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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 第4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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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男女之防,反正她向来不在乎。只有她房间说话才最安全。
俞则轩一身浅灰色锦袍,手中折扇紧握,走近阿丑房门,就直奔床边而去:“郡主怎么样了?”
阿丑愣了一下,清晰地看见他清秀的双眸中闪烁的痛惜和关切,微微摇头:“郡主外伤无大碍,内伤却不是我力所能及,恐怕还要劳烦世子。”慕天弘虽然说会帮夏翌雪治内伤,可如今人已经走了,她也不可能指望他。
俞则轩探查一遍,心中有数:“这件事,还是要麻烦龙钰公主,毕竟男女有别。”
阿丑愕然:男女有别?也就是说,这个内伤治起来,可能颇为麻烦,还会涉及名节问题。那慕天弘那句话,言下之意不是自己替夏翌雪医治,而是叫自己的姐姐替夏翌雪医治?
罢了罢了,帝王做事向来会前后不着调。
“也好,”阿丑颔首,“那就等郡主外伤再好一点,可以活动了,我去请龙钰公主来。”
“有劳阿丑姑娘,”俞则轩站起身行礼道谢,又看向床榻上面色如纸的夏翌雪:“如果郡主需要什么帮助,姑娘尽管来找我。现在翌辰忙着唱大戏,怕是没那么多精神。”
阿丑赶忙摆手:“俞公子不必客气,治病救人本就是阿丑分内之事。至于郡主,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来找公子的。”
俞则轩又看了几眼双眸紧闭的夏翌雪,才说起现在的情况和局势:“皇上召了兵部尚书,卫所的人今日之内就会全部押解到建业,先由刑部审问,然后皇上亲审。另外,他们在寻找太子尸首。”
“想个办法,让四王爷蠢蠢欲动,最好就煽动那些四王党,一个劲上书什么没有国本,国家不稳。罢了,也用不着煽动四王党,直接拿我们的人上书也没问题。要是解释起来,那就是树倒猢狲散,太子旧党不争着抢着讨好四王爷,日后怎么有活路。”阿丑冷哼一声。
“好,这事绝对没问题,”俞则轩恨恨咬牙,“这次定然要让四王爷栽个大跟头!”
阿丑补充道:“另外,不是要审问卫所的人吗?可以尝试让卫所的人和四王爷搭上关系。管它真假关系,只要搭上关系就行。也不必是很明确的,能让四王爷解释不清楚最好!”
“这个有些难度,我会去试一试。殿下如今在哪里?”俞则轩问。
阿丑有些疑惑:“殿下没有联系你们吗?当时他他没告诉我会去哪里,但绝不会出城。只是,为什么不联系你们,难道是怕四王爷的人盯着?”
俞则轩点头:“很有可能是怕四王爷的耳目。不出城就好,建业好歹安全一点。那我再想办法联系殿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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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跪哭
俞则轩走的时候,又留下了不少补品药品,俨然一副来探病的模样,也坐实了夏翌雪生病的消息。
但依旧有人不依不饶。
要知道,从卫所遇刺之后,四王党就一直盯着他们的动静。
“属下去探查过,真的只有璃雪郡主,似乎病得不轻。”一个黑衣人在四王府书房落地。
“你确定只有她一人?”容清澜秀丽的黛眉笼上轻愁。
“属下确定,而且也只有俞则轩一人去过。”黑衣人回答。
四王党并不知道夏翌雪偷偷跟着慕天弘去了衢州的事,否则还不闹将起来,坏掉昱王府的名声?
“继续盯着,”容清澜吩咐,“见过什么人,都要报上来。一个也不要落下。”
黑衣人答应着去了。
沉吟许久的慕天卓一声长叹:“尸首一直没找到。”
“尸首没找到,我们的心就放不下来!”容清澜显然很焦急。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着急也没有用,只能静观其变。”慕天卓叹息。
太子慕天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消息,很快传播开来。
夏翌辰在东宫前,一直跪哭了三天三夜。
百姓议论纷纷,说这个纨绔世子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是忠君爱国、手足情深。一时间昱王府的名声竟然好起来了。
阿丑听了不由失笑。这样的人通常最危险,在乎的太在乎。无情地太无情。她仿佛记得,之前还有人议论昱王世子在昱王府门口凌迟囚犯,太过狠辣残忍。怎么一下子又转风向了?可见人心向背。这舆论,还真是瞬息万变的。
皇后娘娘哭昏了过去。
为此,阿丑还专门进宫,为皇后娘娘诊脉开方子。
因为四王党的人看的紧,也怕皇后娘娘知道后不能本色出演影响效果,还有万一东窗事发,被皇上知道会牵连皇后娘娘。他们把皇后娘娘、龙钰公主都瞒得滴水不漏。
龙钰公主则一直带人在卫所到京城的路上搜查,只可惜一无所获。
这下,大家终于相信。太子慕天弘,死了。
三天后,有人上书国本一事,暗示四王爷继承大统。
皇上震怒不已。痛骂这些朝臣连小小卫所都搞不定。连太子的安危都不能保全,还有脸说什么国本。
“你们就立吧,立一个死一个,到时候朕的儿子全部死光了,朕看你们还想立谁!”皇上把折子扔到群臣中间,没有人敢躲。
礼部尚书容孝辉吓得脸色惨白。
四王党一致统一口径了,没找到尸体就不行动,怎么还有人顶风作案?
罢朝之后。他偷偷捡起那本折子,瞄了一眼。才知道大事不妙。
竟然是太子的人在给四王爷上眼药!
大事不妙!
然而66续续又有许多提请立四王爷的人上折子。
容清澜接到父亲的通风报信,和慕天卓商议起来。
“王爷,到底是太子的旧党眼见着太子无望,想要示好倒戈,还是这根本就是太子的计谋?”容清澜疑惑不定。
慕天卓阴沉着一张脸:“不好说。”也不多言。
“那王爷现在该如何是好,看这情形,父皇……”容清澜没有说下去。
两人都心知肚明,皇上怕是要不待见慕天卓了。
“此时去为自己辩驳,恐怕也只是一通骂,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还不如闭门不出,谢绝一切来访。这样坚定地向朝臣表明自己的立场,或许父皇还会平息怒火。”慕天卓轻叹一声,水色衣衫依旧宁静,却难以从容了。
他总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向中正的慕天弘,也开始耍起手段了?
可他们偏偏找不到慕天弘的踪影。难道慕天弘,真的失踪了?
阿丑的房间里,床榻上的夏翌雪渐渐苏醒。
她轻咳几声,只觉得口干沙哑。
一旁看守的田秋妹察言观色:“郡主可是要水?”
夏翌雪“嗯”了一声。
田秋妹急忙倒了一杯温水,服侍夏翌雪喝了下去。
“你是阿丑身边的丫鬟?”夏翌雪对田秋妹有些印象。
“回郡主,这里是阿丑姑娘的房间,郡主尽管放心。”田秋妹恭敬地回话。
夏翌雪略松一口气:“你们姑娘呢?”
“姑娘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她进宫给皇后娘娘瞧病了。”田秋妹回答。
“皇后娘娘怎么了?”夏翌雪敏锐地捕捉到什么。
其实她一直想问的,是慕天弘的安危。
在她保护慕天弘杀出去之后,她自己就身受重伤,再不醒人事。此时她被救回来,那慕天弘呢?
但是问一个丫鬟,她又怕这丫鬟不知道这些事情,那样她贸然透露,反倒不好。
田秋妹得了阿丑嘱咐,说夏翌雪醒来之后,就暗示她一切都好,此时急忙开口:“郡主放心,大家一切都好,郡主只管安心养伤。若有其他的,等我们姑娘回来再问也不迟。”
夏翌雪这才真正放松下来,只等阿丑回来。
从皇后娘娘的凤仪宫出来,阿丑就被静宬长公主拦了去。
“翌辰在东宫门口跪哭了三天,”静宬长公主早没了平日里温婉亲和的笑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现下情况很不好,还请阿丑姑娘去看看。”
阿丑微微蹙眉:这个夏翌辰,演戏也不用折腾自己吧?
“我这就跟长公主殿下去昱王府。”阿丑颔首回答。不管那家伙是真病还是装病,自己都得做样子给四王党的耳目看。
昱王府寰宇居。
阿丑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夏翌辰,微微摇头。
红肿的桃花眼已经长成了桃眼,往昔那俊美无俦的面容不知被折腾成什么样子。她勉强才忍住笑,在那些仆妇、小厮退下去之后方低声嘲笑:“残花败柳也不过如此!”
夏翌辰瞪了阿丑一眼:“也就你敢这么说我,我如此卖力演出,你也不给个赞扬!”
“我若称赞了你,你还不飞到天上去了?哪有人演个戏把自己演废了的,”阿丑瞥一眼夏翌辰损伤的膝盖,摇头叹息,“最后还不是交给我收拾你这个烂摊子。我闲着没事干,找活干?赞扬你,下次你再搞出什么名堂,还不是你母亲央求了我来治,我可没那么傻。”
真别说,这次夏翌辰这么摧残自己,其实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阿丑,小部分原因才是为了效果逼真。
如果他受伤了,阿丑不就要来帮他治伤吗?
在看了阿丑殚精竭虑照顾了夏翌雪这么久之后,他心里隐隐地羡慕嫉妒恨,有意把自己搞残一点,好有借口多见阿丑几天。
他清楚阿丑的脾性,知道她不喜欢刻意,不喜欢有事没事烦着她。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没有照着普通套路,送什么金银首饰,或者弄些小玩意儿给她。他告诫自己,只能送阿丑有用的东西,而且不能日日烦着她。她很忙,他清楚。
可是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他不存了些小心思制造机会见她,恐怕自己就永远见不到她了。他知道阿丑的性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没有事,一辈子不相见也不稀奇。
他却怕极了阿丑这样的性子,只好主动出击了。
但不能叫她看出端倪。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难得一次唱大戏,唱得不好就变成欺君了。万一皇舅指派一个太医来给我看伤,我要怎么搪塞过去?”夏翌辰说得很无奈。
阿丑又看了他一眼,不再追究这个问题:“你脉相没什么大碍,就是操劳过度,还有声音有些受损,哭了这么久。容貌问题我就不说了,最严重的是膝盖。”
“有多严重?”夏翌辰焦急地问。
“很严重,”阿丑加重语气,严厉地说,“要是再不处理,你以后别说练武功,路都走不成!”
夏翌辰有些赧然地摸摸鼻子:“我,我日后不敢了。”其实,看她这样关心自己,他心里很开心。
谁知阿丑完全不领情:“你和我说做什么,和长公主殿下说去!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还没给她磕头道歉说自己不孝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长公主殿下怎么办?”她一边给夏翌辰敷药一边没好气地说,下手未免就重了一点。
夏翌辰倒吸一口凉气,却也没喊出声。背脊却冷飕飕的——阿丑,你是在报复我吗?
处理完夏翌辰的伤势,阿丑留下药方,叫了近身服侍他的小厮夏明来,嘱咐一遍换药事宜。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不会再亲自来。
夏翌辰桃子眼一转:“我的人又不懂医药,你嘱咐了也是白嘱咐,还不如你亲自来……”
“你的人笨手笨脚那是你昱王府的事,不中用的,换了就好。”阿丑双手一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倒把夏明吓得不轻。
世子爷想做什么,夏明心里有数,但没想到这个阿丑姑娘这么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事情顶了回去,而且一点面子也不给世子爷。
看着床上笑得讨好的夏翌辰,夏明不禁感慨:平日里阴鸷诡谲的世子爷哪去了?
莫非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不过能看到世子爷真心的笑容,而不是那样虚虚实实的迷蒙笑意,他觉得值了。(未完待续。。)
ps:一更
179 风尘
“我还赶着回去照顾你妹妹,就不久留了。”阿丑搬出璃雪郡主做挡箭牌,准备溜之大吉。
夏翌辰却被这一句提醒了,有了新主意。
“要不我妹妹回来,你正好住在昱王府,也好看顾我们兄妹!”夏翌辰厚着脸皮,没心没肺地说。
阿丑嗤笑:“敢情我成了你们昱王府专门服侍的下人了?”
这一句把夏翌辰顶的不轻,他自知失言,急忙道歉:“是我不好,不该乱说话。那我住到你家,当你的病人如何?”
“难道有本质的区别吗?”阿丑反问,“世子病中还是别胡思乱想、胡言乱语了,阿丑告辞。”言罢径自离去。
夏翌辰有些懊恼地摇头——又吃了败仗!
阿丑怎会不知夏翌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又岂会由着他胡作非为。
回到自己的地盘,阿丑一进家门就看见田秋妹回报:“郡主醒了。”
“郡主醒了,可有说什么?”阿丑这才放下心来,夏翌雪醒了,那就完全无碍了。不过她依旧加快了脚步,准备去看看她。
因为夏翌雪不宜挪动,这些日子夏翌雪抑制住了阿丑的东厢房,阿丑则挪去了西厢房。
“问了我一些话,我说一切都好。”田秋妹回答。
“我去看看她,你去准备晚膳就是。”阿丑走进东厢房。
夏翌雪看见阿丑,急忙问:“太子如何?”
阿丑走到夏翌雪床榻边。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道:“这件事你千万别说出去。太子无事,但是我们要演一出大戏。”
她把几日发生的事66续续都告诉了夏翌雪。
慕天弘没死的事她不敢瞒着夏翌雪。否则令夏翌雪哭得肝肠寸断,再闹一出绝食一出寻觅,这伤还要不要好了?
夏翌雪双手掩唇,吓得不轻:“这么大的戏,你们也敢演!”
“不入虎岤焉得虎子,四王爷这么算计我们,我们不给他点颜色瞧瞧。那算什么!”阿丑一撇嘴,满不在乎地说。
夏翌雪没有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丑只觉得这次夏翌雪回来。反倒沉默寡言了不少,这是为什么?
压下心中的古怪,阿丑明白这事急不来,治好慢慢再议。当务之急。是和四王党的斗法。
五天了。太子慕天弘依旧没有消息。
阿丑派人去俞府给俞则轩下帖子,俞则轩则把她约在了畅春阁。
畅春阁的歌舞,繁华如昔。
阿丑一进去,还没等来俞则轩,先等来了头牌海棠姑娘。
“听说世子为了太子殿下哭坏了身子,如今情形怎么样了?”海棠焦急地问。
阿丑打量几眼海棠的神情,见到那双泫然欲泣的美眸,又想起之前听过的坊间传闻。说什么有个良家子为了昱王世子堕落成风尘女子,结果海棠跑去争风吃醋。最后还把人家逼死了。
阿丑不禁蹙眉。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心思,这样的手段,她还真喜欢不起来。虽然那个夏翌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有人吸引夏翌辰的注意,是不是也算帮了她一把?
海棠在阿丑思索的时间里,已经等不及了:“你倒是说话呀,世子到底如何!只有你去诊治过世子……”
“海棠姑娘若是担心,就算自己不方便去,派个人去看看也是可以的,”阿丑不耐烦地说,“世子没什么大碍,就是要好好休息。”
“我要是能得到准信,就不会和你在这浪费时间了!”海棠毕竟做了多年头牌,傲气十足。
阿丑则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这风尘女子的傲气,用在倾慕她的男子那里,叫做风骨;用在女子那里,就成了风马蚤了。可见这海棠,很会哄男人,却不会和女人打交道。
不过她想进昱王府,恐怕不那么容易呀,静宬长公主是什么人?李氏当年也是风尘出身,后来才做了昱王的妾室。静宬长公主和他们水火不容,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儿子也染指风尘女子?
夏翌辰在畅春阁胡闹,是做给昱王夏振远看,也是做给凡夫俗子看。看,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年昱王什么样子,现在他儿子就什么样子,让世人都记得这段公案。
他从来不怕把自家丑事抖出来。因为那都是昱王的丑事,掩着盖着,那就是昱王占了便宜。抖出来,反而别人会同情他们母子。
所以尽管这些年昱王戍边功劳不小,可是大乾除了北方边疆,没人说昱王好。
都是拜昱王为了风尘女子十数年不回家这样的传言所赐。
守卫边疆成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不顾嫡庶、不尊公主,谁会为他说话?
也因此夏振远一直住在建业城北的大营,几乎不进南边这个繁华的圈子,也进不来。除了跟了他多年的将士,夏振远和其他朝臣的关系,一直很冷。
那是当然,昱王府的交际,全都是夏翌辰和夏翌雪在做。朝臣和命妇们交际的昱王府,那是交际太后眼前的红人夏翌雪,还有太子身边的亲信夏翌辰,以及最近复出的牛人静宬长公主,和夏振远没有半分钱关系。
因此,关于昱王府的舆论,静宬长公主占了上风。
也难怪风尘出身的海棠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了。
可惜这花容月貌,本来能助她一臂之力让夏翌辰幡然醒悟。可惜了出身。
“我已经说了,世子没有大碍,海棠姑娘是否可以退下去了?”阿丑瞥到门外的俞则轩,冷淡地对海棠说。
海棠看一眼俞则轩,一甩衣袖恨恨离去。
同样是卑贱出身,怎么阿丑如今有了正七品的官衔,还走进了太子殿下最核心的圈子里?而她跟了昱王世子这么多年,有事的时候拿来做挡箭牌,没有事就还站在圈外,永远没法得到这些人的青眼!
一种愤恨的情绪弥散开来。
阿丑此时只专心和俞则轩说话。
一是说夏翌雪醒了,已经平安无事;二就是问太子的下落。
“这么说,殿下完全没有联系过你们?”阿丑觉得不可思议。
俞则轩显得有些着急:“没有,我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可是,事到如今还不联系,也不出现,我就担心殿下会出什么事!”
阿丑觉察到了事态严重:“七日,如果到了七日,还是没有消息,我们就不能再等了。”
“可是不等又能怎样,建业城那么大,是寻常大城的三倍有余,我们大海捞针,从哪里找起?”俞则轩蹙眉问道。
阿丑寻思了一阵,也没什么主意:“先商议着看,总之七日之后该如何,总得要有个章法。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贸然让殿下离开。”
“当初有有谁能料到今日,”俞则轩叹息,“但愿殿下平安无事。郡主情绪如何?”
“郡主情绪还好,就是不大说话。从前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郡主虽然算不上话多,但也不会像如今一样沉默寡言。每日除了基本的吃穿不得不开口,再问一句今日局势怎么样,就不会说别的。”阿丑暗自奇怪。
俞则轩也觉得稀奇:“许是郡主累了,不愿多说话?”
“我也想过这种可能,但是,她几次都说闷得慌,问我要了针线去做。我怕她伤神,也不给多做。可是,试想能做针线,又怎么会累?”阿丑百思不得其解。
“郡主平日里玩的要好的,就是几位公主郡主,可惜龙钰公主带人出了城,还没回来。”俞则轩思量着找什么人开解夏翌雪。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发生了什么事郡主不愿意说。看来还是得等龙钰公主,郡主的内伤也需要治疗。”阿丑叹息。
俞则轩捏紧拳头:“早知当初说什么都要把她追回来!”
“现在也不是后悔的时候,先把太子殿下的事处理好吧,要是闹成内乱,那就不好办了!还要警惕四王爷趁机宫变。”阿丑提醒。
俞则轩点头。
七日后。
一场秋雨令空气又凉爽了许多。
清晨时分,天边朦胧的霞光晕散开去,吏部尚书范其庸在众人瞩目下,于早朝前先进宫面圣。
接着,便有消息传来——太子回来了。
皇上也顾不得问细节,急忙忙派禁军去接。
这时众人才知道因果。
太子慕天弘被一路追杀,负伤后来到一个庄子上避难。因为不辨忠j,不敢透露自己的身份,又因为受伤耽搁下来,所以没有派人和建业联系。
几日后,太子才发现这个田庄是吏部尚书范其庸家的产业,这才和范其庸联系上,就有了今日范其庸着急忙慌觐见的事。
阿丑听了这个消息,情绪有些复杂。
范其庸向来是持中不言的八面玲珑派,怎么就答应支持太子了?
在太子慕天弘消失的这七天,他肯定是去找了范其庸,并且两人应该达成了某种协议。
否则按照范其庸的老谋深算,怎么可能一边倒?
那么慕天弘到底答应了范其庸什么条件作为交换?范其庸已经在一品尚书的位置上了,他这辈子差不多走到头了,那肯定是为子女谋了什么福利。(未完待续。。)
ps:二更
18o 条件
阿丑思前想后,终于坐不住了。
“备马车去东宫。”她是御医头衔,太子殿下不是负伤了吗,她等在东宫为太子殿下医治,名正言顺。
这七天,朝廷的格局究竟发生了什么重大转折?
范其庸是跟着慕天弘一起回到东宫的。
阿丑进入正殿,为慕天弘诊脉,又叮嘱了一番慕天弘身边的蒋公公如何换药,这才退了下去。
刚想走出门,就有通报皇上来了。
皇上看见失而复得的长子,那心情呀,怎一个复杂了得!
又叫了阿丑来详细询问了慕天弘的伤势,范其庸在旁边拍了一同马屁,说什么天佑大乾,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又好死不死加了句幸好没听那些上书的臣子,另立储君,否则岂非一发不可收拾。
阿丑见状,方完全肯定,范其庸这个老狐狸,如今是一心一意帮太子了。
皇上听了就来气:“老四也太不像话了!原先年纪轻,还不觉得怎样,最近是越发不争气。他既然自动自觉闭门,那就让他好好把性子养一养再说!”
阿丑暗暗心惊:这不是就是变相的禁足吗?这句话一传出去,慕天卓还敢出门?
皇上又道:“本来太子赈灾有功,还没来得及封赏,就遇到这件事,朕一定让紫微营查个清楚。等到太子伤势痊愈,再论功行赏!”
“多谢父皇体恤,”慕天弘珍重行礼。“儿臣遇刺事小,可若朝廷兵马日后都各自为政、胡作非为,甚至以下犯上损害朝廷利益。才是大事!”
这番话说到皇上心坎中间去了:“朕明白,你且放心休养就是!”
阿丑看这个情况,心知关于交换了什么条件,恐怕一时半会儿打听不出来了。她也不可能直接去问太子,这样太僭越。于是只得按捺下好奇心,静观其变。
此后不久,卫所调查的事有了些眉目。但终究没牵连到四王爷,只是查处了一些底层官员,但下手都非常狠。全是满门抄斩。
范其庸的长子早就是工部的员外郎,现在又升了一级,成为工部正五品郎中。而范其庸的第三子,则进了东宫詹事府。
阿丑便明白了。慕天弘和范其庸的协议。怕是提拔范家的下一代。
范其庸这些年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别看他只是吏部尚书,六部很多人和他都关系密切。因此针对范其庸的拉拢,阿丑只能为慕天弘拍手叫好。她又想了想,如果范其庸没看到这出大戏,兴许还不敢把宝押在慕天弘身上,如今知晓了慕天弘的能力,才心安理得为子孙谋个前程。
论功行赏的日子。皇上重赏了太子,对着皇后的笑容也和缓了许多。至于夏翌辰和龙钰公主。都因为手足情深、重情重义,被皇上嘉奖一番。紧接着,又传出一个毫无先兆、令人大掉下巴的消息——
太后娘娘做主为太子赐婚,十月初六,迎娶范其庸幺女范秋玲。
阿丑蹙紧双眉,伸手打断了正在汇报消息的念心:“这件事,千万别传到东厢房去。”
念心是过来人,立即明白了阿丑的意思:“我知道了,一定一字不提。但是这样瞒下去,也不是办法,郡主总要回昱王府,总要见客……”
阿丑长叹一口气:“所以,我先去探探郡主的口风,如果有人来找,务必拦在花厅。”
念心答应着下去。
阿丑只觉得全身凉嗖嗖的,却还是硬着头皮进了东厢房。
夏翌雪经过这么多日的恢复,伤已经大好,前些日子龙钰公主还来给她治内伤。可是夏翌雪愣是什么也没说,让阿丑更加不放心。
令人奇怪的是,夏翌雪自从醒来,就没提过要回昱王府。后来静宬长公主几次派人来接她,她都推脱了去。
阿丑隐隐觉得,夏翌雪是知道些什么的。正因为知道了,所以才……
“郡主,今日气色红润了不少。”阿丑笑言。
正在做针线的夏翌雪停下手中活计,绽开明丽的笑容:“还是你的医术好。”然后也不再言语,继续埋头做针线。
那是一件女子的衣衫,阿丑看颜色,大约是做给静宬长公主的吧?
“郡主,”阿丑深吸一口气,准备摊牌,“你这次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不找我说,找龙钰公主,或者静宬长公主……总埋在心里,也对身子不好呀,郡主该听过郁结于心吧?”
夏翌雪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衣衫上:“阿丑,你知道吗,昱王府出事的时候,我还小。太后把我接去了宫中,因此我并没有看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只知道,后来我再回到昱王府时——那时候,伯母请了天下名医来为哥哥看伤,却都说毫无希望。只有阳老说,除非能找到传说中的风麟,否则昱王世子的左手,永远不能用上力。”
阳老?所以,静宬长公主那时候就认识了阳老?至于风麟,她还是在阳老给的书里面看到过……
夏翌辰的左手处于半废状态,这她清楚,否则当日在谯郡射箭也不会误伤了她。而这伤势的来源,更加令人揪心。再如何,那也是他的亲生父亲。
她微微叹息,想到那个总是似笑非笑掩盖真心的男子,心里十分难受。
而当年的静宬长公主,想必也很痛苦吧?
“伯母知道风麟只是一个传说,希望落空,伯父离去。她心如死灰,每日除了做针线,还是做针线。公主一般不怎么修习女红,这点你看龙钰公主就知道了,要她拿绣花针,还不如让她拿剑。可是我才发现,伯母的女红出奇地好。我问她,她只说,了无生机的日子过多了,总想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一个虚幻的美好,至少也能看着开心。”夏翌雪苦笑。
了无生机的日子过多了,总想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一个虚幻的美好,至少也能看着开心……
阿丑想叹息,却叹息不出来。
“郡主,你还年轻,又怎么会失去了生机?”阿丑语重心长。
夏翌雪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当年的事情:“一个月后,伯母抛下针线,请来最好的师父,每日陪着哥哥练武。她说,昱王府的继承人可以没有左手,但不能没有武功,不能不会带兵。昱王府可以乱,但不能永远乱下去。人可以消沉,可是总要站起来。”她说着真的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秋雨淅沥沥。
“郡主,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阿丑轻声说。
“知道?”夏翌雪笑着摇头,“外面发生了什么,值得你们这样瞒着我?”
阿丑看着夏翌雪的反应,决定赌一把:“郡主,太后娘娘下旨封了太子妃。”太后只是个程序,如果这个人选皇上不同意,太后也不会下旨。而这个人选,怕也是范其庸的条件之一吧?
夏翌雪颔首:“看来真的是这件事了,你们不用瞒着我,我心里早就有了准备。是哪家的女儿?”
“范秋玲。”阿丑微微蹙眉,担心着夏翌雪。她真的没事吗?这可是她的死对头!
夏翌雪再度颔首,反应平淡:“我知道了。”
“郡主,在衢州,殿下都和你说了什么,或者你发现了什么?”阿丑突然问。
夏翌雪推开窗,带着潮意的风吹拂进来。她的声音有些苍凉:“都不重要了。”
都不重要了?
然而你现在的模样让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那郡主又是为什么不愿意回家?”阿丑担忧道。
“我只是不想见到熟悉的人,”夏翌雪浅笑,“我这些日子想了很多,或许我走错了这条路,是因为我长大的地方。太后,昱王府,这些都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从我小时候起,就根深蒂固。你虽然也听令于他,但你终究是不同的。我相信没有你,我哥也不会有胆量演这出戏。你根本不是那个圈子的人。”
阿丑摇摇头:“郡主心如明镜,我不喜束缚,而且胆大包天。”
“所以我才要待在你这里,可是我没有你那样的胆识和气魄。”夏翌雪有些黯然。
“郡主,你可以有,只要你想!”阿丑坚定地说。
她不愿说她和慕天弘究竟发生过什么,阿丑不勉强,只希望她能尽快放下。
“郡主,如今大局已定,我也闲来无事。如果郡主不嫌弃,和我去滁州走一趟可好?”阿丑提议道。
她在墨玄那里的一个承诺,还没有兑现呢。
夏翌雪偏头想了想:“滁州,听说滁州多山峦,现在秋景,满山金黄,一定很美。”她说着,神色带了几分憧憬。
阿丑笑了:“我也不瞒你,墨家的宅院就在滁州,我本欲去看墨玄的表妹。把你拐出去,只希望太后不要把我记恨上,到时候随便赐些什么白绫匕首,我可消受不起!”她一副举手投降的模样,逗得夏翌雪哈哈大笑。
“什么礼教,我如今也不放在心上,既然有墨家表妹的名头,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动身如何?”夏翌雪兴致勃葧起来。
阿丑也不点破她想要避开那些来安慰的熟人这份私心,直接应下:“今日就今日!”(未完待续。。)
ps:三更
181 遁走
秋雨连绵,阿丑收拾了一些细软,特地多带了几件厚实的衣衫。一场秋雨一场寒,何况山里终究要冷一些,不准备好保暖措施,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他们。
“奶奶,您就跟我们一起走吧,要不然留您一个人在建业,我也不放心。”阿丑坐到徐奶奶身边,耐心劝着。
徐奶奶叹息一声:“也不是什么远地方,我跟了去,你和郡主反而说不开话。”
也的确有长辈在身边,许多事都要顾及,但是:“正因为不是什么远地方,才要去。我记得那年和您在滁州,您说喜欢琅琊酥。我一年忙到头,好容易躲懒一回有几日空闲,下次还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况且,到了滁州,我和郡主想说话,便一处说话就是,还和如今在家里一样。”
徐奶奶又犹豫了半晌,看着阿丑殷切期盼的模样,方点了头。
马车上,徐奶奶十分感慨:“上次离开京城去滁州,那是被追着走的,如今这次终于也能体面一回!”
夏翌雪一头雾水,阿丑就把当年的事解释了一通。
“我听闻我哥在昱王府门前凌迟的那个人……不会就是当初害你们的那个人吧?”夏翌雪后知后觉地问。
“正是,他害了不少人,凌迟处死也是罪有应得。”阿丑给出肯定的回答。
“我就说嘛,原来我哥是帮你出气!”夏翌雪恍然大悟,听着外面的雨声和车轱辘转动的声响。心如明镜,却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有长辈在这里,她怎么敢乱说话!
阿丑暗自庆幸。还好夏翌雪没有多说什么,否则徐奶奶还不误会?她连忙岔开话题:“你本来就是借住在我家,也没带什么东西过来。我们出城急,到了滁州,先逛逛衣裳首饰,至少不能让你冻着!”
夏翌雪十分歉疚:“这些日子吃你的住你的,还没给你诊金。又要让你破费……”
“说什么客套话呢,你要把我当朋友,就不要说这种见外的话!”阿丑打断她。
夏翌雪便不再多言。她知道面对别人的恩义时,言语是最苍白无力的感激。她会认真记住,来日报答。
听到太后赐婚的消息,龙钰公主冒雨找到东宫。
她和夏翌雪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夏翌雪的心思她也一直清楚。以为跟着弟弟去了一趟衢州。夏翌雪便能有着落了。谁知道,如今却出了这样的变故。
到底是谁的主意,弟弟又是怎么想的?
“这是谁的意思?我知道肯定不是皇祖母的意思,皇祖母向来不喜欢范秋玲,到底是谁的意思?”龙钰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