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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隐 第5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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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郑怀柱,本以为今天肯定不能善罢干休,没想到虚惊一场,只觉得一颗心砰砰乱跳,靠在一辆不知道是谁人的车上,掏出了一支烟,点了好几次才点着。
程志挣脱了方晓晨的胳膊,走到他面前,低声道:“柱子哥,今天可要多谢你了,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们还真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郑怀柱重重的抽了一口烟,苦笑道:“儿,就当哥哥求你了,下次再办事之前,千万千万要想清楚了,可不能再办这种悬事了,你知不知道这个魏焕东是什么人?”
程志摇摇头:“他是什么人?”
郑怀柱叹了一口气,瞳孔情不自禁的收缩了一下,依旧靠在车上,幽幽的说道:“你在道上混的时间不长,可能对此人不了解。但是在整个省城,只要是出来混的,谁不知道‘省城第一刀’的大名?”
魏焕东和方越元颇有渊源,但是方越元一直没有向方晓晨提起过此人,方晓晨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看到郑怀柱如此惧怕此人,不禁撇了摘嘴:“省城第一刀?你们还真把他当成古代的侠客了?”
这小丫头当真不知天高地厚,郑怀柱苦笑两声,说道:“要说起这个人的手段,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敢干,谁要是得罪他,拼了命他也要把对方放倒。刚才我就担心你们一语不合,和他闹僵了,那可就后患无穷了。你们在明,他在暗,总会有机会在你们身上把场子找回来的。”
方晓晨又撇了撇了嘴,挽起了程志的胳膊。郑怀柱只知道魏焕东敢干,却不知道她方大小姐也不含糊。刚才郑怀柱没有看到她的眼神,要是看到她的眼神,恐怕也得吓一跳。
郑怀柱见她满脸的不相信,冷笑两声,说道:“我给你举个二十年前的例子吧,那时候魏焕东还没有迹,只不过是一个混的比较好的小混混而已,和朋友合伙开了一个小饭馆。有一次,别的区有几个小子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跑到他的店里吃霸王餐,还把服务员给打了,结果这位老兄单枪匹马,拎着一把片刀,硬是一个人追了过去,双方就在城东碧水塘的湖面上大打出手。”
郑怀柱也是听别人提起过这件事,对很多细节都不怎么太清楚。事实上那件事在老一辈混子之流传极广,比较接近事实的一个版本是其时正值三九天,那一年又是严冬,天冷得在外面撒泡尿时间长了都得用棍敲,魏焕东和朋友合伙开了一个火锅店。数九严天,再没有比火锅店更实惠的东西了,因此这个小饭店生意极好。
偏生有一天,几个外区的小混混逛街冷了,临时起意,到他的店里吃火锅,几个人大吃二喝完事之后,才现身上没钱付帐,双方一语不合,生了冲突。魏焕东店里的服务员毕竟不及那些混混训练有素,吃了大亏。魏焕东从市场上买完料回到店里的时候,看到整个小店被弄得七零八落,顿时两眼冒火,问清楚那几人的相貌之后,知道是外区的混混,二话不说,掏出刀就追了出去。
那一天天色阴沉,魏焕东本来就是找架打去的,身上穿太多的衣服反而碍事,出门之前,就将棉袄脱了下来,只剩下一件贴身衬衣,外面罩了一件军大衣,也没有套上袖子,像披一个大斗蓬一样就出了门。一连追出数里地,终于在碧水塘公园外面找到了那几个小子。见面之后,也没废话,冲上去照着为那位头上就是一刀。
碧水塘公园已经到了那帮人的地头上,一见魏焕东来势汹汹,就有乖觉的撒腿就跑,随即从附近台球厅里搬来了救兵。魏焕东本打算战决,打完就跑,没想到他们的救兵来得如此快,想跑是来不及了,只好咬着牙将外面军大衣斗蓬甩掉,红着眼睛就冲了上去。
双方在公园门口一直打到公园内,又打到公园的湖面上。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配合这场罕见的厮杀,就在双方正式交火的时候,鹅毛般的大雪飘然而落。飘落的雪花,飞溅的鲜血,更将这这场厮杀涂上了一层诡异之极的美感。事后有人统计了一下,双方实力对比是十三比一。五短身材的魏焕东以一敌十三,竟是越战越勇,最后招架不住的竟然是那十几个混混,直到对方又来了一批帮手之后,魏焕东才不支倒地。
那些小混混自然是一拥而上,魏焕东也当真是条汉子,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只能任由他们宰割,自始至终却一直紧咬牙关,吭都没吭一声。
那个时代的人下手都还是挺讲分寸的,只要没有太大的仇,一般不会往死里打,魏焕东虽然最后被几十人围殴,最终却没有被打死,送到医院之后,身上的伤口就连医生都吓得目瞪口呆,三十几道伤口,究竟缝了多少针,连医生自己都数不清了,而魏焕东也一战成名,凭借着那股狠劲,搏得了“省城第一刀”的大名。
此后又生了一连串的流血冲突,这大名被鲜血染得更红,最妙的是此人不拉帮结伙,和谁都没有多少交情,得罪他就像牛皮糖一样,粘住对方不放,就算是想找人说情都没有路子。下了几次狠手都没有将他制服之后,最终省城大小势力不约而同的和他达成了一个默契,只要他不主动招惹人,那就由得他折腾。
这个默契看起来是省城的大小势力给他面子,其实追根到底,还是被他杀破了胆,实在不想再和他为敌了。魏焕东也算光棍,没有人找他的麻烦,他也真就不主动惹事生非。但是一般的小摩擦总是在所难免,正因为他不拉帮结伙,所以才人单势孤,出了事,几乎没有人帮他平事,细数起来,省城最具威名的“第一刀”,进局子的次数在省城上,也是最高的。
直到最近一次出来之后,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拼不动了,还是在里面受到党的熏陶,真的洗心革面了,出来之后,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安安生生的与人合伙开了这家洗浴心,算是吃了几年安稳饭。
这家洗浴心,魏焕东投的钱并不多,和他合伙的人也知道他掏不出来,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借他的名声镇镇场子,起到一个门神的作用,年底的时候,两成干股分不少的打到他的户头上,而道上的朋友知道这家洗浴心有他的股份,也不想惹麻烦,几年以来,程志闹的这一场,算是最大的动静了。
郑怀柱说这些的时候,只不过是拣重要的向程志他们做了一个介绍而已,却已经让方晓晨听得两眼迷离,神往不已,幽幽的说道:“看不出来,这老头昔年竟然如此风光。”回头瞪了程志一眼,佯嗔道:“便宜你了,要是我早生了几十年,就没有你什么事了。”
程志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要是你早生几十年,现在早就满脸皱纹了,我见到你至少也得叫声阿姨,当然没有我什么事了。”
方晓晨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思前想后,觉得还是程志要比魏焕东强了许多,起码从现在来看,程大少爷绝对是一个潜力股,只要遇不上千年熊市,绝对稳赚不赔。
郑怀柱看着他们两个,也是满脸笑容:“儿,以前没注意,今天才现,你们两个在一起真的很般配。”
他没话找话的说了这么一句,无非就是为了转移程志和方晓晨的注意力,不让他们把话题引到袁八爷身上。程志和方晓晨对视一眼,也非常识相的和他打起了哈哈,闲聊几句之后,郑怀柱便迫不及待的告辞离去。一来是害怕程志和方晓晨不知道哪一句就把话题引到袁八爷身上,二来也着实紧张袁八爷的伤势。刚才叶虎扶着他走的时候,这厮已经丧失了知觉,生怕八爷素质不够,让程志一顿老拳下去,就像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一般丢了悠悠老命。反正现在看起来,程志和方晓晨和他相处的还算是融洽,战略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正文 第一四六章 日后再说
郑怀柱匆匆忙的告别了程志之后,开着车来到市心一个小广场旁边将车停下,熄灭了动机,在黑暗之点了一支烟,只抽了一口之后,就没有再抽下去,任由那支烟自燃,烧成了灰烬。
今天程志的举动,让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虽然表面上,程志和方晓晨对自己还是客客气气,可是眼神流露出那种戒备,却是无论用什么方法也掩饰不住的。他也不是傻子,知道以程志和方晓晨的聪明,根本就不会相信袁八爷所做的事完全与他无关,只不过碍于面子,佯作不知而已。
郑怀柱一向自认聪明,但是此时却觉得自己好像办了一件蠢事。叹了一口气之后,将烟头扔出窗外,给叶虎打了一个电话,问明了袁八爷被他送到哪家医院之后,辨明了方向,开着车向医院赶去。
程志这一次是动了真火,袁八爷虽然外伤只有两处,一处是鼻骨骨折,一处是头被磕破,可是内伤却是极重,郑怀柱赶到医院的时候,这厮还在手术里没有被推出来,叶虎垂头丧气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蔫得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看到郑怀柱匆匆赶来,这哥们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嘴唇颤动了几下:“怀少。”
郑怀柱脸色冰冷,瞪了他一眼,冷笑道:“叶虎,你和袁老八好像是同学吧?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别人打成这样?”
叶虎没等替自己分辩几句就回想起程志的手段,不禁脸色苍白,咽了一口唾沫之后,说道:“怀少,你也认识那小子,也知道那小子的厉害,我觉得我够可以的了,可是几个照面下来,就让他收拾得连手都还不了。照我看,当年的魏焕东都未必有他的手段。”
郑怀柱苦笑了一声:“那小子从五六岁时候起就开始练武,可不是那种什么武校,而是我们院里一个上过战场的老兵的得意门生,一练就是十几年。我们院里警卫连的那些人,没有六七个也近不了他的身,凭你们……哼。”
不等叶虎说话,又问道:“通知老八家里人了没有?”
“已经打过电话了,一会应该就能到。”
郑怀柱点了点头,表示嘉许。袁八爷出了这么大的事,于情于理都得要通知他的家人一声。至于家里人来了怎么处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又过了许久,袁八爷的家里人没来,手术室的灯却灭了,接着医生护士鱼贯而出,随后昏迷不醒的八爷也被推了出来。那医生出来之后,也没有和守在手术室外面的两个人打招呼,自顾自的飘然而去,倒是推车的护士对扑上来查看袁八爷伤势的叶虎竖起了眼睛,催他去交住院费。
叶虎只不过是一个混的比较好的混子而已,打架可以,给袁八爷掏住院费就要了他的命了,只好向郑怀柱求助。郑怀柱暗骂两声,从包里取出钱递了过去,随即又叫住了拔脚就要走的叶虎:“老八暂时是死不了了,我也就放了心。他的家人我实在不想见,你转告他们一声,行凶的是司令部的人,如果他们够种,就去司令部找程参谋长。”
最后这一句几近于威胁,叶虎这才知道程志的身份,不禁吓了一跳,无限同情的扫了袁八爷一眼,心想:“八哥这次可栽了,要是别人干的,还能讨个说法,那小子来头太大,只能忍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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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程志仰面躺在了床上,睁大了眼睛,呆呆的出神。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一脸不耐烦的刘欣,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之后,迅捷无比的打开卫生间的门钻了进去,嘴里嘀咕道:“挺大个男人,洗个澡足足用了半个小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部队院里长大的。”
程志对方晓晨苦苦一笑,他实在想不出自己成长环境和洗澡的时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方晓晨也掩着嘴吃吃的笑个不停,对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介怀。
在人家的屋檐下,洗澡用的时间又的确长了一些,程志就算是想介怀也有些底气不足。对着方晓晨挤了挤眼睛,向卧室方向扬了扬下巴。方晓晨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身上,摇了摇头,也扬了扬下巴。程志皱起了眉,撇了撇嘴,只好自己回到卧室,极其不雅起呆来。
过了许久,才见卧室门轻轻被人推开,方晓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掀开被子,搂住他的肩膀,躺在了他身边。
程志懒洋洋的任由她抱着自己,含含糊糊的问道:“刘欣睡了?”
“才洗完澡,还没睡呢。”
程志嘿嘿怪笑道:“在出门之前不是才洗过么?怎么又洗一次?她是不是有洁癖?”
方晓晨捅了他一下,嗔道:“我出门之前也洗了呢,刚才也和她一起洗了一回,难道我也有洁癖?”
“嗯,你们两个都有洁癖,这叫人以群分。”没等说完,胳膊上就是一阵剧痛,原来方晓晨已经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胳膊靠近腋窝肉嫩之处,使劲拧了一下。
这一下痛的可是着实不轻,程志大叫一声,炸尸一样从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咧着嘴叫道:“我靠,你想谋杀亲夫啊?”
方晓晨一招得手,得意洋洋:“再让你胡说八道。”
程志在痛处揉了几下,重新躺倒,只不过这一次吸取了教训,和方晓晨隔开了一些距离:“刘欣没睡觉,你跑过来干什么?”
“谁规定的她不睡觉我就不能过来了?”方晓晨的语气突然变得酸溜溜的,“我看她今天晚上一宿都够呛能睡得着了?”
“怎么了?害怕了?”
“怕个屁,我们两个都是从小见过大阵仗的,这点小事也能让我们怕得睡不着觉?哼,还不是你这个死鬼,不知道了什么神经,非要追过去找人拼命,刘欣那丫头嘴上不说,心里可是感动得一塌糊涂,你以后给我小心点,那可是我朋友,不许打她的主意。”
程志一听她又提起了这个话题,急忙举手投降,眨了眨眼睛,又凑到她身边,坏笑道:“老婆,今天我的表现好不好?”
方晓晨眸子柔情无限,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刚才在洗浴心,真把我吓坏了,那个魏焕东,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他要是真想找咱们麻烦,恐怕咱们想全身而退,还真就不那么容易。”
伸手在他脸上轻轻的抚摸了几下:“那个袁八爷只不过是个小人物,连小宝都比他有魄力,以后可千万不要做这种傻事了,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她在人前威风八面,十足的大姐大气派,但是一想到程志为了自己只身犯险,心里还是一阵惧怕,再也说不下去。
程志感觉到她的一腔深情,心里也是感动无限,伸手将她紧紧的搂住,在她的鼻子上亲了一下,说:“放心吧,正因为袁老八是个小人物,所以我才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收拾他。只要柱子哥没有参与进来就行,要是把他摆到台面上,我就不能这么毫无顾忌了。”
方晓晨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郑怀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大家都为难。经过这件事之后,他身边的那些人也都知道咱们的厉害了,谅他们也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这事我看也不用和我爸提起。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是实在提不起精神和这些人勾心斗角。”
她不想和郑怀柱勾心斗角,程志何尝不是如此,本来一直担心方晓晨收拾了袁八爷之后,依然咽不下这口气,还要找郑怀柱的晦气。那样一来,他程大少爷可就夹在间两头为难了。难得方晓晨如此深明大义,总算让他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方晓晨翻了一个身,将大腿盘在他的腰上,使劲往他怀里挤了两下,突然问道:“你觉得魏焕东那个人怎么样?”
她这个动作相当的暖昧,程志本以为她会说些两个人之间才能说的悄悄话,正想顺势附和,没想到这丫头一张口说的居然是这个,顿时气结,想了一下,说道:“从这个人的身形步法上来看,应该相当扎手,但是和你父亲身边那两个人相比,还是差了不少。刚看到他的时候,几乎被他压得透不过来气,但是时间一长,适应了之后,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不像你父亲身边那两位,自始至终都是那样。不用说他现在老了,即使是他再年轻二三十岁,和他单挑我也应该有把握赢他。”
方晓晨嫣然一笑:“我爸身边那两个怪物也不知道是他从哪里弄来的,听说是和他以前的战友有点关系,再问就问不出来了,算你还识相,知道他们两个不好惹。”
程志本想说自己一向很识相,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正色道:“刚才在洗浴心的时候,我已经打好了主意,如果一语不和,打起来的话,就擒贼先擒王,先把魏焕东制住,那些保安人数虽多,但是头子让我捉住了,谅他们也不敢太放肆。如果当时济勇也在的话,我们两个就可以直接冲出去了,根本用不着有那种想法。”
方晓晨说道:“我就怕你有那样的想法,像他这种老混子,一旦沾上了就不好甩脱,即使是咱们当时能出去,以后也肯定有后患,所以才不想和他起冲突。没想到他居然和我爸认识,省了不少事。”
程志奇道:“这可真是怪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方大小姐,怎么今天突然转了性,开始替以后着想了?”
方晓晨瞪了她一眼,嗔道:“人家以后是要和刘欣一起在省城开店的,当然不能惹上魏焕东这种人了。你还说我天不怕地不怕?去之前你就没有想想,那么大的一个洗浴心,后台老板又有几个是下岗女工?就这么贸贸然闯进去大打出手,幸好你不是出来混的,要是出来混的,恐怕让人砍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的举动着实冲动了一些,程志事后也感到有些后怕。但是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看到满身油漆的方晓晨和刘欣,他也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冲出去找袁八爷拼命。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袁八爷不敢动硬的,就拿两个女孩子出气的举动让他极度的反感,更何况这两个女人之,还有一个是对他而言相当重要的方晓晨?
当时是后怕,现在则是软玉温香,程志这个人一向随遇而安,自然不会将在洗浴心的情绪带到他和方晓晨之间来,伸出手在方晓晨温腻软滑的胸口轻抚着,最后停留在她胸口的细腻挺拔之处,掌心微微用力,不住的摩挲着:“你真想留在省城,和刘欣一起把买卖做大?”
方晓晨被他撩拔得娇喘细细,下意识的按住了他的大手,满面潮红:“当然,这可是我们两个第一次合伙做买卖,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来。”
“那这样一来,你会不会觉得有的是时间,而不想现在去见我老爸了?”
“你说呢?”
“说不好。”程志含住了她的耳垂,声音就像诱拐小女孩看金鱼的怪叔叔一样邪气十足:“老婆,我老爸可是提了好几次,一定要尽快见到你这个儿媳妇。”
方晓晨感受到他牙齿轻轻的啮咬着自己另一个敏感所在,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咬着嘴唇说道:“见过了又能怎么样?”
“见过了当然就不一样了。”程志继续用充满了诱惑的声音说道:“我老爸没有见过你,就算是心里同意咱们两个相处,也没有办法承认咱们两个的关系。但是这个过场一走,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难道你不想得到他的承认,光明正大的和我在一起?”
“嗯……”方晓晨现在已经通体火热,盘在程志腰间的大腿也微微颤抖了起来,又将身躯往程志的怀里挤了几下,好像要融入他的身体里一样,媚眼如丝的说出了四个字“日后再说。”
“好一个‘日后再说’。”程志被她这个双关词也撩拨得一阵心神荡漾,一翻身,将她压在身子下面,一脸邪恶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日后再说’。”
“呃——”就在方晓晨出一声满足的的同时,对面刘欣的卧室里也似乎传出了一阵响动,但是程志和方晓晨都已经迷失在男女之间最终极的状态之,并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响动。
正文 第一四七章 登高
次日清晨,刘欣一大早就出了门,等到程志和方晓晨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这丫头已经芳踪渺渺,餐厅的饭桌上摆了几碟小菜和早餐,都是从外面买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着急,竟然连早餐都没做。
幸好赖床的两位谁也不是挑食的人,买的也好,刘欣亲自下厨做的也好,只要能入口,有的吃总比没有强。方晓晨伸了一个懒腰,脸上还带着动人的嫣红,简单洗漱了一翻之后,大刺刺的坐在桌旁伸手抓起一根油条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
她吃东西的时候,程志就坐在她对面,脸带笑容:“老婆,现在是‘日后’了,是不是应该研究一下什么时候去我家了?”
一提起这两个字,方晓晨竟然也害羞起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坏蛋,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难得看到她展示出小儿女的姿态,程志看得一呆,微笑道:“我不是说了么,我老爸马上就要去进修,一去就是几个月,若是不能在进修之前见你一面,估计他在北京也不得安生。”
方晓晨眼珠子转了几转:“那你妈呢?”
单苇清对方晓晨的印象好像不怎么太好,程志迟疑了一下,有点拿捏不准的说道:“她……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方晓晨幽幽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油条,说道:“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咱们和郑怀柱闹成这个样子,迟早这事会弄的满城风雨,到时候,咱们可怎么办哪?”
程志也是一阵默然,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搞的,明明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却搞成了这个样子。郑怀柱虽然没有表现得和袁八爷一样偏激,但是此人城府极深,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一旦说方晓晨得到了程家的认可,郑怀柱那边又放不下这个心结,那可真就是个问题。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真的因为这件事,这辈子你都不去我家了?”
方晓晨螓轻摇:“我现在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眼下只有先看看情况,如果袁老八那边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那就说明郑怀柱也不想和咱们正面起冲突,起码是不想和我爸正面为敌,那样一来,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程志苦笑一声,昨天晚上下手轻重,他心里也有数,当时一腔怒火,再加上因为自幼被程卫国压迫而积攒下来的怨气,一骨脑的全都泄在了袁老八身上。不用说袁老八一个没有受到专业训练的胖子,就是一个正儿八经武校出身的人也得住上一段时间院。真要是按照方晓晨提出的想法来办的话,恐怕真就等程卫国进修回来之后再说了。
方晓晨妙目一翻,已经看出了他脸上的不愉之色,微微一笑,宽慰道:“也许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严重,说不定你的柱子哥看在和你们家相交多年,咱们又根本不会触到他的根本利益的份上,对这件事并不放在心上呢,先吃饭,我再考虑考虑。”
她年纪和程志相仿,却表现得像一个老江湖一样,程志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面究竟能装下多少东西,只好长叹一声,低头喝了一口豆浆。
虽然昨天晚上受到些惊吓,又有郑怀柱的阴影罩在头上,但是方晓晨看起来心情却相当的不错,一边往程志面前的碟子里夹菜,一边夸赞刘欣买的东西地道。程志知道她这样做,完全是为了给自己宽心,不想让这些日子生的事影响自己的心情。但是这几天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又怎么能真正的宽下心来?
方晓晨看到他虽然强挤出一丝笑容,但还是显得心事重重,不由得抿了抿嘴唇,将手里的筷子放在桌上,柔声说道:“我今天才现,你这个人的心事太重。以前我没来省城的时候,咱们两头跑,还得避着我爸的眼线,也没见你这样过。现在我爸那边总算是不反对咱们两个的事了,我也来到省城了,你怎么反而心事重重的?”
程志也说不清自己究竟为什么想不开,但是很明显,现在遇到的问题,和以前方越元不同意他们两个相处完全不一样。突然间想起不知道什么人说过的一句话:过日子就是问题叠着问题。现在看来,那人说的还真就没有错,一个问题解决了,马上就出现了另一个问题,一点喘息的余地都不给他留。
方晓晨半天没见他说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先不说这些了,正好趁刘欣不知道跑哪去了,咱们两个过一过二人世界,长这么大了,还从来没有好好的游过省城呢,今天你当导游,带我玩一天,好不好?咱们不去什么公园,什么古迹,就找一座山爬爬。”
程志微微一笑:“省城和滨海不一样,大型商场是比滨海多了不少,但游玩的地方,也就这么几处,不像滨海,有山有海的。”
方晓晨微感失望:“一座山都没有?”
“假山算不算?要是不算的话,那就一座也没有。”
方晓晨嘟起了嘴:“那我不管,总之,今天一定要找座山爬。”说着站着身来,走到程志的背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是不是?”
程志握住了她的手,侧头想了一下,说道:“除非到郊区去,出城往北四十多公里,就有一座山,不过山不大,也没有什么好景致,只有几座当年打仗留下来的碉堡分布在几个山头上,你去不去看。另外,听说这几年,山上还修了一座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和尚。”
方晓晨眼睛一亮:“碉堡?大不大?”
“小时候去过,有一个比较大,其余的都是暗堡,不怎么太大,即使是那个大碉堡,我也怕你看了之后会失望。”
方晓晨睁大了眼睛:“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碉堡呢,为什么会失望?”
程志神秘的一笑,没有回答。对着刘欣精心挑选的满桌早点,他当然不大煞风景的告诉方晓晨那碉保在外面看的确是非常雄伟,可是一旦走进去,所能看到的,除了满地黄白之物,再也不见他物。
方晓晨不明就里,兴致勃勃的催程志快点吃,趁现在天还不热,马上出。程志被她催得没有办法,只好胡乱塞饱了肚子,抹了抹嘴上的油,随口问道:“用不用给刘欣打个电话,告诉她咱们去哪里了?”
方晓晨已经迫不及待的在门口换起了鞋子,弯下腰一边系着鞋带一边说:“不用,她昨天晚上对我说这两天店里装修得差不多了,现在雇了一批人正在打扫卫生,她过去看着点。”
程志哈哈一笑:“你这个副总看起来要比她这个正牌的老板要逍遥多了。”
“那是,这店是她的,我只不过是在她手下打打工,到年底,收她三四成干股而已,她不出力谁出力?”
程志叱舌不已,方晓这个挂名副总,用钱的时候,一分钱不出,用人的时候,自己跑去爬山逍遥快活,任由刘欣一个人在店里盯着,年底分红的时候,却是一点不含糊。也只有刘欣的脑袋才会大到这种程度,请了这么一位活爹来当副总。
没等他再同情同情刘欣,方晓晨已经换好了鞋子,三步两步蹦到他身边,拉着他就走,连碗筷都没顾得上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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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志所说的那座小山,就位于省城北部四十多公里处,也是附近唯一的一个制高点,四十年代内战时期,为了争夺这个制高点,据说国共双方在这里展开了一场厮杀,只不过战役规模好像不太大,这场战役并没有载入史册。改革开放之后,有人看了此山的石头,在主峰的南部开了一个采石场。具体采了几年不知道,总之在叫停之后,主峰已经被削掉了一小半,只剩下北坡还倔强的挺立在那里。
那个最大的碉堡就位于主峰之上,距离采石形的悬崖不足五米,为了安全起见,在悬崖边缘围上了一圈珊栏,倒是从未听说有人从这个悬崖上掉下去过。
除此之外,另有八个大大小小的山头分列左右,每个山头上都有一个或者两个碉堡,但大部分都是暗堡,几乎与整个山体融为一体,不细看的话,根本现不了,和主峰的大碉堡一样,都没有多大的观赏价值。但是此山毕竟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一座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正对着主峰的一个山坡上居然修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庙,庙修好之后,这座山也摇身一变,成了“九鼎山旅游风景区”。
和百余公里之外的另一座旅游风景区相比,这九鼎山名字虽然响亮,规模就小得可怜了,一年四季也没有几个游人,庙里的香火也不怎么旺盛,只有每年一届的庙会时节,这里才算见点人气。程志和方晓晨开着车来到这里的时候,正是游人稀少的时候,一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向山上走去,大部分都是青年男女。
和那座庙一同修建的,还有一条直通庙门口的柏油路,但是山下的路卡长年都在,车到山脚之后,就再也无法前行,程志和方晓晨没有办法,只好临时在山脚下找了一户老乡,给了那家二十块钱,将车停在了人家的院前,让那户人家帮着照看一下,徒步向山上走去。
过了路卡,举目眺望,只见远处苍松翠柳之间,一座飞瓦琉璃的和尚庙半掩其,远看起来,气势也算得上磅礴。和它相比,主峰上的碉堡就显得可怜了,孤零零的伫立在主峰之上,隐约的似乎有两三个人站在碉堡的顶部,由于距离太远,是男是女看不出来。
程志生怕方晓晨会失望,讨好似的在路旁采了一大把野花,编了一个花环,套在了她的头上。他从小就在部队院里长大,家属院里种植的花花草草多得是,小时候没事就和赵济勇两个人学着电影里的八路军战士折些树枝花草之类的东西,编成一个环套上。院里有相当一大分都是职业军人,对编这东西都是轻车熟路,偶尔也指点一下他们,现在虽然长大了,再也不玩那游戏,可是少年时候打下的底子还在,编一个花环讨方晓晨欢心还是小菜一碟。
方晓晨本来脸色苍白,看起来始终不及刘欣的脸色健康,可是这花环乃是程志精心编制,戴在她的头上,红红黄黄的野花顿时将她的脸色掩盖起来,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就看不出来这点小缺陷。
这个花环恐怕是程志带给方晓晨最大的惊喜了,方大小姐急忙掏出小镜子,歪着脑袋对着镜子打量了一翻,笑靥如花,扑上来搂着程志狠狠的亲了一口,喜道:“真看不出来,你还会编花环,什么时候学的?”
这一下的响动极大,程志只听得“吧唧”一声,接着五六道目光射向了自己和方晓晨,不由得老脸一红,心里却是洋洋得意,嘿嘿一笑:“这有何难?改天我给你做一个更漂亮的。”
方晓晨撇了撇嘴,直接将他的话过滤掉,挽着他的胳膊向山上走去。刚刚走了不到一百米,方大小姐就眉头微蹙,停下了脚步问程志:“你累不累?”
程志愣了一下:“这才走了不到一百米,累什么?”
“我累了。”
“……”程志只觉得眼前金星乱舞,直觉告诉他,这丫头肯定有下。
果不其然,只见方晓晨眼珠子转了几转,狡黠的一笑:“这条路是不是通到山顶的庙门口的?”
程志点了点头:“庙修好之后,我就一直没来过,这条路是不是通到庙门口的,我也不清楚,不过看情况,应该是通到门口,主峰比较陡,又只有一个碉堡,犯不着修这么一条路。”
“那就好。”方晓晨又是展颜一笑,拉着他的手晃动了几下甜笑道:“老公,我想先到庙里去看看,可是又走不动了,怎么办?”
程志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路卡,摇了摇头:“有栏杆挡着,车上不来。”
方晓晨白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车上不来,可是我还想上去,怎么办?”
程志突然之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方晓晨的笑容更甜,不停的转动眼珠子,说道:“你是我的男人,一定会满足我的要求的,是不是?”
程志的冷汗已经延伸到了额头,抬头看了一眼掩在半山腰的寺庙,汗如雨下:“你想干什么就直说好不好?不瞒你说,现在你这个样子非常恐怖。”
方晓晨也知道自己的笑对于程志而言有些恐怖,所以马上就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