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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舞月明 第29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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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陡然凌厉,惊人的气势,再无半点遮掩,一股阴寒和妖异的气息,轰然充满整个梦醒时分酒吧,每个人都好像感觉到一条毒蛇正缓缓钻进自己的裤腿,一股不可抑制的恐惧,在全身蔓延,原本嘈杂的酒吧,就像被一只无形之手突然扼住喉咙,所有的议论声,嘎然而止。
上官正希的死活,根本不放在上官云洲的心上,而凤沛炎本人修为虽然不高,却已经成了一个符号,如果能借机除掉凤沛炎,进而激化上官家与张牧野余部的矛盾,或者挑起军方与净魂卫的冲突,对上官云洲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机会,和功劳。
现在凤沛炎悍然当众杀掉上官正希,虽然痛快,却可谓正中上官云洲的下怀。
和绝大多数的修仙城市一样,土木堡也有供修士了解恩怨的比武场,如果双方接受挑战,那么在比武场中,当场重伤、甚至杀死对方,不需要受到任何惩罚。
当然,被挑战者也可以拒绝,但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别人的挑战,自然肯定会被人耻笑,那么他在这个城市,甚至整个修仙界的日子,也就差不多到头了。
至于自己不代表上官家声明上官正希不该死,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认为上官正希该死,上官云洲决定不去理论这些。
这样偷换概念的小把戏,他自己就玩得很熟,知道陷进去会发生什么。
虽然,凤沛炎并不以谈锋锐利闻名。
“挑战我?给上官正希这个垃圾报仇!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上官公子,我们去生死擂台!”
凤沛炎却收回了自己的气势,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木刺,冷冷的看着上官云洲,眼中流露出明显的不屑。
通常的挑战,大多是决胜负,自然不一定非要分出个生死,但生死擂台,顾名思义,就是不死不休了。
进入生死擂台的修士,最终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当然,更多的情况是,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生死擂台。
上官云洲也许修为不弱,战力也不差,但凤沛炎自然不会把这种小场面放在眼里,更不会有半步的退缩。
他习惯的做的,也是喜欢做的,永远是,不动则已,一旦开始,就一直向前。
凤沛炎根本没心思去和上官云洲玩什么挑战的小把戏,那是雷鹏才喜欢玩的游戏,不过既然上官云洲没有一步到位,他就要顺势进逼,把文章做足。
置之死地而后生,其间的道理,并不意味着自己的实力在死地会突然暴涨,而是对手的实力可能大幅下降,或者,到了死地,你会发现,根本没有对手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坦然的走进众所周知的死地,比如,玄天生死擂台。
胜负,靠的不仅仅是修为和纸面上的战力,修士间的争斗,其实,也和两军交锋差不多。
第九八二章 鬼敲门
第九八二章鬼敲门
“好,七天之后,玄天生死擂台,我等着凤道友,不见不散。凤沛炎,世间没有人,可以杀死我上官家子弟而不付出代价。”
“幸好谢亦玄不在!”
上官云洲暗暗松了口气,又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浊世翩翩佳公子形象。
上官正希是净魂卫执事,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于凤沛炎之手,净魂卫,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七天,上官云洲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到时候凤沛炎还能不能自由的行动,甚至还是不是活着,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玄天生死擂,不过是一句笑话而已。
“嘿嘿,七天,没意思。何必还要等七天?我炎字营有多少大事要忙,没功夫为一个垃圾的事烦心七天,就是现在!我领教一下上官公子的手段。”
可惜,凤沛炎不是十四五岁的小毛孩,而是战将希望之星排名前五十的白银战将,多年来独领一军,特别是最近三年,在魔境每时每刻都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对手,上官云洲心里的小算计,根本不用一息,他就看的清清楚楚。
他在梦醒时分酒吧独坐了半个晚上,对整件事的前前后后,不知道反反复复考虑了多少遍,上官正希想得到的,自然也难不住凤沛炎。
“呵呵,凤将军真是豪气逼人。就一点也不担心没了凤将军,炎字营群龙无首,风流云散。”
“他妈的,这就是炎字营的不讲理吗?凤沛炎还真是难缠啊,不愧是连上官不逊也要佩服三分的人物,和张牧野一个德性,穷横穷横的!”
面对凤沛炎的步步紧逼,上官云洲心情郁闷之极。
他并不担心凤沛炎的个人战力,但也没打算真的去和凤沛炎到玄天生死擂台中去决一生死。
如果没有外人在场,上官云洲有信心可以击杀凤沛炎而不付出太大的代价,但玄天生死擂台,当然不可能没有观众。而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很多底牌,是万万不能暴露的,可惜,仅凭正经的修士手段,上官云洲不能保证凤沛炎无法和自己斗个鱼死,网也破。
关键是,这么做,对上官云洲来说,不值得。
整件事情,完全是凤沛炎和上官正希的私人恩怨,和上官云洲扯不上一点关系,他不过是出来打瓶酱油,运气不好,正巧赶上罢了。
他和上官正希没有任何个人感情,根本没有替上官正希报仇的想法,不得不出头,不过是因为大家名字前面都有上官两个字而已。
出头就出头吧,但立刻去玄天生死擂台,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变成眼下完全不可控制的局面,上官云洲很想不通,他想不通这是凤沛炎早就计划好了的,还是他一贯如此,穷横,好听的说法叫得势不饶人,不得势,也不饶人。
?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任何权利都是有代价的。上官两个字,带给上官家子弟无穷的方便和风光,但同时也意味着,每个上官家的子弟,都有义务去维护这两个字不容侵犯的威严,和荣光。
上官这两个金色的大字,每一笔每一划,本来就都凝聚了无数上官家子弟的鲜血,和生命。
不过可惜,上官云洲,已经不是真正的上官云洲了,上官家这两个字的便利,他很需要,也很喜欢,但要他不惜一切代价去维护上官这两个字,这个,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他附身在上官云洲身上,多年来小心翼翼,苦心经营,凭借过人的心机和一点点运气,在剿灭潜龙营的战役中立下大功,成为最受重视的傀影人魔,眼下前途一片光明,大有可能结婴,更进一步成为魔族历史上最成功的傀影人魔,之一,把自己的名字,永远的写入魔族的史册,因为一个凤沛炎而伤了根基,没必要,万一在战斗时露出破绽,就更是得不偿失,前功尽弃。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么穿鞋的呢,炎字营已经一无所有,至少在上官云洲看来是一无所有,而他自己,却是刚买了一双,暂新的皮鞋。
不过再深的心机,有时候,碰上不讲理的、穷横的、光脚的对手,也有不灵的时候。
土木堡的规矩,习惯上,被挑战者,可以提出挑战的形式,选择挑战开始的时间,作为挑战者,拒绝,是需要勇气的,随便拒绝的代价,上官云洲也承受不起,任何一名上官家子弟都承受不起,无论他是真的上官家子弟,还是一名,傀影人魔。
“我炎字营的事,还轮不到上官公子操心!怎么,上官公子害怕了?”
凤沛炎满脸鄙夷的看着上官云洲。
凤沛炎也无法保证进入生死擂台,最后出来的一定是自己,但,这就是炎字营,或者说是凤沛炎的风格。
竖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炎字营,也许不是真的不要命,但至少,看起来是不要命的,关键是,你想探究炎字营到底要不要命,最少要做好自己不要命的准备,或者,表现的比炎字营更横、更愣、更不要命。
当然,不要命,仅仅自己说说是没用的,要让别人相信这一点,必须要有实实在在的行动。
当年炎字营选择了孤军深入魔境,已经真真正正的展示了自己不要命的作风,而能够如此不要命,肯定不是凤沛炎一个人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炎字营一贯如此。
至于凤沛炎一直没有碰上更不要命的,也许是因为运气好,也许,不是。
更何况,凤沛炎当众毫不犹豫的击杀上官正希,即使算不得不要命,至少,很横,很愣,表现出了不惜、不怕马上进入玄天生死擂台的勇气和态度,至于这是他对自己有信心,还是赌徒式的疯狂,就是上官云洲的麻烦了,凤沛炎不习惯替对手考虑。
琢磨对手的性格,进而判断他们可能的应对,那是谢亦玄擅长的,也是谢亦玄一直在做的,不需要凤沛炎费心。
凤谢黄金二人组的名头,自然不仅仅因为两个人是郎舅之亲,而凤在谢之前,也不表明凤沛炎比谢亦玄更重要,凤沛炎,只是更引人瞩目而已。
“炎字营的事,我自然管不着,可惜能管得着的,刚刚被人卑鄙的偷袭身亡了。凤将军突然袭杀上官执事,就是因为他管得着炎字营的事了?”
“乌骁寒怎么还没有过来?”
能从从容容的收拾凤沛炎,上官云洲当然不愿意去转动玄天生死擂台这个大转盘,也不好直接回答自己怕还是不怕,只好另生枝节。
所谓慷慨就义易,从容赴死难,真正天生具有不要命气质的人,毕竟是很少的,可以自由选择的话,很少有人会拿自己的前途,和小命,去赌着玩,大部分人所谓的不怕死,不过是别无选择时的被逼无奈罢了,和勇气什么的,没有半块灵石的关系。
酒吧里打架很常见,但出了人命,而且死的是一名金丹修士,就不再是小事了,更何况上官正希也不是普通的金丹,虽然他自己没有机会把消息传出去,但上官云洲相信,一定会有好事者替他做这件事,他现在,最想听见的,就是乌骁寒阴森森的声音。
乌骁寒,是乌鹰远的副手,虽然只是元婴初期修为,但在土木堡,却是公认最为难缠的人物,之一。
“嘿嘿,净魂卫也管不到我炎字营的事。上官公子这么说,是认为我炎字营中有傀影人魔了?”
“上官云洲东拉西扯的,到底想干什么?再等净魂卫还是上官家的人?”
上官家是最顶级的名门望族,上官云洲既然在外面行走,自然就代表着上官家的威严和尊荣,却对一个生死擂台躲躲闪闪,根本不敢正面作答,和传说中上官家子弟目中无人、骄横跋扈,但却绝对不容任何人冒犯上官家威严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
凤沛炎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黑色的木刺,以一种怪异的方式,在手中翻转不休。
敌之所欲,即我之所止,他并不能断定上官云洲再等什么,但他不准备按照上官云洲的剧本唱下去。
炎字营,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有没有傀影人魔,我说了不算,这是净魂卫的任务,炎字营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凤将军又何必心虚?”
上官云洲淡淡的一笑。
这个话题,他不介意和凤沛炎慢慢的聊聊。
忽然,他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诡异的气息,就像一把锋利无匹的飞剑抵着自己的后心,剑尖锋利如割的寒意轻而易举刺进皮肤,迅速蔓延全身。
强烈至极的危险感让他浑身汗毛陡然直竖!长年累月艰苦的修炼形成的本能,让他顾不得多想,整个人下意识地向右猛然扭动身体。
“嗤!”
像小刀划破布帛,不刺耳,却清晰可闻。
上官云洲只觉左肋一凉,一抹黑光闪过,凛冽森然的刀光,紧紧贴着皮肤擦过!
不对,不是像小刀划破布帛,而是确实是一把造型简单,十分小巧,却做工粗糙的,黑黝黝的小石刀,划破了他的法衣,也不是紧贴着皮肤擦过,而是把他的腰上割出了一个浅浅的伤口。
第九八三章 回家
第九八三章回家
“无耻鼠辈!啊!”
上官云洲正欲破口大骂,忽然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声嚎叫,无数诡异的气息瞬息间从腰间的小伤口散入他的他五脏六腑,那一股股气息有的像铁水般的热流,有的像万载寒冰,沿着他的经脉,横冲直撞!
两股气息,一股热流、一股阴寒,突然窜进他的金丹,脆弱的元神就像被烙铁烙了一下,转瞬间却又如坠冰窟。
他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感觉自己忽而一下在火炉里烤,突然又被丢到冰冷的海水里,但不管怎么折腾,他都没有任何动弹的余地。
“上官公子,我早就警告过你,炎字营,不是你能置评的,上官正希就是你的榜样,大鹏,让他见识见识我炎字营的鬼敲门!”
凤沛炎冷冷的一笑,大有深意的看着满脸怒火,摩拳擦掌,漫步走上来的雷鹏。
“是!老大!狗杂碎,敢侮辱我炎字营!对我炎字营胡说八道,傀影人魔!心虚?你问问上官不逊,看他敢不敢这么说,老子要把你剁成肉酱喂狗,……。”
“老大就是婆婆妈妈,干脆一刀宰了,多省事,搞这么麻烦。有玄天生死擂之约,上官家又能怎么样。”
雷鹏头发根根直立,双眼圆睁,目眦欲裂,一步一步的走向上官正希,心里嘀嘀咕咕,嘴里骂骂咧咧,还不忘收起黑色的小刀,拿出一双拳套戴好,拳套上耀眼的红光一闪,在昏暗的酒吧里,他的表情,狰狞异常!
“嗨,我成了狗杂碎!这个大鹏,不会说话可以少说两句嘛,拳头能把人剁成肉酱吗!”
凤沛炎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不过雷鹏虽然嘴头上不大灵光,凤沛炎却不担心他领会错自己的意思。
上官云洲不是上官正希,他和上官云洲没有恩怨,他并不想要上官云洲的小命,上官云洲真的死了,和上官正希是不一样的,并不仅仅因为他是上官不逊的儿子。
勇而不莽凤沛炎的名头不是白叫的,他并不想为炎字营带来一个胡乱杀人的名声,当然,也不想为炎字营召来无可抵御的灾害。
上官云洲替上官正希出头,当时的情形下,一般人,包括凤沛炎,都可以理解,他甚至有几分欣赏。
当然,欣赏归欣赏,苦头,上官云洲还是要吃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也姓上官。
“凤沛炎,我会回来找你的!”
上官云洲确实不是上官正希,不过他也不是凤沛炎,他没有心情去挑剔雷鹏的用词不准,他有自己的麻烦,大麻烦。
感觉元神最深处,像被人用两把小刀轻轻地在割,看着雷鹏雄健的身躯越来越靠近自己,拳套上发出的红光是如此的刺眼,上官云洲的表情先是恐慌,不忿,最终变?终变成了不甘、恶毒。
一般说来,魔修神识,若论心志之坚,他们比同期的修者和妖族要强得多,但上官云洲却觉得元神中传来的剧痛,根本无法忍受,自己随时要崩溃。
他满怀怨毒地瞪了凤沛炎一眼,上官云洲的身体青筋暴跳,肌肉扭曲,本来不受控制的法力疯狂的朝丹田汇集而去,在这股力量即将爆发开来的时候,他猛一张口,一团黑气组成的双头四臂的身影窜向了天空。
在最终关头,附身上官云洲的傀影魔,还是发动了傀影魔一族的秘法,想要自爆肉身,换取元神逃脱的机会。
“咦!傀影人魔!”
“哼,还想跑!”
看见空中的魔族法相,传来一声轻咦和一声冷哼,一个金色的符篆光芒大放,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之前,金色的符篆追上了双头四臂的傀影魔元神,在傀影魔凄厉的长嚎中,金色的符篆收缩称拳头大小的一个金色圆球,飞回到一个面容阴冷的修士手中。
与此同时,一名青袍修士伸指一指,一个圆钵罩向上官云洲的尸体,轰的一声巨响,上官云洲的尸体炸成了漫天的血雾,虽然大部分爆炸的威力被圆钵承受,散逸的血雾,还是充满了整个梦醒时分酒吧,飘落到每个人的身上。
“上官云洲是傀影魔!”
凤沛炎猛然一僵,脸上充满无法置信的神色,呆呆地看着笑眯眯的青袍修士,浑没注意到自己身上,落满了鲜红的粉沫。
……
“……,阿炎,你选一个吧。嘿嘿,公孙雨坤无能,让你受委屈了,真是愧对老张啊!”
公孙雨坤,就是最后出现在梦醒时分酒吧里的青袍修士,面露愧疚之色,端起酒杯一口喝干,随手递给凤沛炎一个玉筒。
“公孙将军古道热肠,家师地下有知,一定欣慰有将军这个朋友,炎字营深受将军大恩,大恩不言报,他日将军但有所命,凤沛炎万死不辞,……。”
凤沛炎却不去接公孙雨坤的玉筒,站起来深深的对公孙雨坤躬身致谢。
当日奇峰突起,上官云洲竟然是傀影人魔,那么对雷鹏的举动,其实是凤沛炎,上官家也没什么好追究的,关键是这么一来,凤沛炎击杀上官正希之事,也就牵涉进去,变得复杂起来。
即使明知谢鑫兰之死是怎么回事,对上官正希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凤沛炎以骇人的方式击杀,上官家和净魂卫自然不肯善罢甘休,非要对凤沛炎以律治罪,张牧野余部,已经式微,根本帮不了什么忙,全赖公孙雨坤,挺身而出,为凤沛炎挡下了说不清的明枪暗箭。
至于理由吗,嘿嘿,上官正希和上官云洲勾勾搭搭,这个,话,还不在人说,在什么人说。
公孙雨坤,出身昆仑派的公孙家,是老资格的黄金战将,虽然不是顶级战将,在军中却也威望素重,有说话的资格。
同样作为四大超级宗门,昆仑派和五行门,关系平平,但公孙雨坤和张牧野,却私交甚笃,此次“仗义执言”,全是为了不忍看着老友身后凄凉,连最小的弟子受人欺负,也无人帮着说话,和宗门的分分合合无关。
“……,公孙将军,我炎字营,去岐山四境。”
最终的结果,是炎字营,降为丁级战部,也就是最垃圾的预备战部,去到后方组织、协助训练新兵,不过凤沛炎,能在几个“有重要意义”的区域,比如距离人魔战场山高路远的岐山四境什么的,选择一个。
凤沛炎不用考虑,当然是回岐山四境防区。
公孙雨坤仅凭一己之力,力挡上官家和净魂卫两大压力,中间具体的情形,凤沛炎不得而知,他也不在乎,他只需要记住,自己,欠了公孙雨坤一个人情。
无论他对最终的结果满意还是不满意,公孙雨坤只听了谢亦玄的一句传话,就亲赴梦醒时分酒吧,并且在后面为自己遮风挡雨,这个情分,凤沛炎还是不会忘记。
“嘿嘿,男子汉大丈夫,哪有这么多大恩小恩的,上官云洲死于你手,也许是天意吧。阿炎,上官家是自作自受,估计也要老实一阵子了,这件事就算完了,你的心思,还是要放在练兵上,不要想东想西的顾虑太多,……。”
公孙雨坤随意的一笑,不露声色的指点凤沛炎接下来应该如何行事。
情报显示,净魂卫已经确定,当年的元山大营之战,上官云洲在其中扮演了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上官不逊恐怕也要受些牵累,根据公孙雨坤的判断,上官家经此一役,在军中也伤了不小的元气,既然已经把“始作俑者”凤沛炎发配到“风光迤逦”的西北边境,上官家保住了面子,也不会再去穷追不舍,当然,其中肯定有顾忌公孙雨坤的原因。
本来,在整件事其中,凤沛炎只是点燃导火索的那个小小的火星,根本没有做错什么,换做任何一个人,结果也是一样的,凤沛炎,只是运气不好,或者说,太好了而已。
至于上官正希,一个小丑而已,而且是死了的小丑,没有人再记得他,虽然,凤沛炎的罪名,是私自击杀执行公务的净魂卫人员。
“……,岐山四境,我也不熟,不过我的一个后辈公孙愚,你也见过一次的,提起过,岐山境的净魂卫元老凤如山,当年和他有过一点交往,人还挺不错,你有时间了,可以去找他谈谈,净魂卫,大部分还是一心为公的,”
“呵呵,他们都姓凤,不会有什么亲戚吧?”
凤沛炎的人情,现在肯定不算什么,而且公孙雨坤老了,他自己也未必用得到,但公孙雨坤,自然不介意给自己的子孙结个善缘。
张牧野弟子的友谊,谁家也不会嫌多,即使,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白银战将。
“凤如山是晚辈的三叔,不过,晚辈自炼气期离开岐山境,再也没有回去过,恐怕没有人记得我了,……。”
凤沛炎的出身,并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公孙雨坤既然提到,他自然不会瞒着。
短短五年不到,张牧野身死,谢鑫兰身死,炎字营余者寥寥,凤沛炎,累了,他想回家休息一下,不是土木堡的家,土木堡已经没有他的家了,是他童年时的家,是那块他出生的土地,是那遥远记忆中的,山山水水。
带着他的炎字营,丁级战部,不是顶级战部。
第九八四章 结茧
第九八四章结茧
“呵呵,这可真是巧了。对了,乌鹰远对击中上官云洲的黑色小刀,很感兴趣,那应该不是一件法宝吧?”
“小小的凤鸣山,竟然出了两个出类拔萃的人物,难道凤鸣宗要大兴?嗯,等有空了回去,要和小愚唠叨唠叨。”
公孙雨坤心中大奇。
他当然不会毫无缘故的提起公孙愚的名字,公孙愚,本来就是公孙雨坤最看重的后辈,之一,多次向他提起过凤如山在夹甘沟的,不同寻常,不是多么厉害,而是独特的,不贪,或者按公孙愚的原话,可有可无。不过公孙雨坤人老成精,自己无意中得知了凤沛炎和凤如山的关系,怕凤沛炎有别的想法,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黑色的小刀轻轻一割,就能让一名傀影人魔不得不自爆肉身,净魂卫,也确实很感兴趣。要知道,魔族,可是以神识强大、心志坚韧闻名的。
至于说上官云洲是因为惧怕雷鹏而主动,或者说被迫,自爆肉身,当然是一个笑话:上官云洲不是上官正希,和凤沛炎无冤无仇,为了几句口舌之争而击杀一名上官家子弟,如此智商捉鸡的人物,在炼气三层之前早就死绝了,还能修炼到结丹,也只有在仙侠小说中才会出现了,在华夏大6,是不大会出现的。
至少,公孙雨坤和乌骁寒认为,上官云洲自爆肉身,是另有原因,是不得不如此,而最大的嫌疑,就是那把不起眼的小刀。
乌骁寒,就是和公孙雨坤同时现身的面容阴冷的修士,也是他,生擒了上官云洲的元神。
公孙雨坤和乌骁寒赶到梦醒时分酒吧的时候,上官正希已经死亡,凤沛炎正和上官云洲斗口,两个人就没有急着现身,才有了后面的变故。
“不是法宝,将军请看,……。”
“乌鹰远,净魂卫,嘿嘿。”
凤沛炎拿出黑色的木刺递给公孙雨坤。
黑色的小刀和木刺,是他们在剑悲山脉中偶然发现的,本身不含灵气,却锋锐异常,具有罕见的闪灵特性,而且根据欧阳雨樵的估计,它们在悲风,也就是罡风中发生了变异,其中蕴涵了少量的罡煞,对元神的冲击极其诡异,元婴以下的修士被击中,虽无性命之忧,一番煎熬是少不了的,最少要元神受伤,非个月不能尽复。至于对元婴真君的效果,这个,暂时还无法得而知之。
“……,可惜数量稀少,我们炎字营,总共也不过发现了三件,这根罡木刺,就交给将军,将军看着处理吧。”
因为谢鑫兰之死,凤沛炎对净魂卫没有半分的好感,却也明白,如果净魂卫能从罡木刺,就是这根黑色的木刺,中有所发现,开发出对付傀影人魔的手段,对人魔之争的价值,远非在??非在自己手里可比。
傀影人魔的危害之烈,他最有切身的感受。
净魂卫,自然不是好玩艺,但,总比傀影人魔强点。
“剑悲山脉!罡木刺,很贴切的名字,嗯,我把它交给乌鹰远,炎字营和净魂卫,也就两清了,嘿嘿,炎字营因元山大营之败而翻越剑悲山脉,上官云洲自己,最后却死于剑悲山脉的罡木刺之下,这,也许是天意吧,……。”
“凤沛炎能自我克制,还是很识大体的,不是一味的逞强斗勇,要是能顺利渡过这一劫,前途不可限量,老张这家伙,眼光确实比我高一筹,不过,和传说中的他有点不一样啊,也许和他这三年的经历有关吧,嘿嘿,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破茧而出了。”
公孙雨坤顿时对罡木刺失去了兴趣,对凤沛炎的评价,却又高了一层。
罡木刺既然牵涉到元罡之气,那么想大规模的应用,短时间内是不用想了,对净魂卫,价值有限得很。
他能够想象凤沛炎对净魂卫的印象和感受,对凤沛炎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毫不犹豫的把罡木刺交给净魂卫,公孙雨坤很是惊奇。
一般说来,修仙界,特别是家族和宗门,也提倡忠诚和奉献,服从和守法,但对修仙者个人而言,自我克制,却是一个很罕见的品质,很多功法,讲究的就是我性天成,自我张扬,说好听了叫道法自然,逍遥自在,说难听了,其实就是飞扬跋扈,有我无他。
凤沛炎的嚣张、霸道,公孙雨坤已经领略过了,想必是出自天性,但霸道之中又能自我克制,懂得取舍,而不是一味的蛮干,就很难能可贵了,如此心性,让公孙雨坤对凤沛炎本人,而不是仅仅作为张牧野的弟子,兴趣大增。
当然,公孙雨坤对凤沛炎的关注,也就仅此而已,有潜力的新人,他见的多了。凤沛炎有再大的潜力,也先要过了眼前这一关,岐山四境练兵,对一名战将而言,并不是一个合适的舞台,而没有合适的舞台和机会,任何人,都不可能有太大的作为。
而且,上官家虽然不会再针对凤沛炎有明显的敌意和刻意的打压,但也不会把凤沛炎当作朋友,有意无意的压制和顺手的小绊子,更是可以想象的,关键是,凤沛炎经过如此的变故,他自己是个什么心态,能不能重新振作,化蝶而出,都尚在两可之间。
凤沛炎就此一蹶不振,沉沦下去,最终泯然众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这就要看凤沛炎自己的性格,和际遇了,没人帮得了他,公孙雨坤不能,他也不想。
在逆境中如何作为,或者说,怎么看待磨难,本来就是修炼的一部分,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越到高阶,就越发重要。
“天意吗?嘿嘿。不知道凤家堡的那颗老柿子树还在不在,每年还会开花、结柿子吗?”
凤沛炎静静的听公孙雨坤感慨,一颗心却慢慢的飞回了凤鸣山,飞回了凤家堡。
天意什么的,离他的生活,有点远,现在,他就想早点回凤家堡看看,看看儿时的一切,还是不是老样子。
凤如山知道凤鸣山当然还是老样子,不过他仍然想回去看看,可惜,他要回去,还要等一等,他至少要把乌巢仓库的基调之争平息下来。
……
“……,小雪长老,凤元老,我个人也很欣赏司马将军的勇气和魄力,但是,这不可能,我了解魔族的战部。”
贺柏煌个头不高,肩膀宽厚,方脸粗眉,看上去颇为敦厚,只是双目偶尔会流露出几分精芒,令人不敢小觑。
他的年纪比慕容雪菲还大不少,按慕容家的辈份,也比慕容雪菲为高,不过他的道侣,已经死去很多年了,而且和慕容雪菲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现在慕容雪菲成了元婴真君,而他还是金丹中期,因此,才有了怪里怪气的小雪长老的称呼,不过,在座的也没人在乎。
“嗯,铁将军,你的意见呢?”
慕容雪菲觉得很郁闷。
她曾向凤如山打包票,贺柏煌一定会全力配合司马闻达,绝不会拖司马闻达,和铁知行,的后腿,一开始,三人全力加强乌巢仓库的防御,确实配合的不错,不过随着战事的发展,不出意外,乌巢仓库成为魔族的攻击目标,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但在此关键时刻,贺柏煌和司马闻达,却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以致她和凤如山,不得不亲自来乌巢仓库考察一趟,可惜,即使亲眼见识了乌巢仓库的一切,慕容雪菲,仍然无法给出最后的定论。
拿主意,并不是她擅长的,而且对战将这一套,她完全是门外汉。
“凤元老,老祖,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贺将军和司马将军的方案,各有优劣,是好是坏,还是要看其他方面能打成什么样子,能给魔族造成多大的杀伤,以及军团的决心,如果一切正常,不出意外,……。”
“我的意见?我的意见不是早就呈报上去了吗,慕容老祖这是,不习惯?”
铁知行心中暗暗苦笑不已。
“铁知行,别拿你一套假设、如果糊弄我,我不想听。告诉我,第一,你会不会放弃外围的防空阵地;第二,它们能不能守住;第三,要守住它们,你需要什么!我只要你告诉我,会,还是不会,能,还是不能,你要敢多说一个字,就滚回你的武夷宗,马上!凤鸣宗,不需要你这个狗屁客卿!”
见铁知行又拉开架势,准备长篇累牍的讲述一番,最后还是一句“要请老祖定夺”,慕容雪菲不由勃然大怒。
不出意外!
什么叫不出意外,战场上,总是充满了各种的意外,不出意外的战争,还是战争吗。
各种各样的道理,这半天,她听的太多了。
“不会!不能!我需要老祖给我买一口棺材!”
铁知行满脸通红,霍然而起,大声喊道,声音之大,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一大跳。
多年以后,每每与人谈及此事,他都要奇怪,自己当时,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不过铁知行很庆幸自己的这次“临时性发晕”,就是这不假思索的“一口棺材”,让慕容雪菲,或者说是凤如山,以及司马闻达,也许还有牛王将,真正接受了他,从此以后,真正把他当成了凤鸣宗的,客卿,这对他以后的征战之路,至关重要。
第九八五章 对台
第九八五章对台
“呵呵,铁将军,坐下慢慢说,大牛,给铁将军倒杯酒,师叔,消消气。司马闻达,现在,你是不是也需要我给你买一口棺材啊?”
“师叔这脾气!嘿嘿,原来铁知行也会大喊大叫,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不错!”
凤如山摇摇头,向慕容雪菲淡淡的一笑,随即转过头来,面色一寒,目光幽然,深深地注视着司马闻达。
明知守不住而还要坚持,他需要司马闻达给他一个解释,给贺柏煌一个解释。
“师傅这是,真生气了?原来,仗是这么打的!”
凤如山语调如常,看上去远不如慕容雪菲的怒喝吓人,但牛王将却只觉全身发冷,急忙走过去,手忙脚乱的给铁知行倒酒,一不小心,鲜红的葡萄酒洒了满桌子。
在座的六人,就他一个人插不上嘴,也就只能干些端茶倒水的活了,不过,牛王将却毫无怨言,多年以后,他总是对人说,就是从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什么是战争。
“老祖,我,不需要棺材!”
司马闻达深吸一口气,平静的看着慕容雪菲,双目中不见一丝一毫的畏惧和怯懦,有的,只是坚定。
“老祖,我承认贺将军和铁将军言之有理,以目前的态势,外围的炮台,仅凭迷月城,或者说乌林境的兵力,很难,是不可能,守得住,不过,魔族,也不可能维持眼下的态势,具体的原因我说不上来,但是,……”
司马闻达侃侃而言,脸上沉稳依旧,虽然情绪还是有点激动,却隐隐有了一股大将风度。
和所有类似的仓库一样,乌巢仓库,除了本身的防御阵法以外,在它的外围,人类也修建了六座用于防空的炮台,用以打击“意外”来袭的敌方战舰,以乌巢仓库原来的份量和地位,这些炮台,自然是十分简疏,当年的设计师,只是走过场似的随便弄弄,应付差事罢了,近年来,也没有人去花功夫和灵石提升这些炮台。
现在乌巢仓?
??突然由二线的预备仓库变成了,按慕容雪菲的话说,魔族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些聊胜于无的炮台,也变得不再那么的可有可无。
一旦这些炮台落入魔族之手,不仅乌巢仓库本身防守起来压力更大,关键是,乌巢仓库作为一个物资转运站,能够发挥的作用,要大打折扣。
为运送物资而在乌巢仓库进进出出,速度缓慢而体形庞大的运输船,无疑会成为这些炮台最好的靶子。最保守的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