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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破山河在 第10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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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想天开。
开战之初,原以为不需要大规模动员兵力,仅凭着现有军需储备和仅11的现役兵,23的预备役,45的后备役和21的补充兵力的兵源结构,想模仿德国的闪电战,一举击败中国,可是没想到至一九三八年三月就不得不发动第一次军需动员,追加了四次临时军费,累计七四亿日元,一九三九年又进行了第二次军需动员,日本国内因为应付对华的倾国之战,国内生产一切都向侵华战争为主要目的,用以换取急需物资的出口物资锐减,陷入恶性循环,至一九三八年底,日本政府黄多储备从战前的388吨,只剩下25吨。
一九四一年,因为战争造成物资集中供应军需,日本国内出现食物匮乏,不少平民已经陷入饥荒之中,工业所需的石油、铝、锌和工业盐的缺口达到了八成以上,尽管有占领东三省,在抗联的马蚤扰和破坏下,铁矿和钢只能达到需求计划的一半,粮食也有近两成的缺口,橡胶和镍矿完全不能自产。
抗日战争打响伊始这几年,日本国内的经济就已经面临崩溃,这也是侵华日军为什么会像见了屎的饿狗一样,见什么就抢什么,什么都要的疯狂掠夺中国所有的资源。
即便是这样,用搜刮中国民间资产也好,开设矿场掠夺中国资源也好,用废纸般的军需票骗取中国财富,不屈的中国人民一点也没有让日本人拿得安生。
平汉线,支援日军侵华主力部队南侵的生命线,屡次遭到马蚤扰,前段时间十二区队硬生生从平汉铁路线上的日军运输火车上抢下了数门九九式高射炮并炸毁了整列火车,甚至还直接操炮击毁两辆铁甲车,这无异是捅了一个大大地马蜂窝。
原本生产量就不多的九九式高射炮还没运达南方战线,就直接被毁了几十门,让南方日军缺乏防空力量,由陈纳德将军指挥的中美空军混合大队曾一度抢占了制空权。轰炸了日军几个重要军事据点,日军损失惨重。
临走前十二区队的炮击行为同时造成了将近一公里的铁路线被彻底摧毁,在附近游击队的不断马蚤扰下,平汉铁路线几乎中断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才被修复,勉强恢复通车,负责铁路线巡防治安的日军指挥官为此不得不引咎降级。
十二区队这记窝心脚引发地连带效应让日军咬牙切齿,意欲重新建立起一九四二年时的治安秩序,发动埋伏在十一分区司令部内的j细,趁着十一分区组织区队会议时候,利用空袭和扫荡。同时向各根据地发动扫荡。争取将群龙无首的各支区队逐一歼灭。
作为日本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十二区队受到了特殊照顾。三千余名武装到牙齿的日伪军杀气凛凛的杀奔十二区队的根据地,此次小野二雄大队长还带来了装甲车,毕竟九九式高射炮的损失,已是上级华北司令部点名扫荡的目标。
区队长王保与十一分区司令部被日军扫荡主力部队包围,四连长李卫临危受命,担任起代理区队长负责指挥反击作战。
来自任丘县城地三千多名日伪军刚踏上十二区队根据地边界地时候。石井镇十二区队的重新整编工作都已经完成,镇内的群众都按照战时地非常熟悉的撤离条例,整理好细软,掩好水井,将家中搬不走的物品全数藏好。屋内几乎空荡荡的什么都剩下。
不再像抗战初期那样茫然无序,不知所措,或者舍不得家中坛坛罐罐,干脆宁死不走赖在屋里,幻想着日本人不伤害平民的天真想法,直到日军杀过来家破人亡的无奈局面。
大人带着孩子,青壮搀着老弱,井然有序的在三连的安排下,分批向安全地区转移。他们都知道石井镇,这个十二区队军民投入了极大心血的由村级聚居地升级成一个镇级的聚民地,所有的群众都亲眼目睹了这一成长,虽然敌军压境,镇子很有可能成为战场,但为了将来的发展,仍不得不暂时躲避。
部分行动不便的村民,暂时被迁置到镇外隐秘地道内。
轰隆隆声中,压得地面震颤的日军铁甲车耀武扬威地驶在十二区队根据地的土地上,拉出数对长长的车轮深印。
仗着铁甲厚实,一般的步枪子弹和掷弹筒根本不能击穿其装甲,两辆铁甲车开在了队伍最前面,沿途遭遇到附近民兵像挠痒痒似的步枪射击,子弹打在装甲上叮叮当当作响,除了像蝗虫一样乱蹦和让人听着耳晕外,里面的驾驶者根本丝毫无损。
日军装甲车甚至对这些散兵游勇似的民兵浑不在意,车顶的大口径机枪随意挥洒着火力,将沿途枯萎的茅草打得断枝碎叶乱飞。
直到轰一声巨响!~一辆铁甲车底部炸起一团火球,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掀得装甲车猛得颤抖了两下,刹在了路上,半截履带被炸得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约摸过了一会儿,令潜伏在茅草丛伪装中的民兵们大为吃惊的是,那辆铁甲车居然还接着继续启动,似是没有发觉车体受损,接着往前冲了几米,直至被炸损的履带全部掉落,一边失去了动力,车体不自主的打转,才停了下来,车身上的机枪口像泄愤似的向路两旁猛烈射击,车内似乎还传出日军驾驶员不甘心的怒骂声,看样子里面的日本兵还不能接受大日本帝国皇军的装甲车居然被土八路的便宜货地雷给整爬下了。
地雷的装药量还是不足以彻底摧毁日军的装甲车,车里的鬼子居然还有力气骂人,民兵们心底大为失落,看到日军后方队伍冲上来的骑兵开始向道路两旁搜索,作为马蚤扰任务的民兵们还是撤退了。
位于日伪军队伍中央的小野二雄一如往常的胆小慎微,坐在一辆装甲车上,尽管道路颠簸,让他在车内被震耳的发动机噪声,刺鼻的柴油味和晃荡的狭窄车厢给折磨得作呕欲吐,但他还是没胆子骑着马在队伍中间。十二区队的神枪手们他是领教过了,真是打你左眼,绝对不会碰到右眼,他可不想在装甲车外直接被一枪子儿掀了脑壳,他还年轻,还能继续为天皇尽忠。
按照日军负责地方治安的混成部队结构比例,一日管三伪,一伪管三夫,一夫管三犬的结构,同级的日军可以命令同级的伪军,处处显出日本人的高人一等,小野二雄这次能亲自带队出来,所凭的仅仅是自己的日军大队主力,还直接指挥着附属的两支伪军大队协同作战,三千余人马里有两千多步兵,一个炮营,一个骑兵连和上级特别调拔的十二辆装甲车,让小野二雄底气十足。
队伍前面的爆炸声惊动了小野二雄,忍着快要晕车的恶心,扒开装甲车的瞭望窗口,大骂道:“八嘎!怎么回事?!”
“报告!前面一辆装甲车遇到了地雷!”负责通信的军曹踏小碎步凑到装甲车旁应道。
“让工兵小队上去!注意,要保护好他们,不容有失!”小野二雄很迅速地下了命令,又急忙拉上窗口的挡板,生怕一不小心,八路神枪手的子弹就从窗口外射了进来。
小野二雄虽然胆子小,心思却是很细,保命工作一向做得非常到位,这也是他现在依然能安然无恙能坐在任丘县日军大队长位子上的原因。
一队带着圆圈似的扫雷器的日军工兵小队立刻从队伍中往前去,随同的还有两支伪军小队列开散兵线进行保护。这支扫雷工兵还是小野二雄估计到十二区队的地雷威胁后,通过日军华北司令部从青岛调过来的专业工兵,专门针对河北一带几乎泛滥成灾的地雷战。
“憨包,要不要来一袋!”民兵雷东狗躲在离日军前队两里外的茅草窝子里摸着插在腰间的旱烟袋锅,他和同村的六个民兵是受三连的武工队指挥调配,负责布下地雷阵的民兵小组中的一个,刚刚炸响的那颗地雷就是出在他们这个小组之手,还有十余支地雷小组在日军前行的道路上恭候皇军大驾。
“来个毛,支起耳朵来,听响,刚才那一声,真是嘎崩脆的透响,可惜没让鬼子的乌龟壳坐上土飞机,再听好喽!”被叫作憨包的年轻民兵,甩着手作出不想理雷东狗的诱惑,支楞着耳朵侧耳倾听着什么,一脸激动神色。
昨晚上,传来的消息,要组织起来跟日本人大干他一场,不少楞头小子民兵,兴奋的一晚上都没睡着,分到手里的地雷,给当个宝贝擦得锃亮,也不知道地雷壳子其实是越糙越好。
第九卷 第四百一十七节
这些民兵藏身的地方离公路有三四里,在敌人的侦察火力之外,安然无恙的抽着烟,喝水休息。
“嘿,没上过战场吧!嫩了不是!把雷埋在哪儿,响完咱就闪!拼刺刀抢阵地可不归咱们管。”民兵雷东狗美滋滋地给自己的烟锅子里填了一把黑黄烟丝,打上火,吸了一口,精神立时一振,长长的吐了一股白烟,拍拍叫憨包的民兵,道:“咱们不是拎枪的,地雷埋上就算收工,听着吧,动静大着呢,别像个听人家墙角似的,才响了一下。”
“我说不对啊!这么半天,怎么才响了一下,后面咋没动静了,我说阿狗,咱们只埋了一颗雷吗?!”支楞着耳朵听了半晌,再没有听见地雷的爆炸声,叫憨包的战士脸上带着疑惑。
其他几个民兵听憨包的战士这么一说,神情也是变得奇怪起来,离第一声地雷爆炸已经好一会儿了,再也没有传来地雷爆炸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太正常,照常理,应该地雷连成片的炸响才对。
“咦!是没动静!鬼子们不会怕得不敢前进了吧!哈哈,咱们一颗地雷就镇住鬼子这么些人,后面人的任务大概都让咱们这一组给完成了吧。”抽着旱烟的雷东狗过足了烟瘾,摇头晃脑道。
“是有些不对劲。”其他五个民兵却不像雷东狗那样乐观,物极反常即为妖,三千多敌人绝对不会为了一颗地雷而止步不前,也不会仅踏响一颗地埋,半天没动静,太不正常了。
“去看看!”这个民兵小组的组长曾志全噌得从地上站了起来,脸色阴晴不定,半天的动静也没有,确实让人起疑。
“走!”雷东狗,憨包等六个民兵立刻跟着组长拨拉着茅草。往大路摸回去。
隔着稀疏茅草枝叶,七个民兵却是看到了公路上的异样场景。
五六名日本兵手里抓了个有个圆圈似的长杆走在向面,圆圈似的东西贴近地上扫来扫去,耳朵上罩着不知什么东西,不时往地上插个小旗。
一支支小旗插得让民兵们心里直抽抽,这鬼子的眼睛可真毒啊,这旗子底下正是他们埋的地雷,不知道鬼子咋这么厉害。能猜到地下有雷呢。
前面拿着圈圈移来移去的日本兵后面,还有几个日本兵跟着,小心翼翼地趴到在旗子边上用石灰撒了一个圈,手里还抓着个小铲子仔细的在旗子边铲着土,附近有几个小坑在路面上多了出来,里面的地雷已经被这伙拿小铲子的日本兵给起了出来。
“这狗日的!”民兵雷东狗看着自己埋下的雷被日本兵一个个找出来并起出来时,恼怒地想拉出小马枪跟日本人拼了。
“阿狗!别动!”几个民兵连忙按住雷东狗,在公路边上的伪军仅离着他们五六十米处晃悠着,暴露了藏身之处可就糟了。
“别急鬼子们想把咱们的雷全起出来,那是作梦!”民兵组长曾志全按着战友雷民东道。脸上带着自信地冷笑。
听十二区队的同志们说过。自打黄涯洞兵工厂量产地雷,各根据地发动地雷阵以后,日本人就有了一种专门对付地雷的专业士兵。
叫扫雷工兵,手里有一种叫金属探测器的东西,专门对地下的金属体有反应,尤其像地雷这样的。
然而十二区队兼职开军火铺子的四连长可不是从黄崖洞的混假出身,虽然区队根据地不比太行山满山的石头,但区队的地雷作坊里,石雷也总有那么几颗,石头可不是金属,那些金属探测器怎么可能分清得哪些石头是地雷。
十二区队地战斗力一直在各片根据地里排得上号,很少受欺软怕硬地日伪军频繁进攻。生产的地雷一般多用于封锁据点,用于战略防御并不多,毕竟老百姓也要依靠道路交通生活。因此民兵们对地雷的使用,不及太行战区地精熟,太行战区的地雷已达到了艺术化阶段,哪管你什么扫雷工兵,来者一率放翻,根本无视那些铁圈圈。
日本兵虽然扫出了大多数金属制地雷,却是忽略过了少数几枚的石雷。战争是容不得半点疏乎,一丁点儿大意都会付出血的代价。
轰!~
马路上一声爆炸,冰块和冻土乱飞,黑烟之中,一名探雷的日本工兵被炸得四分五裂,尸骨无存,只剩下一只铁圈骨碌碌的滚着,附近的扫雷工兵更是立刻卧倒,不幸的是,在卧倒的过程中,又有一名工兵趴错了位置,触发了另一枚地雷,又是一声炸响,趴在地上的工兵上半身不见了踪影,这还是趴下避开了爆炸仰角地结果,好歹还有两条腿一个屁股送回日本老家交差。
“真他妈的透响!”一个民兵大赞,脸上得意洋洋:“听见没,这是俺埋的,炸得真利索,挨近了整,让鬼子逃也逃不得。”石雷边上的炸响的是铁雷,还没等着日本人的工兵扫出来,就被引爆,就是趁得边上的地雷炸响后敌人混乱误踩。
根据地的一直以来都以破坏交通线为主要任务,治安区通向根据地内的公路两旁完全是烂泥乱石,高低不平,跑步都跑不起来,虽然人可以从道路两旁高低不平,坑坑洼洼地泥地走过,但是汽车和装甲车却不行了,道路两旁满是沟坎,开都开不过去,而地雷小组的地雷,仅布在公路上足以应付敌军大部队。
“八格牙鲁!~八路的干活!”损失了两名手下的日军工兵小队长佐藤正茂气得把手里的钢盔狠狠地丢了出去,带着帝国这么先进的设备,仍然撞了南墙,损失部下事小,但丢了面子却下不来台,他可不想大老远的跑过来,被后面的士兵指指点点成无能。
轰!~
倒霉的钢盔又引爆了一颗地雷,幸好掉在没人的地方,也没造成什么伤亡。
后面的日伪军可是吓得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眼前可是一片雷区啊!这扫雷工兵也不见得是万试万灵,地雷对于日本武士道和中国自古共有的保留全尸观念是极大的挑战,不论是日本兵还是伪军,都不想自己被炸得只剩下一些破布碎肉。
“告诉佐藤君,不要担心,请继续工作!”反倒是久经与八路交手的小野二雄中队长派人来安慰雷扫小队的小队长佐藤正茂。
没见大队长责怪,佐藤正茂心中的焦急情绪,稍稍平稳了一些,对通信兵点点头道:“请小野大队长放心,工兵小队一定尽快清除出一条可以通过的道路。”
如果抛下运兵卡车和装甲车,这支日伪军虽然也可以绕过雷区,但是机动性和体力都要受到相当大的影响,而且骑兵队也不能在这种糟糕的路面上奔跑。
日军的扫雷工兵小队继续扫雷,佐藤小队长带着队伍在公路上逐米仔细搜索,甚至在任何可疑的地方都撒上一道石灰印圈,同步开始排雷。
民兵小组看着日军扫雷工兵硬生生地打通了雷区,起出了埋设下去的大部分地雷,也就仅有三枚地雷起到了效果,民兵们无一不恨得咬牙切齿,但区队的命令不得自暴自弃,只能黯然撤退。
为了验证安全,日本兵从附近村子里抢来了一群羊来趟雷,再无一颗地雷炸响,佐藤小队长终于松了一口气,挺着胸膛列队站在道路旁指挥日伪军部队通过。
远方呯!~一声轻响,一枚蓝色的焰火啸叫着窜上天空,啪僻起一团殉丽的火花。
负责布雷的民兵小组在撤离时设下了延时烟花弹,蓝色的焰花预示着行动无功而返。
一朵晶莹的雪花落到了李卫的脸上,皮肤表面立时感受到雪化成水时的一丝凉意,“下雪了?!”李卫伸手去接天空中不知何时开始飘落的雪花,阴沉沉的天空和风中刺骨的寒意,似乎预示着一场大雪的到来。
直到现在,李卫仍没有适应自己现在的角色,谈笑一挥间,多少战士与敌寇灰飞烟灭,与自己以往畅快淋漓地在战场上冲杀,仅需要对自己负责的战士完全是不一样。李卫第一次感觉得到自己的肩头像是压着无形的重担,周围战友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分明是将自己生命托付给自己的绝对信任,战争必然有所牺牲,这让李卫却一点不敢肆意面对这些牺牲,活生生的笑容永远僵滞在眼前的时候,男儿也到伤心处。
这片灌注了自己和战友心血的根据地,每小时都有战友在战斗中牺牲,自己的每一个命令都将决定着每一个人的命运,生存或者死亡。
李卫可以看到未来,然而那些长眠于地下的烈士们却再也无法看到祖国将来的繁荣昌盛。
“李卫同志,有个不好的消息!”陈佳瑶匆匆从区队部的电台室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抄到手的电报译文,“不仅是任丘县的日伪军三个大队冲着咱们这里来了,高阳县的一个日军中队和一个伪军中队也过来了,另外保定、河间、蠡县、文安和大城县的日伪军都出现兵力频繁调动,据线人报告,可能有向咱们根据地发兵的迹像,看样子日本人想玩梯队式进攻用人海战术淹死咱们,分区主力部队正在山东境内原国军新编四师投降改编的伪军联队打得热闹,看样子抽不出身,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第九卷 第四百一十八节
各方汇聚的情报显示,日本人是下了决心想扫平十二区队,陈佳瑶着实有些担心,也是相当愤恨那些外战外行,内战内行的伪军汉j,若能有主力部队协助周旋,还用得着怕那些县的日伪军?!不过也有消息传闻,前次十二区队夜袭平汉线,摧毁日军军火列车的行动着实是捅了日本人一个大篓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也迫使日本人不得不趁着冬季下决心除掉十二区队这个眼中钉。
“哼!这些地方的鬼子也想来凑热闹吗?!”李卫冷哼了一声,道:“他们以为咱们十一分区就只有一支十二区队么!?”那些想来进攻十二区队根据地的敌人想到达石井镇,也要看路上其他根据地的抗日队伍答应不答应,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是自古不变的硬道理。
“知道了,下令,集合预备役民兵组建第二梯队预备队!”李卫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担心的样子,他也参与了策划十二区队的成长计划,对十二区队现手中的资源也是了若指掌。
预备役民兵,曾经在挑选十二区队战士而被淘汰的民兵,尽管是淘汰,其战斗力也不弱于一般的八路军战士,发回地方,就是成为火种,积薪传火,为十二区队营造优势兵源的基础来源,积累了一年多的民兵力量,溪流入江的召集起来,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陈佳瑶接着命令去了,李卫依然伸着手接着天空中落下来的雪花,茫然的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此时,本应时天空放睛的正午时分,却看不到一丝穿透云层的阳光撒下。
“卫子!”
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李卫转过身来,却看到林欣雨站在他身后,小脸冻得通红。身子微微发抖。
“欣雨,天这么冷,怎么不在屋里呆着,出来干什么,小心受凉。”李卫看着林欣雨被冻得楚楚可怜的精致面庞,叹了口气伸手握住林欣雨的小手,手上的温暖立时渡了过去,使林欣雨冰凉地小手恢复了几分温软柔暖。
“卫子。能不能,给我,给我一枚手榴弹。”林欣雨低着头,声音却是渐小,最后突然抬起头,反握住李卫的手,道:“我要一枚手榴弹!”
李卫的手一紧,看着林欣雨道:“你要手榴弹干什么?!”
“我,我只是,不想落到日本人手里。”林欣雨咬着柔软的红唇,眼神变得很紧定。
“胡闹!有我在,难道还怕保护不了你么?!”李卫没想到林欣雨心里居然打得是这样的主意,语气中略带着愠怒。
林欣雨那双秀目中的目光分明是视死如归般的绝决,也许是她刚才听到了陈佳瑶报告,才会有这样的心思,是啊!光是任丘县四个大队的日伪军就已经是非常难缠,而根据地周围的敌人又蠢蠢欲动,附近的友军却是势小力弱,主力又被牵制住,十二区队眼下的情形确实只有用四面楚歌来形容。
也难怪林欣雨会这样想李卫露出安慰的神色,握着她的手道:“没什么可担心的,再艰难的时候,我们都坚持下来了,还怕这些跳梁小丑?!”
“不!我要手榴弹!”平时像小绵羊百依百顺的林欣雨此刻却显得异样的倔犟。
“你的岗位是卫生队!而不是战斗。如果有情况危急,我会派人第一时间保护你们卫生队转移!”李卫没有答应林欣雨,在他眼里,战斗是战士们的事情,而卫生员所要关心的,就是救治伤病员,卫生员的安全被战士们牢牢地保护着,李卫还没有不自信到,卫生队会面临到生命危险的时刻。他也不想林欣雨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你?!~我不想转移,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允许你离开我!”
柔弱到了极处,却是不逊须眉的刚强,林欣雨就是这一类女性之一。
“不行!”李卫的语气带着坚决,“林欣雨同志,我以十二区队代理区队长的身份命令你,服从命令!”李卫的心又像回得到了以前的铁石心肠,斩钉截钉的毫不犹豫。
“我恨你,恨你!恨你!”林欣雨扭着娇躯生气地甩开李卫的手,粉拳握得紧紧,捶着李卫的胸膛。
一个女孩子的力气怎么可能捶得动一个久经杀场战士,有气无力地拼命捶打了一阵后,却发现李卫不但无动于衷,反而继续望着天空出着神,心思不知飘向何处。
林欣雨眼中泛起泪光,这个男人怎么恁得不懂女儿家的心思,她死死扯住李卫的衣服,紧紧地抱住李卫的胳膊,死活不放,脸庞贴近李卫的臂章,感受着粗布军服上的粗糙和男人气息,小声的抽泣着,似在对这个负心汉的不满,仍自喃喃道:“恨死你了!”
李卫仍然没有心思放在身旁温香暖玉,他的心神仍牵涉着战场,尽管他下达给陈佳瑶的命令看似轻描淡写,现在脑子里却是不停得估算着双方的势力对比,以及对战场变化的预估。
孙子曰: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预计到胜利,是准备工作做得充分,而预计到失败,而是准备工作做得不足,多一分思考就多一分胜利的机会。当李卫开始执掌区队统兵大权时,他回忆起以前读书时读过的《孙子兵法》,这本几乎是世界顶级的军事理论,虽过数千年,却依然没有丝毫落伍,仍是军事家的必读圣典。
现代社会的高速发展正在归功于书藉和电子化技术将信息极快的速度传播,普通人获取知识极其容易和便捷,这也让社会中每一个人的知识基础要远胜于以前任何一个时代。
李卫心中正是以着《孙子兵法》的理论在盘算着取胜之道,他不像王保是通过实战出身积累起来的经验,算起来,李卫还只是纸上谈兵的学院派,当要将理论联系实际的时候,思考的范围和因素就不得不扩大许多,因为李卫并没有多少可以参考的实际指挥经验,而让敌人进根据地的诱敌深入战略,却是李卫不得已而为之,缺少外援,只能将敌人引入自己熟悉的战场,为自己创造天时、地利、人和的有利战局,将敌人拖入十二区队的战斗节奏,以少胜多,历史上也并不少见。
“卫子!”林欣雨不满李卫的神游天外。
“嗯!~怎么了?!”李卫随口应了一声,却不防一阵柔软封住了他的嘴唇。
林欣雨踮起了脚尖,扑在李卫怀里,生涩地将自己的香唇奉献给自己心爱的人。带着一丝异样香气的温柔,在李卫嘴唇上颤抖却又坚决得寻求着自己的那一份渴望。
李卫感觉到怀里的可人儿像是核裂变一样绽放出将一切钢铁顽石融化的光和热。
李卫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瞪得大大的,以前甚至未给过韩秀影的初吻,就这样让人夺去了,即便是李卫心上早已凝结的一层坚壳也不禁要裂开一丝隙缝来。在这个年代里,一个女孩子能作出这样的主动,几乎只能用惊世骇俗来形容,这需要的勇气,甚至远远超过拎着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勇气。
“你,你这是!~~”未尝经历过少女主动献吻,李卫这个见惯了生死的硬汉也不禁乱了阵脚,全完方才运筹帷握的冷静。
两颊带着泪珠儿,爆发出来的热情让李卫也有些心旌动摇,有道是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扬起的大雪,遮天漫地,放眼之处,只见无数的雪白在满天飞舞,两个人拥在一起。
雪中响起李卫的一声轻轻叹息:“欣雨!”感受到怀中娇躯柔软,李卫感觉体内不知从何处涌出一阵异样的热流,似乎呼啸的风不在寒冷刺骨,连雪花也没了冰凉之意。
从心底潜意识就没有拒绝这样的感受,李卫心底泛起异样的温柔,心好像也仿佛要被融化了,并没有拒绝着林欣雨的主动,很笨拙的回应着。
“卫子,我想和你在一起,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后悔!要了我吧!我现在,只想……”林欣雨声音突然小了起来,下面的意思,恐怕只要是个男人都想得到,双后抱在李卫的背后,像是要将自己挤进李卫身体里,与他合而为一。
李卫的身子猛地一滞,立刻变得僵硬,松开了抱住林欣雨的双手,按着她的香肩慢慢从怀中推了出来,看着林欣雨泛红的眼睛,他慢慢地摇了摇头,一脸歉然道:“对不起,国未复,何以家为,我还没有准备好!”
几乎大多数人都认为,日本人已经日落西山,抗日战争迟早会胜利,而林欣雨和其他人一样都只知道,战争即将结束,和平的生活即将来临,然而李卫却知道,残酷的日寇侵华之战在结束后,解放战争,朝鲜战争,中印之战,珍宝岛战役,三年自然灾害,文化大革命,对越自卫反击战,新中国诞生所经受有阵痛才刚刚开始,在风云变幻,命运弄人的局势下,无论是谁,都没有绝对的自保之力。
第九卷 第四百一十九节
即使李卫通晓未来,却也没有把握与林欣雨安安稳稳的长相厮守下去,每当想起那些失去丈夫的妇女悲痛欲绝的神情,失去了亲人的整个村庄挂满了招魂幡,哭声震天的凄惨场景,每一次让李卫的心就像是刀割似的一样,他没有任何把握在未来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中安然无恙的生存下去,也许他也会和那些牺牲的烈士一样,最终只剩下一捧骨灰,甚至连灰都没剩。
“卫子!”泪眼婆娑,脸庞泛着诱人粉红的林欣雨痴情地望着李卫,这个男人仍是不通人性一般,真不知道他的心是用什么作的。
林欣雨一把推开李卫,捂着脸哭得犁花带雨般,李卫一怔,李卫黯然的低下头立刻将林欣雨揽进怀中,在她的耳边歉然道:“欣雨,对不起,目前我无法保证一定能给你幸福!也许下一刻我就会在战场上牺牲,而你!我不想让你为我伤心。”
李卫说得很无奈,他也不是刀枪不入,战争不是个人英雄主义能够逞能的,千军万马的冲杀之下,再是英雄好汉也架不住四面八方的枪林弹雨。
“不!不准说牺牲!”林欣雨连忙伸手按上李卫的嘴,红着眼睛道:“你一定要活下去,我一定和你等到胜利的时刻!”虽然陷于意乱情迷,她也明白现在确实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呵呵!”李卫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苦笑地紧紧搂了搂林欣雨的香肩,“去吧!回卫生队吧!马上就要开工了。”
“嗯!”林欣雨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儿,重重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离开李卫温暖的怀抱回望了一眼李卫,小跑着返回了卫生队的营地。
远远地又传来林欣雨特有的悦耳声音,大声的指挥着卫生队工作。李卫忽然感觉到脸上的湿意,用手擦了一下,不知是自己的泪水,还是雪化成的水渍。
李卫转身,迎着漫天大雪闪进了作战指挥室。
穿过了进入根据地的雷区,任丘县城的日伪军这一路也没走得多少安生,负责马蚤扰的民兵们干脆把路挖得一塌糊涂,人走得的都要磕磕绊绊,车子上的人也是颠得七荤八素,马匹更是踮着马蹄,生怕闪了蹄子。这一路上的速度硬是快不起来,原本想着空袭十二区队地闪击战,却根本达不到兵贵神速。
民兵们依旧零零散散埋上了地雷,由于吸取了教训,地上还埋了些破铜烂铁,地雷也埋上了诡雷,没半天工夫,小野二雄大队长借来的整支扫雷工兵小队硬是被报销了一半。
迫不得已,日伪军从附近来不及转移的村子里抢一批羊,让伪军赶着羊趟雷。炸翻了几头可怜的小羊后。才让民兵们暂时打消了继续埋雷的主意,但依然抽冷子埋上一颗诡雷,对于民兵们来说。打死打伤是打,不计多少,只要有杀伤就算完成任务。
“呯呯呯!~”道路左侧传来连续的闷响,队伍中的日伪军士兵紧绷着神经望着道路左右两侧,紧紧地捏着手中的三八枪,土八路的麻雀战,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几乎让他们难以辨认真伪。
这一串子鞭炮丢进铁皮桶里,跟重机枪的枪声几乎没什么分别。日伪军已经上了好几次当,一个中队的兵力气势汹汹包抄过去,乱放了一阵枪后,只看到一个铁皮桶子里大串鞭炮炸得正欢,始作俑者早已是跑得人影皆无。
民兵们就像一群苍蝇一样,叮着日伪军主力,不时地叮一口,转眼就闪人。
已经失去了暗袭先机的小野二雄干脆横下心来明攻,恼怒的下达了散开兵力直接扫荡的命令。
三千多日伪军撒开将近四五里的梳蓖式扫荡阵势。拉开大网向十二区队的石井镇围过来。
任丘县城外十公里处,六连长陈连举带着二排的战士,拖着一门炮筒极长的大炮在朝着任丘县城南门的方向架设了起来。
刚接到李卫的命令,原本要收藏起来九九式高高射炮被拉到任丘县城外,要给小野二雄一个警报!
在行动前,陈连举就已经测量好了预先射击参数和射击位置,虽然现在天空中飘起了雪粉,但并不影响他对射击诸元的修正,毕竟是十公里的射程,炮基的地面软硬度也对射程精度有一定的影响。
陈连举拿着手中区队里仅有的几架望远镜中的一个,看着远处任丘县城目测着射击修正参数,一边下达命令:“瞄准城门,准备装弹!”人的肉眼视距仅有五六公里,即便用望远镜,也是隔着飞扬的雪花勉强能看清任丘县城门上晃动的巡逻士兵的身影。
“装弹!”二排长传达着命令复述。
“装弹完毕!”二排的战士利索的将炮弹手动上膛,这次出来,只带了十发炮弹,就是利用高射炮的超长射程,给日本人一个好看。
“开火!”
嗵!~一枚炮弹呼啸而去!弹道上的雪花激得一片散乱。
九九式步兵炮周围被出膛的气浪震的雪粉震荡而起。
炮连的几个战士不约而同的将手放在炮管上,拿出膛后的炮管子暖手,这狗日的鬼天气,都快把手给冻僵了,战士们都知道资源要合理应用。
轰!~
在望远镜里,任丘县城南门边上五米处城头突然炸得起一团黑烟,碎砖乱飞,城墙上被炸开一条小口子,边上挨着近的日伪军士兵手舞足蹈被爆炸的冲击波掀下城头,看样子也是十死无生,城门上留守的日伪军一片大乱。
尽管偏了几米,陈连举仍然看得心头激荡,这高射炮果然是没有辜负它这么长的炮管。
几十秒钟后,才远远的听到风中送来极轻微,呯的一声轻响。
在几乎让人无法防备的十公里远程射距下,甚至连弹道都无法分辨,任丘县的日伪军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任人蹂躏。
深吸了一口气,陈连举再次报出修正值。
“第二发,预备,修正值……”
望远镜中,任丘县南城门紧闭的大门被炸得四分五裂,城门后的敌人死伤惨重,用高射炮打人,比打蚊子还要恶劣。十二区队这次杀鸡,用得就是牛刀。
“推进八百米纵深!”
城内,小野二雄的指挥部直接遭到炮击。
“一点钟方向,推进一百米,开火!”
日军的军需库又遭了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