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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王李自成新传 第 12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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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壕富,仍是个大盐商,他的夫人和两个女儿不象般大户人家的女子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经常抛头露面,甚有艳名,被田成的几个手下得知后,本来想敲诈点钱财。没想到那个张员外自持自己儿子已做官,又拜在钱谦益门下,并不把田成派去地人放在眼中,口回绝。

  田成得知后,心中暗恨,仗着圣旨在身。亲自上门,将黄纸贴到张员外的夫人和两个女儿头上,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

  这下张员外可傻了眼,弘光帝是什么德性张员外当然知道,那是最喜欢玩母女同台。如果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被送入宫中,那他如何还有脸面活着,张员外越想越心急,头上顶绿油油的帽子好象随时在幌动,顾不得向钱谦益求援,他素性连夜将妻子和女儿先送走再说。

  田成既然把黄纸贴上了。当然不会轻易让张员外的妻女溜走,他其实只是给张员外设了个套,不然他大可以当场把张员外的妻女带走,张员外的妻女送出。马上就被田成派的人截住,以抗旨之罪。将张家抄没,数十万两的家财揣入了田成自己地腰包,张员外的妻女也没有逃过送入宫中的命运。

  张员外气急,他急忙向钱谦益求救,可是此时已晚,田成已拿到了皇帝的圣旨,而且他的妻女也到了宫中,绝对不可能放出来,张员外气得跳河而死,而张员外的儿子张清远在外地,听到家中出事地消息赶回来的,自己家中已是家破人亡。

  张清不过是个七品小官,田成有皇帝的宠信,又如何奈何的了田成,替父亲收尸后,张清还得辞官守制。张清仍是钱谦益的得意门生,自己地门生遭受了如此大的委屈,钱谦益若是不能替他讨回公道,依附他的人如何会再相信他,只是钱谦益虽然是清流领袖,又是朝庭最重要的礼部尚书,要对付个深受皇帝宠信的宦官也不是易事,此次钱谦益抓住皇帝失误的机会正好对付田成。

  田成对数十万家财之事避而不答,反而回道:“钱大人,你休要污蔑于我,替皇上选美,仍是奴才地本份,张家有美人不献出,还想连夜送走,不把皇上放在眼中,当然得抄家。”

  钱谦益气极笑道:“好,好,那城北的刘员外家呢,你抄了他的家,他的妻女比张家还要美上几分,却没有送入宫中,反而成为你地外室,这又如何解释”

  太监也是人,虽然不能行人道,也有七情六欲,给皇帝送过这么多的美女,田成也起了为自己置个外室地心事,刘家和张家差不多,田成不但夺了刘家的家产,而且把刘家的妻女收入自己被窝中,只是此事做得极隐秘,没想到不知为何被钱谦益知晓。

  弘光帝脸色越来越青,田成是他最得力的助手,自己只要使个眼色,田成就能知道自己的心意,并办得妥妥当当,他当然舍不得没有了田成,只是没想到自己以为忠心耿耿的田成,也会背着自己捣鬼,尤其还是和自己抢女人,这殊不能容忍:“田成,这是怎么回事”

  田成看到弘光帝的脸面色,已知道不妙,他连忙道:“皇上,休听钱谦益胡说,奴才是个残缺不全之人,如何会有外室,刘家的几个女人虽然漂亮,但是性子倔强,奴才怕她们会对皇上不利,时半刻不敢将她们送入宫中,只好先将她们安在外面,找人对她们劝说,等她们软了下来,自会送到宫中。”

  弘光帝面色和缓了下来,钱谦益见田成就轻避重的糊弄了过去,知道若是不下猛药,弘光帝肯定不会对田成追究,如今已彻底得罪田成,田成是弘光帝最宠信之人,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他在皇帝耳边的坏话,让自己倒霉,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万岁,田成假借皇命,夺人凄女,谋人家财,半年时间。其家财已不少百万之资,还请皇上斩了田成,以正国法。”

  钱谦益说完,又使眼色向高弘图求援,高弘图为东林党领袖,又与钱谦益交好,加上自己也对田成深恶痛绝,现在田成已敢将手伸向那些与官员有关的壕门大户,万哪天他地手伸向官员家中怎么办,他们虽然有人喜欢将女儿送入宫中以换得高位。但弘光帝的口味实在太怪,喜欢母女同台,他们可不想有朝日自己的夫人也会被送到宫中。

  高弘图马上道:“田成祸国殃民,请万岁下旨将田成处死。”

  高弘图开口,那些还在追究皇帝错误的大臣马上转了口风,齐声应道:“请万岁下旨将田成处死。”

  上百人开口。齐声要处死田成,田成吓得摊在地方说不出话来,这些天来,仗着皇帝的撑腰,他行事越来越肆无惧殚。此时方知已犯了众怒。只能用求助地眼光看着皇帝。

  弘光帝非是个有魄力之人。他幸运的当上了皇帝,最大的目标也不过是能无忧无虑的享乐生,见到大臣们齐声要处死田成,心中也慌了神,哀求道:“众位卿家,田成有错。不过是个奴才,朕让他反省反省就是,何必要处死。”

  见皇帝退让,钱谦益大为兴奋。此时不彻底打倒田成,日后让他重新番了身。就要轮到自己难过了:“万岁此言差矣,大明的国事坏就坏在这些奴才身上,昔日魏忠贤也只是天启帝身边的个奴才,却将大明的根基败坏,若非如此,凭崇祯帝的励精图治,又如何让将大明江山丢失大半,现今大明还有这半壁江山,如果万岁还要对这等奴才姑息,亡国就要在眼前。”

  这话说得明白,崇祯帝丢了江山,那是魏忠贤败坏之故,你肯定不如崇祯帝,若还用田成,这个皇帝也就做到头了。

  众臣再次齐道:“请万岁下旨斩田成”

  弘光帝望着满殿的大臣,没有人对田成说上句好话,马士英,阮大铖虽然没有喊要杀田成,可是却躲得远远的,他几次以目示意。几人都仿若未见。

  弘光帝只好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就依众卿之意便是。”

  田成此时才醒悟过来,拼命向弘光帝磕头:“皇上救命,皇上救命。”

  弘光帝动了却嘴皮子,想免去田成的死罪,众臣再次道:“请万岁速下决断,处死田成。”

  弘光帝只能哑口无言,几名锦衣卫走了上来,不顾田成的苦苦哀求,将他拖了下来,田成在短短半年时间,依靠皇帝的宠信,打着皇命的牌子,不知让应天府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总算是遭了报应,只是他苦苦思索出来的自认为对朝庭有利地换地计划,却成了杀他的导火索,田成死后有知,恐怕也会死不瞑目。

  众臣杀了田成,大涨威势,何腾蛟极力主张与唐军战,收回福建,也得到了众多大臣的支持,弘光帝虽然不同意与唐军交战,但田成死,他在众臣面前也失了威信,逼迫同意了收回福建的计划。

  何腾蛟是兵部右侍郎武英殿大学士,弘光帝委任他督师整个浙江的二十万人马,准备对福建大举进攻。

  不过,弘光帝实在不愿和唐军打仗,他方面下令何腾蛟督师浙江所有人马,准备对福建作战,方面又严禁没有他地旨意,何腾蛟不得私自开战。

  弘光帝幻想能将福建从唐军手中和平收回,就是花再大的代价也比交战要好,重新提出了换地的计划,弘光朝的重臣对和唐军作战也是心虚,只要不拿应天府和唐军交换,至于南直隶的其它地方,换了也不打紧,杀了田成,众臣已是大获全胜,重新审视这份换地的计划时,也觉得不是不可接受。

  最后弘光朝地重臣们竟然达成协议,可以将高邮以北的宿迁,淮安,盐城等地用来交换福建,如果唐军不同意,甚至还可以加上云南个省,用来和唐军交换。

  弘光朝大张其鼓,派出以王铎为首的使团向福建进发,准备参见大唐皇帝后,正式提出这个换地计划,如果行不通,再动武不迟。

  拿下了福建,唐军面临两个选择,是先取广东,是干脆将弘光。朝先灭亡,两边各有利弊,唐军上下都磨利了爪牙,等待皇帝的命令。

  福州投降后,李鸿基地皇帝行辕跟着移到了福州,他却没有再下作战命令,而是让全军开始休整。委任李万成为福建总督,开始清剿那些还不服唐军之地。

  福建地区复杂,道路不通,民族众多,许多地方都自成系,郑芝龙虽然投降了,但他最主要的力量是海上,虽然主政了福建数年,但并没有将福建全部撑握,许多地方依然和唐军为敌,李鸿基才在福建设了总督职,李万成成了唐军地第三个总督。李鸿基要借着大军在时,以强力手段将福建各方的势力拨除,余下的再留给李万成来处理。

  王铎的使团还没有进入福建,唐军的情报部门已经得到了消息,包括弘光朝堂上的这场争斗以及王铎的来意,贺景都清清楚楚。此事非同小可,他得到消息后亲自来向李鸿基禀报。

  “换地,这真是个天才加白痴的计划。”听完贺景的情报,李鸿基对弘光朝的这次出使作出了评价。

  第八卷 统中原 第八十章 优厚条件

  对于皇帝对弘光朝换地计划的评价,贺景保持了沉默,田淑英却忍不住娇声插话:“皇上说得好奇怪,怎么又是天才又是白痴。”

  田淑英到底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入宫后直得到皇帝的宠爱,李鸿基又不对她禁予各种规矩,已将入宫前父亲对她的教导抛到了脑后,才敢在皇帝面前插话。

  李鸿基笑道:“说天才,这个换地计划当然可以解决弘光朝目前的困境,说白痴吗,他们却只是厢情愿,认为多给土地就能换回,却不知朕怎再容忍弘光朝继续存在下去。”

  田淑英张着小嘴,大为惊讶:“皇上若要灭弘光朝,为何又让大军不动。”

  李鸿基微微笑,却不答话,田淑英在旁边摇了摇皇帝的手臂几下,娇嗔不依,李鸿基对旁边的陈贞慧道:“你来回答朕爱妃的问题。”

  陈贞慧应了声:“是。”对田淑英拱了拱手才道:“回娘娘,我军与弘光朝订有互不侵犯的协议,若是对方不来进攻我们,我们不能背信弃义。”

  田淑英却不相信会如此简单,若是弘光朝直不动手,难道唐军就会直忍着不成,只是此时田淑英已不便再问。

  李过请示道:“万岁,那个王铎来到后,可不可以不让微臣接待”

  李过已被上次的郑兴缠怕了,这次听到了王铎的来意,恐怕皇帝也不会轻易见他。还是推掉的好。

  李鸿基笑骂:“没出息,也罢。你这个粗鄙也不好用来接待王铎,这次就由陈爱卿接手吧。”

  陈贞慧连忙应命,李过松了口气,点也不以皇帝骂他粗鄙为嘻。

  王铎是天启二年地进士。算是三朝老臣,他幼时贫寒,过着日不能两粥的生活,却博学好古,工诗文。诗文书画皆有成就,尤其书法独具特色,世称“神笔王铎”。

  他中进士时,正值魏忠贤刚刚伸手把持朝政,王铎虽然只是个新进进士,却敢于同魏忠贤作对。若不是魏忠贤没把他放在眼中,他说不定早已被贬或被杀,崇祯即位后,王铎得烈重用,官至礼部尚书,弘光朝又成为东阁大学士。

  只是王铎做官几十年下来,青年时期地傲骨早已全部没了。才会为皇帝写下那幅玩物丧志的对联,让众臣对他圬病,这次时冲动,参与到逼死皇帝的宠信太临田成中,事后王铎怕皇帝记仇,也是非常懊恼。才抢着出使唐军,以期立下功劳,让皇帝打消对他的怨言。

  只是此番出使,也让王铎吃了不少苦头。唐军已将海道全都封锁,从应天府到福建。路途遥远,在浙江时,还可以乘坐马车,到了福建,却尽是山路,王铎等人只得弃车乘马,他地随从更是得挑着重担。

  为了此次换地计划能够顺利,弘光帝咬牙从宫中选出许多重宝,作为送给唐皇的礼物,这些东西都是以前福王府累积下的珍藏,当初老福王就番时,可是把万历的皇宫内库搬空了大半,虽然在逃出洛阳时,东西丢失了不少,但精品却都带了出来,王铎陀次足足带了十数箱宝物,每箱价值都不下十万两白银,弘光帝算是出了血本。

  王铎年已过四旬,他是进士出身,虽然自幼家贫,吃过不少苦头,此番为官十几年,早不是原先的穷家小子,身娇肉贵,骑了二天马,已是双股生疼,他却不敢稍加担搁,急忙向福州赶去。

  此时浙闽边境已调聚了弘光朝十万大军,何腾蛟还在源源不断的调兵,浙江的动静唐军当然知晓,自然也不甘示弱,王铎已遇到了数拨唐军正往阂浙边境赶去,他更是心急如焚,万双方打起来,他这次出使不但前功尽弃,可能还有性命之忧。

  唐军看到这队逆流而上的队伍也是感到奇怪,他们打着为皇帝送礼的名义,唐军倒是不为难,只是心里不免嘀咕,双方眼看就要打起来,弘光朝还送什么礼

  等到王铎赶到福州时,他的双股由于骑马已磨得鲜血淋淋了,走路都差点不稳,不过,此时年轻时地吃苦精神好象又回到了他身上,不顾疲劳,向接待他的陈贞慧呈上礼物马上就提出要拜见唐皇。

  陈贞慧的父亲陈于廷官至左都御史,和王铎早有交往,论起辈分来,陈贞慧还是王铎的世侄,因此王铎见到是陈贞慧接待,不由大喜过望,凭着与陈贞慧父亲的关系,就是换地不成至少也无性命之忧。

  陈贞慧对王铎的要求满口答应,将王铎所送的礼物全部照单收下,并表示他马上就会获得皇帝地接见。王铎所带来地礼物全部送到了皇帝的临时行辕福州府衙,李鸿基吩咐将个个箱子打开,件件精美的宝物展现出来,名家字画,青铜宝物,金缕玉衣,应有尽有。

  这些东西陈贞慧不敢先看,也是第次见到,不由看直了眼,这里面最为贵重的是有件战国时期的铜错金银四龙四凤方案,方案通高尺,上框长尺五,环座径九寸六,重近四十斤。

  此案周身饰错金银花纹。难得地连漆制案面都保存完全。下部有两牡两牝四只侧卧的梅花鹿环列,四肢蜷曲,驮圆环形底座。中间部分于环座的弧面上,立有四条神龙,分向四方。四龙独首双尾。龙身蟠环纠结之间四面各有凤,引颈长鸣,展翅欲飞。上部龙顶斗拱承方形案框,斗拱和案框饰勾连云纹。此案动静结合,疏密得当,幅特殊的龙飞凤舞图跃然眼前。

  这种东西只有皇室才能收葳,陈贞慧虽然看得眼谗,却不敢向皇帝讨要,只得抓紧机会细细观摩。李鸿基却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只扫了眼就示意侍卫收起来。

  陈贞慧只得恋恋不舍地收起目光,田淑英看上了那件金缕玉衣,却是舍不得放手,李鸿基淡淡的道:“既然你喜欢,那就收起来吧。”

  田淑英欣喜地嗯了声,却还是把金缕玉衣放进了箱中,李鸿基大感兴奇怪:“怎么,你不喜欢么”

  田淑英咬了咬牙:“皇后和几位淑妃娘娘尚且没选,臣妾若是选了,于礼不合。”

  李鸿基愣,想到留在西安的邢秀娘,田玉珠等人,确实不宜引起纠纷:“难得你识大体,也好,以后朕再找机会赐予你就是。”

  “谢皇上。”听到皇帝如此说,田淑英刚才的那点不舍也丢开,顿时笑面如花。

  陈贞慧见那些东西都被皇帝的侍卫收了起来,回过神来,道:“皇上,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召见王铎。”

  李鸿基沉吟了下才道:“先等几天吧,等广东传来确切消息再说。”

  李过在后听得吐了下舌头,暗道果然又要让人等,幸好不是自己来接待,否则还不烦死,陈贞慧应了声,却没有丝怕麻烦的神色。

  唐军攻福建时,广东的周若军本想率军来援,其军队都已到了闽粤边境,无奈两家根本不能信任,郑芝龙对周家防的比唐军还严,命令粤阂边境的郑军对周家的军队严防死守,不能周家兵卒进福建。

  周若军无奈,为了不让唐军沾便宜,只得将闽粤边境的军队尽数撤离,郑芝龙投降唐军后,广东的军队才重新回到了阂鲁边境布防,只是郑芝龙开头守得旗鼓相当,垮起来却是不可收拾,导致广东军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唐军攻领了不少要地,如今广东等于是留下了任由唐军进出的门户。

  唐军虽然没有对广东进攻,但时时刻刻保持可以突击的姿态,给周若军很大的压力,李鸿基并不想象福建样对广东进行硬攻。

  对于郑芝龙,李鸿基还是有把握他不会弃地逃到海上,而对周若军这个人,李鸿基却是点把握也没有,广东让周若军治理的水泼不进,唐军的情报部门得不到多少有用信息,只是知道广东的军队很强,在陆地上远强于福建,就是海上实力也不比福建稍弱。

  唐军就是花大力气攻下广东,若是周若军逃到海上,难道还要和周家在海上决战,那即使胜了,也非得赔上刚到手的水师不可,若是失败,更是不可收恰。

  因此李鸿基攻下福建,方面派人抢占了闽粤前线的要地,摆出幅马上进攻的态势,另方面却派出李岩为使者,向周若军召降,许诺的条件远比福建优厚,周若军不但可以做广东总督,周家的水师也可以仍然归周若军统领,只要宣誓效忠大唐,每年向朝廷交纳赋税就可以。

  李鸿基相信这样优厚的条件周若军不可能不动心,现在唐军需要的是时间,只要快速统全国,随着唐军水师强大起来,也不用怕区区个广东的水师,至于陆上,更是翻不了身,以后再慢慢收回广东的权力。

  李鸿基本来估计广东易帜的消息还要快于王铎的到来,到时自然可以满口答应弘光朝的条件,等到得到弘光朝的地盘后,再宣布广东投降唐军,到时弘光朝君臣上下脸色肯定会很难看。只是广东的消息迟迟不到,让李鸿基不由心急。

  第八卷 统中原 八十章 两全其美

  周家此时也正在进退两难中,眼下的形势很明显,广东不可能独自抗拒得了唐军,若是硬要和唐军交战,最好的下场就是陆上被唐军占领,周家的水师大胜,只能到海外占据孤岛。

  唐军的条件不可谓不厚,可是条件太厚也不能不让人疑虑,周若军倒不是怕现在的唐军不守信用,相反,唐军对于明朝投降的官吏直守信的很,连郑芝龙已是兵败如山倒,还捞到了个巡抚当,他若举军投降,做个总督应当没有问题。

  只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等以后唐军腾出手来,这个地位又岂能再保,唐军现在虽然有三个总督,可是这三个总督都是皇帝的亲信,而且权力远没有他大,皇帝又岂会对他真得安心,理智告诉周若军,如果真要投降则要自削权力才行,但心中又实在是万分不舍。

  偏偏他的几个儿子也是意见不同,老大周龙和唐军对战过,又稳重可靠,他极力主张向唐军投降,老二周虎也是主张向唐军投降,老三周豹,老四周熊,老五周狮却是坚决反对投降,他们直嚷着要跟唐军较量,偏偏向多智的女儿周碧却没有表态。让周若军更是难以决断。

  周碧坐在自己的绣房巾,望着自己镜中的容颜发呆,小巧的樱唇,白玉般的面容,以往经常闪出精光的双眸多了几分柔意,加上弯弯的睫毛,无论怎么看都是个绝色的美人。

  她已是二十三岁了,还没有出嫁,若她不是广东巡抚的女儿,周家庞大船队的实际掌驼人,就凭这点就会被许多人嘲笑,只是广东上下都把大小姐敬若神明,又有谁敢嘲笑。

  可谁又知道她心中的苦楚。从十岁开始,她就直被个怪梦困忧,梦中的世界和她现在所处的世界截然不同,她地许多能力都是从梦中得到的,她有时都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是梦境,偏偏此事又不能和人诉说。

  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向她的闺房走了过来,脚步的主人好象迟疑不决,到了她的闺房门口却又停了下来。转了几下,周碧才听到了敲门声。

  周碧叹了口气:“是爹爹么,进来吧。”

  房门“吱讶”声的响了起来,阵风吹了进来,迅速又被切断,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身穿着身便服,脸上白白净净,颌下缕修长的胡须。幅文士模样。

  “爹爹可是对投降唐军之事难予决断”

  “是啊,碧儿,这关系到我们周家的全幅身家性命,步错,则步步错。说不定我们周家就要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爹爹又如何能大意,碧儿,你从小就聪明伶俐,所决之事无出错,在这件事上却不置词,你让爹爹如何放心。”周若军缓缓说完,就静等女儿的回答。

  只是半响却没有点声音传来,周碧对着镜子。仿佛痴了般,周若军大惊,女儿今天怎么如此反常,连忙叫了几声:“碧儿,碧儿。”

  周碧惊醒过来,应了声。周若军才放下了心:“碧儿,你看此事到底该如何处理”

  周碧悠悠叹:“爹爹,你说广东省之力可以抗拒得了唐军么”

  周若军大摇其头:“不能,如果能和福建联保。或许可以,如今福建已降。唐军地水师不在广东之下,广东根本无法自保。”

  “那能否从朝庭得到支援”

  “碧儿,你可是糊涂了,朝庭和我们隔着福建,就是没有隔着福建我们,也指望不上他,唐军进攻福建时,数十万大军就在浙江动不动,否则朝庭若是能增援,凭着福建的地形,唐军又如何能轻易将福建拿下,可惜我们和郑家关系太僵,否则两军合力,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爹爹是怪我不肯答应郑家的求亲么”

  周若军叹了口气,当初郑家求亲时,他倒是心动过,两家若是联合,就能垄断海上所有的贸易,只是女儿对周家太过重要,可以说周家能在广东崛起,有大半的功夫归功于女儿,若是嫁过去,恐怕郑家会如虎添翼,马上就压过周家,他不由迟疑,只得探女儿口风。

  周碧不知为何对郑军颇为反感,口拒绝,周若军才下定决心,没有同意郑家的求亲,至此,两家关系越来越差,最终在海上兵戎相见,双方虽然划分了势力范围,却结下了不解的怨仇。

  “碧儿,那都是过去之事,爹爹从来没有怪过你,只是眼下之事迫在眉睫,还请你给爹爹拿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才行。”

  “即然唐军不可抗,朝庭又不可倚,那爹爹还迟疑什么”周碧说得漫不惊心,仿佛这是件小事。

  周若军苦笑:“爹爹不是没有想到投降,按理唐军开得条件也不差,只是我们不是人家的嫡系,现在投降可以无忧,焉知以后会不会有祸事”

  周碧地声音突然变冷:“所以爹爹就定要女儿嫁给唐皇为妃,才能免除祸事么”

  周若军心中惊:“碧儿,你都知道了”

  周若军实在没有把握能够抵挡唐军,投降又怕有后患,想到想去,为了整个周家的利益,只有牺牲女儿,女儿若能嫁给唐皇为妃,周家成了皇亲国戚,只要将水师和军队交给了唐军,周家的地位只会水涨船高,反正周家已赚够了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银钱,当可保得子孙后代的富贵。

  这条计策是他地个心腹幕僚提出来的,当时只有区区四五人在场,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女儿耳中,他叹了口气,周家五子女,五子加起来也不如个女儿,若她是男儿身,恐怕广东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周若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女儿的脸色:“碧儿。你年龄也不小了,你天资聪明,当世男子也无人能及,你的婚事迟迟不成,爹爹虽然替你着急,却并不干涉,如今我周家到了紧要关头,你若能嫁予天子,却也是件幸事,除了天子。恐怕也无人能配得上我儿了。”

  周碧沉默不语,周若军张了数次嘴,想再对女儿劝说,想想还是道:“碧儿,如果你不同意,我马上就将唐使打发了事,广东上下全力和唐军战。“

  说完,周若军已向门口走去,眼看打开了房门。女儿还没有回话,周若军心中顿时后悔,这次却是估错了女儿的反应,正要咬牙出去。周碧的话已传来:“爹爹又何必如此,女儿答应了就是。”

  周若军跨出房门地脚顿时收了回来。他心中松了口气,转头向女儿看去,见女儿白玉般的面容上有颗晶莹地眼泪流了下来,心中也是痛,此番也是逼不得已,他虽然痛爱女儿,但关系到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却不能不对女儿耍了心眼。

  “碧儿,如果你真不同意。那咱们再想想办法。”周若军此话却是说得言词恳切。

  周碧迅速将眼泪抹去:“不必了,正如爹爹所说,能嫁给天子也是我的福气,又有何不可”

  李岩优哉的坐在周若军为他准备大院中,他对此次出使颇有信心,如今周若军却是迟疑不决。李岩只好和周若军比拼耐心。他这次随行有数十人,里面除了他的亲兵外,都是贺珍的手下,趁机对广东大势收集情报。如果周若军不肯投降,那就要对广东强攻了。

  名亲兵来到他身边:“将军。广东巡抚来了。”

  李岩心中喜,即然周若军亲来,那么多半是同意降了,他猛地站了起来,向门口迎去。周若军已走到了院中,他身边只带了十多名亲兵,见到李岩,挥了挥手,将自己的亲兵个不剩地赶了下去,并用眼望向李岩。

  李岩已和周若军见到几次,马上知道周若军有密事要谈,只是却不知是何事,双方都已接触了七八天,什么事要如此保密,他连忙也叫自己的亲兵下去。

  周若军见院中已无人,在李岩刚才所坐地方地对面坐了下来,示意李岩也坐下,李岩颇有点郁闷,这个院中好象自己才是暂时的主人,怎么倒显得周若军是主人似地,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给周若军倒上了杯茶,才在刚才的位置上重新坐下,开口道:“周巡抚来此,可是有好消息告诉李岩。”

  周若军沉吟起来,不知如何开口,他总不能直接就说要把女儿嫁给唐皇吧,他皱了下眉才道:“李将军,这几日本官反复考虑,唐皇英明神武,文治武功就是大明开国之太祖也有所不及,大势如此,我广东又怎能以卵击石。”

  李岩听得大喜,笑道:“那么恭喜周大人了,从此你就是我大唐的广东总督,下官拜见周大人。”

  周若军忙止住李岩:“且慢,若要本官投降,还得依我几个条件才东”

  李岩收起了笑容:“如此条件周大人莫非还不满意”他心中顿时对周若军看轻了几分,若是他敢贪得无厌,就是此次唐皇会同意,恐怕日后也会带给他大祸。

  周若军听出了李岩话中的寒意,忙道:“非也,正是条件太厚,本官才不敢受。”

  李岩倒是奇了怪,哪有招降之人嫌条件太厚地道理,以为周若军是疑心唐军开空头票,忙安慰他:“周大人放心,这个条件是皇上亲自拟定,皇上对周大人看重才会如此。”

  周若军还是摇头:“大唐的水师怎能再由本官来管,投诚后本官会将广东的战舰全部交出来,而且广东总督之职,本官也不敢受,皇上若能继续委任本官担任广东巡抚,那么本官义不容辞,如果皇上认为本官不适合再在广东,任凭皇上调遣,本官也觉无怨言。”

  李岩听得发愣,还有这样的好事:“那周大人可还有其他要求。”

  周若军顿时期期哎哎起来:“李将军,条件还是有条,不知李将军能否作主”

  李岩忙道:“皇上已命我全权负责,周大人尽管说出来就是。”

  周若军端起茶怀,呷了口茶,理了下自己的思路才道:“李将军,周某有女,名唤周碧,不知将军可否听过。”

  李岩有点莫名其妙,在这当口周若军怎么提起他地女儿来,嘴里回道:“令千金巾帼不让须眉,兵书战略,天文地理,无不通,李岩早已久仰大名,连皇上也对令千金赞不绝口,李岩又岂能不知”

  周若军听得喜:“那就好,碧儿不但天姿聪明,不是本官自夸,相貌也是万中挑,只是她心高气傲,如今已二十有三,还尚未婚配。”

  李岩听得暗暗惊心,不会是看上我吧:“那周大人的意思是。”

  周若军道:“小女对皇上的文治武功深为敬佩,有意入宫陪伴皇上,不知此事李将军可作得了主。”

  李岩松了口气,又恍然大悟,怪不得周若军会将那些优厚待遇全部推掉,原来打的是如此主意,他心中为难,来之前如何会想到会有此事,可是若是回去请示,来去,至少要担搁十数日的时间,又如何来得及。

  看到周若军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深知此条才是关键,若不答应,厂东肯定不会投降,他咬牙,罢了,皇上反正是三宫六院,多个不多,先答应下来便是,皇上估计也不会在意自己的皇宫中多人吧,想通了,不由哈哈笑:“恭喜周大人,此仍好事,皇上断无不应之理,本官先替皇上应了。”

  周若军见李岩答应的爽快,微微笑:“好,即如此,本官今天就可以宣布向贵军投降,李将军,以后你们就是同朝为官,还请多为照料。”

  李岩忙道:“周大人客气了,应当是周大人照料下官才对,不过,关于易帜之事,还请周大人暂缓宣布,等有了皇上的旨意再宣布不迟。”

  周若军疑惑不解,脸色沉了下来:“莫非刚才之事李将军并不能作主,是敷衍本官。”

  李岩才知让周若军产生了误会,忙将弘光朝要换地之事说了出来,周若军大为惊愕,弘光朝竟然会如此异想天开,早知道他不可靠,却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离谱之事。

  第八卷 统中原 第八十二章 峰回路转

  王铎带着自己的亲兵站在福州西门的闽江边上,从这里可以看到福州最大的港口码头,此时整个闽江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船只,形成了千帆云集的景象,船船的货物在这里卸下,又马上装满了货物,驶向远方,有的沿江逆流而上,有的顺流而下驶入大海。

  郑芝龙投降后,唐军接管了郑家的船队,同时也接管了郑家的贸易路线,经过二个多月的经营,福建的对外贸易不但恢复了正常,还比以前有了更大的增长。

  通过福建,唐军取得了最重要的出海口,当然,以前唐军不是没有出海口,山东,营口等地早已落入唐军手中,只是那些地方的港口太小,而且唐军的船只更是临时打造,只能让货物作些短途的运输,如走京鲁之间,京辽之间的路线。

  而有了福建,则切都不同,通过福建的港口和大船,唐军的货物已远销到朝鲜,日本,加上与台湾的葡萄牙人合作,更多的货物正在通往欧州的大船上。

  户部待郎陈宇乐得合不笼嘴,他这才知道了福建之富,当初看着郑家无数马车运走的财物时,陈宇恨不得将郑家的财产全部扣下来充公,现在才知道无论郑家带走多少财产,都比不上他留下来的庞大船队。

  尽管唐军运至朝鲜,日本的船队还没有回来,但先前郑芝龙派出的船队却已回来了两场,这些当然已算作是唐军地财产。以前运过去的船船生丝,瓷器等物,到现在都变成了船船的铜料,金银。

  王铎在码头上越看越没有信心,他在福建已等待了十天之久,尽管王铎直没有见到大唐皇帝,但他这十天也没有白等,每天都有拜访唐军在福州的文武高官,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但他自己得到的结论却让他有点灰心丧气。要想换回福建几乎不可能。

  而他亲眼见到了福州码头的繁华后,更是心如死灰,换了他是唐皇,恐怕也不会把个如此繁华之地和弘光朝交换。

  陈贞慧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见到王铎失魂落魄的样子,暗暗好笑。他这些天也受到了李过以前的待遇,每天被王铎缠着要见皇帝,不胜其烦,只好带着王铎东游西逛,没想到自从带着王铎来到了码头之后,王铎便象痴了似地,连续几天的时间都到码头来。

  “王大人,恭喜了,皇上答应下午召见你。”

  王铎却全然没有了欣喜,怔怔的看着码头上的人来人往。这个码头上至少有数千人,他们大声的吆喝,把包箱的货物从船上搬下。有地用小推车运走,有的叠在码头上,转眼又搬上其他的大船,然后起运。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时大明读书人的论点,在他们看来,这些人不耕不种。又刁钻滑,自然是该死,眼前的这些人就是五种人中的脚夫了,可是正是这些不起眼的脚夫。却撑起了福州的片天。

  王铎进入福建时,由于行程匆匆。在各地都没有停留,虽然从各地打尖住宿的地方就可以看到福建不象以前想象中的穷山恶水,反而比直隶好象都要繁华几分,他却没有太在意,认为自已经过地地方可能恰好是福建富裕之地。

  等到了福州才真正让王铎震憾,福州之富大大超过了应天府,酒楼,客栈比比皆是,街上人来人往,穿丝着履者多是平头百姓,唐军才占领这里两个多月,这些当然不是唐军的功劳,王铎不由对郑芝龙暗恨,福建如此之富,郑芝龙还屡次向朝庭哭穷,没有好处,税银笔也不肯多交,崇祯时朝中大臣不知福建情况,见他所交税银远比以前多,还屡次夸赞过他忠心体国,又哪知他所交的锐银不过九牛毛。

  王铎脸地丧气,和陈贞慧起回到了城中,将自己的仪容重新整理好,才来到了福州的府衙,不管怎样,总要见到唐皇面他才能回去交待。

  这次他只是报了下名号,就有个唐皇的侍卫带着他往前进,绕过了几进院落,才到了后面的正厅,唐军已把这里改成了皇帝临时的上朝地点,王铎抬眼望去,这些天来拜见的唐军重臣如宋献策陈宇李过李万成等人都分站在两旁。而厅中的正中央端坐着个三十来岁,身穿皇袍之人。这就是大唐皇帝了。

  王铎拱了拱手:“大明使臣王铎参见唐皇”

  见到王铎突然变得不卑不亢,李过等人都是惊讶地张开了嘴,这些天来,王铎几乎是奴颜婢膝的求遍大唐的高官,只为了早日见到唐皇,没想到见了皇帝,反而是近乎无礼的态度,他们却不知,原来王铎早作好了任务失败地准备,李鸿基十余天后才接见他,王铎对此大为不满,书生之气发作,自然对李鸿基不会有什么大礼参拜。

  李鸿基毫不在意:“免礼。”

  “谢唐皇陛下。“王铎放下了拱着的手,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在中央,抬头直视着李鸿基,和李鸿基的目光撞,只觉得眼前的唐皇目光凌利如刀,他坚持不到数秒,还是败下阵来,垂下了头,不敢再与李鸿基对视。

  李鸿基对王铎的表现也是奇怪不已,对王铎又高看了几分,王铎这些天来的举动都逃不脱贺景情报部的眼线,自然知道王铎为求见自己,没少送礼走动,苦苦求情,还以为王铎是个软骨头,没想到尚有几分胆色。

  “王大学士千里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李鸿基昨天才接到李岩传来的回信,李鸿基尚不知李岩自作主张。还为他地后宫增加了个妃子。李岩的信只有几个字,大事已定,李鸿基大喜,马上和群臣商议,决心摆弘光朝道,先同意他们的换地主张,得到云南之地再说。

  唐军实力虽然远远比弘光朝强大,但云贵之地易守难攻,能不血刃拿下当然最好,至于现在南直隶在弘光朝手中的地盘。唐军倒是不在意,只要强攻,谅弘光朝也无力防守。

  王铎刚才大着胆子和唐皇对视,此时心中心虚,连忙回道:“吾皇派遣小使前来恭贺陛下击败郑逆,报得长江水道袭击贵军之仇。”

  王铎经历过大明三朝。他不由拿刚才唐皇的眼神和自己服侍的几个皇帝对比,弘光帝登极,就沉迷于酒色之中,眼神混浊无力,崇祯则是少年天子,开始是信心十足。眼光充满自信,后来国事日渐败坏,经常是通霄不得休息,双眼不但布满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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