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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 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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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一身秋香色衣裙,算不上富丽,却十分轻巧飘逸。看身量也就豆蔻年华的少女,米色面纱完全遮掩面容,但举动间却有超越年龄的泠然。

  说熟悉,又不熟悉。熟悉的是面纱,不熟悉的是装扮;熟悉的是气质,不熟悉的是身份。

  若真是她……

  还未思索,阿丑已经在他对面坐下:“公子此次前来,是卖药,还是买药,抑或其他?”

  何思峻听到这微带沙哑的声音,已经确信无疑:“姑娘多变的身份,真是令我啼笑皆非。”

  “呵,公子说笑了,”阿丑语气清疏,然而并不冷淡,“不过我的身份多变,就连我自己都啼笑皆非,何况是公子?”

  何思峻微微点头,却不见有什么想说,仍旧环视热闹的五十铺街,许久才言:“姑娘,是为了钱?”

  阿丑一摊双手:“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人生在世,谁离得开钱?我若说我不为钱,怕是连公子都觉得我虚伪吧!”

  “是在下不好,应该换一个问法,姑娘,只是为了钱?”何思峻的目光忽然变得严肃冷锐。

  阿丑没有回答,只叹了口气:“公子,也只是为了钱吗?”

  让上善阁查过永和堂的家底,阿丑自然清楚,永和堂执掌人内部复杂的血缘纠葛。若她没有猜错,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极有才干却不受重视的何家二公子何思峻。

  见何思峻不回答,阿丑突然笑了:“公子,你不如说说,你想在我这里买什么吧?”问她喜不喜欢钱,那肯定是想买什么。

  “见到堇堂老板之前,我是想买些什么的。不过见了之后,我也知道你不会卖,自然不会再多嘴。永和堂遇上你,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何思峻言语虽然狠,可语气一点怨气也没有,反倒显得轻松自然。

  阿丑听了他这句极不协调的话,不由说出了自己的感想:“你说这句话的语气,就像,你和永和堂无关一样。”

  何思峻深深看了她一眼,也不做回应,径自站起身:“永和堂不会手软,姑娘好自为之。”

  “多谢公子提醒,堇堂也不是好欺负的,”阿丑淡然回答,“我等着接招。”

  天边一声惊雷划过。

  屋檐的雨滴答落下,阿丑将堇堂后院正厅的后窗关上,隔绝了外面淅沥的雨声:“这么大的雨,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一种药,不知姑娘是否见过。”花琉离拿出一个细小的纸包,神色淡漠平静。

  因着俞则轩说过以后会不定期找阿丑买金疮药,阿丑又知道了花琉离是夏翌辰的人,因此花琉离来找她,她直接就见了,却不曾想是为了旁的事。罢了,看个药而已,若非花琉离,也许她如今早就身首异处了。

  打开纸包,阿丑轻轻嗅了嗅里面的粉末,面纱下神情凝重。

  “有何不寻常之处?”花琉离见阿丑只是沉默,便开口催促。

  “我是没想到,”阿丑叹息一声,“此时此地,居然已经有了这种东西。”

  “什么东西?”花琉离显然看出阿丑的震惊,也不再催促。

  阿丑放下纸包,站起身来:“这个药具体的成分是什么我不清楚,不过它的确能缓解疼痛,疏通经脉。但是,这药有个副作用,会使人上瘾。”

  “使人上瘾?”花琉离不解地微蹙双眉。

  “举个例子,你今天吃了这个药,明天必须继续吃,否则就会痛苦不堪。这样的副作用,来自其中一个特殊成分,阿芙蓉,也叫罂粟,它可以止痛,但会让人上瘾、产生幻觉。这种害人的药一旦扩散开,后果不堪设想。”近代鸦片战争,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花琉离敛了神色:“这种药从哪里来?”

  “是一种植物,大乾,目前应该还没有出现。也许是西域或者西南一带传入大乾的,具体我就不清楚了。但是请转告你上家,这种东西,一定要消灭殆尽,不能留一丝一毫。他不仅会使人上瘾,还会损害人的健康。如果军队用了,会丧失战斗力;百姓用了,会失去劳动力。这是一个,比百万大军还要厉害得多的武器。”阿丑郑重地说。

  淮南城一座戏楼内,夏翌辰坐在二楼的雅座托腮:“会让人上瘾,第一天吃了,第二天还想要,否则就痛苦不堪……”

  “你想说,这是个控制人的手段?”俞则轩接话。

  夏翌辰点头:“的确是卑劣的手段,所以我们现在要查药的来源。”

  俞则轩把双手放在脑后:“要是这样的药到处都是——”

  “阿丑警告我,这种害人的药一旦扩散,后果不堪设想,叫我务必消灭殆尽。”夏翌辰打断他的话。

  “后果不堪设想?”俞则轩不解。

  “她说,一旦军队用了,会丧失战斗力。药理我虽然不明白,但是道理我还是懂的。如果敌人用这个控制了你的军队……总之,一定不能把这样的药放在别有用心的人手中。”夏翌辰一改往日轻松随和的语气,十分严肃慎重。

  “如今,我们的先查来源。”俞则轩敲了敲手中折扇,谋划起来。

  夜晚,雨水停歇,天空乌云散去,现出一弯新月。

  阿丑趴在回廊上,看了看天空莹然的光芒,转头对徐奶奶说:“奶奶,听说明日是缇兰盛会?”

  徐奶奶笑容慈祥:“很久以前大地没有花朵,到处一片灰暗。直到有一天,天上来了一位缇兰仙子。缇兰仙子为了让每个时节都能有花朵绽放,便从秋季开始,菊花、海棠、腊梅……可惜她花掉的精力太多,自知时日无多,于是用尽自己剩下的力量,点化出桃花杏花等等一大片,最终力竭而亡,化作水中莲。”

  “所以,春天开的花最多,”阿丑点着脑袋,“那和如今题诗献艺的习俗有什么关系?”(未完待续。。)

  ps:一更

  1o6 白清

  “写的是花,画的也是花。”徐奶奶笑吟吟解释。

  阿丑面纱下勾起唇角:如今写的画的,是花却也不是花吧?

  缇兰节诗会,早就成了拉拢士子的政治手段,特别是三年一次的乡试前夕的缇兰节,更是如此。

  翌日一早,诗会在淮水边拉开帷幕。

  天气炎热,参赛观赛的人不少,阿丑以临时医官的身份也受邀来到诗会现场。

  “我虽识得几个字,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却不甚了解,更别提什么丹青之技,”阿丑站在一旁摆手,“我只管看就是了。”

  挑起话题的正四品按察副使刘晖笑了几声:“阿丑姑娘谦虚。”

  “各人有专精,阿丑姑娘医术如此高明已是不易。”淳于政出声。

  “几位大人先聊着,那边好像有人不大舒服,我先去看看。”阿丑行礼告辞。

  临时搭起的帐篷内,阿丑拿出人丹给一位老伯服下:“这药解暑很有效,休息一阵子就能好了。”

  人丹的主要成分是薄荷冰、滑石、儿茶、丁香、木香、小茴香、砂仁、陈皮等,专治中暑,也是堇堂售卖的方剂之一。

  田秋妹拍拍心口:“还好姑娘有先见之明,今日带了不少人丹。”

  今日阿丑只带了田秋妹来,其余人都在堇堂帮忙。

  “这算什么先见之明,”阿丑一撇嘴,“天气这么热,肯定中暑的最多。”

  不过一阵子的功夫,就有四五个中暑的,阿丑一一救治。

  此时,最先来的那位老伯几乎痊愈了。在家人的搀扶下起身道谢:“姑娘这是神药呀!才这么一会儿就好了……”

  “老伯过奖,”阿丑含笑说,“还是小心点,站到阴凉处,多喝水。实在撑不住,就回家休息。”

  “你这要是什么,我得个方子日后也好再用?”老伯问。

  “这药堇堂有卖,叫做人丹。”阿丑回答,同时暗自庆幸:还好和那几个官搞好了关系,这样一来。也是为堇堂打广告了。

  如此半日过去,阿丑一直在诊治病人,田秋妹时不时跑出帐篷观看,带回一些最新进展。

  “姑娘,今日诗会的第一名出来了!”田秋妹跑进帐篷拍手道。

  “嘘。”阿丑把食指放在嘴边,“别那么激动。病人休息呢!第一名。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还能长出三头六臂来?”

  田秋妹嘟囔:“姑娘,你怎么,哎,每次都这么平静。”

  “行啦,给我说说,第一名。是个什么样的人?”阿丑坐到帐篷旁边问。

  “是个俊俏公子!”田秋妹水汪的大眼睛发出闪亮的光芒。

  阿丑起了打趣的心思:“我就说嘛,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原来是动了凡心!”

  “姑娘你好坏,我哪有!”田秋妹嗔道。

  阿丑笑着点头:“好好。是我乱说,你继续。”

  “这个公子,长得真的好看,而且又年轻,我看模样,说不定未到十五呢!”田秋妹惊奇道。

  “哦?”阿丑寻思起来,“那真不一般,说不定是个天才,这么小年纪就如此出类拔萃。”

  田秋妹点头似捣蒜:“所以,姑娘一定要去看看。”

  “被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阿丑伸手给自己扇了扇风,有点无奈,“我能不去看吗?”

  走出帐篷,阿丑先适应了外面的亮光,又扫视一眼,便看见一个年轻的白衣公子正在钱展业面前不远的地方,似乎在回话。

  “姑娘,就是那个白衣公子!”田秋妹凑到阿丑身边。

  阿丑看了几眼,因为离得并不远,所以视线也还算清楚。那个白衣公子,的确年轻得很,眉目如画,皮肤白皙,端的是相貌清秀。要不是那一双浓黑的剑眉,阿丑定要以为这只是女扮男装。

  “确实生得俊俏,自古才貌双全之人最是难得,如此,也算天见垂怜了!”阿丑客观地评价。

  田秋妹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也没有多问。

  阿丑言罢又看几眼那白衣公子,却隐隐觉得他的眼睛有些熟悉,但只是有些,并不十分确定,而且完全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罢了,只是有些熟悉,何况她似乎也没认识什么会危害国家危害社会的人。

  这边看的人或崇拜或好奇或赞叹,那边钱展业和白衣公子相谈甚欢。

  “你说你不打算参加今年的乡试?”钱展业有些惊讶。

  “家父说了,我虽有些文才,可年纪太小,还不懂做人的道理,说要多历练几年,再让我考取功名。”白衣公子拱手回答。

  钱展业含笑:“令尊见识过人,就是有些可惜。闲暇时,来钱府和我说说话,也算个历练机会了!”

  白衣公子急忙道谢:“谢钱大人赏识!”

  阿丑见了此情此景,便知钱展业绝对是个好客广交的,而且应该很喜欢点拨年轻人。当初她也是靠钱展业几句话,才这么走过来的。夏翌辰那次在钱府虽然对她动了杀心,不过说的话,却真不假——钱展业,是棵好大树!

  白衣公子的才名立刻传遍淮南,阿丑也知道了一些他的详细消息:此人姓白名清,父亲是淮南城郊的一位乡绅,可谓家境富足,从小得到了良好教育。自然,方仲永那样无师自通的天才,只能成为传说。天才,都是教育出来的。

  同时阿丑也听闻,这个白清,渐渐和淮南的官员熟络起来,时常谈论诗词官道。

  戏楼里的大戏刚刚落幕,阿丑依旧在雅座内端坐着。

  见到换下戏服的花琉离,她叹息着开口:“上次那个药的事情,又有什么问题?”花琉离请她来看戏,绝对不是看戏这么简单。

  “不,这次是买药。千金不卖。”花琉离淡笑着说出暗号。

  阿丑面纱下一挑眉,对上暗号:“万金难求。看来,我两次都错了,第一次以为你想买药,第二次你的确想买药了,我却猜了旁的事。”

  “你若聪明,就用不着我救你了,”花琉离轻轻敲着桌面,“一千瓶。”

  唉,还被这家伙说笨了!“你若聪明,自己去配那药就罢。”你有戏台子功夫你手疾,你有消息途径你是江湖,可你不是郎中。术业有专攻,还不是要来求我!

  花琉离有些自嘲地摇头,笑意却不达眼底:“我是没本事赚这银子。若不是只能卖这一家,你靠一种药,都能赚发了!”

  “那你是羡慕还是怎么着?”阿丑斜睨他一眼,“独家才会发。二十天。”这次这么大工程,再加上堇堂的事要忙,她可不想再熬夜了,因此,得叫上念心和秋妹帮忙了。

  花琉离也不回答,只说:“二十天后这里有场好戏,欢迎捧场。”

  从戏楼出来,阿丑来到上善阁。

  “上次宣战以后,永和堂就没声音了,你们且查一查,到底是怎么个回事,他们想怎么对付堇堂。”阿丑提出要求。

  老翁应下之后,又拿出上次阿丑送来的股权协议:“姑娘这东西,实在有些复杂,老朽看了许久都不曾看明白。”

  阿丑一声冷哼:“你自个看不明白就给你们阁主看。”

  “这个……”老翁欲言又止。

  “你该不会说,你们阁主也看不明白吧?”阿丑有些鄙夷,关于股份制的权利和义务,她自认为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你有哪个地方不明白,你说说看。”

  老翁翻开那一页:“从堇堂拿钱的规矩……”

  “股东开会投票决定,上一个年度的盈利,有多少留在堇堂作为持续经营的资金,有多少分给股东,也就是股东拿走。”阿丑解释。

  “你们堇堂的规矩,也不算少,”老翁提出质疑,“但如今堇堂是你说的算,你要是一辈子不准分,我们又怎么办?”

  阿丑扑哧一笑:“我一辈子不分,我喝西北风去?不想着给你们,我也得想着给我自己呀。”

  老翁遂不再言语。

  第二日,永和堂突然传出消息,全场八折。

  阿丑站在堇堂的柜台前,扫了眼门可罗雀的前门,面纱下的唇角勾起冷笑:价格战?永和堂呀永和堂,你真是出了一个妙招呀!

  何思峻,这就是你所谓的不会手软?

  金大成走过来,语气有些焦急:“老板,今天都过去大半天了,可这生意……”

  阿丑伸手打断他的话:“不着急。你们相信我吗?”

  “自然是相信的。”几人同时回答。

  “那么,就听我的吩咐行事。”阿丑胸有成竹地说。

  第二日的晨会上,阿丑拿出价格战第一天的销售战绩:“昨天,我们总共卖出去了五贴药。”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可是,我们卖出了将近五百盅龟苓膏,一千三百多杯凉茶,一百多包人丹,”阿丑说完数据环视了众人一眼,“这说明什么?”

  听了后面的数据,众人仿佛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来些许。

  “说明,我们的独家产品,没受什么太大影响?”杜一升惊喜地问。

  阿丑颔首:“正是,那些东西,别人就是想要低价卖也没用,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有。我们就要靠这个翻盘。”(未完待续。。)

  ps:二更

  1o7 价战

  淮南上善阁。

  “永和堂的举动,阁主早就听闻了,就不知,阿丑姑娘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老翁语气带了试探。

  “我此番前来,正为此事,”阿丑拿出自己写好的东西,递给老翁,“要求我都写在上面了,我需要上善阁给我办这件事情。”

  老翁浏览一遍:“你要我们假扮他人去买药?”

  “正是如此,”阿丑颔首,“你们分别扮作几个大户人家的采买管事,去永和堂买药。分六个批次,每次买什么买多少,我写的都很详细。”

  “你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老翁甚为不解,从来只有让竞争对手的东西卖不出去的,哪里有人故意上赶着去对手那里大肆买东西的道理?

  阿丑淡然一笑:“我自有我的打算,难道经营药,你还比我在行吗?而且,你们上善阁不是说,只问是什么,不问为什么的吗?”

  老翁无语噎住。

  “要让永和堂不察觉,你们需要多少时日完成这个任务?”阿丑又问。

  “十来天足矣。”老翁回答。

  阿丑颔首:“好,我给你们充足的时间,二十天后你们把货运过去。对了,这次降价,是永和堂谁的主意?”

  “上次姑娘叫我们去查,查到的东西其实不多,永和堂对此事很是密谋。不过,听说何家的大公子和几个管事来了淮南,想必是他们的主意。”老翁说出自己的调查结果。

  “何家大公子,就是那个痴儿?”阿丑回忆着当初看到的何家资料。

  老翁点头:“正是那个痴儿何思岱。我们还查到,何家二公子似乎不赞成这个计谋,已经回建业了。”

  “原来他们内斗这么凶猛呀!”阿丑面纱下挑眉:当初何思峻来宣战,怕是还没和他们闹僵。如今竟然跑回建业了。可知这矛盾,啧啧,不是一般的大呀!

  也好,永和堂内部矛盾越大,她日后越好打击他们。选一个痴儿做继承人,你当你的竞争对手都是傻子不成?你家的那些管事自然是要赞成的,痴儿好控制好蒙骗,到时候也许不用她亲自动手,只要现如今的掌门人一死,那些个大管事就会把永和堂瓜分得一干二净了!

  如今这个价格战的计谋。当真是永和堂的一个败笔。永和堂千算万算,算漏了堇堂和它并非单纯的同类产品竞争。堇堂也是永和堂的下游企业,药材并非产业链的最终产品。这样一来,永和堂降价,对堇堂而言。不就等于原材料价格下降吗?

  阿丑算了一笔账,她所需要的这些原材料。有的进货价会比永和堂如今的价格还低。但她还是决定在永和堂买。一来省事,二来是为了让永和堂亏更多的钱。到时候她拿着这些药材做成方剂,依旧能卖个好价钱!哼,价格战,让永和堂后悔不迭去!

  堇堂办公室里,阿丑询问念心:“隔壁那家竹器店怎么说?”

  “那个老板倒是答应谈了。明天约在开怀茶楼,”念心顿了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开了口。“姑娘,您真打算把那地盘拿下来吗?如今我们生意萧条……”

  阿丑伸手打断了念心:“正因为生意萧条,我们才不能坐以待毙。生意萧条,你缩小规模砍断财路,才真真称了对手心意。不过这件事一定要暗地里来,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念心一向觉得阿丑行事自有一套,而且不按常理出牌,但这番话讲得也确实有道理,虽则她不十分明白,上头的决定,下面照做就是:“对了,他们几个估计到齐了,是现在开会吗?”

  “现在开会,我要说一说接下来的战略和战术。”阿丑站起身,走向会议室。

  金大成、杜一升、田秋妹已经坐在会议室里,神色各异。

  阿丑走到主位坐下:“如今生意不好,我知道大家心中颇多疑问,比如,易安堂都跟着降价了,我们为什么不降价,为什么没有行动。不过,我先给大家打个比方。”

  “如果我是开酒楼的,”阿丑提出一个假设,“我每天要买很多鸡鸭鱼肉,然后做成美味佳肴,送到客人的餐桌上去。那么,如果有一个卖肉的屠夫降价了,说,日后肉都打八折,我会怎么做?”

  杜一升回答:“自然是以后都去他那里买肉,而且肉降价了,酒楼的菜价也可以降低,吸引更多食客。”

  “正是这个道理。现如今,我们就是酒楼,而永和堂是屠夫。一个屠夫降价了,其他屠夫不降价,谁还去他那里买肉?所以易安堂也必须降价。可是我们不是单纯的屠夫,我们卖生肉,也卖熟肉。既然那个屠夫降价了,那我们就不卖生肉只卖熟肉,而且他那里的生肉便宜,我们可以从他那里买生肉,在自己做成熟肉卖出去,”阿丑解释道,“生肉,就是药材;熟肉,是我们的方剂,比如龟苓膏、人丹。”

  众人如醍醐灌顶——原来阿丑打的是这个主意!

  阿丑的话掷地有声:“借这个机会,我们还可以推出更多品种的方剂,不仅是方剂,还有其他产品。所以下面我会分配你们下个阶段的详细任务,让你们学习如何制药。”

  开怀茶楼的雅间内,白清落座:“这里说话安全吗?”

  听到清婉悦耳的女声,徐泰摇头:“我已经排查过,没有异常。”

  白清接着扫了几眼屋内站着的黑衣人,都是自己人,才开口:“这几日我和淮南官员颇多接触,觉得有几人,有些古怪。”

  “古怪?怎么说?”徐泰疑惑。

  “譬如,从四品军器局参议岳进贤,无论是曲水流觞,抑或是饮酒射覆,只要时间长,席间他总要离开很久,”白清盯着桌上茶盏,眸中是深深的不解,“另外,他有时候说话吞吞吐吐,有时候再正常不过,阴晴不定。”

  “莫非,他是有隐疾?”徐泰语气带着不确定。

  白清摇头:“我不通医术,不甚清楚,所以才想叫你去看看。”

  徐泰思索了一阵才应下:“我的身份不方便,不过我可以派人去看……”

  “你该不会说,那个阿丑吧?”白清眯起秀气的眼睛。

  徐泰蹙眉:“你对她似乎偏见不小?”

  “徐泰,她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我为何要对她有好感?”白清不以为然地说。

  “现在不是,我们可以把她变成我们的人,况且主上说过要收服此人。”徐泰语重心长。

  “那你就慢慢收复去吧,出身低下的贱坯子,我看不出她真能对主上忠心。”白清冷哼一声,语气藐然。

  “说到底,你还是嫌弃她出身乡野,”徐泰叹息一声,“罢了,此事我来负责就是,不勉强你,但也请你不要阻拦。”

  白清神色倨傲:“我没这闲工夫拦着,你查出什么再告诉我罢!”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徐泰一阵唏嘘:容清澜的能力毋庸置疑,可是主见太多太有想法,而且她自恃出身名门,十分看不起门楣低的人。如此下去,实在算不得好事,只盼她别捅出大篓子。幸而主上的话,她还听。

  开怀茶楼二楼,阿丑和竹器店老板商议盘店的事情。

  原先的店面是上善阁搞定的,那时候她资金紧张,百废待兴,有人帮她出头,她也乐得轻松。但这次阿丑不希望上善阁再掺和进来。毕竟,堇堂是她的店,一个风险投资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还是个底气硬的,她也不敢不谨慎一些。

  “听说姑娘相盘下我这店面?”竹器店老板是个中年男子,不知是眼睛长的有问题,还是看人的习惯不好,眼神总略微斜向上。

  “是,我知道,你们的生意也算不得好。如今都兴漆器,你们早日改行做别的,也能多赚钱不是?”阿丑伸手拨着茶碗的上盖,却只是拨着。

  竹器店老板呵呵一笑:“姑娘,想盘我的店,可以,这个数!”说着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两?”阿丑问。

  竹器店老板摇头。

  “五千两?”阿丑有些纳闷了,一个一开的小店面,你要那么高价格,是闹哪样,纯粹玩我?

  可竹器店老板依旧摇头。

  “五万两?”阿丑觉得有些好笑了,五万两,你痴人说梦吧!

  竹器店老板再次舒展一下他的五根手指头:“五十万两。”

  阿丑面纱下勾起唇角,语气带了冷笑:“老板,你玩我呀?”

  竹器店老板也不答话。

  阿丑再度开口:“卖与不卖直说就是,你这般漫天要价……我虽然是个姑娘家,却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既然你这么没诚意,我也不叨扰了。”言罢便走。

  “姑娘,我又没说不卖!”竹器店老板连忙叫住阿丑。

  “你坐地起价,就算要买,我也不会做冤大头花那些个冤枉钱,”阿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你觉得你这店是金砖铺的,我还消受不起呢!五十铺街又不是只有你一家店面,我要找合适的,多着呢!”(未完待续。。)

  ps:补更一

  1o8 盘店

  竹器店老板斜着眼跺脚:“哎哟喂,姑娘咱们好好谈,好好谈,五万两怎么样?五万两!”语气斩钉截铁的样子。

  阿丑挑眉:这人也太不识趣了吧?知道对方不好糊弄,还想着最后敲一杠,看来这人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呀!缺教训!

  她面纱下浮起一丝饶有兴味的笑,走到那竹器店老板附近:“这位老板,我看你最近筋骨不太舒展,我帮你舒展舒展!”话音未落,阿丑已经出手把他的左胳膊极快地卸脱臼了。

  雅间里顿时传出杀猪般的叫声。

  阿丑退后拍拍手掌,暗自吁了一口气:碰上不会武功的可以这样,会武功的,可就没辙了。接骨岤位她再清楚不过,这回就让他痛一痛。

  “叫什么叫,脱臼而已,又不是骨折,你这狗嘴里要再吐不出象牙,那就是打断腿了!”阿丑的语气十分危险,又带着些许好笑,听得人毛骨悚然。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斜眼老板杀猪般哭了起来,瘫在椅子上既害怕又痛苦。

  “我才不是什么女侠,你开个价吧!”阿丑冷哼一声。

  “两千两,两千两!”斜眼老板呜咽道。

  阿丑摆摆手,很不耐烦的模样:“罢了罢了,不和你玩了,两千两还算公道价,先和我去官府把契约签了,我再给你把胳膊装回去!”她也不想做恶霸,只是有些人欺人太甚,不给点教训不死心。

  从衙门签了契约出来,阿丑抬眼看了看晴空万里,心情大好,却突然听得一把熟悉的女声:“阿丑姑娘!”

  阿丑转头循声而去,眨眨面纱下清澈的双眸:“是清梦?”

  “正是婢子。”清梦欣喜地行礼:阿丑姑娘这么快就认出她来了。

  清梦是徐泰的人。如此说来,怕是徐泰找她有什么事吧?“怎么,找我有事吗?”

  “阿丑姑娘料事如神,具体的,可以换个地方细说吗?”清梦问。

  阿丑答应后,带着清梦刚离开那条街,走进一个巷口,便看见一群混混模样的人盯着她。

  “唉,你,给我站住!”一个无赖指着阿丑。

  “竹器店老板也是你欺负得了的?”另一个混混扛着棍子。神色不善。

  阿丑恍然:“原来是那个斜眼的开口大青蛙呀!”

  “呵,嘴巴挺会说,”一个流气模样的痞子捏着拳头,“就不知本事有多少!”

  阿丑微微摇头:要放在平日里,见这场面。她这般没有武艺傍身的,还是走为上策。赶紧跑了。那容得他们说这么多。今日她肆无忌惮,还不是身旁有一个清梦?清梦的本事她见识过,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果不其然,这群人刚围上来想要开打,清梦便斜蹿出来极快地出手,将这群混混尽数打趴:“不识好歹的东西!”

  混混们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阿丑摆了摆手:“我生平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第二讨厌连女人都打不过的男人!”

  清梦闻言,在一旁掩嘴而笑。

  阿丑继续说:“所以呢,今个给你们点教训哈。免得日后又打女人。”笑话,她可没这好心肠就这样算了,今天是有清梦在,她平安无事。改天清梦不在,那她可不就遭殃了?因此,绝对不能留后患!

  如此想着,她掏出一瓶药,每人喂一颗:“放心,你们吃的这药,能带你们去西方长生界!”

  “你给我们吃的是,什么毒药!你要害死我们,你要偿命的!”一个无赖捂着喉咙嘶叫。

  阿丑一摊双手,语气十分无辜:“所以我不会害死你们呀,我才没这么笨,杀人偿命,难道我不清楚?这药可是止痛的,我是在帮你们呀!”

  这毒是用洋金花制成,洋金花本是一味止咳平喘,止痛镇静的药材,但过量服食就会中毒,表现为颜面及皮肤潮红,躁动不安,脉率增快,步态不稳,头晕,幻觉,幻听,口干,口渴,口发麻,呕吐,言语不灵,瞳孔放大,对光反射消失,甚至高烧,昏迷,大小便失禁,阵发性抽搐等。

  这个时代查毒,除了银针没什么别的办法,可银针也只能查出砒霜来,所以用毒她才不怕官府能查出来呢!

  “你们好生休养吧,失陪!”阿丑言罢就走。

  堇堂会议室,阿丑在主位坐下,伸手示意清梦:“你坐吧,不用客气。今日多亏你,否则我还不知怎么收场。”对于清梦,阿丑颇有好感,当初服侍她十分尽心,而且也为她解了不少疑惑。今日帮她出手,虽然很可能是有求于她才这样做,但至少帮她解了围。

  清梦摆手推辞:“举手之劳罢了,婢子还是尽快说完正事吧。公子有件事情想请姑娘帮忙,是去给淮南的从四品军器局参议岳进贤看病。”

  “岳大人,”阿丑想起之前在钱府搞阿基米德实验的时候,是见过岳进贤的,“岳大人身体不适?”

  清梦有些为难:“具体的,公子也说不清楚,因此还是请姑娘去看过才知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阿丑不解,看病就看病,有什么可吞吐?

  “只不过,公子怕岳大人不肯就医,因此……”

  “因此,你该不会要我偷偷去给岳进贤看病吧?”阿丑有点无奈,曾几何时,医生还变成一个需要偷偷摸摸的职业了?

  清梦摇头:“也算不得偷偷,就是如何诊到脉,还需要姑娘配合。”

  阿丑挑眉:“怎么说?”

  “过两日,岳大人会去参加一个宴饮,阿丑姑娘到时候也去参加,等到岳大人醉了,再相机行事。”清梦说出具体事项。

  “那么我所负责,便是去参加一个宴饮,然后在你指引下去看病就成?”阿丑敲着桌子问。

  “正是如此,”清梦颔首,“到时候姑娘看我指引,然后再告知我结果就成。”

  阿丑寻思了一阵:左右不是害人,看病就看病罢,徐泰也不是她好得罪的。

  “成,那我等你通知就是。”阿丑应下此事。

  第二日,阿丑便接到请帖,说是正四品按察副使刘晖的儿子成亲,请她去喝喜酒。阿丑略一思索,到时候去给岳进贤看病,她一个人恐怕不方便行事,带多一个人接应才好。于是备了些名贵药材做贺礼,叫了念心跟着。

  “恭喜刘大人!”

  “刘大人大喜呀!”

  鞭炮声里,刘府门前车水马龙。

  阿丑站在不远处,打量一番热闹得不得了的刘府大门:“这排场还真不小!”

  “可不就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排场的亲事,怕就是这个了!”念心在一旁感慨。

  “虽只是第三子,但毕竟是嫡子,刘府的面子总丢不得,我们也进去吧。”阿丑边说边走。

  进了刘府大门,和一些认识的官员寒暄几句,阿丑便来到自己的座位。她无官无职没有身份,自然被安排在不起眼的位置。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来赴宴,只是为了给岳进贤看病。况且,不起眼,才好行动不是?

  “姑娘,您的茶凉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阿丑的茶盏就换了新的。

  阿丑知道是清梦,面上装作不甚在意。然而端起新茶盏,拨了拨盖子,她便发现茶中漂浮着一小块绢帛,上面应是用千年墨写了几行字:他醉倒后去倒座房第二间门口。

  此时,新郎已经把新娘的轿子接回来了,一应仪式正式开始。等到拜完堂,清梦又上来把阿丑的茶盏换了新的。

  “念心,帮我倒杯酒来,”阿丑吩咐完,却迟迟不见念心有动作,“念心?”

  “哦,姑娘什么事?”念心这才反应过来,望向阿丑。

  “帮我倒杯酒,我去给刘大人敬酒。”阿丑平和地说,面纱下清澈的双眸早已瞥向方才念心所望的方向:那里是刘晖家眷坐的地方,念心盯着那里看,为什么?

  念心很快斟满了酒,阿丑举起酒杯站起来:“你在这等着就是了。”

  绕过豪饮不休的各位宾客,阿丑来到刘晖面前。

  “刘大人,恭喜呀!”阿丑举杯示意。

  “多谢阿丑姑娘!”刘晖回应。

  阿丑在面纱下饮尽此酒,一旁的岳进贤竖起大拇指:“好爽快的姑娘!”醉意已经不小了,也不知是谁灌的。

  “岳大人过奖!早听闻岳大人海量,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见。”阿丑一副十分钦佩的模样。

  刘晖摆手打趣:“他今日和白公子打赌,已经喝了几坛子酒下肚了,再喝怕是连人都认不得了!”

  众人哈哈大笑。

  “谁说的,我还能喝,来来来,再上个几缸酒!”岳进贤豪迈地一挥手。

  阿丑这才明白,原来是前几日那个诗会第一的白清把他灌成这样的。白清,难道是徐泰那边的人?想罢又瞄几眼不远处的白清,面纱就这点好处,想看谁就看谁,一点也不用避及眼神。

  等等,面纱?

  阿丑又看了几眼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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