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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惊仙 第 7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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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入两岸林间,其中的那个矮胖子与西门美人相距仅有六丈之遥。溪涧边突然变得异常寂静,静得可以听见叶子飘落在水上的声音。
第四章 寻找
须臾的工夫,道洁白的娇美身影缓缓出现在西门美人的视野中。
尽管不愿承认,但每次见到石颂霜,西门美人都会油然生出种自愧不如相形见拙之感。仿佛上苍已将天下九成九的钟灵之气都赐予了这位美绝人寰的白衣少女,却只吝啬地将仅剩的那分留给了自己。
自神藏峰大战之后,西门美人也是三年未曾见过石颂霜。此刻她惊讶地发觉,眼前的丽人好似出落得愈发冷艳动人,如同抹洒在溪水上的绚丽朝霞,照亮了周遭的山色,举手投足间已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只是在她清冷的眉宇之间,却蕴藏着缕化解不开的忧郁,浓得像极了溪畔嫣红的杜鹃花,让人看了不自禁地心疼。
她听父母说起过,石颂霜这三年来幽居始信峰,孤寂地守护在厉青原的身旁。
西门美人难以想象,石颂霜是如何在个活死人身边度过千多个日日夜夜。她更难以猜想,杨恒为何不去始信峰找回曾经失落的那份情感
西门美人的心里不由得对石颂霜起了深深的怜惜之情,同时也觉得比起她来,自己的遭遇委实算不了什么。毕竟,自己不需要去做那种两难的选择。
可是石颂霜为何孤身来了琼崖难道是听说了杨恒的行踪,前来寻他
念及石颂霜即将面临的险境,西门美人无暇细想,转动脑筋道:“我要不要现身向她示警可那五个银面人有备而来,修为又强横无比,恐怕如此来我和石姑娘都难逃毒手。我该怎么办唉,要是真禅那小和尚在这儿就好了。”
想到真禅,她的心更乱了,眼瞧着石颂霜缓步而行,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却步步踏近了银面人设下的埋伏圈。
情急之下她灵机动道:“我怎么忘了杨恒那家伙依照那瘦高个的说法,他们只求生擒石姑娘,暂且不会伤了她的性命。我何不偷偷跟踪,查出他们的巢岤所在,再找杨恒来救”
想到这里她的芳心里升起丝小小的得意,暗哼道:“就算没人帮忙,本姑娘也照样能行。”
得意劲儿没过,猛听林中响起尖锐的呼啸,五支鬼火梭拖曳着长长的惨绿色的焰光划破溪畔的静寂,朝石颂霜的双目双臂与小腹激射而至。
石颂霜促遇偷袭却是毫不慌乱,娇躯后仰避过射向双目的两支鬼火梭,纤手掣动天庐神匕“叮叮”脆响切金断玉,将分袭双臂的鬼火梭劈落,左袖施展“琴心三叠”的道虚篇旷世神功,卷起最后支鬼火梭反打向林中。
“呼”就在她化解鬼火梭之际,草丛里陡然跃出道黑影,正是药夜叉辛二姑。她双手齐扬,蓬青色毒雾铺天盖地从侧后方涌向石颂霜。
石颂霜腹背受敌,临危不乱,娇躯出人意料地向溪涧中疾沉,左掌从袖袂里探出拍出股罡风,将袭来的南柯梦散略略阻滞。
“砰”她的身影瞬即没入溪水中,青色毒雾融入水里却被溪流稀释并迅即冲刷向下游,顿时药力大减。饶是如此,石颂霜仍觉得头晕,四肢生出酥软感觉。
没等她运气迫毒,头顶上的涧水翻滚如注,对赤红色的魔斧破开水面斩向双肩。
石颂霜娇躯往右漂退,天庐神匕铿然劈出,却只在厚重如山的斧面上留下道淡淡的凹痕。与此同时她的灵台警兆陡生,柄湛蓝色的魔剑无声无息向脑后袭来。
石颂霜拧腰出掌,啪地击偏魔剑,锐利的剑锋划破肩头衣裳,抹血色在清澈的溪水里荡漾开来。
她清叱拔身跃出溪面,眼前阵青光晃动,明嗔魔僧的十八罗汉鞭以逸待劳,锁向石颂霜的腰际。石颂霜挥落天庐神匕,“叮”地斩断两节魔鞭。明嗔魔僧凛退身,那鬼火崆的高手双手使动双毒龙刺接踵扑到。
战况空前激烈,打从开始石颂霜便全盘落入被动挨打的凶险境地。这五名银面人俱都是等的仙林高手,兼之计划周全攻其不备,任石颂霜身修为堪比四大名门的耆宿人物,亦是在劫难逃。
亏得银面人心要将她生擒,又忌惮天庐神匕锐不可当的犀利锋芒,出手多有保留。可石颂霜几次想倚仗天庐神匕的锋锐闯出重围,也尽为银面人阻截。
她此次孤身南来琼崖岛,只为找寻传说中的漆胆黄莲,以配制活死人丹解药。
她只想让他醒来,然而三年过去了,仿佛这也成为了个遥不可及的奢望。
三年间,厉夫人曾数次托人前来探望,也送来不少珍贵的滋补药材。可惜所有这些都无法救醒厉青原。
不觉,黄山始信峰霍然化作了座巨大空幽的坟墓,点点滴滴埋葬着她和厉青原的青春年华,埋葬着她心底曾经热烈涌动的感情。
她会时常情不自禁地想起杨恒,他的好他的坏,他的笑他的恼,在记忆里依然清晰明了。
可是石颂霜深深地明白,自己可以想念甚或想像,却无法再让时光倒流。无论厉青原醒来抑或永远地沉睡,她都不能再离开他这是命中注定的。
前些日子毒郎中司马病夫妇来始信峰拜访,又聊及仙林中事,却如既往地小心避开所有关于杨恒的消息。只在闲谈中说起,南海琼崖岛或有漆胆黄莲,奈何司马病曾经五次南下,均都空手而归。
但石颂霜仍是决定亲自来琼崖碰碰运气。如果救醒厉青原还有线希望,她为什么要放弃呢
于是仿似冥冥中的天意注定,她和杨恒前后来到琼崖岛。彼此相隔不过数十里,却正在擦肩而过。
“噗”天庐神匕劈断毒龙刺,扎入鬼火崆高手的胸膛中。
明嗔魔僧怒喝挥鞭,扫中石颂霜的左腿,登时衣衫碎裂鲜血淋漓。
石颂霜身子晃向左倾斜,辛二姑趁机欺近又在她的背上印了记“紫冥毒掌”。
目睹石颂霜接连中招,躲藏在草丛里的西门美人死死咬住樱唇不让自己惊叫出声,努力按捺下拔出奇形双刀冲出去相助的冲动。
她并非贪生怕死,只因即便自己冲出去,面对四名修为强悍凶狠疯狂的银面人,亦徒唤奈何白搭而已。唯今之计,只有隐伏不动,伺机追踪到银面人的巢岤,再设法通知杨恒。
可是这滋味绝不比深陷重围的石颂霜好受。银面人每击中石颂霜下,西门美人亦是感同身受,甚而祷告这苦苦支撑的白衣少女及早放弃抵抗,任由对方掳走,也好少受些伤痛。
然而石颂霜毫无束手就擒的意思,似乎自知险境,她面对攻来的斧光剑影全不理会,摆出副破釜沉舟玉石俱焚之势。
反而是银面人投鼠忌器,即不能放走石颂霜,更不敢运重手伤了她的性命。
那矮胖子见势不妙,猛地团身滚地,两柄魔斧舞作滚滚寒光,犹如殷红的雪球旋向石颂霜双腿,暗自发狠道:“我先剁了她的双脚,也算替老三报仇”
石颂霜的上盘被明嗔魔僧的十八罗汉鞭牢牢压制,难以腾身躲避,只好身躯前倾天庐神匕直劈对手眉心。
矮胖子自恃膂力过人,双斧招式不改欲将天庐神匕绞飞。哪知石颂霜声东击西,玉足从裙底遽然探出,正踹中对方背心。
矮胖子声闷哼飞跌而出,双斧脱手掷向石颂霜面门。石颂霜仰身闪避,斧刃紧贴鼻尖呼呼掠过。猛觉右腿紧,已被魔鞭缚住,耳听明嗔魔僧喝斥道:“躺下”股巨力自鞭上传来,身子不由自主往侧旁软倒。
石颂霜处变不惊,挥刃斩断魔鞭,就势翻身斜飞,却感肋下麻,被辛二姑射出的毒针刺中。紧跟着那瘦高个银面人首领横剑拍击,抽打在石颂霜的后腰上。劲力透处石颂霜经脉酸软,真气凝滞,再也坚持不住,摔落在地。
明嗔魔僧抢上两步,出手如风将石颂霜点昏过去,这才吐口气道:“嘿嘿,厉害”
辛二姑将枚解毒丸喂入石颂霜口中,问道:“老五,你的伤势如何”
矮胖子坐在地上唾了口浓痰骂道:“娘的,这臭丫头出脚可真够狠的”
那银面人首领道:“老四,将老三的尸首处理干净。老二,你照顾老五。”俯身抱起石颂霜往东北方向御风而去。
辛二姑抬手将蓬黄色药粉洒散在鬼火崆高手的尸体上,“哧哧”声响,遍体肌肤冒起半透明的水泡,顷刻间将他连皮带骨腐蚀殆尽,地上未留下点儿痕迹。
她将那对断裂的毒龙刺拾起丢进水里,再看了眼四周,追着另三个银面人去了。
西门美人兀自不敢出声,只觉得自己的心咚咚跳得厉害,悄悄缀在辛二姑的背后。
行出三十里地,翻过两道山梁,前方已是望无际的大海。西门美人远远望着那四名银面人,心里犯了踌躇。需知海面上即无山石也无林木,所有景状均可览无余,自己若继续跟踪下去,立刻会被察觉。
没想到那四名银面人挟持着石颂霜在海面上飞出里许,蓦地往海中沉落,倏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西门美人大感奇怪道:“难不成这伙儿银面人的老巢是在海底下”
她不知海面下的景状,唯恐打草惊蛇,不敢再跟。藏在礁石后等了半晌,不见那四个银面人出来,心想:“十有**这帮家伙的巢岤便在附近,我得赶紧去找杨恒。”可回头,却差点没急得哭出来。
只见眼前崇山峻岭连绵起伏的,那条溪涧早不知位于何方,更不晓得从这儿到黎族大婶家该怎么走。
她手足无措地在海边站了许久,硬着头皮往回走去。还好依稀能辨别出自己经过的那两道山梁,可接下来的路却越走越偏,打量着四周陌生的景物,西门美人心急如焚,更怕杨恒回到黎族大婶家不见了自己,便会径自离去。
抬头瞅了眼愈升愈高的日头,西门美人筋疲力尽地靠倒在树干上,边沮丧地呼呼喘气,边骂道:“臭杨恒,死杨恒,你到底在哪儿啊”
正感又累又急之际,忽听身后的密林里有人捏起嗓子模仿自己说话的语气道:“臭杨恒,死杨恒,你到底在哪儿啊”
西门美人正在恼火无法寻见杨恒,闻言不由勃然大怒,回头骂道:“是哪个不男不女的王八蛋在学姑奶奶说话”
数丈外的树后响起“咯”地笑,露出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的脑袋来。他生得金发碧眼,看就知不是中土人士,双眼放光地瞧着西门美人,咧嘴道:“美女”
西门美人见状恍然道:“敢情是个傻子。”若是在平时,连傻子都知道自己是美女,她不定多得意。可眼下哪有这份好心情,没好气道:“美女跟你有关系么别烦我。”
就听个温柔悦耳的女子嗓音道:“瑙仔,你又胡闹,惹得人家不高兴。”
话音落处从少年身后并肩走出双青年男女。那女子貌美如花,男子英姿勃发,宛若从画中走出对神仙眷侣来。
西门美人看得呆了,时半会儿摸不清这三个金发碧眼异客的来路,少有地闭紧嘴巴没有搭腔。
那黑衣青年用字正腔圆的中土话问道:“这位姑娘,你正在找人么”
西门美人嘟着嘴道:“我要找谁,和你没关系。”
那傻呵呵的少年却往前凑近,忽然鼓掌笑道:“姐姐身上好香”
西门美人羞恼交加,挥掌扇向少年肥嘟嘟的脸蛋道:“小坏蛋,你胡说什么”
“啪”地声脆响,少年雪白粉嫩的脸颊上顿时泛起五根纤细的红指印。幸亏西门美人病后体虚,这巴掌用不上力道,否则门牙也能打下三颗。
少年似乎没想到美人姐姐会揍自己,愣了愣“哇”地咧开大嘴哭道:“你打我,你打我,你坏”从后腰上拔出支又粗又短的乌黑铁棍,拿在手中虚点西门美人,口中念道:“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
“瑙仔”金发美女见少年要出手报复西门美人,忙上前推开铁棍,埋怨道:“姐姐对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总是听过就忘”
黑衣男子也跨上两步,不以为然道:“虽说舍弟的言语举止有失礼冒犯之处,可姑娘也不该动辄扇人耳光。”
西门美人何曾被人教训过,拔出奇形双刀道:“怎么,要打架么”
黑衣男子皱了皱眉头,说道:“姑娘,不知你要找的那位杨恒长得是什么模样”
西门美人心头微动道:“莫非这三个怪人也认识杨恒”嘴里道:“你问这干嘛”
黑衣男子沉默片刻,回答道:“实不相瞒,恰好我们也认识位杨恒杨公子。”
这时那少年已不哭了,好似忘了刚刚捱耳光的事,迫不及待地双手比划道:“对啊,对啊,我也认得他个子高高的,眼睛亮亮的,十六七岁的样子,好玩得不得了。可惜长得不帅,比我还笨。”
西门美人心道:“这傻子胡说八道,杨恒哪会也是个傻子再说,他该快满二十了,怎会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却不晓得这少年对杨恒的印象仍停留在三年之前的记忆里。
黑衣男子察言观色,猜到自己所说的和西门美人要找的,多半便是同个人,便道:“姑娘,你找杨公子有什么事”
西门美人摸不清这三人的底细,犹豫着也不知该不该说,反问道:“你们是如何认识杨恒那小子的”
黑衣男子缓缓道:“他是我们的恩公。”
这三人正是疾舞岩魅嗣丽和她的白痴弟弟魅瑙仔。自太古神殿大战后,三人为躲避祭魔族人的族规惩戒,背井离乡远来中原。这三年来隐姓埋名,云游四海,过得倒也平静,只是思乡之情与日俱增。
为宽解魅嗣丽,疾舞岩便偕着她们姐弟二人前来琼崖岛游历,不想邂逅西门美人。
西门美人听疾舞岩这么说,戒意消去大半,说道:“那你们可有见过杨恒”
魅嗣丽摇头,西门美人泄气道:“闹了半天白费劲儿。我要找他去救人,却迷了路,急死我了”
魅嗣丽道:“姑娘想救谁也是杨公子的朋友么”
西门美人三言两语说了,又道:“我没工夫和你们闲扯,得赶紧找路回去。”
疾舞岩笑,道:“姑娘不必着急,这事包在我们身上。”
西门美人怀疑道:“你识得那位黎族大婶家”
疾舞岩拍拍魅瑙仔的肩膀道:“瑙仔,你领着我们去找这位姐姐昨晚住过的地方好不好”
魅瑙仔拨浪脑袋道:“我不去,她会打我的。”
西门美人知道他们是杨恒的朋友,又明白魅瑙仔只是天生脑部缺陷,而非天生色鬼,气早消了,说道:“小弟弟,我再不打你了,可好”
魅瑙仔见到西门美人露出甜蜜娇美的笑容,脸上也不觉得痛了,点头道:“好咧,咱们去找杨大哥玩儿”眯缝起小眼睛耸了耸圆溜溜的蒜头鼻子,又绕着西门美人转了半圈,叫道:“啊哈,你是从海边来的,难怪身上有股咸带鱼味”
西门美人又好气又好笑,就见魅瑙仔身上亮起蓬银光,双足离地飘了起来,自顾自往东飞去。
西门美人隐约猜到其中玄机,忙叫道:“喂,错了错了我刚从那儿回来”
魅嗣丽温婉微笑道:“姑娘放心,咱们只管跟着瑙仔就是。”取出根两尺多长的银色法杖往西门美人身上点,神息运处光雾泛起,将她托到空中。
西门美人醒悟过来,自己已偏离了原先的路线,要想找到来时的道路,也只能按图索骥先回到海边。四人御风行到了第座山梁前,魅瑙仔忽然停了下来,皱眉道:“有鬼,有鬼”伸手往东北和西南方向分别指道:“个姐姐,怎么能往两边走”
西门美人大喜过望,娇笑道:“对,姐姐就是往两边走的,这次咱们往西走就对了。”
四人掉头行向西南,越过那条溪涧,不多时分便回到那位黎族大婶的家门前。
西门美人赞道:“小弟弟,没想到你这么能干,了不起啊。”奔到门外唤道:“大婶,大婶昨晚来过的那位杨公子回来了么”
推门,就见杨恒正向黎族大婶道别,喜出望外道:“小和尚,你找得我好苦”
杨恒回来不见西门美人踪影,料她是心灰意冷不愿再见真禅,提早避开了。他向黎族大婶道谢过后,也正打算离开,未曾料想这丫头居然去而复返。
杨恒目光扫处,便见西门美人身后还站着阔别多年的疾舞岩和魅嗣丽姐弟,不由诧异道:“咦,你们几个怎么碰到了块儿”
西门美人心急火燎,拽着杨恒往屋外走道:“没工夫和你闲聊,快跟我走”
杨恒笑道:“你这回又想拉我去哪儿”
“当然是去救石姑娘,”西门美人风风火火地道:“她被银面人抓走了”
杨恒吃了惊,要换作从前单只西门美人这句话早就让他蹦了起来,此刻却迅速恢复冷静,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颂霜有没有受伤”
西门美人语速飞快,将早晨的遭遇向杨恒叙述了遍。杨恒点点头,暗道:“还好,这伙儿人并无伤害性命之意,此际赶去应该还来得及。”
三年来,这是他第次听到有关石颂霜的确切消息,怎知居然是个坏消息。
他没空去细想石颂霜为什么会来了琼崖岛,银面人擒拿她的目的何在,朝疾舞岩抱拳道:“疾大哥,我急着去救人。咱们回头再聊。”
疾舞岩初见杨恒时,忆及当年背后下手险致他和蝶幽儿于死地的往事,心中阵羞惭,说道:“杨兄弟,难得你还肯叫我声大哥客气话莫说,刀山火海今天咱们同闯”
杨恒也非拖泥带水纠缠不清之人,闻言当机立断道:“好,如此有劳三位”
五人辞别黎族大婶,由魅瑙仔在前觅路,魅嗣丽照料着西门美人在后跟随,杨恒与疾舞岩走在最后。
杨恒问起疾舞岩别后的经历,却对那日发生在太古神殿中抢夺轩辕心的幕只字不提。疾舞岩心里又是敬佩又是惭愧,暗下决心道:“无论如何今日也要救出那位石姑娘来,也算略报昔日杨兄弟对我们三人的活命之恩”
神思运转间,耳畔传来隆隆涛声,五人已来到碧波万顷的南海边。
第五章 敌友
待西门美人指点过银面人下沉时的大致位置,杨恒道:“西门姑娘,你留在岸边。”
西门美人杏眼瞪圆道:“小和尚,你讲不讲理,是我带你来的,你现在想过河拆桥”
杨恒心知西门美人探险好奇心极强,让她乖乖听话好比天方夜潭,无奈地侧脸朝魅嗣丽使了个眼色,请她暗中保护。
他运出神息探察过海下动静,身子沉没入海中,在前辟水开道。
魅嗣丽取出来到中原后重新炼制的法杖,施展祭魔族的飞行秘术,幻动束纺锤形的光束包裹起自己和西门美人,也顺势沉入海里。
疾舞岩携着魅瑙仔断后,五个人路下潜,半柱香后缓缓沉至海底。
西门美人长这么大还是破天荒头遭玩深海潜水,身处魅嗣丽以祭魔族秘术祭起的光梭里,全不需运气分水,更无丝毫气闷的感觉,不禁大发感叹道:“好玩,这伙儿银面人真选了个好地方。”
这时候杨恒停下身形,凭借处海底岩石的遮掩凝目向前方观瞧。
幽暗的海域中,赫然有座海岭高高隆起,宛若头怪兽匍匐而卧。
杨恒留意到,在这海岭的底部有个黑幽幽的礁石豁口,能容两人并行。海水每每涌到礁石的巨缝前,就会汩汩冒泡退了回来。
他舒展神息,果然察觉到在豁口内隐伏着两名守卫,犹如铁将军把门牢牢扼制住通往山腹中的秘道。以他的修为要制住这两个守卫自然不是难事,可要想不惊动老巢里的银面人,却不免大费周章。
疾舞岩看出杨恒的疑虑,传音入密道:“杨兄弟,我先故意现身,引走洞里的守卫,你趁机潜入救人。”
杨恒曾亲眼目睹疾舞岩和魅嗣丽联手阻击南宫北辰毫不落下风,如今加上魅瑙仔和西门美人,对上几个守卫自不会吃亏。但这儿即是银面人的巢岤所在,难保宗神秀就潜伏在里头,颔首道:“疾大哥,你们不必恋战,稍作周旋即刻撤回岸上。”
疾舞岩回头朝魅嗣丽招手,两人心意相通,将魅瑙仔调换进魅嗣丽的光梭保护中。疾舞岩往前游去,徐徐靠近海岭。在距离那豁口约莫还有十丈来远的时候,从里头猛然掠出道黑影,不由分说亮出把森寒魔刀朝疾舞岩头顶斩落。
疾舞岩早有防备,举起法杖射出束炫光将魔刀荡开。两人斗了几个照面,豁口里又跃出个手持长枪的黑衣人,上前夹攻疾舞岩。
疾舞岩佯装不敌且战且退,将两人渐渐引离洞口。杨恒见时机已到,屏息敛气无声无息地分开海水,如轻烟般没入幽仄狭长的巨缝中。
他匿迹潜行,迅速穿过秘道进入山腹。秘道尽头是座空旷的天然石岤,杨恒用神息查探并未发现敌踪。想来此处位于海底,极是隐秘,年深日久银面人亦逐渐疏于防范,除了洞口有人守卫外,再无其他戒备措施。
在洞岤的四壁上,插着三盏长明不灭的油灯,每盏油灯旁都有条通道向里延伸。
杨恒无从知晓石颂霜会被银面人掳进哪条通道中,思忖道:“我得找个人来问问。”身形飞纵掠向左首边的条通道口。
不料他刚接近通道口,石壁上的油灯蓦然光焰暴涨,哔啵哔啵弹射出排火焰刀,冲着杨恒铺天盖地的攒射而至。
杨恒催动北斗神掌震散火焰刀,身形翻跃落在通道里。油灯失去了攻击目标,火苗慢慢恢复原状,不再发射。
杨恒举目望去,通道曲折悠长,两边石壁上竟是爬满指甲大小的红色飞虫,如同绒毯般徐徐蠕动,发出嗡嗡响鸣。
他摇了摇头道:“难怪这里无需派人守卫,竟是有偌多的赤甲虫安家落户。”
想着此行不仅要救出石颂霜,更有可能遭遇杀父仇人宗神秀,杨恒心中微微兴奋起来,深吸口气运出万里云天身法,不等赤甲虫察觉到有人经过,身影恰似溜轻烟穿越过被其封锁的这段通道。
转过个弯角,杨恒的神息探查到左前方终于出现了座人工开凿的石室。石门紧闭,两旁有魔符护持,以防有人硬闯。
杨恒略作估量,凝念催出阿耨多罗剑执在右手,转瞬化作柄金光闪闪的开山巨斧,斩击在石门之上。斧刃落处如切腐竹,竟未发出点儿声响,连带两旁的魔符尽数碎裂,瑟瑟散落。
石室中陈设甚是简单,个黑衣老者正双膝盘坐在榻上运功修炼。听到动静愕然睁眼,就瞧见道人影倏地已到近前,左掌如泰山压顶朝自己头顶拍落。
黑衣老者骇然叫道:“你是”急抬右掌招架。双掌交击之下,黑衣老者身躯剧震,右臂骨骼被压得咯咯直响,阵气血翻涌已说不出话来。
杨恒为求速战速决,这掌已用上六成功力,见黑衣老者仍能接下,心道:“这伙儿银面人果然身手非凡,可惜助纣为虐当了宗神秀的走狗”左掌往下压借力抬身,飞出浮云扫堂腿踹中黑衣老者的小腹。
黑衣老者软倒在床,杨恒举臂用阿耨多罗剑抵住他的咽喉,道:“石姑娘在哪儿”
黑衣老者微微愣,喘息道:“什么石姑娘”
杨恒心沉道:“敢情这老家伙并不知情。”改问道:“宗神秀可在这里”
黑衣老者望着杨恒,忽而低笑道:“你是来找宗神秀的嘿嘿,有趣,有趣”突然伸手在床角的机关上扳,笑音渐渐低落,从嘴角里汩汩流出缕黑色毒血。
杨恒没料到黑衣老者为保守宗神秀的秘密竟不惜服毒自尽,心下苦笑道:“真不知为了什么这帮走狗竟然个个死心塌地替人卖命”
这时石室外的通道中隐隐传来低沉的钟响,自是有人收到黑衣老者临死前通过机关发出的警讯,敲响大钟召集人手前来救援。
杨恒收起阿耨多罗剑转身走出石室,就见个手持双斧的矮胖子正赶了过来。
那矮胖子自也瞧见了杨恒,脸上现出惊讶之情,恶狠狠骂了句:“王八羔子”举起双斧就往杨恒双肩砍落,招式又狠又猛,显是要卸下他双胳膊。
杨恒施展万里云天身法中的“逐流”之变,身形顺着斧势向后飘退三尺。魔斧堪堪从他面前划过,带起股刺骨寒风。
杨恒抬脚在斧柄上顺势压,“喀喇喇”斧头重重剁进坚硬的石头里。
杨恒运劲踏住魔斧,道:“石姑娘在哪里你有没有见过端木神医”
矮胖子双臂连连运功,想将杨恒的脚震开,奈何即便用上了十成的功力,对魔斧仍是嵌在地里纹丝不动,反憋得自己满脸紫红呼呼粗喘,不由恼羞成怒道:“小狗,还不放开你爷爷的斧子”
杨恒恼他出言无状,笑道:“好,放开就放开”猛地抬起左脚,放开魔斧。
矮胖子猝不及防,就觉得眼前光芒闪动,对魔斧呼呼生风倒撞上来,厚重如山的斧背“砰”地砸中面门,生生晕了过去。
杨恒跨过矮胖子,神息探查到前方拐角处有人埋伏,他佯装不觉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就在距离拐角只差两步之际,蓦地掠动身形加速前冲,紧跟着反客为主拧腰出掌,砰然击中对方胸口。
那人手举月牙飞镰尚未来得及劈落,整个身子已被杨恒沛然莫御的北斗掌力打进背后石壁,喉咙里“丝丝”发出几记微响,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杨恒连毙两名凶徒,脚下毫不停留,沿着通道长驱直入。他见自己的行藏即已被撞破,便不再遮掩,大马金刀往钟声传来的方向闯去。
似是见识了杨恒的厉害,所过之处再无银面人现身截杀。只半顿饭的工夫,杨恒便已寻到那传出钟声的地方,却是座占地数百丈的巨大石厅。
在大厅中央伫立着座八角石亭,尊青铜色的仙钟高悬亭心。名背负魔剑的银面人双手按住撞木,对杨恒的到来恍若未见,兀自下又下撞响仙钟。
在八角亭外已召集起二十余名黑衣人,清色地佩戴着银色面具,手中所持魔兵形态各异,显然并非出于同宗派。
杨恒扫视人群,发现除了刚才被自己打晕的那个矮胖子外,明嗔魔僧和辛二姑也在其列,而那个正在撞钟的银面人,多半就是他们的首领。从此人身材外形判断,绝非宗神秀。
见此情形杨恒心中不惊反喜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我就将这伙儿银面人网打尽,为仙林除去大祸害。”
他在八角亭前停住脚步,只见那银面人首领停下撞木,双森寒的目光缓缓注视在杨恒的脸庞上,沙哑低沉的嗓音道:“杨公子大驾光临,我等荣幸之至。”
杨恒情知场恶战势所难免,虽然自己修为与日俱增,足以和三魔四圣并驾齐驱,但对方人多势众,又有道圣宗神秀这后台老板撑腰,想要尽歼顽敌救出石颂霜,绝不是轻松的事情。
他丁字步稳稳站定,说道:“阁下何不褪下面具,让杨某睹庐山真面目”
银面人首领淡淡道:“时机未到,只能教杨公子失望了。你是来救石颂霜的吧这也不是难事,咱们大可心平气和地谈谈。”
杨恒摇头道:“我和藏头露尾的鼠辈素来无话可谈。”
人群中个绿发妖人嘎嘎怪笑道:“好大的口气,可惜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这话无异于戳到杨恒痛处,他双目如电看向绿发妖人,道:“可惜了口好牙”
话音未落耳听“当当”脆响,杨恒的身形匪夷所思地掠至绿发妖人面前,手掌左右开弓在他面颊上足足扇了七个响亮耳光。
那绿发妖人的修为本也不俗,只是压根没料到杨恒的身法竟快到这般登峰造极的地步,要待抬掌招架上身已完全被对方玄妙莫测的掌势笼罩动弹不得,如同中了邪似地站在原地,被揍得七荤八素。
绿发妖人身旁的两名银面人这才反应过来,个掣剑个抡槌齐齐怒喝出手相救。杨恒的掌势连绵不绝,在刺来的魔剑上轻轻推,“叮”地挑偏魔锤,神息渡入惊仙令,瞬间在空中凝铸起两道金轮,批亢捣虚切入这两个银面人的胸膛。
“噗”绿发妖人仰面喷出蓬鲜血,满口牙齿漫天喷射,脸上的银面具向下凹陷出数道触目惊心的指印,飞跌在八角亭里业已昏死过去。
这番兔起鹘落看得人眼花缭乱,饶是在场的银面人都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之辈,见杨恒以雷霆手段在电光石火之间便将三名同伴打得两死伤,亦不禁相顾骇然。那银面人首领寒声喝道:“杨恒,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双手推动撞木“嘭”地敲响仙钟。
只见群银面人押着疾舞岩魅嗣丽魅瑙仔和西门美人从八角亭后方的另条石厅通道里涌出,站定在十丈开外。
银面人首领将手挥,数柄魔刃同时指向疾舞岩等人的各处要害,只要杨恒稍有异动,这四人便是身首异处之局。
杨恒心头凛然,退开三步道:“疾大哥,西门姑娘,你们没事吧”
疾舞岩苦笑声道:“杨兄弟对不起,我们原本想助你臂之力,却反成了拖累。”
西门美人叫道:“小和尚,你快逃,这洞里有头丹朱火鸟”
“丹朱神鸟”杨恒望着满身是血的西门美人,心中暗暗吃了惊。
他早年在云岩宗藏经楼抄写了两个月的经书,其中就有丹朱火鸟的记载。传说中它是天地间的火精炼化,道行无穷法力通天。相较之下那些祁连山中的大小魔兽妖物,在它面前简直不值提,也难怪以疾舞岩魅嗣丽的修为亦会失手就擒。
银面人首领森然道:“杨恒,可想救你的朋友”
杨恒看着架在西门美人脖子上的刀,顶在疾舞岩背心的剑,还有悬在魅嗣丽姐弟头顶的两柄魔刃,再不敢轻举妄动。
他面急忖应对之策,面冷笑道:“莫非阁下自知无能,只好用上这等损招”
银面人首领嘿然道:“看来杨公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视线扫过魅瑙仔,威胁道:“我数到三,然后你就会亲眼看着这小子的人头落地”
魅嗣丽声尖叫道:“不要你们要杀就杀我,他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银面人首领不理睬魅嗣丽的哀求,双目盯视杨恒开口数道:“二”
他故意数得极慢,那边魅瑙仔再傻也懂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吓得小脸煞白哇地哭叫道:“疾大哥,姐姐,快救救我我我怕”
疾舞岩面色铁青,涩声道:“杨兄弟,别上当咱们发现了银面人老巢的秘密,他们绝不会放过你我。就算你牺牲了,咱们样活不了”
站在他身后的那个银面人冷哼道:“好,那就让老夫先送你上路”在魅嗣丽惊骇欲绝的悲呼声中,手腕抖将剑刃送向疾舞岩的背心。
银面人首领见手下自作主张要杀疾舞岩,亦不由愣了愣道:“老九,住手”
“叮”老九手中的剑刃应声迸裂,化作蓬光雨往两旁飞溅。
站在他身侧的两名同伴毫无防备,顿时被断刃打得千疮百孔,死于非命。
老九扬手掷出剑柄,“噗”地插入守在西门美人身后的那名银面人的眉心,弹指之间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余三名同伴尽皆命呜呼。
这系列的举动远远超乎众人意料之外,连银面人首领亦是始料未及,不禁勃然变色道:“老九,你做什么”
老九运掌拍开疾舞岩等人的经脉禁制,招呼道:“杨恒,还不动手”
杨恒惊喜交集,心中不无疑惑道:“这老九究竟是谁,他为何要临阵倒戈”他纵身冲向银面人首领,声长笑道:“多谢阁下拔刀相助”记星垂平野震飞上前拦截的数个银面人,迅即杀至身前。
那银面人首领退到仙钟后,口中发出记呼哨,拔剑劈向杨恒。
另边疾舞岩西门美人和魅嗣丽姐弟夺过被缴走的法杖与魔兵,大吼着杀入战团,与银面人激斗在处。
再看老九犹如闲庭信步游走于战团之中,掌起剑落必有名银面人倒地毙命,当者辟易竟无三合之将,其修为之高竟似超越杨恒。
杨恒避过银面人首领劈来的魔剑,就觉股炽烈无比的热风从身后汹涌而来。他撤步回首,只见头全身红光闪闪的巨型火鸟掠过石厅朝着自己扑来。
那火鸟状如猫头鹰,脚爪酷似人手,双翼展开长逾六丈,鼓荡起无数火球幕天席地向杨恒轰到。
杨恒双掌推出,“砰”地爆响将火球轰得支离破碎,四处飞溅,自己脚下也立足不稳,向后退开两步。
丹朱火鸟“丹丹”啼鸣,身形侧转扬起右翼居高临下向杨恒头顶扫到。
杨恒吐了口浊气,赞道:“这畜生果然好本事”北斗神掌怒撼摇光,与丹朱火鸟的巨翅实打实地硬拼记。但觉股磅礴的热风笼罩全身,双腿沉脚面没入山石寸许,若非有铁衣神诀护体只怕已被烤成焦炭。
他突起扬声亮出阿耨多罗剑,剑锋斜指点向丹朱火鸟的右目。丹朱火鸟探出枪刃般锋锐的尖嘴,“叮”地点中阿耨多罗剑,双爪暴涨猛抓向杨恒的肩膀。
人鸟便在这石厅中翻翻滚滚打斗起来。没过多久,杨恒便领教到丹朱火鸟的厉害,为抵御熔金化铁的可怖烈焰侵袭,他的真气急遽耗损,丝丝热流不断渗入体内,仿佛五脏六腑也被搁置在炉火上烧烤起来。
丹朱火鸟久攻不下凶性大发,猛然张开巨翅喷射出夺目焰光,层层叠叠似座小山般往杨恒头顶压来。
杨恒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头畜生缠住不得脱身,振声怒啸道:“好,小爷就跟你比比到底谁更厉害”运神息祭出“海阔天空”。
五百大空印绽放出千姿百态的绚烂光华,汇作股气势雄浑的洪流,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天而起,劈裂开熊熊火焰轰击在丹朱火鸟的巨翅上。
丹朱火鸟的身躯如同身处惊涛骇浪中的簇焰苗剧烈的摇摆不定,巨翅上“砰砰”爆裂出朵朵光花,好似漫天洒落的五彩花雨般飞散开来。
这畜生再无方才咄咄逼人的嚣张气焰,悲鸣鼓翅向后飞退,任由银面人首领如何用哨音催促喝令,再不敢靠近杨恒。
杨恒哈哈笑道:“敢情你也懂得害怕”左手捏做法诀朝上指道:“咄”
五百大空印登时水乳交融,汇聚成只硕大无比的佛手,五指蜷曲姿态轻柔曼妙,犹如张天罗地网将丹朱火鸟牢牢罩住。
丹朱火鸟惊恐之极,在掌心里左突右闪,试图破开线缝隙逃将出去。可这金煌煌的巨掌却是越收越紧,不刻便凝缩成婴儿巴掌大小,“呼”地幻作束弧光纳入杨恒胸前的惊仙令中消失不见。
杨恒将丹朱火鸟收入了惊仙令,暗自喜道:“待我将它慢慢炼化,往后打架便多了个好帮手”
银面人首领眼见着丹朱火鸟成了杨恒的囊中之物,自知大势已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