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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 第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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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走进堇堂药业敞开的大门,阿丑绕过人群来到柜台后面,询问已经闲下来的杜一升今日生意如何。
“老板,别看凉茶那边那么多人,真正来买药的还是少数。中午的时候那边忙不过来,大成还过去帮忙了一阵子。”杜一升回话。
“这也在意料之中,”阿丑点头拿起今日的销售记录,“免费的东西,谁不愿意要。但我们也不能指望谁都来买药,毕竟,生病的人不是大多数人。要是真的有一天,半个淮南城都来买药了,那才是可怕的事情。所以我前几天就和你们说了,我们要宣扬的是,疾病有良药,无病可保健。不急,慢慢来。”
店打烊之后,阿丑在后院正房的会议室总结今日情况:“今日大家都辛苦了,我粗略看了看销售记录,这个成绩,合格肯定有的,具体的我也要回去算过才知道。今天大家回去也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再来说详细的。另外,今天还剩一些凉茶,当是福利,大家拿回去喝吧。”
回到家用完晚膳,阿丑在书房里整理账目,统计今日的销售情况。
不多时,念心已经拿着自己整理好的仓库记录来敲门了:“姑娘。”
阿丑放下笔,走到外间开了东厢房的门:“坐吧,仓库记录都整理好了?”
念心点头在东厢房外间的椅子上坐下:“凉茶那部分,我们之前置办的存货总共花掉了七成多,其余的都还好,这是详细的数目。”她递上记录册。
阿丑看了一回:“嗯,你也辛苦了,早些睡吧。”
“姑娘别太操劳,做不完明天做也成。”念心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跟了阿丑这许多日,她除了敬佩,就是心疼。这样一个年轻姑娘,却连半分享福的机会都没有……
“谢谢,我自己有分寸,”阿丑又指了指北边还亮着的灯,“去叫奶奶早些睡吧,她今日也累了。”
念心答应着离开。
第二日卯时正,会议室里,阿丑详细地说了说昨日的情况:“昨天义诊开的方子我都有标记,也事先叫你们在抓药时记录下来。昨日八成的生意,都来自义诊。这个消息,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好消息,因为义诊极大地带动了堇堂的销售;坏消息,因为我们堇堂本身的销售能力并不乐观。”
注:
[1]此方为夏桑菊凉茶。(未完待续。。)
ps:补更一
1o2 解暑
金大成有些困惑:“为何靠义诊,就算不得好?”
“靠义诊带动,实际销售额还必须减去诊金,才是你真正卖出去的价钱。因为你免费提供了诊脉,但实际上,诊脉也是要收钱的。”阿丑解释。
“所以,我们现在靠少赚了诊脉这部分钱,才有了这么多生意?”杜一升已经明白了。
阿丑颔首:“可以这么理解。”
“那这情况,有什么解决办法没有?”金大成皱着眉头问。
阿丑沉吟了片刻:“销售分析,首先要做客户群的细分,也就是说,不同的客官要买不同的东西。富贵人家,用什么都要用最好的,大约都习惯去永和堂这样的地方,短期内我们很难改变他们的习惯。不过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别的方向努力,比如,和达官贵人打好交道,他们之间也有来往,一传十十传百,慢慢的让富贵人家都知道,我们才是最好的。当然,你们现在可能还做不到这些,因此也不是你们努力的方向。”
这一条路,要靠她来走。
“那我们的努力方向是什么?”杜一升问。
“让平民百姓来我们这里买药。能做到这个,只有两条路。一是我们这里的东西更加便宜,二是他们想买的东西其他地方买不到,”阿丑解释完便拿出方案,“如今我们的定价略低于永和堂,但仅此还不足以形成优势。我们需要告诉客人,我们有别的地方买不到,而他们恰好需要的东西,也就是我们推出的方剂。”
堇堂方剂类产品,分为祛湿除邪、清热解暑、平燥润物、防风驱寒这四大品种,分别对应春夏秋冬四个节气。除了保健产品,还有急救类、治疗类等等,但现今品类还不太齐全。
阿丑将今日的目标说出来:“昨天的凉茶,想必已经收到好效果了,今天大家在清热解暑系列上要加把劲。”
只是卖药,和别人没有不同,没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卖到死也卖不出名堂。唯有利用自己的优势,才能取胜。
开张那日的凉茶收效很好,一连几日。堇堂继续以清热解暑为卖点,有病治病,无病保健,吸引了不少人。而六月二十一的义诊,依旧人满为患。让阿丑忙了整整一天。
“我看再这样下去,我们干脆别卖药。开茶馆也好呀!”田秋妹一边装龟苓膏。一边和念心嘀咕。
念心顿了一下:“先做好手头的事,姑娘自有打算。”
阿丑站在柜台前,看着如今的状况,也有了类似的想法。药食同源,药膳也是一个发展方向,不过她可不想单一经营。
其实不拘卖什么。只要能盈利,能长久,什么生意都成。不过她如今依靠的,是这酷热难耐的天气。等过阵子秋天凉快了。也许平燥润物系列就没这么好势头了。因此,利用好现在的优势,以及转化成其他的优势,很重要。
“大成,你今个下午和我去木匠那里看看,买些桌椅回来。明日起,在我们外边支个临时的摊子,摆上桌椅。”阿丑决定先用临时摊位处理,等过些日子证明这是一个长久途径,再进行店面扩容。
金大成答应道:“好嘞老板!”
第二日,有了桌椅,来买凉茶和龟苓膏的人更多了。晚间阿丑清点好账目,喜色在面纱下蔓延——开张那日白送出去的夏桑菊凉茶,如今全部靠清热解暑系列赚回来了。再加上药材方面的销售,也就是说,第一个月,她能盈利了!
这是个好兆头,但也让她有些担心。堇堂的迅猛发展,绝对已经被永和堂、易安堂他们盯上了。他们又会给自己什么新挑战呢?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她得想些法子才行。如今结交的都是淮南道上层的官员,下面无人是个问题。一个计策在她脑海中成形。
这日她前去谒见钱展业,顺道带去了一盅龟苓膏。
“听说这几日,你搞的义诊,广受欢迎呀!”钱展业放下手中的公文,笑容亲切。
自然,身为父母官,更关心什么义诊什么赈济。这个道理,阿丑明白:“钱大人过誉,我当初也没想到会这么受欢迎,看来需要帮助的人,还是很多的。”
钱展业哈哈一笑,指着桌上的龟苓膏:“我那个小儿子,前两天一直喊热,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人给他买了一碗,如今就喜欢上了。我是想问一句,这玩意儿能天天吃吗?”
阿丑赔笑:“阿丑拙技,能得钱小公子赏识,是阿丑的荣幸。大约堇堂售卖的龟苓膏、凉茶是甜的,所以钱小公子才更为偏好。这些东西虽然算不得药,但毕竟不是五谷,天天吃肯定不行。劳烦大人劝一劝钱小公子,切莫吃多了。”
钱展业点头:“我还听说,府里有个老妈子,头昏眼花,双目都是血红的,吃了几晚龟苓膏便好了。所以这到底是药,还是什么?”
“药食同源,能治病的不单是药,有些食物也有一定的功效,”阿丑解答道,“我之前读过一本书,是一个郎中把自己看过的病人记录下来。其中有个孕妇难产,情况十分危急。那位郎中要孕妇的家人去买两大块上好猪肉,煮成浓汤让孕妇喝下,孩子便顺利生了下来。”[1]
“只拿了猪肉煮汤,就治好了?”钱展业惊奇。
“是的,没有用别的药,就拿猪肉煮汤。肉汤提气,也能补充营养,让产妇有气力。”阿丑解释。
钱展业捋了捋胡须:“奇哉!这么说,我们平日吃的东西,许多都能治病?”
“的确如此,所以,药和食是一样的,不能长期吃一种,要多吃那些品类,换着吃,这样才不容易生病。生病,就是因为身体却少了某一种东西,吃药治疗,就是补那种东西。”阿丑尽量简单明白地讲述。
“是个道理。”钱展业颔首。
“另外不只是饮食,外部环境的变化比如天气,也会影响人的健康。如今盛夏,就算平日里饮食再均衡,太阳底下站久了都会生病。”阿丑转移话题。
“我也时常感慨那些守在外面的差吏,隆冬腊月,三伏酷暑,都要当值!”钱展业面带忧色。
阿丑突然道:“我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大人是否准许?”
“但说无妨。”钱展业伸手示意。
“寻常人遇上天热,少出门或者挑早晚凉快的时候出门,便能防止中暑。可衙役们不比他们,有职责在身,因此堇堂想免费提供一些凉茶给他们,就不知大人觉得此法是否可行。”阿丑仔细观察钱展业的神色。
钱展业沉思起来,没有回应。
阿丑有些忐忑,此举的确有点突然,不过,淮南道也设有医官,她想做坏事绝不可能一路凯歌。应该不至于被怀疑别有用心吧?
许久等得阿丑都有些心焦了,钱展业才开口:“这件事我会和下面的人商量,若真有必要,会再找你。”
“谢大人。”阿丑行礼道谢,却还是没琢磨出钱展业到底在考虑什么,也没琢磨出这个回答算是个什么意思。会不会就此石沉大海,再不提起?那也是她无法改变的命,反正已经尽力了,等结果就是。
六月二十五,金疮药交货的日子。
开怀茶楼顶层的雅间里,瓷质花瓶里升腾起缕缕凉意,冰块在里面一点点消融。
阿丑坐在椅子上,也不碰开怀茶楼夏日才有的昂贵冰花茶,只看着俞则轩在那点货,余光瞄到坐在那也不喝茶也不看俞则轩点货,只是出神的夏翌辰,语气带着鄙视:“两个人一,难道不是更快吗?还有你那些什么手下什么的?”
夏翌辰一挑桃花眼:“你又怎么知道,我需要更快?”
“脾气古怪的种a……”阿丑小声嘀咕。
夏翌辰自然是听见了的,只不过他装作没听见,却暗自思索起这句话的含义——zhonga?这是什么玩意儿?
俞则轩清点完毕数量,将五百两银票递给阿丑:“下次要货,我会派人告诉你数量以及新的交接地点。”
阿丑接过银票看了看:“那我怎么确定,来找我的人,一定是你的人?”
“暗号是:千金不卖,万金难求。”俞则轩规定了接头方式。
“好,”阿丑颔首,“合作愉快。”言罢便告辞离去。
雅间的门吱呀被关上,夏翌辰双手枕在脑后,有些慵懒地向后靠:“你说,徐泰会怎处置她?”
“你是想问,徐泰会怎么在她和永和堂之间做出选择?”俞则轩挑眉。
“不,我是想问,四王爷会怎么在她和永和堂之间做出选择。”夏翌辰笑得散漫。
“那自然不用多说,舍她而取永和堂也!”俞则轩显然认为此事毫无悬念。
夏翌辰轻轻摇头:“若真如此,你随时要做好伸出援手的准备了。”
“为何不是你伸手?”俞则轩蹙眉,“这种事,一向是你出面!”
“因为我认为,我还没有机会出面。”夏翌辰闭上桃花眼。
注:
[1]出自《王孟英医案绎注》,清?王士雄著。(未完待续。。)
ps:补更二
1o3 眉目
一辆马车在淮南城郊的一处院落停下。
“他已经到了?”丁香色面纱的女子唯露出一双不带感情的美眸,轻轻挑起车帘问。
“是的。”一位蒙面男子站在院门口回答。
“罢了,我且看看他这些日子都拿到什么结果,”容清澜微微仰头,又转向一旁的蜻蜓,“蜻蜓,你先进城,把下榻的地方布置好,我等下和你会合。”
“是,姑娘。”蜻蜓点头应答。
院内,徐泰摆弄着几株花草,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才转头打招呼:“容姑娘。”
容清澜不以为然地扫了眼院子里的花草:“可有所获?”她向来觉得徐泰喜欢摆弄花草的习惯小家子气。
徐泰也不因她的眼神而愠怒,依旧温文尔雅,说出的话却反而让容清澜生气了:“太子比我们快一步,俞则轩已经有些眉目了。”
“岂有此理!”容清澜伸手一拍回廊的柱子,春葱玉手打在坚硬的柱子上,直叫人有些心惊担忧——这双手不会打坏了吧?
“容姑娘稍安勿躁,有些眉目,不等于水落石出。他们选择明着来,早就见过那些官员了。如今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显然我们能更加方便行事。”徐泰状似早习惯了容清澜这样“残害”自己玉手的行为,依旧从容温雅。
“那么,这些眉目到底是什么?”容清澜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寿阳县八公山上的山贼。”徐泰回答。
容清澜蹙起柔美的青黛:“山贼和贪墨有什么关系?”
徐泰解释:“主上和太子都得到了淮南可能存在贪墨的消息,却都想查出真相再一举向皇上揭发。于是太子派了俞则轩和夏翌辰。夏翌辰还没到淮南城,就绕道带着昱王府亲兵跑去寿阳捉山贼……”
“所以你怀疑,他们一早知道那山贼不寻常,便去了?”容清澜侧头说出徐泰未说完的话。
徐泰点头称是:“的确如此。还有一点,让我不得不怀疑这路山贼的确非同一般。”
“是什么?”容清澜疑惑。
“虽然夏翌辰在用兵打仗上是个草包,但是昱王府的亲兵,不是吃干饭的,”徐泰摆出自己的推理分析,“那些亲兵,接受过昱王府特别训练。还有一些,甚至是跟着龙钰公主上过战场的。普通山贼,随便打打就能剿灭。可这次出击,只带回了几个俘虏。更可笑的是。俘虏交给淮南道之后,押解去往京城的途中,居然被劫走了!”
容清澜眉心愈发皱紧,显然意识到了事态严重性:“既然是个大案子,我也不着急了。我先进城了解情况。你那边。可别让那两个家伙有什么大进展。”
“放心,我会看着那两个人的。”徐泰胸有成竹。
送走容清澜。徐泰在院子里坐下:“来人。”
“属下在。”
徐泰叹息一声:“盯着容姑娘。如果她要下杀令,无论如何拦下来。”
“是。”
入夜时分,钱府的大门刚要闭上,却突然有一个斗篷男子来访。
钱展业在书房与之相见,斗篷男子进门后并未就坐,只将风帽摘下行了一礼:“徐泰见过世伯。”
“徐世侄不必多礼。”钱展业笑容亲切,“这次来淮南,怎么如此神秘?”
“请世伯见谅,这回不宜张扬。也请世伯不要透露我的行踪。”徐泰恳求道。
钱展业颔首:“你的事,也不会有旁人问起,我自不会多说。你既然不愿让人知道行踪,来找我想必是有要事吧?”
徐泰笑了:“世伯料事如神,前些日子听闻有山贼要押往建业,这几日突然又听说,贼人被劫走了,此事颇为蹊跷。”
“这件事,本是昱王世子闹出来的。可是后来,隐隐和许多事都扯上了关系。贼人被劫走,我们也在追查,但一无所获。”钱展业摇头叹息。
“隐隐和许多事扯上关系?”徐泰追问。
钱展业遂把盔甲一事和药品一事告诉徐泰。
徐泰闻言陷入深思,钱展业继续说:“这件事情,户部尚书俞贺扬的大公子主动请缨,说想要查明,我就允了,不知如今结果怎样。盔甲一事,还要感谢阿丑姑娘想出的办法。”
俞则轩想要有所作为,这一点徐泰知道,但是阿丑在淮南,还想出了那个办法,实在出乎他的意料。果然,当初主上就说她是一把利刃,果真用处极大!
“阿丑也在淮南城?”徐泰问。
钱展业点头:“她来淮南城不到一个月,是来做生意的,那药店做得不错。当初人是你找来的,她可靠吗?”
徐泰心下暗道:来淮南城做生意?做的还是药,这下淮南城的事就复杂了。
“阿丑姑娘的背景、人品,世伯都可放心,她和第一富商墨家,有些渊源。”徐泰明白,钱展业这样问,一定是想要用阿丑。如果阿丑能为钱展业所用,也不失为一个好途径。毕竟那次抢功事件后,四王爷和墨家的关系有些微妙,直接帮四王爷,阿丑想必不会答应。
“原来如此,可靠就好。”钱展业这才放心。
徐泰把话扯回正题:“山贼一事,颇为蹊跷,此中诸多关联,我也有心查一查,还希望世伯不嫌弃我愚笨。”
“你查一查也好,你的人品能力,我都是信得过的。”钱展业当然希望多一个人帮他。
开安客栈天字号房间里,夏翌辰拿到最新的密报,看完之后递给俞则轩。
俞则轩浏览一遍,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斗篷人,一定是徐泰!”
“还好你之前决定,在真相大白之前,都不告诉钱展业,”夏翌辰端起酒杯,饮得极其缓慢,“否则你现在就该哭死了,我们打赌,钱展业肯定全盘相告!”
“你醉了。”俞则轩瞟一眼桃花眼染上几分醉意的夏翌辰。
“我没醉,”夏翌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么说,他们可能要开始行动了。”
俞则轩已经习惯了这个成日半醉不醉的人:“反正如今我们也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劫杀山贼的人,最后都回到了八公山。”
“这只能说明两件事,第一,那伙山贼技艺高超,不简单。第二,这伙人很谨慎呀!”夏翌辰破有些叹息。
“此路不通,我们该换一条路了,”俞则轩拿掉夏翌辰手中的酒杯,“我知道今日边关又传捷报来了,可是你再喝下去,我们这边没进展,又让四王爷得了头筹,你怕是一辈子也掌不了昱王府的兵权了!”
夏翌辰的嘴角勾起,看着却像苦笑:“你以为我真为了那什么兵权?”
俞则轩恨不得扇他一个耳光,手拿起来,脑海中却浮现出幼时刚认识他的情形,戾气尽数化成一声叹息:“那就想想你真正想要做的事吧!”言罢便要走出房门。
走出门的那一刻,夏翌辰突然开口:“去查军器从军器所出来,一直到淮南使用的整个过程,的经手人……”
六月二十七,正是集日,阿丑想着这些日子都快忙疯了,也没怎么陪奶奶,于是决定和奶奶一起逛街。
“这个东西做得针脚细密,买回去给奶奶当坐垫吧!”阿丑拿起一个软垫,付了钱。
徐奶奶笑得开怀:“你这妮子挑的东西,自然是好的,越发精明了!”
阿丑挽着奶奶的手,笑语连珠:“做了这些天生意,不精明一点怎么行!那边有耳坠,去哦们去看看吧!”
“好,你如今比不得从前,总要和那些个官家、富商打交道,打扮可不能同以往那样简素了,也得置办些好的首饰衣裳。”徐奶奶嘱咐。
阿丑伸手拉了拉裙摆:“这道理我懂,自来了淮南城,我的衣裳也没见差的,人靠衣装马靠鞍,穿得不好,出去谈生意也没底气。”
徐奶奶笑着打量一番阿丑今日的碧色衣裙,满意地点点头:“愈发出落得像大姑娘了!”
“奶奶又乱说话!”阿丑面纱下一撇嘴。
逛了一圈回到家,隔壁家的一个小丫鬟就来敲门:“方才有个人来找,说是自己姓赵,见姑娘家没人,又来拍我们家的门,问问是不是有人住这。”
姓赵?莫不是赵二哥?
“那人还说了什么不?”阿丑急忙问。
小丫鬟摇头:“没有别的,就说让姑娘回来后去城北的一家会馆找他。”又说了那会馆大致的位置。
“谢谢,难为你记住了,”阿丑点头称谢,“我方才正好买了些桂花糖,你也拿几块去吃吧!”
小丫鬟接过桂花糖,欢喜地跑了。阿丑则进去和奶奶说明此事。
“当初我们搬进来,我就写了信给赵三嫂,叫驿站递到古井村去了。没想到这么快赵二哥就来了。”阿丑边说边拾掇出一些东西,打算叫赵二庆带回去。
“赵三嫂是难得的好人,还有佟家小五,多带点罢,跑一趟不容易!”徐奶奶热情地说,
“那也不是越多越好,大热天,赵二哥也要花力气的!”阿丑提醒。
徐奶奶拍拍手:“你看我这记性咧,这都给忘了!”
阿丑掩唇而笑:“奶奶那里是记性不好,就是高兴坏了,我晓得分寸。”(未完待续。。)
ps:一更
1o4 嫡庶
阿丑按照小丫鬟所说,找到了城北的那家会馆。
赵二庆是刚到淮南城的,此时商贩已经拿着货去找卖家了,押货的都在会馆休息。
阿丑和赵二庆打了招呼,又寒暄几句,递上两个包袱:“这个红色的,是给赵三嫂的;那个蓝色的,拿去给佟五哥。另外我买了些肘花酱肉,赵二哥你路上也辛苦了,就拿着吃罢!”
赵二庆还是那样木讷,也不多话,接过包袱道了谢,又对肘花酱肉推辞了一番。
“害你辛苦传递一趟,又不是白得的,你要再见外,下次我可就不见你了!”阿丑把纸包塞给赵二庆,语气不容置喙。
赵二庆只好收下:“那个,卢知县要我来问一句——”
还未说完,就被阿丑打断:“他所说的那个人,早就不存在了,是他自己害死的,所以让他死了那条心。”
未曾料到阿丑说得这般决绝,赵二庆愣了半晌,也不敢再多问。
回到家,阿丑解开赵三嫂给的包袱,里面有一封佟宁信亲笔写的信,打开一看,笔迹有些难看,还有不少错别字:
阿丑,俺们都好,你走以后,总觉得没劲。四哥前几日走了,是去做伙计,等他过些日子,定能理解你明白你,不会再怪你。丁大哥已经闭门不出,等八月就要乡试,他一定很忙。赵三嫂有了身孕。薛家的银子,俺会一直帮你要,反正不能便宜他们。这个月的银票就在信封里。
读完信,阿丑眨眨面纱下的双眼,怀念的感觉涌上心头,然而她知道自己不能停在原地。拿出纸笔。又写了一封信,是叮嘱赵三嫂孕妇的注意事项的,又拿了些安胎的药包起来,再去了会馆一趟。
七月初二下午,阿丑在店里的库房清点药材,就有钱府的小厮来到堇堂找她。
“钱大人说了,让姑娘酉时初去一趟钱府。”小厮礼节十足。
阿丑点头:“劳烦这位小哥了!”会是什么事?上次她的提议,莫非准了?
来到钱府钱展业的屋外,门前的小厮朝她摆了摆手,低声说:“姑娘还是待会儿再进去的好。”
话音未落。屋内传来骂声:“下个月就是乡试,你却给我一天比一天顽劣!师傅叫你写的文章,你写的都是什么鬼东西!成日和丫鬟鬼混,能做什么大事!孽障,你真是气死我了!”
话音未落。棍棒声从屋内传出,听得阿丑有些心惊——这是。教训儿子吗?
“我不求你如何出人头地。如何功名列侯,你起码给我正正经经做人,别搞得师傅也说你不是,底下人也说你不好。我体恤你母亲早早去了,平日里总想多补偿一些,你偏生做出许多不成器的样子!”钱展业气不打一处来。
“父亲息怒。息怒,孩儿知错了!”屋子里的钱家长子钱之璋看到钱展业站立不稳,一边喘气一边扶着桌子颤抖,急喊道。
外边的人听见不好。都急忙冲进去。阿丑是医者,自然当仁不让地跟进去:“先把钱大人扶到里面去。”
不多时,阿丑为钱展业施完针灸,才松一口气,对旁边的管家道:“没有大碍了,是钱大人动气牵动旧病。如今已经没事,休养几天便好。”钱展业本就有癫痫的病根,如今因为外因触发旧疾,但病根不在,因此并不严重。
管家闻言,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阿丑姑娘数次救老爷于危急时刻,老仆替老爷谢过阿丑!”
阿丑摇头:“管家过奖,治病救人,是阿丑的本分。”
不多时钱展业醒转,看到阿丑便已明了,有些虚弱地开口:“叫你过来,本想说上次你提议的,凉茶一事,倒让你看笑话了。也幸好有你在,否则怕是要被那孽障气死!”钱展业说着又咳嗽起来。
阿丑叹息一声:“钱大人还是吃几帖药稳定一下病情吧,虽然不严重,还是小心为上。等下我去写个方子。”
钱展业缓过来才说:“吃再多药,也迟早被这逆子怄死!”
“儿孙自有儿孙福,钱大人也别过分忧心了,”阿丑劝解,言罢又看看门口一直跪着请罪的钱之璋,“钱大公子许是年纪还小,顽劣了一些,但本性不坏,也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钱大人别太着急,过两年钱大公子明白您的苦心,就都好了。”
钱展业叹息一声:“但愿如此……”
钱之璋在门外听见阿丑的求情,又听见自家爹缓和的态度,急忙踩准机会磕头认错:“孩儿知错了,爹,孩儿再不气您了……”
“罢了罢了,先回去吧,那篇文章重写,三日内给我看。另外,我会让管家亲自把你院里的人清理一遍,没得教坏你!”钱展业没好气地说。
钱之璋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只答应着下去了。
钱展业一声长叹:“哎,都是我这些年一直忙于公务,没时间管教他。他娘亲去的又早。我如今的夫人因着是续弦,也不太敢管他,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阿丑听了钱展业的描述,在心中描绘出钱府的人际关系图景。钱之璋应该是嫡长子,是钱展业和原配所生。后来原配死了,钱展业又娶了填房。至于这个填房是真的不敢管还是故意不管,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嫡长子不成器,她生的嫡次子不就顺理成章得到重视了吗?
“大人,钱大公子本性不坏,好生引导,日后定能学好。”阿丑劝道。
“希望真能这样罢!我如今也不好和你说细节,凉茶的事,已经准了,你去找淳于政,他是布政司参政,这件事他主责。”钱展业解释。
“好,那阿丑就去找淳于大人。钱大人好好休息,宽心为上。”阿丑言毕写下方子便告辞。
由于阿丑治好了淳于老夫人的病,淳于政对她态度极好,给衙役配发凉茶的事情,各方面合作都很融洽,进展也很顺利。因此,在淮南城官吏之中,堇堂的名声逐渐树立起来。况且,下面的人心里明白得很——要不是堇堂和上边的头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哪会轮得到堇堂给他们配发凉茶?
正当堇堂药业的生意一天好过一天的时候,永和堂的人已经坐不住了。
何思峻坐在永和堂后院的正厅,品着堇堂最近热卖的所谓凉茶——不是开张那日的配方,他确信不是,这里面,有甘草、夏枯草、金银花、菊花、仙草,当然还有糖,其余的,他也喝不出来。这个方子,比之前的夏枯草、桑叶、菊花复杂。
堇堂到底有多少方子?就连一个清热凉茶也能换这么多品种?
正思索着,一旁的何思岱咯咯笑出声:“好甜,好喝!还要!”
厅中的人面面相觑,又不敢多言。下任永和堂掌门人是个痴儿,这事永和堂内部无人不知。听说这个痴儿已经三十来岁,却还要用尿布,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负责照顾何思岱的老仆轻声安抚:“等下再喝,等下买很多给你喝……”
何思峻眼中闪过轻蔑:即便这样,你依旧想把他培养成接班人。连话都说不全,怎么可能执掌偌大一个永和堂?
话说何思岱与何思峻的父亲已近花甲之年。何老爷与发妻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感情笃深。奈何两人只生出了何思岱这个痴儿,其余皆为死胎。到了四十岁上,何夫人一直愧疚自己不能为何家延续血脉,可每每劝夫君纳妾,夫君都严词拒绝。于是,何夫人买了个小门小户的女子,灌醉了何老爷,让他们有了肌肤之亲。
何老爷醒来之后悔恨不已,奈何大错已经铸成,总不能将人家始乱终弃,毕竟何家也是大族,于是就有了何思峻。然而因为这个原因,何老爷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发妻,让她受了莫大的委屈,下意识地苛待何思峻母子,而且坚持让何思岱继承永和堂的产业。
这些年,何老爷一直在找机会让何思岱历练,却总是像现在这般,事与愿违。
何思峻缄默不语。有那个痴儿哥哥在,根本没他这个庶子什么事。出丑,那便让大家看他出丑吧。父亲喜欢让大家看他出丑,否则怎么会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来?
淮南城分店的掌柜开口:“大家不要小看堇堂,虽然被堇堂抢走的生意,现在看来并不多,可这个数,每天都在变多。”
“变多……变多……”何思岱有些肥胖的身体晃动着。
掌柜的偷偷抹一把汗:“是的,变多,长此以往,我们的生意就要被瓜分了。”
大家顿时议论起来。
被何老爷指派,跟着何思岱一起来的永和堂管事说:“堇堂再厉害,也不过是刚刚起步,小本生意,怎么比得过我们。你们说她普通药材的价格比我们低一点,那我们就在淮南城和它比价格,把它挤垮不就成了!”价格战,往往是实力雄厚的卖家最钟爱的选择。
何思峻摇头:比低价最简单,可是并不合适他们。(未完待续。。)
ps:二更
1o5 罂粟
“不妥,我们的优势不在价格。小店人少成本低,又是从头开始,杀价肯定比我们狠。而且如今他们的价格本就比我们低了,我们去拼价格,是舍近求远的行为。另一方面,这些年来,我们的价格只升不降,如今突然降价,再涨起来就难了。”何思峻出声反驳。
管事不以为然:“只要把堇堂踢出去,淮南城的价格如何,还不是我们说了算?难道二少爷在谯郡不是这样的手法吗?”
“谯郡和淮南不同,谯郡是小城,淮南是大城。踢走堇堂,还有易安堂;踢走奉草庵,还有九味香。”何思峻深知两个地方有太多不同,故而策略也不可同日而语。
何思岱抱着布老虎叫嚣起来:“踢走,都踢走!”
另一位管事似乎受了启发:“大少爷机警过人!只对付一个堇堂,杀鸡焉用牛刀。趁此机会把淮南城其他对手都肃清一遍,才是上上策!”
大家闻言纷纷附和。
“此言有理!”
“就是,杀鸡焉用牛刀,一网打尽才好。”
“淮南城这么多卖药的,早该肃清一遍了!”
“最好像谯郡一样,永和堂一家独大。”
何思峻握紧椅子的扶手:这些人是被谯郡的胜利冲昏头脑了!淮南城一家独大,这日子还远着!不过这几人向来都不是能做实事的,父亲之所以让他们跟着何思岱,还不是因为他们会恭维逢迎何思岱?
“掌柜的,你且算算,如果拼低价,两个月,我们要损失多少银子?”正当众人赞成之际。何思峻突然问一旁没有发话的淮南城掌柜。
掌柜拿过算盘,敲打许久才说:“二少爷,两个月,如果是现在价格的八成,我们少进账千两白银,而且,肯定是亏的。”
此言一出,那几个管事也不敢多说什么了,毕竟亏损两个月,还要损失掉千两银子。万一还踢不走堇堂,可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掌柜算出这个数,伸出五指说了自己的意见:“我倒有个想法,就是不知二位少爷和各位管事觉得怎样。”
“掌柜的请说。”何思峻伸手示意他继续说,毕竟掌柜执掌淮南城的永和堂多年。经验丰富不说,还对淮南城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的意见。也许值得一听。
“依我看,这个堇堂,如今就靠那几个奇怪的秘方,如鱼得水。与其费尽心思琢磨怎么挤垮它,不如谈合作。”掌柜的提出自己的想法。
一个管事冷笑:“谈合作?谈合作不是向区区一个堇堂低头了?我们永和堂什么大风浪没见过,需要讨好它吗?”
何思峻腹诽:井底之蛙。鼠目寸光!如果能搞到堇堂的配方,想必会如虎添翼。
堇堂后院的办公室里,阿丑在列进货清单,就听见敲门声“笃笃”响起。
“请进。”阿丑放下笔。
念心走进来:“姑娘。外边有个人,说是要见堇堂的老板。”
“我出去看看。”要见堇堂老板?是想谈生意,还是想找茬呢?
何思峻坐在门外的摊子上吃龟苓膏,只觉得味道奇特,可是品尝了半天都没尝出个中奥妙,不由得有些懊恼。抬头又打量几眼店面布置,突然一抹熟悉的米色面纱映入眼帘。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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