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福书网 > 其他小说 > 一剑惊仙最新章节 > 第 95 部分阅读
加入书架 错误举报
换源:

一剑惊仙 第 95 部分阅读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原个交代

  看到石颂霜流露出的歉疚之色,厉青原的心沉到了谷底。此刻他和她近在咫尺,却恍若隔世。三年的沉睡,三年的等待,换来的就是那样缕痛惜,缕歉疚。如若是这样,他宁可自己永远不会醒来

  他缓缓伸出自己的伤痕累累的右手,唇角从封冻到融化,便似在问候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般,微笑说道:“你好”

  石颂霜怔了怔,绝世无双的玉容泛起丝吟吟浅笑,原本绷紧的心弦舒张开来,握住了厉青原向自己伸过来的右手,泪水终于忍不住潸然滑落。

  小夜默默地看着两人,又忍不住望了眼那边的杨恒,心里面也是声叹息。

  突然邛崃山君的声惨吼响起,将三人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里。只见杨恒亮出阿耨多罗剑将这与司徒奇哲齐名的老魔头剑穿心,当场格杀。

  朱弦古琴从邛崃山君的手里滑落,被杨恒凌空摄过。他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这张几度易手,号令苗疆的古琴,洒然笑道:“这种祸害人的东西,毁了最好”阿耨多罗剑金光飞掠,已将古琴劈作两爿

  在无数饱含不同意味的惊呼声中,这场本不该上演的血战亦终于能够沉重谢幕。

  直到这时小夜才微松了口气,问道:“姐姐,你和阿恒怎会来得这么凑巧”

  石颂霜摇摇头道:“不是凑巧,而是有人事先传讯。”

  小夜蓦地想起临行前天语师曾说会派人暗中襄助,不禁凛问道:“那人是谁”

  石颂霜回答道:“这事还得从阿恒回返东昆仑为杨惟俨发丧之后说起。”

  第七章 两心同

  那日在太行山河谷之中,杨恒和真禅兄弟操戈,最终两败俱伤。

  杨恒胸口被真禅的匕首刺中,所幸仅差毫厘没伤到心脏,肺叶却被刺穿。司马病免不了又是阵忙活,好在他老人家医术卓绝,只要有口气在终能救活。数日后杨恒伤势好转,便率领灭照宫群雄南归昆仑山。

  他路乘坐小魑缓行养伤,回到雄远峰时右胸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闻听杨恒被真禅刺伤,留守东昆仑的司徒照和先期归来的尹自奇等人俱都群情激愤,背着他广布眼线四处搜索,却始终查不到丝毫消息。

  为照顾方便,杨恒听从凌红颐的建议,搬入靠近昆仑阁的栋两层小楼里。他边养伤,边安排杨惟俨的丧事,在与众人私下商议后,致决定低调操办。

  这期间石颂霜和司马病夫妇苍山魅姥也留在了雄远峰和杨恒相伴。四人住在小楼的底层,周围有凌红颐安排的护卫把守严禁闲人打扰,日子过得颇为清静悠闲。

  然而等到杨恒能够下地行走后,石颂霜却发觉两人碰面的机会越来越少。灭照宫的宫务杨惟俨的丧事仙林的纷争再加上无量天照的劫难,各种各样的麻烦事使得杨恒忙碌不停,每晚回到小楼都已累得筋疲力尽。

  石颂霜私下里自是心疼不已,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今时不同往日,过去的杨恒只是介闲云野鹤,可以自由自在的做任何件想做的事。哪怕兴之所至上房揭瓦下河摸鱼,将四邻闹得鸡飞狗跳亦是无伤大雅,付之笑。而今身为灭照宫宫主,统领数千魔道豪雄独尊西南,兼之乱世之秋劫难丛生,想要忙里偷闲都成了奢望。

  于是每晚当杨恒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楼中,都会看到自己的桌上总有碗热气腾腾的夜宵。屋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窗明几净,洗漱的热水也早已备好。在床上,还有整套折叠齐整的干净换洗衣服。假如他再仔细些,还会发现枕边时不时会出现张折起的短笺。字不多,往往只是两行,简简单单写着诸如:“你中午又忘了喝药”“今晚煲得汤里有千年何首乌,必须滴不剩地喝光它”又或是:“昨晚你只歇息了个半时辰,今天必须补上”之类的提醒。

  每回看了,杨恒满身的倦意都会不翼而飞,然后乖乖地将石颂霜亲手做的夜宵口口吃完,再在短笺上回复道:“好吃,今天你不用帮我洗碗了我舔得比洗得还干净”或者是:“中午小歇过了,猜猜我梦见了谁”

  写完后他便将短笺用空碗压在桌子上,伫立在窗前默望须臾楼下灯火俱熄的西厢房,感觉自己是幸福的。

  如此过了十余日杨惟俨的丧事办过,前来吊唁的各路宾客亦陆续离山他去。石颂霜本以为杨恒可以稍许轻松些,哪知适得其反他居然变得更加忙碌了。

  她无意于过问杨恒在忙什么,毕竟这些都是灭照宫的事务,自己不便插手。但是这家伙的行踪亦变得越来越诡异,经常大早就独自出门,要到深更半夜才回来。

  有几次石颂霜实在忍不住,便对杨恒旁敲侧击,想弄清楚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然而杨恒不是左顾而言他,就是打个哈哈说:“我在学做泥水匠,等到将来不当灭照宫主了,也能混口饭吃。”总之,好没正经。

  无奈之下石颂霜便向林婉容求助,希望通过她查清杨恒葫芦里卖的药。

  不找林婉容还好,找过林婉容后,石颂霜沮丧地发现,连她和司马病苍山魅姥的行踪也变得神秘起来。往往大白天小楼里就只剩下自己个人,只能和小魑说说话,打发漫长无聊的时光。

  她敏锐地觉察到,杨恒定正背着自己在偷偷地干某件事,而且司马病夫妇和苍山魅姥亦成为了他的同谋。甚至还有凌红颐鹧鸪天等人,也被他成功地拉拢,对自己守口如瓶,不露丝风声。

  越是如此,她不免越是担心起来。她太了解杨恒了,假如他背着自己去做某件事,这件事情必定充满危险,甚而有性命之忧。联想到凤凰岛的事,真禅的事,石颂霜的担忧与牵挂亦与日俱增。

  每天深夜,她都会悄悄守在自己的屋里,直等到杨恒熟悉的步履声从院外传来,才能放下悬了整天的心。她真怕这家伙不声不响,就又玩起失踪游戏来。毕竟,这是有前车之鉴的,不可不防。

  石颂霜不是没有想过悄悄缀着杨恒,但每次这么做,凌红颐都会如神兵天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拉着她唠家常,做女红,总要两个时辰后才能脱身。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里的困惑和担忧越来越强烈。这天晚上,她守在小楼外的院子里,下定决心要和杨恒好好谈谈。见过欺负人的,可没见过像他这样欺负自己的。这回说什么,都得从这家伙的嘴里撬出真情来。

  没想到这晚杨恒回来得出奇的早,未及掌灯时分院外就响起了他的脚步声。

  石颂霜怀抱小魑,竭力绷紧自己的俏脸,决定先给杨恒个下马威。

  杨恒推门而入,看到石颂霜冷若冰霜地站在院子里,愣了愣便微笑道:“今晚你煲的是什么汤,让我猜猜看”说着故意夸张地用鼻子猛嗅了两下,诧异道:“奇怪,怎么闻上去有股酸溜溜的味道”

  “别跟我嬉皮笑脸,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石颂霜晓得,每当这家伙开始油嘴滑舌时,心里准又藏着什么事。她更确信自己的判断,不给杨恒任何周旋闪躲的余地,单刀直入道:“这些天你究竟在忙什么”

  杨恒眨眨眼睛“这无赖又开始编说辞了。”石颂霜心里想,说道:“当然是灭照宫的事啦。你若不信,不妨去找凌姨她们求证。”

  “她们早就成了你的帮凶了,当我不知道么”石颂霜明白,要让这家伙说实话,就绝不能给他好脸色看,否则论及顺杆往上爬的本事,普天下还少有人比得上杨恒。“你是不是在查吴道祖和真禅的下落”

  杨恒惊讶地瞪大眼睛,问道:“是谁告诉你的,嘴巴也太快了点儿。”

  “耍花枪”石颂霜心如明镜,暗自否定了这个猜测,终于忍不住要亮出杀手锏。她没好气地低哼了声道:“好,你不说我今夜就回黄山。”

  “这么晚”杨恒好不容易有了吃惊的样子,“干嘛走得这么急,要不明早我送你下山。对了,听鹧鸪大叔说前两日昆玉关附近又有恶鬼作祟,走夜路不太安全。”

  石颂霜再沉得住气,此刻也禁不住真有些火了,嗔怒道:“晚上赶路凉快。”转身就往屋里走去,却有意把步子迈得极慢极小,只是摆足了要走的架势。

  杨恒笑吟吟跟着她走到西厢房的门口,伸手在门上按道:“真生气了”

  石颂霜不理这给了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混蛋,用力推门。可屋门被杨恒的左掌吸住,纹丝不动。她寒着脸道:“让开”

  杨恒乖乖挪开左手,叹了口气道:“你真想知道我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忙些什么”

  石颂霜心里暗自泛起丝得意,推开门背对着杨恒不语。

  杨恒无可奈何地又叹了口气,说道:“好,我带你去,免得你又怀疑我说谎。”

  石颂霜暗喜,面色稍稍缓和些道:“我要现在就去。”

  杨恒为难道:“是不是太晚了”见石颂霜脸色又往下沉,忙投降道:“好,现在就现在。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石颂霜回过头,冷冷道:“我不和你谈任何条件。你休想再耍诡计诳住我。”

  杨恒大摇其头道:“这条件很简单,而且有百利而无害。”说罢从袖口里掏出块方帕,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为了抵抗无量天照,我们夜以继日地拼命赶工,正在建造座足以抗御诸般天劫的地宫法阵。因为事关重大,具体的地点只有宫中少数几位护法和堂主知晓。所以嘛”

  他偷眼瞧了瞧石颂霜的神色,吞吞吐吐道:“我不得不蒙上你的眼睛。”

  听了这话,石颂霜反而多信了几分,脸上阴转多云道:“你为何不早说”

  杨恒大大地松了口气,笑道:“总得等到八字有了撇才好告诉你吧万计划失败,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边说边将方帕给石颂霜严严实实地系上。

  石颂霜眼前登时片漆黑,忽而心中生疑道:“他为何不将小魑的眼睛也蒙上”口中也不去说破,就等看杨恒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好,我们走”杨恒揽住石颂霜堪可盈盈握的纤腰,御风飞起。

  石颂霜隐约感觉到杨恒是在向西飞行,出了雄远峰的蜃楼仙境后大约又行出小半个时辰,她的脚下实落在了松软的雪地上。

  杨恒牵着她的手继续前行,似乎是在往山上走。面走,他面提醒道:“千万别拿下绢帕,不然我又得受数落了。”

  这家伙搞得愈是鬼鬼祟祟,石颂霜心里愈是好奇。强忍着揭起方帕角的冲动,跟着杨恒又往山上行出里许。

  “到了。”杨恒忽然停步,替石颂霜解开蒙住眼睛的方帕。石颂霜缓缓睁开眼睛,就见自己果然是站在了座雪峰的半山腰里。四周是茂密参天的雪松林,遍目琼枝玉叶银装素裹,在月光下莹莹闪烁着美丽的光辉。

  当她的视线望向正前方,惊讶地发现就在十余丈外的密林间,赫然有座五彩缤纷的高山湖泊,也就是当地人俗称的“海子”。湖水波光荡漾,映射圆月,被层如梦如幻的夜雾笼罩,宛若飘渺谪尘的仙子。

  湖泊的四周开满了各色各样的高山花卉,有红的蓝的有紫的黄的,有些大片大片如同美轮美奂的地毯,有些星星点点煞是惹人爱怜。在这些花草之间,几羽仙鹤几双灵兽正酣然入睡,做着各自的好梦。

  在湖泊中心,是三间用松木建造的小屋。屋子的基座酷似艘即将扬帆出海的大船,有座九曲木桥与岸边相连。

  “这里是”石颂霜深深为眼前的美景震撼,许久后才回过神来问道。

  杨恒笑嘻嘻地不说话,牵着她的手走上木桥。桥下的湖水里,大群大群的鱼儿逍遥自在地畅游嬉戏,给了这五光十色的湖泊更多的勃勃生机。

  走过木桥踏上船甲板样的屋外长廊,石颂霜的目光望向了中间亮灯的小木屋。

  杨恒笑了笑,推开屋门。然而就在石颂霜刚抬起右脚的霎,屋里的灯火猛然全部熄灭。她心头凛,却听杨恒在耳畔轻声道:“你看”

  就见在屋顶下方,缓缓亮起几十颗五颜六色的夜明珠,闪闪流光溢彩,犹如满天星斗轻轻地旋转飘浮,令她不由自主地发出声赞叹不已的低呼。

  杨恒牵着石颂霜的玉手将她带入小木屋中。石颂霜仰起脸,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彩,似比那满屋闪耀的夜明珠光更加美丽动人。

  恍惚间小屋里的烛光重新亮起来,石颂霜恋恋不舍地将视线收回,惊愕地发觉屋子里竟然坐满了人。司马病林婉容夫妇,苍山魅姥,凌红颐盛西来等灭照宫众豪,还有明灯大师和南宫北斗。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真诚温暖的笑容,默默将目光聚焦在这双小儿女的身上。

  “爹爹,义父”石颂霜惊讶之极,不明白分手才二十来天的义父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直退隐上方圆参禅悟道不问世事的明灯大师,也怎地不声不响来了东昆仑

  她忍不住侧目望向身旁含笑不语的杨恒,有些嗔怪这家伙又对自己搞突然袭击,可更多的还是疑惑和问询。

  “喜欢这里么”杨恒微笑着问道:“猜猜看这是什么地方”

  石颂霜的脑海里有些乱乱的,眼前发生的切都令她像是坠入了美妙而奇怪的梦境里,傻傻地道:“喜欢,是灭照宫的别业么”

  众人都笑了起来,杨恒凝视着石颂霜困惑的玉容,低低道:“这是我们今后的家。”

  “啊”石颂霜不知道这是自己今夜发出的第几声惊喜低呼,只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眼睛有点儿涩涩的,只懂得怔怔地看着杨恒。宛若他是个魔术师,在不经意里总能制造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惊喜与奇迹。

  杨恒说道:“你不是问我这些天都在忙什么,这便是答案了。”他笑了笑,接着道:“这是送你的礼物更确切的说是大伙儿起动手,送给我们将来的礼物。”

  “是啊,”鹧鸪天笑着道:“为了这份大礼,阿恒没少花心思,几乎将东昆仑每处景胜踏遍,才找到这方未受无量天照劫掠的净土,还把咱们这些老骨头也拉来伐木造屋做苦工。这儿共三间屋,其中间是客房。往后要是有谁来做客,也能有个地方落脚。”

  司马病撇撇嘴道:“不用往后,我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住进来。”

  众人哄堂大笑,杨恒道:“外公还在养伤,无法前来。不过他托司马大哥送给我们幅亲笔书写的对联,就挂在了这间小木屋里。”

  石颂霜凝眸打量,这才发现在小木屋的墙上果然悬挂着幅出自石凤阳的手书对联,写的是:“天风霜,杨花如雪”,横批:“此情可待”。却是不着痕迹地将石杨两人的姓名化入对联里,隐有祝福之意。

  “前天我去过峨眉,请来了大师。”杨恒又道:“可惜娘亲在玄沙佛塔修行不能离开。但她也托我代送件礼物给你。”说着他从明灯大师手中珍而重之地接过了柄红鞘古剑递向石颂霜道:“这是她随身用了多年的尘缘仙剑。”

  石颂霜觉得自己像个幸福的小傻瓜,呆呆地接过杨恒递来的尘缘仙剑,未及开口便听他柔声问道:“颂霜,嫁给我好么”

  石颂霜的脑海刹变得空白,愣愣地望着杨恒饱含深情与期冀的星眸,幸福的感觉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包围将她吞没,令她的心在甜蜜和酸楚中快乐地低吟浅唱,晶莹的泪珠忍了又忍,却还是不争气地在众人面前夺眶而出。

  “这个无赖,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要我嫁他”想到自己过去所受的种种苦楚和委屈,她恨恨地寻思道:“我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他,不然这小子往后还不定会如何欺负我”

  想是这么想,可她的情感却毫不迟疑地背离了理智,身不由己地微微颔首。

  “拿酒来”南宫北斗“砰”地拍桌案,把所有人都吓了大跳。

  凌红颐和林婉容将早已备好的美酒与杯碗齐端了上来,南宫北斗呵呵大笑道:“丫头,我和小严还等着你们给咱俩敬酒呢”

  石颂霜俏脸流霞,轻嗔薄怒地瞥了眼杨恒,似在说:“都是你在作怪。”

  杨恒洒脱不羁地笑,大大方方将两个斟满烈酒的大碗接过。石颂霜无奈,从他手里取过碗,略作迟疑盈盈走到明灯大师的面前,俯身跪拜道:“爹爹”

  这声“爹爹”竟是叫得几已超然物外的明灯大师眼眶发热,含笑端起爱女高高捧起的酒碗饮而尽,喃喃道:“霜儿,能喝到你这碗酒,我即死无憾了”

  石颂霜听得动情,再也按耐不住内心激动,伏倒在明灯大师的双膝上失声痛哭。

  杨恒微笑看着父女冰释前嫌的感人场景,端着手里的酒走向南宫北斗,与石颂霜并肩跪立,说道:“老爷子,上次在魔陀宫是你请我喝酒,如今该我回请了。”

  南宫北斗哈哈大笑取酒饮尽,说道:“你也该改口叫跟着石丫头叫我干爹了吧”

  杨恒眨眨眼笑道:“我可记得老爷子你说过,咱们各交各的,哪怕塌糊涂”

  南宫北斗愣,畅怀笑道:“娘的,说得在理。来,咱们再干碗。这回算是老哥我敬你和石丫头的”

  盛西来高举酒碗道:“来,大伙儿起干了祝阿恒和石姑娘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众人轰然应喏,齐齐举碗痛饮。杨恒和石颂霜酒量均都不佳,碗酒喝下面色泛红隐有醉意。两人相视笑,却见石颂霜玉颊如霞明艳不可方物,真不知要羞煞世间多少奇花异葩

  经历无数风雨离合,他们终于学会了开诚布公彼此信任彼此宽容,直至今日终于定情携手比翼齐飞,心中欢悦不言而喻。

  就听尤顾东仗着酒劲儿问道:“南宫教主,大师,你们是石姑娘和阿恒的亲长。这小两口何时拜堂成亲,还要请两位定夺。”

  石颂霜大羞,转身就想逃出小木屋,却被林婉容笑吟吟地将她按坐在椅子里。

  明灯大师道:“这事还得等阿恒为杨惟俨服丧期满,我看就三年后的正月十六吧。”

  鹧鸪天笑道:“我猜老严定是在来之前便偷偷查过皇历了。”

  众人又是阵哄堂大笑,明灯大师率先起身离座道:“诸位是否有兴趣陪和尚我月下踏雪,亦不负今夜这良辰美景”

  大伙儿哪有不懂其中玄机的纷纷起身道:“好啊,咱们也正想趁酒兴出去走走。”

  转眼之间满屋子的人全都走空,就只剩下杨恒和石颂霜。两人对视良久默默无语,享受着屋中的宁和与内心的恬静。

  忽然,杨恒袖风拂熄灭了红烛,小屋木里又变得幽暗朦胧。颗颗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绚丽的幽光,照得两人的脸庞忽明忽暗,如彼此心跳的节奏。

  此刻这里就是他们的世界,彼此的心被幸福充满,再也容不下其他。

  杨恒缓缓走到石颂霜的身前,将她轻轻拉起拥入怀中。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炽烈,低声道:“这是我瞒着你做的最后桩事,往后再不会有。”

  石颂霜伏在他的胸膛上,眸中带泪樱唇含笑,低低道:“量你也不敢。”

  杨恒笑,俯首亲了亲石颂霜的鬓角,问道:“想不想也出去走走”

  石颂霜立时警觉起来,抬脸问道:“你不会还有什么花样吧”

  杨恒苦笑道:“你也把我想得太神乎其神了吧”两人携手并肩走出小木屋。

  杨恒微提气,两人双双飞起,宛若对比翼鸟般翱翔在冰天雪地的松林中。

  他们掠过白雪皑皑的林梢,感觉自己的心也飞了起来。在月光的照耀下,向着雪峰之巅自由自在地飞翔。西沉的圆月被他们抛在了身后,风吹雪落莎莎轻唱,在为两人送上隽永如诗的祝福。

  他们落在了雪峰的最高点,环顾四下苍山负雪夜雾如涛,巍峨的昆仑群山正在静默中守候黎明的到来。那如紫罗兰似的夜空里,繁星点点忽闪忽闪着翡翠般的微光,如碧波般的云彩在长风的飘送之下天马行空,轻掠过他们的头顶。

  石颂霜心旷神怡,深深沉醉在梦幻样的仙境中是的,这是无比美妙的仙境,只因他在。她的心也如天上浮云,舒卷飞扬,忘却了人世间所有的忧愁烦恼。

  杨恒微带笑容默默伫立在她的身边,由衷感觉到心底涓涓流淌的快乐。

  她快乐,所以他快乐。他不愿开口,即使是个字点声音,此刻都是多余。

  他没有告诉石颂霜,这万仞雪峰之巅,便是自己初遇空照神僧的所在。

  他仰起头,眺望着浩瀚无垠的星空,不晓得这漫天闪烁的星辰里,有哪颗是空照神僧化作的星宿他想告诉这位悲天悯人的佛门大师:自己终于能够看清楚脚下的道路,携起身畔佳人的纤手,继往开来造福苍生,直至地老天荒。

  念及于此,杨恒不觉泪沾长衫,胸怀跌宕。他蓦地将石颂霜拥抱入怀,深深地深深地亲吻在她翕动的樱桃小口上,再不分离

  第八章 联袂

  两人相依相偎坐在峰顶看过日出,方才恋恋不舍往山腰的小木屋行去。

  路来到小湖边,就见九曲木桥上亭亭玉立着位蒙面女子,秀发如云衣沾露霜,似乎已在这里等候了许久。杨恒依稀觉得这蒙面女子有点儿眼熟,却不敢冒昧相认,只是暗自诧异道:“谁会到这儿来找我”

  “杨公子,石姑娘,打扰两位了。”蒙面女子刻意将嗓音变得沙哑模糊,使杨恒越发确信对方必是自己相识之人。便听她徐徐说道:“我本想前往灭照宫拜访两位,无奈被峰前法阵阻挡,不得其门而入。只好转道来此,还望海涵。”

  石颂霜听她说得客气,讶异道:“请问姑娘芳名,不知我们以前是否认识”

  蒙面女子摇头道:“如果我愿意告诉两位自己的身份,亦大可不必蒙面而来了。”

  杨恒暗舒神息,探查过方圆百余丈的松林动静,并未察觉丝毫异常,镇定问道:“想必姑娘此来是有事相告”

  蒙面女子颔首道:“不晓得楼兰的厉青原和两位关系如何”

  石颂霜吃了惊,情不自禁望向杨恒。杨恒神情不变,从容道:“他是我们的故交。”

  “这就对了,”蒙面女子道:“我在无意中获悉,近日楼兰剑派将有大难,厉公子麻烦不小。两位即是他的故交,想来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石颂霜惊异愈甚,不由自主迈步向前道:“姑娘是从何处得知的这消息”

  蒙面女子警觉地往后退了两步,道:“石姑娘最好站着别动,否则我就要走了。”

  杨恒握住石颂霜的胳膊,沉静道:“好,我们谁都不动。只是姑娘为何要不远万里特意赶来东昆仑,为我们报信”

  蒙面女子的纱巾微微抖动,似乎脸上正露出缕笑意,却看不清她的笑容中究竟蕴藏着什么便听她反问道:“你怎知我来自万里之外”

  杨恒坦然道:“姑娘的袖袂和裙摆上粘着几簇留夜草的种子,那是靠海的地方独有的种香草。恰好我在海边住过,故而识得。”

  蒙面女子愣了愣,低头打量自己的袖袂,果然看到两簇状若绒絮的紫色留夜草种,幽幽道:“难怪真禅斗不过你,你确是厉害。”

  杨恒目光闪动,沉声问道:“听姑娘的口气,似乎见过真禅”

  蒙面女子不置可否,从袖袂里取出支卷轴,弹指射向杨恒道:“接住了”

  杨恒凌空摄过,蒙面女子道:“这是千药岛的海图。你想找真禅,就去那里吧。”

  杨恒已将蒙面女子的身份猜得**不离十,冷静道:“是他让你来的么”

  “你觉得呢”蒙面女子不置可否道:“海图已经给你,去不去杨公子自己决定。”

  杨恒点点头道:“无论如何,我都需谢谢姑娘。可你离开这么久,不怕被他发觉”

  “这是我的事,不劳杨公子挂心。”蒙面女子生硬道:“真禅住的地方,我已用朱记标明。你们快去救助厉青原吧,迟则不及。”说罢缓缓往后退去,身子展腾空飞起,没向小木屋后的雪松林里。

  “姑娘”石颂霜追上两步问道:“你还没告诉,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蒙面女子淡然回答道:“这很重要么到了千药岛,你们自会知晓。”

  石颂霜疑窦丛生,却被杨恒拦住道:“不必追了,我已知道她的身份。”

  石颂霜转首望向杨恒道:“莫非她就是司徒筠”

  杨恒目送蒙面女子的身影消逝在密林深处,颔首道:“错不了,就是她。”

  石颂霜犹疑道:“可是她和你有血海深仇,何以前来报讯”

  杨恒悠然笑,转开话题道:“咱们稍作准备,便去楼兰吧。你不是直想去么”

  石颂霜注视杨恒的脸庞,缓缓道:“你定猜到了其中缘由,对不对”

  杨恒苦笑声道:“是啊,我不能瞒你也不该瞒你。我想或许吴道祖就在千药岛上等着我自投罗网。他算准了,有真禅在,明知是刀山火海我也会往里跳”

  石颂霜的心沉,不自觉地紧紧抓住杨恒的手,好似生怕他这就去了千药岛,说道:“你把海图交给我来保管。”

  杨恒怔了怔,醒悟到石颂霜的良苦用心,胸中柔情荡漾,微笑道:“你还担心我会抛下你,独个儿去千药岛冒险么”将卷轴送入了她的手里。

  石颂霜老实不客气地将卷轴收入袖口,白了他眼道:“这不是你的拿手好戏么”

  杨恒摇头苦笑,说道:“你最好别那么着急把海图收起来,至少要誊出份交给你的义父和我的岳丈。”

  石颂霜冰雪聪明,眼睛亮道:“你是说”

  杨恒伸出根食指封住她的樱唇,讳莫如深地微笑道:“咱们也得让吴道祖失算次,给他制造点儿意外的惊喜是不是”

  只用简单的几句话,石颂霜便将自己和杨恒何以来了楼兰的来龙去脉对小夜说了。有关松屋订婚的事,却是被她笔削春秋揭过不提,以免触动小夜情怀。

  那边厉青原已由权抗鼎等人团团簇拥保护,边疗伤包扎边处理善后。

  没有了朱弦古琴的控制,众苗疆的魑魅魍魉如获大赦欢欣不已,也是围住杨恒千恩万谢,感激不尽。却大多没有注意到蝶幽儿趁着混乱,业已悄然离去。

  或许杨恒是在场所有人中唯察觉到蝶幽儿离开的人,但被魑魅魍魉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住,想要脱身也是不能。

  阵忙乱后,权抗鼎便请杨石二人和小夜以及她所统率的蓬莱剑派人马前往至尊堡歇息。至于那帮魑魅魍魉甚有自知之明,早已退走。

  因为厉青原伤重,厉夫人与杨恒石颂霜往日又有过节不宜出面,故而便由权抗鼎代为款待众来宾。这边群雄在九州殿里喝茶叙话,那边石颂霜和小夜避入殿后间清净的堂屋里,喁喁细谈各自诉说别来之情。

  杨恒下子变得形影单调,于是抽身出堡往寻蝶幽儿,却是芳踪渺然。

  如此大雨又连下数日不止,众人便滞留在了至尊堡中。小夜每日以灵玄神功为厉青原疗伤,他的伤势恢复神速,竟已好了七七八八。

  这天午后厉青原在屋中打坐,石颂霜忽然来访,悄悄在他榻前坐下。

  厉青原若有所觉,收功睁眼。石颂霜嫣然笑,微露歉意道:“我打扰到你了。”

  厉青原摇摇头,目光凝视石颂霜容光焕发的俏脸,深吸口气道:“你决定了”

  石颂霜迎上他的目光,轻点螓首缓缓道:“谢谢你陪伴我走过了那段日子。”

  厉青原慵懒地笑笑,说道:“不止是那段日子,我本想陪伴你走过的是辈子。”

  石颂霜的眼睛有点潮湿,垂下眼帘道:“该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陪你走过生生世世。”

  厉青原落寞不语,伸出手轻按在石颂霜的手背上,自嘲地笑道:“没想到,我终究是输给了他。假如不是那颗活死人丹,也许今天的切都会不同。”

  石颂霜摇头道:“假如不是你,那晚倒下的人便该是我。青原,谢谢”

  厉青原放开石颂霜的纤手,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喝上你们的喜酒”不理石颂霜惊讶而欣慰的眼神,淡淡地微笑道:“别误会,我只是迫不及待想找点酒喝。”

  石颂霜从袖口里变戏法似地取出壶暖酒和两只小杯子,说道:“我陪你喝。”

  厉青原望着石颂霜向杯里斟酒,眸中泛起缕伤痛与抑郁,问道:“是杨恒的鬼主意吧我说的是你带来的这壶暖酒。”

  石颂霜端起杯酒送给厉青原,回答道:“他说:他这辈子永远都会欠着你壶酒,直到有天能够补上。”

  厉青原萧索地摇头道:“只怕永远也不会有那么天了。”接过酒杯口饮尽。

  火热的感觉顺喉而下,将身子点燃。他用右手轻轻击打床板,低声吟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余音未落,猛将杯子摔碎于地,神情平静地合起双目道:“你可以走了。记得,如果还有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回来”

  石颂霜珠泪盈眶,微含哽咽道:“青原”

  厉青原双手在小腹前捏作法印,仿佛重又进入到物我两忘之境。

  “吱呀”虚掩的门猛然被人推开,权抗鼎站在屋外叫道:“青原,出事了连日的大雨将山体冲垮,股泥石流正从山顶泄落,涌入外堡”

  厉青原霍然起身,和权抗鼎石颂霜冒雨直奔事发地点。未及近前,就听见伤心欲绝的哭号之声响彻外堡。滚滚浊流混合着山石树木从外堡东南角的斜坡上汹涌泄落,数十栋房屋已被浑浊的泥水彻底吞噬。

  蓦地道人影飘落在外堡城墙上,正是杨恒。他掣动阿耨多罗剑往脚下插,但听“嗡嗡”镝鸣,金色的剑光如澜迸发,似支巨大的楔子般往前推进切入澎湃的泥石流中,将其生生劈裂。

  泥石流登时分作两股,受到剑华阻挡被迫绕过外堡墙角,顺着山势往下流淌。

  众人欢声雷动,厉青原低哼声掣出青冥魔枪,飘身跃落在杨恒身侧。

  杨恒微感意外地望了他眼,说道:“你的伤还没好透,下去歇着。”

  “少废话”厉青原震动青冥魔枪“铿”地斜刺入地,道青色光飙沿着斜坡逆流而上,口中说道:“你左我右,起来”

  杨恒油然笑道:“欢迎之至”两人全都不甘示弱,各施神息绝技放出剑华枪光,将泥石流从中劈开,再不能靠近被冲垮的外堡城墙。

  底下的楼兰剑派和蓬莱剑派的高手迅速清除堡中泥污救死扶伤,修复加固各处城墙。却见杨恒与厉青原并肩矗立,犹如两道不可逾越的天堑,阻挡住滔滔泥流。

  “哎,我说你有伤,”杨恒听到厉青原微喘的呼吸声,说道:“别硬撑。”

  厉青原冷冷道:“别以为送了我壶酒,咱们之间就没事了。”

  杨恒悄然分出股剑华向右挪移,轻笑道:“你要累死在这儿,我就真没事了。”

  “做梦”厉青原的唇角往上翘了翘,说道:“你过界了。”

  杨恒不理他,说道:“往后在坡上多种点儿树,不是每次都能遇见我这样的好人。”

  厉青原低哼道:“要你说下回来时多带些树种,要耐旱抗寒的。”

  杨恒皱皱眉,苦笑道:“你是吃定我了好,算我怕了你这混蛋。”

  厉青原的唇角不经意地逸出抹笑意,说道:“算了吧,还有比你更混蛋的么”

  杨恒再将剑华右移,接过大半泥石流的冲击,口中笑道:“混蛋就混蛋吧,总比你叫我滚蛋强。”

  厉青原沉声道:“这次是我滚蛋,但你还是个混蛋,只是变得不怎么讨人厌而已。”

  杨恒悠悠道:“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儿犯贱被你连损带贬,心里还挺高兴”

  厉青原终于忍不住莞尔笑,说道:“滚你的蛋,少来分我的心神。”

  杨恒笑而不言,忽地仰天长啸,极尽雄浑舒畅。厉青原抬了抬剑眉,嗤之以鼻道:“臭小子,又想出风头”运气发啸,声音清冷孤傲直上云霄。

  两股啸音低沉高亢,如双龙出渊横行天宇,声传数十里久久不绝。

  泥石流过后,雨歇天晴。杨恒懒洋洋靠在半边墙垣上,边运气调息边观察坡上动静,以免还有被冲断的树木滚落伤人。

  小夜走上前来递过方绢帕道:“阿恒,擦擦汗。”

  杨恒接过抹了把脸,问道:“听说你正在修炼灵玄心境,还拜在了天语师门下”

  小夜点点头,隐去眉宇间的缕惆怅,轻声道:“阿恒,恭喜你和姐姐。”

  杨恒看了眼满是泥污的绢帕,道:“又被我弄脏了,待会儿洗干净了还你。”

  小夜不以为意地摇头道:“不过是块绢帕罢了。”抬起皓腕依依不舍地褪下定神念珠,低语道:“代我送给姐姐吧,我想她更合适戴着它。”

  杨恒没有接,伸手轻按小夜的香肩,徐徐道:“我在昆仑山中建了三间小木屋,其中间就是专为你留的。随时都欢迎你来做客,哪怕住上辈子也行。”

  小夜纤秀乌黑的睫毛忽闪忽闪了几下,有了泪光。她忽地展颜笑,将定神念珠塞入杨恒的手里,说道:“这就当是送你和姐姐贺礼吧。我回蓬莱后又得闭关修炼,怕是赶不上你们的佳期了。”说罢轻轻挣脱杨恒的手掌,匆匆远去。

  杨恒手握沉甸甸的定神念珠,目送小夜纤柔孤单的背影消失在墙垣后,再次意识到有份纯真无瑕的情感,是他这生都无法偿还的。

  他的心有些空落,突然觉察许久不见了石颂霜的踪影。他举目四望,周围都是正在处置善后的楼兰剑派弟子,连问几人均道未曾见到伊人。

  起初杨恒以为石颂霜或是有意避开,好让自己和小夜单独相处解开心结。可在至尊堡里转了圈,依旧不见她的人影,渐渐有种不祥的预感升上心头。

  正自焦灼之际,猛见个楼兰剑派弟子步履匆匆地奔到近前,将枚银钗递向杨恒道:“杨宫主,堡外有人托我将这支钗转交给您。”

  杨恒看手中银钗面色骤变,急问道:“是什么人,现在何处”

  那弟子答道:“是个身材魁梧的红发男子,自称姓赤。此刻还在堡外等您回音。”

  “赤吞霞”杨恒刹那间明白过来,心中更是担心石颂霜的安危,对那弟子吩咐道:“烦劳转告厉掌门和小夜姑娘,就说我有点儿私事要办,天黑前应可回来。”

  他手攥银钗御风越过城墙,按照楼兰剑派弟子指点的方位加速疾驰。

  远远的,他就看见赤吞霞孤零零地站立在堡外。杨恒飘落在地,顾不得寒暄,追问道:“是不是幽儿掳走了颂霜”

  赤吞霞恭恭敬敬向杨恒躬身施礼道:“恩公,您好小人正是奉了幽儿小姐的命令,来接您去见石姑娘。”

  杨恒猜不透蝶幽儿挟持石颂霜到底想干什么,毫不迟疑地应道:“好,我跟你走”

  当下赤吞霞先确认了左右并无人跟踪,引着杨恒路向西御风而行。

  两人来到座破败的太上老君祠外br >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