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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隐 第5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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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还仅仅是崭露头角,但已具备和枭雄的气质。

  这样一个有背景,城府又如此之深的人,如果真要找方晓晨和刘欣的麻烦,这两个女人还真未必能每次都能化解,不禁暗暗担心。

  以他对郑怀柱的了解,此番他去找刘欣,绝非澄清自己那么简单,急忙也坐了下来,向刘欣问道:“除此之外,他还说了些什么?”

  刘欣向他投过来一道赞许的眼光:“要说这个人的脑袋当真不简单,和我扯了半天之后,才说出心里话,想要让咱们帮着搭个线,要和方叔合伙做生意。”

  方晓晨和程志都是一愣,他们虽然知道郑怀柱脑袋转得快,但是没想到居然快到了这种程度,这边才将程志和方晓晨的底摸透,那边马上就要要通过这两个人和方越元合作。从现实角度来考虑的话,方越元的实力比马峰要强了许多,若是真能和方越元联系上,对于郑怀柱的崛起,简直是如虎添翼。

  方晓晨眼精光闪动,哼了一声:“从见面开始,这位柱子哥就一直不怎么厚道,生怕咱们抢了他的饭碗,总想打压咱们一把。现在知道咱们对他的饭碗不感兴趣了,脑筋一转,又想着和我老爸合伙做生意。”

  刘欣微微一笑:“当时我听了之后,也感到很意外,按理说他不是不知道方叔和马峰的关系,两者只能选其一,如果和方叔合作,那么势必会把马峰抛在一边。依我看来,这几天的事,每一步他都是深谋远虑,就是想看看方叔是什么反应。现在这种结果,也正是他最想看到的。直到现在方叔也没有动静,说明心里并不想和他闹得太僵,他就觉得机会来了。”

  方晓晨哈哈笑道:“的确是机会来了,只是不知道我老爸是怎么想的,嘿嘿,这还真是个难题,一会咱们再好好研究一下。”

  程志在一旁听着这两个女人的对话,暗暗心惊,郑怀柱这些复杂之极的想法,连他都没有完全的梳理过来,却被这两个女人三言两语就整理出了一个大概的头绪,难道这世界真要变天了,用不了多久就要女主外男主内了?

  方晓晨妙目一翻,已经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不禁嫣然一笑:“怎么?是不是对我们两个很佩服?”

  程志连连点头:“岂此是佩服,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欣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这有什么?在方叔身边,见到的勾心斗角多了。也就是你程大少爷,一直生活在童话世界,对这些东西闻所未闻,反应才会慢了半拍。”

  程志被她说得一阵汗颜,但又偏偏想不出话来反驳。正如刘欣所说,他们虽然现在坐在一起谈笑风声,而且关系极其亲密,说起来,只不过是一个偶然事件。如果不是因为偶然认识了方晓晨,他和二女之间,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线,不会有任何交集。

  双方成长环境不一样,对事物的认识自然也就不一样,刘欣和方晓晨虽然是女孩子,可是自幼跟随在方越元身边,见惯了勾心斗角,世态炎凉,在这种事的判断方面,有着先天的优势。能在第一时间就将郑怀柱的想法梳理出来,也不足为奇。

  方晓晨看他神态狼狈,急忙递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向刘欣问道:“你是怎么拒绝他的?”

  正如程志对赵济勇相当了解一样,她对刘欣也了解得不能再了解,知道郑怀柱提出这个要求之后,刘欣肯定会一口回绝,索性直接问刘欣是怎么拒绝郑怀柱。

  刘欣淡淡的说:“也没什么,就是再一次向他申明,方叔是方叔,我们是我们,他的生意我们从不沾边,凡是涉及到方叔生意的事,找我们可就找错人了。”

  方晓晨点了点头,刘欣这么说,除了拒绝郑怀柱之外,还向对方透露了一个信息,她开这个店,和方越元一点关系也没有,免得郑怀柱内心惶惶,以为方越元会以这个店为跳板,向省城伸出魔爪,从而造成不利的影响。

  只听得刘欣继续说道:“但是我也没有把话说死,只说会试试看,方叔那边是什么意思,我做不了主。郑怀柱听了我的回答之后,显得有些失望,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一下我的店什么时候开张,然后就说要去医院看看袁老八,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你告诉他什么时候开张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刘欣睁大了眼睛,反问道:“反正我不说他也迟早会知道,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一声,说不定这位柱子哥能看在程大少爷的面子上,送过来一两个大花篮,就算不添什么光彩,总也能添点喜气吧。”

  她嘴里说得轻松,可是脸上的表情却绝不轻松,眉着一直锁着,小嘴也时不时的抿起。不用说程志看了心里不忍,就是方晓晨也下意识的伸出手,要将她的眉头抚平。只是刚伸到一半,刘欣忽然被惊动,闪了一下身子,奇道:“你干什么?”

  方晓晨嘻嘻一笑,没往前再伸手,也没有解释,三言两语,将袁老八的家人找到司令部兴师问罪的事说了一遍。

  刘欣冷笑一声:“当了一个芝麻绿豆官,就以为包打天下了,哼,纯属自找没趣。儿子是草包,老子比他也强不了多少。”

  方晓晨笑道:“估计是以为程参谋长肩扛将星,一定会大公无私的替他主持公道,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现在看起来,程志家的老爷子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正文 第一五一章 你来我往

  程家老爷子是否真的如方晓晨所讲的那么可爱,刘欣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这丫头眼神极好,从程志细微和动作上面一眼就看出这位仁兄有点不对劲,不禁大为奇怪,向方晓晨问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怎么把你男人累成这德行了?”

  方晓晨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程志兀自不住抖的双腿,捂着嘴吃吃笑道:“没干什么,早上起来,一看是个难得的大晴天,正好是爬山的好天气,就去爬山了。”

  “爬山?”刘欣的眼睛像铜铃一样瞪了起来,程志还是第一次现,原来美女瞪大了眼睛的时候,不但不会让人觉得可怖,反而更添美感。只是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个度,过了这个度就不太好了,刘欣很明显的在两个人面前不怎么设防,过了尺度不少,眼睛越瞪越大,最后额头都瞪出了皱纹,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们跑到印边镜爬珠峰去了?”

  方晓晨一本正经的摇摇头:“没有,本来是挺想去的,可是那山太高,没有专业的装备,一半会爬不上去,所以放弃了,去爬九鼎山了。”

  省城周边,一共有两座山,一座是不论是规模还是建设都要比九鼎山好得多的黄山。此黄山不是有迎客松的那个黄山,但是经过十几年的建设,也算是附近闻名的一个风景区了,尤其是将市内的动物园迁过去,将里面的动作散养之后,更是远近闻名,算是名符其实的风景区了。另一座就是这个九鼎山,九鼎山再往北,就出了省城市辖范围,不归省城管了。

  刘欣在省城打拼了好几年,自然也听过九鼎山的大名,对其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知道这山名字叫的虽响,却和几个土丘差不多少,以程志的素质,一天之内爬上个来回都没事,现在看他双腿不住的颤抖,显然是受累过度的自然反应,不由得大感好奇,微笑着说道:“这九鼎山也不大啊,怎么把咱们的程大少爷累成这熊样?”

  程志苦苦一笑,在腿上拍了两下,想让两条腿自然一些,只是两巴掌拍下去,除了略感疼痛之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和方晓晨对视一眼,两个人心里都是一阵甜蜜,笑而不语。

  他们不说,刘欣也没有再追问,这倒不是这丫头的好奇心来的快,去的也快,而是心里有数,方晓晨是个肚子里面藏不住东西的人,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乖乖的说出来了。

  果然,硬挺了十几分钟之后,方晓晨终于忍不住了,捅了刘欣一下:“喂,你真不想知道?”

  “你说呢?”

  “那你为什么不问?”

  “一看你们两个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这事相当的重要,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随便问?”

  “没劲。”方晓晨小脸一垮,随即又换上了一副笑容:“告诉你吧,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厉害,背着我一口气跑到山上的庙门口,间都没有歇一气。”

  刘欣吓了一跳,眼异彩连连:“他从山脚把你背到山顶?”

  “也没到山顶,就是离山顶不远的半山腰上修了一座庙,我想上去,又走不动,就让他背着我喽。”方晓晨得意洋洋的说道,“谁想到这家伙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倒是有一把子好力气,不过到了庙门口就累趴下了。”

  正所谓“其辞若有憾焉,其实乃深喜之”,她张嘴闭嘴都是“这家伙”,表面上对程志不屑一顾,但是言辞之间的得意劲,就连傻子都能听得出来,更何况是刘欣这样聪明绝顶的女人?

  看着方晓晨春花般的笑容,和程志眼不自觉流露出的柔情蜜意,刘欣心突然一阵刺痛,咳嗽了两声,又将茶几上的杂志抓了起来,一边随意翻看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真是难为你们两个了,爬一个山,也能爬出这么多的花样来。你男人在山顶上累趴下了,我和郑怀柱打了半天交道,也是心神俱疲,晚饭的问题,还得麻烦方大小姐来解决。”

  方晓晨正在那里和程志眉来眼去的逗弄刘欣,没想到被她反将一军,顿时暗暗叫苦。和刘欣相比,该女自理能力差了许多,平生基本上没怎么下过厨房,让她和街头的小混混打交道是手拿把掐的,但若是让她置办一桌能入口的饭菜,那可是要了她的亲命了。

  程志自从和她相识以来,就没吃过她亲手做的饭菜,听了刘欣的话之后,心里不由得一动,眼巴巴的看着方晓晨,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肢体语言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方晓晨本想拒绝,但是看到程志一脸的期望,心一软,实在不忍拒绝。咬了咬牙,把心一哼,将头高高的昂起:“我做就我做,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顿饭么。”说着站起身来。

  刘欣抿嘴一笑:“这就对了,方大小姐一心想要做个贤妻良母,不会做菜怎么能行?”

  方晓晨直接将她的挤兑抛到了脑后,像模像样的找到围裙套在身上,从冰箱里一古脑的拿出一堆菜,放在案板上之后,转身向刘欣问道:“炒菜先放油我是知道的,但是油开了之后,应该是先放菜还是应该先放盐?”

  “……”刘欣本来已经翘起了二郎腿,打算舒舒服服的坐在沙上,一边从程志口再套出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一边看着方大小姐第一次下厨能弄出什么样的东西,却被她的话彻底雷晕,呆了半晌之后,有气无力的说道:“您爬了一天山,想必应该很累了,先歇歇脚,还是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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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归说,做归做,方大小姐还是在刘欣的指导下炒了一盘鸡蛋,本来程志对这盘鸡蛋并没有抱大太的期望,没想到端上来之后,居然色香味俱全,看来只要身边有一个好师父指导的话,方大小姐的厨艺也并不是那么差劲。

  三人吃过了晚饭之后,已是华灯初上时分,又将这些日子生的事仔细梳理了一遍。若是往日,刘欣和方晓晨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些问题,可是现在她们却要在省城大干一番,如果不把所有的事情弄得明明白白的,这个店就算是开了,也未必会太平。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程志将袁八爷直接从浴池送到了医院,单是从郑怀柱这方面来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袁八爷那边始终是一个未知数,关键就在于郑怀柱能不能镇得住袁八爷。

  如果郑怀柱能将袁八爷吃得死死的,那么只要不和郑怀柱翻脸,双方始终能保持一种微妙的局面,对于刘欣和方晓晨在省城开店,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若是郑怀柱搞不定袁八爷,事情恐怕就不怎么太好办了。

  三人之,除了程志社会经验少了一些之后,两个女人都是人精,仔细分析了一番之后,刘欣长叹了一声,对程志说道:“你的这位柱子哥果然不简单,每一件事都没有直接露面,但是每一件事情背后都有他的影子,偏生在咱们面前又是一个大好人,处处维护咱们,以前干模特的时候,碰到那些老色鬼都没有他难对付。”

  程志通过最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也感觉到郑怀柱和以前领着自己满家属院祸害人的柱子哥大不一样了,此人城府之深,心机之重,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但他却偏偏想不出太好的办法和郑怀柱周旋,心里不禁油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如果单单对付不了郑怀柱也还罢了,偏偏在这件事上,方晓晨和刘欣似乎表现得比他要出色不少,多多少少的伤及了程大少爷的自尊。尤其是听到刘欣说到郑怀柱比以前碰到的老色鬼还难对付的时候,心里简直痛得要滴出血来。

  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他对于刘欣也算是比较了解,这个女人虽然得到方越元的多方照顾,但更多的还是凭着自身的实力,硬生生的打拼到现在。一个长相姣美的弱女子,身处那种环境,想要洁身自好,所付出的要比别人多出十倍,这也正是刘欣为什么有了一定实力之后,宁可绞尽脑汁和郑怀柱在这里斗法,也要毅然告诉那个圈子的原因。

  而面对着眼前的境况,他身为一个男人,却几乎帮不上什么忙,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仔细思量了一番之后,“呼”的一下,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方晓晨和刘欣都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急忙叫住了他,齐声问道:“你干什么去?”

  程志停下脚步:“我现在就去找郑怀柱,再和他说一遍,咱们就是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对他那一套没兴趣,也不会和他抢饭碗,让他行行好,放咱们一马,别处处针对咱们。”

  方晓晨眉头皱得老高,走上前去拉住了他的胳膊,说道:“事实上,郑怀柱表面上来看,并没有处处针对咱们,这些事被他撇得干干净净,所有的事,都是袁老八他们搞出来的,现在袁老八被你打得进了医院,你找郑怀柱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但是你我心里都有数,这些事就是郑怀柱搞出来的。无论如何,也要尽快把事情解决,要不然我心里这股火憋得都要炸了。”

  方晓晨嫣然一笑,柔声说道:“岂止是你一个人心里窝着火,我和刘欣也都憋了一肚子气,在滨海,谁敢和我们这样对着干?但是这事急是急不得的。你是不是觉得你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心里憋气?”

  程志没想到方晓晨一眼就将他心里的想法看穿,愣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傻样。”方晓晨似喜似嗔的低声骂了他一句,使劲将他拉回了沙上,嗔道:“知道你程大少爷要强,也知道你心疼我们两个,但是你对他们这种人不了解,帮不上忙很正常。要是和官府打交道,我们就不行了,这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程志抓了抓头,苦笑道:“郑怀柱也算是半个官府人了。”

  “两回事。”方晓晨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郑怀柱搞出这么多的动静,说白了,无非就是怕我老爸抢他的饭碗而已,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明他心里对我爸还是有顾忌的。现在的郑怀柱,其实心里也很矛盾,就像是遇到一群黄羊,但同时又现附近还有一只老虎的狼的一样,既想和这只老虎合作,把这群黄羊吃了,又怕老虎一威,把原本属于他的那一份也吞了。”

  刘欣在一旁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抿嘴笑道:“所以说,只要让他知道,咱们不会抢他的饭碗,他就不会对咱们怎么样,毕竟有程参谋长的面子在那里罩着,他想搞咱们也得先核计一下。只不过,这层窗户纸,却不能由你来捅破,也不能由我们来捅破。”

  程志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这两个女人在自己面前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尤其是方晓晨,如果不了解的人看到面程志面前的她,完全会忽略她的另一个身份。但是一旦涉及到勾心斗解,这两个女人心机之重,简直不亚于郑怀柱,也只有在这种时候,程志才会惊觉,依偎在自己身边的这只小鸟,也有它狰狞的一面。

  他所欠缺的,只不过是和郑怀柱这种人打交道的经验而已,并不代表智商不够,经过适才的一番整理之后,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摸到了大概的脉络,现在方晓晨和刘欣又将话说得如此透彻,程志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失声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方叔去和他说?”

  话音刚落,就见方晓晨的小嘴嘟了起来:“方叔方叔,我爸是你什么人?方叔这两个字叫得这么顺口?”

  程志立时改口:“咱爸,我说错了,应该是咱爸。”

  方晓晨这才转怒为喜,白了他一眼,伸的出指头打了一个响,笑吟吟的说:“就这么定了,刘欣明天就告诉郑怀柱,开张那天,我老爸也会从滨海赶过来捧场,至于他和我爸谈成什么样,那就是他的事了。”

  刘欣一脸的意味深长,双眸闪动:“方叔那边,那就有劳你方大小姐把咱们的困难向他老人家透露一下了。”

  “嘿嘿嘿嘿。”方晓晨笑得十分得意。

  “哈哈哈哈。”刘欣更是笑得十二分得意。

  “……”程志没有笑出声,从表情上来看,只有六分得意,只因为他心里冒出了一个让他很无奈的想法。

  ——妈的,别人开个店都是喜气洋洋的,这两个和自己走得最近的女人开个店,却要如此的勾心斗角,光脑细胞就累死了至少七位数,这叫什么世道?

  正文 第一五二章 说客

  “病人虽然明显的外伤不多,但是多处软组织挫折伤,最重的伤是脾破裂,已经施行了摘除手术,照此看来,下手的如果不是疯子,就是纯心想要他的命,只不过手里没有武器而已。如果凶手手里有武器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袁八爷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管子,像研究所里的研究对象一样闭着眼睛静静的躺着,主治医生向郑怀柱简单介绍完他的情况之后,转身离去,整个病房里只剩下郑怀柱和袁八爷的父亲,市城建局局长袁孟飞。

  袁八爷的身材看来是遗传了袁局长的优秀基因的结果,父子两人一个比一个胖,本来袁八爷就已经够胖的了,这位袁局长更是比儿子胖了一圈不止。由于脸上的肥肉过多,眼睛和鼻子看起来就小得不成比例,极为滑稽。从郑怀柱进门开始,这位袁局长就青着一张脸,主治医生走后,袁孟飞的脸已经青得像染上了一层铜绣一般。

  出事当天,郑怀柱只不过是简单的在医院停留了一下,对袁八爷的病情了解得并不透彻,此时听主治医生一说,才知道程志真是玩了命,丝毫没有考虑到后果,如果不是叶虎在旁边阻拦了一下,让他恢复了理智,单凭一双拳头,也会要了袁八爷的命。

  本来他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想到却引起了程志这么大的反应,这是郑怀柱始料未及的。看着直挺挺躺在病床上的袁八爷,郑怀柱心里不禁歉然。他之所以让袁八爷放手去干,主要原因还是想利用袁八爷探一下程志和方越元的底线,纯粹是拿他当枪使,本以为以程志处处为善的性格,即使是动了真火,也不可能把袁八爷怎么样,却不料万里有一,袁八爷险些因此丢了性命。

  事情展成这样,饶是郑怀柱当初居心叵测,算计了袁八爷一把,还是有些后怕。不过听医生的意思,袁八爷虽然仍然昏迷未醒,性命却是无忧,也算是不幸的好消息,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善后了。

  袁孟飞起初领着人怒气冲冲的上门兴师问罪,本以为程卫国会顾及影响,给他一个说法,却不料弄巧成拙,反而又将程卫国的真火勾了起来,弄了个灰头土脸。当时本有心作,但是在程卫国的地头上,他一个小小的城建局长,如何能和大军区的参谋长抗衡?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憋着一股火,直到现在,终于有了一个泄的机会。

  伸手向儿子指了指,袁孟飞习惯的抚摸了一下自己弥勒佛一样的大肚子,对郑怀柱说道:“小郑啊,你刚才也听到医生的话,脾脏都被打破了,要不是送医院送得及时,恐怕我现在就得在太平间看我儿子了。小龙天天和你混在一块,现在又被你们院里的人打伤了,这事你看怎么办吧。”

  郑怀柱知道袁八爷的大号叫袁成龙,父母取这个名字,乃是有望其成龙之意,只是这条龙的运气不怎么太好,不但没有一飞冲天,反而一头栽到了水坑里。

  袁孟飞的想法很简单,儿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必须要讨个说法,否则的话,不但对不起家里以泪洗面的老婆,也对不起头上这顶乌纱帽。

  郑怀柱眼睛一翻:“那么袁局长是什么意思?”

  袁孟飞冷哼一声:“天子犯法,与民同罪。就算是那个小子有后台,但是这件事也不能善罢干休,更何况你们那个程参谋长完全不讲道理,不但不站出来主持公道,反而还护着自己的儿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郑怀柱冷冷一笑,看来这位袁局长当真是当官当得久了,不但说话办事处处打着官腔,眼神变得有点不太好使了,口口声声的说程卫国维护着程志,完全不理会自己以前是如何维护自己儿子的。以前自己儿子处于强势的时候,想不起公理二字,一旦让人揍了,就临阵抱佛脚,将这两个字搬了出来,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岂有此理。

  袁孟飞将他的神态看在眼,声音也冷了下来,问道:“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在和郑怀柱打交道的时候,底气要比自己儿子足了许多,愤怒之余,直接将对郑怀柱的不满表露了出来。

  “那袁局长想怎么办?”郑怀柱反问了一句之后,继续说道:“你要上门问罪,我已经给你提供了最大的方便,否则的话,你连司令部的大门都进不去,更不用说见到程参谋长了。现在碰到一家不讲理的,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对于郑怀柱而言,现在最要紧的善后工作,不是找程志报仇,也不是和程卫国一家互相扯皮,而是要如何尽快的和方越元那边联系上,让自己的利益达到最大化。如果此时公然得罪程卫国一家,即使程卫国不从作梗,以方晓晨的脾气,恐怕也不会同意方越元和自己合作。

  他现在走的每一步棋,都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和方越元相比,喜八爷只不过是这盘棋上的一个棋子而已,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当然不会为了这枚棋子而将整盘棋都要输掉。所以想都没想,直接将球又踢还给了袁孟飞。就算是合则两利,可是以方越元对方晓晨的宠爱程度,方晓晨的一句话,可比自己说上百句千句好言要有力度的多。

  在他心里,早就有了打压袁局长,帮着程志平事,以此替自己博些和方越元打交道的筹码之心,但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袁孟飞提出要他帮忙找程卫国讨个说法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只不过同意归同意,始终还是出工不出力,关键作用一点没起。

  袁孟飞没想到郑怀柱会如此不讲情面,他在官场混了多年,一听之下,就明白了郑怀柱的画外音。权衡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对比,也觉得和程卫国斗下去是以卵击石,双方根本就不在一个重量级上。但是如果真的把这口气咽下去,心里又着实不甘,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冷笑道:“他们仗恃的,无非就是权位比我高而已,我就不信,他们没有一点顾忌。明天我就联系媒体,让媒体把这件事曝曝光,看看究竟是他程参谋长有影响力,还是媒体有影响力。我要让大家看看,堂堂东北军区参谋长的儿子,是如何无法无天的。”

  郑怀柱双目如电,射向了袁孟飞,伸出手拍了几下:“这个主意倒是真不错,就算是起不了实质的作用,也能把程参谋长弄得臭名远扬,看来袁局长深谋远虑,早已成竹在胸。”

  眼前的郑怀柱虽然处处想和自己装一把,但是在自己眼里,始终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袁孟飞自始至终都没有将郑怀柱放在眼,听到他的讽刺之后,也出了一连串的冷笑。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对方的来头太大,以自己平时积攒下来的关系,实在撼不动程志,找媒体,只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相信以自己的面子,找些省内比较知名的媒体,将东北军区参谋长的儿子出手伤人之事曝光,还是能做得到的。一旦媒体曝光了此事,就算是程卫国想维护程志,也会考虑一下整件事的影响。到时候既把程志办了,又能将程卫国整臭,可谓是一举两得。

  只见郑怀柱在他一连串的冷笑之后,脸上突然现出轻蔑之色,冷笑道:“袁局长,你真当我们院里那些大佬们会怕了你口所谓的媒体?先不用说你能不能找得来,就算是找得来了之后,有没有想过哪家报社敢把这稿子出去?据我所知,是你儿子先惹人家在先,才遭到人家的报复。即便是有媒体敢把稿子出去了,到时候追查下来,恐怕你儿子也跑不了。”

  袁孟飞一直没有和儿子沟通过,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打成这样,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儿子挨了打,就是受害人。程志是程参谋长的儿子不假,但若是打了一个平民百姓,被打的只能自认倒霉,可是自己大小也是个官,而且是一个手握实权的“一把手”,那就得区别对待了,却完全忽略了其的因果关系。听到郑怀柱这么一说,袁孟飞不禁愣了一下,神情凝重起来。

  郑怀柱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大马金刀的一坐,冷笑道:“实话说了吧,你儿子以为对方好欺负,所以找人去弄人家,结果没想到踢到铁板上了,才让人给揍成这样。能留下一条命,人家已经手下留情了。这里面的始末缘由,等他醒来,你一问他自然清清楚楚了。”

  袁孟飞心里一惊,脑瞬间转了几个圈,迟疑了一下:“此事当真?”

  郑怀柱点了点头。

  袁孟飞又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郑怀柱,我知道你们都是一个院的,你不要替他说好话。我就不信,我儿子一点原因没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招惹他?”

  这话一出口,郑怀柱就知道自己已经占了上风,整个人也松了下来,嘴角含笑,说道:“我有必要和你扯谎么?你儿子又死不了,醒了你一问不就全清楚了?袁局长,我还得提醒你一句,虽然你的职位不低,但是和我们院里那些老头子比起来,也只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官而已。那些老爷子们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一旦动起来,那就不是和般人能左右得了的了。嘿嘿,袁局长,前程啊。”

  袁孟飞也知道自己儿子几乎天天和这个人在一起,很多事情自己不知道,此人却知道的相当详细,看他一脸的淡然,而且口气如此坚定,想必不会有假,心里顿时信了六成。要是郑怀柱说的是真的,一旦媒体曝光了此事,激怒了郑怀柱口的那些“老爷子们”,闹到后来,说最后吃大亏的肯定还得是自己。如果程卫国在其再使一些劲的话,自己的前程当真是一个问题。

  刚才一心只想着利用媒体给程卫国施压,却没想到这东西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他可以找,程卫国也可以找,最后拼来拼去,还是拼的是实力。双方的实力对比就在那里摆着,拼到最后谁吃亏显而易见。自己打拼了这么多年才熬到这个位置上,如果一招不慎跌落谷底,那可比要了自己的命还要难受。

  郑怀柱看他脸上阴晴不定,知道已被自己说动,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从包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递了过去:“咱们也别说程参谋长护犊子,天底下没有几个当老子的不护犊子的。而且程参谋长对这个儿子抱有相当大的期望,你要是把他儿子的前程毁了,老爷子马上就能把你的前程废了。但是如果袁局长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程参谋长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里有两万块钱,是程参谋长专门托我捎过来给老八看病的。人家说了,钱不是问题,关键是事要办明白了。”

  看到袁孟飞还在那里犹豫不决,信手将信封扔在了床头柜上:“钱就在这里,收不收,可就在袁局长了。相信袁局长很快就能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识实务者为俊杰嘛。”

  袁孟飞看了看郑怀柱,又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那个大信封,只觉得满嘴苦。这一幕以前他也见到过,连对白都大致相同,只不过他那时候的角色是送信封的人,而现在时过境迁,碰到一个比自己胳膊更粗的主,自己摇身一变,就成了决定要不要收信封的人,也算是另类的报应了。

  郑怀柱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知道他一时半会适应不了角色的转扔,也没有催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后袁孟飞长叹了一声,走上前去,将那信封拿在手,掂了两下,表情萧索,无力的说道:“罢了,谁让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先招惹的人家呢?不过小郑,你得和我说明白了,我们家小龙究竟怎么招惹的人家?”

  这个问题郑怀柱拒绝回答:“具体怎么回事,你儿子比我更清楚,你还是问他自己吧。我今天来,一来看看老八的伤势,二来就是来替程参谋长给老八送医药费,别的事,一律无可奉告。改天,我带着儿一起过来,大伙吃顿便饭,顺便让他向老八道个歉。幸好现在这事还没有闹大,也只能这么解决了。老八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张口,我这个当哥哥的,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他的要求。”

  袁孟飞嘴里上一波苦味还没有褪净,又被他说得苦上加苦,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胎毛都没有裉净的臭小子在自己面前摆架子却无力回应,肚子里的火气简直憋到了极点。

  郑怀柱看到他的样子,嘿嘿一笑,结束了演讲,扬长而去。他的背影刚刚消失,袁孟飞的眼睛就陡然瞪大了一倍有余,“啪”的一声,那个大信封被他重重的摔在了墙上破裂,两叠捆得整整齐齐的钞票滚了出来,以前看着相当赏心悦目的东西,现在在袁孟飞看来,却是那么的刺眼。

  正文 第一五三章 幕后大佬

  也不知道郑怀柱天生就是一个干事业的人,还是这些日子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总之这位军区副司令唯一的大公子出了病房之后,立即开着车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医院的大门,真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说服袁孟飞,官做到他这种程度,百分之百都是人精,遇到事情肯定会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刚才之所以表现得那么激动,主要原因还是程志触了他的官威,让他有点下不来台而已。一旦把其的利害关系和他剖析明白了,不用点得太透,袁孟飞就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袁八爷的举动会激怒程志,早在他的算计之,意外的是程志居然会把他伤得这么重,这不能不让他必须重新审视一下这个院里公认的模范青年潜在的能量了。

  恍惚间,汽车已经拐到了一条商业街上。省城的商业街早在改革开放初期就已经规划完毕,主要集在市心那个区,经过几十年的展,这个区成了当之无愧的东北第一区,不显山不露水的巴掌大的一块小地方,富遮程度却居东北之,与之对应的商业街自然也比别的地方要繁华许多。

  说是商业街,倒不如说是商业区更为贴切,整个商业街位于省城南北主干道两侧,包含了纵横交错的四条街道,形成了一个大大的“井”字,街道两旁,自然是一家家的大型卖场,不管是规模,还是店面的档次都是数一数二。郑怀柱向四周看了两眼,眼神炽热起来,缓缓的将车停在一家茶楼下面的停车场内。

  别的店铺大部分都是各种专卖店,整条街上,只有这一家茶楼,三层楼的茶楼,装修得古香古色,就连大门都不是普通的玻璃门,而是两扇雕花的松木大门,再配上门上面的角楼状的装饰,远远望去,倒还真有古代四大名楼的气势。

  茶化在国源远流长,传到日本之后,甚至展成了茶道。古代人除了以酒会友,以会友之外,以茶会友也是一项重要的社交活动,甚至专门有人写过一本名为《茶经》的茶道专著。只不过在连肚子都填不饱的年代,也没有多少人有闲情逸致附庸风雅,更多偏远地区,茶水就大饼填饱肚子?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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