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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破山河在 第9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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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没有任何留手的打算,直接欲致敌与死地。

  佐藤正夫却不知现代人看了无数的电影电视剧,无数枭雄反派角色就是因为废话太多,光顾着营造气氛,摆pose,才会被主角翻本干掉,李卫自然是不会犯这种错误,大不了等对方死了,再摆pose也不迟。

  “哼哼!李卫君。为了追上你,我可是没少吃苦头,今天我们两个非要做个了断不可。”佐藤正夫冷笑着道。话音刚落,嗡!~佐藤正夫手腕一震,武士刀震开格斗刺,撩起锋刃欲再一刀劈砍下来。格斗刺也没有回力蓄劲之说,李卫偏转刺身,直捅出去,分毫不让地逼着佐藤正夫被迫变招挡架。

  李卫是什么屁话都没有,以进攻进攻再进攻来代替他的回答。

  两人间忽高忽低的金属撞击声,有如雨打芭蕉般连绵不绝,佐藤正夫连卖几个破绽,竟然抵不过李卫软硬不吃地招招穷追猛打,完全是一副得势不让人的架式,令佐藤正夫的后招无一能施展地出来,打得他背后冷汗直流,李卫生猛的全攻姿态使佐藤正夫陷入下风。

  尽管佐藤正夫自诩为武士,却哪里能和战场上经历无数生死的战士相比。李卫几乎没有学过多少正规的套路。可正因为如此,李卫的每一招毫无定式,却都是通过杀场磨炼出来的。

  施展出来令人琢磨不透。

  若说近代和现代军队成名的近战制式武器排名,军刺却是排名第一,否则共产党八路军自行研发的第一款制式步枪也不会全部采用军刺为标准制式近战冷兵器,军刺不像剑有君子之名,也不像刀那么霸者之气,军刺类却是纯以杀人为目的,阴损狠辣达到极致。以一刀两断,犀利之名的武士刀硬是在李卫手中这支二尺半长的格斗刺上吃了憋,三棱针形刺身堪堪挡住武士刀的锋锐,想来现代中国军刺的真实用意。中国军方的军刺十足地吃定了日本武士刀,也许就是专门针对日本而设计的。

  李卫倚着伤势初愈,又身在学武之地清风观遗址,占着地利之势,挟着报仇之名,越战越勇,打得佐藤正夫手忙脚乱,只剩下招架的份。

  佐藤正夫心中焦燥,再这样下去保不准是自投罗网的局面。当他看到在一旁紧张观战的丁鹤洋时,猛然脚下踢起一片沙石撒向李卫,同时猛地扑向丁鹤洋。

  “啊!~”丁鹤洋没有料到和李卫作决斗之战的佐藤正夫竟会如此卑劣,突然向自己扑来,措不及防之中,脖子上猛地出现的寒意激地他一个激灵,身子被佐藤正夫顶在前面,朝向李卫。

  李卫挥手挡开沙石,却看见丁鹤洋浑身颤栗地被一柄闪着寒光的武士刀顶在脖子上,只要稍稍一抖,丁鹤洋就有被切开喉管的危险。

  “佐藤小狗!这就是你们的武士道?!一边假惺假意地说着公平,一边却卑劣地暗自偷袭,你们日本人一向都是如此虚伪。”李卫缓缓转过身,格斗刺直直指向将丁鹤洋胁为人质的佐藤正夫。

  “李,李卫你你!”丁鹤洋脸色苍白地几乎什么话说不出来,心中充满着绝望,依着李卫的脾性,看这架势他今天要在这儿为党和人民捐躯。

  丁鹤洋更没胆子说出要李卫救他的话来,否则即便有生还的机会,也没脸面继续留在根据地里。

  李卫全部注意都集中在佐藤正夫身上,眼中再无旁物,手脚间摆开架势,欲随时发动,在李卫的眼里,做为人质的丁鹤洋已经完全被无视,他的眼中只有害死战友车五和老黑同志的直接凶手佐藤正夫,看到佐藤正夫,李卫发不得将其扒皮抽筋,锉骨扬灰。

  “最后的胜利者,才有说话的权力,大丈夫处世,不拘小节,你我各为敌国,哼哼!兵不厌诈而己,嘿嘿!”阴笑着将自己躲在丁鹤洋身后,佐藤正夫冷笑着道:“素闻李卫君的星尘梭堪比忍者的手里剑,不过有这位仁兄挡着,星尘梭就是再厉害,恐怕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佐藤正夫没胆子用丁鹤洋来威胁李卫,曾见识过李卫壮士断腕的狠辣果断作风,他知道李卫这人在八路军里纯属异类,对敌人狠,对自己人更狠。

  “星尘梭?!嘿嘿。”李卫冷笑两声不再发言,其实眼下他手中连半支星尘梭都没有,全在当日山神庙里全数用尽,也没来得及回收一些。

  “李卫君,请你将军火存放的地方告诉我,只要你张张嘴,我就放开你的这位同志,而且我可以用天皇的名义来保证,我绝无虚言,否则,哼哼!大不了一拍两散,同归于尽。”佐藤正夫依然很小心,在山神庙中,李卫的星尘梭给佐藤正夫留下了实在太深刻的印像,将近三分之一的忍者都是猝不及防地倒在了星尘梭的偷袭之下。

  “想得挺美,你还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吗?!”尽管李卫并不是很喜欢丁鹤洋这种教条主义者,但是只要能有一丝机会,他并不会轻易牺牲掉这个平时看他咋看咋不爽的指导员。

  “那我倒要看看,你的人快,还是我的刀快,我可不会上当的,你有本事让你的暗器从我身后射过来啊?蛤哈!”佐藤正夫故意挪揄着李卫,将局势掌握在手里的感觉让他有些陶醉,他有些庆幸李卫还保持着些理智,佐藤正夫嘴上说得硬,却是口是心非。

  “只怕未必!”李卫的目光中闪烁着异色。

  佐藤正夫却认定了李卫是在故作自信,掩饰着心底的不安。

  “哈哈哈!~你继续吹……”

  忽然佐藤正夫发现自己的笑声突然中断了,脖子像是在漏着气,还有湿湿的感觉,他伸手向脖子摸去,却摸到一个尖锐的尖角从喉节处穿了出来。

  “……”佐藤正夫惊恐地往脖子后面摸去,同样摸到一个薄薄的尖角,他不顾一切的往外一拔,拿到眼前,一支带着他的鲜血的星尘梭赫然在他手中。

  佐藤正夫眼眶瞪大了一圈,瞳孔也在逐渐放大,他死活都不信,这支星尘梭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脖子上,而人质却实实在在地挡在了他的前面,而且毫发无伤,封住了李卫所有能放出星尘梭的角度。

  莫非这星尘梭会拐弯?!虽然有传闻李卫拥有能控制兵器的奇异本领,可是却早就已经丧失内功被废掉了,如果李卫是在扮猪吃老虎,那方才和之前怎么不见有使出来?你管怎么看,李卫都不像是省油的灯。佐藤正夫看了看仍在面前的李卫,茫然地看了看手中的星尘梭,他实在无法想像这支星尘梭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佐藤正夫还想发出声音,却只是从脖子前后的创口中不断喷涌出鲜血,打湿了丁鹤洋的后背。

  失去咽部组织的封闭,鲜血和肺中被挤出的空气令佐藤正夫体内的力气转眼流失干净,无奈的软软跪倒在地,手中的武士刀也像被地心引力强行吸脱了手似,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丁鹤洋见武士刀掉落,更是吓得头也不敢回,没命似地逃到一边,离开这个煞星远远的,扶着一旁的残壁喘息着,不时有作呕状,明显是被惊吓过度。

  失血造成视线逐渐模糊,佐藤正夫看见一个体态明显是女人的黑衣忍者正一步步向他逼过来,那个女人的身形好熟悉,是……佐藤正夫最后的意识,只看见从空中猛地劈下来的一抹武士刀独有的弧形寒光。

  第八卷 第三百六十二节

  “抱歉!让您受惊了!”收起武士刀后,清田秀子轻轻拉下自己的面罩,一如以往的冷静优雅,有如淑女向李卫款款胸了躬,仿佛方才只是奉上一杯清茶而已,而不见半分血腥杀气。

  “你,你怎么在儿?!”李卫语气充满着复杂的意味儿,每次看到清田秀子,李卫总是要失一会儿神。

  不过清田秀子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出乎李卫的意料之外。

  “佐藤正夫是主张侵华派的人,他专门负责华北地区的暗杀和保卫工作,曾经杀过很多中国军方高层人员和平民,我们家族的一些人也曾经受到他的杀害,据我们的线报,佐藤正夫离开石家庄南下执行秘密任务,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寻找机会杀死他,托李卫君的福,我得以成功完成任务。”清田秀子娓娓道出自己的来意,然后拾起佐藤正夫无头尸体上手中星尘梭,朝着李卫露出一个俏皮的笑意,道:“还是我私自收藏李卫君的纪念品才得手的呢,为了使用李卫君的星尘梭,我可是练习了很长的时间呢。”

  清田秀子刹那间显露出的巧笑倩兮令李卫一时间眼睛都看直了,仿佛韩秀影昔日的笑颜重眼在李卫面前。

  过了好一会儿,李卫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尴尬日摸着后脑道:“能让秀子小姐用我的星尘梭真是我的荣幸。”

  “李卫君,我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如果李卫君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回答。”清田秀子一双秀目带着几分好奇盯着李卫,看得李卫心里一阵忐忑不安。

  “请问,李卫君一直挂念的‘秀’究竟是谁,为何李卫君在第一次见到我时,会失言叫出这个名字,而且还会露出看到熟人的目光,我可以确信我之前从未见过李卫君,那么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叫‘秀’的姑娘长得和我很像。”清田秀子问出了自己心底中深藏了很久的疑问。

  李卫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没想到清田秀子会问出这个问题,像是被触及到心底中如禁忌般一触即溃的柔软,李卫的脸上像是幻灯片似地不断浮现出回忆、哀伤、怜惜、愤怒、懊悔、悲愤、失落和忧郁等种种神色,久久没有发出声音。酷似韩秀影的另外一个女孩问出这样的问题,让李卫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也许看出李卫复杂神色,清田秀子带着歉然的朝着李卫再次胸躬。

  “不,不用道歉!”李卫摆摆手,脸色一整。抹去眼角那一丝滢滢水光,道:“秀只是一个女孩名字中的一个字,她叫韩秀影,曾是我的一份至爱,不过现在已经与我天人永隔,唉,都是我的错。”李卫并不想再去回忆曾令他遭受巨大心灵创伤的那段记忆。

  “我真替那个姑娘感到幸福呢,李卫君真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清田秀子脸颊异样有掠过一抹红晕,但转眼就消失了,李卫却没有看见。

  “呵呵!过奖过奖。我只是一个没用的人罢了。连自己喜欢的女孩都保不住。”李卫自嘲道。若是当初他不那么窝囊,也不会让赵彪得寸进尺将心上人推向绝路。

  “李卫君,我能成为李卫君的一个朋友。与李卫君交往吗?!”清田秀子目光垂地,似是有些羞怯,又道:“我只想在李卫君眼里作为一个清田秀子,并不是成为另一个女孩的替代品或影子而存在于李卫君的心里,李卫君能理解我这个不情之请吗?”温婉的语气中却透露着几分个性张扬。

  “在我心目中,你就是你,我们一直以来就是朋友,难道不是吗?!”李卫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他却知道清田秀子对他并无恶感。

  清田秀子略一愕然,却是露出会心的笑意。

  丁鹤洋扶着墙边直翻着白眼。

  一颗煞风景的人头和无头尸体旁边,李卫和那个日本女人旁若无人般眉来眼去,可偏偏这两个主儿都不是善茬儿,丁鹤洋一个都得罪不起,只能偏过脑袋装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对于他这个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者来说简直一种折磨,他宁可被日本人吊起来用鞭子抽,也不愿意在这儿当个大大的电灯泡。

  “这日本小妞也忒地不知廉耻了些。怎么能对男人说这么大胆的话。”丁鹤洋只敢在心里这么想到,哪里敢胆边生毛说出来。

  清田秀子将佐藤正夫的人头撒上一些奇怪的粉末,再用布包裹保存起来,看样子是要带回去交差,日本人的思维方式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

  李卫反正也由着她去,八路军没有割人头的习惯,而丁鹤洋早吓得脸色惨白,更别说过来看两眼。

  收拾好战利品,清田秀子朝着李卫点一点头,道:“李卫君,我还有其他任务,先告辞了。”语气再次回复到干脆利落的风格。

  “秀子小姐,请多多保重!后会有期。”李卫对这意外又仓促的一次接触而略感到惋惜,清田秀子一向都是这么忙忙碌碌,似乎家族里的任务繁忙紧急无穷无尽。

  目送着清田秀子消失在山林间,李卫随手将佐藤正夫的尸首扔出离清风道观很远的地方,任其曝尸荒野,鸟啄兽啃,反正大爷管杀不管埋,没必要替这个屠杀中国人的凶手收尸,随他死无葬身之地。

  在清风观曾经的山门口,李卫再次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响头后,带着丁鹤洋踏上归队地路途。找到了清风观,李卫也就知道了如何回根据地的路,他们需绕路太行山根据地,由山西转入河北,当务之急是找到情报站的电台,将军火情报上报第十一分区司令部,李卫原本以为只是够第12区队的一小批军火,没想到竟然是引起各方窥觑的大额军火项目,结果闹得一路风波不断,不仅使国军防线的局势出现变化,还损失了一名特科同志和一名四排战士,另三名战士生死不知,国共双方的损失都不算小。

  平汉铁路线的东王庄据点,新来的日军士兵八木平次站着本来并不属于他当值地哨岗,在据点里新来的士兵总是要经历这一关,新兵进入据点少不得要经历过老兵们一番刁难,轻则被呼来喝去干各种各样的苦活,重则被暴打折磨,就像是媳妇熬成了婆婆,婆婆对新媳妇报以曾经受过的折磨,只有熬过这一段时间的折磨,新兵们才会被老兵们所接受,然后再等着一起折磨下一批新兵。

  “八木!不用站的那么严肃的样子,我们这种小地方,不会有大人物来检查的,还是随便些好。”附近岗位上的青冈健歪抱着三八式步枪,靠在墙边上,眯缝着眼养神。

  “青冈君,若是让小队长见到了可不好。”八木平次依然谨慎地将腰板站地挺直,看样子在新兵营里没少受教官们的训斥,出自日本农村的八木平次仍保留着乡下人的淳朴。

  “哈哈!别提那醉鬼,那家伙整天喝地醉熏熏的,根本就不管事,大家都在一个锅里吃饭,自己人谁还会刁难谁啊!”青冈健一副漫不在乎的老兵油子模样。

  “小队长怎么会这样?!”八木平次突然问道,酒鬼小队长的脾气喜怒无常,他想多了解一些这个上级的情况,以后即使不能讨好上司,至少也不会轻易触怒上司,日军上级对下级的拳打脚踢几乎是家常便饭。

  “切,他跟你不一样,你是主动参军,他是被强征的,真可惜了他刚娶的漂亮老婆,伊豆的美女,那皮肤白嫩的跟豆腐似的,在中国他苦呆了五年,前年听说了老婆改嫁了,可不,大受刺激了,他又不敢当逃兵,逃兵或是抓住那是铁定枪毙,他只好整天把自己灌得跟醉猫儿似的。”青冈健滔滔不绝的翻着小队长的八卦,在这个据点里当个杂牌兵,就算平时能到附近乡村打秋风,但这两年附近村里也渐渐没了油水,据点里整日枯燥的这么守卫着,实在是没多少乐趣。

  “啊哈!你们在叽叽咕咕说我什么坏话。”青冈健和八木平次身旁冷不丁响起说话声音,一股子呛人的气味熏了过来。

  刚才还得意洋洋,口水沫子乱喷的青冈健立刻蔫巴了,这声音分明是小队长的,“啊!小队长,看有情况!”青冈健突然急中生智胡乱指了个方向喊道,企图转移话题。

  “八嘎!有什么情况,你又在愚弄我!你这是在藐视上级。”小队长分明看得青冈健是乱指一气,而且眼神儿根本没朝那里看,反而畏畏缩缩的不时瞟着自己,分明是在察颜观色,小队长气恼的踹了青冈健一脚。

  “对,对不起,河野小队长!”青冈健很明智选择的道歉,虽然酒鬼小队长喜怒无常,但只要道歉,小队长就不再会追究,这也是大家平时敢拿小队长开话匣子的原因。

  “你的,混蛋的干活,整天不干正事,再有下次,我就撕了你的嘴。”小队长喷着酒气,脸色通红地道,事实上同样不干正事的他也只是嘴上说说,只要不顶撞,他很少有精力去处罚那些手下。

  “青,青冈君,小,小队长,你,你们看。”八木平次忽然脸色苍白地颤抖指着据点外的大路。

  第八卷 第三百六十三节

  新兵八木平次结结巴巴地重复道:“有,有情况!”

  老兵油子青冈健却是感激地看了八木一眼,这小子倒也义气,帮他转移小队长的怒火,否则今天一次处罚又少不了。

  “混蛋,八木!难道你被青冈带坏了么?!也开始学会说谎了吗!大白天的,哪来的什么情况。”小队长暴跳着冲着八木平次吼道,口水几乎喷了八木平次一脸,差点儿没把八木平次熏晕过去,他认定了八木和青冈两个混蛋家伙串通起来一起愚弄自己。

  八木平次几乎快被小队长凶神恶煞的模样给吓昏过去,连忙摇着头大声尖叫道:“不,不是!我没有说谎!”语气颤抖并且急促,生怕说慢两句就被小队长给枪毙了。

  小队长看到八木平次的声嘶力竭模样,随意地朝着八木平次指的方向扫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对八木平次接着骂道:“蠢货根本就什么都没——什么?!”他的声音突然止住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似的,小队长的脑袋再次转回到八木平次指的方向,似是要再次确认着什么。

  “有,有情况!”小队长的瞳孔立时放大了两圈,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

  小队长再看向身边两个士兵,八木平次和青冈健都是一副面无人色的表情。

  “敌人!”据点里另外一个岗哨上站岗的伪军也发现了情况,丢下望远镜,像杀猪似的嚎叫起来。

  据点围墙内,原本懒懒散散,百无聊赖的士兵们一下子大乱起来,怪叫着扑向自己的武器,抓起一条子弹带,直冲向各个火力点。

  据点一千米外,上千号人浩浩荡荡的拉出一个长龙出现在公路上。据点旁有一个条大路与铁路线交叉而过,这千号不明身份的人正朝着据点而来。

  据点里的小队长残余的醉意此刻全醒了,看着公路上蜿蜒而近的队伍,他实在想不明白是哪股敌人敢这么大的胆子在大白天穿越平汉线。

  全据点的日伪军几乎是如临大敌般,紧张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那股人马在步枪射程之外停了下来,分出几十人冲着据点奔过来。

  据点墙头鸦雀无声,每一个士兵神经都绷地紧紧。

  就等小队长一声令下开火。

  那几十人冲到离据点三百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分散寻找有利地形,一个个架起了武器,据点外那些人架上的玩意儿让据点墙头上的日伪军士兵们看得啜着牙花子直抽着冷气,竟然是清一色的轻机枪,而后方人群队伍里,骡马大车后面拖得貌似是十几门步兵炮,还有疑似重机枪的可疑物件,而且数量不少,二三十个大车都是装得满满载载地。

  奢侈的队伍!不论是据点内的日伪军。还是据点外的那些人心里都是这般心思。打这么屁大的据点,用上那么多轻机枪,敌我双方心里都有点儿这实在是有些欺负人的感觉。据点里的日伪军连哭的心思都有了,要是打起来,每一个日伪军士兵几乎都分配到一大堆的弹雨的特殊照顾,抗日战场上什么时候能有这种优先过,若是后面那十几门步兵炮里随便拖出一门来,两三发炮弹就够让这个据点转眼变成一堆残砖烂瓦。

  一个伪军士兵几乎快要被据点外地这一阵势给吓到尿裤子,握着步枪扳机上的手指哆哆嗦嗦,边上的伪军老兵手疾,一把夺过那个被吓破胆的伪军手里的步枪,然后一脚将他踹道。正反手两个耳光甩了过去,并喝道:“你疯了吗,想找死啊,滚到一边去。”

  那个伪军士兵被踹到了一边,边上其他士兵向他投来忿怒的目光如果擦枪走火,光外面的机枪阵地就他们喝一壶的。

  据点内外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道,似有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据点内外双方僵持着。谁都没有发出声音,生怕激了对方。

  “你的,问外面人是哪里来的?!”日军小队长朝着伪军小队长招了招手道,据点里日军普遍比伪军高三级,虽然这个据点不大,也最多算是个巡逻站,只有一小队伪军和一小队日军,但伪军小队还是受日军小队长节制指挥。

  “嗨!太君,我这就问。”伪军小队长点点头,然后找了个大铁皮扩声筒,扯着嗓子吼道:“外面的人,你们是哪部分的?!”

  过了一会儿,外面有人回应喊道:“我们是八路!”据点外的人倒也老实,自报家门,八路!差点没把伪军小队长给吓趴下,什么时候八路有这么牛逼哄哄的装备。

  “你们干什么去?”伪军小队长是半点想开火的胆子都没有了。

  “过路的!”据点外的八路也没客气,不过这么明目张胆的过路,实在是少有,一般都是晚上悄悄摸过平汉线,像这么大白天的顺着大路擦边过的,实在是听都没听说过,不过看他们的底气,也足够有嚣张的资本。

  敌对双方的关系让伪军小队长有些为难,打又打不过,开枪就是找死,不打吧,白放过,又吃罪不起日本人,伪军小队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日军小队长。

  日军小队长也有些发傻,楞了半响,垂头丧气的挥挥手道:“我的,什么的都没看见,什么的都没听见。”说完,只管自己返回宿舍。

  “妈的!”伪军小队长看见日军小队长那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德性,心里直骂娘,他转过身冲着外面道:“你们赶紧过去吧!我什么都没看见。”

  “看什么看!还站着干什么!要干啥就干啥去!滚!”伪军小队长对着身旁那些直发楞,没反应过来的士兵们没好气的训骂道,他还是要得为自己的弟兄们负责,没了这些弟兄们的帮衬,他这个小队长的官也是当不稳。

  伪军们无可奈何的朝着据点外瞄了一眼,收起枪撤离了据点墙头,就据点里这么点人,再怎么防御死守,也架不住人家人多势众的用机枪群拉开了火力往死里猛扫。

  看到伪军们默默无言的退出作战位置,日军士兵们也是互视几眼,一声没吭也退出了作战位置,据点里士兵们的作战意志普遍不高,也就不再勉强,反正都在一个锅里捞饭,既然两个小队长都不管事,那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外面的那些人当作没看见。

  据点外的人们看到据点墙头上的日伪军士兵一个个撤出了墙头,墙头上不再见人影,射击孔内的枪口也都缩了回去,看样子据点里的日伪军也现实的很,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并不愿白白做玉碎的炮灰。据点外除了那架起机枪阵地的几十人外,其他人马大队继续向前,果然毫无阻碍的穿过了平汉铁路线进入了冀中地区。

  大队人马过去后,那些机枪手也相继撤离,他们走了约半个小时后,那个据点的方向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还有剧烈的手榴弹爆炸声。

  “后面在干啥呢?!”一个挑着担子的年轻人有些疑惑不解地听着背后铁路线旁那个据点正马后炮似的枪声和爆炸声,而自己人都已经撤了回来,也没有人发出有追兵的示警,可据点方向的火力根本就挨不着自己,不知道这么卖力的和谁交战?!

  “哈哈哈!他们啊!正在表演哪!这样好交差。”民兵中队长扛着一挺轻机枪大笑道,听那些枪声,那个据点的日伪军为了交差,正自导自演一场与突袭的八路交战,始终抵不过八路人多势众,被八路突破铁路线而去的故事。

  在冀中一带封锁线上有不少据点都有做过这种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放过八路和游击队后,自欺欺人的朝着空处一顿乱枪,然后朝上级报告,八路来袭,又被打退云云,即顾了自己的面子,也有借口搪塞上级,做着出工不出力的勾当。

  一批巨额军火涌入第十一分区的消息立刻像燎原之火烧遍了全根据地,八路军正规,非正规的大小武装马蚤动起来,谁都巴望着能咬到一口大肥肉,托关系,走路子,差点没把第十一分区司令部的门槛给踏破了,顾团长等人小脸儿苍白的经受着马蚤扰。

  分到头一口水的并不是12区队,而是地下交通线的组织成员,几十支长短枪和弹药被做为运费预付了出去,连临时征召来帮忙的民兵队和游击队也没白帮忙,都分了点好处,中队级的护送队伍,零战损就分到四五条三八枪,平空扩编一个班,这生意简直是太值了,一路上参与运输的军民们积极性狂涨,几乎是全民护送,任何势力的情报线被群众们彻底封死,不利因素都被强行控制住,所以才会发生其中公然运送军火的一幕。

  而根据地内其他单位除了向分区司令部打着大小报告外,也都齐齐死盯着12区队,各方面的人都往12区队的驻地里挤,拍桌子强索也好,套近乎讨要也好,都希望12区队在吃过肉以后,还能分点汤给他们喝,若这天上掉的,地下捡的,平空白拿的一批军火,说谁不眼红,那是脑袋被驴踢了。

  若不是还顾忌着自己的革命队伍,恐怕当下就要拉人来现抢。

  第八卷 第三百六十四节

  欧洲战场上,由于美国的参战,将主要作战目标放在欧洲的盟军节节推进,肃清了地中海南线敌军,因为在法西斯战场上连续失利,本土受到威胁,作为德国帮凶的意大利政府内部出现分裂,政局动荡,意大利的法西斯政权正陷入内外交困的岌岌可威之中。

  日本军队正在太平洋战场上遭受美军的报复,似乎还无法顾及华北地区的八路军实力变化,而此时,作为华北方面军最高指挥官的冈村宁次也不会想到,日军一向打击封锁共军,拉拢威胁国军的政策之下,依然有国军在悄悄的私通八路。

  12区队拿到第一批军火,第一件事就是当即原建制向大队编制扩编,占全部军火总数中将近三分之一的军火将12区队硬是撑得扩容翻了两倍多,除了原五十多人的政宣排外,全大队上下接近五百多人,闪亮的刺刀武装到牙齿,战士们的眼神中都燃烧着战斗欲望,看样子寻常日军大队也不敢来找碴。

  原本一直十几人共用一支枪训练的新兵和伪军改造战士们,早就等着一批军火武装起来,此时正好是水到渠成。

  看着战士们手中崭新的枪支武器,王保几乎乐地一天一夜没能睡着觉,区队里其他干部们也是一样跟着失眠,有事儿没事儿就不自觉地偷着笑,这正应了当初三团的预期目的,种下一颗种子,慢慢发芽壮大再开花结果,根据地内其他武装也是遍地开花,通过战斗的磨炼,成长着,一点点的发展着自己的实力,扭转回冀中地区面对日军鲸吞蚕食,公路铁路据点的分割包围。

  跟着12区队刮分油水的十一分区其他大小部队也发了一笔小财,虽然均分下来到手的武器并不多。

  蚊子再小也是肉,聚沙成塔也不容小看,随着各地作战单位的兼并重组,优化组合,十一分区平空增加了两千多战斗力,给日本人造成的压力是空前巨大,本来十一分区地根据地的八路就已经够难缠的,再加上获得的巨额军火。这让华北的日军司令部好一阵头痛。

  随着这批军火流入根据地,就像是在八路军这一方的秤盘上放下了一个沉重的砝码,八路军的底气和实力在各方意料之中比以前膨胀了许多,露出了锋利的爪牙,一副四处寻滋衅事的找碴模样,似是要显显这批军火的效果,而接下来的行动更是不给日本人面子,七月三十日,冀鲁豫军区的五个主力团主动向日军发起了卫(河)南战役,进一步恢复1942年之前被日军侵蚀的根据地。摧枯拉朽地接连拔除数个据点。将日军在华北的一系列政策彻底粉碎。

  经过一路长途跋涉,李卫和丁鹤洋在山西太白山的一个秘密情报站内发出了国军第九军支援军火的领取地情报,并上报了中共特科老黑同志与五排战士车五牺牲的消息。其中的过程,李卫并没有打算有任何隐瞒的想法,同时也做好了接受上级处罚的准备。

  12区的电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只是回复,让李卫和丁鹤洋尽快归队,其他事情,先请示上级后,才会有定论。李卫被迫射杀自己同志的行为,恐怕也要在十一分区内掀起一场不小的马蚤动,连王保都替李卫的前程感到担忧。

  李卫和丁鹤洋在途经吕梁山的情报站时,也接到了国军第九军赵氏家族提供的军火全数进入根据地的消息,总算让李卫和丁鹤洋松了一口气,他们付出的巨大代价和牺牲总算有了回报,而地下交通线的效率远非李卫他们所能想像的,李卫还没能返回根据地,而那批军火就已经通过各种各样地渠道,穿透了日本人和国军的封锁,没有任何损失的安全进入十一分区。

  与军火到位的电报随之而来的另一份电报,却是对李卫的处理通知。因为牺牲的车五同志是12区队的战士,除了给车五同志的家属付以高额抚恤金外,十一分区内部对李卫作了记大过一次,不通报批评。而隶属于中央特科的老黑同志,中央特科所表示出来的态度,却是显得异常大度,丝毫没有上级部门的责难,反而称赞李卫同志行事果断,并无任何不当之处,作为被日军俘虏的中央特科特工,活着的话,泄露机密、暴露其他同志的危险远比牺牲者要大的多,李卫不禁解脱了老黑同志所受的折磨痛苦,也保证了中央特科的机密不被泄露。

  十一分区对于李卫不痛不痒的处罚,甚至让丁鹤洋都有些意外,这种枪杀自己同志的行为在他眼里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背叛革命,分区司令部对李卫的处理意见很大程度上都是参照了中央特科的态度,另外这年头部队里护犊子的行为在哪儿都不少见。

  丁鹤洋虽然有些不理解,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但他却是没胆子对上级的结案处理有任何置疑,胳膊扭不过大腿,文职干部惹不起武职,若是他敢有任何异议,保不准下回哪次战场上,李卫的枪口悄悄瞄着他,正大光明地把自己给光荣了,惹不起,还躲得起,丁鹤洋头一次做了闷嘴儿葫芦。

  经历过红军长征年代的不少老兵都知道,亲手结束掉自己战友的痛苦,是要承受多么大的压力,权衡利弊之下,上级中有不少干部还是能够理解李卫的行为,从李卫以前的表现上看,实在不太可能会成为叛变分子,甚至哪怕是真叛变,光是任丘县城日军军营监狱的劣迹,敌人也得掂量着是真还是假。

  一行人正顶着烈日在弯弯曲曲盘山道上行进,十几个白羊肚汗巾挂在脖子上挑着沉重挑子的汉子,不时撒落几滴汗水跌入滚烫干硬的路面上,喇一声轻响,被地面快把地皮子晒暴的高温给瞬间蒸发了个干净,只余下淡得不可见的盐痕。

  队伍中间,躺坐在五支抬轿上的一个胖子,三个女人,还有两个小孩子,都昏昏欲睡地躺着,身子随着抬轿一高一低起伏着,虽然抬桥上面有一层布挡着强烈的阳光,薄薄的丝绸褂子上也同样被汗水浸透,大热天的赶路,哪怕是不动,也会是一身汗。

  “快点快点!快走过前面那个山脚,大家就可以歇一会儿!”穿着麻葛短褂的管家模样的人,戴着个大草帽,摇着把大蒲扇拼命的扇着风凉,那些挑夫们满头大汗地咬着牙挑着担子尽量捡着阴凉地方走,都是做一行的老苦力,自然知道节约力气。

  过了一个山脚,在临近一处山溪的地方,管家模样的人也算说话算话,招呼着挑夫们停下队伍就地休息,他没老爷夫人少爷们那么舒服,可以坐轿,只能一路跟着队伍步行,所谓予人方便,也是予己方便。

  一放下挑子,挑夫们一股脑儿涌到山溪边,不顾形象的大把往脸上,身上泼着冰凉的溪水,好消解身上的暑气。

  头一个轿子上,满身肥肉的老爷接过家仆殷勤递上来的解暑凉茶水,抿了一口,长舒了一口气,似是将体内的热气随着这呼出来的气都散了大半似的,脸色稍好了一些,他听到溪水边挑夫们的嚣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这些苦力真没教养!吵死了。”

  “老爷,我去让他们闭嘴!”管家听到老爷的抱怨,准备走向溪水那边,制止挑夫们的嬉水打闹。

  后面一个抬轿上的大夫人停止了手中一路过来没停止过拔念的佛珠,睁开眼喊住管家道:“算了,由着他们去吧,咱们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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