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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王李自成新传 第 12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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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已失去了自信之色,而天启帝沉迷于木匠中,看待大臣的眼神总是充满了不耐烦之色。想快点到后宫去做木工。
对上三帝,王铎无论官小官大,他都可以镇定自若,只是刚才和唐皇对视的几秒,却让他仿佛被人重击般,书生之气下子全被打掉,言词也恭敬起来。
见到王铎下子又如此恭敬,左右的唐军重臣都露出了笑容。刚才差点被王铎唬住,没想到皇帝眼睛瞪,就乖乖现了原形。
李鸿基玩味似的看着下面地王铎,自己打下了福建。弘光朝再蠢也不会恭喜自己,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此言不虚。
王铎只觉得上面唐皇的目光锋利如刀,射在自己身上,有如实体,此时已是十月的天气,若是在应天府,早已是寒风呼啸,福建却丝毫不觉得寒冷,王铎穿着厚厚的官服,只觉得燥热难当,很快背上就湿露了大片。
看到王铎汗如雨下的样子,李鸿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那多谢贵方地好意了。”
王铎虽然没有抬眼,却是长松了口气:“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不淡不咸的说了几句,王铎才开口道:“唐皇陛下,福建本是我朝领士,陛下既然教训了郑逆,不知何时将福建归还于我朝”
王铎此话说,两旁的唐军大臣不由大怒,个个喝斥起王铎来,“放肆。”“大胆,”之声不绝于耳。
李鸿基咳了声,将手下大臣的声音止住,才道:“大学士此言差唉,朕在进攻福建时,也曾通知过贵方,贵方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如今福建被我军攻下,自然是我朝的领土,又何来归还之说。”
王铎自然知道福建不可能白白拿回来,争辨道:“唐皇陛下,福建仍是我朝要地,之所以对陛下攻打福建没有反对,仍因郑逆桀傲不训,但我朝并没有同意将福建割让给陛下,福建旦失去,则我朝东西不能联络,故非收回不可,如果陛下不同意让出来,我朝愿以地换地。”
李鸿基虽然早已知道了弘光朝的底牌,此时却故作不知,回道:“不知如何以地换地法”
王铎本已失去了信心,此时提出来也只是死马当成了活马医,见到唐皇好象很感兴趣的样子,恢复了点自信,回道:“陛下,我朝愿以南直隶的宿迁,淮安,盐城三地交换福建,三府自古都是鱼米之乡,远胜福建之地,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李鸿基大摇其头:“以三府之地换朕省之地,朕太过吃亏,不换”
见唐皇拒绝,王铎咬了咬牙,将此行地底牌全部亮了出来:“唐皇陛下,若是加上云南省之地又如何。”
李鸿基眼睛亮:“当真。”转眼马上又道:“不行,云南太穷,远比不上福建,朕还是太亏,不换,不换。”
云南之地三倍于福建不止,王铎听到李鸿基先前的言语,分明已是动心,心中大定,回道:“陛下,云南虽穷,可远大于福建,比陛下原先所在山陕之地好上十分,陛下既然能将山陕之地治好,相信云南在陛下的治理下,用不了数年,赶上福建也未可知,加上有宿迁,淮安,盐城三地,陛下又何乐而不为。”
李鸿基对王铎地马屁并不感冒,吱唔了了几声,没有松口,陈贞慧在旁道:“万岁,王大学士所说有理,论富裕,宿迁,淮安,盐城三地足可以比福建,论面积,云南之地是福建三倍还多,如果交换,我军并不吃亏。”
王铎对陈贞慧大为感激,果然不亏为世交,虽然直没有什么表示,关健时刻还是为他说了话。他偷眼看去,见唐皇被陈贞慧说得连连点头,王铎正要再加把火,另个声音传来:“万岁,此事不可答应,宿迁,淮安,盐城三地虽富,可还不如福州地,云南大是大,可是山高林密,人烟稀少,若是想开发出来,非要有大笔银子不可,万岁可别忘了当初山陕之地我军投了多少银子,现在才勉强使百姓温饱,不至于造反,我们如果换了云南,要投入的银子可是无底洞。
李鸿基点了点头:“陈侍郎所言有理,朕刚才倒是思虑不及,王学士,并不是朕不通情理,福建虽然对贵方来说关系重大,可是贵方所提之地太过不适,是否还另有提议。”
王铎对开口破坏的陈宇差点要恨之入骨,早就听说唐军的户部有个侍郎仍理财高手,样样精打细算,自己还拜访过他,没想到点也不给面子。
王铎无法,只得咬牙道:“唐皇陛下,我方愿再加百万现银,作为云南之地的补偿,不知陛下是否同意。”
这条来弘光朝并没有对王铎允许,只是如果换地之事点希望也没有就算了,可是明明快要成功却要前功尽弃,王铎如何甘心,只好加上银子,好打动唐军那贪财的户部侍郎,让他不要捣乱。
陈宇冷哼了声:“区区百万银两子又有何用,万岁,要想将云南之地治理得如同山,陕般,至少也得移百万汉民过去,此项花费就不下千万两。”
王铎吓了大跳,千万两除非让弘光朝上下年都不吃不喝才有可能筹措到,如何可行,正要反对,李鸿基已哈哈笑:“千万两则不必了,这样,只要贵方愿意再加二百万两银子,朕就同意贵方提出的换地计划,如何”
王铎盘算了下,二百万两银子虽然多,但弘光朝也不是拿不出,只要得到了福建,自然可以再从福建民众中挤出来,加上有广东,广西等地分摊,到时朝庭说不定还可以多收入笔,连忙道:“多谢唐皇陛下成全。”
第八卷 统中原 第八十三章 官逼民反
从福州府衙出来,王铎全身都好象轻飘飘轻的,进来时的忧虑全都抛光,这次换地计划顺利的就象是做梦样,福建对弘光朝关系太大了,如果唐军不换,双方唯有兵戎相见,虽然弘光朝已作好了准备,但谁心里也没有把握能从唐军手中夺回福建,更多的人担心不但福建夺不回,旦开战,弘光朝还要被唐军趁势消灭。
王铎不由对陈贞慧的仗义心怀感激,银子算什么,王铎可以想象,若是福建到了朝庭的手中,以福建的富有,莫说三百万两银子,就是千万两银子,朝庭也不消年时间,就可以从福建民众中刮出来。
所以接下来和陈宇的谈判,王铎都是步步退让,云南要先交给唐军手中,可以,反正云南地虽大,民不过二百万,每年的税收不过百万两银子,先送给唐军也没什么关系,银子先交,也行,这笔银子朝庭可以在要交给唐军的直隶三府尽量搜刮。
其实唐军的条件还是不错,只要交割了云南省和那笔银子,唐军就可以交出福建,而直隶三地则要等到唐军在福建完全退出后,再交给唐军,有这段时间,朝庭足可以在三府刮地三尺。
看到王铎兴奋的离开,唐军的君臣相视笑,李鸿基止住了嘴角的笑意:“陈秘书,传朕旨意,命令四川刘之渤,马祥麟两人抽调兵马,准备接管云南。”
陈贞慧此时官职为秘书郎,大唐官府的构成其实有六省,除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外,还有秘书省殿中省内侍省。秘书省掌经籍图书,殿中省掌天子服御,内侍省当然就是管理太监。
此时唐军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三省职能已经齐备,而殿中省内侍省毫无疑问的被撤消,而秘书省皇带正在慢慢建立,陈贞慧的秘书郎为正六品。上面还有秘书丞秘书少监秘书监等职,最高的秘书监为从三品,不过现在都是空缺。
陈贞慧应了声“遵旨”将圣旨铺开,很快将皇帝的旨意写好,李鸿基看了遍,点了点头,盖上了自己的玺印。
等王铎回到应天府时,已是大唐帝国千零二十,弘光元年的十月底。弘光朝君臣听到王铎和唐军达成了换地协议,都大喜过望。虽然有人对王铎擅自增加了三百万两银子有所坊病,但王铎只描绘了下福州府的富裕,这点坊病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为了早日得到福建,弘光朝点也不敢担搁。弘光带以前所未有地速度颁下圣旨,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令云南省的官员将全省让出来,给唐军接收,云南省的官员接旨后,个个痛哭流泪,许多人对弘光朝大失所望,干脆向唐军投降。
出让云南好办,所需的三百万两银子却让弘光朝伤脑筋。前阵子何腾蛟在浙江调集了二十万兵马赶赴浙闽前线,双方虽然没有打起来,银子却花了不少,再说。快过年了,无论是官员还是军队的欠饷。至少也要发下去部分,否则让人过不了年,很容易造成军队的哗变。
当然,这难不倒弘光朝的大臣们,内阁大学士和文武百官很快就达成了协议,有必要新开笔赎闽税,应天府扬州泰州宿迁淮安盐城浙江这些地方都逃不掉,其中当然以宿迁淮安盐城三地最重,每府需交银五十万两,扬州泰州应天府合计交银百万两,浙江全省交银百万两,这笔银子比三百万两还要多出五十万两。
宿迁淮安盐城三府加起来的人口远不及应天府地半,富裕程度更是不能比,承担的赋税却比应天府加上扬州泰州还要多五成,加上下面地官吏趁势搜刮,宿迁淮安盐城三府的百姓马上就陷入了水深火热中,多数百姓倾尽所有也完不成官府要求的税收,许多百姓逼迫在寒冷的冬天就开始逃荒。
这里早晚都要交给唐军,搜刮地官吏全无顾虑,他们巴不得能把这里的每滴油水都榨干为止,哪里顾得上百姓地死活,眼见百姓逃荒,官府非但不救济,反而派兵将各个路口占领,要把逃荒百姓身上仅有的点财物也搜去。
通过这种不遗余力的搜刮,很快弘光朝就将所需的三百万两银子凑齐,交给了唐军,剩下的就是等待唐军把福建交出来,让他们可以再在福建搜刮了。
唐军倒是没有失言的样子,只是现在马上快过年了,总不能让人家在大年夜撤兵吧,双方商议,只要过完正月十五,唐军就会开始撤离,到时浙江的明军就可以陆续进入福建。
弘光朝担心唐军会在撤离之前对福建大势搜刮,到时他们只能接收个被搜刮空地福建,见到唐军全无动静,弘光朝的重臣暗自庆幸唐军愚蠢之余,也放下心来,应允了唐军正月十五后再交还福建的提议。
终明朝,浙江,南直隶等地的赋税直比全国各地都要重,有种最可信地说法就是朱元璋在与张士诚相争时,两省的百姓全部心向张士城,朱元璋灭了张士诚后,作为对两省百姓支持张士城地惩罚,赋税比其余地方都要高上数倍,从这点上看,明祖的开国太祖无疑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但江南不亏为鱼米之乡,加上明初时全国的平均赋税很低,这里虽然承受了几倍的赋税,百姓却还能活下去,朝庭的统治在这里也就没有动摇过,到了明朝后期,各地的赋税越来越高,比起浙江,南直隶的赋税却还是不如,但到处已是烽火四起,江南却直是平静无波,坦然的承受了天启,崇祯朝的次次加税。
只是承受再大也有个限度,弘光朝在宿迁淮安盐城三府的搜刮,无疑超过了这个承受限度,连百姓逃荒的东西都要抢,还让不让人活。反正早晚也是死,自然就会有人挺而走险。
淮安府有着二千多年的历史,是南船北马交汇之地,在秦末农民大起义中,淮安人蜂起响应。韩信即于此时仗剑从戎,立下赫赫战功。秦汉时期,境内农业生产条件特别是灌溉条件得到显著改善。东汉末年广陵太守陈登筑高家堰今洪泽湖大堤,遏淮河洪水,保护农田。并修破釜塘灌溉农田。故虽迭经战乱农业生产仍有较大发展。秦始皇修筑的驰道自境内穿过。陈登则筑邗沟西道,使江淮交通更便捷。
到明永乐年间,淮安漕运又兴,清江滔开始兴起。明中叶以后,黄河全流夺淮。境内水患愈演愈烈,农业衰落。鱼米之乡盛景不再口朝庭委派大员驻淮治河。以清江浦河轴心的两淮城市扼漕运盐运河工椎关邮驿之机柠,淮安重新进入鼎盛时期。
而此时的淮安官道上依然是人来人往,却再也不是什么繁华地胜景,无数的民众扶老携幼,以期能逃出这里,躲避那实在是无法完成的税赋,到他乡能寻口吃食。许多人不顾寒冷,就这么跳下路边冰冷的湖水,为的是能寻到条可以裹腹的鱼虾。
官道两旁到处是枯黄的干草,片调零的景色。许多饿急的民众也顾不是许多,扯下地上地干草就塞进嘴中。大爵起来,他们家巾的存粮,早已被如狼似虎地官差收了个干二净,今年淮安并没有什么天灾,却正在经受着比天灾更严重的**。
在淮河的边上,更是到处都可以看到偷偷摸摸想过河的人影,只要过了淮河,再走上个数十里,就会进入唐军地地界,到了哪里,他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否则留在淮安,到处是收税地官差,连个讨饭的地方都没有,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离开家里,露宿野外,不出数天就是不饿死,也会被冻死。
只是船只早已被官府收走,纵然淮安人多半会水,此时淮水也正是枯水期,也不能在冬天游过淮河,就是游了过去,没有干燥的衣服保暧,不出半天,也只有死路条。
许多人望着淮河那窄窄的水面,都是无比绝望,若是在夏天,相信很多人都可以直接游过去,河边上,已有不少倒毙的尸体,他们是先到的民众,却因为过不了淮河,只能在河边饿死,冻死。
有些人抱着希望,沿着淮河再北上,更多地人却只能坐下来,他们多数人是又冷又饿,再也走不动,以前还有个信念,过了淮河就会得救,如今淮河上面连片木板也没有,希望变成了绝望,只能屁股坐下来等待死亡的降临。
夜幕降了下来,寒风更是阵紧似阵,所有背风的地方都挤满了民众,他们无法生火,所有干草和枯枝,早已被先到人的烧掉了,剩下地只有灰烬,他们只能靠彼此的体温取暧,无论是相识不相识,是男是女,只能紧紧地挤在起,才有可能熬过这夜晚的寒风。
到了深夜,人圈外面的人虽然在嗦嗦发抖,圈中的人多半却能安然睡去,他们肚中饥饿,只能尽量减少自己的活动,甚至连话也不愿多说。
在中间有个小山包的边上,围绕着数百人,他们却都没有睡去,正在低声交谈,声音中隐隐还带着兴奋:“韩大哥,你说怎么办”
那个叫韩大哥的人真名叫韩忠,年龄只有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正是淮阴县下个叫韩家庄的里正,他平时仗时疏财,喜好打抱不平,深得庄中年轻后生的崇拜。
韩家庄中的人据说都是当年淮阴候韩信的后裔,其他人都耻笑他们是拉虎皮作大旗,谁不知道当初韩信被吕后诬为谋反,他所有的后人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但是韩家庄的人自己却是深信不疑,都以是韩信后裔为荣。
这个韩家庄才数十户人家,这次被官府勒令总共要求交纳二百两银子作为赎阂税,平均户人家要交纳三两多银子,他们辛苦年,户人家收入差不多可以有十来两银子,可是交完了朝庭的赋税后,只能勉强够饱,平时难得见到两整银,在这年关头哪拿得出三两多银子,卖粮卖猪,东拼西凑后,加上所有的铜钱,碎银,总共交了百八十多两银子,再也拿不出来。
官府左算右算,要求韩家庄所有的村民再拿出百两银子才算完,不能就以抗税论处,韩家庄在韩忠的带领下团结致,还没有人被官府以抗税的名义抓去,不过,附近几个庄子的人可有不少因为交不起税而被抓的村民,他们多是数天后放了出来,就只剩下口气。
韩家庄的村民自然知道抗税的后果,可是现在韩家庄所有人都砸锅卖铁,再也拿不出百两银子,就算能拿出百两银子,说不定官府来个借口又要交钱,大家都有传言,这个地方不久就要交给唐军,官府现在才不会管这里百姓的死活。
众人只好找韩忠相商,合计,众人心想反正这里马上就要归于唐军,只要出去逃荒躲过这段时间就没事,韩家庄的人于是全体出动,抛家舍业想渡过淮河,先到唐军境内再说。
只是前些天逃荒的人多了,淮安的官员也警觉起来,要是人都逃走了,他们的税收向谁要,于是将淮河两岸的船只全都收了起来,连木板也不放过。
“如今之计,唯有夺桥了,只要将桥夺过来,我们才能过河。”韩忠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桥上都有官兵把守,我们夺桥岂不是要造反”说话的个稍瘦弱的后生,虽然已被官府逼到了绝境,但是要和官府作对,还是会隐约害怕。
“反就反了,留在这里只有等死,韩大哥说得对,只要夺了桥,行数十里进入唐军的地盘,官府也奈我们不何。”另个青年却是毫不在意。
韩家庄的村民很快便团结致,同意了韩忠的夺桥计划,如今淮安府的兵丁多是派出去收税,事实上守桥的官兵也不过十几人,韩家庄好呆也有百多青壮,有很大可能把桥夺下来。
他们的本意也并不是造反,只是想夺桥逃到唐军境内,只是随着他们的行动,却恰如根导火索,很快在淮安,盐城等地引起了熊熊烈火。
第八卷 统中原 第八十四章 不可收拾
淮河的河面在五百米左右,在明末,这样的水面当然无法架桥,只能靠渡船,只是淮河是由十多条水系构成,越到上游,河面越小,在杨庄时,这里的淮河上游下子分成了四股水系,每股水宽只有数十米,已可以架桥,韩忠等人要夺的就是淮河上游的数座木桥。那里其实已不算淮河。
韩家庄的人离木桥其实只有数十里的距离,只是村民们很少外出,有的人辈子也不会离开村庄,更多的人只是到过县城就算见到了世面,这样的人当然不包括身为里正的韩忠,韩忠走南趟北,见识不少,才能令庄中的后生对他服气,对于淮河上游的情况自然了若指掌。
韩庄的人虽然逃荒,但因是整庄逃亡,早有准备,带足了干粮,距离此处又只有半天距离,相比于其他逃荒的人来说,暂时无饿肚之忧,商量好了要夺桥,不顾寒冷,马上就开始行动。
数百人在夜晚起向上游而去,自然会将其他人惊动,许多人不明白这队人为什么深夜赶路,自然是不理不睬,也有人大为好奇,偷偷的跟在后面,要看看他们到底去做什么。
韩庄的人也不管,任由他们跟着,等到他们到了第座木桥时,后面已跟了上千人,此时正是半夜,桥上的官兵多数已躲在营房中休息,几个守桥的士兵倦缩在旁,诅咒那些夜晚想偷偷模模过桥的百姓,不然,他们根本不用在外面守桥挨冻。
韩忠他们还没有接见大桥。就被守桥的官兵发现,他们以为又是想偷偷模模想乘夜过桥地人,顿时精神震,以前的那些人被抓住后,都被打了个半死,然后被赶了回去,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财物,自然是落到了他们手上,如今他们受了冻。能捞点钱财也是好的。
只是这次的人来得也太多了些,眼见是黑压压的片,后面黑暗中更是不知隐藏了多少人,官兵都强自镇定,大声喝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只是这声音却都带着颤音,失去了平时的威严。
韩庄人的都停了下来,向韩忠所在的方向望去,桥上虽然只有四名官差,长期地积威却使得他们不敢造次。
“继续前进。”韩忠及时下达了命令。
看到这群人并没有听令停下来。反而步步向桥头逼近,守桥的四人都慌了起来:“站住,站住,你们想造反不成。”
“打。”韩忠的打字出口,这四名马上被淹没在韩家庄上百个青壮的拳棒中,他们发出哭爹喊娘的叫声。
众人都有种冲破禁忌的兴奋。愿来官差也是人,也会被打倒,这四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大声呼救。
正在营中的官兵被外头的声音吵醒过来,他们听到自己同伴的呼救,迷迷糊糊的出了帐门,见到外面黑压压地人群,顿时呆了,整个桥头的守卫也不过二十多人。如何能从上千人中将自己的同伴救出,连忙缩了回去。
四名官兵的呼声越来越弱,渐渐被被打得毫无声息,眼见是不活了。许多韩家庄的青壮开始向守桥官兵所住的大营冲去,营中地官兵大骇,顾不得外面寒风刺骨,个个钻出营门,拼命逃跑。
转眼间。守桥的官兵就死的死,逃的逃,现在只要搬开桥上的拦杆便都可以从容过桥,那些韩家庄的青壮想起平时受到官府的欺压。便气不打处,却不肯放过逃走的官兵。呐喊着向他们身后追去,竟是不放他们逃命。
这些官兵只是平常的兵丁,江南鱼米之乡,也从来没有打过仗,平时训练更是装模作样,只不过仗着官府地势力耀武扬威,旦官府的势力不足倚仗,便是连个平常的农家少年也不是对手,他们手巾虽然有刀剑,却不敢反身和赤手空拳的农夫拼命,只是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好下子逃到安全之地。
只是他们逃跑也不是身后那些农夫的对手,多数官兵很快被追上,被他们平时欺压的农夫打倒在地,他们只能大声的求饶。
跟在后面的百姓做梦也没有想到韩家庄地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和官兵做对,但见到官兵不堪击,马上醒悟过来,加入到追击官兵的行列中,守桥的二十多个官兵个也没有跑掉,生生被上千个民众打死。
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得到消息,都向大桥赶来,韩忠早已带着韩家庄和身后地百姓离开,见到桥上无人看守,所有人都大喜过望,毫不迟疑的向西而去,只要再过数座这样地木桥,就能到达唐军的地盘,逃过那永远无法完成的赋税。
韩忠带着韩家庄的全体老少直走在最前面,他们在过第座桥时出乎意料的顺利,守桥的二十多名官兵几乎没有个人真正反抗过,韩家庄除了几人因太过兴奋被扭伤了脚外,没有人受伤,让所有人的都信心大增,原来官府是如此的不堪击。
后面的几座大桥几乎是第座大桥的翻版,守桥的官兵在人多势众的逃荒者面前毫无抵抗之力,多数被愤怒的逃荒者活活打死,还有少部分人见势头不对,脚底抹油,逃了出去。
夜之间,韩忠所带着的韩家庄全体人员加上身后得到消息的民众行进了二十多里,连过四座大桥,他身后集在起的民众已达到了三千多人,所有人都唯韩忠马首是瞻。
只要再过座大桥,前面就是片坦途,可以毫无困难的到达唐军的地盘,所有人都信心十足,最后座桥肯定也是没有问题。稍稍休息后,他们就向最后座大桥行去。
得到消息的官军大吃惊,此举无异于造反,官府马上调集所有的力量,想将这股胆大妄为之徒在最后座大桥前堵住,同时将后面的大桥重新封锁。
只是淮安的官兵早就分散到了各县乡下催缴赋税,其实唐军的三百万两银子弘光朝已经付清,所谓的赎阂税当然已经交齐,现在所收的每笔银子都是地方官员自己的收入,唯其如此,更是特别卖力,每个官员恨不得把自己的家丁都派下去,以期最后能捞笔银子就走,反正过上了个月,这里就是唐军的地盘了,也无需有什么顾忌。
这种情况下,时之间哪里有兵员可以调集,最后座桥的守卫人员也不过增加到百来人,比起前几座桥的守卫是加强了不少,可是面对韩忠身后集起来的三千多人,官兵都是面色如土,面对数千人的冲击,这百来官兵也马上崩溃,转身就逃。
韩家庄的小伙子们发出了声欢呼,毫不困难的通过了无人守卫的大桥,后面跟着的民众更是热泪盈眶,顺利的通过了大桥。
等到淮安官府调集了足够多的官兵来追击时,这些人早已进入了唐军的地盘,没有人敢挑出和唐军的战争,他们只能无可奈何的返回,好在走掉三四千人对于官府来说也是无所谓,自己在这里至多再当个个月的官,走掉了人只是少收点钱而矣。
只是弘光朝的官员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他们在淮安刮地三尺的行为早已惹得天怒人怨。韩忠他们轻易的冲破五座大桥逃到了唐军境内,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官府的软弱,从韩忠他们走后的每天,淮安宿迁盐城三府都有人开始起来反抗官府的横征暴敛,不时有官府的衙役因为下乡收税被人打死。最后发展到整村整村的对抗。
这三个地方本来还有不少官兵驻守,自从收齐了要交给唐军的赎阂税后,官兵就陆续撤回了扬州等地,此时三地正是空虚的时候,民众的对抗,让当地的官府焦头烂额,他们根本没有兵马镇压,最后无奈之下,只得将兵力收缩回城里,收税的人也都撤了回来。
他们打得如意算盘是只要守够了个月,朝庭将此地交给了唐军,自然会将他们召回,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也与他们无关。
见到官府退缩,本来胆战心惊的民众胆子马上壮大起来,他们为了交赋税,多数人已经贫如洗,现在就是不交税也活不下来去,还不如舍命博,各地开始结成了股股的义军,开始攻击起城池来,十几天时间,已攻下了五六座县城,城中的官员和衙役都被愤怒的民众杀死。并打出了替天行道的口号。
这已是明显的造反了,弘光朝得知情况后,为了将这个场手的山芋送出去,不顾福建还在唐军手中,要求唐军马上派兵接收三地,过了正月十五再按协议将福建交给弘光朝。
唐军得知此种情况,自然有理由不接收,并表示若是弘光朝不能将三府的叛乱平定,到时唐军会拒绝交出福建。
弘光朝这才慌了神,对三地的叛乱重视起来,开始从扬州,泰州等地重新调集兵马开往三地平叛。只是此时正是过年,没有官兵愿意打仗,与朝庭的来来往往之间,又拖拉了十几天,扬州的官兵才开始进入盐城,此时三地的小叛乱已变成了大乱。连淮安府都已经失陷。三府的情况实在是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第八卷 统中原 第八十五章 淮安城中
盐城历史悠久,人文荟萃。自汉武帝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迁城以来,已有2100多年的历史。以产淮盐著名,从西汉开始,淮盐直是朝庭的主要财源之,在明代,直到嘉靖年间,两淮盐税每年可得五百到六百万两银子,最高达到了八百万两银子,后面随着盐业败坏,私盐泛滥,两淮盐税越来越少,到了崇祯时期,盐税已下降到不足二百万两银子年。
但这不是两淮不产盐,两淮的盐业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兴盛,只是大部分的收益都落到了壕强,盐商手中,造就了盐城大量的壕富之家。
盐城西部地处里下河地区腹地,地势低平河流纵横湖泊众多,大纵湖,九龙口,马家荡等湖泊水域面积近百平方公里,这里物产丰饶,风景如画,民风淳朴,被人们誉为金滩银荡鱼米之乡。
盐城既富,当然各种吃喝玩乐也兴盛不衰,奇花异树独树帜。便仓枯枝牡丹花艳,以奇特怪灵著称于世,与琼花并蒂莲道被誉为江南三绝花中奇葩。建湖五谷树,结五谷预天灾,兆丰年,令人叫绝。
如此富裕的个府县,按理弘光朝要征收五十万两税银并不困难,事实也是如此,盐城的五十万两税两最早交齐,只是地方官府太过贪得无厌,平时无事倘且要寻找名目搜刮,此次有了朝庭正当的名义,而且这里马上又要交给唐军,那还不大刮特刮,落入当地官府的银子恐怕数倍于五十万两。
淮安动乱的消息传到盐城。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的盐民,渔民。佃户。般地平民之家马上纷纷响应,攻城掠地,处死官吏,无所不为,等到扬州泰州的明军到来时,盐城除了府城全都落到了叛军手中。
只是这些人起事只是凭着义愤。又没有统地领导,武器更是五花八门,明军来,连着剿灭了数股叛军,其余人马就纷纷逃散,有地藏匿起来,更多的人逃到了淮安,让明军上下都松了口气,认为三地的叛乱不过如此。很快就可以平定。
此时的淮安城,城门大开,城巾秩序井然,对于近在咫尺的明军仿佛毫无所觉,淮安府的府衙已成了义军首领地聚所,昔日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不是被义军处死。就是已乘乱逃走,现在淮安作主的正是被弘光朝赎阂税弄得走投无路的普通民众。
数十个各地起事的头目乱糟糟的坐在府衙的大厅当中,大声的谈论即将到来的明军,而高坐于首位之人正是昔日韩家庄地里正韩忠。
现在韩忠的名号是奉天倡义。替天行道大元帅,从里正到大元帅。韩忠只用了个月时间,他听到厅中大部分头目的谈话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们说得更多的不是抵敌,而是逃跑。
这也难怪,这些头目,多数是由各村的里正推举起来,以前见到个衙役也要低眉顺耳,这次迫不得已,竟然攻下了府城,还把知府和下面的各级官吏象切菜样砍掉了脑袋,听到朝庭地大军到来,不逃跑更待何时,反正前面的道路已经打通,只要逃到唐军境内多半没事,何苦和朝庭作对,万失败,脑袋掉了可不会再长出来。
韩忠的眼光偷偷的扫向自己右下手地总教官眼,见他并没有发怒,放下了心,拍了下身边的桌子,大喊道:“不行,决不能逃跑,以后再有言逃跑者定斩不赦。”
众人吓了大跳,他们不认为韩忠说地是大话,当初众人虽然自发驱逐收税的衙役和兵丁,也有胆大包天之徒偷偷击杀落单的官差,但谁也不敢打府城的主意,没想到韩忠到了唐军境内又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数百名部下。
这数百人清色的装备了强弓,大刀,比起淮安府的官兵装备更是强了几分,而且个个都武艺高强,其他义军和韩忠的数百人比起来就象是叫花子,韩忠下子就夺得了所有义军的控制权,不服者都被韩忠的部下打到服为止。
众人虽然不明白韩忠为什么到了唐军境内场就有了如此多的兵器和武功高强的部下,有些人隐约已猜到了几分,更是不敢对韩忠首领的职位提出反对意见。
有了韩忠的统指挥,以前各自为战的数万义军全部集合了起来,起向淮安府发起了攻击,用了天时间,在义军眼中强大无比的淮安府就陷落了,韩忠不但将淮安的官员屠杀空,淮安的许多壕强也没有逃脱,韩忠杀起人来可以说是不眨眼睛。
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站了起来,向韩忠拱了拱手道:“大元帅,官军来势汹汹,他们人马不比我们少,我军初创,兵器,盔甲皆不如人,如何迎敌”
韩忠认了出来,这个中年汉子正是刘老庄的里正刘老四,刘老四年轻时曾贩过私盐,贩私盐之人不但要和官斗,还有和同行斗,因此手下有帮兄弟很是能打能杀。
韩忠没有回来之前,各股义军以刘老四的势力最大,被韩忠夺了首领之位,刘老四难免不服,只是他派出了最得力的三人,连败在韩忠所派之人手下,加上看到了韩忠部下精良的兵器,士兵眼中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杀气,刘老四只得服软,韩忠给他封了个大将军的职务,也算对他很是重视,但这并不代表刘老四不会在恰当的时候给韩忠挑点刺。
韩忠没有反驳刘老四的话,反而点头:“刘将军说得有理,我军是不如官兵训练有述,人也不比他们更多,但是别忘了,我们有城池,只要我们在城中坚守不出。数万人难道还守不住个城池么。”
刘老四哈哈笑:“大元帅,守城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我们要守多久口个月,二个月,还是年,到时官兵把我们围死,大家都出不去,就是能守住。也有坐吃山空的时候。”
众人都点头,刘老四正是说出了他们的心声,正因为他们没有信心打过官军,才心想要逃跑。
“半个月,我们只需守上半个月,明军必败”韩忠回答的斩钉截铁。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大家都猜测韩忠肯定得到了唐军的支持,不能这数百名部下从哪里突然之间冒出来,韩家庄地全体青壮都算上也不超过百五十人。当初韩忠走时,后面还跟了数千人,召数百名部下不成问题,只是兵器从哪里来,他们手中的数百件兵器无不是军式制备,就是有钱也无法买到。
有人猜测这数百人就是唐军地正规军。只是谁也没办法证实,韩忠也从来不肯承认,只是他越遮遮掩掩,众人反而越发认为自己地猜测正确。这样看来,韩忠的想法就等于是唐军的想法。大伙儿若是不遵从,逃到唐军的地盘恐怕也没有好果子吃。
还是刘老四打破了沉默:“既然大元帅有把握半月之内官军会败,那大伙儿也无需顾虑,守上半个月就是。”
韩忠大叫了声:“好,那么本帅就要分派任务了。”
众人都站了起来“谨遵元帅吩咐。”
韩忠对众人作好分派,要求各人只要守好自己负责的城墙段半月即可,而韩忠的直系手下五千人,却没有分派任务,而是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可能出现地险情。
众人得到韩忠的保证,个个心里有了底,得到任务后就告辞而去,最后厅中只剩下了韩忠和义军的总教官。接理总教官也是大元帅的手下,韩忠却起身向总教官施了礼才道:“何少校,你看是否还有不妥之处”
被韩忠称为何少校的正是何报,他当日被郑军追赶,走投无路之下,却是躲到了姚家班当家花旦姚倩倩的闺房中,才避过了郑军的搜捕。
姚倩倩走南趟北,虽是戏子,对天下的形势却是看得清楚,唐军早晚要统全国,她这次冒险藏下名唐军的军官,日后自然会有好处,靠着她倩倩地维护,郑军在撤出城之前也没有发现何报的踪迹。
郑军退走后,何报才重新归队,这次失陷青阳,何报和周全身为主将都有责任,不过,周全以为何报已经身死,他主动背了大半责任,周金由少校降为了校尉,何报归队后,他的职务却是没变,还是骁骑少校,只是多了个处分,并剥夺了他的级军功。
这次韩忠带着数千人进入唐军的地盘,刘芳亮马上发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于是韩忠得已重新返回淮安,身后除了数十个韩家庄地人外,还多了数百名唐军的正规军,只是这些唐军都严禁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可以使用火器,表面上必须听从韩忠的指挥,实际地指挥权当然掌握在何报手里。
对于韩忠的询问,何报毫不客气回道:“大元帅,你应该称呼我为总教官。”
碰了个不硬不软地钉子,韩忠毫无生气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底细,若没有眼前的这位总教官帮忙,别说成为淮安府的大元帅,恐怕转眼就会死无全尸:“总教官,你认为本帅安派的如何”
何报眼中露出了丝笑意,这个韩忠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才,单凭他能够带着数千人连过明军把守的五座大桥,就已经是个了不起的奇迹,能在短短个月将本来盘散沙的义军整合起来,也是不小的成就,虽然其中多有自己的帮忙,但韩忠毕竟是名义上的首领,没有定的能耐也不能让这么多人服气。
何报把丢失青阳之事当成了自己的奇耻大辱,他身为主将,责任却大部分让周全背走,让他心中更是不安,可惜郑军已经全体投降,他就是想在郑军手中重新爬起来也不可能,何报只能把这次的行动当成洗刷自己耻辱的机会。见韩忠处理的井井有条,心中也是欢喜:“不错,大元帅的安排滴水不漏,淮安守上半个月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