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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语无言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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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回(上)

  放眼望去是一片将人淹没的雪白,白光很柔和,并不刺目,末语朦胧地意识到她似乎死了

  死了吗?没想到这一世这么快就结束了,她竟然会感到遗憾和留恋,果然,还是被束缚了吗?

  可这里是哪儿?

  眼前的白雾在她还未察觉的时候开始渐渐变得清澈,直至末语发觉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这里是医院?!

  末语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样子似乎是个高级的病房,浅紫色的帘幕和被褥,这里所有东西似乎都被罩在一片紫色之中,很像呃她以前房间的装扮。

  让末语彻底僵住的是,那病床上瘦骨嶙峋的身影,竟然是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伟的脸,末语心里一阵的刺痛和酸涩,这么久了,还是忘不了啊但,终究,她还是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了

  收回手,末语半透明的身体悬在半空,静静地看着床上正在虚弱呼吸的男子,她离开了多久,为什么伟会变成这样子?!

  “他还在睡吗?”

  突然一个耳熟的嗓音从门外传来,末语猛地转过身子,快速移动穿过了那道门。

  “是的,照这种情况下去,他也就没有多少时间了!”

  熟悉的背影,一身板正肃穆的黑色西服,总是整齐的发型,夹杂了些许的白丝。

  “爸爸”

  末语呆呆地喊出声,却只敢停留在原地,不再上前一步。

  “这次你办的很好,你的事三天后就有回复了!”

  末语回过神,聪明如她,怎么能听不出爸爸话里的意思,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动,直至那张脸映入眼帘,是他!

  那个让她彻底崩溃的男人,那个抱着她的爱人向她挑衅的男人,那个让她离开了这里的男人!

  瞪大双眼看着面前正在谈话的两个人,末语只觉得心好像被重重地捶了一下,连呼吸都开始刺痛!

  这一切又是一个骗局吗?这到底是怎么了?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到底隐瞒了什么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尧肇天接起手机,没有听几句,脸色已经大变,有着末语从未看过的惊慌失措,只见他失神地抖着手,手机“嘭”的一声掉落在地,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尤为刺耳。

  “不这不可能”

  “尧先生,您”

  “让开!”

  猛地爆出一声怒吼,尧肇天脸色铁青的一把推开面前的男子,向出口冲去。

  掉在地上的手机还在不断地传出对方的喊叫声,男子疑惑地拾起手机,凑了上去,对方的声音很急,隐约还是听懂了内容。

  “末语死了”

  一直呆站在一边的末语听见男子不自觉地出声说出这句话,神经一下子崩断,迅速地移动没有重量的身形,紧追着方才那个背影而去。

  尧肇天从来不相信在他有生之年能够尝到绝望的滋味,可看着面前这具已经冰冷的年轻身体,他无法控制地呜咽,从未如此失态的他紧抱住担架上那个永远离开的人,空白的大脑没有了丝毫的思绪,只有彻底的悲痛和无尽的懊悔

  “爸爸”

  尧家长子尧政伦伸手拍了拍父亲的肩,布满红色血丝的眼圈明显地透着被主人强制压下的激动情绪。

  “已经查到他的行踪了,正在收”

  “我要他死无葬生之地,我要他死呜呜”

  尧郁雪被高她一个头的弟弟尧亚搂在怀里,隐隐看出尧亚的肩膀已经被泪水浸湿了大半,而他自己也在死咬着下唇无声地落泪,紧紧握住的拳头让这个一向乐天的孩子透出属于成人的y霾和暴戾气息。

  末语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众人,不,是家人,还有担架上极为熟悉的那张脸,一时间,只觉得被一股强烈的悲痛气压给迫住,动弹不得。

  那天,她震惊于伟和那个陌生男子的事,慌神地开车离开了那幢公寓,然后

  她只记得她开到了那个老地方,那是一个湖边,比较偏僻,还是她小时候哭着从孤儿院偷偷溜出来的时候发现的秘密基地,自从被接到尧家以后,她便很少来了,这次,算是旧地重游吧!

  可是,正当她低头熄火,背后突然一道风过,鼻喉涌入一股甚为刺鼻的药水味,整个身体被紧紧地箍在驾驶座上,情绪低迷的她到底还是没有及时防备,就算她迅速的止住了呼吸,但还是渐渐失了意识,而呼吸也越来越弱

  梦回(中)

  之后的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是隐约的意识到她好像已经死了,在听到那个神秘的声音之后,她便成了末语,而尧末语则已是过去

  面前的场景变化,一个极昏暗的黑屋子里,一名很是落魄的男子被铐住跪在地上,而y影中站着末语熟悉的人,尧家的所有人。

  “我我还没有做什么呀莫小姐她就就”

  “你还想狡辩吗?看来下手还不够重嘛!”

  说话的是姐姐,苍白的脸上带着末语陌生的恨意,仍是红肿的双眼闪着犀利的锐光直s向地上跪着的男子。

  末语眨了眨眼,这才看清地上的那个男子的双腿都不自然地扭曲着,似乎已经被强行折断了,他满头的冷汗,全身哆嗦着抽着凉气。

  尧郁雪走出那片y影,身穿一身黑色连衣裙的她没有了以往的妖艳妩媚,只有满目的凄痛与杀气。手拿一只迷你手枪,硬是在男子的膝盖上打出了两个洞,小黑屋里顿时传出一阵的惨叫!

  还未等那男子缓过来,尧亚走上前,手中的刀子像风一样掠过男子的双手,又是一声嘶哑的叫声,男子的双手手指已经零落的摆在了地面上,鲜血如泉般涌出。

  “知道吗?你动了我们最宝贝的东西,想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尧政伦抱x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个瞪大双眼满是绝望的男子,嘴角挑高,可笑意却没有丝毫到达眼中。

  夜还很长,这一切远没有结束

  将文件摔在尧肇天面前,尧政伦一脸的y霾。

  “这个就是父亲大人您千方百计想要隐瞒的吗?”

  偌大的客厅中回荡着尧政伦的质问,尧郁雪和尧亚则是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尧肇天此时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威严,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极少有的软弱,凄凉,还有狼狈。

  “你拿到了”

  “是,如果不是整理末语的遗物,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是亲妹妹”

  闻言,一直低着头的尧郁雪双手捂住脸,痛哭失声。

  “天我们都做了什么”

  “我曾经想过您收养末语的目的所在,我们尧氏的确需要一个在人前的执事者,可没有想到,你竟然找到了她”

  尧政伦颓丧地滑坐在沙发上,双手懊恼地c进已经凌乱的发丝中。

  “您到底还想还想隐瞒什么?您对她到底又做了什么?她不快乐,知道吗?一直都是!”

  尧肇天抹了把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伸手掏出烟盒点了一支,看着忽闪忽灭的火光,缓缓开口。

  “我是在你们的母亲怀郁雪的时候遇到末语亲生母亲的”

  大口地吸了一口烟,猛地吐出,缭绕的烟雾遮掩了他微闪泪光的双眸。

  “她是中美混血儿,是个作家,父亲则是美国好莱坞著名的影星,我因为当时手头的案子,飞到美国和那边的合作商谈判,为了迎合合作商的口味,去逛了一家画廊,很巧的是,那家画廊是她朋友开的,所以,我遇见了她,我们一见钟情”

  客厅里很静,末语也没有说话,虽然即使她开口也不会有人听见。

  她从来不知道她的母亲竟然是个第三者,而那个外公,应该就是他了吧那个拥有一双让她着迷不已双眸的老人,那个给

  了她平生最幸福的一段时光的老人,原来,血缘天x,他竟然是她的亲人,可她却再也没有祭奠他的机会了

  “那段日子,我很快乐,甚至都快忘了你们的母亲,直到生产的消息传到美国,而她也知道了我拥有家庭,甚至,还有孩子,她消失在一夜之间,而我,只能带着遗憾回国。整整十年我以为我已经忘了她可”

  “她的父亲查到了我,联系到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已经失踪了三年,而就在你们的母亲去逝一年后,她带着末语来到了中国,她来找我”

  尧肇天失神地陷入了回忆,长长的烟灰整块掉落在他的西装裤上都没有发觉。

  “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一块墓碑了,三年后,我找到了末语,她有一双和她母亲一样美丽的眼睛,我几乎是一眼便认了出来,之后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她被我从孤儿院领了回来”

  梦回(下)

  “你们应该明白,我们尧氏家族的子孙自小就要接受各种的训练,掌管这样一个庞大的地下王国并非那么容易,如果我再晚一步,末语她或许就不在这个世上了,这是我欠她和她母亲的”

  手中的烟烧的只剩烟蒂,尧肇天的视线却直直地看向窗外的某处,浑然未觉。

  “选她当尧氏台面上的执事者,本是出于补偿和保护她的目的,可我总是迟一步那些可恶的男人,总是像苍蝇一样缠着末语,虽然可以干净地处理掉,但还是造成了无法抹去的伤害作为父亲,我不够资格”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至少,我会当她是妹妹,而非一个赚钱机器”

  尧政伦抬头看着似乎在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父亲,悔恨几乎要燃尽他的气力。

  “我也会怕她毕竟是我对你们母亲的背叛才存在的,她受的苦够多了,我不敢保证说出真相,你们的反应会不会再一次的伤害她我对不起”

  收回视线,尧肇天疲惫地低下头,掩去了脸上的伤痛。

  这就是原因吗?末语悲哀地看着客厅里的众人,眼眶很干,没有一滴泪,得知真相又如何,她已经不在了,但,她也不再留恋了

  即使触m不到眼前曾经她深深渴望接近的人,但两年的时间还是磨去了大半她的怨怼,剩下的只有淡淡的叹息和一丝微笑,终究,这一切已然太远

  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抱住她曾经的家人,滑过心底的最后一丝哀痛还是化作温暖波纹般荡漾开来。

  再见了严酷却脆弱的爸爸,不羁却理智的大哥,妖艳却善良的姐姐,调皮却成熟的弟弟,再也不见了

  客厅里的众人突然莫名地觉得身边一阵风过,心中一空,仿佛某样重要的东西就此离开再也不会来了,可留下了一份难以言述的平静和温柔,还有一滴如针刺般疼痛的泪水

  病房里的装扮还是没有变,但躺在病床上的人却是愈发的虚弱,呼吸已经可有可无了。

  “伟”

  末语跪坐在地板上,即使明白碰不到伟的脸,动作还是很小心,仿佛感觉到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下缓慢流动的血管在微弱地汩汩地跳动,她竟然是负了他

  “末语”

  手中的动作一滞,末语瞪大双眼,愣了愣神,但很快地反应过来,慌忙站起身,仔细地上下察看伟的情况,微微颤动的眼睫和稍稍移动的头部在告诉末语伟就快要醒来了,莫名开始紧张的她想去按警示铃,却只能黯然地看着她的手穿过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不再管她是否能够触到伟,伸出双手轻轻地握住了床单上平放的那只瘦削的手,曾经,那双手,给她弹过很多贝多芬的曲子,还有莫扎特的,还有

  再也忍不住,干涩的眼眶还是迅速被泪水充盈,心中的酸涩仿佛要溢出喉咙,让她哽噎得吐不出一个音节。

  “别哭”

  惊愕地看着被握住的双手,末语一时竟忘了反应,只是呆呆地低着头,感觉着被握住的双手传来的微微暖意。

  “末语你回来了”

  “我你对不起”

  直到伟的另一只手轻轻抹去末语的泪迹,她终于反应过来,竟不敢直视那双清澈的眼眸,想低头,却被那只擦过泪水的手硬是制住。

  “你还是那么心软,该说对不起的该是我”

  末语想反驳,双唇却被伟的手指按住了,疑惑地看向微露苦涩笑意的伟。

  “我明明知道活不了多久,还去招惹你,最终,让你永远地离开,是我的错,正如你父亲说的,没有保护你的资格,就不配站在你的身边末语对不起”

  闻言,末语淡淡地笑了笑,果然是爸爸的语气。

  “末语你不孤单,他爱你,当初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就明白,对你放手,是最好的选择,但我没想到,你”

  伟顿了顿,仔细地上下打量着末语,缓缓地继续开口。

  “你的身体很冷,泪也是冷的,昨天电话响的时候,我就醒了,我本来不相信,现在我爱你”

  末语怔了怔,眼中满是惊讶,随后,眼角微弯,柔和地笑了。

  “我也爱你”

  说着,握住伟的双手缓缓移动,最后,按上了那个红色的按钮,警铃声顿响,不一会儿,走廊里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快速地向病房靠近,末语的身形在伟那双渐渐被泪侵染的双眸中渐渐消失,化作虚无

  紫媚(上)

  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淡紫色的被褥和靠垫,感觉熟悉又陌生,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很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还有,这里,是哪儿?

  想了想,床上的女子动了动,这才发现她趴在一张四方的木板床上,厚重的被褥下,是她光裸的身体,不,全身上下都被绷带裹了一层又一层,活像一个木乃伊!

  木乃伊?!女子嘴角微挑,但很快,微松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怎么知道木乃伊?还有,她是谁?

  “吱呀”的一声,不远处的镂空木刻的两扇门被一只白皙的手推开,而手的主人身着一袭淡粉罗裙,手托一只圆盘走了进来,盘子里盛着一碗稀粥,淡淡地香味飘散,惹得床上的女子肚子“咕噜噜”的直叫,但似乎是天x使然,她并未唐突地开口,而且,身上隐隐的疼痛和酸软让她动弹不得,也只能给了那走近的粉衣女子淡淡地一个微笑。

  粉衣女子不知为何,原本淡笑的面容上涌出一阵红晕,目光微闪,透着一丝诧异和惊艳。

  “你肯定是饿了,先来喝了这碗粥吧,这可是蓉姐姐亲手为你熬的哦,可一定要捧场的”

  很快反应过来的粉衣女子迅速恢复了原来的笑容,但这次多了一丝真诚,轻手将粥放置在房中的桌上,然后走近床上的女子。

  “我叫粉娇,可以扶你起来吗?”

  床上的女子点了点头,任由粉娇将她轻轻地翻过身体,小心地靠坐在厚厚的背垫上,过程中她并未感觉到剧烈的痛意,看来,这厚厚的绷带还是有用的。

  “来,我喂你吧,现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恐怕要等上三日方可自主呢!”

  看着眼前粉娇的笑脸,女子没有疑惑也没有反对地眨了眨眼,微微张开嘴,将送到嘴边的粥喝下,温热的粥滑过她的肠胃,减少了方才腹中的空虚感。

  粉娇喂的不快,动作间有着不易察觉的敏锐,她总是能够及时的在女子咽下粥后方递上下一口,不会太快而烫着了女子的唇,也不会太慢而让女子等着,可几乎是本能的,女子还是捕捉到了这丝“巧合”,眸中光亮微闪,很快消逝,而低头吹粥的粉娇却没有发觉。

  粥还是吃完了,粉娇将空碗放回托盘中,搬了椅子坐在了女子的旁边。

  “好了,现在吃饱有力气了,问吧,我粉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倚在背垫上的女子微微敛了笑意,眸中透着淡淡的迷惘,定定地看着粉娇。

  “你知道我是谁吗”

  离她醒来已经过了一个月,她的伤也已经好了大半,可脑中却依旧空白,记不起她是谁,记不起她从哪来,也记不起她为何受伤,更记不起她是否有亲人,或者爱人

  那日,粉娇见她丝毫记不起过往的一切,便拿出了当初救起她上的随身衣物,虽然破烂不堪,但总体上还是可以看出它的质地是极为珍贵的丝绸,而尤其奇怪的是那个黑色的马甲,上面有着大大小小的口袋,虽然里面的东西有些很普通,也有些很奇怪,但莫名的她很熟练的会使用里面所有的东西,看来,那粉娇并未说谎,心下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她感觉这个粉衣女子并不普通,正如她所待的这个楼,也不是普通的地方。

  梵咏楼,诏国除国都外被称作最繁华城池——樊城的一座标志x建筑,这里,你可以吃到诏国最具特色的餐点,也可以欣赏到诏国最华丽的表演,最重要的,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任何男子都可以在这里享受诏国最美的女子的伺候,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须是个腰缠万贯的男子,女子也可以,只要你不怕世人的口水。

  因为不知道她的名字,梵咏楼的老板娘,红嫣,给了她一个名字,紫媚,理由很简单,她当时身着紫衣,而且,她长的过于妖媚,虽然这个理由让她很哭笑不得,但她还是没有反对的接受了,谁叫她在照了镜子后,被吓了个半死呢?

  再次m上眉心那朵黑紫的梅花,紫媚微微皱眉,心中泛起淡淡的怅然,这个印迹,是这么熟悉,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紫媚,还磨蹭什么呀?快过来啊,老板娘都催了三遍了”

  门外传来粉娇清亮的嗓音,紫媚敛下心中的思绪,展开魅惑的一笑,她,现在是紫媚了

  “来了”

  为了报答梵咏楼的救命之恩,同时,也是为了有个容身之地,紫媚答应成为梵咏楼东房最后一间房的主人,从此,梵咏楼有了九名艳绝诏国的女子,而新人紫媚,则成了最炙手可热也是最神秘的一位,整个诏国都得到了梵咏楼七日后紫媚现身的消息,各方的不甘寂寞的男子和女子就已经在争相赶来的路上,而紫媚,则是紧张地投入了紧张的训练之中

  紫媚(中)

  再次转过头去看那张又大又软的床,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是在梦中吗?为什么她会躺在这么好的床上,还有这么好的房间,捏一捏脸颊,很痛!那就不是梦了!

  “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被一个陌生阿姨带到一个很吓人的叔叔面前,她很疑惑又很不安地低头四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末语,妈妈给我起的名字。”

  定住四处漂移的目光,低着头,她不敢看那个好严肃的叔叔。

  听到她说的话,那个叔叔好像有一瞬间的动容,但很快便被冷漠掩盖。

  “从此以后,你姓尧,你叫尧末语,是我尧肇天的女儿!”

  “啊”

  紫媚猛地坐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满头的冷汗,刚才的是梦吗?但是,真的好清晰,似乎,很真实,就像她的过去

  “尧末语”

  在唇间咀嚼着这个陌生却又极其熟悉的名字,紫媚心里知道,这个,似乎就是她的真实姓名,但梦中的那个世界和她现在所处的世界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仿佛不是一个世界

  穿越?!这两个字立刻浮现在紫媚的脑海里,顿时,大脑像被填入了过多的东西胀裂般的疼痛!一瞬间,好多的零碎片段从眼前闪过,有那个小女孩,也有那个严厉的叔叔,还有很多人,熟悉的,陌生的,感觉却是一闪即逝,无法捕捉!一时间,要爆炸一样的头只想向床柱上撞去,可只撞了一下,便被迅速赶来的粉娇制住,颈间一麻,视线再次地坠入了黑暗

  “紫媚,腰再柔和一点,还有,胳膊再软一点”

  紫媚大汗淋漓地按照红嫣指出的做着动作,可这浑身的肌r像是僵掉一般,总是做不了那些柔若无骨的动作,更不要提跳什么飞袖舞了!

  “好了,休息一下吧”

  红嫣指令一下,紫媚和身边陪舞的人像是没了线的木偶一般瘫在了地上,而站在一边的粉娇和黄依则是一脸的无奈,都已经近半月了,离出演之日也不过只有五日,紫媚还是无法跳好飞袖舞,这可如何是好啊!

  红嫣缓缓走近坐在地上休息的紫媚,随着身体摆动的红色裙摆映入紫媚的眼帘,在她的眸底漾起阵阵红色的波浪,顿时一种跳跃的音乐在紫媚的脑中响起,带着“梆梆”的踏步声响,极富节奏感地让紫媚怔愣了半天,直到红嫣凑近她的脸才猛地反应过来。

  “红嫣,我可以让你成为跳动的火焰,愿意吗?”

  紫媚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微微皱了眉头,疑惑地将视线投向坐在场中的紫衣女子,但很快便被她带有一丝邪媚和自信的笑容给迷住,不知为何,这样的紫媚让所有人都无法怀疑她所说出的每一句话,即使,她们是女子!

  “紫媚,红主是不上场的啊!你”

  首先反应过来的粉娇上前阻止,却被红嫣一个扬手打断了她的话,退后一步,给了紫媚一个淡淡的微笑。

  “好啊,我倒是可以为你破一次例,但你的节目是一定要有的,这个”

  没有继续说完,但其中的一丝已是昭然若揭,紫媚明白地点了点头,原先媚惑的笑容已经收起,但眸中却闪着灼亮。

  “放心,这飞袖舞并不适合我,下面给你们一个惊喜!”

  言罢,站起身径自走出了练舞场,只留下了淡淡的梅香

  整个梵咏楼的大堂都被前来观演的人挤满了,人头涌动地围着堂中那个半圆形的舞台,堂中不若平日的那般光亮,但不知出于何因,堂中的人并不会觉得压抑和视线模糊。其实,这很简单,堂中并不透光,但人造的光线还是让整个大堂罩在五光十色之中,而那人造的光线则是源于分别挂在大堂边角里的镜子还有那些镜子角度源头的那些各种不同颜色的灯笼。

  当初提出这样的建议,纯属紫媚,不,尧末语的突发其想,脑中浮现的一切很是自然而然,不用刻意的去忍受头痛强行的回忆,只需睡一觉,静静地让她沉入黑暗,那些新奇却又熟悉的事围绕着那个小女孩一点一点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知道,她就是那个小女孩,尧末语,一个孤独的女孩,一个永远忙碌的天才,一个赚钱的机器,十岁成为尧家的养女,十三岁便成了尧氏集团的幕后智囊,扭转尧氏的劣势,和那些商场的老狐狸和如狼似虎的对手斗智斗勇,她似乎永远都没有休息的时间,即使闲暇,也会去学很多看似无用的东西,当然,她从不做无意义的事,学小提琴,是因为李家的长女是个小提琴手,若想拿下李家的生意合约,接近她便可,只因为她有个爱女成痴的父亲;学画画,则是因为董氏公司的总经理是个绘画爱好者,他的大笔收入都投在了购买那些在她看来都是废品的各种著名画作中了;还有学古琴,学书法,学登山,学野外生存,学武,还有学舞

  “我梵咏楼欢迎各位的光临,今天,是梵咏楼的紫媚出演的日子,请恕我卖个小小的关子,这紫媚可是个异乡之人,所以,各位可要好好适应了!”

  说完,粉娇还俏皮地眨了眨眼,惹得台下一阵的抽气,看来,这粉娇的粉丝也不少呢!

  “还好吗?”

  扶了扶脸上的面具,红嫣向紫媚点了点头,紫媚用食指点了点脸上的面具,嘴角微勾,伸出右手,微微躬身。

  “那就让我们燃烧吧”

  在众人的惊呼中,一个紫黑色的身影和一个如火般的红色身影缓缓走入视线之中,那紫黑色的人身着极为奇怪的衣服,内里是一件白色的似是内衬的衣物,但在颈处却翻了两个衣领,而外套则是一件拖着如燕尾的紫黑色长袖短身的上衣,裁剪极为干净板正,下身则是稍稍贴身的紫黑色长裤,整套衣服衬得这人极为纤细修长,而她脸上所罩的画着紫黑色火焰的面具则更是透着神秘的媚惑气息。

  更让台下的人惊艳的是那身边的红衣女子,整个背部只被几g红色丝带缠住,而身体的其他部位则是紧紧地被红色的贴身绸衣裹住,x部以上只有一g细带连着在颈后系住,而裙摆则是如红色的花瓣散开,碎碎地垂落在她的臀际,下身白皙的长腿一览无遗,脚部则是穿着一双跟部很高的古怪鞋子,鞋底很薄,鞋面则只有几g丝带绑住了她的脚踝,脸上红色如火的花纹衬得这名女子甚是火热妖魅。

  很快,随着紫黑色身影的一个躬身邀请的姿势,红衣女子迅速的一个旋转,“咚”的一声鼓响,大堂之内立刻鸦雀无声,但寂静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两人的步履跟着鼓点的节奏极富力道地展开,红衣女子和紫黑色的难辨雌雄的身影动作大开大合,两腿半蹲,双手则在脸侧迅速地随节奏拍了几掌,两人的鞋子似乎都是特别制造,时不时地传来“梆梆梆”敲击地面的响声,震在每个人的耳膜中,而交错如火的两个身影也映入了众人的眼底。

  纤长的手指有力地张开,划破空气,绕出如兰花指去更有力度的形状,两人的鞋底似乎镶上了铁片样的东西,每一步都震动着舞台,红衣女子欲拒还迎地靠近舞伴,却又很快闪开,那抹紫黑色的身影并不急慌,只是纵容地放开手,任由红衣舞者如跳动的火焰般旋开身体,但那只抬起的手并未放下,而是执着地伸向前,随着主人的移动,迅速地抓住了想要躲开的红衣j灵,但也只是扶住她的身子,不去禁锢,两人的身体贴合得是如此之近,那只手则如同弹拨琴弦般顺着红衣女子的颈部缓缓滑下,台下那些人的目光更是闪现了急速涌动的火热。

  大堂中扬着热烈而悠扬的琴弦声,和激烈而火热的鼓点和谐的合着节拍,激越的音乐和火般的舞蹈带动着全场的所有观众,紫媚和红嫣相视一笑,音乐接近了尾声,而紫媚则用手抓住了红嫣欲拒还迎的腿部,红嫣的整个身体都撞入紫媚早已准备好的怀中,但她似乎仍不愿意,后仰的颈部带动她的秀发扬起了一道诱人的弧线,最后,终止。

  原先隐去的光线如今照亮了整个大堂,但堂中的众人似乎还未反应过来,仍是愣愣地看着台上的两人盈盈退场,直至身影消失在幕后,过了好一会儿,堂中才爆出了如雷般的掌声,久久不止!

  但,掌声还未止,堂中的光亮一瞬间熄灭,正在众人疑惑之时,台中突然出现一道白色光点,一样出乎大家意料的东西缓缓降下,出现在众人面前。

  紫媚(下)闪着冷光的铁管在一阵奇异的鼓声节奏中缓缓降下,嵌在了台上的圆孔之中。

  紫媚,不,末语透过面具看着台下的众人,心下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有点没底,现在,她已清楚面前的这些人是彻彻底底的古人,而她,则是个借尸还魂的异世亡魂,初始,脑海中一闪现这样的信息的时候,着实是吓了她一大跳,但镇定下来之后,也就明白为什么她总是不安,总是觉得格格不入,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么多她们不知道也不理解的事了

  想当初,给红嫣简略的演示了一下钢管舞的跳法,真是惹得她惊色连连,直至她拿出了最后的演出服和演出的乐器,也让她当了第一个欣赏她舞姿的观众,红嫣才最后敲定她的出演,而这些,也都是关上门来做的,梵咏楼里多半的人都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就连跟她最近的粉娇都是一脸的好奇,对她画出的服装设计图不断地提出问题,比如什么是状丝袜啦,什么是烟熏妆啦,还有什么是高跟鞋啦不过,末语是很有耐心的人,对于粉娇连p似的问题没有丝毫的厌烦,反而对于每个问题都尽力的解释详细,不知为何,她很熟悉这种感觉,总觉得以前她似乎也曾这么做过,毕竟,梵咏楼当初救到她,她身上穿的衣服可不是梦里的那些休闲服或者职业装,而是只有尊贵地位之人才穿的紫色锦服,即使向来没什么好奇心的她也会对她未知的那段记忆很是感兴趣,心里总是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她,那段记忆,对于她,很重要!

  她现在是魅惑众生的舞姬紫媚,穿着黑色状丝袜的双腿紧紧地环住铁管,往上是一件极短的紫黑色热裤,而上身则是一件紫黑色的贴身马夹,外套一件长至膝盖以下的黑色半透明薄纱,在那道极亮的白色光束的照耀下,冷艳妖媚的紫媚成了在场所有人情往的对象

  整个大堂都熄了灯,只留了那g铁管的光束,而那打扮得本就已经让众人几欲喷血的女子正在随着动感的鼓点做着各种新奇出乎意料却也是格外出格动作,每一个扭腰,每一次勾手,双手在那条隐约露出的腿上滑动的动作,无不让人面红耳赤,却又g本移不开视线,紫媚的一头黑色秀发没有束起,而是随着身体的摆动四处地甩动着,那个布满紫黑色火焰条纹的面具时隐时现,即使看不见她的双眸,也能感觉到她那道透着媚意和勾引的视线。

  鼓点的节奏很快加上了一些众人从未听过的乐器的演奏,突然,台上的女子猛地摘下脸上的面具,扔下台,但哄抢并未如意料中发生,只因为,所有人,都被那张如妖似仙的面容死死地吸引住了视线,没有人动弹,只是贪婪地看着台上那张被凌乱的发丝掩盖的风华绝代的脸,而挂在眉间的那颗硕大紫色晶石更是让她愈显神秘而蛊惑!

  摘下了面具,紫媚微挑嘴角,有点邪惑的笑意愈加使得她的脸风情万种,蚀骨的勾引使得台下的人一致的抽了口凉气,而一道勾魂磁x的嗓音在众人的惊异之下渐渐响起

  “ everytime they turn the lights downjust wanna go that extra mile for you (you you)public dispy of affectionfeel\'s like no one else in the roomwe can get down like there\'s no one aroundwe\'ll keep on rockin\' (keep on rockin\')we\'ll keep on rockin\' (keep on rockin\')cameras are fshing my waydirty dancingthey keep watchin\' (they keep watchin\')keep watchingfeel\'s like the crowd is sayinggimmie gimmie more center of attention (even)even when they\'re up against the wallyou got me in a crazy positionft on a missionyou got my permissionwe can get down like there\'s no one aroundwe\'ll keep on rockin\' (keep on rockin\')we\'ll keep on rockin\' (rockin\')cameras are fshing my waydirty dancingthey keep watchin\' (they keep watchin\')keep watchingfeel\'s like the crowd is sayinggimmie gimmie more i just can\'t, control myselfmore, they want morewell i\'ll give them moregimmie gimmie more bet you didn\'t see this one comingthe incredible lygothe legendary miss britney searsthe unstoppable danjayou gonna have to remove mecause i ain\'t goin\' no where. ”——(britney spears - gimme more)不知名的语言并不影响听的人的欣赏,只因为那些挑逗的动作,火辣的眼神,还有若有若无的勾引,都已经足以表达这首歌的意义,而扭动摆臀的动作更是惊世骇俗,但他们的视线却已被紧紧抓牢,移不开分毫了。

  黑纱的外衣g本挡不住内里的春光,可众人越是渴求一窥纱下的身体,紫媚越是动作缓慢地扭着胯部,双手上上下下地在薄纱上拂动,微张着红唇,迷离地看着台下,眸中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只有一片淡漠的空白,如此地靠近,却又如此的遥远。

  黑暗中的乐器演奏的愈加的狂放,紫媚缓缓迈步,走近铁管,背对着众人,没人看清她是如何动作,只是死死地盯着薄纱下的风光一寸一寸地展露在眼前,白光下的细腻如水的肌肤闪着柔和诱人的光泽,灼热的视线如针般刺向紫媚,却被转过身勾住铁管旋转的紫媚一一撇开,眸中的冷光淡淡地铺散开来,引得觊觎的目光一凛,却仍旧痴迷地试图用眼睛锁住那抹清冷却如毒般的身影。

  已经换下那身布料极少的红色舞裙的红嫣站在后台,双眸锁住台前那个柔韧而富有力道的摆动身影,思绪回到了几天前。

  “这是架子鼓,呃这是吉他,这是小提琴,演奏的方法我会教给大家”

  红嫣一干人大眼瞪小眼,有点丈二和尚m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一脸微笑的紫媚。

  “飞袖舞,我是不会的,不过,我这里”说着,指了指太阳x,“有些想法,但需要你们的参考,特别是红嫣姐”

  粉娇指着摆在架子上的几样乐器,一脸的新奇。

  “这个就是紫媚要小羊皮的原因么?这个倒是很像琵琶呢这个”

  从背后拿出两只鼓槌,紫媚转身走向算是原始版的架子鼓,轻身坐定,将脚踏在下方的弹力架上,双手捏了捏槌柄,回忆着手上的感觉,这几日算是苦了梵咏楼旗下的那些技工师傅了,连夜的赶工和反复的试用,还有她在一旁严格地监工,才做出了这几样现代的乐器,虽然有很多的不足,但应付一场演出已是足够。

  “咚”的一声敲击,随后一阵如雨般有着固定节奏的鼓声传出,而击打之人则是一脸的淡然,但不断晃动的头脑和身体显出了主人的激动情绪,而动感的鼓音已将众人震慑在了原地,情绪也随着那疯狂的鼓点而起伏跌宕。

  “嚓”的一声镲音结束了这段架子鼓演出,但紫媚没有休息,直接拿过一边架子上的吉他和一边的铁片,还未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一阵低沉清脆的弦音已经传入了众人的耳膜,陌生的音调和乐曲,还有紫媚模糊的哼唱,方才的疯狂已经消逝,仿佛不曾发生过,而随着一个较重的波动,余音未了,末语已经站起身,换了那把小提琴,琴弦滑动,一曲天空之城悠扬飘出,似一缕清流渗进那些已经陶醉的听者的心中

  再想想那日紫媚单独找到她,说是要表演一场她独创的舞蹈,但怕是过于离经叛道,所以,想要她参考,惊喜已经太多,红嫣也不再大惊小怪,但当看到紫媚那身衣着和那如蛇般扭动的舞蹈,她还是惊得怔了半天,纵使她自认阅尽天下奇闻,但让她仅在几日之内便如此惊异之人也只有紫媚一人了,心下的赞赏和认同愈加上升,现在的男女大限甚是严重,但来梵咏楼的又有几个是那般注重这些的人呢?她几乎可以预见,几日后,梵咏楼,不,整个樊城,甚至是整个诏国,都会因为这个女子而轰动一时!

  红嫣带着一抹深意的微笑,看了看台下那群如痴如醉的男女,眸中闪着j光!

  “紫妹妹,慢点粉娇!”

  绿蓉提着裙子在后面快步地追着,而紫媚和粉娇则是小步地在前头跑着,虽说两人都已易了容,衣服也换了较为朴素的,但闪亮的眼眸和时而展现的笑靥,还是惹得街上的行人阵阵地张望,绿蓉无奈地摇了摇头,唉自紫媚那天的表演之后,梵咏楼的门槛就被踩塌了无数条,可罪魁祸首却硬是拖了她和粉娇出来逛街,说是什么劳逸结合,有益身心健康,真是奇怪的说法,不过,想想,若非紫媚,她们的梵咏楼也不会连翻数倍的赚钱,或许,正如红嫣姐所说,她,就是她们一直在找的人,但停下脚步,看着前方正微笑听着粉娇杀价的紫媚,心头微微一紧,娥眉皱了皱,叹了口气,这样的女子,不应该受诅咒的

  意外(上)

  “瞧,紫妹妹,姐姐我的杀价技巧不错吧”

  刚满十七的紫媚是楼里最小的一个,原本最小的粉娇这下扬眉吐气了,终于等到了她也被叫姐姐的一天,虽然这个姐姐叫的挺让她心虚的,唉谁叫她愣是矮了紫媚一个头呢?

  “恩”

  紫媚含笑点了点头,眸中柔光隐隐闪现,完全不同于看向陌生行人时的淡漠。

  “站住!你给我站住”

  紫媚一愣,方才还开心邀功的某人一瞬间没了身影,待反应过来,已在十米之外,心头无力地叹了叹,哪个时代都脱不了这种事呢!

  刚追上来的绿蓉还未歇一口气,就见原本还站的好好的两人又都不见了,嘴角微垂,放慢了脚步,现在,她便不能再追了。

  伤势早已没了大碍,但紫媚深知自己的身体还是分外的虚弱,复健的工作便是刻不容缓,这数月来的每个夜晚她也是耗费了极大的气力,才恢复了大约七成前世的功力,她虽不会什么内功修为,但她练的,不只是防身的功夫,即使她想遗忘,但过去仍旧存在,或许,她到了这个世界被改变了很多吧,那些黑暗,已不再能够毁灭她了!

  很快便远远地将粉娇抛在了身后,紫媚越来越靠近前方急速奔逃的弱小身影,一个拐弯,紫媚不再犹豫,一个纵身翻越,那个满脸脏污的小女孩被紫媚制住了动作。

  “留下东西,走人!”

  紫媚紧紧地盯住被她抓住双臂的小女孩,却意外的发现她的眸中没有丝毫被抓的狼狈和慌乱,里面有着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还有一丝狡黠,咦?!这个女孩

  “啊”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极为惨烈的叫喊,紫媚一个分神,那个小女孩迅速地趁机甩开紫媚,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小巷。

  紫媚挑了挑眉,弯身拾起地上的粉色钱袋,掂了掂重量,眸中闪过一抹深思,却被巷中更加刺耳的叫喊打断。

  “救救命”

  紫媚敛去眸中的异色,面容恢复了淡然,掸了掸身上的衣服,抚平方才跑动造成的褶皱,将钱袋塞进怀中,缓步向巷口走去,该快点回去了,否则,粉娇准会又要在她耳边担心得唠唠叨叨了!

  紫媚眉头忽地一皱,身形一动,没有料到她的动作会如此之快的人扑了空,整个人狼狈地趴在地上,很快,一脸灰尘夹杂着泪迹和血污的女子抬起头,蠕动着嘴唇,眼中闪着希冀和恐惧。

  “你想救她么?”

  一道冰冷的男声渐渐靠近,地上的女子闻声立即爬起,却又很快地扑倒在地,紫媚这才发现她的右手已经被废,双腿显然也受伤不轻,而当看向走近的男子,眸色微微变深,愈发的清冷。

  未遂吗?那男子衣衫不整,不,应该是全身上下只有几片碎布遮盖,满身的暧昧印迹,红肿的双唇昭示了方才的激烈,那道冷冷的视线如剑般刺向趴在地上的女子,似乎想要把她千刀万剐!

  “我只是路过!”

  紫媚退后一步,冷静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唇角微动,抛出这句话便转身迈步,毫不留意地走出了小巷。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的身影消失之后,地上的女子如同活龙般跃起,迅速脱下身上的外袍,紧紧地包住那名男子,脸上满是谄媚的笑意。

  “小彤彤刚才没弄疼你吧只是演戏啊是老大吩咐的,不是我的错啊”

  那名男子仿若未闻地看着巷口,方才的冷漠渐渐消散。

  “她果然”

  女子替男子系好腰带,一反平日的嬉皮笑脸,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和莫名的敬佩。

  “她可是老大选的人呢!何况她”她可是注定的

  “今晚你在书房睡!”

  男子突然话题一转,留下一句话,转身走开。

  闻言,女子立刻哭丧着脸,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正经,像个被抛弃的小狗似的紧随其后。

  “小彤彤,我给你赔不是了不要让我睡书房啊”

  意外(下)

  “紫妹妹,呼跑得好快累死我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粉娇气喘吁吁地抓住刚走出小巷的紫媚,一脸焦急地里外打量她的身体。

  “我没事,这是你的钱袋!她跑了”

  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挣开粉娇乱动的手,紫媚伸手将钱袋放在粉娇的手上,视线不经意地扫向站在三步外的绿蓉,很快地转移到了粉娇的身上,可那一眼的深意却让绿蓉凭空的背脊一凉,眼帘微微垂下,掩去眸中的惊异。

  “啊,就知道紫媚最厉害了哈哈不要让我再碰到那个臭丫头,否则哼!”

  粉娇攥着拳头挥了挥,一脸的义愤。

  “好了,算了,逛这么久也累了,不如找个茶楼坐坐吧”

  绿蓉一脸温柔笑意地走上前,顺手按下粉娇的拳头,然后侧身绕过两人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小茶楼,紫媚同意地点了点头,仿佛没看见方才绿蓉对粉娇使的眼色,径自走向“迎客来茶楼”。

  三人很快便找到了一处靠窗的地方坐定,紫媚很好茶,但也不是什么茶道高手,对她来说,就算是chu制糙茶,只要是用心泡制,那也会有上等的美味,所以,点茶的事也就由那两人决定了。

  “紫妹妹,来,尝尝我诏国最香的‘美人尖’。”

  紫媚端起桌上的j致白瓷茶盏,揭开茶盖,一缕浓郁却不腻人的茶香迎面扑来,定神看向茶杯中的茶叶,果然是美人尖,一片片如同美人的下颚般尖滑挺立,轻吹一口气,那悬浮在水中的茶叶便如翩翩起舞的美人般上下浮动,左右旋转。

  眸中现出一丝笑意,紫媚轻呷了一口茶水,茶香浓郁,可入口的茶水却是淡淡的苦,待滑过舌尖,渐渐顺入喉咙,一股甜香缓缓沁入心扉

  “好茶”

  “那是当然,这可是要花费好一番功夫泡制呢!”

  一向大咧的粉娇这次却意外的小口地啄饮,还时而停下来陶醉地闭眼回味一下,逗趣而故作深沉的模样让紫媚微微展颜,如此的娇态,真的是很熟悉啊

  “这‘美人尖’传说是一个在世外桃源的仙人所种,不想被一个误闯的凡人采得一株,得以流于世间,这茶树的种法极为苛刻,不同于其他的茶树,这‘美人尖’是冬季产,春季落,夏秋两季则是停滞不长,所以,一两的‘美人尖’,可以换得一两黄金也不为过!”

  紫媚挑了挑眉,抬头看了看四周,整个厅堂除了她们,就只有小猫三两只了,眸中的光芒一闪即逝,快到对面的两人无从捕捉。

  “哦那为何这里的客人如此之少而且这店面”

  既然需要台阶,那她就给她们吧

  “唉不知为何,这家茶楼的生意就是不好,路过的人不少,可来这喝茶的却是”

  紫媚手执茶盖轻轻撇着茶水,并不急着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放下茶碗,碰在桌上的声音很轻,却震在了对面两人的心上,此时的紫媚静静地看着对面,视线并未落在两人的身上,面无表情地用食指指腹敲着桌子,眸光深邃。

  “‘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说法’是片面的,其一,你并不能让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个巷子,更何况你的酒;其二,你的酒并非最香,别人为何要大老远跑来喝你的酒;其三,你如何保证你的酒香就出得了巷子?就以上极为浅显的原因,你说,为何这‘美人尖’没人来喝呢?”

  粉娇听得一愣一愣的,显然还不在状况的神游中,而一边的绿蓉则是沉默了很久,没有应答,紫媚淡淡地瞥了瞥不远处的柜台,嘴角微挑,端起茶碗,可唇刚碰上杯沿,又放了下来,抬头,似乎发现茶碗的特别之处一般,缓缓开口。

  “人一走茶就凉,可这人还好好坐在这里,茶已经凉了,如何要人喝呢?你说呢,掌柜的?”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灰衣打扮的五十岁左右的女子急惶惶地跑近,手里还提了一壶热水,或许是跑得太急,也或许是路不太平,刚靠近紫媚一桌,脚下一绊,盛满开水的茶壶迎头就往背对她的绿蓉倒去。

  眼看谁就要倒下,绿蓉闪开已然来不及,紫媚眉头一紧,心下微叹,动作却丝毫不怠慢,双手撑住桌沿,身体腾空一跃,眨眼间,人已经在绿蓉背后,而那壶水径直地迎头倒在了紫媚的身上。

  被浇了个透心凉的紫媚冷冷地站着,厅堂内的气压瞬间下降,在场的三人顿时被迫住,一时间,整个厅堂内只有间断的滴水声。

  “难道没人想解释一下么?还是想继续要我陪你们玩这个无聊的游戏?”

  “哈哈就知道老太婆的演技差,果然被识破了吧哈哈”

  “昃(ze),闭嘴!婆婆是长辈!”

  两人的声音很耳熟,紫媚转身看向来人,心下了然,正是不久前小巷演双簧的两位,果然

  叫昃的女子紧紧地闭上了嘴巴,丝毫没有了方才嚣张的气焰,而身边一脸柔和笑意的男子已是衣冠整齐,清秀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歉意。

  “请恕在下得罪了”

  紫媚抹去脸上的水珠,回以微笑。

  “该道歉的似乎不是你”

  说罢,转身看向已不见急慌神色的掌柜婆婆,紫媚收敛起笑意。

  “前辈不该说些什么吗?”

  “紫媚!”

  现场每人的脸色很怪,绿蓉更是忍不住喊住紫媚,似乎要阻止她的不敬,可紫媚只是面容淡漠地看着眼前瘦削平凡却拥有一双炯亮j锐光芒的眼眸的脸,不言不语。

  “哈哈哈哈果然是我老儿的眼光上乘,紫媚,哦,不,我应该叫你”

  “末语,尧末语”

  这时的末语才躬身作揖,报出了姓名,而此言一出,现场其他人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紫妹妹,你竟然没有”

  粉娇一脸的气愤,嘟着嘴瞪向末语。

  “失忆吗?我有,但恢复了”

  “你”

  “你不是也瞒了我吗?扯平了!”

  粉娇还欲争辩却被身边的绿蓉一拉,不甘的还想挣脱,但察觉了某道锐利的视线,顿时哽住,低下头不再说话。

  “该换件衣裳,否则要受凉了。”

  收回视线,那个婆婆看向面不改色的末语,转身向后堂走去。

  末语没有异议地跟了上去,而留下的几人只能在原地找凳子坐下。

  “你们几个先回去吧!”

  末语没有回头,但从几乎听不到那几人的脚步声的迹象上看,她还是太自作多情了!

  咒门(上)

  “如果你好奇我老太婆的身份,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末语微露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老人动作缓慢地撕下脸上的那张面皮,不一会儿,一张风韵绰约的面容出现在眼前,而更让她惊讶的是,那张脸给人的柔弱感被一个极为张狂的黑色图腾破坏殆尽,在她的右脸处,一只扬翅的凰,啸于九天,后仰的颈脖贴近肆意展开的尾羽,让所有看到的人不禁都为之震撼。

  末语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语的婆婆,不,应该是妇人,那张脸有着来自血缘天x的熟悉,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左臂,看向对面那人的目光渐渐有了一丝了然。

  “从辈分上算,我是你的姨母,呵连续两代都是‘凰印’之人,倒是首次出现”

  “姑母?”

  末语疑惑地皱了皱眉,说实话,她对这个身体的记忆仍是雾里看花,找不到丝毫恢复的迹象,而且看着对面这个称作是她姑母的人,她的身体也没有一丝的记忆,既便如此,在听到‘凰印’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灵光乍现便很快消逝,看来,她到这个世界后的生活很j彩呢!

  “涅筌,我的名姓,而涅槃(pan),则是你真正的名姓,你祖母,我那可怜的小姨,在你母亲出生之时便为你去了姓名”说着,涅筌低下头,声音也变得低沉,“当时那种情景,你父亲非走不可,但你的祖母,硬是拖着病体去津国偷偷地看你的祖父和刚满周岁的母亲,回来时,便面色苍白的说你的母亲如何的可爱,日后生出的孩子也定然不菲,我记得她仰头虚弱地躺在床上,嘴里念叨着:‘涅槃’可终究,她还是没有等到你出生的那一天”

  “我的父亲和母亲”

  涅筌抬起头,眼中有着一丝疑惑,她明明恢复了记忆不是吗?方才在大堂中

  “只是感觉!”

  末语抚额在心中哀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总不能告诉别人她恢复的是尧末语的记忆,而不是什么涅槃的吧!真是头疼!

  “时常会有一些影子闪现,这个姓名也是如此,方才也是气极”

  涅筌收起疑惑,“呵呵”地笑出声,眸中j光闪烁,丝毫不隐藏其中的别有意图。

  “我也是为了探探你,我的侄女可不能是个庸人之辈,否则,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对了,你何时看出的?”

  末语淡淡地看了一眼如同十八岁小女生做了恶作剧成功后的满脸得意和好奇的涅筌,装可爱啊

  “你问的是梵咏楼,还是今天的事?”

  “都有!”

  涅筌脸色僵了僵,但很快又是双眼星光闪闪地看着末语。

  “前者是在我初醒之时,后者是抓住那个小偷之时。”

  末语干脆的给出答案,涅筌顿时如同打蔫的茄子,很显然,末语的回答给了她很大的打击。

  “果然是‘凰印’之人么,洞察力还真是不一般,这倒让我放心了”

  末语想说这个洞察力不是拜‘凰印’所赐,但涅筌后面的话立刻让她警觉,她有很不祥的预感

  “竟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在我要动身前往涅国之时,魍便救了你,还真是上天注定啊”

  末语静静地坐在涅筌对面,这后堂极为隐蔽,倒是很好的藏身之处,青板砖地和花岗岩筑的房,看似普通没有特色,其实是格外的坚固,诏国多山多水,可坐在这后堂丝毫不感觉潮湿压抑,可谓是独具匠心了。

  涅筌很快发现了对面末语的心不在焉,握拳凑近唇边,故意咳了几声,这才唤回末语的心思。

  “不用这么提醒,我在听。”

  末语抬头淡淡地微笑,平凡的面容因为这个笑容瞬间变得异常的妩媚动人。

  “诅咒,涅国之所以能够成国,多半依靠的是诅咒,同巫者定了协约,便是受了诅咒,而当初涅国开国女皇为了平定天下,给百姓一个安定的国家,以自己的骨血和世世代代的子孙为代价同巫者做了交易,换取了在短短三年之内建立涅国,十年之内与津,诏两国齐名自那以后,凡涅国血脉,身上都会出现胎记,而那便是咒印”

  咒门(下)

  末语没有太大的惊讶情绪,反而感觉似乎本就该是如此。

  “至于会有‘凤印’和‘凰印’之分,只因为当初施咒的巫者用的是最禁忌的血咒,这咒术本就不完整,再加上巫者的力量不足,出了异数便是意料之中了。”

  涅筌脸上微展了一个苦笑,伸手触上右脸颊上的印迹,末语静静地听着,就着桌上的茶壶给涅筌倒了杯茶,涅筌愣了愣,眸光深意地看着末语,呷了一口茶,继续开口。

  “‘凰印’便是异数,其实,‘凤印’仅是一个胎记,而‘凰印’则非同寻常,涅国第一个‘凰印’之女出生之时,一道天雷劈下,自那夜之后,那人便具有c纵雷电的异能,也正因如此,她深受迫害,却因g中小侍的善心而得以一生,二十年后,江湖上便出现了一个极为神秘的地下组织——‘咒门’!”

  讲到这,涅筌面露讥讽的笑容,带着一丝的苦涩和冷漠。

  “谁都不知道,这诅咒其实针对的是‘凰印’之人,生此胎记,一生劫难无数,不得安宁,但同时也身怀各种强大的异能,被世人所排斥,但自第一代咒主封印力量之后,其他‘凰印’之人出生便可安然出生,但异能仍可通过第一代咒主留下的媒介解封,但可笑的是,这种力量穷人一生只可用七次,若要多用,则需折十年阳寿所以,这种力量被咒主命名为——‘咒杀’!”

  “咒杀?”

  末语终于开口,带着一点疑惑,她似乎没察觉她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不过,连借尸还魂这种事都已经发生了,其他的,倒也是理所应当了吧!

  “我用了九次”

  涅筌的一句话把末语震在了当场,九次?!足足折了二十年的寿?!

  “你多少岁了”

  涅筌一笑,竖起了四个手指。

  “四十么?”

  末语低头,微微蹙眉。

  “可惜我只有一年可活了”

  “当年,我的异能被解封时,全身经脉出了些问题,所以,能活到现在已是幸事,还好,上天帮了我一次,让魍救到了你,而这咒门从此也后继有人了”

  “后继有人?!”

  末语惊讶地抬头看向对面的姨母,原本面无表情的面容有些为难之色。

  “我很抱歉,我不能”

  涅筌一个抬头制止了末语的回答,脸上依旧是淡淡地冷峻和一丝慈祥。

  “我知道你还无法接受,但我希望你能考虑”

  末语看着眉宇间略显疲惫的涅筌,心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点了点头。

  回到梵咏楼已是午夜,也正是楼里最热闹的时候,但末语今天受到了涅筌一席话的影响,称病休息,红嫣早已告知了楼里其他人白天发生的事,便顺了末语的意,让粉娇替了她。

  泡了一壶涅筌送的‘美人尖’,末语没有点灯,只是映着朦胧的月光静静地酌饮,思绪渐渐飘散,屋里很静,这里离大堂最远,那里的喧闹和嘈杂并不会传到这里,坐在窗口赏月,也是末语自醒来后最喜欢做的事

  末语习惯将所有事情都藏在面具之下,今天的事实在太过意外,虽然本能地感觉熟悉,可心仍是空落落的,她记得她离开了那个世界,带着遗憾和心伤,可总觉得那段已经过去,父亲,哥哥,姐姐,弟弟,还有伟都已过去,可现在呢?她到底丢失了什么?为什么总是感觉如此的心慌

  末语彻夜无眠的坐了一夜,她无法再安然地呆在梵咏楼,梳洗过后,便动身前往迎客来茶楼。

  “婆婆在后堂等你”

  一进楼,迎面跑来一个灰衣小女孩,像是跑堂的,不过很眼熟,是她那天偷粉娇钱袋的那个

  “我叫一一,末语小姐,请随我来”

  末语微微一笑,没有多说,点头迈步跟上。

  “来了?考虑好了?”

  涅筌似乎刚刚洗漱完,卧房里还有一名靛衣男子正为她束发,看见走进的末语,给了她淡淡的一笑,便转过头继续手中的活,认真的样子仿佛手中的不是头发,而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没有回答涅筌的问话,末语对那名男子回以一笑,退出了内室,在外室自己找了个位置坐定。

  不一会儿,两人并肩走出了内室,男子没有说话,带着微红的脖颈走出了房间,涅筌转身坐在了末语的对面,随手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势必是知道我的过去了”

  末语不想耗时间,开门见山地说出来此的目的,她已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再这样心神不宁下去,她的情绪迟早会失控!

  “你没吃早餐吧陪我下馆子吧,听说最近樊城出了个怪异的酒楼,东西闻所未闻呢”

  末语没有说破涅筌转移话题的意图,只是点了点头,随着她站起身。

  可涅筌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把她定在了原地。

  “听说,酒楼名叫——香格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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