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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军统报务员的悲剧人生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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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个人前程和拯救家乡沦亡的两难选择中,这些忠孝节义的读书人竟然选择了前者!会后,葛连波、杨魁、刘启文三人奉命去开封面呈陈春霖了。那时的葛连波当然知道西安事变的来龙去脉,但他仍旧不能理解张杨的义举。这个儒学模具下脱出的土坯根本没有自己的民族观与人生观,他所恪守的只有君臣观。葛连波知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的道理,然而他不知道蒋介石是不是明主,他不知道天底下谁是明主。彷徨中他选择了认娘,有奶就是娘,如果说儒教的信徒们有悲哀,那么悲哀莫过如此!

  他在对陈春霖的陈述中说:“蒋介石和我们是君臣关系,劫持领袖就是大逆不道。”

  陈春霖非常欣赏葛连波的陈述。晚上,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单独召见了这个复兴社的骨干分子。吊灯辉煌,电话铃响、沙发华贵,地毯雍容。葛连波走进办公室就被这里的氛围融化了。他嗅到了那种别样的幽香与威严和合的气味,这气味就是富贵与荣华的表征。他隐隐感到,这气味正在向他走来。只要自己恪尽职守,不久的将来,自己不也会拥有这等堂皇的官邸吗?

  陈春霖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在沙发上落座。陈春霖坐在自己的皮靠椅上雍容大度地说:“东北中学的校长虽然是张学良,但事变与学校无关嘛!只要你们能认真做好复兴社的工作,我可以向上级组织为你们请功!”

  “多谢栽培!连波一定恪尽职守,为领袖效力!”

  “好、好!国难显忠贞哪!”

  入夜,葛连波辗转难眠。连日来,他以自己的机敏与才智应对了西安事变以来的各种局面。他为自己能博得陈春霖的欢心而颇感自得。是的,复兴社有前途我就有前途,陈春霖能升迁,我就有希望。他二目微闭,回想着离家以来的朝朝暮暮。十年寒窗当为君国,我这样为国效力何错之有啊。他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睡意涌来,葛连波渐渐响起了均匀的鼻息声。

  如果一个良家女子嫁鸡随鸡是一种宿命,那么一个传统士子委身皇权也是他难逃的罗网了。请原谅我再次把女子出嫁比做士子入仕吧!不这么比方我们如何去审视儒学的厚重的积淀呢?这种积淀塑造了一个民族的面目也束缚了一个民族的灵魂;这种积淀养育了诸多的忧国忧民的贤德也铸造了诸多的循规蹈矩的书生。这些书生道貌岸然,他们往往把个人功名的求索寄托在报效君国之中。

  儒学的三从四德观既然可以酿造成巧妇偏伴拙夫眠的婚姻悲剧,也一定能酿造出书生痴情事强权的政治悲剧。一个丰腴俏美的女子投身到一个顽劣不堪的男人的怀抱了!人间的惨不忍睹莫过于此;然而更加不堪入目的情形还在后头:那女人极尽献媚之能事,目的是使自己受宠并因此而身怀有孕;一位满腹经纶的书生投身给一个独裁专利的政权了,人世的悲哀当属于此;然而更加悲哀的情形还在后头:那书生竭尽奉承之能事,目的是使自己受宠并因此而身价倍增,富贵荣华!

  一九三八年二月一日,葛连波由王卓然介绍,去武昌训练总监部无线电技术干部人员训练班接受电训了!他终于在疮痍满目的国度里迈出了由士而仕的第一步!也是他悲剧人生的第一步。这一步凝聚了他十几年学而优则仕的渴望啊!一位待嫁的姑娘到底有人迎娶了!当她被人用花轿抬着,吹吹打打的进入婆家大门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这男人相貌如何,品行怎样?

  这个训练班是国民党中央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培训电训特务的机关,名誉主任戴笠,副主任魏大铭,教育长董益三。

  葛连波结束了做为他出人头地的垫脚石——书斋生活,他要在仕途上表现激情了!

  葛连波此时更名葛歌。他在解释这名字由来的时候说,大丈夫应歌于其时。大丈夫应当在他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张扬意志,表现激情。这种积极入世,拥抱时代的理念乍听起来似乎无懈可击,只是,他歌于其时的出发点是张扬自己的声音。这声音中听不到一点祖国的气息和人民的愿望,这声音是被重复了千百遍的服从和遵命,这声音中没有多少生命底层的呐喊和个性的申辩,这声音是一个程序里的机械律动。既是这种声音已经使葛连波志满意得了!经过十几年的儒学滋养,这个念念不忘功名的人饥不择食了!

  一九三八年四月一日,葛连波调国民党第一军无线电排工作,不久被合并到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七分校凤翔总队通讯科;同年秋,复兴社解散,葛连波加入国民党,随后调河南信阳国民党第十七军团部充见习官。

  一个具有报国初衷的士子到底在功名的诱导下进入了专治与独裁的营壘中。

  第六回

  日本的飞机五架一组,人字形排开,铺天盖地的笼罩在武汉的上空。随着一声声尖利的轰鸣,飞机的尾部抛下了一束束黑色的精灵。这是死神装扮起来的精灵,这一束束精灵着地后立即构成了一片火海,巨大的冲击波和钢片迸发的杀伤力夺去了无以数计的生命!这生命中有正值青壮年的男人和女人,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有身怀有孕的妇人……这些青壮的男人和女人均被迸发的钢片撕成几段,那嗷嗷待哺的孩子在巨大的轰响之后撒开了痉挛的小手,孕妇的腹部被炸开,胎儿着地后不情愿地抽搐几下,然后就不声不响地睡去了……

  国民党第十七军团部的一个无线电排和苏联顾问团一起在武汉西北的一座小山上躲飞机。此时的葛连波已是这个无线电排的少校主报员了。他对武汉会战的前景忧心忡忡,他站在指挥所的军用帐篷里遥望着火光冲天的武汉,心里一阵紧似一阵。苏联顾问团的摄影记者不断抓拍飞机扔炸弹的空中镜头和炸弹落地时火光冲天的镜头。据说这些照片要不断寄给后方人民观看,葛连波对此兴味索然。无线电排的所有电台忙作一团,滴滴哒哒的声音此起彼伏。最高指挥部来电命令坚守武汉,军团长胡宗南组织人马奋力夺回了罗山。日军脑羞成怒,遂调重兵强攻武汉。枪炮声狂暴而密集,象千百头发疯野兽的狂吼,炸弹声摇天撼地,火光、血光染红了半边天。

  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武汉终于失守,随即信阳失守。

  兵败如山倒,葛连波所在的军团部只得全线徹退。徹退时,适蓬暴雨连绵,几声炸雷之后,暴雨如飘泼般洒落。这是雷霆震怒,这是苍天在哀哭!为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为这千百万无辜的生灵!

  徹退时,葛连波身染疟疾。他由人用担架抬下山来,他看到抬担架的人浇得落汤鸡一般,心中百感交集。持续地高烧、虚汗、四肢酸疼已经使他难以招架,更让他颓唐志挫的是连日来的战局,国军貌似强大,为什么屡战屡败?共产党的游击队只有人数不多的人枪,他们为什么能够捷报频传呢?

  躺在军医院的病床上,葛连波昏迷、梦呓。他稍有清醒的时候,脑海里就出现这样的情形:蒋介石问戴笠:“鼓浪屿是否有敌人军舰?如果有,我要派机轰炸,希速查报!”本来。戴笠在鼓浪屿已设情报组並配有电台,结果一问魏大铭,已有三天不通报了!

  “玩忽职守!”葛连波向病床砸了重重一拳!

  他的脑海里又映现出这样一幕:每年四月一日,戴笠都为死难的抗日将士召开追悼会。蒋介石每每要届时参加,做简短讲话后即离去。蒋介石的汽车已经离开五分钟了,戴笠及侍卫们仍在那里鞠躬相送,以表忠诚!蒋的耳目众多,戴笠想通过这些耳目来博得蒋的欢心!

  “这些暴君,奴才怎能带出来强兵强将!士为知己者死,他们不是知己,他们靠势力,恫吓!”葛连波默默地体认着他所投身的营壘。

  一桩更为令人发指的丑闻在心中浮现:戴笠到洛阳视察时,非要漂亮的女护士陪护。夜深人静的时候,戴笠在女护士的哭泣声中将其奸污,并使怀孕。当女护士要求与其结婚时,戴笠却断然拒绝!

  “禽兽!这种人能担当党国重任?古人云,有德者居天下,无德者失天下。这些人臣能强兵富国吗?”葛连波想着想着就陷入了昏迷之中。他发烧、发冷。浑身颤抖,牙齿咯咯作响。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在死神手里挣脱!

  好不容易捱到了一九四五年八月的一天。这一天,葛连波在机房的电台上听到了蒋介石兴奋的声音:“日本无条件向我投降了!”

  啊!日本投降了!祖国光复了!

  葛连波忘我地欢呼雀跃起来!同事们随即欢呼雀跃,大家拥抱、亲吻,好似久别重逢的亲人。欢呼中,他忽然觉得“向我投降”的字眼不妥,想了想他对同事们大声说:不能说向我投降,应该说向中国人民投降!

  “委员长说的‘向我投降’嘛!”一同事反驳道。

  “不对”,葛连波一本正经地更正道:“是向中国人民投降!”

  “你咬这字眼干啥嘛!”又一同事规劝道。

  “不,凭良心,应该这么说”葛连波不容置疑的口气令同事们不声不响了。同事们当然懂理得他所强调的“向中国人民投降”的字句里,是指出了抗击日寇的还有其它武装力量的功劳。不过,这种良知应当意会,不便言传。

  胜利是可喜的。全体同胞如释重负,他们以各自的体验逃脱了亡国的危机。葛连波的追求是自我实现,当祖国光复有利于他实现自身价值的时候,他地久藏心中的蓝图又在悄悄展开了。

  第三章 黄梁又现

  第七回

  一九四五年九月三日,重庆街头。

  国民政府庆祝抗日战争胜利的游行活动在喜庆热烈的气氛中进行。国民党中央所属的海、陆、空三军代表,苏联红军代表参加了庆祝游行活动。重庆的国民党党政机关代表、团体代表及各界群众参加了庆祝游行。游行队伍手持花束,振臂高呼。路旁的楼窗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天空中有飞机列队通过,地面有军车缓缓前行。军乐交响,口号雷鸣,重庆全城沉浸在喜庆之中。

  葛连波作为军界代表参加了这次游行。他不断振臂高呼:“庆祝祖国光复!”激动得热泪盈眶。多少年失落了的祖国的概念又回到他干涸的心灵中。祖国是温暖而滋润的概念哪!在她的滋养下,干涸的心田复苏了。这心田期待着春风雨露,一旦春风化雨,这心田上即会郁郁葱葱。我们无法否认,这是一片寻找生机的心田啊!

  多少年的流落之感,恐怖之感,前程未卜之感和硝烟弥漫之感即将卸下心头。一个博大的襟怀,一个宽厚的胸膛即将成为自己的依托,这就是祖国!他觉得身旁已有了融融暖意,这时令好象不是秋凉,这时令分明是一派春暖啊!前方已有春水荡漾,明天会有万紫千红!十月十日,国共双方停战协定签定了,全国的新闻媒体争相播报了这一喜讯,葛连波激动得彻夜难眠!他除了为国家、人民庆幸也为自己庆幸。如果祖国进行和平建设,他会更有用武之地呀,他可以凭借无线电专业知识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他有梦想的习惯,正是这种出人头地的梦想才使他走出凡俗,四处求学、学优入仕的。这一天晚上,他又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这是北平还是重庆?或许就是大梨树沟?他办起了一所私立赈济中学。梦境是如此的清晰可见!一所五层教学楼已经巍巍耸起,宽阔的操场上绿树成荫,门外,开学庆典开始了,黑压压的人群一望无际,前来祝贺的县长、省长们纷纷下车向他拱手相贺。祝贺毕,揭匾仪式开始,一位他不太认识的官员缓缓揭下覆盖在校匾上的红绸。校匾上用他喜爱的老宋体写成:连波私立赈济中学。

  掌声四起,经久不息。

  前来就读的尽是一些衣衫褴褛的孩子,他准备了足够的校服,他为他们洗手、更衣。他劝慰着拒绝着那些前来送孩子们的家长们的跪拜谢恩。

  昔日,卢生在邯郸客栈里做了一个衣锦还乡的美梦,醒来时,店里的小米粥还没熬好呢!今天,连波也在重庆的寓所里做了一个教育救国的美梦,醒来后的不多时,他就接到了保密局的命令:命葛连波同魏大铭、夏晓华、刘敬先等由重庆飞抵北平待命!

  内战的征兆!

  第八回

  半个月后,即一九四六年元月六日,葛连波又跟随文强、荆有章、刘敬先飞抵锦州!

  内战一触即发!

  当日十三时许,飞机飞抵锦州上空。葛连波俯首眺望,皑皑白雪覆盖了锦州全城。锦州象一位疲惫的老人,饱经了饥饿与严寒,在白雪的覆盖下沉默不语。街道上不见了往昔的喧嚣,几个蚂蚁般的行人匆匆奔走着。锦塔却依然昂首挺立,葛连波看见锦塔的时候仿佛看见了锦州父老那不屈的灵魂。

  锦塔,锦州的象征,家乡的象征!“到家了!”他脱口而出。随即就有热泪夺眶而出,飞机朝着机场的方向慢慢俯冲,这片热土越来越近了。葛连波张开双臂,忘情地准备拥抱这一片热土。一个失散多年的孩子看见母亲的时候,总要倾诉飘泊在外的苦衷,而他却不敢回顾这些年自己的历程。飞机着陆后,他仿佛看见了千百双含泪控诉的眼睛,听见了千百次呼唤和平的喊声。他不敢正视这些眼睛,他也无法回答这些喊声。

  他知道自己飞锦是何许使命,他不敢细想这种使命,当然他无法抗拒这种使命。走出机仓的时候,葛连波的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他步履沉重地走下舷梯,荆有章劝尉道:“葛歌,到家了,你应当高兴才是嘛!”

  “是啊,我们还想到你府上去拜访令尊大人呢!”刘敬先也缓和着这种沉闷的气氛。文强却观颜察色、一言不发。前来接机的汽车早就在机场等候了,汽车载着他们和电台的机械风驰般向小白楼驶去。一路上,不断映入葛连波眼帘的尽是些日军遗弃的工事、堡垒、断壁残墙。街上行人的脸色已经出现了安宁和平静了,葛连波的心里却在一阵阵发紧,他实在没有把握这种安宁与平静能维持几天。自一九三四年秋出走至今,十二个寒暑过去了,家中双亲可在,父老可好?

  这个断然闯出乡关的学子一直做着衣锦还乡的美梦,今天还乡了,他的心情却特别沉重。自打看见锦塔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实在找不出一句可以告慰锦塔的话语来。他的心里乱极了。机械师报告:“少校先生,电机已经装好,督查处长文强命令向重庆发报!”

  如果说机械在人面前有多么得心应手,那么军旅中的下属在上司面前就有多么得心应手。儒学中礼教核心是让人俯首贴耳,葛连波已对自己的宿命厌倦了。葛连波向重庆发报:“我们已经到达锦州,正向沈阳挺进。”随即,他向文强提出了回家省亲的请求,文强允诺。

  无论如何,大梨树沟还是伸出双臂拥抱了这位离乡多年的学子。由于事先得知了消息,几位族人早就在村口迎候了。当葛连波被族人们簇拥着走进村子的时候,一些稚幼的孩子们远远地打量着这位风尘仆仆的陌生人。葛连波顿时感到了一种悲凉与空寂。是啊,我离家时的想往可不是只身归来啊!我做过多少衣锦还乡的美梦,现在都只能形单影只的拜见高堂!他预感到一种命运的嘲弄。

  一种苦涩的神情应对着乡亲们的问候,这苦涩的千般滋味只能悄悄流进心中。心中默念着唐人贺知章的诗句:“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学而优则仕,他深深的品尝了自己仕途的千般滋味。论地位,不可谓不显赫,国民党中央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系统是是颇为令人胆寒的,然而他并未引以为荣,他深深的洞穿了军统局的内幕。剿共的意义何在他不愿深思,那连年的杀戮却已使他触目惊心。令人无可奈何的是,此行的目的是要准备一场更大的杀伐呀!幸亏无人问及“客从何处来”,如问,我当如何作答?

  时逢腊月年底,院子里正为他的归来杀猪庆贺。

  一头猪被捆绑在桌子上,绝望地嚎叫着。人们进进出出,说笑逗闹,热气腾腾,葛连波向各位拱手问候之后,径直朝母亲房里走去。母亲大病初愈,坐在炕上等候着儿子。葛连波跨进门槛,一看见白发苍苍的母亲就失声痛哭了!他泣不成声地呼喊到:“妈,我的妈呀!”母亲发疯地抱住儿子,长长地咧开嘴巴哭嚎到:“我的孩子!”

  母子抱头痛哭。外面忙着杀猪的人们都停下手中的活驻足倾听,父亲走了进来,父亲边挘劾岜呷拔磕缸樱骸鞍パ剑昧撕昧耍』乩淳秃寐铮≌饷纯蘅尢涮涞厝萌诵埃】炫隳懵杷邓祷埃一沟冒镒派敝恚。亢昧撕昧耍 备盖自盼梗绞钟妥兆盏摹k鲎帕绞肿叱鑫菝牛ㄌ烁盖兹髀湓诿磐獾目奁4ㄇ樾髌蕉ㄖ螅盖孜剩骸岸玻闼担鼓艽蛘搪穑俊绷n醋拍盖啄瞧蚺伟蟮难劬Γ肷挝扪浴d盖椎炔坏交卮鹬螅叫欣侠狍飨隆a砩嫌妹砀盖撞晾幔卟帘甙参克担骸安淮蛄耍Ω檬遣淮蛄耍∮Ω檬遣淮蛄恕!蹦盖鬃e《拥氖郑』巫盼剩骸岸。惚鸷逦遥愀宜凳祷埃闼嫡庹痰降谆勾虿淮颍堪。康降谆勾虿淮颍俊薄

  “不打不打,肯定不打了”。无论儿子心中有多烦乱,儿子还是给母亲一个安慰的答复。

  “那你说,你还走不走了?”母亲仍旧拽着儿子的手。连波说:“我不走,不走了,我要陪您一辈子!”

  “这就好,这就好。”母亲长长叹了一口,一块石头落地了。连波给老人家装上一袋旱烟,点着火,母亲深深地吸了一口。

  “哎呀,这些年可给我吓坏了!”母亲流着眼泪讲起了家里的遭遇。原来,葛连波出走后就与家里断绝了音讯。家里只知他去北平求学,求学之后到底做了什么都不得而知。日伪时期、人口流动是要受到盘查的。每蓬年节,日本人都要来家盘查并强令葛家找回儿子。找不回儿子,日本人就把葛连波的父亲带到区公所,天寒地冻,让他跪在院子里举秫稭,不许动一动,动就打。举完秫稭还要灌凉水,险些要了他的老命啊!

  “哎呀呀!”连波气得捶胸顿足!院子里传来了猪的绝望的嚎叫声,一个生命在任凭宰割了!连波打了一个冷战,这些年,乡亲们不天天在任人宰割吗?我没有对父母尽到责任,没有对乡亲父老尽到责任,他在猪的持续嚎叫中陷入了深深地自责。杀完猪,蒸好了猪血,炖好汆白肉,连波和大家吃上了团圆饭。席间,一族人问连波:“日本投降了,你是念书人,你给大伙说说,咱中国今后能太平吗?”

  另一族人说:“咱老百姓不求别的,只求太平啊!”大伙一起问他:“有吗?有太平吗?连波,你说话啊!”连波想了想,吃力地挤出两个字:“能有!”

  “好,好!喝酒!为太平日子干杯!干杯!”

  “干杯!”杯盏相撞,发出了叮噹的响声。

  喝过酒,族人们心满意足地离去了,看那神态大家真象吃了定心丸。乡亲们愈是高兴,连波心里越是不安。他自己知道,这颗安心丸是他编造的,他在欺骗着这些厚道老实的族人。

  这一夜,他实在无法入睡,离家之后的情形历历在目。他渐渐地悟出一个冰冷的轨迹,我为什么要求学,为什么要出仕,出仕后又为什么有烦脑?这是因为,我是求功名的读书人,读书人又想仕途又难以适应仕途!功名心,可恨的功名心哪!功名心让读书人卑贱不堪!功名心又让读书人自由不得!读书人是天生受罪的材料!

  以往的好梦全部破碎了,鸡啼两遍之后,他才昏昏睡去。

  第四章 情海泛舟

  第九回

  在锦州省亲的假期很快结束了,按照预定的日期,葛连波离开大梨树沟,前往沈阳安排电台台址事宜。

  光复后的沈阳城零乱不堪,日军撤走时遗落的暗堡,沙袋掩体及废油桶,旧子弹箱,垃圾等物横陈在街头;庆祝祖国光复庆祝会及游行时用过的标语,红绿彩旗也随处可见,那些警察模样,宪兵模样的人在街头巷尾时隐时现,那些头戴礼帽,面着墨镜,身穿长衫的人也在匆匆行走。他们是不是商人实在难以说清。连日来,一个头戴礼帽,身着蓝色长衫的中等身材的商人走遍了大街小巷。他手拄文明棍,若无其事的浏览着每一处的道路交通情况,巡视着每一处的地理位置是否利于隐避,徹退的要求。寻找一处对收发报安全有利的地址并不容易,这不仅要有道路、交通上的便利条件,还应符合防御、隐避上的各种要求。尽管回家省亲后的心情烦乱不堪,这个商人模样的人却丝毫不敢怠慢。他知道保密局的纪律何等残酷,戴笠的凶恶足能令人毛骨悚然。

  这商人每天都在街巷里反复游走。这一天,他在博爱街眼睛一亮,76号楼跃入了眼帘!

  经了解,这是一座日侨居住的楼房,其地理位置,周围环境都对电台的设置非常有利。只是,当时的日侨尚未遣送回国,为接管此楼不被他人占用,这位商人打扮的人日夜守候在此,等候着东北行营督查处和东北支台的迁来。闲来无事,商人步入了楼房主人中川茂的居室。中川茂以日本礼节招待了这位商人模样的人。寒喧毕,内间一青年女子款款走出,女子向客人深鞠一躬,然后回眸一笑。商人顿觉百媚俱生。商人情不自禁地顾盼那女子的音容行止,一种巨大的磁场吸附了他的心。热心的主人不断给这商人献茶,彬彬有礼地询问他的身世、年龄及生意情况。那女子站立一旁,微笑的倾听着客人的陈述。这商人一面编造些来沈经商的瞎话来满足中川茂的询问,一面注视着那位明目浩齿的日本女子。一件旗袍紧紧包裹了她的窈窕身段,她灼灼的目光里放射着那种青春活力。不觉间,商人感到了体内的一种冲动,那是压抑多年的冲动,一旦春风化雨,这冲动就会破土而出!

  商人忘掉了一切,甚至忘掉了来沈使命!商人的心里仅仅剩下了自己和那女子二人,谈了一会,中川茂告辞,他招手把那女子介绍给商人,她让她陪商人说话,自己却遁入了内间。那女子脉脉深情地看着商人问道:“先生贵庚几何?”

  商人起身,拱手答道:“三十有二”

  女子问:“可有家眷?“说完女子羞怯的埋下头来。商人只觉心跳不止,血往上涌,少许,商人注视着女子说:“孤身一人。”

  “不会吧?”女子含笑问:“你们中国惯于早婚,岂有三十二岁不婚配之理?”

  “唉,连年战乱,我舍弃了父母包办的婚姻之后,至今未娶。

  女子深情的注视着商人,商人也诚恳地守望着女子,相对无言,许久许久,一位日本老女人把一盘糖果端了进来,商人和女子才各自落座。女子为客人削了一个苹果,他俩十分甜蜜的交谈起来。交谈中,商人得知这女子叫中川久荣,是中川茂的女儿。中川久荣是旅顺高等女子学校洋裁专科毕业的学生,时年二十三岁。交谈中,商人问及中川久荣对中日战争和日本战败的看法时,中川久荣索然无兴地说:“我家是日本侨民,不谈政治好吗?”

  “好,好,请原谅我的冒眛。”商人起身拱手赔礼道。中川不以为然地摆手谢绝了,她十分欣赏商人的知书达理,交谈结束时,她曾给他一个真诚的媚笑。

  回到住所,商人哼起了轻松的小调。他仰卧床上,感到身心的极大松驰。他知道,这是心灵的松驰。多年来,因南北辗转惊心动魄而干涸的心灵复苏了,这是在爱的滋润下复苏的心灵,这是生命本能回归后复苏的心灵,此时,那种士子的风流潇洒的情怀重现了。尽管他知道这是严冬里短暂的阳春,他还是要独享这阳春里和煦的春风拂面。邂逅中川久荣后,这位商人模样的人就魂不守舍了,他不断向中川家走去。起初,中川家人还由父母尽待客之礼,后来,这商人上楼就进了中川久荣的房间了。他向她请教日语,她也以向他请教汉语来做为回报,朝夕相处间,二人情投意合了。

  这天晚上,商人向那女子讲完一段汉语之后,商人刚欲起身告辞,中川久荣说:“谢谢你,葛兄,谢谢你帮我了解了一个伟大的民族!”商人半晌不语,他仔细端祥着中川的容貌,品味着中川言谈的高雅。这个女人真是太美了,可她到底美在哪里呢?他凝视着她的神情。那是良好教养积累的一种美的潜质。收敛了外貌的风华,那种美的风韵就如同涓涓细流了,积蓄了天姿的丽质,那种美的流动就与我处在同一温层了。但为自己能够欣赏中川而兴奋不已。

  他说:“中川小姐你猜猜看,我要感谢你什么呢?”

  中川久荣只是灿灿地笑,她等候着他的自问自答。他说:“我得感谢你帮我找回了自我呀!”

  “找回了自我?“中川疑惑不解的笑起来:”你不遇见我,就能走丢吗?“

  “不,遇见你,我才感到了自己的存在。”

  “那么,你以前……”

  “我……”迟疑了一会,他终于向她道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来沈的使命,他倾诉了被人驱使的苦衷,中川久荣被他的真诚打动了,她充满不屑的神情说:“读书人干嘛非要从政呢?在我们日本就不是这样,我们读了书就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来做。”

  “为了功名,我们只能走仕途。”

  “不可理解,不可理解”。中川久荣真为这个痴情的男人惋惜不已:“那么,你现在脱离他们,不是能获得自由吗?”

  “脱离他们?”他凄然一笑。眼前竟有一系列的面容依次掠过。他们都用凶恶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们一面注视自己,一面悄悄的扬起了枪口,只要自己稍有不慎,那枪口就要对准自己的胸膛喷出火焰。他逐一辩认着这些阴森森的面孔,他们是陈春林,戴笠,胡宗南,蒋介石……

  中川把他送出门外的时候,他请她留步。他在她的目光里读出了一种情感,这种情感叫依恋。

  第十回

  博爱街76号楼二楼中川茂的房里,居家备品已被选出两拨,一拨正在捆扎成捆形、包形准备携带回国,另一拨苯重物品尽量出售,难以出售的就只好扔掉了。中川茂一家是第二期被谴送回国的侨民,行期已定,无可挽回了。中川久荣依在门上,边看父母收拾东西边悄悄流泪。父亲摊开两手,做出了无可奈何的样子说:“我们不是不同意你和葛结婚,这得经保密局批准,还要办理结婚入籍证!这兵荒马乱的,谈何容易啊!”

  母亲边为女儿擦拭眼泪边说:“你先和我们回国,等以后时局好些了,再考虑……

  “不,我不走,我不能离开他……”中川久荣哽咽着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父亲见她如此执拗,停下收拾行装的活计,僵直地看着女儿。父亲僵立着,母亲也僵立着,一家人伫立在僵滞死寂的气氛中。此时,有人敲门,中川茂前去开门,葛连波兴致勃勃地走了进来。

  葛连波手持一张油印小报,这是保密局内部办的《小公报》。看着泪眼迷离的中川久荣,葛连波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证件来,中川久荣一看,正是自已梦寐以求的《结婚入籍证》!中川久荣破涕为笑了。葛连波又把《小公报》递给她看,当中川久荣看到《戴局长批准中校主报员葛歌与日侨中川久荣喜结伉俪》的标题时,她兴奋地跳了起来。她把报纸递给父亲母亲传阅,然后紧紧地拥抱了葛连波,葛连波沉浸在爱的欢乐中,后来葛先生在向笔者透露那一段经历时,不无感慨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真正的爱情是人生的春风雨露啊!很难想象我如果遇不见中川久荣会是什么样子。那是,我的心都干枯了。省亲时,我觉得对不起乡亲父老,对不起我的父母,他们都渴望和平,我却被绑在那辆战车上做着身不由已的事情。中川久荣给了我一种美的滋养,那种温文典雅的美感让我复苏了一个常人的心田、那是僵硬多年的心田哪!”

  中川茂奇异地打量着葛连波说:“葛的,手续为什么能办得这样快?”葛说:“我对他们说,如果不批准我们结婚,我会绝食自杀的!他们不敢得罪我的!”

  中川茂夫妇相对无言了。

  婚礼却十分尴尬而寒酸,除中川久荣的母亲参加外,来宾却寥寥无几。然而,洞房花烛无喜庆,却不能阻挡这良宵一刻值千金,一个销魂的,灵肉酥软的的夜晚过去了。曙光初露的时候,中川久荣还依偎着男人。葛连波喃喃地说:“我南北奔波这多年,唯一的欣慰就是你,唯一的收获也是你,我曾幻想着和你走进一处密林里,我俩开荒种地,塔屋建房,过上那种清净的田园生活。这种战战兢兢的日子,我真厌倦了。”

  然而,命运不曾给他一丝温情!东北行营进驻沈阳之后,由于督察处第四科科长刘敬先调辽阳独立情报组,王允吉接任四科上校科长,葛连波升任中校主任科员,内战的枷索沉沉地套住了他。

  一九四八年元旦前夕,人民解放军的炮口已经对准了沈阳城,城内人心惶惶,纷纷准备后路。一年后,保密局命令所有家属务必撤至北平,违者严惩,葛连波接到命令,心中一凉到底。他悟出了这命令的实质:名义上是减少战争拖累,实际上是让保密局家属去充做人质,用以制约保密局人员起义投诚!

  委员长,你好歹毒!

  当他把撤至北平的消息告诉爱妻的时候,夫妻俩抱头痛哭了!此一去人各东西,何日重逢,难以预料。此时,中川久荣已生一女孩,现又身怀有孕,她带着孩子,怀着身孕离开男人,难处是不堪设想的,中川望着男人问:“我走后,你什么时候能去和我团聚?”

  “我……”葛连波难以说出自己的行期。

  “报告”门外传来卫兵的喊声。卫兵经应允进屋后说:“报告中校!接家屋撤至北平的车子已等候在门外,请夫人赶快上车!另外,蒋委员长已飞抵沈阳,总部请你马上去聆听训示!”

  葛连波浑身一震,他推开妻子,跑步向总部行进,中川久荣腆着隆起的腹部,领着幼子,扛着必备的行囊,挤上了开往北平的汽车。

  第五章 梦醒时分

  第十一回

  一九四八年深秋,辽沈战役炮火连天,号角激昂!沈阳城内的保密局人员惶惶不可终日了!这一天,葛连波在机房里译出了南京的指示电:“东北还有二十多万兵,你们切莫惊慌!”他阅后冷笑一声,“这帮混蛋,只会唱喜歌!”

  总部消息:机场已被解放军控制,飞机不能起飞了。

  随即,南京又电:“令刘殿庚亲自布置沈阳支台所属的潜伏台的工作。”刘殿庚不敢怠慢,受命后立即离开支台布置沈阳、抚顺的潜伏工作。支台的善后工作全权交由葛连波处理。

  随即,南京再电:“速将文件焚毁、电机破坏,人员速来北平支台报到。”

  葛连波一身冷汗:他匆忙焚毁了文件,拆毁了电机,似有天塌地陷之感,他急忙将随身携带的一支左轮手枪和子弹放进仓库里,由支台后门到绥靖总队电台台长杨春荣家商量对策。杨春荣急得捶胸顿足说:“想不到这么快啊!想不到,我实在是想不到啊!”

  “怎么办?杨台长,你看怎么办?”

  “我的父母,你的亲眷都在北平,我们不去那又能去哪?”

  “可是,秦皇岛才有火车!沈阳到秦皇岛……”

  “没有办法,只好步行!”

  “步行……”葛连波看着杨春荣,期待着最佳选择,杨春荣已经开始脱掉军装,更换便装了。葛连波只好照此办理,第二天天刚亮,一伙百姓装扮的人走出了城门,中秋时节,沈阳的早晨已是寒气袭人,葛连波缩头行进在溃退的队伍中,他时而偷眼看一下烟尘滚动的前方,一伙伙身披毛毯,穿着不伦不类的人群惊慌失措地逃窜着,一队队臂扎白色毛巾的解放军战士整齐威武地行进着,追击着。他埋下头去,他不敢看眼前的一切。此时支撑他心灵世界的皇城坍塌了,开始是一砖一瓦的松动,随着松动部位的增多,那座称作正统观的皇城轰然倒塌了!

  冷风摇拽着路旁的庄稼。涨鼓了籽粒的红高粱频频摆动着沉沉的头。高粱说,四时如常,世事难料啊!苞米扭动起它肥硕的叶片,好像是为这世事变迁扭动起庆祝的舞蹈。失败是痛苦的,葛连波的痛苦却要超越常人百倍。他不屑一顾的异端居然战胜了他奉若神明的正统,他深信不疑的价值观念土崩瓦解了!

  经过半个多月的跋涉,他们终于在秦皇岛乘火车到了北平。下车后,葛连波径直奔白塔寺14号。那里有他的娇妻爱女,他们终于团聚了!

  一间低矮的平房里,昏黄的灯光抚慰着这一双惶惶的惊魂。中川久荣依偎着男人说:“上帝啊,我们再不要分开了!”葛连波说:“不分开,我再不能离开你们母女俩了!”话一出口,葛连波就感到极度的空虚,分与合实在不是他的权力,他像洪流中漂泊的一片残叶一样身不由已!飘到哪里,只有天知道。第二天,葛连波去南池子北平支台报到,北平支台刚刚收到南京来电,要回京人员马上去南京!

  去南京意味着什么?葛连波木然站在那里,脑海里发出嗡嗡的轰鸣声!一个概念频频敲击着他的神经:决别!意味着决别!瞬间,东三省那片热土上大梨树沟村的影像在他脑海中掠过;父亲那满脸的皱纹,母亲那含泪的眼睛在他脑海中掠过;娇妻那温情脉脉的声音,爱女那挥舞着小手的呼喊声在他脑海中掠过……

  他说,长途跋涉致使身体不适,没能明确行期。在白塔寺14号的寓所里,他思索着去留问题。入夜,那间低矮的平房里又燃起了惨淡的灯火。中川久荣温情脉脉地为丈夫铺床,服伺着丈夫洗浴、更衣。此时的葛连波已形同玩偶,他两天两夜没能说出一句话来。窗外,北平的夜空已是朔风凛洌,阵阵寒意迫使他尽快做出抉择。

  四平战役时还有二十五万兵力,蒋先生为啥输得这么快?

  他思索着,女儿突然哭喊起来,中川看一眼男人铁青的脸色,慌忙把乳头塞进孩子嘴里,小屋里又复归于平静。

  和共产党走?凶多吉少,军统局血债累累,我纵然不是直接杀手。怕也罪责难逃……他不由自主地走到妻女的床前,伫立,凝望。这是他半生的所得,这是他唯一的寄托。孔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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