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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破山河在 第5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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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好像并不是太难的样子。

  第五卷 第二百二十五节

  首次与一班战士们的见面并没有出现什么波澜壮阔的英雄会的热闹场景,反而很平淡的谈过几句后在熄灯号中,李卫和三个战士一起回到了炕上休息。

  漆黑的房间,虽然多了一个李卫,但一班一如往常那样进入深沉休眠中,只余下沉稳的呼吸声。

  半夜,李卫忽然翻起身,双眼眨了眨,凝望着窗外,他轻手轻脚地披着军衣推开屋门,屋外清冷的月光照得大地泛出一抹淡淡的银光,找了一处避风的角落,李卫像没有感觉到已经入冬的寒冷北风,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将刚才与一班三个战士谈话的内容在脑海里整理后,记下一些文字。

  “丁弘,26岁,汉族,12岁加入红四方面军,湖南人,性格梗直内向,老成稳重,口才不善言词,体能耐力强,爆发力不突出,具备野外生存能力,作战勇猛果断,善于观察,枪法精准,擅于防御性作战,适合稳固阵地,断后,狙击马蚤扰,警戒。”

  “庄冬荣,23岁,满族,军龄8年,性格活跃开朗,学习能力较好,体能耐力强,爆发力强,会骑马,能够模仿动物叫声,作战善于冲刺,胆大心细,能够作到当断则断,定点射击能力一般,移动射击能力强,适合冲锋,开路,敌后马蚤扰,侦察和吸引火力。”

  “汤少明,31岁,汉族,原奉系军阀老兵,红军军龄7年,性格冷静,精于计算,善于用最小代价换最大战果,话少但语言实在,体能佳,作战沉稳老练,战场能冷静选择时机实现一击必杀。枪法极佳,大多选择要害部位射击,有效射击较多,适合火力支援,助攻,解围,敌后破袭。”

  三个战士的战斗性格跃然纸上。

  借着月光,李卫翻出以前学的一些军事知识。

  细心地在笔记本上列出一套做为班长的工作计划,作为现代人就不能再用战友的血和生命去验证战场组织经验,他要尽可能的预先作好准备。

  作为一个班长,要发挥全班每一个战士的最强战斗效率,就不能像以前在三班的时候一样只顾着自己往前冲杀,必须组建出多套战斗分工构架,在战场与大部队其他班打好配合,控制战斗节奏,李卫按自己对这三个战士的性格和能力地理解,略为排出一个简单战斗分工思路。而且还需要把未来将新加入的新战士的能力也要考虑进去。

  李卫就这么在角落里坐着。不知疲倦写着,一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他伸了伸筋骨。满意的收好已经抄满整整一本的笔记本,返回炕上小憩了一下。

  早饭刚过,李卫在一排进行列队点名后,把一班丁弘、庄冬荣和汤少明三个战士组织起来,进入了紧张的战术演练,也许李卫四人忽东忽西,一会儿跑,一会儿跳,不时聚在一起,不时分散。怪异的举动在外人眼里显得有些可笑,虽然李卫没有过多解释,三个老战士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作为久经沙杀的老兵,几乎很快就明白了李卫地意图。

  在战场上进行的不是决斗,逞能耍个人英雄主义纯属找死,而战士之间的默契非常重要,而是团队民团之间的较量,捏紧的拳头远远比一大盘散沙强。每个战士都需要非常清楚其他战友的战斗位置,随时可以协助战友或得到战友的支援。李卫需要尽可能的适应一班其他三个战士的战斗风格,并加以修正,同时留出将来新战士加入的战斗空位。

  一番演练之后,休息时,李卫开始讲解刚才地战术动作,现代教学方法就是学以致用,先通过实践,再进行联系理论,更能加深印象,作为老战士地丁弘、庄冬荣和汤少明三人同样也根据自己的多年实战经验提出自己意见,修订出适合一班的多套战斗组合方案。

  在将来地大战来临之前尽可能熟悉这些战术演练方案,将是一班的战士们减少流血牺牲的本钱。

  李卫也很快将自己代入班长的位置,将自己的战斗风格完全融入到一班,数日的磨合,一班的各人都进入了角色,有了李卫这个根据地十大近战高手的加盟,再拉来雷龙的三班做为假想敌进行多次演习,使一班的战斗力有很大地提升中,在一连成为新的一个战斗风格凶悍且细腻战斗班组,隐隐有成为与二排的雷龙带三班形成一连双尖刀班的苗头。

  二营长倒是给乐得合不拢嘴,原本就有尖刀一连的刀尖三班,而又有一个尖刀班要见雏形,这对于二营来说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平常主战营连编制,能有一个敢打敢拼,风格凶悍的尖刀队伍就已经偷着乐了,而一连几乎是双刀尖态势,如果放到战场上,以前能狠狠捅敌人一刀,而将来很有可是能瞬间捅进两刀,撞上二营的敌人这乐子可就大了。

  寒风日渐凛烈,然而二营的训练却渐渐放慢了下来。

  粮食,成为困扰着根据地各支部队面临的最大难题。

  日军地第三次强化治作战以败局场后,由于日军的扫荡使一些粮食储备点遭到破坏及下半年干旱造成粮食减产,虽然有计划配给制严格控制着,但根据地的粮食供给早就捉襟见肘,因为敌人的封锁,自打进入11月以后,部队的伙食里粮食的影子渐渐少了起来,原本每个月二两肉食供给已经断了,此时连首长们都不能保证能供应到有肉吃,战士们的锅碗里野菜,玉米等杂粮的比例越来越多,打仗耗得是钱粮,当兵是拿命拼的职业,体力消耗最大,一个战士的饭量远超过普通人,而粮食供应不足使战士们的体力消耗无法补充,部队领导不得不下令暂时减少了战士们的训练量,减少体能消耗,节约粮食。

  喝着几乎能照出人影,分不清内容的糊糊,李卫皱着眉头硬灌了下去,说句实在话,这玩意见几乎比猪食还不如,味道不好还不说,喝下去整个嗓子和食道都不舒服,像被沙子磨了一遍似的,大多数农村兵和走过草地雪山的老兵都没有多少抱怨,少数城市兵却是在背地忍不住骂了几次娘。

  炊事班的战士们挥着饭勺子,同样颜面无光,眼下实在是凑不出粮食,原来营里的储备早就吃完了,而眼下不仅仅是三团如此,其他部队也同样是这样,老百姓们也是勒紧了裤腰带尽量凑出一口供应部队,饶是如此,团部送来的给养也是时有时无,炊事班长几乎是想破了脑袋,尽可能搜集能吃的东西,煮出一锅勉强能够充饥东西,只盼着多拖一些时间等上级拔来粮食。

  而战士们也都在一起想办法不让缺粮影响到二营的战斗力,平时都减少运动,勒住腰带,尽量不让自己感觉到饿,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就灌几口热水,都是一群当兵的汉子,这些省粮的土办法也只能维持一时之计。

  “饿啊!”李卫苦恼地晒着太阳,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一天一顿饭让他自己的肚子从早到晚都是咕咕地直叫,哪怕是比猪食还差的糊糊灌下去,一会儿功夫就在胃里消失不见,这饿肚子的感觉着实不好受,李卫倒是有些怀念起以前吃香的喝辣的时候。

  “卫子!加餐来了!”卫生队的林欣雨悄然出现在李卫身边,她常常借着女孩子胃口小的理由省下一口吃的留给李卫,但李卫哪好意思在这种时候多吃多占,但还是架不住林欣雨的又嗔又怒的反复磨,在她监督下亲手那一点点不多的食物填进李卫嘴里。

  有些痴痴地望着林欣雨日渐削瘦的脸颊,李卫心疼了,多好的女孩子啊,只会顾着别人,从不关心一下自己,他忍不住伸手理了理林欣雨有些凌乱的刘海,却是有些笨手笨脚地把她的刘海弄的更乱了。

  “你看你,毛手毛脚的,笨死了。”却是换来林欣雨有些菜色的脸上浮起一丝晕红和欲嗔还喜的羞意,推开李卫惹祸的手,三两下理好了额前的乱发。

  “请问,老总,二营是这儿吗?!”一个女人的声音把李卫和林欣雨两人的放在对方身上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旧棉袄的一个大婶,手里牵还牵着一个七八岁,睛珠子扑闪扑闪的小男孩,一大一小都是一身风尘仆仆状。

  “呃!是的,这里是三团二营!请问您是?!”李卫老脸有些微红故出神色如常道,而林欣雨却是像被撞破了什么好事,低着脑袋遁到李卫背后。

  “唉!真是可找着了,请问俺孩子他爹的雷龙是在你们二营吧?”脸上疲劳神色立刻不见的大婶立刻振作了精神。

  “雷班长吗,他是在咱二营,啊!您是嫂子?!”李卫的瞳孔瞬时放大了一圈,居然是传说中的雷大嫂。

  第五卷 第二百二十六节

  脸上疲惫神色在一楞后一扫而空,大婶满是惊喜:“你认识孩子他爹,可真是太好了,请问雷龙他在哪儿呢。”手里拉的小男孩的嘴也是咧开了。

  老班长雷龙的老婆,军属啊,赶紧得带到雷班长哪儿去,李卫立刻热情起来,“嫂子,我这就带您去?这是雷龙的少爷吧。”

  “欣雨?滑先回吧,我带嫂子找雷班长去。”李卫扯了扯林欣雨的袖子,林欣雨便会意地对着雷嫂递了个微笑道:“嫂子,我有事儿先走一步,就让卫子带您去吧。”

  李卫带着雷嫂和雷龙的儿子雷宝儿直奔三班的营房,老远就扯着嗓子直吼着:“班长,雷班长,你快看谁来了。”

  李卫的嗓门着实够大的,顿时惊动了大半个营区,齐刷刷的招来一大片目光。雷龙班长从三班营房门内探出脑袋张望,看到李卫身后的人时,表情登时凝固了,噌噌噌地急步赶了过来,带着惊喜颤抖地声音喊道:“绢子?宝儿?你,你们咋来了!~~”

  “龙哥!”雷嫂马绢眼眶中泛起了泪花,连忙扯着儿子指着走过来的那个粗眉大眼,身材粗壮的汉子道:“宝儿,快,快喊刹”

  像是有几分犹豫和害羞,迟疑了一下,小男孩怯生生的在妈妈的背后露出大半个身子小声喊着:“爹!~”

  当兵在外打仗,多数战士都没有成家,并不担心什么家事,而成家的战士和家人几乎很少能有机会相聚,特别是像雷班长这样的人,家里一家老小总是提心掉胆的挂念着在战场上拼杀的亲人,生怕某一天噩耗传来。

  军属来访对于部队来说几乎是一件大事,这对士兵们的士气鼓舞有极大的作用。

  亲人相逢自是喜极而泣,雷龙班长不顾周围其他战士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一把抱住雷嫂,雷宝儿在边上也是紧紧的扯住两人地衣服。

  自我感觉有点像是电灯泡的李卫连忙打着哈哈,借口端热水给嫂子洗尘跑路了,顺带着把周围看热闹的战士们给轰跑。

  按惯例,如果有家属来访特别是老婆来的,营部专门给雷龙班长清空了一间屋子,安顿下雷嫂一家子,同时也好让雷龙夫妇夫妻相聚。毕竟干革命也不是出家当和尚,人也是生物,组织上照顾一些私人空间也是有必要的。

  雷班长一家相聚,李卫也是十分高兴,不管怎么说自己是雷班长带出来,雷班长等于他的大哥,嫂子自然也算是他的亲人,他为雷嫂和儿子雷宝儿在二营营区里安顿下来忙前忙后,还催促着炊事班想办法整了一小锅杂粮面给雷嫂和雷宝儿慰劳一下。

  雷龙一家子几乎一夜未睡,直至天明仍在倾诉着分离相思之苦。

  雷嫂和雷宝儿的到来像是给二营投入了几分活力。因为雷班长地人缘和威信极好。不论雷嫂走到哪里,都会有战士们热情地打着招呼,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喊:“嫂子好!”也让雷龙面子上极有光。

  林欣雨又像往常给李卫带来一碗鸡蛋汤。这是卫生队特有的福利,也就只有像卫生队,团部的人才能偶尔有些特殊加餐,李卫没舍得喝,端着汤碗兴冲冲的给雷嫂一家子住的屋子走去,普通老百姓家的日子可不比部队能有保障,看嫂子的脸色,走这么长的路寻夫估计也吃了不少苦,得补补才成,也算是回报雷班长当初对自己的照顾。

  还没走近门就听见屋子里好像有轻微的抽泣声和雷宝儿哇哇地稚嫩哭声。这是怎么了?!李卫皱起眉头。

  靠了过去竖起耳朵听屋内里地动静。

  “哭,哭个球,赶紧收拾东西回去!”

  “不,俺娘儿俩就是不走,家里早断粮了,啥吃的也没有,野菜都挖光了,你不是做班长吗,也算个小官了。就不能开开后门,照顾照顾自己的老婆和儿子,难道你想眼睁睁地让我们饿死在村里?!”

  “部队上眼也不宽裕,多两张嘴也许会多饿倒几个战士,你是军属,要有觉悟,不能拖累组织,八路军队伍里军官只有职务之分,没有高低之分,做班长地也不能这么自私。”

  “你!~姓雷的,你可真狠心啊,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咱也不会找你来想办法了,八路军不是讲为了人民群众,俺和宝儿也算人民群众吧,就多俺一老一小两口吊命的吃食就能拖垮队伍?孩子他爹,你就当是行行好吧。”像是伤心到极处,又是一阵被压低了声音的呜咽抽泣之声。

  “小声点,吵吵啥呢?别让人听见,影响多不好,你是军属,不一样的,要有觉悟,人挪活,树挪死,总之,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啥?!要不是看着你当兵有粮吃,俺们也不指望着能来找你要一口吃的渡过这饥荒,你咋这么狠心呢。”

  “说啥也不成,你来了,其他干部战士会怎么想,家属都跑部队这儿找食儿,部队不是大食堂,大伙儿都跑这儿还不把部队给吃垮,部队打不了仗,还怎么抗日,保咱的小家,绢子,你要多替党和人民考虑考虑,不能光顾着自己,先回去,想办法熬一熬,只要等来年开春野菜露头就好过了。”

  “你,你可真狠心哪!~这日子没法过了!”哭声还没放响立刻就像是被捂上了,并听到雷龙压抑的嘶哑嗓音道:“不许哭,马上收拾东西,回去!作为军属,不管怎么样也不能给部队和党添麻烦。”

  “啥?!雷班长,我可不同意这话!~”李卫阴着脸闯进窝里来,眼光掠过红肿着眼见有外人来忙整理着表情的雷嫂,将手里的鸡蛋汤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手里使了巧劲,动静虽大,汤却未被撒出半滴。

  只是碗底在木桌子上砸出一圈清晰的凹印。

  “卫子,别添乱,这里没你什么事儿。”雷龙没好气地看向李卫。

  李卫没睬雷龙。

  “嫂子!别怕,有俺李卫在这儿,二营就少不了你和宝儿一口吃的,人是活的,办法总是有的。”李卫闷着声音道,目光灼灼的移向了雷龙班长。两人对视之中,雷龙班长极少有地首先扭过了目光,低下头,不敢和李卫的目光对触。

  雷嫂没有开口,只是默然地坐在炕边望着地面,不时擦着泪水。

  “别扯了,眼下部队也是半饥不饱,再加两张嘴等于就是压垮一头牛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个头,不能开。”语气带着苦涩地雷龙道。他地心也在抽痛着。老婆孩子眼巴巴的望着他能填饱肚子,而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这对一个撑起一个家庭的男人来说简直是最大的耻辱。

  “急个啥?!是人总有办法!”李卫把鸡蛋汤再次端起。送到雷嫂跟前,“嫂子,先把这碗汤喝了,垫垫胃,待会儿我就想办法去,我就不信了,大活人还能被粮食给难住了,咱向老天爷要吃得去。”

  闻到鸡蛋汤诱人芬芳,由其是眼下营养不良地时候,任谁都挡不住这般的诱惑。雷嫂眼望向雷龙,再收回眼神,不敢再看向李卫手里地汤碗,忙道:“不,李班长,俺们不能要这汤,您自己喝吧,俺们乡下人,还挺得住饿。”语气却明显是口不对心。

  雷龙的喉节也是一阵涌动。像是遇到怪物妖怪般,强挺着意志,却没有半分看向汤的意思,作出很强硬不受的姿态。

  然而边上雷宝儿却是出卖了雷家的真实想法,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汤碗,一脸的馋相,看看爹,再看看娘,不敢支声,只是异常眼馋着巴望着看着李卫。

  看这一家子半天没动静,李卫毛了,一脚踹开雷龙,拉过雷宝儿,把汤碗往他小嘴儿送:“都什么时候了,宝儿还是个孩子,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饿坏了将会影响一辈子的发育,你们可真忍心,不过就是一碗汤罢了,这面子就真得这么重要。”

  “爹?!娘?!”雷宝儿强咽了一口唾沫,还是没敢张嘴,眼神直在雷龙和雷嫂身上晃悠,显然,平时的家教极严。

  “唉,喝吧,喝吧。”挨了李卫一脚地雷龙却是没有半点脾气,摘下军帽用力揉了乱了头发,长叹着气蹲在地上,“卫子,我这个当爹地,真是没用。”说着,这个平常流血不流泪的铁打汉子泪撒地面。

  “毛病!有饭不吃,过期发霉。”李卫给雷龙下了个定义。

  雷宝儿一脸贪婪状喝了小半碗鸡蛋汤便自觉地不再喝了,舔着嘴角的油星子,很孝顺地把碗推到娘面前:“娘,你也喝!”

  “这娃娃不错!”李卫暗自点点头,十岁不到地孩子,如此识大体,这种时候还能想到父母,真是难得。

  雷嫂怜惜地抚了抚儿子有些营良不良,微微发黄的头发,浅浅的抿了一口汤,又把碗端到雷龙背后,轻拍他的肩:“孩子他爹,你也喝一口。”刚才夫妻争执时的紧张荡然无存,只剩下相濡以沫的亲情。

  “不了,你和孩子喝吧。”雷龙推开汤碗,硬让着老婆和儿子把这一碗汤给分喝下去。

  李卫看这一家子又回复了和气把鸡蛋汤消灭干净,满意道:“这就对了嘛。”

  “嫂子,雷班长,放心,有我卫子在,谁都饿不着”,随手从背后倒抽出格斗刺,转身踏门而出,嘴里小声嘀咕着:“我叉叉你个圈圈的。”

  雷龙在李卫背后追喊道:“卫子,你可别乱来啊!”看小李子这神态,估计又要出情况。

  可是李卫的人早跑没影了。

  第五卷 第二百二十七节

  “弟兄们!操家伙!”李卫急吼吼地冲回一班。

  “是!”一班的丁弘、庄冬荣和汤少明三个战士看见李卫握着格斗刺冲了过来,立刻立正抓起步枪,在二营的兵哪个不知道李卫的脾性,一看这德性就知道小李子要发飓,不过作为一班的班长,一班的三个战士没有废话跟着李卫直接跑路。

  “卫子!卫子你们去干啥?!”前不久由副转正的一连连长鲁正看见李卫带着一班的战士气势汹汹的要出营区,追在后面直喊。

  “我们扫荡!“李卫远远地扔下一句话。

  “扫荡?!妈的,又是哪个家伙惹毛了这混小子。”鲁正连长咬牙切齿目光四扫,凭着以往经验,以李卫的个性,一般不主动惹事,但是要惹毛他准就是大事,眼下部队缺粮战士都营养不良体力衰弱,而李卫带人出营区,明显是有什么大事。

  “我看是这小子吃饱了撑的,随他去吧。”一连指导员丁鹤洋青着脸撇了撇嘴,这小李子以前闹事就一个人闹,现在当班长了就带着一班人整,这小子不好管,更难惹,由他去算了,在一连呆久了,丁鹤洋也看出来李卫不像一般的兵,除了在战场上表现异常凶悍外,而且脑子贼精贼精的,这类文武双全的兵油子是最难对付的。

  “别惹出什么事才好,找几个战士跟着他们。“鲁正还是不放心,点了几个精干机灵的士兵跟着李卫他们。

  李卫带着一班的三个战士出了营区和驻扎的村子,一直延着小路向山里走,走了两三个小时,一直深入到人迹稀少的山岭。

  跟着李卫闷头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也不像是找人开仗的样子,“班长?!我们这是?”战士庄冬荣忍不住问。

  “嗯!打猎!”李卫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这个,浪费子弹会受上级批评的。”庄冬荣有些面带难色,虽说要听班长地话没错。但是违反纪律也总不太好。

  “放心,不用子弹,你们就只要帮我扛东西就成,我自己动手!”李卫扫了一眼三个战士,有些意味深长道。

  三个战士有些半信半疑,现在是大多士兵多熟悉步枪,用子弹打猎固然有些浪费,但是不用子弹光用刺刀肉搏就能抓得住动物?像野猪这种发起狂来蛮劲十足的野兽。普通的刺刀可不容易挡得住,不过看看李卫手里棱角被磨地有些泛着银光的格斗刺,心底不由的多信了几分,毕竟人家是根据地十大格斗高手之一的排名是摆在哪儿的。

  若是能光凭着肉搏打到野兽,二营早就大规模扫荡山林了,但是营里能够近战打猎兵总共就那么小猫两三只,数着手指头都数得出来,而且都是营里平时小战斗都舍不得用的主力精锐,哪能舍得能跟熊虎之类地猛兽拼个有个万一,但让普通的战士挺着刺刀。不是被野兽蛮劲给损伤武器。要不就是借着兽性天生的机警地溜个没影。

  “嘘!”李卫突然止步作了个噤声的动作,鼻子嗅了嗅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

  “你们在这儿等着!”李卫头也不回,敏捷地像豹子一样扑入山林深处。扔下三个战士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因为战争的关系,这里人迹罕至,一阵寒风吹过,进入初冬后,成片枯叶落尽仅剩光溜溜树枝的林子发出呼呼鬼啸般的声音,让人脑门子后面直冒冷气儿。

  远处的山林间,李卫消失的方向,突然爆发出野兽狂啸声,还有树枝杆断裂的爆响,像是有什么凶猛野兽在搏斗。凶猛凄厉地咆哮声在山岭里回荡。

  三个战士脸色一变,老练地推进子弹上膛向野兽咆哮地地方赶去,准备支援李卫,越靠近,兽吼声很快衰弱了下去,等他们只隔着一片林子的时候,他们听到猛兽只剩下不甘的低吼。

  “呵呵,你们来了!正好,刚收拾下来!”李卫站在一头野兽边上抹着汗水。丝毫不在意地冲着他们打着招呼,两手沾染着鲜血,格斗刺上的血水仍在不住地往下滴落。

  “班长!你没事吧?!”三个战士看到李卫几乎半身是血,立刻有些紧张地问道,在他们眼里猎物是小,班长的安全才最重要。

  “我没事,不过它有事!弟兄们,打包!”李卫指了指地上已经快咽气儿地野兽,三个战士的目光这才移了上去,齐齐地倒抽了口冷气,地上躺地正是一头身材剽悍精壮,黄底黑点斑的金钱豹,尽管快断气了,但牙尖爪利,凶悍气息仍在。

  “这个?!”老兵丁弘用刺刀捅了捅地上这个大家伙,颈脖处丰美的皮毛上几处要害都有着清晰可见的深洞,血泉狂涌而出,只有李卫特制的格斗刺才会造成如此可怕的创伤,丁弘见金钱豹没有反应才算放下心来,眼光投向李卫时目光中更是增加了几分钦佩,胆子再大的老猎手都不敢只拿着刀剑之类冷兵器,与动作敏捷力量强悍地豹子对着干,人的速度和力量根本都比不上豹子,但李卫却以一支格斗刺几乎没带伤地干掉这头豹子,足见十大高手的含金量,这还只是第四,若是第一,第二和第三又不知厉害到哪般光景。

  “真是头大家伙!班长,你可真行!”看了看豹子,又看了一眼李卫,一向眼界甚高的庄冬荣对李卫是彻底服气了。

  “嘿,班长果然是班长,出手不凡啊。”湖南老兵汤少明几乎是两眼放光地看着地上的豹子,仿佛眼前是一大块烤肉一般,直咽着口水,对于眼下缺吃少穿的时候来说,真是好大一块肉和上好的毛草料子。

  噼叭一声,在四人不远处响起一声树枝折断的声音。李卫一惊,扭头望去,三个战士脸刷地惊白了,条件反射式举枪瞄准声音响起的地方。

  一头威风凛凛地好一头大虫。吊睛白额,灰黄地毛皮,一条条黑色条纹,黑环纹虎尾似若钢鞭轻甩着站在不远处以看猎物的眼神,不怀好意地死盯着他们,正准备要做出扑击的动作。

  “你们别动!不要开枪!”李卫眼睛眯了眯。

  李卫地下一句话却差点把三个战士给惊晕了过去

  “猫咪!来,乖!打个滚!”。

  仗着一身炼神诀和手里无往不利的格斗刺,一头猛虎在李卫眼里只不过是一头放大了的猫。猫固然会抓人咬人,但人还会怕猫?!

  记得家里曾养过一只宠物猫咪,把猫脾性摸得通透地李卫,同属是猫科动物的老虎一样也面不改色,反而饶有兴趣逗猫似地想逗老虎玩。

  “啊呜!~~~”老虎一吼果然似有虎啸山林之威,低沉吼声震地人胸闷气短。

  不知李卫动作和声音为何意的老虎全然进入了捕食状态,挟着一股腥气猛冲了过来,刚才金钱豹的吼叫和血腥气把饥肠辘辘的它吸引了过来想捡个便宜,而眼前四个人类明显就是今天的开胃小菜。

  李卫动若闪电侧身避开老虎地一扑,还顺手在老虎背上一拍。抓了一把丰厚的老虎皮草。果然,手感很好,大冬天的。有这一块皮毛够暖和的。

  哪曾有其他动物敢在自己身上毛手毛脚,老虎一惊扭身就咬。

  “我再闪!”李卫继续闪转腾挪,老虎带着浓重腥臭气的白色虎牙和粗壮的爪子拍抓却始终离李卫只有几厘米,却硬是碰不到李卫,它的注意力全放在这个敢挑拔它王者气质的家伙身上,根本没有精力再去顾及另外三个看得目瞪口呆的战士。

  以前把家猫逗惯了,李卫也能估摸出老虎进攻的招式和特色,耍得这头老虎团团转,相比起来,还是刚才地金钱豹比老虎更加难缠。李卫不会担心干不掉金钱豹,而是只会担心这头豹子会逃掉,以金钱豹地狡猾和敏捷,绝对不会像这只傻老虎一样分不出是碰上硬碴子还一个劲的乱扑猛咬。

  老虎虽然一时蛮劲十足,但耐力并不怎么强,很快动作迟缓了下来,粗气直喘,疲色尽显,再笨的它也看出来了。这个加菜没那么容易入嘴,李卫依然快若猿猴带着老虎在林子里打转转,老虎在李卫再次撩拔后一点脾气都不敢有,直接调头就跑。

  “想跑,在哪儿趴着吧!”李卫感觉这傻猫似地老虎已经再也没有和他游戏下去的心情,猛窜到老虎前前,抬头就对虎脑门子上一掌。

  扑!~如击败革!

  老虎还没继续窜出两三步就瘫软趴倒在地上,声息全无,耳朵,眼睛,鼻子,嘴里溢出鲜血。

  炼神诀的内力功率全开,顺着这一掌直贯虎脑。

  “这,这就完了?!”一班的三个战士还傻傻地站在原地,武松打虎也是打得轰轰烈烈,一拳一拳给硬生生揍死的,哪像李卫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巴掌就直接掀翻在地上,若不是那地上躺的那么大个体形,他们还真以为李卫只是拍死一只猫,连声惨嚎都没有。

  “嗯!完了!”李卫有些心虚地左右张望几眼,周围没什么动物保护协会闲杂人等,毕竟在李卫出生的那个年代,老虎可是保护动物,杀一头虎可是要吃官司把牢底坐穿的。

  四个人砍了两杆长木棍,扯了几条干枯的藤蔓,倒捆着两头野兽四肢,两人扛着一头地收工回家,虽然几百斤重的老虎豹子压将下来,负担着实不轻,但一想到快有肉吃,立刻浑身都是劲。

  第五卷 第二百二十八节

  秋冬季万物萧瑟,缺少了繁盛植物的遮掩,入冬后,不能通过冬眠过冬的野生动物们同样面临着食物匮乏的局面,四处觅食和争斗的活动更加激烈频繁,为了过冬而积攒的脂肪使各种动物更加的肥壮,这到是便宜了首次出猎的李卫他们,若不是饿的没办法,两只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猛兽是不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地区之内。

  一班的四个人哼着小调扛着两头猎物走在反回营地的路上,今天的收获实在是令人出乎意料,在回营的路上,李卫偶尔手痒,不时的突然甩出几支星尘梭,带着寒光嗖嗖飞入林中,然后再从林子里轻轻松松地捡回几只山鸡野兔什么的,星尘梭设计出来的功用本来就是打打野食。

  在返回二营的时候,捆吊老虎和金钱豹的木杆子上已经挂上六七只小型野物,死沉死沉的猎物楞是让李卫四人硬扛回了营区,刚进营区哨口,四个人都虚脱了,最后一分体力都被榨干,顾不得形象瘫坐在地上大喘气,拧开从哨兵那里拿来的水壶猛灌,缺粮造成的体力衰弱让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每人平均扛着百多斤的重量走几个小时的路,营里的战士们见状连忙蜂涌过来要帮忙。

  看到体形壮硕的老虎和金钱豹,二营的战士们有些惊得合不拢嘴,傻了似的围成一圈不知该如何下手,营区口站岗的哨兵也是有些神色紧张的手指搭到了手里的步枪扳机上,生怕两个野兽突然活过来暴起伤人。

  “这是头豹子吧!嘿,好大的个儿,瞧这是啥?这么尖的爪子。”

  “这是老虎,兽中之王,真不知道一班长是怎么抓的,连伤都没有。”

  “听说虎鞭特补,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小子,瞎想些啥歪脑筋哪?仿你一块虎肉吃就不错了。”

  “乖乖区不成打虎英雄了嘛好厉害啊。果然是十大高手,名不虚传。

  “瞧着皮毛,啧啧,油光水滑地,真是好料子,不知道晚上盖在身上会咋样,肯定暖和。”

  两头野兽让战士们枯燥的战斗生活多了很多精彩的话题。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卫子!哪儿弄来的这是?!”第一个闻讯赶来的一连指导员丁鹤洋看到了这两只猛兽。心下里直抽冷气,当初他还以为李卫是带人出去打架来着的,没想到一班出去了半天居然给拖回两只野兽。

  李卫已经是累得翻白眼,仍没力气回答,营养不良造成他的体质衰退,哪怕是修炼有内家真气但也成了无源之水,无根之木。

  对于李卫没答话,丁鹤洋也没有生气,接着道:“来几个战士,把老虎扛了。托后勤处赶快给党中央的首长们送去!嘿。老虎这稀罕玩意见往中央一送,咱二营肯定会受上级嘉奖。”

  “啥?!自己好不容易打来地猎物,就凭着连指导员上嘴皮碰下嘴皮。得巴两三句话就把快到嘴的老虎转眼给弄没了?!”李卫不禁瞪大了眼,死盯着丁鹤洋。

  看到李卫凌厉的目光,丁鹤洋不禁骇然,不自觉得向腰间的手枪套摸去,不过很快想到,李卫连老虎都能收拾下来,更何况他自己一个人类,顿时连摸枪的勇气都没了,连退数步,脸上变色道:“李卫同志。你,你想干啥?!”。

  目光移了移,看了一眼周围其他战士因缺乏营养而略带菜色、削瘦的脸,心中暗暗涌动着几分心痛,李卫冷冷道:“要送可以,你自己打一头送,别拿我打的老虎做人情。”眼下每一点点肉食都能尽可能的回复一个战士的体质,再这么衰弱下去,恐怕不等日本鬼子来打。二营的战士们也要被饿死了。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有好东西,难道不应该先敬献给首长吗?”丁鹤洋硬撑着辩了几句,却发现周围其他战士们都离他保持了一定距离,心知有些不妙,自己刚才地话好像引起了战士们地误解。

  本来营里就人多,这些猎物也不是一次性就由二营全部吃完,同时还要照顾到团部、一营、二营和驻扎的所在村当地老百姓,再加上应急额外的肉食储备,两头猛兽个头虽大,但也架不住人多,平均每一个人能分点肉末就不错了,要是让丁鹤洋直接把个头最大地老虎送走,那二营的战士们恐怕连个肉星子都看不着了,丁鹤洋哪里还会得到战士们的支持;再说了,党中央的首长们日子虽然也艰苦,但也自有粮食配给,不是急缺着这头老虎充饥,光这头老虎也哪里够那些领导首长们分的,一营的人都快饿死了,要这嘉奖还有啥用。

  李卫依然坐在地上,抽出格斗刺握在手里把弄着,剑眉一扬道:“哼!这种奢侈品要上贡也得看是什么情况,现在营里连饭都吃不上,弟兄们成天饿着肚子,好不容易有点肉食,你就要分走一半,你不想想少了一半,全营的战友能吃得上吗?在这种时候,哪怕是鱼翅熊掌再珍贵的东西,只要能吃,也只能像普通粮食一样老老实实填饱人的肚子。”

  李卫的语气变得有些愤愤然,手不自觉地越发用力握着格斗刺,都什么时候了,这个鸟指导员还想着邀功。

  嘤!~~~二尺长地格斗刺刃身震颤着发出清脆悠长的颤音声,明显是内力在不住汇聚,使本身材质极佳的格斗刺产生共鸣。

  “我!?”丁鹤洋目光不敢离开李卫手里的格斗刺,发出这种颤音,无异于这是在向他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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