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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王李自成新传 第 5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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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换命,洪安看出了不对头,现在的官军人数还没有唐军多,对,拼光的肯定是官军,连忙对杨正芳道:“将军,快用手雷阻止他们继续登炮台。”
杨正芳看到双方混战在起,屡实难以分开,知道事情紧急,咬牙道:“用手雷。”官军的手雷落了下来,将后面登炮台的唐军断开,也有许多手雷距离不够,落在双方的混战堆里,将唐军和官军起炸死。
没有了后续兵力的支援,上来的唐军很快被官军剿灭殆尽,唐军的云梯也大多炸毁,谷可成望着炮台下死伤累累的唐军,悲从中来,不得不下令停止进攻。
官军松了口气,将炮台上的尸体不分敌我个个丢下,卢象升浑身是血,也不知杀了多少人,杨正芳想起刚才自己命令丢手雷时,巡抚大人也在附近杀敌,若是把巡抚大人炸了,那自己就百死莫赎了,想向卢象升赔礼,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
卢象升知道他担心自己怪罪,道:“你做的很好,不如此做,此时炮台说不定落入了唐军手里,你我不死也成了俘虏。”
这场撕杀足有个时辰,双方都损失惨重,官军只剩下了三百多人,还人人带伤,唐军也没好到哪里去,刚才的千多人只剩下不到完整的四百人,两位主将谷可成和牛万才都受了伤,牛万成更是直接从梯子上摔了下来,时动弹不得,双方都无力再战。
天渐渐亮了,昨日还是片繁华的湘河镇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喧闹,不得不让人感慨繁华的脆弱,整个炮楼上还是静悄悄的,剩余的唐军在谷可成的带领下停在了炮台火枪射程外,炮台上的大炮都是固定的,除了角度能够转动外,并不能拆下来,官军对外面的唐军也无可奈何,他们对火器的使用不如唐军,若是敢走出炮台,马上会被唐军痛歼,表面看来,双方维持了个均势。
卢象升虽然对外面死缠着的唐军感到恼火,却并不在意,唐军愿意等就让他等吧,只要自己的大部队到,这点唐军连渣都不会剩。
谷可成也在等待援兵,沿丹江再往上,就是过风楼镇,那里也有个炮台,守炮台的唐军有千人,主将为白旺,白旺的军衔是少校,属谷可成管辖,昨晚谷可成已派人要白旺出兵,谷可成相信,只要再有五百人,就定可以将西炮台拿下,可是来去的山路并不好走,等白旺来援时,估计怎么也要到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
可刚到巳时,唐军的援兵已经来到,来人正是过风楼镇的最高长官白旺少校,看样了他身后足有八百人,唐军都欢呼起来。
第六卷烽火岁月第十七章功败垂成
原来湘河镇上炮声太过激烈,将数十里外的过风楼镇守军也惊动了,白旺听到了炮声,大为吃惊,他马上断定湘河镇肯定遭到了攻击,还没等谷可成派出的人报告,白旺当机立断,连夜派人来救。
过风楼镇虽然也有炮台,但官军若突破了湘河镇,随时可以上岸向商洛的各个地方进发,夺不回湘河镇上的炮台,过风楼镇也不可能守住,白旺倾尽所能,派出了八百人,自己亲自带队,匆匆往湘河镇赶去。
在半路上,白旺碰到了逃难的人群,听了他们语焉不诈的话,白旺更急,马上命令以急行军的速度赶路,终于赶在了官军的大部队到来之前赶到。
杨正芳脸色铁青,把揪住洪安的衣领,瞪着双眼恶狠狠道:“你不是说唐军的援军至少也要到申时才到吗,怎么现在就来了,你是不是骗我们。”
官军的部队虽然就驻扎在最近的白浪,但因要坐船才能从丹江过来,天没亮不能开船,算算时间,至少还有半个时辰才能赶到,现在就差这半个时辰,若是巡抚大人也在此丢了性命,纵使后来的官军把外面所有的唐军都杀了,也于事无补,杨正芳不由得有点气急败坏。
卢象升知道此时不是怪罪谁的时候,唯有守住这半个时辰才能得到胜利,将杨正芳喝住道:“把他放下,全体准备战斗。”
杨正芳只得放下洪安,对卢象升应道:“是。”又瞪了洪安眼,道:“便宜你了。”
洪安哪知道白旺没有谷可成的命令就敢私自离开自己的防区带人过来,他心中虽然对杨正芳不满,但也知目前只能盼望官军胜利。否则落到了谷可成等人手里,他可能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见增援过来的唐军毫无顾忌的进入了自己的射程,卢象升毫不客气,命令道:“打,给我狠狠地打。”
西岸炮台剩下的大炮全部开火,因是白天,视线较好。加上炮手经过昨夜的炮击,些生手也慢慢熟练起来,命中率比昨夜对付唐军的炮台高了许多,不时有炮弹准确的炸到了唐军阵营中,唐军些子死伤了近百人。白旺也蒙了,他虽然听到炮声,以为是唐军在开炮打官军。哪知道官军已经夺了炮台,白旺连忙大喊:“散开,快散开。”
谷可成见来了援军,而且足足有八百人,精神振,见官军向白旺开炮,苦于距离太远,无法提醒,不由感到十分懊恼。可惜了这些宝贵的兵力,这下不知会损失多少。
他马上对自己的亲兵道:“快,给白旺传令,让他不顾切赶到这里来。”
亲兵为难的道:“大人,隔得太远,没办法传令”
谷可成骂道:“笨。你不会用旗语吗。”
亲兵刚想说没有旗帜,见谷可成地目光狠狠盯来,灵机动,“哗。”的声,撕下了自己衣服,从地上捡起了树技,快速的做成了两面旗帜,马上对白旺发出了旗语。
白旺正被官军的大炮炸得抬不起头束,他的亲兵已发现了这边地旗语,忙对白旺道:“少校。中校大人让我们不计损失赶到他那边去。”
唐军虽然已经趴下,而且又分散开来,还是有不少倒霉的士兵被刚好落在他们身边的炮弹炸到,自然是没有了生还地可能,白旺只能不停的诅咒官军,带着部队缓慢的后退,想退出炮台的射程再说,听到亲兵的话,不由睁大了眼,道:“不顾切损失,你确定”
亲兵斩钉截铁的道:“没错,前面的旗语说的清清楚楚。”
白旺讷讷的诅咒了数声。因为时不察。他所带地人已损失了近二百人,要是不顾切的通过这片大炮笼革的区域,不知又会死多少人,但到了战场,长官有令,也别无先择,他只好停止了后退,站起身来道:“弟兄们,咱们往前冲。”头也不回的跑了起来。
所有的唐军也都站起身来,使出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向炮台冲去,官军地大炮越发密聚,在唐军队伍中掀起块块泥土,不时有火炮将前行的唐军士兵吞没,等到走出炮台射程时,白旺所带的八百人只剩下五百出头了。
见白旺到来,谷可成露出了笑意,抱住他道:“好小子,来得真快,你可要立下大功。”
白旺虽然心痛部下的伤亡,见到眼前湘河镇守军的惨状也吃了惊,兵强马壮的湘河镇怎么就剩下了这么点残兵败将,连炮台也丢了,敌人来了多少啊,白旺连忙问道:“中校大人,敌人还有多少,我军现在的任务是什么”
谷可成指了指炮台,道:“看到了吗,敌人就在里面,至多也就三四百人,如今你我合兵,不把炮台拿下决不后退。”
白旺听到敌人只有三百人,不知已方是怎么丢掉炮台的,但谷可成的军衔大他级,不好再问,应道:“是。”马上对身后的士兵下令:“弟兄们,前面是我方地炮台,而今被我们的敌人占领了,大家的任务就是把他拿下来,有没有信心。”
所有人的都大声应道:“有。”
白旺大吼了声:“出击。”首先扛起了架地上的云梯朝炮台冲去,谷可成满意的点了点头,指挥剩下的湘河镇守军也起朝炮台冲去,而牛万才由于受伤太重,只能躺在原地。
看着又有近千名唐军窝涌着朝炮台冲来,城上仅剩的官兵腿都有点发软,昨夜的场血战让他们还心有余悸,若不是杨正芳心狠手辣,连自己人也起炸,炮台说不定已经陷落,让官军信心更为不足的是剿获的手雷已经不多了。唐军若再象昨夜样不要命的进攻,天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卢象升面无表情,谁也不知他心中的想法,见唐军已到了城下,喊道:“打。”官军暂时收拾起精神,对着城下地唐军疯狂的射击,昨夜激烈的战斗,让剿获的火枪损失了不少。现在只还有百支左右,剩下的人只能使用弓箭。
不过,城下的唐军大多手里高高举着木牌,弓箭只能插在木制的盾牌上,威力不如火枪大。伤害不了躲在下面的唐军,唐军本来每人都有铁制地小圆盾,昨夜在官军手雷的轰击下。毁坏了不少,白旺的人赶来时并没有带盾牌,只能用临时的木板挡箭。
卢象升见弓箭不奏效,看到旁边的炮弹,临机动,道:“大家搬炮弹,往下砸。”
官军恍然大悟,搬起颗颗炮弹往下砸去。这些炮弹重地有四五十斤。轻的也有二十多斤,从十多米的炮台往下丢去,威力何其大,被砸到地唐军非死皆伤,许多木盾也被砸得四分五裂,唐军的伤亡陡然增多。
城下的唐军见官军再也不用手雷。以为官军的手雷已经消耗完毕,对被砸死的士兵浑不在意,反而士气大振,不顾伤亡的往上爬,城下的火枪手也拼命射击,不时有探出脑袋的官军被射中,惨叫着往炮台下栽去。
看到唐军最高的已经爬到三分之二地高度,卢象升才冷冷的喝道:“手雷”
此时官军还剩下了三百多颗手雷,卢象升组织了三十个专门的投雷手,这些人的手雷都投掷比较精准。这波手雷下去,不但将爬到半腰的唐军全部炸了下去,还把多副云梯也炸坏。
唐军毫不气馁,大家都知道官军的手雷即使有也必定不多,波刚下,另波唐军马上又开始了攻击,从外面看去,炮台地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唐军士兵,又有唐军开始登上炮台了,卢象升想也不想,亲自提着大刀冲了上去,将刚上炮台的两名唐军砍倒。
突然从下面飞上来颗手雷,正落在卢象升脚下,滋滋的冒着白烟,他的亲兵大吃惊,连忙朴在卢象升身上,还没等卢象升反应过来,手雷“轰”的声爆炸了,卢象升只觉得股沧人的硝烟冲进了自己的鼻孔,自己的双臂更是火辣辣的疼痛,知道自己地手臂可能受了伤,可压在自己身上的亲兵却动不动,他连忙将亲兵推开,发现亲兵的背上有几个大洞,正在汩汩的冒着鲜血,眼见是不活了。
刚才的爆炸将那里打开了个缺口,又上来了两名唐军,见倒在地上的卢象升还活着,举刀就向他砍去,卢象升刚刚挪开亲兵的尸体,根本来不及站起身来,他就地滚,将两名唐军的双脚砍断。
两名唐军倒在地上大声的呻吟,卢象升毫不怜惜,“卟,卟”两刀,将两名倒地的唐军咽喉割断,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刚才官军看到卢象升倒地,所有官兵都万念皆灰,巡抚大人死了见卢象升推开亲兵的尸体动了起来,刚把悬着的心放下,两名唐军冲上来,举马就朝卢象升砍去,又替他担上了心,可所有人都来不及营救,只能让卢象升自已应对,见卢象升躺在地上还杀了两名唐军,官军都精神大振。
卢象升爬起,顾不得为手臂止血,马上狂喝声:“杀。”此时的卢象升浑身鲜血,站在炮台边沿,仿佛尊修罗战神,官军马上象全体吃了兴奋剂般,齐声连喝:“杀杀杀”将所有上来的唐军又全部赶了下去。
就在官军防守越来越吃力时,突然有人欢呼起来,名官军大声喊道:“大人,大人,我们的船队,我们的船队来了。”
卢象升抬头朝江面看去,见刚才还平静的江面上突然出现了排排大船,将丹河的江面布满,前面总共露出了十多艘,后面更是连绵不断,上面高高飘扬着的正是大明的旗职,自己的部下终于赶来了。
谷可成也看到了江面上的船只,见到官军及时赶来,心中暗暗叫苦,眼看这炮台就要拿下来了,他咬牙,道:“弟兄们,他们就快支持不住了,全体给我往上冲。”他带头朝炮台冲去,抓住云梯就往上爬。
卢象升看到唐军仿佛不要命似的,更加疯狂起来,马上命令道:“手雷,投完为止”
投雷手得到命令,将剩余的手雷全部往下投去,炮台下顿时响起了片爆炸声,硝烟将整个炮台淹没,百多颗手雷起爆炸威力非同小可,正在炮台下的唐军全部倒了下去。
谷可成还没有爬上数米,就被手雷冲起来的气浪掀了下来,摔在了地上,他只觉得全身象散了架似的疼痛,看见唐军又倒下了大片,知道炮台再也夺不回来了,为了不全军覆灭,不得不痛苦的发令:“撤退。”
这轮攻击,唐军更是凄惨,在炮台下丢下了五百多具尸体,活着的人也无不带伤,炮台上的官军只剩下了不足二百人,见唐年退下,大家都屁股坐在了地上,此时炮台上的炮弹也丢光了,若官军再晚来刻,唐军非再次攻上来不可。
卢象升再也没有心思理撤退的唐军,见他们走远,卢象升带着剩下的人和大军汇合,卢象升本想率船队马上出发,可是昨晚那些船只忙着逃跑,有不少船沉在水中,挡住了航道,卢象长不得不命人把巾间的沉船先打捞上来,这打捞,耽搁的时间就长了,到了天黑才完成,趁着这个机会,卢象升干脆又命人把西炮台的所有大炮全部炸毁,反正他不准备派人留守,为防止走后,唐军又把炮台用上了,还是炸毁干脆。
见天色已黑,卢象升命令官军在湘河镇上休息晚再走,昨晚如此大的动静,商洛的唐军肯定早已知道,但他们时半刻也走不了,至于唐军的援军,最近的距离这里也有三四天的路程,只要攻击顺利,足够他把商洛的东西带走,带不走了则来个大破坏,相信这闷棍打下去,唐军几年也回不过神来。
谷可成行只剩四百多人,其中三个校级军官除了白旺运气好点,其他两人都躺在担架上,让他们显得更加凄惨,由于官军炮台上的炮弹全部丢了下去,他们的撤退倒是挺顺利,没有再受到官军的炮击。
他们回到过风楼镇后,索性将那里剩下的二百人也撤走,直奔商南县城而去,谷可成心里充满了悔恨,自己糊里糊涂的将湘河炮台丢失,若不是还要去保护县城,谷可成恨不得立马自尽了事。
第六卷烽火岁月第十八章落入陷井
此时的商南县已是大变样,唐军攻下西安后,第件事就是修路,条可供六到八辆马车并排齐驱的大道从商洛最南边富水镇的金钟山开始,路通过丹凤县,商洛府,蓝田县,然后直到达西安。
这条路是在秦驰道的基础上修建的,在之前即为秦楚之地咽喉,是长安通往东南诸地和中原地区的交通要道。
唐军在这条路又分出多条支路,河道,将唐军在商洛的各个矿山,工厂联系起来,商洛的矿产众多,分布在秦岭蟒岭流岭鹘岭新开岭和那岭六大山脉,绵延起伏。岭谷相间排列,地势西北高,东南低,由西北向东南伸展,呈掌状分布,加上有丹江洛河金钱河乾佑河旬河五大河流,纵横交错,支流密布,横垮长江黄河两个流域。形成四通八达的交通网。
商洛素有八山水分田之称,但这些山都是物产丰富,其中连翘金银花丹参山菟五味子等产量居陕西省之首。依靠这些中药,唐军还在山中建立了许多药厂。
商洛的矿产更是丰富,其中大型矿床十五处,中型矿床二十四处。其中唐军在开采的有铁银煤,水晶萤石白云母和钾长石等等,其中更有两个金矿。
依靠如此丰富的资源,加上唐军这些年来直不停的建设,现在的商洛不但建立了完整的兵工厂,还有医药厂,木材厂。分布在商洛的各个角落,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商洛支撑了整个唐军地发展。
早在唐朝。丹江通道是仅次亍长安至开封道路大驿路满次驿路,居当时全国驿路交通第二位,卢象升突破湘河口,不但可以沿水道直攻唐军在商洛各地的矿厂,药厂,如果有力量,他还可以沿着唐军在秦驰道基础上扩展的道路,直攻西安。
不过,虽然这些想法都很诱人。但唐军也不可能是傻子,任卢象升在商洛折腾,他只能选个目标,快速攻下后,返回湖广”否则等唐军大军前来救援,旦将丹江口堵死。两万官军,怎么也是毫无胜算。
卢象升在湘河镇休息晚后,天亮,二万官军马上乘船出发,不到午时,已到达了唐军的另个炮台过风楼镇,此时不但过风楼镇的唐军已全部撤走,百姓因为担心官军报复,也已全部逃离。整个过风楼镇空无人。
卢象升命令全休官军弃船,并将般只全部戳沉。以示破条沉丹的决心。这倒不是因为唐军逃路前又在丹江里沉下了不少船只的原故,而是卢象升压根不想再走水道,沿着丹江水道再往上去,那就进入了商洛的丹凤县,然后直达到山阳县,镇安县,祚水县,可以将唐军地各个矿厂破坏殆尽。
但卢象升的目标不是唐军的矿厂,他要的是唐军在富水镇金钟山的兵工厂,此时的卢象升并没有考虑到其实那些矿厂才是唐军真正的命脉。旦他选择此路,唐军在各个矿厂地工人并不能马上集中,还真有可能被卢象升各个击破,唐军就是花上数年时间也未必能恢复。
卢象升选择攻击唐军的兵工厂,不但自已能得到唐军精良的兵器,还有制造兵器的工匠,而且攻破富水镇后,官军可以从富水镇的金龙关直接回到河南境内,不用再走老路回去,即使唐军的援兵来到,也只能跟在后面收拾残局。
走在唐军宽阔的马路上,大军的行军速度起码比在朝庭的官道上加快倍,此时距离商南只有不到三十里,依照现有地行军速度,个时辰就可以到达县城,从洪安的口中得知,唐军在商南县城地部队有二千人,而且装备精良,这可能是块硬骨头,但只有拿下它,商洛境内再无大地部队,至于从商南直漫延到金钟山各个工厂多达二十余万的工人,卢象升并没有考虑进去,什么时候听说过工匠可以抵挡官兵。
昨天谷可成行残兵败将急匆匆赶到商南县时,平时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队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队队士兵,整个商南简直成了个大工地,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挖掘壕沟,前后看不到头尾,也不知有多少人,望着商南突然之间多出来的这些士兵,谷可成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谷可成当然不知这些士兵在昨天还都是各工厂的工人,今天全都摇身变全成了军人,不过从他们不太标准的步伐来看,只能算是新丁,但从哨兵的气势和握枪的姿势来看,却好象训练了好久,谷可成等人看得迷惑不解。
他们出现就被这些新丁拦住了,令他们难堪地是许多人都是脸好奇的打量着他们,好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狼狈的唐军。谷可成等人顿时感到羞愧难当,谁让他们吃了败仗,不过,看到商南县突然多了这么多军队后,所有人都放下了心,原来唐王早有准备。
商南的知县和谷可成只是平级,谷可成是地方守备军队系统,直归商洛府管理,见卫兵拦住他们询问来历,谷可成直接要求见最高的军事长官。
袁宗第是工部侍郎,暂时成了商洛的最高官员,李鸿基自从知道卢象升可能偷袭商洛后,马上用飞鸽传书给袁宗第下令,让他主持防御官军事宜,怕信鸽传书不保险,又派人用快马再发了遍,只比信鸽晚了天,也送到了袁宗第手里。
袁宗第刚接到快马的传讯,官军已打响了湘河镇的战斗,他马上将所有的矿厂,兵工厂的生产全部停了下来,给各人分发兵器,组成了支二十万人的大军,而这些,都是在天之内完成,依靠平时快速有效的训练和商洛发达的交通。短短天,这二十万工人就完成了到军队的转变。
不过,这也把袁宗第累得够呛,整整天没有合眼,探子回报官军已朝商南过来后,袁宗第才放下了心,他真怕官军会继续沿丹江往上,那里虽然也有近二十万工人,但分布在数县之间。要全部聚起,并没有商南这么容易,官军若是朝丹江断续出发,袁宗第相信官军最后还是免不了会被消灭,但肯定会给唐军造成较大地破坏。
袁宗第刚刚闭目小歇,卫兵进来的声音吵醒了他,忙问:“什么事”
亲兵道:“报。外面来了数百人,自称是湘河镇的守军,他们要求见大人。”
袁宗第惊,他还以为官军即然攻下了湘河镇,湘河镇的守军说不定全军覆灭,没想到还有数百人逃了出来,忙对卫兵道:“快快有请。”
谷可成等人直接被带到商南县的衙门,路上越走越惊,到处是士兵。他们有人算了下,县内的士兵竟然有十万人之多。这些士兵正在商南不停的挖着壕沟。除了那条大路没有切断,围绕整个商南县,已挖出了宽七八米,深达六七米的壕沟,而且壕沟还在不停的加深,加宽。
他们不是不知道商南县有众多地工厂,却并没有那这些穿着军服的人和工人联系起来,众人都是莫名其妙,商南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多士兵,莫非唐王早知官军要来。那也没道理呀,调集十万人要多少时间,除非个月前就作好了准备。
谷可成带着肚子疑问走进县衙,他见了袁宗第不由愣,袁宗第穿的是文官衣服,虽然是正四品大员,但他要见的是武将,卫兵怎么把他带来见个文官,不过,袁宗第到底比他大了数级,谷可成行了礼道:“卑职参见大人。”
袁宗第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道:“谷中校,现在我是商南的最高长官,至于原因,我等下再跟你解释,官军可能还有不到个时辰就会来到,你跟我讲下湘河镇丢失的经过。”
谷可成脸唆地声红了起来,如此重镇交到他手中,自己把它丢了已是不该,更丢脸的是自己还不知是怎么丢的。
他满脸羞愧的把昨天和官军交战的情况说了出来,袁宗第点了点头,道:“这么说,你认为是有内才会把炮台送给了官军,那你知道内是谁。”
谷可成的脸红的更厉害,期期哎哎说不上来,目前湘河镇的三个校官,只有洪安不知去向,但他根本不相信身为商洛第四期军官出身的洪安会是内,可是西炮台地唐军无生还,要从中找出何人是内,谷可成还没有把握。
袁宗第见谷可成说不上来,安慰他道:“好了,你们苦战了天,又赶了数十里的路,辛苦了,丢失了湘河也没什么大不了,官军反而是自送死路,你们先去休息吧”
谷可成虽然有满肚子地疑问,此时却不便问出来,听到袁宗第要他们去休息,急道:“大人,我们不需要休息,请充许卑职参战,为湘河镇死去地兄弟报仇。”
袁宗第见谷可成全身上下伤痕累累,满脸风尘,此时经过长时间的站立,许多地方的伤口又流出血来,只得命令道:“谷中校,现在你的任务是休息,好好养伤,湘河镇兄弟的仇自然要报,我们都是唐王的军队,谁来报都是样。”
谷可成只得道:“遵令。”殃殃的退了下去。
从谷可成那里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袁宗第并不在意,以唐军对官军十倍的兵力,又是在自己的土地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输,见袁宗第醒来,卫兵忙将叠厚厚地斥候回报拿出来,从卢象升在过风楼镇自沉船只上岸后,袁宗第就切底放了心,官军就是现在发现商南是陷井也不得不跳了,他们已经自断了归路,不打通商南到金钟关的出口,两万官军难道能够游泳回去。
不过,袁宗第还是派斥候对官军严密监视,每隔柱香的时间就回报次,最近的斥候回报,官军还有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袁宗第发出命令,道:“告诉田虎将军,马上停止挖掘壕沟,用拒马将大路也封上。”
田虎是唐王侧妃田玉珠的亲哥哥,在李鸿基还是官军时就参加了唐王的部队,也算较早加入唐军的人,在唐军的数次大战中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升到了五品的宁远将军,现在是商洛的最高军事长官。
他这个军虽然只有五千人,又是地方守备部队,按理来说比野战军要差好几级,但这个守备军实际上却远比唐军的个野战军重要,不但维护着商洛百多万人的安危,还是四十万工人的军事教官,大战起,权力更是马上膨胀,正因为如此,李鸿基才要选个靠得住的人担任,上面还故意设了个四品大员压着。
田虎其实对这个位子并不太满意,个五品的宁远将军可以带领个野战军独立作战,他少了半人不说,还沦为守备部队,虽然说旦大战来临,他可以把那些工人组成军队,成为恐怖的四十万大军,但主将又不是他,还要听命亍个工部侍郎,何况商洛会不会有战争还很难说,就是有战争,旦打完,工人还是工人,他依然只管理着五千人。
后来还是他妹妹田玉珠亲自相劝,田虎才高高兴兴上任,田玉珠长时间在李鸿其身边充当秘书,自然知道商洛的重要性,若是她哥哥能当上那里的最高军事长官,份量自然不同,毕竟那个位置只有人,而野战军则有十几个将军。
听了传令兵的话,田虎马上下令停止挖掘壕沟,又在十几米的大路上堆上了障碍物,官军若要从此地通过,除非能击溃对面的十万唐军。
卢象升从过风楼镇弃船上路,就经常发现前面有唐军的斥候在活动,还不时的朝已方放上枪捣乱,等到官军出动大队人马又逃得无影无踪,派出小部分斥候又不是唐军的对手,本来只要个时辰的路程,现在个时辰已过,才刚走了半路程,到了过风楼镇和商南县的中间胡家庄,此时官军已是饥肠露露,许多人都露出了疲惫之色。
卢象升更加认为商洛的抵抗力量不强,唐军如此做分明是在拖延时间,商洛现在不是在拼命加固城墙就是干脆跑路,这两样都不是卢象升乐意见到的,他大声为官军鼓气:“弟兄们,前面就是县城,到了那里马上就会有香喷喷的饭菜,大家不要放松,前进”
他却不知,唐军要拖延他们的速度是不错,却不是因为前面没有作好准备,而是在他们踏上去商南的大道不久,队十万人的唐军就从后面冒了出来,现在正在拼命的挖掘壕沟,已经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第六卷烽火岁月第十九章意外连连
卢象升直跑前跑后,鼓励士兵们加快速度,众人想起那香喷喷的饭菜,也不由流出口水,他们早上吃的那点东西在船上就已经消化,又赶了个多时辰的路,早就饿坏了,听到前面有饭菜,不由的双脚生风,速度明显加快起来。
为了这次突袭,卢象升压上了全部身家,不但士兵全部是精锐,武器也是目前官军中挑选最好的,不但带来了三十门大炮,还有二千火枪兵,五千弓箭手,其他官军也都是装备精良,全幅武装,巨大的铁盾和长矛在早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因唐军修的全部是水泥路,官军反而不用担心路上有陷井,只是唐军的小部队偷袭着实讨厌,若是派人追击,马上会拖累行军速度,若是不管,望着被莫明其妙夺去生命的同伴,又会影响官军的士气。
卢象升对此颇为头疼,最后还是尽快击败唐军的念头占了上风,索性命令官军不再理会唐军的偷袭,速度不要停,面对毫不理会的官军,唐军的斥候反而无可奈何,这样打枪就跑的做法其实伤害不了几个人,以前官军旦受袭就要停下来派人搜索,现在旦有人受伤,官军只是将受伤之人扶在边,其他人根本不停,唐军的斥候也只有赶快跑路,否则落在了官军的中间,万官军突然来个大搜查,他们就是骑兵也逃不了。
风乎是同样的路程,这次官军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已到达,有的官军已望见了商南县的轮廓了,更有眼尖的士兵还看到了县城里冒起来的缕缕炊烟,巡抚大人说得没错,商南县果然有香喷喷的饭菜在等着自己,官军们都欢呼起来。
可是走着走着,眼前的那条黑线又是怎么回事。卢象升忙向洪安询问,洪安眯起了眼睛,看得也是疑惑不已,自己以前也到过商南,没见过有什么黑线啊,摇了摇头道:“巡抚大人,卑职以前好象没见过有黑线,要再走近点才能看到。”
卢象升心里有点不妙地感觉,还是命令士兵道:“加快速度。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官军的速度陡然加快,大家仿佛已闻到县城里饭菜的清香,随着越来越近,那条黑线也越来越清晰,许多官军已看清了,那竟是道长达数十里的壕沟,最前面的官军已可以看清上面新鲜的泥土了。显然是刚挖不久。
所有的官军都停了下来,呆呆的望着那道壕沟,前面的斥候已来回报:“大人,敌人在前面挖了道壕沟。深达数十尺,宽也有数十尺。”
卢象升忙问道:“能不能绕道过去”
斥候忙道:“大人,壕沟见不到头尾。还没来得及探过。”
卢象升尽管知道希望渺茫,唐军既然挖掘了这道壕沟,自然不会留有可以绕道地地方,还是命令斥候道:“快探,分成两队,看看哪边可以绕过。”
斥候连忙应道:“是。”对后面的人吼道:“分成两队,朝两边查探。没有看到头不许回来。”
可是唐军却不给他们从容探路的机会了,见官军进入了已方的射程,还密集的挤在唐军所修的官道上,田虎毫不客气,命令炮兵道:“开始,射击。”
田虎将商洛所有的大炮都拉了出来,足足有大小火炮五百多门,前后两条阵线上都组成了三个炮兵阵地,中间地炮兵阵地上刚好有百门火炮,田虎话落。唐军的火炮同时开火,刹时炮弹全部落到官军阵营中。
此时的官军已停止了前进,二万多人排成条直线停在水泥路上,如此密聚的队形遭到火炮地攻击,简直就是场灾难,许多地方被唐军的炮火反复犁了数次,那段被唐军炮兵重点照顾的区域马上成了片空白,不但上面地官军全部粉身碎骨,就是坚硬的水泥石子路也被炸的沆沆洼洼。
卢象升撕哑着声音大喊:“散开,快散开。”
所有的官军才反应过来,向两旁的旱田散去,会儿,除了尸体外,整个水泥路上没有名官军,好在官军的大炮都在后面,唐军的第波攻击并没有波及到,官军虽然拼命把大炮往下面地旱田里推去,但旱田里到处是土疙瘩,大炮很难推得动,唐军的第二波打击很快来到,这次集中在还停留在大路上的火炮身上,官军没来得及拉走的十余门火炮下子全部报废。
这下突然的打击使官军至少伤亡了千人,卢象升被亲兵拉到了旱田里,看到大路上伤亡惨重的官军,仿佛有人在他心上狠狠的捶了拳,哇的吐出了口鲜血,身体也摇晃起来,亲兵大急,连忙扶住,叫道:“巡抚大人,巡抚大人。”
卢象升把推开扶着的亲兵,重新站稳,唐军的大炮还在不停地响着,好在虽然大路的南边不远处就是条河,北边的旱田却很辽阔,官军走下官道后,下子就散的很开,唐军往往十几发炮弹也打不到个人,但也不能总是在此挨打吧。
见到卢象升还在前面,副将杨正芳骑马跑了过来,虽然不时有炮弹在他身边爆炸,他却顾不得了,到了卢象升身边,跳下马道:“巡抚大人,唐贼的炮火太猛了,我们是不是先退回去再说”
卢象升几乎要将满嘴铁牙咬碎,理智还是压住了他,狠狠的道:“撤”
杨正芳松了口气,得到了命令的官军慌忙往后撤,可是大炮却被卡在是旱田里,若是在官道上面,自然可以用马拉着跑的飞快,但官道上目标太明显,若是谁敢上去,那是自寻死路,在旱田里,数千斤的大炮马匹根本拉不动,看着唐军直不停歇的炮火,官军的炮手只能把大炮暂时丢在原地。暗自保佑不要被炸到。
等所有官军退出了射程,唐军的炮击才停止,短短刻钟时间里,唐军的炮弹已落下了数千发,卢象升重新整理好队伍,发现官军已损失了二千多人,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官军地士气下低落下来。
商南县到底有多少人,卢象升这才想起那二十多万工人来。不错,二十万人齐动手,只要天的时间确实可以挖出这么长的壕沟,自己直忽视的匠人能量竟然有这么大,是他们导致了这次自己损伤惨重,不过,卢象升此时还没有失去信心。挖了条壕沟又怎样,二千名唐军能守住这条至少长达二十多里的壕沟吗
杨正芳找到洪安,双眼通红,大声斥问道:“商南到底有多少唐军。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洪安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刚投靠了主子就接二连三遇到了意外,他连忙赌咒发誓:“将军。卑职所说句句是实言,若有句假话,马上死在大炮下。”
杨正芳却不相信:“那你说这条壕沟是怎么回事,还有怎么有那么多的大炮”
洪安说不出话来,他也正纳闷着来,壕沟好解释,自然是唐军连夜发动那些工人挖的。但大炮又是怎么回事,据他所知,商洛除了固定在炮台上的火炮外,基本上是半月次就把造出的大炮全部拉走,有时甚至五天就拉次,就算今天刚好存了半月地火炮,也最多有五十门才对,可是刚才唐军的第轮火炮就不下百门,壕沟这么长,其它地方不可能不放大炮。这样算下来,唐军的火炮至少也有数百门,就是把炮台上所有的火炮拆下来也没有那么多,何况固定的炮台那有那么好拆。
洪安不知道,这些大炮都是供工人训练时使用,不归在调用的物质之列,只有商洛的负责人和几个唐军地高级将领才知道,自然不是他个小小的少校所能了解。
见洪安说不出话来,杨正芳越发认为他欺骗了官军,说不定在湘河镇上的投靠就是使用的苦肉计,目地是要把官军的精锐带到这里来消灭,他越想越怒,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向洪安砍去。
洪安虽然装着副老实挨训地样子,但双眼直瞥着杨正芳的动作,见杨正芳要杀他,连忙转身跑到卢象升面前,哀求道:“巡抚大人,杨将军要杀我,我真的没有欺骗过朝庭,大人救我。”
卢象升正在等派出去的两路斥候回报。见杨正芳闹的太不象话。忙止住他道:“好了,杨副将,我相信洪安没有说谎,这壕沟应当是那些工人挖出来的,我们以前把他们忽略了。”
杨正芳道:“大人,不能随便相信这个小人,就算这个壕沟可以解释,可他骗我们说这里的只有炮台才有大炮,让我们白白死了那么多人,大人,这些可都是大人呕心沥血才建立起来地部队呀”
卢象升打断了他的话:“死了那么多好兄弟,我也心疼,他只是个少校,并不定知道全部情况。”
洪安对卢象升大起知已之感,恨不得抱住卢象升的大腿痛哭番,连忙道:“多谢巡抚大人信任。”
杨正芳不甘心道:“大人,他把我们带入这绝地,我们已把船戳沉,连退都不可能退,若是放过他,不但对不起死去的兄弟,连现在的兄弟也会有意见。”
卢象升皱了下眉,道:“谁说这是绝地,我们并没有输,我就不相信他们两千人能守住这么长的壕沟,只要打开个缺口,胜利还是我们的。”
杨正芳听得眼睛亮,对啊,若唐军只有两千正统军,攻破他们的防线还是有很大的把握,刚才的顿炮击将杨正芳地脑袋差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