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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北山向阳 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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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见人这样,又不是什么名人领导,不问是谁也不问是什么事,当即让人挂断的。

  顾容与无奈地接了,“是阿洛吗?回回现在没空,要不你待会儿再打过来?”

  江洛的口气不大好,“她在干嘛?我连着给她打了两天电话了,一个都没接我的。”

  顾容与知道回回把手机当空气用的习惯,暗笑,“她在……玩游戏。”

  江洛磨牙,“叫她听电话!如果她不听就告诉她我的笔记本里有植入木马,她再不接电话我就把主盘给黑了。”

  顾容与一字不落地给回回做了传声筒,那姑娘身子跟筛子似的抖动了一下,耸起了右边的肩膀,脑袋也歪到了右边。

  “什么意思?”

  曲奕伸手拿过手机,然后给回回凑过去,顾容与才知道那个是夹手机的姿势。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江洛此时的脸比锅盖还黑了。

  回回眼睛不离屏幕,跟着上面的小人四处转着——“国际长途,贵啊。”

  “我不是给你充了一千块吗?谁让你省这些钱了。”

  ……

  “说话!”

  “怎么办怎么办我一直在掉血……”

  “你怎么了?”

  “我没有药了啊。”

  “是不是磕着碰着了?你快说话啊!”江洛语速很快,是真急了的。

  “死了。”回回鼻子一酸,就真的掉豆豆了,“我听说要刷好多天才能遇到这个boss的啊,我还想等它掉块石头下来我去练一把好剑呢。555555!”回回直起脑袋一抽,手机就掉了下去。

  然后断线了。

  那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真让人无所适从,江洛磨牙,萌生了想拧死她的冲动!

  回回!!!!

  他们去三院之前,回安说要去拜访一位叔叔,就不跟他们去了。他叫了维拉,维拉见他欲言而止,就跟他到了一处僻静之地。

  回安静了好久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还是维拉说了,“我会好好照顾回回的。”

  她开了头,回安也松了口气,“麻烦你了,你知道……回回这孩子一直不大靠谱。”

  维拉笑着摇头,“回回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孩子。”

  回安见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妹妹,自是开心的,刚刚的客气疏远少了几分,“平时你多帮衬着点,她的被子是高考后才学着叠起来的。对她不要太纵,让她也学着点。”

  维拉一一点头应下,“我明白的。”

  “那么回回,就拜托你了。”

  维拉看着回安认真的眼睛,这是一个哥哥的嘱托,那么庄重,那么……温馨。

  chapter62

  开学前的最后一晚,维拉和顾容与散步到了酒店附近的公园里。维拉坐在秋千上,顾容与在后面轻轻推着。

  这次算来,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离别,意料之外的离别。

  有时候总以为很近了,但还是隔着一道鸿沟。

  那一天恰逢火烧云,妖艳放肆地蔓延了整个天空,举起来的手都被天空染红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有这样的天空,所以维拉总是无法回忆起那天顾容与的脸。

  南方的夏天走得很慢,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晚风才来送来一阵凉意。这样的天气或许特别容易伤感一些,前尘往事涌来,再夹杂着对未来的不确定感。维拉多么希望自己在编写一本小说,那么她编可以给自己安排一个美好绮丽的结局。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霎时觉得无枝可依。

  她握着顾容与的手,把脸埋在他手掌里,哭了起来。

  她怕的从来都是,顾容与对她不是真心的,顾容与不要她了。

  “又不是以后不会见面了,怎么哭得这样伤感。”顾容与心疼地看着她。

  维拉抬头看他,在看到他那么温柔的眼睛的时候,两行泪又流了下来,“容与,如果我不是我,只是跟刘紫苏一样的女孩子,没有很好的家世,成绩平平,性子还不讨喜,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顾容与帮她擦着眼泪,“没有如果,你就是你。”

  “可是,我想听到你的回答。”

  顾容与的手顿了顿,似乎猜出了她这句话的用意。“不会。我早就说过,谁的最初都是有条件的,有的人条件是眼缘,有的人是家世,有的人是性子。这件事,你以后不要再提了。”

  是啊,他早就提醒过她了。

  “是不是还因为我也是祝闵柔的女儿,还碰巧喜欢上了你。”维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手从他的掌心中滑了出来。心口好像被针扎了似的,疼痛得无以复加。

  顾容与看着她,心中巨震。看着自己空旷的手,心也空荡荡的。

  “我替妈妈谢谢你,她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你们对她的女儿这样,甚至不惜赔上你的一生幸福,也够知恩图报了。”维拉在笑,却好似哭一样难看。

  他没了任何语言反驳,因为这些话都不假。

  维拉看着沉默不语的顾容与,心又被碾了一轮,“刘紫苏问过我,除了家里有些权势,我比她强在哪。我一直找不到答案,原来这就已经是答案了。”

  顾容与抬头看她,眼睛红红的,“维拉,不是这样的。”

  “容与……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维拉咬着唇,重得都渗了血。

  顾容与摇头,眸子里的情绪汹涌得像大海,却又隐忍得像沙漠。

  “维拉,你对我公平一些。我刚开始的时候的确如你所说,但是到了后来,如果你认为我还在报恩,那就当我也看错了你。”

  维拉不说话,指甲却陷进了掌心里。

  “维拉,你一直说我不信任你,不跟我透露情绪,可你又何曾对我有过信任?无论是刘紫苏还是你妈妈,我从来都没有打算过隐瞒你,你想知道的我都悉言以答,并没有一丝谎话。即便有隐瞒,等我们之间足够坚定了,我会再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为什么当时不说?”

  顾容与苦笑,“如果那时我说了,你不是还会这样想我吗?”

  顾容与原本并没有打算等她回话,他走到维拉面前蹲了下来。第一次,两人都有了分手的念头,她是因为不信任,而他是因为未来。

  “这些天,我知道你想了很多,或许还不着痕迹的跟我套了些话,我不知道你把哪一句听进了心里,但是维拉,我在你眼中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不信任。说者无心,听者曲意,如今无论我说什么,都坐实了做贼心虚。”

  维拉很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颊,他的表情她看得难过。

  顾容与苦笑着摇头,微扬了头看这片澄澈的星空,“我们似乎遇到了一个不能解的难题,我姑姑代替了你的母亲活在了这个世上,似乎我做什么都于事无补。我不知道我们要多久才能毫无嫌隙地谈论起这个话题。我知道,这个话题一挑明了就是死结。我们都还没有足够的信任与信心不顾一切的走下去。”

  顾容与看得哭得像一个泪人的维拉,想伸手帮她擦眼泪,伸到了一半,却又放了下来。

  “维拉,你同我说说心里话,我是否就那么不值得信任?”

  “不是。”维拉截下来话头,言语里有了苦涩,“我不会说情话,可是从来不代表我心里不会想那些黏腻的话,从我十五岁的时候遇到你起,你就是我的信仰,像闪闪翼翼的星星,周围满是黑暗的时候,抬头见到你,就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都说我是飞上枝头的凤凰,只是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呆在地上久了,飞到了枝头更多的是害怕还是荣耀。身边有你,我就不怕了。在家的时候,子慕问我我的梦想是什么,那时候我就很难过地发现,似乎除了追随你,我找不到一丝目标。”

  “这就是我一直担心的事情。从爸爸那回来的时候,我就在想很多事情我是不是做错了,所以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顾容与苦笑,“你说,如果我早一些明白过来,你是不是就会过得比现在更好?那我们就不会有后来的猜忌,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维拉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觉得,没有一件事情比我们不在一起更可怕了。你不知道,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每一天都是笑着数着过来的。即使在知道了……之后,我并不想把这段感情撒手不理,但是我真的找不到突破口。”

  无与伦比的混沌。

  这段感情终究瓶颈了。

  “容与,我们都给对方一些时间好吗?”

  顾容与捏了拳头,“不了,维拉,我们不合适。”与其让你一辈子都难过,不如趁现在大家都不够坚定,伤口还有愈合的可能。

  维拉猛地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你需要的是一个给你安定安心的男孩子,我不是。”

  我担心什么?我担心我会变成顾之安,而你会变成海晴。在他们之间,我是局外人,所以我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我妈妈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顾家的男人都许了国,还能拿什么许你们呢?你跟着妈妈外婆辗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家,我身上没有你想要的安定,怎么忍心再让你身陷囹圄。

  维拉的表情几近哀愁——“你不给自己时间,也不给我时间,你怎么知道你不是?”

  顾容与捂住了她的眼睛,“维拉,你不要这样看我。你一直都是一个聪明的姑娘,我知道你明白的我意思。”

  “我不明白,刚刚你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解释,告诉虽然有了错误的开始,但是过程却用了心的,现在是后悔了吗?”

  “如果你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把那个当做理由可是可以的。”

  “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难道你要反悔了吗?”

  “嗯,我要反悔了。”

  维拉的眼睛里一瞬就聚了泪,“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跟我分手吗?”

  “对,祝维拉,我们分手吧。”

  维拉仰头,可是眼泪还是扑簌扑簌地流着,一阵风吹过,代表秋天的第一片叶子终于落了下来。

  似乎还是在不久前,他同她说,“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世界上不会有像她这么没用的人了吧,本来明明是她先说出来的,到头来却是眼巴巴地看着他甩她。

  姑娘,那你是否有注意到,如果两人真的足够坚定,你的理由也是莫须有的呢?

  2oooo9o1

  今天军训开始一个星期了,天气一直都不大好,早上出的太阳,下午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好像静不下心来做任何事情,每晚都沉浸于那样沉重而叵测的梦魇,醒了后就在寝室渡步,帮快掉下床的回回翻一个身子,捧一杯白开水靠在窗边看窗外巨大的香樟。

  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一年前的子慕,那时候的她可是跟我一样难过吧?想了好多,思绪都已经穷途末路了,才终于不再反复地回想,继而找了这个世界最美丽的景色来安慰自己。

  不止有一个人告诉过我——你是一个活得像大漠的人。活得像大漠么,是隐忍是庄重是自由辽远是博大还是绝望?我梦见过它,梦里还有一个长途跋涉的旅人,他背着包裹,颠沛流离,不停地等待着那妙曼得足以救命的驼铃声。后来又风吹过,满地的黄沙在天地间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不多时便停了下来,旅人却被压在了沙下,动弹不得。

  你们可以用一切的词语来形容我,顾影自怜作茧自缚或是无病呻吟。可我比谁都清楚天亮后就必须收回了我难过的权利,军帽下眼睛是不能流泪的。

  时光那么用力地压过来,每一秒都被无限地延长,站直了身子手指却在痉挛。教官不停地跟我们重复军人铁一样的纪律,尽管他知道我们已经能倒背如流了。回回每一次都会被拉出来单独指导,她哭得很大声,连带着许多女孩子都跟着流泪。她几乎是瘫倒在地的,泪水糊了面前柔软的沙,她无数次地问教官——停下来好不好,这学我不上了还不行吗?这里的人她都还认不全,只得过来抱着我的腿,跟当年的小拓一样哭得都喘了,她哀求着我陪她一起离开。我给不了她任何她想听到的话,每回开口都溶成了一句叹息,只得抱着她一遍一遍地哄——回回乖,你乖,不要哭啊。

  我是真的很想跟你说些什么,可那只不过是一些锥心难过的话,伤人伤己。责任与坚持是一个那么强大的姿态,我能告诉你什么呢?只得闲暇的时候搂着你,给你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给不了的安慰。

  回回是那么好的孩子,我知道她明白的道理不会比我少,她以单纯的眼光审视着这个世界,却比谁都看得明白,比谁都看得通透。擦干净了眼泪继续站军姿,累得不行了就继续哭,到后来她哭的时候身体都不会再颤一下了,绷着身子默默地流泪,再后来连豆豆也不掉了。我才知道这样砥砺的生活是如何把一个娇滴滴地女孩子磨练成一个钢铁一般的军人的。

  我好累,真的好累。

  你说分手便分手了,那段我如此珍爱呵护的感情。虽是顺着我的话,着实给了我台阶。可是我无法漠视那样强大的理由,即使你不说,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你膜拜到极致里的父亲和心疼到骨子里的母亲。因为你的担忧,已经不把我预在了你的未来里了。

  可是顾容与,祝维拉觉得除了你,她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了。

  既然里不离开,那就要创造更多的可能。你都说心里有我了,我怎么可能放手?我还是觉得,你害怕的未来,构不成我们要分开的理由。

  等我好好想想,真的需要好好想想。

  前方是绝路,希望在转角。

  我们都要带着新生的翅膀,尽力去飞翔——哪怕打在身上的,是冬日永远的肃杀,肃杀没有温度的阳光。

  chapter63

  周末的时候,每个班会有一个出去的名额。大家捣鼓着要抽签,每个人揣着写着自己名字的小纸条放在一个盒子里,抽签决定谁出去。回回大方地写上了维拉的名字,说是阿朱要出去见情人,她不能给她拖了后腿。

  维拉捏着自己手里那张写着“回回”的字条,把头埋在孩子肩窝里,许久才轻声喃喃,“回回,我跟容与分手了。”

  回回听着沉默了许久,然后就满屋子地找砖头,嘴里还大声嚷嚷——“兰陵王,我们换换,放我出去,我一砖头拍死他。”

  维拉使劲地搂着她的腰,喊她——“回回,回回。你不要这样,他已经很难过了。”

  王兰陵眼睛往这边一斜,“他难过,你就不难过了?我半夜里好几次醒来,都看见你在宿舍里抹眼泪。”

  “三姐,对不起啊,吵醒你了。”

  “有什么话就去跟他说清楚,自己在这里抹眼泪算是什么事。”说着,在书架里抽出了两本书,“尽快把事情解决好,我很多天没能睡一个好觉了。我去图书馆。”

  维拉摇摇头,“三姐,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还是回家吧,给我们捎一些上次那种糖。你知道,回回她最嘴馋了,我没吃几颗呢,剩下的都被她摸走了。”

  王兰陵沉吟半晌,“你真的想好了?”

  维拉点点头。

  王兰陵把书放了回去,“那以后你抹眼泪的时候别看我看见。”

  回回摸她,“你真的不用我去拍他?”

  维拉摇摇头,“我不怪他。”

  回回立刻转过头来跟她深情对视,略带欢快地说道,“那太好了,我饿了很久一直没好意思说,阿朱,我们去食堂吃饭吧。”

  “啊?”维拉望着回回,原先的感动化作满头黑线。

  转念一想,不由得也随着她笑了,这样的回回,才是她认识的回回。

  因为,很多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过了些日子就到中秋节了,那天一整天天气都不大好,本以为看不到月亮了,下午五点过雨停了,刚下过雨的天空一碧如洗,很干净很悠远很空旷的样子。

  下午的时候,队长叫她们下去领月饼,还拉着维拉神秘兮兮地说了好一会话,大意就是让她把班里的女生都叫上,今晚同他们一起赏月,还说了不去不成,刚开学的时候他就被大二三四的那帮如狼似虎的男生缠着要搞联谊了,要赶在他们被外部消化之前先内部解决了。

  队长是东北人,直肠子,说话不会绕弯,先是把维拉她们几个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再把几个歪瓜裂枣列举出来好自对比了好几番,听得维拉都冒了冷汗,这话要是传人姑娘耳朵里,还要不要人家活了,连连打断队长的话,说我们宿舍一二三四五六七姐都会去的只是求您了说话委婉点。

  队长憨笑,咱也懂场合不是。

  吃完晚饭,维拉跟着宿舍扭捏的姑娘就下去了。

  能不扭捏么,好好的赏月弄得跟相亲宴似的。

  王兰陵眉头一挑,“你们去吧,我没兴趣,而且今晚我爸妈会过来,就不去了。”

  回回涎着脸问她,“兰陵王,有没有上次那种糖?”

  王兰陵嘴唇一抿,冷了脸色,“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兰陵王,我同你说……”

  维拉叹气了,捂孩子嘴,“我还留有几颗,待会给你啊。”

  回回眼睛亮了。

  回回不懂得看人脸色,于是,从来未曾发现她喊人“兰陵王”的时候,人家的脸是怎么板起来的。王兰陵出身也是很好,被家里宠惯了,平日里心高气傲的,谁的账都不买。遇到个不懂看脸色的回回每天招呼她兰陵王,听着就生气。

  维拉把那几颗糖放回回手里,叹气了,跟大家说,“抱歉啊姐姐们,我去队部给我爷爷打个电话,你们先去吧。”说完,还低头问回回,“你呢?要不要也给你爷爷打个电话。”

  回回含着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打不打,打什么打呀。”

  电话是子慕接的,说了你们不在家,怪冷清的。大家吃月饼的时候都不是滋味。

  维拉笑了,问,“爷爷好吗小拓好吗你好吗?爸爸妈妈回来了吗?”

  子慕也笑,“都挺好的,只是家里少了你觉得怪荒凉的。爸妈没回来呢,但是让人捎了东西,还给你带了好些衣裳,今天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才想起来你念大学去了。”

  一瞬间,维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子慕也知道她不好说些什么,继续同她说,“本来顾爷爷和顾奶奶要过来的,但是怕容与哥打电话回来没人接,现在估计也跟我们一样在电话机旁蹲着呢。”

  维拉心里漏了一拍,“顾爷爷和顾奶奶都好吗?”

  “嗯,挺好的,顾奶奶老爱往我们家跑。”说着,子慕闷笑,“估计是想你想得厉害,到我这借景抒情来了。”

  维拉支吾了,“他们有说什么吗?”

  “还能有什么啊,老跟我回忆你俩那些小甜蜜,我听着能腻死人。”

  他……没有跟大家说他们已经分手的事吗?

  “姐,你开学后有没有见过容与哥?”

  维拉摇摇头,倏尔想起她看不到,低声回了一句,“没。”

  子慕还想问些什么,就被弟弟撤裤管了,“电话给小拓。”

  子慕捂电话,“不行,你再等会儿,我没说完。”

  苏拓听着嘴巴一瘪,眼看就要哭了,子慕先是剜了他一眼,再连连哄了几句,跟维拉说要经常给家里打电话,她有好多话没说呢。

  维拉一一点头应下。

  然后听筒里换了一个甜甜腻腻地声音跟她撒娇,他说姐姐姐姐我今天吃了什么什么你有没有吃红烧狮子头,有好多女孩子给我悄悄地塞礼物可是我只喜欢梅梅,我现在都自己一个人睡了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最想你了。

  维拉耐心地回答了孩子的所有问题,看了看电话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间,然后无奈而委婉地打断孩子,“小拓叫爷爷听电话好不好,待会姐姐还有事情。”

  她以为孩子会生气,不料他却想一个小大人似的拍拍胸脯,说姐姐我懂我们下次再说,然后乖巧地把电话递给了爷爷。

  维拉失笑。

  苏拓要叫爷爷的时候,那头李妈便接了过来,拍拍孩子小脑袋,“我跟你维拉姐姐说几句。”

  维拉在那头自是听到了的,她知道李妈自是有什么事要同她说,果不其然,李妈跟她寒暄了几句就说,“孩子,你劝劝你爷爷,他最近身体不大好,我们都劝他说要去医院做一个彻底的检查,都被他挡了回去。”

  维拉抿了抿唇,“是痼疾吗?”

  “嗯。”李妈说道,“最近发作得厉害,晚上总听见他屋子里有些磕磕绊绊的声音,我敲门进去看的时候却看见他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疼得不行,我去叫医生来,人家都说得去大医院查查,实在拿不准是什么毛病。可我一说带他去医院看看吧,他就跟我们置气,说老了谁没点毛病,为了这么点毛病上医院丢人。”

  “好的,我知道了。”

  “哎,你爷爷是越老越顽固,希望你的话他能听进去几句。”

  电话终于递到了爷爷那。

  爷爷问她在军校累不累,有没有后悔到军校去。

  维拉摇头,说不累,爷爷,我挺为自己是一名军人骄傲的。

  “爷爷,我都听他们说了,您的老毛病又犯了,去医院看看吧,大家都很担心您。”

  “不用,我身体怎样我心里有数,谁老了没点毛病?你不必担心,好好念书用心当一个军人就好。”

  “可是……”

  “行了,没多大点事,去了医院那帮老家伙又得笑话我了。”

  “我……”

  敲门声想起,一个脑袋探了进来,是宿舍的小六,“八儿,大伙都在催你呢,怎么这么久?”

  那边的爷爷也说,“去吧,别让人久等了。如果真的是严重了我会去医院的。”

  维拉没有预料到这通电话打了那么长,本来还想跟爸妈和顾爷爷顾奶奶打的,想着大家都在大草坪等她了,这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维拉到草坪的时候,他们已经玩起了游戏,不少人都在逗回回,平时不接触还觉得没啥特别的,现下却觉得这孩子有趣得紧,不打趣几句太可惜。

  “是啊,像我那么优质的女生不是随时都有的,啧啧,多少年才出一个。”

  众人嗤笑,“是啊,像你那么幼稚的女生,百年难遇。”

  维拉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么几句,不由得笑着伸手揉了揉回回的乱发。

  队长见到维拉这才过来,埋怨了几句,就摇手叫大家围过来,“都来得差不多了吧。你们这几个姑娘都过来,来。咱们都是军人,不兴扭扭捏捏那套,你们就直说了吧,谁家里是有了爷们儿的,感情如何,我们挖人墙角也得有道德。来来,没爷们儿的先举手。”

  维拉犹豫了,想到了刚刚子慕同她说的话,来来回回举了几次,每回都是举到一半就放了下来。

  男孩儿们本来看着维拉要举起来的手,嘴角都要笑到眼缝里,但是看她举举放放,心里痒得不行。

  队长不满意了,“维拉你这是什么意思?别打趣我们啊,到底有是没有?”

  维拉沉吟的时候,就看到有另外一大票人压了过来,黑压压地一片,老吓人了。维拉暗自里猛掉冷汗,可别是要打群架啊,往事真不堪……

  不堪回首么?

  好像也不是的。

  队长骂了一句,“靠,他们是狗鼻子啊,我们队的姑娘被我们藏那么深都发现了。”然后挠头,“你们几个姑娘坐到中间来,兄弟们围起来,快,别留缝儿,堵死他们。”

  维拉站在中间,哭笑不得。

  队长搓着手上去了,“郝师兄,巧了,也赏月呢?”

  郝师兄眉头一挑,眼往维拉她们这边看过来,“胖墩儿,你啥意思啊?”

  “哎,我都不稀得说他们,见人姑娘漂亮非得贴上去,抠都抠不下来。”

  郝师兄侧了头,示意,后边的人立马两瓶茅台递朝队长胖墩儿递了过来。

  胖墩儿看着那两瓶茅台眼皮都抽抽了,深呼吸了几次,再心虚地往回看一眼,嘿嘿一笑, “郝师兄,来就来吧,那么客气做什么。”说着接过了,往后招呼,“小的们,坐开点赏月啊,堵那么殷实做什么。”

  男孩儿们齐齐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但却是离了原来的地儿的,到远处静坐反对。

  胖墩儿乐了,对他们招手,“快来,快来,我这辈子都还没喝过茅台,都来抿一口。”

  大部分男孩儿都颠儿颠儿地去了,剩下的继续静坐。新一拨男生围了过来,那眼神瓦蓝瓦蓝的,囧得维拉一直都没好意思说话。

  还没等他们说些什么,胖墩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维拉,你倒是说啊,你有爷们儿没有?”

  这厢维拉轻轻地点了点头。

  回回却代她回答了——“没有。”

  众人又想刨墙了,到底有是没有!

  回回也愣了,“阿朱,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维拉抿了抿唇,沉默了。突然手就被牵住了,耳边是熟悉的声音——“我怎么舍得跟她分手。”

  chapter64

  乔时的胸口被重重地垂了一下,“行啊你小子,什么时候下手的,连我们都瞒着。”

  乔时耸肩,“我们高中的时候就暗通渠款了。”

  维拉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终是没有反驳。

  自从那次校运会他来找过她之后,她就开始在很多场合遇到他了,此人极其擅长插科打诨察言观色,打蛇随棍上的本事一流,顾容与不在的时候他就围了上来,跟苍蝇似的打都打不走。维拉怕顾容与去打人家,也没敢告诉他,曲奕跟她说过以前收过她保护费的那几个小流氓就是被顾容与打得三个月都得吊着手的。乔时家里不差的,要是真起了冲突,麻烦大大的有。

  再说了,他这样替她解围也挺好,至少以后身边不会出现太多黏腻的影子。

  乔时对着大家抱歉地笑,把他和维拉紧握地手对着大家扬了扬,“本来还想瞒着的,但是大家都知道了,我们也就不扭捏了,麻烦借个道,我跟维拉换个地儿赏月。”

  结果换来一众哀怨的眼光。

  维拉宿舍的同学却是对视了,没了言语。

  宿舍的一四五姐都是见过顾容与的,心里更是唏嘘,但是嘴里真的要说了,却不知道该感叹些什么。

  当事人都没有弄清楚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她们说什么。

  回回却是抱着维拉的胳膊,“阿朱你什么时候跟他好上了呢?那个顾什么什么……”回回看天苦思冥想顾容与的名字,大姐看不过去了,捂她嘴,拖走。

  维拉摸孩子脑袋,“你乖,好好玩,今晚回了宿舍我再同你说。”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他们牵着手走了好远,远到都看不见那些人了,维拉才挣开了乔时的手。

  “谢谢你。”

  乔时耸肩。

  “我不知道你也填了这所学校。”

  乔时淡笑,“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他知道自己也考上g大的时候简直喜出望外,当初填的是网络工程专业,但是总分没把握,太玄。今年的计算机只招两个人,他以为维拉和顾容与都报的都是计算机,他肯定没戏了,没想到峰回路转。知道消息后的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她,号码还是想了许多理由问爷爷要的,接电话的是一个老奶奶,她说你找我们家维拉吗?她跟容与去了大西北,要过好久才回来,你急吗?我给她的手机号你吧?

  手机号他没要,因为顾容与在她身边,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乔时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月饼,递给维拉,“今天在混乱中抢到的,双黄的,很多人都在抢这个。维拉,中秋节快乐。”

  维拉接过月饼,说了声谢谢,躺倒。

  远处不停地有笑闹声传来,但是维拉看着月亮,却难得地觉得平静。

  真的,好累好累了。

  好像这样的天空具有净化心灵的能量,是疏离了浮躁忙乱重新回到了安稳平静地生活,胸口似乎有暖风吹过,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救赎与原谅。她想起了好多温暖着她的人和事,突然就想用最美的句子来形容这个晚上。

  突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古人总爱对月相思。

  无论在天涯海角,至少此刻我们看的是同一轮月亮。

  容与,我的呼吸不委屈了。

  乔时看着维拉熟睡的安逸面孔,笑了,伸了手摩挲轻轻她的两鬓,然后也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曲奕咬着豆沙味的月饼,坐台阶上,右脚搭在左脚弓起的膝盖上,抖,“我说,阿与,你讨厌豆沙包的也用不着连沙包也恨上了吧?也不嫌累得慌。”

  顾容与使了力气朝沙包挥去,瞄都没瞄他一眼,说道,“你过来,陪我练练。”

  曲奕一个不查就被月饼噎住了,在旁边捶胸顿足,一副要把心肺掏出来的样子,“您就放过我吧。”说着撩衣服,指着胸口那一小块小的几乎可以忽略的淤青,“我现在是伤残人士。”

  顾容与嗤笑一声,定住了眼前的沙包,大步流星地朝曲奕走过去,吓得孩子一步步地退后,被器具绊了一跤,刚想爬起来,见到越来越近的顾容与,破罐破摔地躺地上了——“你今天要是敢动了我我就长睡不起。”

  顾容与踢了踢他的小腿,蹲下来从他怀里摸出一个双黄月饼。

  曲奕忿忿状——“掰我一半,领月饼的时候不知道人跑哪了,现在倒是来抢我的。”

  顾容与蹲坐在他旁边,看着前方,不说话。

  “怎么不去给你姑娘打个电话?”

  月饼在手中转了好几圈,顾容与才开了口,“大家的手机都上缴了,打什么。”

  军训会操过后就是国庆阅兵,自从队长胖墩儿说过阅兵是全校一起的时候,维拉才有了莫大的期待。

  宿舍的二姐掰着手指头数,“技术类指挥类合训类的都要一起呢,维拉,我们能见到你男人不?”宿舍里只她和小六、王兰陵没有见过顾容与,对大姐小四小五小七口中的玉人也抱了很美好的幻想。

  大姐摇头了,“估计那天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呢,人一埋方阵里挖都挖不出来。”

  “八儿,你照片再让我瞅瞅呗。”

  维拉在枕头低下摸了摸,摸出了好几张,维拉看看了,挑了一张给二姐递了过去。

  小六头也凑过来了,“别藏着掖着呀,都给我们看看。”说着,拿过维拉手中的,星星眼了,指着里面一个小人,“是谁?”

  维拉探头,微笑,“我弟弟。”

  小六还没缓过气来,又诧异了起来,再颤颤巍巍地手指再指向了另一个人,“八儿,你还有个双胞胎啊。”

  维拉笑着点头,“我是姐姐,她是妹妹。”

  小六的手举了起来,“八儿,我可不可以要求去你家做客?”

  “嗯,放假的时候欢迎大家一起来。”

  “好像小七去过……小七你不准再抠小八的东西吃了。”大姐眉眼往回回处一挑,皱眉了。

  这厢,回回伸了一个手指头进去抠着巧克力豆呢。这巧克力豆是开学前苏拓悄悄给维拉塞的,用了几件衣服裹着,估计是想给姐姐一个惊喜。军校里穿自己衣服的机会不多,所以维拉今天整理了才发现的,只是因为天气热,巧克力豆都溶了,沉淀在瓶底倒不出来。

  维拉帮回回擦干净了她沾在鼻子上的巧克力,“没事,她爱吃就让她吃吧。”

  小五咳了,“八啊,你不能这么惯着她啊。”

  维拉笑,看着回回伸进瓶子里四处探索的食指,给她递了根筷子,“挖着吃。”然后温柔地看着小五,“回回还是个孩子啊。”

  王兰陵优雅地剥着葡萄,看维拉,“容我提醒你,咱们宿舍是按年龄排的,你排老末。”

  维拉捧着回回的脸吧唧亲了一口,“看着她我会想到我弟弟。”

  二姐问了,“八竿子能打到一块儿去么?”然后摇头,挥手里照片,亮了眼睛,“不说小七了,咱们来说说你男人,叫顾什么来着?”

  “顾容与。”

  得大姐提点,二姐拍大腿,“对对就是顾容与,你们为什么要分手呢?遇到那么好的不死死钉着,哪天被人拆迁了都不知道。”

  “他不会被人拆迁的。既然不是我,也不会是别人。”维拉低头微笑,“我们分手,他比我还要无奈难过。”

  王兰陵轻哼一声,扔了手中的葡萄,“我去图书馆。”

  学校已经开始上课了,但是因为国庆阅兵,白天上了课晚上还得继续军训,过得比军训还要充实。

  开始上离散数学的时候,王兰陵就去图书馆借了一本《did its app1s》,据说是离散数学的百科。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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