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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 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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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景腾,你真的是不谈恋爱就什么也做不好,一谈恋爱,却什么都乱七八糟搞的那型。”许博淳有感而发,摇摇头。

  “百分之百正确。”我哈哈大笑。

  是啊,这样依赖爱情成长的青春,也没什么不好。

  充满活力,还有他妈的乱好一把的成绩单。

  “当你的情敌还真的蛮可怜的。”许博淳说,想了想,又接着道,“不过如果你做了这么多,却还是失败了的话,啧啧,你就是我看过最惨的人了。”

  我沉默了半晌,没有立刻回话。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直到快到家门口,我才若有所思地开口。

  “沈佳仪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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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网友读者cym,在我的bbs个人板上写道:“等待也是行动的一部分。”

  没错,就是如此。

  等待不想谈恋爱、只想专心念书的沈佳仪的漫长过程,可以说是我恋爱作战的最精彩的部分。如果不能乐在其中就太亏了。过度期待,才真的会失去所有该得未得的开心。

  对于爱情的态度,我的思想是过度成熟的。

  但对于因爱情而生的种种行为,我却竭尽所能的幼稚。

  以前在看爱情电影或纯爱日剧时,往往觉得一个深情款款的画面之所以真能深情款款,靠的不只是浪漫的对白,还有应衬的气氛。而“气氛”,就是指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的“背景音乐” 。

  “所以,我需要大家的力量。”我说,看着围过来的男生。

  就在第二首歌《寂寞咖啡因》完成时,我开始教班上男生唱我写的第一首歌《我仍会天天想着你》。男生都很懒惰又笨,花个两三年训练他们唱一首歌,让他们琅琅上口,对我的告白比较保险。

  我骗大家说,我还对李小华抱持着相当的期待,希望有机会时他们可以跟我一起站到彰女校门口,将这首歌大声唱出来,帮我的告白制造超厉害的背景音乐。这些同班男生帮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某一天他们要用这种歌跟别的女生告白时,尽管说这是他们自己为“她”而写的。

  但实际上,我的计划目标当然是沈佳仪。

  在无法用“爱情”的姿态面对沈佳仪时,我选择将我的位置放在沈佳仪的“好朋友”位置上。为了站稳这个位置,为了配合老是有芝麻蒜皮小事可聊的沈佳仪,我得随时保持跟她很有话题聊的最佳状态。

  但……我哪有这么厉害!

  放学后,物理补习班中间休息时间,我坐在大楼门口的台阶上,跟唯一不追沈佳仪的许博淳讨论着我的爱情作战。

  “怎么办?我常常跟沈佳仪讲电话讲不到十分钟就自己挂了,因为我不想让她觉得无聊,干脆不讲了。”我问许博淳。

  “女生都喜欢聊日剧,聊打扮,聊……聊谁在喜欢谁。好像都是这样吧。”许博淳心不在焉。

  他今天有点不爽,因为他的书包背带被我跟廖英宏用立可白乱写上“努力用功好学生”几个字,看起来超蠢。虽然许博淳立刻报复,在我的书包背带上用立可白回敬“南无阿弥陀佛”几字,还是难消他心头之恨……因为我被写了反而爽朗地哈哈大笑。

  “但沈佳仪不聊那些东西!她上次还问我她送我的证严法师静思语,我读了有什么感想咧!他妈的我还真对证严法师没什么意见,但我觉得头很大,要我假装很感兴趣,那是一点都办不到。”我擤着鼻涕。

  跟沈佳仪面对面聊天,总是有话说的,且非常自然。但男生跟女生讲电话,就是一门博大精深的人际艺术了。十六岁半的我,完全不能参透。

  有些男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跟女人讲电话超过十分钟,一点也不奇怪。

  “这样啊……其他人我不知道啦,不过我听我姐姐在跟朋友讲电话的时候,几乎都言不及义,废话很多。”许博淳回忆。

  “言不及义?听起来好像很恐怖。”我将鼻涕好好用卫生纸包起来。

  “废话越多就越讲不完,反而正经事一下子就聊完了,跟女生讲电话,一定要讲很多很多废话。”许博淳言之凿凿。

  “女生真的很喜欢讲废话跟听废话?我怎么觉得沈佳仪不是这种女生。”我将饱饱的“鼻涕便当”偷偷摸摸放进许博淳敞开的裤袋里。

  “那就干脆硬聊啊,要不就做功课啊,照道理只要正经事够多,电话还是可以讲很久的吧?”许博淳有些不耐烦了。

  浑然不知,他下一次将手插进口袋的时候,就会摸到我送他的、软软涨涨的鼻涕便当,一不小心还会黏乎乎大爆炸!

  “做功课?”我虚心请教。

  “你就拿一张白纸开始列正经事啊,讲电话的时候就看着小抄讲,讲完一件事就勾掉一条……喂,要不要去买饮料喝?”许博淳看着手表,站起,休息时间快结束了。

  “好啊。你说得蛮有道理的。”我也拍拍屁股站起。

  我们一起走到巷口的便利商店,各自挑了饮料,走到柜台,许博淳将手插进口袋里摸铜板付帐时,脸色揪然一变。

  “破了吗?”我冷静地看着许博淳。

  “靠!”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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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真的拿起笔记本随时抄写“可以聊天的项目”,果真对我与沈佳仪在回家后讲电话的内容相当有帮助,我们总是越来越久,也渐渐地培养出互相接话的默契。讲电话时我还得拿着笔随时记下我突然而生的灵感,将整个对话繁衍得更长。

  而不知不觉,我跟沈佳仪的打赌期限又到了。

  我非常喜欢看女孩子绑马尾,如果可以让留着半香菇头的沈佳仪为了我改变发型,那将是一件非常赏心悦目的事。

  下学期第二次月考成绩公布,沈佳仪全校第几名、我全校第几名,通通不是重点。关键是国英数三科加起来的成绩。

  尽管月考才刚刚结束不久,我跟沈佳仪晚上还是留在学校念书,背背英文单字,用随身听收听“空中英语教室”练习听力。高中生想用功,可不怕没有书念。

  那晚下着倾盆大雨。

  捱不到八点,我七点就忍不住在学校一楼教室晃荡,搜寻沈佳仪用功的身影。

  “沈佳仪,真不好意思。我这三科加起来大概是自然组最高分吧!”我哈哈大笑,走进沈佳仪只身一人待着的教室。

  “喔?真的吗?但是你还是输了啊。”沈佳仪看到我,也很高兴。

  “输了?”我不解。

  “今天廖英宏来找我,我问他,他就跟我说了你的成绩。”沈佳仪露出啧啧啧的欣慰表情,继续说,“你真的比国中时用功太多了,让我刮目相看呢,幸好幸好……”

  沈佳仪边说,边晃着手中的月考分数表,显然早就在等我来找她。

  我坐下,接过分数表一看。三科加起来,我竟堪堪输掉两分……将物理与化学上的专注大量挪移到国英数三科上面的我,竟然还是输给了沈佳仪。

  “沈佳仪,你是怪物吗?”我张大嘴巴,丝毫没有不服气。

  在没有来不及写完、没有填错答案的情况下,我将成绩撑到最好的极限,这样还输掉,根本就是太过豪迈!

  “哈,跟你打赌,真是一点都不能疏忽呢。”沈佳仪笑得很开心。

  开心。

  是啊,你开心,我就很开心呢。

  “月考完了,你今天会早一点回家吗?”我站起,伸了个若有所思的懒腰。

  “顶多提早一些吧。”沈佳仪看着窗外的雨。

  “等我。”我挥挥手,离开教室。

  不理会沈佳仪狐疑的表情,我冒着打在身上都会痛的大雨,骑着脚踏车冲出学校,跨越我不厌其烦一提再提的“坡度有够陡峭的中华陆桥”,来到市区。

  一路上,雨水不断沿着刘海与眉梢,倒泄进我的眼睛,使我搜寻便宜家庭理发店的视线更加辛苦。但我的心情竟飞扬的不得了。

  脚踏车停在一间看起来“就算乱七八糟剪也十分合理”的家庭理发店。

  “老板,帮我剃个大平头,有多短剃多短。”我推开大门。

  湿透,累透。他妈的帅透。

  “啊?”老板娘背着婴儿,手里还捧着碗大卤面。

  “拜托了,咻咻咻,请剃快一点!”我指着自己的脑袋,精神抖擞。

  半个小时后,我直接骑脚踏车冲进学校,停在沈佳仪念书的教室门口。

  正当我想踏进去的时候,我赫然发现沈佳仪的身边,多了她那正面临联考压力的姐姐沈千玉。两姐妹多半快要回家了才会待在同一间教室,等着妈妈开车来载。

  多了并不熟的沈千玉姐姐,我有点不好意思进去,也有点想耍酷,于是就只有站在教室外,轻轻敲了敲窗户玻璃。

  两姐妹同时转头,看向浑身湿透了的我。

  我指了指自己接近光头的脑袋,挤眉弄眼笑笑。

  “!”沈佳仪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天啊,那是柯景腾吗?”沈千玉愣了一下,随即大笑。

  我耸耸肩,欣赏沈佳仪无法置信、乃至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的表情。

  “达成约定了,像个男子汉吧。”我得意地说,故意没擦掉脸上的雨水。

  酷酷地,我转身就走,骑着脚踏车回家。

  依旧是淋着雨,但心中却因沈佳仪刚刚的笑容出了太阳。

  “他妈的,我好帅喔!”我摸着大平头,傻笑,慢慢地骑着脚踏车。

  那雨夜,在回家的脚踏车上,我为沈佳仪写了第三首歌《亲爱的朋友》。

  歌词里有一段就这么写着:“亲爱的朋友,我可爱的好朋友,你可想起我,在遥远的十年以前,我冒着倾盆大雨剪了一个大平头,我还记得你的表情、你的容颜、你的眼。”

  后来我才知道,沈佳仪那次的月考成绩加总起来,让她首度落到全校三名外。

  她很重视我们之间的打赌,当我将应该花在理科上的精神切割给赌赛的三科时,沈佳仪也做了同样的事。她牺牲了历史与地理,只为了跟我一决胜负。

  就在我剃了大平头后几天,在学校里遇到沈佳仪几次,沈佳仪都不动声色绑了马尾,神色自然。

  两人如往常交换参考书、讲义以及共通科目的考卷。

  “下次,我们还是赌牛奶吧。两个礼拜的分量!”我接过讲义。

  “好啊,又要麻烦你了。”沈佳仪哈哈一笑。

  “屁啦。”我哼哼,鼻孔喷气。

  我没问她既然赢了,为什么还要绑马尾。沈佳仪自己也不提。

  我只知道我很开心,非常非常的开心。

  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可爱。

  有一点刻意不穿雨衣的做作,有一点为爱奉献的自以为浪漫,但那又如何?

  如果爱情不能使一个人变成平常不会出现的那一个人,那么爱情的魔力也未免太小了……不是我们日夜祈手祷盼的,那种够资格称为爱情的爱情。

  直到现在,我依旧是,随时都准备为爱疯狂的男子汉啊!

  chapter 16

  高一快结束时,曾带我们到埔里打坐的周淑真老师,又有了新把戏。

  “柯景腾,沈佳仪,你们替老师找几个同学,暑假到‘信愿行’帮忙带小朋友的佛学夏令营,好不好?”周淑真老师有天在走廊,巧遇沈佳仪跟我。

  是个位于彰化大竹某个小山上的佛教道场,占地不小,只是仍在兴建中,当时一切都很简陋,是个由几个巨大铁皮屋拼拼凑凑而成的精舍,正在募善款把道场正式盖起来。

  而儿童佛学夏令营,正是信愿行道场与邻近小区的一种道德互动。

  “佛学夏令营?哈哈哈哈,我才不要。”我爽快地拒绝。

  “好啊,我跟柯景腾会帮老师找人的。”沈佳仪倒是答应得很干脆。

  “喂……干吗拖我下水?”我看着身旁的沈佳仪。

  “你需要好好打坐一下。”沈佳仪正经八百地回应。

  差点忘了,这位我喜欢的女孩,可是证严法师的校园代言人啊!

  “那老师就拜托你们啰!”周老师欣慰地笑笑,抱着书本离去。

  就这样,善良的沈佳仪决定把属于十六岁的美丽夏天,献给木鱼与念经,还有天杀的近百位“高拐”的小朋友。

  而我,不,不只我……阿和、谢孟学、杜信贤、许哲魁、廖英宏等一大堆心怀鬼胎的朋友,也因为沈佳仪的因素,全都热情洋溢地担任儿童佛学夏令营的领队(混蛋!有没有这么有爱心啊!)。

  而许博淳这样无害的战友也被我拖去,见证一场乱七八糟的爱情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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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到这里还真是汗颜。

  我也想要谈点流行感重的爱情,例如参加拳击社跟拳王情敌苦苦互殴分出高下,或是参加棒球社与王牌投手情敌来个两好三坏的关键对决。但无可奈何,我终究得嗅着喜欢女生的身影,眼巴巴跟着沈佳仪来到木鱼声不绝于耳的佛学夏令营。超kuso。

  表面上是热爱小朋友,实际上是为了争夺爱情,我们一群人来到山上,换上了“信愿行”小老师的制服。每个人大约要带十个小朋友,女生五小队,男生五小队,活动的内容一律跟佛学有关。

  而我跟沈佳仪各自带男女生的第一小队,是队员年纪最小的队伍,小鬼头平均在国小二年级以下。小鬼头在每个年龄层会的把戏各有不同,并不是年岁越小就越好唬弄,小鬼一旦硬卢起来、或因想家而嚎啕大哭,往往都让我超想示范过肩摔的神技。

  “柯景腾,不可以欺负小朋友。”沈佳仪瞪着我。

  “我哪有,我只是在训练他们勇敢。”我常常这么回嘴。

  每天凌晨四点半,我们就得盥洗完毕,穿上黑色的海青 ,带着小朋友到大殿上念经,等吃早斋。

  所有人手中捧着写好注音符号的经文本,男生女生昏昏欲睡地分站大殿两旁,一遍又一遍念着“佛说阿弥陀经”、“往生咒”等等。有的小朋友根本就站着睡,我时不时得分神注意、踮个步过去狂巴小朋友的头,以免小朋友做恶梦惊醒,会重心不稳跌倒。

  由于都是带男女第一小队,念经的时候我对面站着沈佳仪,两人隔着三公尺,拿着经文大声读颂。我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思考我这辈子是否真能追到沈佳仪的大问题,所以我只是嘴巴张开假装有在读经,眼睛却看着高我三公分的沈佳仪发愣。

  沈佳仪尽管个性再怎么成熟,也抵受不住一大清早爬起来念经的身体疲倦,捧着经文的她,眼皮时而沉重,时而索性阖上休憩,那摇摇欲坠的模样真是颟顸可爱。

  “?”我往旁偷偷观察。

  站在身旁念诵经文的小队长阿和,同样时不时偷看沈佳仪,更过去的谢孟学、许哲魁等人也同样分神窥看沈佳仪偷睡觉的模样,个个若有所思。只有我唯一的无害伙伴许博淳,心无旁骛地阖眼睡觉。

  “唉,我怎么会跑来这里念经?”我苦笑,肚子好饿好饿。

  经念完了,就是五体投地膜拜,用鼻子跟额头亲吻蒲团数十次。最后开始“跑香”,用没吃早餐、血糖很低、随时都会昏倒的脆弱身体在大殿上绕着跑来跑去。此时别说我们,有些娇贵的小朋友跑着跑着,竟放声大哭了出来。

  直到案头上的香烧完了,整个早斋前的“仪式”才宣告结束。

  放饭前,大家恍恍惚惚坐在长椅上,听道场住持用字字珠玑的珍惜语调,缓缓道来一个又一个佛教生活小故事。真正开动的时候,所有人早就饿过了头,没了食欲,只剩下兀自空空荡荡的肚皮。

  “柯景腾,我觉得这种爱情真的是很不健康。而且还拖累一大堆人。”许博淳看着碗里毫无味道的素菜,叹气。

  “你以为我想这样?要是大家说好都不来,就只沈佳仪一个人来,我也不会跑到这种法喜充满的地方学念咒。他妈的我又不打怪。”我啃着干干的饭,很想哭。

  就当作,做功德好了?

  佛学营历时七天,还有得熬。

  上课的时候,有严肃的讲师压阵(差不多就是传说中法力高强的僧侣,密技是惩罚小鬼头独自在大殿上磕头念佛上百次,轻惹不得),我们当领队的大哥哥大姐姐,只要好好维持小鬼头秩序即可。

  课堂与课堂中间的下课时间,才是领队与小鬼头的拉锯战斗。

  明白人都知道,一个男生与“小孩子”的相处情形,在一个女孩的心中是极其重要的“个性写照”,决定女孩给这位男孩高分或低分。然而标准答案只有一个:我很喜欢小孩子。

  在这个纲领下,每个喜欢沈佳仪的人都各有自己诠释“我很喜欢小孩子”的方式。沈佳仪全都看在眼底。

  信愿行道场位在小山坡上,下课时上百小朋友可以选择在上千坪的坡地上奔跑浪费体力,或是待在道场的露天教室大吼大叫。有的是地方。

  “我最崇拜阿和哥哥了,我长大以后也要像阿和哥哥一样懂很多!”下课时,阿和的身边总是充满了小鬼头的赞叹与欢呼。

  阿和总是巧妙地将这些喝采带到沈佳仪周遭,让最受女小鬼头欢迎的沈佳仪注意到他对小朋友很有一套。而沈佳仪,也总是很配合地对阿和笑笑。

  真是棘手。

  爱写诗、文笔好、成绩超棒的谢孟学,则更走极端。

  “阿学哥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一个小朋友愧疚地站在阿学旁,涨红着脸,局促地道歉。

  谢孟学趴在桌子上痛哭,因为他带的小朋友不乖的表现令他“伤心失望”。这个痛哭的动作看在别人眼底多半是“纤细”与“情感丰富”加上“我很在意小朋友”的混合式代名词。但看在我这个情敌的眼中,则是荒谬绝伦的闹剧。

  而我,他妈的整天叫我带的小队队员,去跟沈佳仪带的小队队员告白,还乱配对,让沈佳仪的小队不胜其扰。

  “柯腾,谢孟学哭是太夸张,不过站在同样身为阿和好友的客观立场,我认为你这次完全输给了阿和。”许博淳看着被小女生围绕,祈求大姐姐关注几句话的沈佳仪。

  “如果真是那样,也没有办法啊。”我挖着鼻孔。

  恋爱中,可以花尽种种心机,运用策略打败对手,但做自己是很重要的。

  或许,根本是最重要的。

  “如果到最后让沈佳仪深深爱上的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我,那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说,拍拍许博淳的肩膀。

  只见许博淳的脸色突然煞白,整个身体震动了一下,嘴里发出奇怪的喔喔声。

  别误会,许博淳不是被我这一番话给感动,而是屁眼神经遭到非人道的重创。

  只见一个很爱吵闹的小鬼头笑嘻嘻地从许博淳身后跳出,然后哈哈大笑逃走。

  “靠!别走!”许博淳按着甫遭突击的屁眼,身体一拐拐地冲去杀人。

  “臭小鬼!被我抓到就完蛋了!戳死你!”我也跟着追上,一路叫骂。

  ——敢戳我朋友的屁眼,简直就跟戳我屁眼没有两样。

  一个不到十岁的臭小鬼又能怎么个逃法?一下子就让许博淳跟我给逮了回来。

  但是这小鬼皮到脸厚得要死,笑嘻嘻地嚷嚷,连站都站不好,我跟许博淳一人抓住他一只手,他像条泥鳅般乱动,就是一个劲的想逃。

  沈佳仪远远看着一堆小女孩在山坡上玩跳绳,就站在我们附近观察。

  “一句话,你觉得呢?”许博淳恨得牙痒痒的。

  “干,戳死他。”我冷眉,哪还用废话。

  许博淳擦掉刚刚痛到挤出眼角的眼泪,用力用手指戳臭小鬼的屁眼,但臭小鬼哈哈大笑,用吃奶的力气夹紧两片屁股肉,屁股又乱晃,无论许博淳怎么戳就是命中不了目标。

  “哈哈哈,戳不到戳不到!戳不到戳不到!”臭小鬼扮着鬼脸,乐得很。

  我看着悲愤不已的许博淳,又看了看欠扁的臭小鬼,心生一计。

  “只好这么做了。”我伸手,快速绝伦在小鬼头的脊椎骨上“戳点”下去。

  臭小鬼身体揪了一下,但也没当成回事,还在那边咧开牙齿笑。

  “虽然不想,但我刚刚已经点了你的死穴。”我正经八百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许博淳,上一个被我点了死穴的那个小孩,你还记得怎么死的吗?”我松开手。

  许博淳会意,立刻松开手,让臭小鬼完全挣脱我们的控制。

  因为不需要了。

  “拜托,你根本就没有杀死他好不好,他只是变成植物人而已。”许博淳看着我,完全不再理会那臭小鬼。

  “对哦,那次我只用了百分之五十的内力,所以他没有完全死,只是刚刚好死了一半。”我傻笑,表情有些腼腆。

  臭小鬼怔怔地看着我们俩,竟没想到要逃。

  “喂,随你的便,从现在开始你爱怎么捣乱就怎么捣乱,反正你只剩下三天的时间可以活了。”我看着臭小鬼,两手一摊。

  “去玩吧,晚一点我会带你去打电话回家,记得多跟爸爸妈妈说几句话。唉,年纪这么小就被点了死穴……”许博淳看着臭小鬼,语气诸多遗憾。

  臭小鬼突然愤怒大吼:“骗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死穴!”

  我跟许博淳相视一笑,并没有反驳,也没有搭腔,自顾自说起学校的事情。把臭小鬼完全晾在一边。

  “骗人!什么死穴!”臭小鬼再度大吼,耳根子都红了。

  “对啊,没有死穴,只有死人。”我看着自己的手指,喃喃自语:“别说你不相信了,警察也不相信有死穴,所以我根本不会被抓。哈哈!”

  臭小鬼愣住。

  “你这次用了多少内力?”许博淳好奇。

  “百分之八十。会不会死我也不知道,可能只变成残废吧?”我耸肩,无可奈何。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绝对不笑场地聊着子虚乌有的死穴。

  “没有死穴!笨蛋才相信有死穴!”臭小鬼吼得连小小的身体都在发抖。

  此时站在一旁的沈佳仪终于看不过去了,走过来,边走边想开口说点什么。

  “do respect my bsp;“……”沈佳仪只好闭嘴,假装没事地走开,临走前用眼神责备了我一下。

  此时电子钟声响起,学佛课程再度开始,所有人进大殿听道场师父说课。

  许博淳跟我刻意坐在臭小鬼的蒲团正后面,一搭一唱地窃窃私语。

  “死穴耶,其实我当初也没想过自己会真的练成死穴。超厉害的啦我!”

  “妈的你手指不要一直戳过来。上上上次那个人七孔流血的样子我现在想起来还会做恶梦,有够恶。”

  “放心啦,别忘了我还会解穴。”

  “你不是说一定要在第一天解穴才有用吗?”

  “随便啦,反正我又不会点在自己身上。”

  交头接耳地,我跟许博淳越说越离谱,而沈佳仪则在女生队伍那边十分不解地看着我,模样既不像责备,又不像鼓励,倒接近一种对气味的观察。

  最后我们说起不同位置的死穴有不同种的死法,而我点在臭小鬼身上的死穴,则会让臭小鬼骨头一根一根慢慢断掉,把内脏刺穿,身体歪七扭八而死。

  “哇~~~”终于,臭小鬼崩溃了,号啕大哭了起来。

  宾果。

  我跟许博淳跟错愕的道场讲师鞠个躬,迅速将哭惨了的臭小鬼架出大殿,三人走到外头的露天教室谈判。

  “我不要死掉!”臭小鬼大哭,可也没有明确提出解穴的要求。

  我看着苦主许博淳,许博淳点点头,意思是够了。

  “好啊,不要死掉可以,我会解穴。不过从现在开始你要听话,不然我们就再点你一次死穴。你可以去跟师父说,不过那些师父也不会相信什么死穴的,哈、哈、哈!”我冷冷地看着臭小鬼。

  许博淳抽了一张卫生纸,给臭小鬼擦鼻涕眼泪。

  “好。”臭小鬼哭丧着脸。

  “会乖吗?”我翘脚。

  “会。”臭小鬼又哭了。

  “屁股翘起来,不准闪,也、不、准、夹!”我的语气很严肃。

  此时此刻,一点都马虎不得。如果小时候就以为道歉就可以解决所有事情、却一点代价都不必付出的话,这臭小鬼长大后一定会继续捅别人的屁股,直到捅出大篓子。

  “?”许博淳倒是犹豫了一下。

  “捅。”我竖起大拇指。

  臭小鬼握紧两只小拳头,翘起屁股,紧闭眼睛。

  “觉悟吧。”许博淳蹲下,双手手掌合壁成刺,往臭小鬼解除防御的屁眼“咚”地猛力突刺。

  好厉害的手劲贯进臭小鬼的屁眼,臭小鬼惨叫一声,趴在地上蜷曲装死。

  之后几天臭小鬼都一直超乖,不敢再乱惹事,甚至还将我的点死穴神技传开,在小朋友间大大发挥了恐吓的效果。

  信者恒信,不信者也不至于来挑战我的死穴神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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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佛学夏令营,我们最喜欢晚上九点后的睡前时间。

  那时,白天吵吵闹闹的小朋友都被我们赶去睡觉,大家洗过澡后,便拿着不同长短的椅子排在星空下,一个一个横七竖八躺着。

  在沁凉的晚风与蝉鸣下,很自然地,大伙儿闲聊起未来的梦想。

  说是闲聊梦想,其实也是一种战斗。

  除了“男生必须喜欢小孩子”的迷思外,“梦想的屁话”也是勾引女孩子灵魂的重要步数。如果男生突然被问起“梦想是什么”却答不出来,在女生心中一定会被严重扣分,甚至直接掼到出局。

  没有梦想,跟没有魅力划上了等号。

  但梦想的大小却不是重点。轻易地以为梦想越大,就越能击中女孩子的心,未免也太小觑女孩的爱情判断。

  “我的梦想,就是当一个悬壶济世的好医生。”

  “我想念经济系,将来从政,选立法委员。”

  “我想大学毕业后,出国留学念mba,工作两年再回来。”

  “念理工就要去德国留学,我想在德国直接念到博士。”

  “我想考上公费留学,然后当外交官,可以在世界各地旅行。”

  大家煞有介事地阐述自己的梦想,越说越到外层空间。

  但那拼命构划人生的姿态,坦白说我嘲笑不起。

  没有人有资格嘲笑另一个人的梦想,不管对方说出梦想的目的为何。

  更何况,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装点样子出来,本来就很正常——那仍旧是一种心意,就像女孩子在与自己喜欢的男孩子约会之前,总要精心打扮一番的道理是一样的。“愿景”毋宁是男人最容易上手的装饰品。

  沈佳仪看着躺在长板凳上的我,“哟”地出了声提醒。

  她知道我总是喜欢出风头,总是喜欢当群体中最特别的那个人。也所以,等到大家都轮流说完了,我才清清喉咙。

  “我想当一个很厉害的人。”我说,精简扼要。

  是啊,很厉害的人。

  “真的是够模糊了,有讲跟没讲一样啊。”阿和幽幽吐槽。

  “不过,要怎么定义厉害或不厉害?”许志彰问得倒是有些认真。

  我没有多想,因为答案我早已放在心底了。

  所谓的厉害,就是……

  “让这个世界,因为有了我,会有一点点差别。”我没有看着星星。

  我不需要。

  我是看着沈佳仪的眼睛,慢慢说出那句话的。

  ……而我的世界,不过就是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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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6月。

  台中大鲁阁棒球打击练习场。我们几个当年胡扯梦想的大男孩,又因为沈佳仪重新聚在一起。而这次,我们用此起彼落的挥棒,豪迈奋力地交谈着。

  我卷起袖子,喘气,拿着银色铝棒。

  又投了一枚代币。

  “去年有次我听沈佳仪说,虽然她一直很喜欢小孩子,不过也常常觉得小孩子很烦,拿他们没办法。所以当初在信愿行的时候,其他人都很刻意跟小孩子玩在一起,一直说跟小孩子相处很棒很棒,她却觉得很有压力。”廖英宏穿着黑色西装,站在铁丝网后,看着我的背影。

  “喔?”我屏息,握紧。

  “当时她听到你跟她抱怨了一句,说这些小鬼真是烦死人了,她反而觉得你很真,完全不做作,不会在她面前装作另一个人。”廖英宏若有所思。

  “现在说,会不会太晚啦?”我挥棒。

  落空。

  chapter 17

  我们这几个好朋友,一直都很喜欢聊沈佳仪。

  只要我们一群人废在一块,沈佳仪的近况或以前大家的追求回忆,就会重新倒带,从彼此的记忆中相互确认、补缀。沈佳仪,可是我们共同的青春。

  2004年夏末。

  我与阿和、许博淳、廖英宏、赖彦翔等人,计划一起到花莲泛舟渡假,不料碰上台风尾巴带来的豪雨,火车一到到七堵车站,铁轨就给淹得无法前进。我们只好下车,改变行程,搭公交车转往北投泡汤打麻将,连续窝在饭店三天。

  麻将打着打着,我们又不自觉聊到了沈佳仪。

  “天啊我们又聊到了佳仪!”廖英宏摇摇头,自己都觉得好笑。

  “说真的,当时你怎么这么有自信可以追到沈佳仪?”许博淳看着我,犹疑着该打哪张牌。

  “柯腾就是这样,一点都没道理的自信。”阿和躺在床上看电视。

  “其实那时我整天都在研究我跟沈佳仪合照的照片,想说我们有没有夫妻脸。超级期待的,如果有的话,那不就无敌了吗?连命运都站在我这边。”我笑。

  “结论呢?有吗?”廖英宏丢出一张牌。

  “没有。”我挖鼻孔。

  “哈。”阿和冷笑。

  “不过,爱情是可以勉强的,不是吗?”我随口说道,哼哼然。

  语毕,大家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可不是,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把爱情搞丢,就有一百种方法可以亲近爱情。

  抄抄我自己在《爱情,两好三坏》里的作者自序:

  很有可能,爱情是人生中最无法受到控制的变项,这正是爱情醉人之处。

  但什么是爱情?当有人试着告诉你这个千古问题的答案时,那不过是他所体验过的某种滋味,或是故作忧伤的勾引姿态。

  爱情是许多人人生的最缩影。答案有浪漫,有疯狂;有刻骨铭心,有轻轻触动;有死生相许,有背叛反复;有成熟,有期许成熟。

  每个人想寻找的答案都不一样,因为每个灵魂都无比独特。

  每个人最后寻到的答案不一样,因为恋爱需要运气。

  二十岁以前,我坚贞笃信努力可以得到任何爱情。何其天真。

  二十岁以后,我醒悟到大部分的爱情,早在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绝大多数的人,都会在下意识的第一印象中,将异性做“恋爱机会”的评分,从此定调。

  但恋爱除了运气,还有更多的努力填补其中,充满汗水、泪水的光泽与气味。

  所以爱情的姿态才会如此动人。

  没有人可以替你定义你的爱情。

  星座专家去死。

  答客问专栏作家去死。

  所有拼命想告诉你何时该谈恋爱何时不该谈恋爱的关心魔人,去死。

  勇敢相信自己的嗅觉,谈一场属于青春的爱情吧!

  高中的日子过得很饱满,除了补习,我几乎每天晚上都留在学校读书。

  周末假日,沈佳仪偶尔会到文化中心念书,换换环境。我知道后,便跟着养成一大清早在文化中心大门口排队抢占k书位子的习惯。我们交换考卷,分享共同科目的笔记,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月考赌赛。

  不知不觉,沈佳仪的姐姐考上了大学,到台北念书去。从此我在晚上留校念书的时候,更对形单影只的沈佳仪留了心。

  又一个夏天,我们再度去了第二次的信愿行儿童佛学夏令营,这次我没有再担任小队辅,跑去当洗碗与菜饭分配的打杂。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李丰名,也跟我一起负责帮大家洗碗,洗着洗着,他就这么爱上跟我们一起洗碗的女孩淑惠,成了我们这群好友第一个交女朋友的混蛋。

  然后,又一个夏天过去。

  我们已经笑嘻嘻赌到了模拟考,来到兢兢业业的高三。

  在勤劳念书的爱情光辉的照蔽下,我的课业成绩总保持在全校前三十名。但由于我读书的天分已经燃烧到极限,我渐渐清楚我永远无法推进到全校前十名(除非前二十名同时转学),也意味着我无法如沈佳仪所说的,考上慈济医科。无妨,既然不是那块料,我改以成大的“工业设计”系为主要的努力标的。

  经过了一年的整肃情敌计划,我确认主要的对手只剩下阿和一人。

  “说真的,你觉得你真赢得了阿和?”许博淳坐在机台前,打着勇猛拳击。

  “为什么会输?”我拼命扣杀按键,发出彗星拳。

  “据我所知,阿和的姐姐会帮他出主意,比如买生日礼物,或是怎么跟女生说话等等,听起来很可靠的样子。”许博淳也一样拼命扣杀按键。

  两个电玩角色在屏幕上狠命厮杀。

  “是啊,比起阿和那很懂女生的姐姐,我的军师许博淳简直是个屁。”我皱紧眉头,看着自己的角色被瞬间殴飞。但心中已有了计较。

  没错,单兵作战是很豪爽,但失败的代价太大,我承受不起。比起豪迈的狂输,还不如用天罗地网的布局去求胜。

  当晚骑脚踏车回家后,我便鼓起勇气,写了封信给沈佳仪的姐姐,贴上邮票寄到沈姐姐念的大学系所,内容不外乎是坦白自己很喜欢沈佳仪这件事,并希冀得到沈姐姐的信息奥援。

  “情敌有姐姐帮忙有什么了不起,我他妈的有沈佳仪的姐姐亲自加持!”我深呼吸,将信件丢进邮筒。

  祈祷我的诚恳发生作用,最低限度沈姐姐不要跑去密告我,说我鬼鬼祟祟请她当军师。

  这样还不够。

  我打了通电话,找上沈佳仪跟我国中时期共同的好朋友,正在嘉义念五专的叶恩瑄,死求活求,就是要叶恩瑄发誓当我的眼睛与耳朵,将沈佳仪没有告诉我的心思泄露给我。

  “可以是可以啦,但……这样好像在做对不起沈佳仪的事喔。”叶恩瑄苦恼。

  “什么对不起?哪有对不起?总之沈佳仪喜不喜欢我其实不关你的事,也没有要你帮我说话。你觉得沈佳仪是那种你拍我马屁,她就会比较喜欢我的那种女生吗?”

  “那我要做什么?”叶恩瑄似乎很无奈。

  “只是啊,就多给我一些沈佳仪的悄悄话,其它的我自己来行了!”我哈哈大笑,在电话这头握紧全是冷汗的掌心。

  一个礼拜后,沈姐姐回了信,内容让我雀跃不已。

  “我无法告诉我妹妹她应该喜欢谁,但我欣赏你的坦白。欢迎你常常写信给我。加油!”沈姐姐这么表示,让我握信的手充满了能量。

  就这样,我多了两位很接近沈佳仪心思的军师帮忙,也从这些线报中渐渐了解到,我在沈佳仪心中占据的角色颇有特别之处,既不是普通好朋友,却又还未构到“喜欢”两字的边。

  但,就是特别。无法被清楚定义的特别。

  我想再多一点,一点点。

  “让佳仪知道我对她有一分独特的喜欢,似乎是可行的?”我喃喃自语,在阳台上,看着被天线切成好几片的夜空。

  喜欢一个人说不上什么真正的时间表,让喜欢的人知道自己的心意,也谈不上什么时机是最合适的。

  想想,靠着平时不断将可以聊天的话题记录在笔记本上,我跟沈佳仪讲电话的时间越来越长,已经长到可以聊三四个小时这么久。三四个小时耶!这种等级的聊天默契,应该暗示着我应该可以……比特别还要更特别一点?

  这次,就撇开斤斤计较的奸诈部署,靠直觉吧。

  我看着笔记本上的歌词记录,我为沈佳仪写的歌,已经快要倾泻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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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毕业旅行,去的是垦丁。历年历届都一样了无新意。

  第一天的晚会,学校包下垦丁青年活动中心的大礼堂,每个班级都可以报名上台唱歌表演,要点名的,所以没有人敢擅自跑出礼堂夜游,几百人全塞在一块,意兴阑珊地听歌。

  这样很好,人越多,就越对我的脾性。

  “柯腾,你要想清楚。”许博淳狐疑,忍不住提醒我。

  “喔?”我拍拍脸。用力拍拍脸。

  “你这样做的话,就跟廖英宏、谢孟学、阿和等人一样了。”许博淳瞪着我。

  “就当我沉不住气好了。我本来就是那种,喜欢一个人,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那种大王八蛋。”我振臂,为自己打气。

  我拿出事先影印好了的歌词,将它发给班上二十几个早已熟练《我仍会天天想着你》歌曲的男生,吆喝大家上台。大家懵懵懂懂,等到回过神时,全都围着麦克风站好,等待我的指示。

  类似罗马竞技场的环场礼堂中,主持人等着我开口,全场高三、国三的学生都看着我。我抖弄眉毛,深呼吸,将与生俱来的自信催化到最顶点。

  我找到坐在台下的沈佳仪,若有似无地将视线带过她身边。

  “现在,我要将一首自己写的歌,送给我很喜欢的女孩。希望多年后某一天,她还是能想起,曾经,有这样的一个男孩,做了这么一件事,因为非常非常喜欢她。”我拍拍身边错愕不已的男同学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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