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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语无言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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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上)

  清晨的阳光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刺眼,末语幽幽转醒,酸涩的眼皮动了好几下才撑开一条缝。

  全身像是被车碾过过一样,没有一块舒适的地方,肌r酸痛的几乎不像是自己的,敛下眼帘,的身体上遍满了青青红红

  的痕迹,瘫软的身体微微的有着麻痛感,看来x道是解开了。

  扭过头看向一边,炎风正枕睡在她的肩窝处,孩子般娇嫩的睡颜让人不敢相信昨晚那个目露疯狂的男子就是他。

  全身的不适感让末语禁不住动了动,虽然动作很小,但身为习武之人的炎风还是察觉了,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迷蒙地看向脸

  色淡漠的末语。

  “醒了?”

  似乎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炎风仍是一脸的无辜仰着脸看着末语。

  “你走吧!”

  末语看着这样的炎风,实在是提不起力量去生他的气,无奈地叹了口气,挣扎着坐起身,可浑身的无力和酸痛还是让她忍不

  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以后打死她也再不要纵欲过度了!

  “末末”

  末语拖着脚步缓慢地移向随身的包袱,挑了一件深蓝色的穿上,没有理会身后的那声犹然欲泣的声音。

  “末末原谅我”

  身体猛地被抱住,让末语正欲系好的衣带松了开来,看向腰间的那双如玉的手臂,末语皱了皱眉,伸手想要拿开那双手,却

  奈何炎风的力气大过她,而且以她现在的体力也只能放弃努力。

  既然想抱就抱吧,末语收回手,继续自己的系扣工作。

  “末末我只是,只是想留住你”

  “我不能留在这里。”

  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末语淡淡地回应。

  腰间的手臂一僵,顿了一会,炎风才继续开口,“我知道所以,我等你回来”

  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末语停下动作,猛地转身,双手按住炎风的双肩,脸色有着少见的严肃。

  “炎儿,你”

  当看到面前的人儿已是满脸的泪水,想要说出口的话硬是堵在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唉”伸手环过炎风的肩背,轻轻地拥住,“炎儿你好傻”

  原本默默流泪的炎风一把扑进末语的怀里,如同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

  “你现在是王爷了,不这么做,你一定会忘了我,还会娶一个像林希那样的男子为夫的,对不对?”

  掺杂几分醋意和稚气的质问在末语看来是如此的惹人怜爱,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昨晚明明被强迫的是她才对,为什么过了一夜,错的反倒是她了?!虽然,的确她是想要就此离开炎风,永不见面,可那也

  是出于国家利益和炎家的地位考虑,炎风值得更好的,可现如今这是什么状况?

  看怀中人儿哽咽的样子,末语再次无力地叹了叹气,看来,这个炎儿都已经计划好了,昨晚做了那么长的时间,中奖的几率

  肯定很高,而且炎儿也绝不会喝绝孕汤的,就算他喝,她也不会允许的。真是没想到,她要当个早婚妈妈了

  “你怎么向女皇交待这件事?”

  炎风抬起头,红着双眼,撅了撅嘴唇,可爱的模样惹得末语终于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差点把我卖了不过,这件事我自有对策,不用担心我!”

  抚顺炎风蹭乱的头发,末语柔和的眸光,轻吻了一下炎风的额头,而炎风似乎对末语从未有过的主动给惊得愣了神,瞪大双

  眼定定地看着一脸笑意的末语,眸中水光盈盈。

  “乖乖等我回来”

  说着解下脖子上的银链,没有任何的坠饰,这是她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的时候打制的,当时便想挂上还未打制好的银戒

  可后来银戒硬是不知踪影,便一直戴着没摘,握住炎风的右手,摘下他指上那枚极其眼熟的银戒,笑着穿过那条银链,替炎风戴在颈

  上。

  “算是送给你的定情物了,我回来会亲自替你戴在手上,可好?”

  炎风低首点了点头,灼热的泪珠还是滴在了末语的手上,末语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住男子,轻轻地拍着他的后

  背,阳光照s在两人的拥抱的身影上,镀上了一层晕金的光圈,清冷的g殿也有了几分暖意

  末语和炎风在殿内的洗浴池中简单清洗了一下,便各自告了别,炎风回了女皇软禁他的别殿,而末语则收起了所有的柔情蜜

  意,沉着冷静地面对那个充满尔虞我诈的世界

  “这便是那‘梅花开’的解药,如你所知,这仅是压制的药物,治标不治本”

  一脸肃容的接过青花的瓷瓶,林希看向津嬛的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杀意,但还是被他强抑了下去。

  “若想要其他两份协议,还请女皇陛下早日配置好解药,送至涅国,我涅国必会感激不尽!”

  紧抓住椅柄的双手泄露了女皇津嬛的怒意,眯了眯眼,看向林希的眼神略显锐利,突然展颜一笑,带着几分得意。

  “昨晚末家少主可是艳福不浅啊啊,不对,应该是补了一个洞房花烛夜呢”

  林希闻言身体一僵,脸色也微微有点苍白,但很快便恢复自然,低头做了个揖。

  “主子做事,身为属下自不会多舌,还望陛下遵守诺言,我涅国也自不会为难!告辞”

  御书房一如既往地恢复了静寂,津嬛的脸色却已经发青,猛拍了一下书案,恨恨地站起身。

  “林希,末语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去涅国哼你以为涅茺(chong)会让一个拥有凰印的人存在吗?”

  离开(下)

  旌旗飘扬,皇城里一片喜气和庄重,涅国来使团和几百津国j兵列队整齐地排在城中主道上。

  “朕已昭告天下,为庆贺涅使顺利完成使命返国,我津国特派j兵护送出境!还望涅使一路顺风!”

  怎么听怎么别扭的话,凡是皇帝说出口,那就是真理,末语暗暗地摇了摇头,如此兴师动众,就差举个大旗告诉所有人,她

  涅国前国主流落在外的孙女现在回国了,刺客,你快来杀我吧!小人,你快来拍我马屁吧!麻烦,你快找上门来吧!

  想到这就头痛,末语撇了撇嘴,冷眼看着眼前该是肃重却看起来十分可笑的送别仪式,也尽量忽略身后那道熟悉的视线,不

  去想其中带着的复杂信息。

  整个队伍都已整顿完毕,令末语意外的,严琪竟是护送队伍的领队,此时的她不是茶楼中的邪魅,也不是霄幽殿时的淡漠,

  而是一种霸气自生的坦荡和魄力,果真,不愧为津国的一代将才!

  护送的是严琪么?那严愁何在?这一路看来还真的是不平静啊

  “末末”

  在众人刚要转身之际,不远处突然出现一声叫喊,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袭雪白身影已经扑入一脸温柔笑意的末语怀中。

  “这就是你的对策?还真是任x!”

  嘴上轻斥,可无论是捏着炎风翘鼻的动作,还是眸中的温和的注视,都显示着末语对怀中之人的宠溺与纵容,这一番的变故

  看在众人的眼中,其中的意义自是不同凡响。

  关于郓城末家少主的婚事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某些暗含妒忌和恶意人士的涂抹下,这场婚事几乎是一场荒唐的闹剧

  当然,这对夫妻仅是名义上的,多数人还是看重那个情深意重的七皇女津澧的,对末语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小商女也都持的贬义的轻视

  就算如今宣布这个末语竟是涅国前国主的孙女,现任国主的侄女,也仅是提了一个层次,变得面上恭谨,暗地鄙夷而已,可现在这个

  场面是什么意思??

  末语原本就在想按炎儿的x子,该是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但无论做什么,如此的霸道,肯定不会是安静地谈判了事,不过

  这种方法虽说稍显不妥,倒也不失是个彻底的法子!

  末语m了m炎风一头散开如瀑般的黑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

  “女皇陛下的脸青了!”

  撇了撇嘴,炎风挑了挑眉角,整张脸变得灵气动人,如同调皮的小妖j。

  “哼,我是帮她解决问题,省得她一天到晚为我的婚事担心的白发满头!”

  “你总是有理!”

  松开炎风,末语整了整他衣衫,扣好他的衣带,亲密又暧昧的动作向世人昭告了两人的关系,也从此真正的将炎风纳入了自

  己的保护区内!轻轻抬头向四周扫了一眼,眸中的压迫一览无遗,带着隐隐的警告,所有被盯过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想要躲过那

  道让她们心虚和冷寒的视线,心下更是惴惴不安,想不到,这个末语并非她们所想的那般平庸,这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可不是普通人所拥

  有的,就连她们的女皇陛下也没有多说半句话

  “等我回来,若是有事,要先保护好自己”

  见炎风还想反驳什么,末语正了正脸色,捧起炎风的脸,重重地吻了下去,一时间,一阵连番的抽气声和惊呼声响起,但末

  语恍未听闻,只是看着面若胭脂,眼泛迷蒙和疑惑的炎风。

  “我要的是你,明白吗?一定先保护好你自己,记住我说的话”

  一瞬间,炎风眸色交错着些许的挣扎,但更多的是感动和汹涌的泪水,一直猛点头。

  末语笑了笑,抬手用袖子擦去炎风的满脸的泪水。

  “这下可真成小花猫了,不过我喜欢!”

  一席话,逗得炎风破涕为笑,眨了眨眼,定定地看着末语,不说话。

  这戏众人也看差不多了,末语知道是离开的时候了,最后看了一眼炎风,狠了狠心,不再回头地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突变(上)

  马车里的布置很朴素,和岑天的黑木马车还有炎儿的享乐主义都不一样,没有像样的茶几,只有一个小的像板凳的方桌,还有一床被褥,还好,很干净。

  末语从上车时就没有开口,只是轻掀马车的窗帘,随着马车一摇一晃地看着车外的街道,有点拥挤的人群,纷纷扰扰的喧闹,脸上淡淡地没有表情,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林希并不会武功,他自小就被涅国的丞相吴吣(qin)收养,一个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从不知明日为何的乞儿从此有了锦衣玉食,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他看到了一个新奇的j彩的世界,他迷惑,但他仍旧顺从的接受,人情冷暖,他已见过太多,丞相收养他,必然不是一时大发善心,这个道理,在他被丞相长子欺负辱骂的时候就明白了,从此,他温润如水,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别人打他一下左脸,他便送上自己的右脸,可待到无人时,他便可以要了那人的整张脸皮!

  他的动作从来都逃不过丞相的眼睛,只是,他从来不会动丞相府中之人,这些事,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终于,那天丞相把他叫到了书房,说很看重他,说他已经合格了,合格做一个间谍了!

  那晚,他第一次听到了末语这个名字,第一次知道面前这个笑脸也可以很y险,他才明白,他从来都是一个跳梁小丑,她,则是那个牵线的玩偶师,他逃不掉

  可,是什么时候变了呢?他似乎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一点,那个见人便畏畏缩缩的末语开始变得威严自生,开始变得光滑耀人,笑容几不可见,可一旦笑起来,便是醉人的绝代风华!

  他的目光什么不能再从她的身上移?他的情报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隐瞒?他的心情什么时候开始因她而改变?

  这些问题的答案重要吗?

  林希看着清冷的末语,微微扯了扯嘴角,这些,还用问吗

  车队一路走得很快,似乎是为了隐秘和安全,途中都是露宿野外,吃的也是干粮,除了方便和洗漱,末语几乎是不出马车的,虽然,她不想面对林希那张满是复杂表情的面容,但她更不想面对外面那个林榇满含算计的异样眼神,还有那个严琪总是异常炙热的视线,反正,只要不说话,马车里,基本上还是很舒服的。

  在津国的一路上,总是出奇的平静,末语还以为会有一番腥风血雨呢!看来,是她低估了津涅两国国主的算计了。

  数不清是第几日了,末语也懒得数这些,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她几乎都不会去计算日子的,以前,只要问身边的人就好了,以前,她都是问林希

  “现在出了京都一月了。”

  她没有开口,坐在靠近门口的林希已经给出了解答,是啊!最了解她小动作的不就是这个陪在她身边最久的‘家仆’吗?如果她舔嘴唇超过三次,便立刻有一杯茶奉上,如果她伸手推眼眶那里并不存在的眼镜,便立刻有一条热毛巾递到眼前,如果她皱着眉看天,然后摇摇头,那便是又忘了日期了

  发现林希如此细心时,末语还惊讶了一下,她得承认,她很感动,前世,从没有人在意过她的感受,何况是这些丝毫不吸引人注意的小动作,林希的贴心着实让她很是感激,可现在想起来,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被特殊训练过的间谍,如果这点观察力都没有,恐怕九条命都不够吧!想想,还真的她太自作多情了呢!

  对于林希的解答,末语淡淡地点了点头,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想要转开的视线还是瞥到了林希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这又是何必呢?她,末语,也只不过是他的一项任务罢了,这场旅途,便是他任务的终结了,不该高兴吗?能让林榇忌惮,让严琪礼让三分的他从来就不必感到失落,而她,是不是也该平静一下自己的心绪呢?

  “还望将军留步!”

  林榇翻身下马,向严琪拱手作揖。

  轻步走下马车,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条熟悉的江河,长江吗?不,这个世界哪来的长江呢?末语掩下眸中的讶异,恢复平静的面容看向正说着场面话的两人。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本将就送到这了,保重!”

  “客气,客气,若非严将军的沿途保护,我涅使恐怕凶多吉少啊!”

  “过奖,过奖!”

  严琪满脸笑意,点头看着暗自打着小算盘的林榇,心里却是紧皱眉头。

  让林榇去整顿她的使团了,严琪迈步走近一脸沉静如风般伫立在江边的末语。

  “这是津涅两国的分水岭——梁江,怎么样?很壮阔,是不是?”

  末语转过头,才发现严琪的脸近在眼前,不禁挑了挑眉,直直地迎向那道不变的炙热视线。

  似乎没料到末语会这般毫不闪躲地看着自己,严琪不禁咧嘴一笑。

  “我那无良nn让末少主受苦了呢!”

  伸手抚向末语额间那条紫色丝带,严琪眸色微闪。

  “我并未怪罪于她。”

  偏过头闪过那只手,末语退后一步,但看着严琪的眼神未变。

  “呵果然如我所料的聪明,末语,若不是‘梅花开’,此时的你,可能就是一具尸体了。”

  末语定定地看了严琪一会,然后撤开视线,转身继续看着波涛汹涌的江水。

  “两全齐美,不是吗?但就算如此,我此次一行,就没有可能变成尸体吗?”

  闻言,严琪脸色微变,垂落的双手不禁握紧成拳。

  “我不会允许的!”

  末语突然嫣然一笑,霎那间,天地都为之逊色,让严琪从此以后深刻心底。

  “我命,由我不由天,严将军又凭何保证呢?”

  站在原地的严琪眼帘微垂地沉默了一会,突然凑近末语的耳边,热气呼向末语本就敏感的耳廓,轻声一语后,笑着转身离开。

  末语微皱眉头地看着严琪离开的身影,伸手揉了揉被弄得有点痒的耳垂,方才那句话还在耳边环绕。

  “小心林榇,她是你二皇姑的人”

  让她皱眉的不是这句话,而是而是严琪在她耳垂上该死的舔了一下,让她浑身都在起**皮疙瘩。

  不过,二皇姑吗

  突变(下)

  告别了严琪的j兵队伍,末语着实松了一口气,虽说前途堪忧,但总算是少了那道总让她皱眉头的暧昧眼神。

  “护着马车!齐整队形!快!”

  马车猛地一顿,末语早已察觉空气中的紧绷,及时抓住了车框,林希就没那么好运了,蹙及不防地就要撞上车沿,闭紧双眼的他没想到触及的竟是一片柔软,愣愣地抬起头。

  “出事了,扶稳,不要动!”

  末语面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仿佛一切尽在掌握,镇定的气息让林希奇异地平静下来,松开抱住末语的双手,强制自己忽略当失去那丝温暖时心中的失落。

  “主子,快下车,有刺客!”

  定睛一看,是林榇,一脸的惊惶神色,末语眯了眯眼,严琪离开不过一天,她们就忍不住了吗?但依旧面色不变地拉过仍在怔愕中的林希跳下车,紧随林榇向路边的林中跑去。

  末语一边躲闪着路上遮掩的树枝,一边暗自的思量,方才她看了一下,刺客还是老土的黑衣,不过,身手看起来却是要差上很多,再看林榇手下那帮人应对的架势,倒不像是应付不过来的样子

  不好!她中计了!

  可看眼下的情形,她还是晚了一步。

  “前面便是断崖,听说下面还是从未有一人生还过呢!末语,劝你识相点,跳下去,对谁都有好处!”

  原本跑在前方的林榇突然诡异地使出貌似是轻功的功夫,窜到了末语的背后,而原本被末语紧抓在手里的那只手也硬被扯开,待末语回过头,林希已经被林榇制住,白皙的脖颈间架着一把闪着青光的匕首。

  “这是为何?”

  末语眸中j光闪过,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看来,林希的确是不知功夫的,否则按他的x子,是绝不会被林榇给制住,一路上即使百般掩饰,末语还是看出了林榇对林希有着莫名的敌意还有鄙夷,看来,这二皇姑手下并非那么团结嘛

  “哼要怪还是怪你有了个凰印吧!谁叫你生的不好!”

  林榇满脸的轻视,但眸中到底还是带着一丝的畏惧,说实话,她怎么也看不透这个末语,虽说她是受命迎回这个流落在外的

  涅国皇侄女,可各为其主,她的密令中还有一条,若为凰印者,杀无赦!

  但看眼前的女子,冷艳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的喜怒,更没有临危时的慌乱和恐惧,只有迫人的镇定和冷静,这便是神选中的人么?想到这,林榇的背后不禁冷汗涔涔,手中的匕首更是紧了紧。

  林希当听到‘凰印’一词时,身子不禁微微一僵,面上也难掩一丝愕然和忧色,看向末语的眼神也带了一丝的复杂,却没有丝毫受制的自觉。

  “我末语死也想做个明白鬼,那请问‘凰印’是何物?”

  “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告诉你又何妨?听着,这‘凰印’乃我涅国开国女皇请一位上仙下的一枚咒印,凡我涅国皇室骨血出生都会有此一枚胎记,但自开国以来,竟也只出了三枚‘凰印’,其余均为‘凤印’,这也便罢,可除了开国女皇英明一世之外,剩余‘凰印’子孙都是天生妖孽,毁我涅国基业不说,更是搅得我涅国混乱不堪,差点招致灭顶之灾,自第三个‘凰印’之人被处以上刑之后,我皇便在暗地颁下密令,凡生‘凰印’者,无论男女,一律处以上刑,以销后患!”

  林榇说完还挺了挺x口,目露自豪地看向仍旧沉默的末语。

  “今日了解你末语,也是我林榇替天行道!”

  “你胡说!”

  林希突然大喝一声,欲挣脱钳制,奈何身无武功,只能徒劳地恨恨地瞪了一眼林榇。

  “上刑是什么刑法?”

  末语突然发问,让林榇不禁愣了愣,她没想到末语竟会问这种毫不相关的问题。

  “火刑,据说可以将妖孽的邪恶彻底烧之殆尽,不存人间”

  平静下来的林希低着头,不再动弹,低低地开口解释。

  “哦?”

  末语突然冷冷地一笑,上挑的嘴角满是讥讽的意味。

  “那林使是想末语跳下去喽”

  “等等!”

  林榇突然抛过一个小红瓶,看着末语的眼神带着一丝恶毒。

  “末少主反正也已身中‘梅花开’,就不介意再服一种了吧!”

  末语展开手心,反复打量着手中的瓶子,倒是上好的瓷瓶呢!用来装毒药,难道防腐防潮功能卓著吗?

  “‘红舌’?!”

  林希抬起头,又是一阵惊呼,看向末语的目光竟带了一丝的绝望,猛地摇头。

  “怎么,不肯服么?看来,末少主并非那么有情之人啊,这一刀下去,这么漂亮的脖子可就要开花了啊!”

  末语挑了挑眉,‘红舌’?真是别致的名字,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功效了!

  没有再去多想,摘了瓶塞,倒出其中唯一的一枚红色丹药,吞了下去。恩还有点甜的样子!

  “林希,我末语自认从不做亏心事,但总是看错人这一点的毛病还是改不掉,这次,算是我还你的吧!”也许,在前世,我欠了你一大笔债吧!

  说完,连退数步,转身跃下山崖。

  “末语”

  林希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挣脱了林榇,不顾脖子间的刀痕,猛地冲向崖边,一跃而下。

  这下林榇算是彻底傻眼,这下可是如何是好?她只不过拿林希做幌子而已,却未想他竟跟着跳下去,这下,她要如何向那个如狼似虎的王女交待啊

  跳下山崖的末语松了口气,还好那个林榇够白痴,这个断崖看起来年代久远,崖边都是藤蔓遍布,虽然很惊险,但还好她够幸运,给她抓到了一条chu藤尾。

  “末语”

  崖上突然一声呼喊,末语却只能在心中冷笑,可这个冷笑刚形成,却见一个黑影就迎头罩下。

  林林希?!

  末语再也顾不得手中的藤蔓,伸手抱住紧闭双眼的林希,苦笑着看着山崖离自己越来越远,看来,自己的债还是没还完啊

  渡毒(上)

  渡毒(上)

  “什么,跟丢了?!”

  “是,属下只顾应付黑衣刺客未曾发觉末小姐的去向!”

  “废物!本将让你沿途保护末语,你竟敢抗令?!”

  “请恕属下逾距,老阁主曾密令属下一切以涅使安全为先,故属下”

  严琪猛地一滞,原本冲天的怒火被硬生生地隔断,满目烫热的怒意也化作一片冷

  凝。

  “你下去吧”

  “严副将曾有人上报看见末小姐同其中一位涅使坠入断崖”

  严琪眸中的锐利猛然刺向跪在马前的红衣女子,却又很快消逝,只留一片平静。

  “严苹!”

  “在!”

  严琪的马后突然出现一名蒙面黑衣女子,单膝跪在严琪马前。

  “墨阁不留废物,你处理吧”

  话音刚落,那红衣女子已然身首分家,在场一片死寂,竟无人看得清那黑衣女子如何的动作。

  “严苹,你率我旗下虹,璃,珈三人去搜索断崖下方圆十里,给你七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无果,七日后,自到墨阁

  邢牢领罪!”

  “是!”

  说话间,黑衣女子的身后已多了三个健壮但并不魁梧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队伍之中。

  严琪抬目看向沿北的方向,风中带着秋末的萧瑟,吹动着归g的落叶,扬起阵阵尘埃。

  “荞儿我不要再失去了”

  津国皇g,涅国皇g还有涅国丞相府邸几乎同时飞进几只信鸽,几个接信人的脸上都一致地漾起阵阵令人发毛的笑意,笑得

  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露出一丝摄人的j光,泛着悚然的冷意

  “这就是你查到的?”

  “是,这件事极为机密,核心的部分均掌握在‘个别人’的手里,可那几人,我动不得。”

  “曷,你该明白,本g既是给你阎王令,便是要你撇掉那些麻烦的框子!”

  低首站在下方的曷沉默了半晌,终于抬头看向上方一脸冷然笑意的白衣男子。

  “这是属下得到的最详尽的资料”

  炎风满意地接过另一份写满字迹的纸张,视线瞄向那些黑色的新鲜字迹,可越是往后,脸色就越发的冷峻,直至最后爆发一

  声怒吼。

  “备车,本g要去涅国!”

  原本站着的曷突然跪下,眸中闪着一丝置生死于度外的决然。

  “g主若要去,请踏过属下的尸体。”

  石室中的气压已经降至了最低,炎风站起身,缓步走下台阶。

  “你笃定本g不会杀你,是吗?让开!”

  “g主身为炎家第二十一代家主,请三思”

  “你威胁本g!”

  “g主,末少主说过,要您等她回来,请g主遵守诺言!”

  “别拿她来压本g,人都没了,还要什么屁诺言?!”

  “末少主福大命大,请g主耐心等待!”

  冷冷地看着地上跪着的白衣男子,炎风只觉得浑身都被火燃烧着,可偏偏耳边那道似有似无的温柔嗓音锲而不舍地回荡,“

  等我回来,若是有事,要先保护好自己”“这下可真成小花猫了,不过,我喜欢”

  脸上突然感到一阵湿意,炎风握紧双拳,指甲已深深地陷入了手心,痛感已经麻痹。

  “你下去吧,我不去了”

  曷低头退了出去,关上门的瞬间,隐约传来一声叹息。

  炎风颓然坐回座位,双手抱住自己,任由滚烫的泪沾湿他的衣襟。

  “末末”

  “咳咳咳”

  经过长时间的自由落体运动,末语终于成功着陆,哦,不对,应该是落水才对。

  这个断崖底竟是一条极为险峻湍急的峡江,从这里向上看去,连天色都是模糊的,足可以看出这个高度了。

  末语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大呼倒霉,方才藏在袖中的那颗‘红舌’已经不见踪影,估计早就被冲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了。现在

  末语没法想太多,只是奋力地划着水流,极力地用左手托住已经昏迷的林希。

  水很冷,末语的体力显然不是最好的,有点竭力的她已经感觉两人好似被水中隐隐的拉力困住,快要寸步难行,可昏暗的崖

  底除了滔滔的水流声,听不见一丝其他的响动,希望渺茫

  渡毒(下)

  时间对末语来说已经只是一个概念的问题,眼前愈发的昏暗,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呼吸稀薄,依稀间,还是能够看见林希已经冻得发紫的脸色,心一横,硬拼着最后的力气,向前方游去。

  天不亡她,没有放弃的结果便是面前不远处的一个石滩,还有岸上依稀可见的竹林。

  几乎脱力地将两人的身子甩上岸,视线已经黑沉的末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尽量爬向干燥的地方,而负在背上如同千斤重的林希仍旧昏迷,几不可闻的心跳如同醒神剂,让末语忽视破裂的指甲,在滩岸的鹅卵石上留下斑斑的血迹,昭示她强烈的求生欲望

  她没有内力,自然也就做不到用什么内力烘干衣物的事。放眼打量了一下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洞x,她还真是幸运,牺牲了一双手,还是让她找到了这个藏在层层竹林后的洞x,干燥却隐蔽,隔绝了洞外的冷气,让她的体力有了一丝的恢复。

  出门在外,若是包袱不能带,那,贴身带一些必备品便是基本常识了。

  脱下湿透的外衣和中衣,她x衣上俨然是一件极富现代气息的马甲,上面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口袋,末语解下手腕上的细链,上面竟然缀着一个十字架,当然,这不是末语信仰基督教,而是看在这个十字架的尾部尖锐如刃的造型,若是将它刺入一人的太阳x,

  可在极短时间内置人于死地,不过,现在,末语只想用它割开马甲口袋上的缝线。

  左下第三个,末语从那个稍鼓的口袋中掏出两个黑黑的石头,轻轻舒了一口气,到这个世界,纵然是有着太多的不方便,但她的时间从来不曾浪费,既然没有,那就寻求替代物,那现在她没法有个打火机,但这两个打火石便是上好的替代物了。

  这个竹林的地面很松软,看起来有了很长的历史了,寻点干燥的可燃物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事不宜迟,左手抱着一摞的枯竹叶,末语右手拖着些许砍下的细竹枝快速向洞x进发。

  宛若生命的火光渐渐燃起,照亮了整个洞x,也照亮了末语冷凝的脸色。

  此时怀里的林希浑身竟然热的诡异,末语抬起林希的脸庞,面泛潮红,额头冷汗直冒,这分明是中毒的迹象,仅着内衬的两人现在几乎是相见,不远处的竹架上是两人半干的外衣,咬了咬牙,末语伸手拉开林希的内衬。

  趁着火光,末语瞪大双眼,仔细地寻找不对劲的地方,终于,林希的肩背现出两个青黑的牙口,蛇毒?!

  没来得及细致地多想,深呼一口气的末语迅速凑上双唇,费力的吸吮肿胀的伤口,吐出毒血,然后继续,双唇已经疼的麻痹

  可末语知道她不能停,该死的,方才她出去的时候便应该注意这类野生毒物的,都是她的疏忽!

  不知过了多久,末语吐出的血已经不再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但她知道,在这个地方,若是不能及时找到解毒的药剂,那她

  和林希都将会凶多吉少,心绪混乱的她没有注意到她的体温也在不正常地上升,而昏迷的林希脸上的潮红不仅未退,反而愈加地严重,微张的双唇中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呻吟,而身体也开始不安地扭动。

  “林希?”

  末语欣喜地松开林希,察看他的神色,却发现林希的眼睛并未睁开,但力气却奇异的大,两人刚分开的身体迅速又贴到了一起,末语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可显然情况比她想象的更为严重,一股热流奇异地涌向,欲望如般捆住了两人!

  “这是怎么回事?”

  用力制住林希在怀里不断乱蹭的身体,末语浑身只感觉被欲火一次又一次地焚烧,理智就要消失殆尽。

  “林希小希不要动,我我不能”

  “我要要”

  意识完全被本能驱使的林希只感觉好热,热的难以忍受,但只要靠近那具散发柔和的身体,他身上的热度就会降低一些,可却让他更加的渴望!

  “林希!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死死地钳制住那个让她几欲发疯的身体,末语几乎是喊出声。

  似乎是被难得失控的末语吓住了,林希不再乱动,眼皮动了动,终于睁了开来,一丝清明回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小姐”

  一丝迷惑闪过那双有些恍惚的眼眸,林希幽幽转醒。

  “我已经不是你的小姐了,叫我末语吧”

  末语嘴角微微一涩,全身几乎要被冷汗浸透,抓住林希双肩的手劲不禁加重,惹得林希不经意地微微皱眉。

  “末语”

  林希愣愣地看着眼前似乎在强忍莫名痛苦的女子,也敏感地察觉到了身体的异常。

  “语儿是在嫌弃小希吗”

  末语怔了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紧紧地看着一脸苦笑的林希。

  “除了炎风,别人不行吗?小希不行吗”

  林希垂下眼帘,敛去眸中的受伤。

  “小希你”

  林希俯身堵住末语有点僵硬的双唇,细致地舔吻,描绘着末语的唇形,两人滚烫的呼吸交缠,惹得末语痛苦的一声低吟。

  伸手脱下两人身上仅有的衣物,林希脸红的都可以滴出血来,咬了咬下唇,拥住末语烫热的身子,吻住她白皙中透着粉红的颈项。

  没有意料到林希竟然主动,末语一时怔在当场,可身体传来的阵阵酥麻不断地击溃着她的理智。

  “小希你确定吗?”

  怀中的林希几不可见的点了点,末语不再忍耐,猛地扯过竹架上已经干燥的外衣,铺在有些冷意的地上,转身躺了上去,扶住林希有些单薄的身体,让他趴在自己的身上。

  “我不想伤你所以,你来吧”

  “末语语儿”

  俯身吻住末语,双手在她那凝脂般的身体上游移,当触到末语掩在身后的双手时,眸中的火热褪出了大半,而被泪水淹没。

  “语儿”

  小心地捧起末语的双手,舔上狰狞的伤口,夹杂着泥土味的血腥涌入口中,水般的眼眸中泪流的更凶了。

  “唉”

  末语封住林希的双唇,堵住他的哽咽,原本温柔的吻意逐渐变得剧烈而chu暴,强忍的欲望已经掠夺了她的理智,而同时林希的呼吸也愈发的chu重,猛地推到末语,紧贴的身体不断地摩擦扭动,蓄势待发的欲望急切地寻找着出口,终于,两人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似乎是因为毒x的催发,林希进入时并未感觉钻心的疼痛,即使有痛楚,也是很快被的包裹和灭顶的快感湮没。

  一次又一次的快速顶入,让两人无法抑制地呻吟出声,隐秘的洞x被浓厚的气息充斥着,不时地传出惑人的声音

  全身的酸痛提醒着末语昨夜的纵欲过度,回忆起期间她的表现真的是一阵窘迫的脸红。

  看了看四周,昨夜的火堆没有熄灭,身上已经穿戴完好,可四肢的酸疼和的肌肤上的红印提醒她昨晚不是一场梦,见不到林希的身影,看来是出去了。

  说不清现在她的感受,但似乎自林希随她跳下断崖后,一些东西便有了变化,而且,她并没有那么排斥,是原谅他了吗?或

  者,她从未真正地怪过他呢?嘴角微挑,末语撑起有些酸软的身体,看来,昨晚那毒有些类似春药的成分,不过,她现在没事,是不是代表毒已经解了呢?

  等了又等,仍没有林希的动静,末语起身走出洞外,决定去找他。

  “她在哪?”

  “不知道!”

  “希儿,本殿希望你如实告知,否则,就是本殿也保不住你!”

  蹑手蹑脚地躬身躲在一块青石后,末语探出半头,冷着脸色探看着不远处前方的一队人马。

  看衣着似乎是和林榇的使团很是相似,而被站在最前方的那黄衣女子更是满目的冷怒,瞪视着似乎是被推到而坐在地上的林希。

  “要杀要剐随你,我林希不是贪生怕死的主!”

  站在林希面前的黄衣女子眼睛眯了眯,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上前撕开了林希的衣物。

  “是谁碰了你?!本殿要杀了她!是她,是那个末语,对不对?!说!”

  说话间,一巴掌猛地打上了林希的脸颊,激的末语差点就要跳出来。

  那黄衣女子蹲下身体,视线忽然定在他肩背后的伤口上,脸色微变,出人意料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原来如此,你竟然中了媚蛇之毒,天助我也。”

  停住笑声,盯着林希的眼神闪着恶毒和杀意,“果然是我看中的人,想必她肯定不忍你的挑逗吧!那你可知,与中媚蛇之毒的人交欢,那毒x便会渡到另一人的身上,不用三个时辰,那人便必死无疑!”

  异象(上)

  林希原本就已苍白虚弱的脸色因为那黄衣女子的话变得更加没有一丝的血色,全身发抖,两只手已经陷入了泥土之中,地上留下深深地抓痕。

  末语倒没有太大的惊异情绪,说实话,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黄衣女子竟然如此之快的便找到了这个地方,而且,看这种打扮,多半是涅国皇室中人,说不定还可以算得上是她的某个姐妹呢!

  “末语,还不出来,是想让他为你顶罪吗?”

  那黄衣女子突然抬头看向末语躲的青石方向,略薄的唇角不怀好意地上挑着。

  末语松了口气,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不紧不慢地走出青石,迈步向林希走去。

  黄衣女子在看到末语的那一刻,双眸闪过冷寒的杀意,但很快便被一丝得意取代,甚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

  径自走向坐在地上的林希,末语脱下外衣披在林希的身上,随即坐下身,掸去林希身上沾到的泥土,将他抱起坐到了自己摊直的腿上,伸出手抓住林希有些出血的双手,皱了皱眉,心疼地用袖子擦净。

  “又不乖了,不是还要为我烹茶吗?伤了手还怎么煮呢?”

  叹了一口气,拭去林希停不下的泪水,末语抱了抱他。

  “还哭,都快和我爹爹有的一拼了”

  抽出一只手,撑着地,抱着林希站起身,仿若无人地向那块大青石走去。

  涅粲简直要气炸了,剧烈起伏的x口显示着她从未有过的愤怒和嫉妒,双目放火地死死盯着那两人的身影,她要把那人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站住!”

  一声暴吼带着一道鞭影向末语扫去,可末语仿若未闻,没有丝毫停顿地继续抱着林希走向青石。

  “本殿叫你站住!”

  气极之下,涅粲又连挥了三鞭,末语背后的衣衫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隐隐露出了她的内衬。

  怀中的林希已经泣不成声,末语只是一直柔声安慰,丝毫没有被鞭子打到的痛苦之色。

  走至青石之处,末语转身坐下,扶了扶林希,调整好舒服的坐姿。

  头顶猛地一道黑影掠下,末语右手拥住林希,而空着的左手则是迅速地伸出、抬起、抓住,那条乌黑色的长鞭已经稳稳地被末语攥到了手里。

  涅粲脸色微变,她并没有获得末语懂得武术的情报,再说,无论是她的吐纳还是脚步声,都不是一个长年习武之人该有的,几乎是与普通无异,可为何可以抓住她的长鞭?

  用力抽了抽,可那条鞭子纹丝不动,涅粲抬头看向末语,却被她眸中的寒意震慑地僵了僵,背脊无法控制地升起一阵凉意。

  “想必你知道我是谁了,那可否介绍一下这位殿下的身份呢?”

  末语突然收回左手,全然不顾已经崩裂的伤口,林希一声惊呼,手忙脚乱地撕下衣摆,替末语包扎,而涅粲未料末语会突然松手,身体不自主地踉跄了几步,瞪着末语的眼神更加狠厉。

  “我涅国八皇女殿下岂是你这等贱民可以直视”

  涅粲身后的一名身着砖红色锦服的女子上前一步鄙夷地看着稍显狼狈的末语,却被她的一道暗含杀意的眼神给滞住。

  “住口,退下!”

  涅粲斥退手下,再次看向末语,而末语则是一脸温柔看着为她包扎伤口的林希,不再理会那帮叫嚣的噪音。

  “本殿乃涅国当今国主的皇侄女涅粲,乔王便是母王,而你怀中抱着的那位,则是本殿自小定下的小侍,林希!”

  言毕,林希的身体变得僵硬,收回抓住末语衣襟的双手,脸低低地埋进x口,不发一言。

  末语微微一笑,伸手勾起林希的下颚,在那双被咬得死白的唇上轻轻印上自己的唇印。

  “昨晚都是我的人了,那个‘本殿’的话便是做不得数的,知道吗?”

  林希怔怔地看着近在眼前的笑靥,原本已止住的泪意再次夺眶而出,他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她这样的笑容了

  一阵热流涌入心底,回手紧紧抱住末语的腰,埋进她x口的头不停地点着。

  再次抬起头的末语已经没有了丝毫方才的温和,只剩下摄人的冷漠。

  “你那高高在上的母王大人是不是对你说,杀了我这个拥有‘凰印’的妖孽,便保你做下任的皇太女,或者下任涅国国主?”

  涅粲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眼神闪烁,不再直视末语清澈的眼神。

  跟随涅粲的十几人的脸色大变,原本瞪着末语的视线纷纷转向自己的主子,其中几人甚至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殿下杀‘凰印’之人可是会”

  “闭嘴!本殿怎么做何时要你来置酌?!”

  侧身喝退身后一名身着墨绿外衣的女子,涅粲的脸色可谓是色彩缤纷。

  “末语,你是我涅国一害,今日非除你不可,反正你已身中多种剧毒,也就不必再劳本殿动手了!”

  眉宇间透着杀意和些许的幸灾乐祸,涅粲步步紧逼坐在青石上的末语。

  异象发生在一瞬间,除了怀中的林希和靠近的涅粲,谁也没有注意那如昙花般绚烂地一刻,末语额头的梅印的颜色渐渐地变

  深,直至黑紫,花瓣缓慢展开,向世人绽放它妖异诡惑的美丽,而环绕着末语的奇异梅香如隐形的纱幕般随风铺散开来,将所有人笼入其中,一时间,滩岸边静寂得只听见风吹动竹林的沙沙响声

  异象(下)

  “语儿梅花开”

  林希满脸的血色褪尽,瞪大双眼看着末语的变化,眸中盛满了绝望和凄然!

  末语也没料到这个‘梅花开’毒发的这么快,难道这个媚蛇之毒还有催化剂的功效吗?虽然她不介意身上有个变态胎记,但如同被火般灼烧的额头提醒着她这个妖孽的反派名号她是当定了,唉

  给了林希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趁他失神之际,左手拇指和食指用力在他颈侧按下,那双满是担忧和恋慕的双眸渐渐闭合,

  末语这才松了一口气,比起在别人后颈劈个手刀,她更喜欢这个较为温柔的做法。

  涅粲反应最快,对末语的做法疑惑地皱了皱眉,但本该往前的脚步还是停了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末语,提防她的动作,但她身后仍在沉迷的众人并未注意,她的视线时不时地转向末语怀中的林希,眸中的忧虑一闪即逝。

  末语不动声色地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当再次抓住涅粲瞥向林希的关心目光时,她微勾唇角。

  “在下想和殿下单独谈谈,不知意下如何?”

  涅粲身后的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迅速掩下尴尬神色,换成一脸的愤慨。

  “殿下,可千万不要听这个妖孽的啊,刚才那可不寻常啊”

  “是啊,殿下”

  十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背对着众人的涅粲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是愈加的发黑,终于忍无可忍的向后大吼。

  “统统给我闭嘴!滚,都滚一边去!”

  言毕,吵闹声立刻消音,十几人低头边告罪边陆续散开,很快滩岸便只剩下三人。

  深吸了一口气,涅粲暗嗔自己心里突如其来的莫名紧张感,抬头看向一脸沉静和淡漠的末语。

  “你有何事?”

  “你爱林希,是吗?”

  虽然是疑问句,可口气却是肯定加陈述的,末语回视涅粲,意料之中的看到了她微变的脸色,虽然只是一霎那。

  “你爱他,可他在你的心里并非第一位,可既便如此,我还是想要将他托付给你!”

  “他本就是本殿的小侍,何来托付一说?!哼!”

  末语对涅粲的倨傲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手中的动作轻柔,丝毫没有惊扰怀中的娇人。

  “他背叛了你们,不是吗?”

  涅粲愣了愣,她自然知晓末语为何用“你们”而非“你”,林希是她母王要丞相暗中培养的眼线之一,当初也是她偶然间见到了在后院奏笛的林希,才向母王要了他,本想这次从津国回来便将他迎进门,可如今

  “方才我背对你时,你的手力用了十成十,可当我坐到青石上正对你时,你的手力却降到了四成,我说的对吗?”

  “你为何”

  “不错,我是在试你!”

  末语低头看了一眼沉睡的林希,将他送至涅粲的怀中,涅粲不自主地扔掉了鞭子,手忙脚乱地小心抱住林希。

  微微一笑,惹来涅粲一个白眼,末语敛住笑意,伸手拂去林希脸上的乱发,最后退了一步,定定地看着涅粲。

  “我不想管你们涅国皇室的y谋诡计,但我也不想让你为难,作为交换,我交出我的命,而你,替我保护好林希,给他一份平静”

  “你凭什么认为本殿会答应你?”

  涅粲抱紧林希,发觉自己的声音过大,连忙紧张地低头察看林希的反应,看他仍是昏睡不醒,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再次抬头之际,却发现末语已经走到了湍急的江边,一脸了然的笑意。

  “不要告诉他我的去处,借口嘛,我想,这就不用我教殿下了吧”

  涅粲心中一紧,说不清自己此时的感受,她从未碰到这样一个人,临危不惧,凛然有势,却是如此的皎然风华,集淡漠如水与炙热如火于一身的让所见之人都为之痴迷,她算是她的妹妹吧

  涅粲正恍然间,忽见末语猛地吐了一口黑血,沾染了她的衣衫,留下大片的斑斑如花般的血渍,唇边残留的血迹让她整个人更显妖异凄美,水流带动着风鼓动着她飘散的青丝,强抑下冲动,涅粲只觉得她就算冲上前去,也无法抓住这个谜一样的女子!

  “我答应你”

  没有用尊称,涅粲许下了属于她自己的承诺。

  止不住自唇角涌出的血y,末语无法开口,只留给涅粲淡淡地一笑,伸展双臂,仰头躺入了湍急的江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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