内,这里的看起来明显是溶洞,却不知那教主将他所住之地布置成那样是为何了。萧晨暗自揣测。

  “教主。”

  侍女恭敬的行礼声唤回了萧晨的神智,没有了内力竟连五识也迟钝了许多,萧晨握了握拳,看来是太过依赖内力了。

  来人挥手让她们下去了,正是那日劫持萧晨的人。

  “为何在此看这些石头不喜欢我为你布置的房间”

  想曹操,曹操到。

  “喔”萧晨冷淡地道,“不明白教主这样说是何意”该不是布置个金屋讨他欢喜吧

  “为何”教主疑惑道,“你当初不是为了黄金才跟冷绝去冷堡的吗如今怎么不见你有多欢喜”

  “只不过算不清用了多少金子,有些头疼而已。”萧晨淡淡地说道,就像他真的在算金子的重量似的,顿了下,又道,“不过,倒没想到林行风竟是教主的人。”说着,转头看向他。

  “呃”教主被他前面的话噎住,在那双淡定的眼下竟说不出否认的话,索性大方承认,“不错,林行风本是我教护法,当初为打入冷堡可花了我们不少功夫。”

  “原来教主早就在算计冷堡了。”萧晨对于他的坦然承认没有感到奇怪,直接说道。

  “我们的仇结得太深了。”教主坦言,那语气,仿佛说得不过是今天天气真好,而不是与人有深仇大恨。

  萧晨淡漠的眼中有丝波动,让人看不懂,只听他问那人道:“却不知是何种仇怨,竟让教主如此在意”

  教主转身半侧向他,看向座飞龙形状的钟乳石,浑身气势完全外露,过了会方道:“萧大夫可听过拜月教”

  萧晨默然,拜月教,他自然听过。

  拜月教成立之日已不可考,拜月教曾被灭教,教中记事早已被毁,而拜月教成为江湖人眼中的“魔教”却是两百年前,那时人们才知道有个拜月教,亦是那时方对其有所记载。

  那年,拜月教出了个武学天才柔仙。

  拜月教崇拜月亮,以阴为尊,拜月教没有教主,掌权者称为圣女。柔仙是第二十二代的圣女。她美若天仙,风情入骨,是绝世尤物。偏她性子刚强,心想要世人都信拜月教。拜月教地处西域,中原自然是她第个要征服的地方。

  当时的冷家在武林中算不得什么,在民间却是无人不知,因为冷家经营着衣食住行等各个行业,富甲天下。钱,便是柔仙找上冷情的原因。冷情被逐出师门,被废武功,家败人亡。

  而后十年间,柔仙使拜月教壮大,步步吞食了中原武林,被称为魔教的魔女。

  柔仙听人如此说法笑,道:“魔女有魔女的好,小哥可要尝尝”

  第个男子面红,转尔骂道:“不知廉耻。”

  柔仙哈哈大笑,吩咐人好好照看,不要养瘦了,而后离去。不久,柔仙便有了第个入幕之宾。这样的事在那十年间发生了无数回。

  天才和疯子常常等同。

  十年后,冷情的冷情诀与绝情剑功成。冷情建了冷堡,与中原武林人仕联系,最后,拜月教被灭,柔仙死。

  仇怨从此结下。

  ******************************************

  雅集行园,萧晨的房中,孤傲的冷堡主人正对着个箱子发呆

  箱子,是萧晨向不离身的药箱。箱里有着各式各样的药品与工具,不说药品,单说那些工具真的是匪夷所思,好些都是冷绝闻所未闻的。

  晨冷绝在心里唤道。

  离八月十五已过去了三天,谁能想到易楼居然跟拜月教有关系,那所谓的麒麟果,不过是魔教引他前去的托物罢了,楚天碧花七千万两白银买回来的麒麟果不过是枚变异的龙眼。而他却不敢声张,只为了那人。本以为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目标在他,萧晨是安全的,却没想他们早就意识到晨是他的弱点,居然抓了他去,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带他来。悔恨,这从来没有的感觉抓住冷绝的心,让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拜月教隐藏得极深,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最近甚至连那些受他们控制的小门派也没有联系了。

  冷绝不敢有太多的动作,怕他们伤害了晨,该怎么办可笑,冷酷绝情的冷绝竟然如此束手束脚,怕是天下人也不信吧。哼,都是那个人,竟敢以麒麟果引开他,否则,晨也不会

  “主上。”影跪在冷绝面前,恭声唤道。

  “如何”

  “用了前十号刑,他不肯说,要面见主上。”影平静的声音点也听不出他所说的“刑”是如何的血腥。

  “继续用后十号刑。”冷绝冷酷地说道。

  “但,”影迟疑,“以他的身体情况,熬不过。”

  “好,”冷绝冷声道,“好,好,我便去见见他,看他能如何。”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恨意。

  34

  地牢,阴暗,潮湿,散发着死亡气息。

  个破烂的身子从刑房中被拖了出来,那身衣衫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只有几片发黑的破布勉强遮住了重要部位,遍布各种奇怪伤痕的身上全是深色的血块,头发乱七八糟地纠结着,被他拖过的地面上留下两条血痕。

  看守粗鲁地将他扔下地上,尔后泼了盆冷水在他身上,惹来身子无意识的颤抖。

  “听说你想见我”冷绝面色冰冷,若神仙般高高在上,低头俯视趴在他面前的人,问道。

  那人听到他的声音,破烂的身躯蠕动了下,缓缓抬起头来,那动作似头上压着万斤重物似的。用血迹斑斑的手指倾力地拨开遮在眼前的头发,露出了张少年人俊秀却憔悴的脸,却是冷绝当初无意中在酒楼里救下的烈君阳。

  “哈”烈君阳无力地大笑,道,“绝世孤傲的冷绝竟肯为了他来见不愿意见的人,做出这种受人要协的事情。看来传闻竟是真的,鼎鼎大名的冷绝爱上了个男子,还为了那男子将妻子儿女全赶出了冷堡哈,咳”大笑着,时岔气,咳了起来。

  冷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挣扎,暗沉的眸中思绪隐得极深,让人无法看出他的想法与心情。

  “咳”烈君阳剧烈颤抖,手捂住胸,边咳边说道,“我只不过咬牙不说,你就眼巴巴地跑过来了,高傲的你何时如此迁就人了咳,就为了他为什么他有什么好他长得比我丑,家世又何曾比得上我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撕心裂肺地质问,隐藏在里面的是无限的恨意,与爱恋。

  “你可以说了,他们在哪”冷绝冷冷地看着他,说道。

  烈君阳闻言手撑地,努力地爬起身,单膝跪在地上,仰着头死死地盯着他,道:“你找不到他的,他死定了,教主不会让他活着的,哈”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手再也无力支撑,整个人再度倒在地上。

  “那你是不顾烈赤山,不顾烈家了”冷绝周身冷气更盛,沉声道。晨,绝不会死。

  烈君阳又是阵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够了才说道:“你不会以为我现在还在意那些吧为了你,为了那烈火焚心般的妒忌,我早已不管不顾,甚至抛弃了家族。”说到这里,他用力仰起头,看着冷绝,残忍地说道,“不过,也够了。能要了那个贱人的命,能让你痛苦地记我辈子,哈够了”

  “是吗”冷绝扯嘴角,那样子看起来像是噬血的魔,“影,将人带上来。”

  “是。”影答完,身形闪便出了刑房,片刻回转,手上却提了个人。

  影将手上的人随手扔,那人“啪”的声落在烈君阳面前。

  烈君阳怔,看着他无比熟悉的身影。原本喜爱整洁的人,如今却全身脏乱不堪:白衣早已不见丝白色,褴褛地裹在身上;修剪整齐的指甲个不剩,全被拔根而起;丝不苟的头发散乱在脸上,掩住了面容。

  烈君阳伸出手,指头颤动着,拨开那人面上的头发,张惨白的面孔便露了出来,“爹”他嘶哑着声音喊道。

  那人却动也未动,已是深度昏迷,只是身子还是无意识地抽蓄着,似忍受着无与伦比的痛楚。

  “冷绝”烈君阳恨声低吼,转过头狠狠地看向冷绝。

  冷绝略低头,俯视着他,残忍地说道:“还是不说吗你不是喜欢男人我想,自有流氓乞丐爱财,不会介意上男人,我可以重金请十个八个的好好侍候你和你爹。”

  “你”烈君阳伸手要去抓他那张冷酷的脸。

  冷绝动也未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手伸至中途,终于无力地垂下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烈君阳颓丧地垂下头,喃喃说道,“我只是,爱上了你,却得到如此下场。而你,却对那个”

  “你再说句侮辱他的话,我就割了烈赤山的舌头。”冷绝冷声打断他。

  烈君阳愣,半晌方道:“为何你不是这样对我”虽是在问冷绝,实际上却更像在问自己,接着道,“他被拜月教主抓去了月影山。”

  “在何处”

  “我不知道,”烈君阳说完见冷绝眼中寒光闪,忙道,“我真不知道,每次都是那个教主联系我,我只道应该在西域。”

  冷绝听完他说完,确认他没说谎后,转向影,冷酷地命令道:“扔他们两个到化尸池,七天之后我再不想听到烈家。”

  “不”烈君阳惨声呼道,“我已经说出来了,你不能这样对我们。”

  “我从来没说过只要你说出来,就放了你这种话。”冷绝残忍地说完,转身而去,再不理会身后凄厉的咒骂。

  害得晨陷入危险还想活命真不知道该说你天真

  *****************************************

  雅集行园的湖心亭中

  冷绝立于东北角,周身的空气冰冷压抑。

  “月影山”楚天碧听了他的问题,反问道。

  冷绝睨了他眼,没有说话。

  楚天碧不以为意,反正这几天堡主就没有正常过。他提了扇子在原地走了几圈,略作思索,方道:“似乎是拜月教的圣地。”

  “圣地”冷绝冷声问道。

  “据说是历代圣女升天之地。”楚天碧飞快地在心中寻着相关资料,扇子不停在额头上轻触着,道,“月动影移,复归无极,这月影山与拜月教的圣功月影神功似有关系。却不知那所谓的教主为何将萧小子带到那里去而且,拜月教向只有圣女,何来教主说”

  “你怀疑有人冒名”冷绝沉声道。

  楚天碧道:“拜月教毕竟太过久远”

  “应该是真的。”冷绝打断他道,“你可知道月影山在何处”

  “这个,暂时还不知,不过如果真的是拜月教的话,不难查到。”楚天碧停住跺着的脚步,迟疑片刻方问道,“只是堡主如何能肯定是他们”

  冷绝转过身,看向波光磷磷的水面,眼眸被破碎的阳光映出点点光辉。

  半晌,冰冷的声音传来:“我的母亲,便是拜月教圣女。”

  35

  用过午餐,教主带着萧晨来到座石室。

  石室有五百个方的样子,正中是个大大的方形池子,清澈见底,占去了石室半有多。池中央有个直径两米的圆形石台,青石原色,打磨得很光滑,就如另三面墙壁样,只不过,墙上却是刻有字画之类的东西。

  看样子,这里倒像是个练功室。

  萧晨随意地扫视了圈,便收回视线。

  那教主直在留意他的表情,见此说道:“你倒是特别,好像什么都提不起你兴趣似的。”

  “教何出此言”萧晨淡淡地说道。

  “我噬天生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却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就好像天下人都不入你眼,天下物都不能上你心似的。”噬天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道,“之前我还听信他人之言,以为你爱财,呸,这帮人,真是瞎了狗眼不知道究竟什么人,什么物方能打动你”

  “噬天”萧晨不理他这番话有何深意,淡淡地问道。

  “没错”噬天狂傲地说道:“只有噬天这个名字方配得上我。”

  萧晨看着他,没有出声,心里暗道:噬天武林还是天下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噬天突然问道。

  萧晨看他眼,摇头表示不知。

  “月影山”噬天转过身看向他,目光如炬,道:“萧大夫可是觉得耳熟”

  “我不太明白教主的意思。”萧晨不为他的气势所动,淡淡地说道。

  噬天也不回答,示意他跟上,而后绕开中间的池子,往后面的石壁走去。路行来,石壁上刻着些简单线条的人形:他们或对月参拜,或围着座圆台欢舞,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尔后月亮开始被遮蔽,下面的人舞动得更加厉害,圆台上女子抬头,对月张开双臂,似在承接什么;月亮完全不见,女子仰躺在台上,下面的人停止舞动,静静参拜。

  萧晨跟在他身后,随意地看着壁画。

  面墙壁走到尽头,噬天突然停了下来,看上正对门的那面墙壁,说道:“这就是月影山。”

  萧晨顺着看过去,只见壁上刻着座极普能的山,山顶正中却有个洞,月上中天之时,整月光投入洞中,落在洞下的水池中,池中的光再全部被反射向中心的石台上的女子身上。

  萧晨看向石室中的石台,再抬头向上看去,果见处黑影。

  “月影神功在此石室中练习,可加快速度,第十层以上亦只在些室中方可练成。”噬天看着他的侧脸,肯定地说道,“你如今,怕还不到十层吧”

  萧晨收回视线,淡淡地看着他,道:“我不明白教主在说什么。”

  “哼”噬天冷哼声,道,“看来不摊出底牌你是不会承认的。”说着向石室外道,“将人带上来。”尔后死死地看着萧晨,眼中变幻不定。

  萧晨脸淡然,任他看着。

  “最近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噬天突然笑,道,“冷绝为了个男宠将妻子儿女赶出了冷堡,我刚见你那会儿还不明白,冷绝怎么会看上如次平凡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说着低头欺进他,鼻尖几乎触到他的眉心,见他面色未改,动也未动,便直起身,邪邪笑,道,“现在我倒是明白了。”

  话音刚落,便见个人被推进了石室。

  噬天看了那人眼,笑容更深,转向萧晨道:“见见你的老熟人吧。”

  萧晨看向来人,眉头微皱。

  柳絮理理额前有些散乱的头发,对他温和笑,道:“辰,好久不见。”

  萧晨静静地上下打量了她遍,见她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倒也没什么大碍,转向噬天道:“你想要什么,直说吧。”

  “哈”噬天仰头大笑,道,“好够爽快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你在乎的人啊。”说着看向他,眼神似刀般锋利,沉声道,“除了请萧大夫交出月影神功的秘籍外,还想请萧大夫做我教护法,本教几百年来可从未有过入教便是护法的。”

  “秘籍既是你的,给你又何妨”萧晨说道,“不过护法职,便免了吧。”

  “早知护法之位吸引不了你,”噬天道,“不过,你最好答应了,你以为我会任由个外人身怀我教圣功”

  “若我说不呢”萧晨对上他的视线,淡淡问道。

  噬天看了他片刻,突然笑,道:“我当然不会对你做什么,我还得用你来引冷绝呢,不过,”说到这里转头看向柳絮,若有所思地说道,“拜月教对叛徒的惩罚是什么,毒使应该还没有忘吧”

  柳絮面上白,随即镇定地说道:“万蛇噬身之刑,絮自不敢忘,不过,絮从不算是拜月教人,不过是被抓来的试毒人而已,又何来叛教之说”

  噬天笑,道:“毒使仍若从前般,聪明伶俐又嘴上不服输。不过,多年不见,毒使怕是忘了,我说你是叛教,又有何人反对”

  柳絮面上又白了三分,咬咬嘴唇没有说话,担忧地看向萧晨。

  噬天亦看向他,再度笑,道:“当然,护法是有权利干涉教中人员的处置的。”

  萧晨仍是淡淡地,看了眼噬天后,道:“教主既已诱之以利,逼之以势,萧晨不答应岂不是太过不赏面便请毒使陪我熟悉下教中环境,再跟我讲讲这教中的规矩吧。”

  噬天看着他,半晌,狂傲笑,道:“有何不可”说完看向柳絮,道,“毒使可愿”

  柳絮心里白眼,我能不愿吗面上却是向温和,柔声道:“怎么会不愿正好与辰叙叙旧呢。”

  噬天警告地看她眼,而后转向萧晨道:“下个月圆之夜便聚众参拜护法,不知萧护法可有异议”

  “萧晨不敢。”萧晨淡淡地回了句。

  “那便如此定了。”噬天说完便向外吩咐道,“送萧护法与毒使到护法居处。”

  萧晨瞥了他眼,道:“谢教主,萧晨告退。”说完便向外行去。

  柳絮向噬天温和笑,道:“那絮便先行告退。”说完微礼,便跟在萧晨身后去了。

  噬天待他们走后,转过身看向第三面墙壁。

  只见上面刻着轮满月,月下无数人匍匐在地,拜向高高的台上。台上男女盘膝而坐,手心相对,却未贴在起,在他们的手心中间刻着条曲线连着,像在传递什么无形的东西。

  36

  我叫莫愁,带着父母无限的期待降生在这个世上。

  虽说母亲早逝,我除了遗憾外并不觉得自己凄惨,因为,我有全世界最好的爹爹。他既严厉地管束我,又细心地关心我,让我从不觉得缺少母爱。我敬爱他,大多数时候都严格要求自己,不让他为我操太多的心。偏偏有件事却让他担心忧虑了好久,那就是我的婚事。

  也许是命中注定,十四岁那年,我听闻召开武林大会,偷偷带着小莺溜了去看,在那里遇见了他冷绝。

  武林大会并不若想象中精彩,正在我无聊得想打瞌睡的时候,他像天外飞仙般飘到台上。我惊艳,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直到他踪影全无,只留下“冷绝”两个字在空气中回荡的时候方回过神来,同时从别人的眼中看到震憾。人们静了刻,又突然暴出议论声,我虽然耳朵被震得几乎失聪,却没有半点怒气,因为我听到了想知道的事,原来他是冷堡的人。

  大会结束之时,我也被爹爹找到了。看到他气愤担心的脸,我却没有害怕,而是开心地告诉他我要嫁给他冷绝。向疼爱我的爹爹沉默了,然后他告诉我,不行。

  我傻眼了。

  回到山庄后,我无数次试图让爹爹同意却无果,然后我明白了,他是真的不肯。年轻的我哪里能体会到长辈的真心疼爱,于是我绝食了。

  终于在我日渐消瘦后,父亲无奈地同意了。但他当时还是试着做最后的劝阻:“莫愁,给你取名为莫愁,自是希望你世无忧无愁,你喜欢冷绝那人,可以说明你的眼界是很不错,可是,我认为,那不是个可以给你幸福的人,他那样的人,你可以仰望他,爱慕他,却不能想要嫁给他,与他起生活,你会受伤的。”

  当时我是怎么样回答的

  “父亲,我爱他,为什么就不能嫁给他,你不知道我初见他时的震撼,那种感觉,仿佛世间仅此人,我当时呆呆的看着他,脑子片空白,世间切都不在了,只有他的身影。不,我爱他,我要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跟他辈子起。”

  父亲叹了口气,终于去为我提亲,尔后我便嫁到了冷堡。时间慢慢地流逝,我开始长大成熟,也体会到父亲的苦心。可是,成长总要付出代价的,这是我的选择,苦果也只能由我自己来尝。

  当父亲病重的信到达我的手上心,我除了难过还有松口气的感觉。两年的冷堡生活让我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的,既得不到,也许应该放弃

  “随你。”

  简单的两个字,却几乎让我没有行走的力气。呵呵,我真的是很可笑呢,不顾切的爱,换来的便是这简单的两个字。

  当我带着星辰,带着伤痕累累的心回家时,是爹爹宽大地接受了我,温暖了我。看着他憔悴而熟悉的笑脸,我提着的颗心放下了,爹爹,永远是我坚实的依靠。

  本想从此以后便陪着爹爹,将星辰带大便好了,却没想,我竟然得到了伴我生的爱人柳絮。

  初见柳絮,是在上香后回堡的路上。那时她已经意识模糊,当我对上她的眼睛时有刻的心痛,那是怎么样的眼神啊,迷茫,无助,还有深深的防备。看着她终于无力地倒下,我毫不犹豫地救了她。到底有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个二十来岁的女子拥有这样的眼神

  她醒来后告诉我,她叫柳絮,本是江南人,与丈夫私奔出来,来北方本是投奔丈夫的远方亲戚,却不料遍寻不着,只好借住在玄回寺中。祸不单行的是丈夫不久染病过世,而此时她已有身孕七个月,悲痛欲绝中,好在玄回寺的大师还算善良,把她安排在寺庙附近的间废屋中,得以度日,心想生下孩子,安心度日,哪知却在个月后不小心滑倒,这下,大人没事,小孩却是没保住。伤心无用,本来当天是辞谢了大师后到下山找份活计,却在路上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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