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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在明末 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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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掌握之中,这次完全可以召集下五万人马,那富平县指日可下,到那时自己就可以带着手下到那县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去了,说不得还能抢上一两个士绅富户人家的妻妾女子做那压寨夫人快活,再也不会整天的窝在这个破山寨里愁那上顿下顿,想起就让人睡不着。
“快快起来,把那东西都装箱打包,那个谁谁你不要把那个破席子带着了,我们是去县城享福,有的是新软被褥。还有你二子,这次去县城本大当家的定要给你抢个白花花的媳妇来暖脚,还有你,你拿着那破夜壶干什么?没来由的让人笑话吗?还有你,把那个破衣服丢了,都看不出是衣服了,到了城里,绫罗绸缎还不是可着你来?还有、、、、”
喊的喉咙生疼筋疲力尽才回到屋中,一个小妾端上碗茶水来,地头蛇一口干了,吐出茶叶沫子。现在感觉往天喝着甜美的茶叶,今天怎么就和马尿相仿?在看看站在身边的那个小妾也是个不入法眼了,粗手大脚的,浑身皮肤都邹邹的干黄干黄的没有光泽,看看那眉毛还耷拉着,腰身也如水桶般恶心,平时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厌恶的挥挥手打发出去,继续打包装车去,哎,好像昨天还答应她道了城里给她抢些胭脂水粉的,就那样,怕是一筐的胭脂水粉也不能盖住她那张老脸。不行,到了城里马上就休了他,免得碍眼。
看看天色不早跳到了前面看看大家都收拾停当没。
还好人多好办事,一应物事都已经打包的妥帖。看看差不多了,整顿了队伍,翻身上马,大手一挥道;“小的们,今天爷带你们去那富平城里耍子去啦,到哪里便是花花世界,有花不完的银钱,穿不完的衣物,睡不完的婆娘,咱们走啊。”d两千多人一起叫好起来,几个小头目赶过来献媚地问道;“大当家的咱们走路。那这山寨还要不要留人防备?”
那地头蛇吧个眼睛一瞪,叫骂道:“要什么要啊,咱们都住城里的瓦房去了,再也不回来了,还要这些破烂干什么?现在就去,一把火烧了那些窝铺山寨,也为咱们爷们火烧旺运,壮壮行色。”
“大当家说的是,说的是,合该如此。”
那几个小头目兴高采烈的拿了火种四下里点起火头,在哔哔啵啵的烈火里一窝老小杆子土匪大笑着向富平开去,准备享受那花花富贵去了。
甘泉县境内的不粘泥是世代的杆子,多年的积累营造,山寨也是规模空前,手下也是兵强马壮,不沾泥其实在这个地方也算做是一个老字辈的人物。但是,不粘泥秉承了当初自己老爹的教训,低调,再低调。
所以这不粘泥也有着自己的打算的。
第一,绝对不招惹官府,官匪本就是对头,土匪怎么的都不会斗过官府的,自己也不梦想着什么改朝换代,就做个山大王逍遥自在就成。
第二,尽量不去招惹大户豪强,这个时代,凡是大户豪强,那个不是家族势力盘根错节的出些官宦?你知道一个不小心捅了哪个马蜂窝?一个交代下来,那就是没完没了的剿杀,躲过初一便是个难过的十五,你就是得不偿失的下场,对于这些豪强大户只要时不时的拿些实力给他们看看,乖乖的到时候得些孝敬就行了,所以这几代下来,不但有了较固定的收入,而且还太太平平的。
第三,打劫些过往行商,那也有个余地,不要把人家逼上绝路,要不行商不在自己势力范围过了,那还劫掠谁去?
所以慢慢的这不粘泥的势力范围之内竟然是行商相对安全的路径了,只要行商交了保护费便是一路平安。
这次插翅虎给不粘泥下书,却没有如其他那些书信里的嚣张,倒是真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做足了小辈的文章。
得了这插翅虎的书信,心中也是一番计较。
不粘泥也是静中思动,看好这次的行动,毕竟他得各地早就的暗探消息知道,现在延安榆林都被关外蒙古鞑子侵扰,血战连连根本就分不出身来,各地也没有能力抵抗这只几万的大军,那富县就真正如脱光的女人般,就等着自己这些人提枪上马了,所以自己也想着浑水摸鱼,得些钱粮。
再说了,这几年世道大乱,天灾人祸的,按照改朝换代的老规矩,翻天覆地的事情说不定就在这几年,自己是没有大的奢望,但也不甘寂寞,也想跟随者有些苗头的在未来里捞些好处,混个出身,同时也想看看这个后起的插翅虎倒能做个什么样的事情出来。(后来在高迎祥的聚会里就有这不粘泥出现,但毕竟还是一个小人物,不知道在那个战斗里便消失不见,淹没在野心勃勃的起义大军里了)
但也是人老成精的,不像别的杆子那样,这次应邀却是带着山寨上的大部分青壮主力,一来为攻打县城出把力气,二来也是怕那插翅虎火并了自己,先在气势上压住他一头,希望那插翅虎能够有所忌惮,不要真的闹出什么生分来,大家都不好过。
万事安排妥帖,吩咐副手留下看家,自己带着近万人马浩浩荡荡的赶奔富县去了。
走在沿途,刚进富县,就有插翅虎的信使过来迎接,不粘泥忙笑着上前想见,那人报上名字叫做朱高山的,是插翅虎专门负者钱粮的头领。
不粘泥笑着接待了,这负者钱粮的一定便是插翅虎的心腹干将,这次派来迎接也是给足了他不粘泥的面子。
“朱头领远来,可是那插翅虎大当家的给了什么消息?”不粘泥客气的问道。
“我家大头领大发小的来却是没有什么吩咐,只是要小的来给不粘泥老前辈带个路,同时也让我感谢一下老前辈的支持之恩,也同时带来了些酒肉,给老前辈接风。”
“哈哈哈哈”不粘泥闻听不由哈哈大笑,无故献殷勤,必然有事相求,看来这是插翅虎派来的说客。
说什么?还不是在那里摆着?不过就是一个盟主的事情,他插翅虎费心费力的还不就是为这这个?自己这个辈分在这里,实力也在这里,他是怕我与他争抢啊,但自己真的愿意当这出头的椽子吗?笑话,我就是浑水摸鱼拿些实惠便罢了。但是这个话却是不能宣言,只是等你开出个好处出来,我再卖你个人情,这点酒肉便是个利钱吧。
“这次会盟来了山山五岳十几家的同道,但您是我们这些人的长辈,所以我家大头领想事先征求下老前辈的看法。”朱高山拿眼睛偷偷的瞄了下不粘泥的面部表情,只是看到不粘泥依旧是那样笑眯眯的只是点头,心中着急,但人家不说,只有自己说下去了。
打马跟上不粘泥恭敬的道:“这次会盟,大家一定各有心思,所谓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几万的兄弟若是没个统领支派,那是不能成就大事,所以我家大头领想问问老前辈的意识。”
“是吗?问我的意识吗?”不粘泥还是笑眯眯的,但故意的把头左右看看,上万的兄弟正呼喊着在身边走过,那气势绝对是沸反盈天。
朱高山不由口中发干,真是心急,可别把自己当家的交代是事情办砸了。
“你家大头领说的对,千人打锣一锤定音,其实这大家会盟是要个盟主出来主持的,其实我吗——”不粘泥故意的拖长了声音。
当时朱高山便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了,那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不粘泥下步如何。
不粘泥哈哈一笑道:“其实我也是老了,这样的大事也没了年轻人的心气,所以啊,我就帮帮年轻人就是了,只是想多得些粮草银钱过日子罢了。”
朱高山闻听心中大喜,忙接过话头道:“老前辈本来做这个盟主是众望所归的。”
一句马屁之后马上把话封死。“但既然老前辈有了扶持小辈的意识,真的佩服万分,我家大头领来时告诉小子道,老前辈是我们的长辈,这次前来捧场那是不能亏欠的了,我们也该有些孝敬才是,我家大头领言道,这次打下县城,除了按照约定外,我们将拿出一成缴获给老前辈来犒劳兄弟们,还有划分出一个县中地方给老前辈驻马歇息。”
不粘泥闻听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这插翅虎还是很会做人的吗,那一成却不说多少,倒是一个划定地方却让自己高兴,那就是划出一地给自己尽情专掠,好小子,有手笔。
既然人家答应了如此条件,那咱家也就做个顺水人情,当下笑着道:“这样我就感谢盟主的厚待了。”
朱高山一听不粘泥称呼起自己大统领为盟主了,那大头领交办自己的事情就是圆满完成,当下高兴的道:“多谢老前辈支持,我这便回去将老前辈之意告诉我家大头领,再由我家大头领当面致谢。”
不粘泥笑着答应了,那朱高山兴高采烈的带着手下交割了酒肉打马回去报喜去了。
看着远去的一行,不粘泥笑着想到:“还是心急啊,还是年轻啊,现在还不是当出头椽子的时候啊,还是捞些实惠才是正经啊。”
第一百零四章 各方谋算4
富县县衙。
富县县令张光张子曰也是一早就起来,也和那插翅虎一样沐浴更衣,到后面佛堂里拜了观音大士,口唇之间念念有词,磕了几个响头之后,又再一群小妾的搀扶下来到大堂之上。
大堂上早就站满了三班衙役、两位师爷、县丞主簿、驻守的千户以及面色苍白惴惴不安的富户乡绅。
也不待大家说话,张县令甩开搀扶的小妾默默的走到大堂门口,看着乌压压的外面百姓,伸手接过一个师爷递来的一注高香,对着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施施跪下,行三拜三扣之礼,身后众人以及面前百姓也一同跪下照县尊大人的样子三拜三口,虔诚地祭拜了漫天神佛之后肃然起立。
张县令站起后用眼睛扫描了一眼内外人等,点手叫过一群小妾,开口大声道;“各位同僚、各位父老,我,张光张子曰没有辜负大家独自逃离本县,我也没有把自己的家小送走,现在我就告诉大家,从今天起我将与我的家小住在大堂,直到贼退。你们不管哪一个,哪时看不见我的身影,就可以掀了我的后堂,杀了我的家小。就一个,我定与诸位父老死守县城共抗盗贼。”
他方言罢,立刻下面传来一阵阵轰天吼声;“死守县城,共抗贼人。”如是者三。待大家平复下心情,张县令大声宣布道;“现在我宣布贼人来犯时的规矩。
一,所有家丁乡勇护院签订,每十人一组,由一个卫所老兵为小旗。上城轮番守卫,有不死战的小旗当场砍杀,一队不死战的由千户所百户斩杀。百户回护不战的由千户大人砍杀,千户大人不战,则本县行先斩后奏之权斩杀。
二,所有三班衙役从即日起三班巡哨全城,如有宵禁之时无故外出的,无故大声鼓哨喧哗的以蛊惑人心勾连交通通匪罪当场斩杀。
三,有士绅富户,官家带职者从现在开始如无故出城,则按照出城投匪罪当场斩杀,家小发配,家产助饷。
四,有签丁不参加或私逃者三班衙役可抄没家财杀其全家。
五,在防守期间杀贼有功者,兵丁乡勇签丁赏白米一石,杀贼二人者赏银三两,三人者赏银五两。杀贼首一人赏银二十两白米一石。
六,凡此次杀贼有功者,本县在贼退后一力保举,白丁布衣为吏,有功名官身者升迁。
一番公布下来立刻赢得上下一片欢呼,个个摩拳擦掌大呼小叫,人人都如打了鸡血相仿,就等贼人到来好上阵厮杀领赏。
张县令见效果不错,高举双手大喊一声;“各位乡亲父老,各位勇士,现在开始个安本位共同杀敌。”
众人轰然应诺各奔本位,待众人走后,张县令回到大堂,然后笑着对乡绅富户道;“有劳诸位,大家回家休息,静等退敌佳音。”
众位乡绅富户纷纷施礼告退。
张县令又对站在身边的千户刘海子大人稍一拱手道;“有劳刘千户大人费心统带,军士的欠饷本县马上命人抬到校场,并且把这次用兵的战时双饷犒劳一并发下。”
见刘海子只是诺诺着却还是没走,知道为何,心里大是鄙夷,但现在正是需要他卖命的时候,也发作不得,又微笑着道;“关于这次乡绅富户助饷献捐所得银钱米粮,经这月发放训练、召集民众夫子,在留下战时战后的赏赐也会有些剩余,来啊。”分管杂务师爷马上过来等待大人吩咐,“看看能剩多少?咱们就不要了,都给千户大人抬去买些酒肉与其家丁家将吃食。”
那杂物师爷装模作样的拿出个账册来翻看一番,抬头道:“去了各项使费,还剩两万一千零二两,”
“好吧,就都给了千户大人吧。”
那刘海子一听忙上前连连道谢,然后屁颠屁颠的巡城去了。
望着千户刘海子欢天喜地的身影,张县令和那两个师爷都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痰;“呸,死配军,还与老子分润,什么道理,等这事完了,看我如何消遣与你。”回过身来对着那师爷道;“还有多少?”
那师爷忙拿出账本来看了看道;“去了东主到府城里走动,在就是修城挖壕,添置守具,开革人工,支付兵士签订乡勇等等银钱米粮使费,还于银子22万两,米三万石,府城里许下的一半秋粮税赋和应该的漂没大约是粮十五万石,银钱是十七万另一百一十两另一千五百贯。”
“好,好好,真是战鼓一响黄金万两啊。”
“那是,那是。”那师爷笑着回应,拿眼睛紧紧盯着县尊老爷。张县令哪里不知?小声道;“我看这一仗也就是五七日最多不会过十日便完,扣除将来的使费奖励,会剩下不少。这样吧,大家先分点度日吧,就你们三位师爷和县丞主簿每人五千,三班衙役每人一千吧,粮食以后再说,毕竟大家都要吃喝的。你看可好?”
还要指着这帮地头蛇手下为自己出力谋划,该分润些就不要太小气了。子曰独乐乐不如共乐乐吗。哈哈哈。
“谢东主,谢东主。”
“跟着我好好干,有的是发财的机会,哈哈哈哈。”
千户刘海子带着亲兵在拿了自己那份后发下了所欠兵饷犒劳,这才兴高采烈的带着亲兵家将到城上巡视。既然拿了钱财就要替人家卖命,千户大人的信条就是如此,但要是缺粮欠饷那就一切免谈,当兵吃粮吃粮当兵,没粮可吃没饷可拿那咱也就是一百姓,甚至连百姓都不如,那还尽的什么义务买的什么命?
现在就不同了,银钱到手那就要干点本来就自己该干的事情,这一月来也是辛苦,带着那些腌臜货操练,但的确是气人,那些签丁本就不是军户,站不成行坐不成列,不过也就这样了,主要是让他们熟悉攻守器具,依托城墙守卫就是了,防守与厮杀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看着东一群西一伙打屁聊天的签丁乡勇千户大人就直皱眉,一个月了,还是没有一点兵的样子,只好一面走一面不断的吆喝大家提起精神,讲些杆子破城时候的鸡犬不留,烧光杀光的惨状,以期激发大家必死之心,守住城池再在那个算计中打个反击,立下那个大功,说不得升高参将游击不成问题。
在此期间还很是责打了几个守卫不当的乡勇,要不是县尊那东西压着,不到万不得已不得随便杀人以激起民变,真要杀几个来立威。就这样吆喝着斥骂着慢慢的巡视到别的城门去了。
四儿这次为了老娘弟弟成了签丁的一个,老早说的签丁不要捐献助饷,而且先行得些米粮给老娘小弟过活,还管自己三顿伙食,三顿伙食是在这个世界里最吸引人的,关于保家卫国那是免了吧,即使是城破了那也是富户老爷们的事情,自己家除了一个老娘和一个小弟那真是连只耗子也无,真是比土匪还穷,还怕他抢掠?本想着每月的那五斗米够老娘和小弟活命,自己在吃些官家,哪曾想那五斗米大多发霉还掺了不少沙子,那一两的银子也是杂银。说是三顿管饱的,但七扣八扣的到了嘴里就是一碗稀粥不被饿死,还要咱们卖命?混吧。还能怎样?刚才千户大人来过了,指手画脚的,其实也就是一个草包,若不是世袭的,就一饿倒的命,我呸。
四儿看看大人走远把手里的刀一丢,找了个靠墙避风的地方坐了,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正睡的香甜,朦朦胧胧的耳边就有一阵阵咚咚的声音,是什么声音?啊,是了又是那千户喝多了无聊敲鼓拿我们耍子,随他去吧,我还是睡觉吧,这样也好饿得慢些。
“快起来快起来,贼来啦。”这时几个老兵已经听到在山的那边远远传来的行军鼓声,沉闷而肃杀,一下下好像敲打在心里面一样,所有老兵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对着身边还在酣睡的签丁乡勇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鞭子拳脚,正在酣睡或是闭目养神的签丁乡勇纷纷咒骂着哀嚎着站起来,忙乱的四处寻找自己的兵器家伙。
“快快靠女墙站好喽,快快。”老兵们还在不断的催促慢吞吞的人们,一个百户大声的嘶喊着;“传令兵,传令兵,死那去了。”一个负责传令的小兵手捂跑歪的头盔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百户大人什么吩咐。”
“还什么吩咐,快去通知千户大人。”
那小兵答应一声转身就跑,那百户一把拉住“再找个腿脚利索的通知县尊大人,快快。”那传令兵也不施礼答应一声飞快的跑去了。
百户大人就不时的探出头去朝山外看去,外面有人来回奔跑把外面的耕牛物事急火火的拉进城,百户大叫着催促着关城门扯吊桥,几个没来得及回城的百姓哭喊着叩门,但没人去再理会,看看不得,只有哭泣咒骂着绕城投奔他乡去了。
四儿身上挨了几鞭子,也顾不得抱怨,赶紧握了那把老爷刀站在女墙边,伸长了脖子定定的随着众人往那鼓声传来的放看去。
鼓声依旧一下一下的敲打,慢慢的那山后就升腾起一片雾霭烟尘,而后一杆上面一只带着翅膀的猛虎的大旗慢慢在山后显现出来。
大旗升起时候,大旗下一个头戴文士纱巾的由头而后身子、白马,而后众将而后是乌压压的人头乌压压的刀枪棍棒慢慢显现。而后就如同漫天潮水般漫过山岗漫过山谷彻地连天的黑压压幔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没有喊杀声没有马斯声,只有单调的鼓声,只有沉闷的脚步和那漫天的尘土,如黑云压迫般挤过来。
四儿背后冷汗不断流下,手里的刀把都粘达达的握不稳,那如潮水般的人潮一直到护城河千步,在那个文士举手住马时候停下,依旧是寂静无声,依旧是死气沉沉的沉闷,尘土慢慢落下,却看见更加震撼的是那县城外的诺大空旷之地,黑压压站满了盗匪,无边无沿,一直连接到天地尽头。
来了,真的来了,战斗就从现在开始了吧,四儿心道。
第一百零五章 各路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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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层的人马不但的漫过上岗,进入到平原,漫天的尘土在几万双脚的踢踏下,慢慢的遮蔽了南面的整个天空,衣衫褴褛但带着无限希望的流民铺展在富县南门广阔的平地里,连天连地,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刀矛木棍的森林,看不见了尽头。
插翅虎骑在马上紧绷着脸,在离城墙一千步的地方举起手止住队伍,不断的有骑马哨探往来飞奔禀报状况,得到插翅虎分派命令后又飞奔而去。
待大军扬起的烟尘慢慢落下,那富平县高大的城墙就显现出来。
城墙是加修了,高大整齐,一些新鲜的砖墙与旧的结合,成为一种斑驳,有些地方还可以看出新鲜的泥水的痕迹。
护城河也经过了疏浚,为了防止天寒水冻,抽干了里面的水,让原来的护城河变成了一个宽达两丈,深达一丈五尺的大壕沟,挖出来的新鲜泥土都堆在靠近城墙一面,为的是给攻击者设置第二道障碍,底下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削尖了头的木桩,透漏着无尽的狰狞。
靠近城墙原本那些低矮的民房,都被官军铲平,所有的乡民或自愿或被动的被赶进了县城,偶尔有一两个故土难离的老弱在已经是一片废墟的家园里逡巡,寻找着可能遗漏下来的东西,面对着几万大军,表现的是那种麻木的淡然。
城墙上旗幡招展,密密麻麻的站着乡勇壮丁,乡勇壮丁身后还有不断跑动吆喝的官军的身影,驱赶着一些役夫,肩挑手抬着各种守城的用具,纷乱嘈杂,正对着这段平地是几十门黑糊糊的榆木喷的炮口,犹如一个个巨兽蹲在那里,随时准备折人而嘶噬。
面对着插翅虎的千军万马,还有几个看样是将领样的躲在壮丁身后不断对自己的位置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这样的状况到不出插翅虎的算计,如果一来就发现城墙上空空如野倒是大出自己意外了。
因为即使是县令带着官吏跑了,但千户兵丁是不会跑的,因为大明有苛刻的规定处罚那些临阵弃城者。但如果经过抵抗,丢失城池那就可以从轻发落了。
看看那些衣衫杂乱的城上乡勇,那定是城里商会富户士绅组织的家丁护院青壮为保住家产性命所为,这更好,这正说明那些富户肥羊没有逃跑转移,这不正是自己的愿望吗?要是都跑了,自己拿什么来满足那些响应自己的杆子?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罢了。但也不怕,以自己手下一万五千余众加上沿途加入的几路杆子和起来达到了近三万余人,还会有各路杆子在最近两天6续到来,初步估计自己麾下人马可达五万之众。
五万对于这小小县城那是必定一鼓而下,到那时候,不但得到了大批的钱粮,最主要的也起到震动山陕的目的,那么谈判资本也就更厚。
“大头领,是否安排攻城事宜?”朱高山催马上前,恭敬的小声问道。
“不忙,先要气势上震慑对方,而后才能动作,以期不战而屈人之兵。再有就是我们远来,一众人等都已经疲乏,需要休整调度,攻城这事情讲究的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旦不能一鼓而下就拖疲惫了自己,降低了士气,反倒让对方涨了信心士气,那样战斗就会陷入胶着,牵连时日,到那时我军粮草不济,人困马乏就得不偿失了。”
“大头领英明,属下万万不及,我等受教了。”一众手下首领马上拍起马屁来。
还有一件是插翅虎没有说的,那就是还有不少杆子没有来到,要等到大家都到齐了,指挥那些加盟的杆子去当炮灰,一来可以减少自己人马的伤损,二来也可消弱那些杆子的势力,在破城之时少了战利品的分肥,等那些伤亡惨重的杆子没了力气势力,那还不是任自己搓圆捏扁?到朝廷招安的时候顺带着还剿灭招抚了地方其他杆子盗匪,说不得就又是一大功劳。此一举三得之利怎能轻易放弃?自己读书人之谋略不屑所与这帮腌臜货知晓,这些腌臜货只要去替自己厮杀就是了,哪个真正成事的英雄不是这些腌臜货的累累尸骨铺就的。
一阵欢呼声在队伍后面响起,并且蔓延到身边。
插翅虎邹邹眉头,这时一个巡哨飞马跑来,在自己面前兜住马头,一跃下马单腿点地,大声禀报道;“禀报大头领,南山转地狼大当家的带领山寨人等共计三千人马赶来会盟,请大头领示下。”
插翅虎闻听精神一震,连忙俯身问道;“现在人在哪里?”
“回大头领话,那转地狼的人马有赵头领安排在我们队伍外面休息,那转地狼正由赵头领带着过来参见,赵头领命小的先来支会大头领,请大头领示下。”
“快请。”插翅虎一声吩咐,那巡哨答应一声翻身上马,打马跑去。
赵头领已经取代了原先王伟的位置成为山寨当然的对外负责的头领。
不一时就见赵头领正领着几人打马飞奔而来,到了眼前赵头领翻身下马。但那个跟在后面的矮胖中年人却没有下马,只是勒着坐骑不住的在插翅虎眼前打转,还拿一双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插翅虎。
插翅虎也不去看他,对着单腿跪地的赵头领威严的问道;“赵头领辛苦,不知那大英雄转地狼在何处,快快带我一见。”
那赵头领怎不知插翅虎的心思,答应一声站起身啦,来到那转地狼的马前,拱手道;“转地狼大当家还不下马,与我那大当家的斯见?”不由分说伸手好像是搀扶其实是手上用力,把那转地狼拉下马来,拉着手到了插翅虎的马前见礼。
转地狼的几个手下见大当家的已经下马,也纷纷翻身下马跟了过来,一起给马上的插翅虎见礼。
等大家见礼已毕,插翅虎这时也翻身下马抢步上前,双手拉住脸色不愉的转地狼哈哈大笑着道;“大当家的客气客气了,久闻大当家英雄了得,早该去登山拜会,怎奈山寨上几万人马事情无数,不得分身,一直未能成行,今日一见大当家果然神采不凡,英雄了得,倒是真个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
“大当家的客气,哪里如你说的那样,不过咱们就一粗人罢了,当不起秀才公夸奖。”赞歌人人爱听,更何况是出自鼎鼎大名的秀才之口,心里那份拿捏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面上都是笑容和得意了。
要知道当时读书人那是凤毛麟角,高人一等的,更何况这插翅虎还是响当当的一个秀才,有功名在身?若平时自己这样粗鲁汉子见了要远远避让,还要施礼唤一声老爷的,莫说夸奖自己就是斥骂自己几句那都是祖上的修行了。
“大当家修要推脱,定是当得。这次大当家带领各位好汉支持我共襄盛举,荣幸之至。有大当家成为我左膀右臂支持,大事可成,到那时定记大当家首功。”
“多谢秀才公高看,某定当死力厮杀。”于是不由自主的又是一礼下去,身后几个杆子头见自家头领拜下也纷纷施礼如一。这样不知不觉间就把自家置于插翅虎手下了。
插翅虎见了心里高兴万分,赶忙假意相扶哈哈大笑不已。
“等一会安排扎营后定与几位英雄把酒言欢。”于是大家互相谦让着回到队伍里,继续观察富平城墙上的动静。
富平城上突然一阵纷,旌旗一分,只见一伙穿着官家衣帽的人出现在壮丁群中,凝神看时,期间一个方面白胖之人,头戴纱帽身穿文官红袍,正在众人拱卫之中对着插翅虎一班人等指指点点。
插翅虎不由心里一突,那官人确是自己认得,正是那富县正堂县令张光张子曰。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狗官竟然有些骨气,这狗官竟然没跑,这却是大大出乎自己预料之外了,有他在这县城里,那攻破县城可能要大费周折了。
突然,城上一个大嗓门双手拢到嘴边冲城下大喊道;“呔,城下的盗匪听着,哪个是你们领头的,过来一个说话。”
插翅虎一提战马,来到城墙前一箭之地站下,朝城上一拱手大声道;“城上守将请了,在下正是这些义军首领,城上哪位有话教我。”
齐飞这般做派,倒是得了那班跟随汉子的心中佩服,暗赞一声有胆色。
张县令一见插翅虎一身文士打扮,再仔细看时,的确是那屡试不第的酸秀才,心下偷乐。就这样一酸丁还要学人家造反?岂不闻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满肚子的文章是不可以当攻城利器使用的。
“下面可是齐飞齐见贤?”张县令大声问道。
“正是学生,上面可是张县令?”
“正是本官,齐飞,想你自幼熟读圣贤之书,也成沐浴皇恩,却为何从贼?做下那让祖宗蒙羞,圣贤不齿,辜负皇恩的勾当?”
“学生也曾想学得文武之书报效朝廷,但却不成想现在宵小当道君子有志难酬,更有那酷吏诬陷,你等父母不为我等小民伸冤却处处回护,让我等小民有冤不能伸,而正是现在天灾不断今上本应赈济,那曾想你等这样贪官酷吏不但不把下情上报天听,还为头上乌沙,怀里金银,更是变本加厉盘剥无度,让我们升斗小民苦苦不能活。因此上,我,齐飞齐见贤,唱义举顺天意,带民罚罪打起替天行道的义旗,为一方百姓替当今皇上诛除你等贪官酷吏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插翅虎一番慷慨陈词,正说尽百姓心声苦楚,立刻换来身后上万流民杆子一阵叫好,对这齐飞更是感激不尽。就连后来加入的杆子也心服口服。
城上诸人闻言各有心思。官吏听了哑口无言,签丁乡勇面上不说但心里大悦,真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张县令张口结舌不之所以,好半天才吭哧着道;“这都是你一派胡言,蛊惑民众,本县念你还是圣人门徒,现在对你网开一面,快快解散匪众下马受缚,本官报上朝廷,留你全尸,若是不然,定然让你族灭身死,祖坟不保。”
“让我答应你伸首就缚也可以,我不去为自己冤屈计较,只要你答应学生我几件事情便罢。”
“是哪几件?”
“一,开仓赈济。二,除皇粮正税不得再行加征。三,返还地主豪绅抢占民田。四,惩处贪官酷吏。可行?”
齐飞所提句句在理却件件不能施行,但齐飞却得到了所有杆子流民的赞同,大家一起流泪大喊。
“开仓,还田。开仓还田,开仓还田。”一时间民声鼎沸声震天地。
齐飞一直冷眼相看,自己所提都是相对下级官吏,对皇上上层却没有一点触及。这让大家知道我只是替天行道不是真的造反。但这正是说出了下层小民的心声,现在的百姓只是对现在的官吏不满,却对当今皇上还是相信万分,他们还抱着幻想,都道是下面的贪官酷吏隐瞒盘剥不达圣听,一旦皇上知道大家苦难,一定能给予赈济,惩处贪官酷吏,给大家一个活路。大家只是为了活下去,却真的还没有造反的想法。
插翅虎如此一番言语,人气一下飙升无限,就是那些刚刚加入的杆子也开始慢慢归心。这正是齐飞想要达到的目的。
本来张光也知道这样口舌之争,徒增贼人士气,可齐飞所提各个都是他一个小小县令不能作答的,也是呐呐不能语。
齐飞等得差不多时候,举手制住大家呼声,“某,等县尊到明日回答,明日正午若无回话,某定当带五万小民破城讨要说法。”也不待张县令回答,拨转马头回归本队。吩咐下去,大家安营扎寨,待等明日厮杀。
张光也是无言以对,当下闷哼一声袍袖一甩转身下城。
明天那就一战吧,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第一百零六章 黑虎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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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十一月初一,是插翅虎相约起兵的日子。
今天的吕世绝对是神清气爽。
一顶文士纱巾,一身雪白的文士长衫,一条银白的腰带,腰带上挂着一把精钢宝剑。除此之外还挂着当时文士必备的笔袋,笔袋上细细的绣着一朵小小的兰花,针脚细密仔细。笔袋里是精巧的笔墨和精巧的火镰火刀,脚上一双乌黑的白底块靴,整个人显得鹤立鸡群卓然不群。
这身行头是李兰花精心为他打扮缝制的,那个小小的精巧的笔袋是李兰花亲手绣制,本来他手里还应该有一把象征文士的折扇,但吕世实在是不知道大冬天的拿着把扇子是个所谓何来,但看着李兰花那坚定的眼神就屈服了,但一出门就把折扇交给了跟着在自己身后的王家兄弟。
李兰花是要把自己心仪的男人打造成一个心目里最完美的文人形象,要坚决的区分于堂哥那帮子厮杀汉子之外。吕世也就慢慢的适应了李兰花对自己的包装,并且甘之如饴。
在三通点将鼓声敲响之前,吕世带着王家兄弟来到了大厅里,哪曾想正应验了那句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的诗句。
黑虎星山寨大厅上个个地方的头领大队长已经是济济一堂人头耸动,就连葫芦峪山寨的曹猛和那里两个新编的队的大队长都连夜赶来了。大家见军师到来纷纷起身招呼,有点还笑话他的晚到。
大堂里按照八字摆着一溜椅子,正中是黑虎星,左手里坐的吕世,右手里坐的曹猛,靠吕世手边是吴涛,曹猛手边坐的是三叔。
三叔很高兴,看着不断壮大的将领队伍眼睛里总是水汪汪的。
以后依次是各队大队长及工匠,火器,键妇,监军以及老营的里长。
会议还是以吕世为主,黑虎星现在就是把自己当个摆设,看那迷离的眼神就知道,他的神经已经飘到那队骑兵身上去了,把山寨大事的会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