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福书网 > 耽美小说 > 潇洒十一少最新章节 > 第5部分阅读
加入书架 错误举报
换源:

潇洒十一少 第5部分阅读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原来他是爱她的,只是将她爱他的心视为理所当然,当知道她要依附别的男人时,他才会这般不舍、痛苦!

  “我不会跟你走了,不会了。”她摇摇头,转过身笑看着他,“再见了,我想我会在这里待下,永道、永远,直到我死去。”

  项勋愕然地望着她,还想说什么就见她转过身,笑得妩媚,“对了,你如果觉得亏欠我,真要弥补我,那就继续关照‘威远镖局’吧!龙爷一向很照顾我,是除了我爹外给我最多温暖的……”

  敛起笑,她不舍地望着他,缓缓道出:“那我走了……祝福你。”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于珍转身奔开,直到消失在他眼前,项勋才恍然醒悟自己根本不能没有她,他紧握拳头,受不了地放声嘶吼,该怎么做?怎样才能让她回心转意、才能修补她心灵的创伤?

  回到司徒府的于珍,成夭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她泪已流干,可仍无法抚平心上的痛,只能在府邸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提起司徒敖,对她真是好得没话说,可是这些温柔却打不进她的心,她仍是整天不言不语,这情况看在司徒敖眼中可是又忧又急。

  “小珍,我想……过一阵子我们就成亲吧,你有意见吗?”怕夜长梦多、日久生变,他于是提出这个要求。

  她无神地瞥着他,淡淡地说:“成亲!”

  “是呀,成亲。成亲之后你我就是夫妻了,我便可以为你分忧解劳。”他开心地说。

  于珍闭上眼,避开他那热切的眼神,多日来冷静的思绪突然起了波澜,直在她胸口翻腾。

  “到底怎么样?”他打从心里想娶她。

  “随便吧,照你的意思了。”当初项勋丢下她,就是怕她缠他,若她嫁给别人,他不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再说,她已是个无心之人,嫁给谁不都一样……

  “真的?!好、好,我马上去办。你要什么样的礼俗,在江南你可有家人?我好亲自去提亲。”他兴奋地道。

  好熟悉的话语呀!

  听他这番话,于珍的泪水又落了下来,为何项勋在问她这事时不是为了娶她?

  “我家里已没人了,不用麻烦。”她笑着摇摇头。

  “这……”

  他却体贴地说:“要我去镖局发个帖吗?我想有他们在,你一定会很快乐的。当然,车马住宿全由我负担。”

  “不用了,成亲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打扰太多人。”既是场无爱的婚姻,多余的祝福又有何意义?

  把那些祝福全掐在手心,就能感受到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吗?

  不能……见了他们!她反而会显露出自己的脆弱无助,或许连嫁人的勇气也没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都依你的意思。”

  司徒敖处处迁就她,可她的表情依然漠然,于是他又说:“想不想去街上看看?这两夭杂耍特别多呀。”

  于珍仍是摇摇头。

  “那去后山看看吧,那儿最近开了许多樱花,艳美得很,再过些时候,夏日一来,它们可是会全凋谢了。”

  樱花!于珍眉一扬,就要凋零的樱花不就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吗?

  “好,我们去看樱花。”她转首看着他。

  “好好,既然你要看樱花,我们就去。”见她答应与他一同去赏花…司徒敖立刻笑逐颜开。

  司徒府邸的后山接近霍伦河,那儿风景优美,百花齐放,是一处不可多得的人间仙境。

  但由于位置偏北,所开的花儿都以净白为主,不免带着股沧桑之美。

  于珍看着看着竟掉下了泪……

  “小珍,你怎么了?”司徒敖关切地问:“是不是不喜欢这儿,那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

  “不……不是,我喜欢这儿,好喜欢……”看着那朵朵粉白的樱花,她忍不住伸手触摸它们,对着那些花儿说:“以后我就可以跟你们一块儿生活了。”

  “除了花,你还有我呀!”司徒敖赶紧用袖口为她拭泪。

  她头一偏,躲过他献的殷勤,“我能不能在这里独处呢?”

  “这……好,那你可得早点儿回来,愈近晚上这儿会起凉风的。”司徒敖又笑道:“那我这就去筹备我们的婚事了。”

  “嗯。”她点点头。

  见她点了头,他兴奋不已,连忙去办他们的喜事了。

  他一走,于珍便走向开得最茂盛的樱花树旁,摘下一朵樱花放到鼻间轻轻闻着它淡淡的香味。

  “虽然它的感觉那么凄凉,可依旧吐露芬芳呀。”哪像她,就快成了一块没生命的朽木了。

  “你虽然所嫁非所爱,却依旧那么快乐?”意外的,她竟听见了项勋的声立日。

  于珍倏然转过身去,望着他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庞,“你……你不是回扬州了?

  这些天,她全是凭着对他的思念活下去的,她甚至不敢思念太多,就怕未来的路难行。

  可思念可以分批分段的吗?她不知道。

  “怎么,不希望见到我?”项勋眯起眸,望着她那张清瘦不少的脸蛋。

  “我以为你早已回江南了。”她淡淡地笑了笑,“司徒炎既已擒住,你不是该将他带回去交差?”

  “长安太远,不用我亲自前往。”他脸上毫无表情,“而我之所以折返,是想起有件事还没办。”

  “哦!那你就赶紧将事情办成,好早日回去。”于珍忍不住自嘲:唉,自己说来多虚伪呀。

  “你……要与他成亲了?”终于,项勋还是问出心底的疑惑。

  “嗯,他今天跟我提及这事,我当然愿意了。”她背转过身,笑得有点儿苦涩。

  “你、当、然、愿、意?”他拧起眉,走到她面前,强迫她面对他,“那你对我的爱呢?”

  “爱!”她痴迷的望着他,“你认为呢?”

  “早散了是不是?你根本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那份爱在司徒敖对你温柔示好下已烟消云散了?”

  项勋睁亮一双利目望着她白皙小脸上的一对晶灿大眼,低沉的怒吼声夹杂着隐忍的怒焰。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她只是瞅着他,眼底的风轻云淡与项勋冒火的目光相较之下平静多了。

  或许是想开了,或许是行尸走肉的日子过久了,对许多事已不再强求。

  “于珍你——”

  “我怎么了?”她淡然一笑,“以前喊我小珍,现在喊我于珍,是不是表示你我的关系更疏远了?”

  她说得轻松,可唯有她知道自己是在强颜欢笑,心在滴血呀!

  “不是的,我只是恼、只是恨。”他从没这么无所适从过,自从她那天突然来又突然走,他整个生活全乱了,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她。

  他甚至是后悔莫及,为何到现在他才发现她的好、她的真,才能体会少了她后生命的无趣?

  “你恨我、恼我?”她不解地望着他。

  “不,我是恨我自己恼我自己。”他重重地闭上眼,缓缓地深吸了口气,而后张眼沉定地望着她。

  “十一少!”她震愕不已。

  “别喊我喊得那么陌生,如果你还爱我就跟我走,趁现在。”他不顾一切地抓住她的皓腕。

  如今,他也尝到了何谓“不顾一切”了,原来那是种爱到义无反顾的沉沦。

  “不,我不能跟你走。”于珍用力抽回手,手抚在胸口,抑制那急速狂跳的声音。

  数天前他说要带她走的悸动既然不如此刻的狂炽,那她能走吗?不……她不能走呀。

  司徒敖已去筹备婚事了,若她这时候离开,一定会带给他莫大的刺激,到时也定会为项勋带来危机。

  为什么他现在才对她说出爱语?为什么他不早点儿体会出她的爱有多深多浓,如今,她只能将对他的爱深埋在心底了。

  “难道你不爱我了?”他垮下双肩,握着她手腕的手隐隐发抖着。

  为了让他死心,她大胆地说:“对……我不爱你了,你赶紧回扬州吧,别再留在这地方了。”

  “你爱上司徒敖了?”他脸上覆上阴影,其中含着巨大的怒气。

  “不爱他我就不会嫁给他了,至少……至少他很爱我,真的是用尽全心在讨好我。”她的笑容带了抹苍白,有抹如樱花般凄凉的美。

  几乎在同时,项勋被她的美夺去了呼吸,更加深了要得到她、要回她的意念。

  “好……我只是想告诉你……该我的终究会是我的。”丢下这句话后,项勋便不再多语的转身离开了。

  于珍愣住了,他刚刚那句话代表什么意思?

  倚在樱花树上,她眼中的泪再次泛滥……

  第九章

  项勋坐在书房里,自从与于珍再度见面后便变得心神不宁,脾气也异常暴躁,这一切看在杨超眼中也只是感叹唏吁。

  今天,他终于看不过去地开口了,“十一少,既然想她,就去求她回来呀!”

  话说得简单,可是对十一少而言却是件极难做到的事呀!

  “你以为我没求过吗?”项勋冷冷一笑。

  闻言,杨超极为错愕,心想十一少这回当真是陷下了……他竟会去求个女人!要他放下二十年来紧锢在身的矜贵,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呀!

  “结果呢?”他又问。

  “你说呢?如果她愿意回来,愿意跟着我,我还会那么痛苦吗?”他长长地喟叹了声,“何况她已准备嫁人了。”

  “她要嫁人!”连向来以“冷静”著称的杨超也不免暗吃一惊。

  只见他瞠大一双黑熊才有的圆目,整个思绪都绕在“于珍要嫁人”这五个字上。

  “哼,你说我还有戏唱吗?都怪我自己太有自信,以为不会对任何女人动情,谁知道命运却摆布了我。”他闭上眼,深深一叹。

  “那就把她抢回来呀。”杨超激动地开口。

  项勋愕然地看着他,难以想像这样的话会从杨超嘴里吐出。

  杨超尴尬地红了脸,说道:“她是个好姑娘,您要是错过了,是您这辈子最大的损失。现今要找一个爱您而不是爱上您的权势财富的女人太难了。”

  “我知道。”他轻吐了口气,“可是这种抢亲的事……我做不出来。”

  事实上他也想将她夺回身边呀!可是……多年来养成的骄纵之气让他无法放下身段。

  求她回来已是他所能做的最大极限了,那女人究竟还想怎么样?难道真以为地没有她就活不下去了?

  “可是——”

  “别说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闭上眼,沉吟着。

  杨超蹙紧了眉,只好领命退下。

  当他离开不久,项勋正打算出外散心时,司徒欣欣竟然擅自进入书房,笑着说道:“十一少,我炖了燕窝,你用吧!最近瞧你似乎精神不太好,吃了燕窝可以补一补呀!”

  “不用了。”他揉了揉眉心。心头正烦,她跑来凑什么热闹。

  每每看见她便想起于珍忧郁的眼神,还真是让他寝食难安,说要遗忘谈何容易?

  “十一少,这可是人家亲自为你熬炖的,你怎么可以拒绝呢?”她撒娇地噘起唇。

  “谢了,东西放着你就可以出去了。”他挥了挥手道。

  “这……”司徒欣欣一跺脚,想了想才带笑道:“我看这样吧,你最近是不是觉得很空虚?”

  想想自从他们上次缠绵后,他便不再碰她了,日子还真是无聊得紧。既然他没病!身子骨正硬朗着,难道连男人基本的需求都没?

  “谢了,我觉得很好。”他有意驱离她。

  可她却像听不懂般,更像是赶不走的苍蝇,直在他耳边嗡嗡作响的让人厌烦。

  “十一少!”她娇脆地嚷了声,而后竟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还大胆地将赤裸的身体挨近他。

  “欣欣,你这是干什么?”项勋眉心紧紧蹙起。

  “我就不信你会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司徒欣欣媚笑着,贴着他粗犷的身躯磨蹭着。

  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司徒欣欣一对娟秀的眉赫然蹙起,“你怎么连瞧也不瞧我一眼,难道我很差吗?”

  “欣欣,你别胡闹了好不好,”他压根不想理会她。

  “我没胡闹,我知道你在想她!”她凝起一双眸子,满心怨慰地看着他,“若不是因为她,你不会突然折返别苑。”

  “想她?谁呀?你到底在说什么?”他故作不解。

  “于珍,难道不是?”她激动得浑身颤抖。

  项勋先是眯起一双锐目,接着竟柔声笑了,“这怎么可能呢?”

  “你别不承认,我感觉得出来。”司徒欣欣早已是形象尽失,愤怒得连胸脯也抖动不休。

  “够了!你感觉到什么了?”

  他蓦然回首,眼底闪出慑人冷光,“别那么不矜持行吗?光裸着身子跟我吵架,不怕我厌恶你?”

  “你不用虚情假意,我知道你早就厌恶我了。”咬着唇,她早已不管什么女人的矜持了。

  “既然你那么清楚,那就快滚出去吧!”项勋攒起眉毛,冷眼睥睨着她。

  “你——好可恶!”司徒欣欣冲向他,对着他拳脚相向,“为了你,我出卖了我爹,你居然这样对我?”

  “为我出卖你爹?”项勋赫然抓紧她的手腕,眯起眸子,“我问你,难道你没有得到想要的吗?你老哥没有因为你的合作赠予你一辈子用不完的银两?”

  “你知道!”她花容失色的掩嘴抽息。

  “别说了,你如果想留下就听话点儿,别让我轰你出府。”他累了,身心俱疲,此刻他只想一个人静静,不想让一个聒噪刁蛮女来烦他。

  司徒欣欣因为气愤不断急喘着,“好……算你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理由撵我走的!”

  “那就快滚!”他指着地上的衣物,“捡起来,出去!”

  司徒欣欣忍着泪,拾起衣物往外冲了出去——

  项勋紧抓桌缘,怒意使然,紧握之处有着明显下陷的指痕,最后重咆一声才稍稍不息满腔的怒火。

  曾几何时,他变得这么焦躁?曾几何时他已失去平日惯有的冷静?

  都是她——于珍!

  他能让她这么轻易走出他的生命,嫁给那个司徒敖吗?

  不……绝不!

  杨超说得对,抢亲,这是一定要的。

  于珍与司徒敖的大喜之日终于到来。

  说是迎娶,也不过是从司徒府邸东翼客房将于珍用十六人花轿扛出府,再绕街头一圈后送回西翼新房。

  一早,于珍便面无表情地让丫鬟们在她脸上搽胭脂、涂粉的,望着镜中那个活像幽魂的自己,她当真觉得可笑。

  偶尔她会觉得自己愧对司徒敖对她的好,可每每想起他曾经为了陷害项勋及有意害死杨超,她就无法原谅他。

  娶了她这个不爱他的女人,就当是他的报应吧!可到了晚上呢?她能逃得过他的侵犯吗?

  不……除了项勋之外,她不会再爱任何人,也不可能将自己献给第二个男人。

  倘若逃不过呢?

  她的手轻握着藏在袖中的匕首,这是她昨晚就藏在身上的,到时若真躲不过,就一死了之吧!

  本以为可以在这地方平静的过一生,无欲、无求、无喜,可上天偏偏连这点奢求也不给她。

  “小珍姑娘,已经装扮好了,你看看还有哪儿要加强的?”在旁伺候她的小丫鬟笑咪咪地说。

  “很好,不需要了。”她浅笑着,并将匕首藏回袖中深处。

  “你真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子。”小丫鬟嘴巴抹糖,为的只是讨个赏罢了。

  于珍自然知道她的用意,于是从首饰盒中挑出一串珍珠项链给她,“这个送你。”反正她是绝对用不着这些东西,摆着成了死人遗物倒也可惜。

  “啊,小珍姑娘,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受不起呀。”小丫鬟没料到她会给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吓得脸儿都白了。

  “别怕,这些东西我留着也没用,要不我全送你好了。”于珍索性将整个首饰盒递给她。

  “什么?”小丫鬟额上已泌出汗水。

  “我是说真的,看见你就想起以前的我,是这般天真,感觉真好,你拿去吧。”于珍说得极为诚恳,小丫头迟疑了下,最后还是收下了。

  “谢谢小珍姑娘,你真是个大好人。”她打躬作揖的,只差没跪地感谢了。

  于珍看在眼底只是感慨,一个人有没有钱财地位,真的差好多呀!

  但她此刻却没有一点儿喜悦,有的只是寂寥和心伤。

  “小珍姑娘…时辰到了,咱们该出去了。”说着,小丫鬟为她盖上红帕,扶着她缓缓站起。

  她虽看不见,但可以想见司徒敖定是用了极大的排场迎娶她,远远地便听见锣鼓喧天的热闹声响,而她却好像局外人,只是笑看这一切。

  “今日来了好多贵客,待会儿行礼的时间一到,定会将大厅挤得水泄不通。”小丫鬟笑意盎然地说。

  于珍不语,接着又听见她说:“待会儿你还得上花轿,我们得游市集一圈。”

  “坐轿?!”这阵子她一直恍恍惚惚,司徒敖对她说什么她完全没听进耳里,以致不明白这场婚礼究竟怎么进行。

  “当然了,一样礼俗都不少呢。”小珍开心地解释,可也好奇于珍对自己终身大事的淡漠。

  “何必这么麻烦呢?我不喜欢劳师动众的。”她用淡如水的声音说着。

  “小珍姑娘,话不能这么说啊!那是因为司徒公子疼你,这可是一般人享受不到的福气啊!”小丫鬟着实不明白她的想法。

  “那是因为他所爱非人啊。”她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说着,项勋的影子又无声无息地飘进她的心头,使得她的情绪莫名地起伏。

  “这……”小丫鬟偏着脑袋,不解她的话中意。

  于珍也不想多做解释,决定忘了项勋这两个字,好坚定她寻死的决心。

  走进大厅时,司徒敖神采奕奕地朝于珍走了过来,虽不见她的容貌,但他相信在这红帕之下定是张绝美的容颜。

  “小珍,我是特地来引你上轿的。”

  他温柔多情的将手里的红带交给她,好让她跟着他一起步出府邸大门。

  一顶十六人大轿早已等在屋外,喜娘也欢天喜地的在一旁吆喝着,于珍一上轿,锣鼓声立刻响起,一群人声势浩大地跟在花轿后头。

  然而,于珍却恍若未闻,在轿中闭目回忆,沉潜自己一颗孤寂清冷的心。

  轿子在大街上绕行一圈,司徒敖则骑着马在前头带领,他得意的看着路人羡慕的目光,这辈子就属这一刻最令他兴奋了!

  就在花轿绕过街坊,正打算返回司徒府邸的当口,突然有两道黑影从空中掠下——

  众人压根没想到会有人抢亲,就在大家瞠目结舌之际,其中一名黑衣人跃进轿内,将新娘子拦腰抱起,以顶尖的轻功跃上屋檐逃逸。

  “啊……新娘被劫……新娘被劫了……”现场乱成一团。

  一干平卢军见状连忙追去,可哪比得上项勋的身手?

  而另一名黑衣人杨超便和司徒敖大打出手,阻止他的拦截——

  杨超想趁此机会报上回司徒敖在女儿红中下药谋害他之仇,可说是招招狠厉,让身穿马褂的司徒敖苦于还击。

  就这样对打不久,司徒敖节节落败,杨超趁势击出一掌,这才满意地拔身逃离。

  司徒敖抚着胸,眸底精光毕露,恨恨地大吼,“是谁……究竟是谁劫走我的新娘!”

  他气得浑身发颤,狼狈地对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咆哮,而其他人则怔仲地看着这一幕,久久无法回神。

  “你是谁?!放开我——”

  于珍拚命挣扎,眼看对方没有放手的意思,她心下一狠,将暗藏在袖中的匕首抽出,狠狠地朝对方的身上刺下,可对方似乎无意闪躲,或者该说他是心甘情愿挨这一刀,因此毫不反抗。

  眼看不对劲,于珍赶紧收了手,却拉不回力道,刀锋虽转了向,仍插进对方的肩胛骨中。

  “呃——”项勋一震,没有放开她,依旧快步朝前急奔,这次他可是下定决心不再让她逃离,即便要他的命,他也不会再放开她。

  突然间于珍眸子大睁,因为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项勋专有的体味!

  “项勋,是你!”她的小脸倏然刷白,望著他肩上不断涌出的鲜血,开始强力挣扎,“你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

  项勋认定这一带已经安全了,这才放下她。他掀开脸罩望着她,幽然的瞳眸迸出深浓光芒。

  于珍轻蹙眉黛,眼角逸出了泪,赶紧扶他坐在一旁大石上,撕下霞帕内的白色衬里绑在他的伤口上。

  “你为什么那么傻、那么笨?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根本不值得?”她凝眉低语,话语中带着凄清的呜咽。

  项勋揪起眉,扣住她的下颚,深瞳中带着似水浓情,“你可以杀我,但是我已决定不再放你走。”

  “我怎么会杀你呢?刚刚我是不知道——很疼吧?”饶是如此,于珍依旧关心着他的伤势。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眸光转炽地望着她,“不疼……有你在就什么都不疼了。”他强势地低头含吮住她的红菱,啮红了她泛白的唇瓣。

  他的吻似深似浅,渐渐侵略她的心,也瞬间涨红了她白皙的肌肤。

  “放我回去吧,我并不属于你。”

  于珍推开他,低垂眼睑,她又怎能忍受当初他视她如粪土,如今却在她要嫁人时前来抢亲,她无法了解他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真的爱她,还是那种占有欲让他输不起这个面子?

  更何况……她也不愿意和其他女人一起拥有他,那只会令她觉得无助和心痛。

  “这么说,你是真心想嫁给司徒敖?”他眯起双眸,逼问着她。

  “没错,否则我又怎会穿霞帔、带凤冠呢?”

  “那么这把匕首又做何解释?”他指着地上那把带血的利刃。

  于珍脸色一阵泛白,呐呐地道:“我……我是……”

  “是为了保住身子,准备随时自尽用的对不对?”不愧是项勋,竟把她的心思看得那么透澈!

  于珍先是愣了会儿,随即背转过身,“这与你无关,你快走吧,否则司徒敖追来可就麻烦了。”

  “你以为我会怕他?虽然河东河北一带全是他的势力范围,但我不怕他。”他目光如炬地望着她。

  二十来年他伪装成一个体弱多病的男人,这样的艰苦他都熬过来了,又怎么会怕司徒敖这么一个人呢?

  “是,你不怕,可我怕!”她猛地推开他,就要往回走。

  “于珍——”他痛苦地喊着她的名。

  于珍停住脚步,“还有什么事?”

  “既然把你劫走,我便打定主意不再让你走,不要逼我对你用强的。”他眯起眸,提出警告。

  “你——你受了伤,不一定打得过我。”她转身望着他,深抽着气说。

  “是吗?其实你那点武功根本不算武功,还记得上回在前来燕山的路上遇见司徒炎所派来的杀手吗?”他诡魅地挑起眉,“你真以为是你那两招花拳绣腿救了我?”

  看着他那讪笑的脸孔,于珍愕然无语……原来……当时是他帮了她?

  一张小脸瞬间像烧虾般的艳红,她羞愧地拔腿就跑。

  项勋眼见此情况,立刻迈步追上她,急抓住她的双肩,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的泪眸,“怎么了?跟你开开玩笑就老羞成怒了?”

  “你……你好坏……你真的好坏……”

  “其实在当时我就觉得你很可爱。”他抿唇笑了,伸手拧了拧她微皱的鼻尖。

  “可爱有什么用,你又不爱我,我还是去嫁给司徒敖算了。”愈说愈委屈,泪水也流得愈凶。

  “别哭了,跟我回去吧,只有跟着我你才会快乐,相信我。”他眯起眸,非常诚挚地说。

  “你真不怕危险?”

  “不怕。”他笑着摇摇头,仿似对怎么处理这事早已胸有成竹。

  “那么……司徒欣欣呢?”她又问。

  “她……”他拢起眉,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司徒欣欣还有利用价值,他还不能让她离开呀!

  “怎么了?你还是不肯放弃她?”登时,于珍的心又凉了半截。

  “对不起,小珍…你听我说。”他紧扣她的双肩。

  “不……我不听,我不跟你回去了。”于珍抿紧唇,“如果你也爱她,那我就退出。”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听我说呢?”他用力抓住她,好不容易才将她劫回身边,又怎能放她走呢?

  “你既然对我无心,就不要跟我说这些。”泪水蓦然沾满她双腮。

  “我对你绝对有心,否则我何苦劫走你?”他也火了,向来恣意的心被她搅成一团乱,她居然还质疑他!

  “那只是你自大高傲的心态作祟,你需要的根本不是我——”用力甩开他,于珍又打算离开。

  项勋用立拽住她,“你别想走。”

  就这么,他一把扛起她往项家别苑的方向疾走。于珍不停挣扎,抡起拳头使劲地捶在他肩上。

  她每每击下都正好捶在他的伤处,可项勋都咬牙硬撑,连哼也不哼一声。

  直到那伤处渗出了血,于珍才停手,她忘了他肩上受了伤呀!

  傻瓜!傻瓜!为什么痛了也不吭一声?

  最后她埋在他肩上大声哭嚎,任他将她扛向未知的未来——

  第十章

  将于珍劫回项家别苑后,杨超也随后赶到,接着便在项勋的嘱咐下一同带着于珍与司徒欣欣迅速离开,返回江南扬州。

  虽然于珍与项勋坐同一辆马车,可她知道司徒欣欣就在后面那辆车内,心情又怎么好得起来?!

  就这么一连过了数日,就在将抵达扬州项府之前,项勋终于忍不住开口。

  “小珍,我知道你怨我,可是我要让你知道,我是在乎你才这么做的。”他眯起双眸,望着她静默的表情。

  “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她急急地捂住耳朵。

  自从被带回别苑后,她都是这么拒绝与他沟通,一味逃避着他,让项勋心痛不已。

  “好,你不想理我,我也不会逼迫你,迟早有一天你会懂我的心。”他喟叹了声,望着近在眼前的项府。

  “驾——”

  杨超赫然一喊,拉住缰绳,引来马儿一阵嘶呜。

  “十一少,已经到了。”他转首对马车内的项勋说道。

  项勋于是下了马车,并打开布帘伸手欲牵于珍下来,可却被她给躲过了,这一幕看在尾随而至的司徒欣欣眼中,挖苦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哟……不过是我大哥的逃婚妻子,拽什么拽呀?”

  于珍望了她一眼,倘若以往她会上前理论,可现在她不想……也不愿成为项勋眼中的笑话。随即她收回视线,直接步进项府。

  面对此一情况,“国寿爷”项怀德可是看得一头雾水,他那个卧病多年、体能不佳的孙子何时变得生龙活虎了?

  不但不说一声地从北方打道回府,还带回两位姑娘,其中一位不是他当初请来的镖师吗?

  这一大堆疑问尚未问出口,就见于珍朝他走了过来,“国寿爷,我已将我所保的‘人’送回来了,这下交了差,我是不是可以回镖局了?”

  “呃,可……当然可以……”项怀德仍处在五里雾中,被她这一问给问傻了。

  “不行!”项勋立刻反对,“爷爷,勋儿对不起您,这十几年来一直隐瞒您一件事,这事我会慢慢向您解释。”

  “你是得解释清楚。”他着实被项勋刚刚那一声怒喝给吓了跳,他从没见过孙子喊得这么大声。

  “她……我是说‘镖师’是我的意中人,我要娶她进门。”项勋看着于珍,完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不是……我——”

  “你别说话,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既然爱我到不顾一切,就再听我一次。”项勋扯着抹笑说。

  “那我呢?”司徒欣欣闻言,立刻冲向他,“你说过要娶我的。”

  “我是说过要纳你为妾,不过……这也得让我先娶正室后再说吧!”反正这事能拖就拖罗!

  项怀德听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他孙子一回来就要成亲?这是件喜事没错,可又怎么会变成两个女人抢一个男人?

  他……是不是真的老了,已经开始意识不清?

  “头晕……我头晕了,得进屋躺一下。”抚着额头,项怀德就在管家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

  “项勋,你到底欲置我于何地?”司徒欣欣狠狠的眯起眸,逼问着他。

  “别吵了。”

  于珍脸色发白地看着他俩,而后对司徒欣欣说:“你别争了,你要他,我就让给你,这样总成了吧,”

  “我可不答应。”项勋目光凝敛地说。

  “那是你的事,你既然舍不得她,又何必逼迫我?”说完,她脑子猛地一阵晕眩。

  前阵子在司徒府邸,她心情沮丧,根本没好好用餐,不但瘦了一圈,心情更是落到谷底;如今见他欲享齐人之福,她心底的疼更剧烈了。

  “小珍,你怎么了?”项勋猛地接住她下坠的身子。

  “哼,装模作样。”耳闻司徒欣欣讥讽道。

  于珍的意识渐渐模糊,终于倒在项勋怀里。

  “小珍——”

  他大声喊着她的名,连忙抱起她送进客房,并命小厮将城内最好的大夫请来。那副焦急样,看在躲在厅内偷看的项怀德眼中,已知道项勋当真是爱上于珍了。

  对呀,那他是该快点替他们办喜事才行。

  于珍病了,项勋终日不眠不休地守着她,这一切看在司徒欣欣眼中可是愤懑难抑。

  她气得正欲出府找酒喝时,却遇上大哥司徒敖!

  “大哥,你怎么来了?”她意外地叫了声。

  “我早到了,这几天在这儿观察他们项府,发现有官兵驻守,要袭击似乎不简单。”他蹙起一双眉。

  “这简单,我现在就住里面,我可以帮你。”反正项勋又不爱她,她也豁出去了。

  “你真想开了?”司徒敖难以署信道。

  “否则能怎样?那个妖女于珍就会勾引他,他可是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她故意加油添醋道。

  “于珍!她真这么做?!”司徒敖气得握紧拳,“亏我这么爱她。”

  “你爱她有什么用,她又不爱你,整天和项勋卿卿我我的,你是没希望了。”司徒欣欣继续挑拨着。

  “好,她既然负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他握紧拳头,“我带了数名精英一起过来,就等你的消息。”

  “你放心,你是我亲大哥,我怎么可能不帮你。”她双眼一眯,闪出狠戾的光芒。

  “这里是扬州,我这生面孔在街上走动,怕引起项勋的注意,你想找我就到悦来客栈。”用力拍拍她的肩,司马敖沉声说。

  “嗯,你放心,我今晚会去找你。”司徒欣欣笑说。

  司马敖点点头,接着便闪进一旁暗巷内,司徒欣欣则返回项府,佯装没事人般地哼着歌。

  “咦?看样子你心情不错呀! j就在这时,项勋突然出现在她背后,让她吓了一大跳!

  “你——你什么时候跟着我的?”她立刻回头瞪着他。

  “就你进府时。”他淡然一笑。

  “哦!”闻言,她才吁了口气。

  “怎么了?怕我知道什么吗?”项勋眯起眸子肆笑地审视她。

  “没……怎么会呢?”她暗抚胸口,却抑制不住胸口狂乱的心跳。

  “对了,我傍晚时分要去碧云寺上香,不想带太多人去,你愿意跟我一道去吗?”他突如其来地一问让她傻了眼。

  “你是说我?”

  “当然了。”他双眸熠熠发亮地望着她。

  “你的意思是傍晚时就我们两人前往碧云寺?为什么呢?”她迟疑着,必须问个清楚。

  “是这样的,我爷爷在我小的时候去碧云寺许愿,倘若我身体转好,就要打造一块百两金牌去向菩萨还愿,而这十来年我虽已康复,可始终无法前往,这回既然揭穿一切,我自然得去还愿了。”他说得有理,让她信以为真了。

  “为何就我们两人?”她问出心底疑惑。

  “这是还我自己的愿,带太多人反而招摇,倒不如自己一人才能展现诚意呀!”他笑得恣意。

  “好,我跟你去,司徒欣欣眼珠子转了转,”对了,我刚刚本要去街坊买盒花粉,却不小心给忘了!“

  “我陪你去吧!”项勋体贴道。

  “不,不用了,女人家的东西我自己去买就行了。”她对他嫣然一笑,才走到门口又转身问道:“对了,你为何会约我呢?于珍呢?”

  “她呀!”项勋叹了口气,接着摇摇头,“她根本不理我,还要我赶你走,既然如此,我又何苦对她献殷勤呢?”

  司徒欣欣听在耳里倒是有点儿心动,甚至不想让大哥对付他,可一想到有于珍在,她便不可能得到他,于是又问:“那你何不赶她走?”

  “这……我不想骗你,因为我爱她比你更多。”他一双深邃的眸光直盯着她瞧。

  司徒欣欣恨得一咬牙,口气极差道:“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既然在他心中她不如于珍,那就让他死吧!

  瞧她怒气勃发地走了出去,项勋忍不住扬声大笑。

  这时,杨超从一旁走了过来,就见项勋勾起嘴角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都就绪了。”扬超回应。

  “好,那就等司徒敖自投罗网。”项勋倨傲地抬起下巴,噙着抹轻嘲笑意睥睨着前方。

  如今他等的就是这一天,也希望于珍能及早了解他的苦心,别再让他坐困愁城呀!

  然而,坐困愁城的不只是项勋一人,于珍也沉浸在痛苦中。

  她不懂,他既然用尽心机将她劫回,还执意要与她成亲,又为何舍不得驱离司徒欣欣呢?

  “于姑娘用膳了。”一名丫鬟走进她的闺房,“我叫小银,是来伺候你的,这碗人参鸡汤是我们老爷特别要我准备的,要让你补补身子。”

  自从上回她昏厥在项勋怀里后,脸色始终苍白如纸,或许是心情不佳的缘故,身子一直都没有好转。

  于珍摇摇头,“为何老爷要对我那么好?”

  “你就要成为项家少奶奶了,老爷爱护你也是理所当然的。”小银掩嘴一笑。

  “什么?”她不舒服地蹙起眉,“一定是项勋又在老爷耳边胡说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项……十一少呢?”

  “哦!他带着司徒姑娘去庙里还愿了。”小银心无城府地将这事说出口。

  “什么?!他居然……”她心痛地捂住胸口,“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于姑娘,你没事吧?”小银觉得她有点儿不对劲。

  “没事,东西搁着,我待会儿再吃。”于珍摆摆手,不想再说些什么。

  “好,那你要趁热吃呀!”不放心地又看了她一眼后,小银便转身步出房外。

  她一离开,于珍立刻站起,收拾简单的包袱,决定趁他不在时离开这个伤心地。

  出了府邸大门,她却犹豫不已,舍不得他,却又不得不离开,终于她决定在离开扬州前去碧云寺看他最后一眼。

  就在接近碧云寺时,她发觉情况有异,有一批人在前方路口大打出手!

  再趋前一瞧,有几个人是她在平卢节度使府中见过的平卢军,难道……司徒敖已追来这里了?

  这时,更远的地方也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还有兵刃交接的声音!

  她不放心地沿着小路疾步赶去,躲在隐密处,就见项勋居然和司徒敖与司徒欣欣两人大打出手,杨超则对付其他平卢军。

  不忍见项勋以一敌二,她霍然冲上前,这时,眼尖的司徒敖瞧见了她,立刻飞扑向她,逮住了她。

  于珍想反抗,但花拳绣腿怎敌得过他,依旧被紧紧箝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