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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林不打算对事情能向好的方面发展抱有希望,但乔治确实收敛了他以前不知节制的侵犯。按往常来说,乔治总要把所有精力发泄完毕,直至肖林无法再接受才停止,可在游泳池边,乔治仅仅缓缓地充满节奏感地释放了两次。
至少,肖林在结束后还有力气从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靠自己的双腿站起来。腿有点发软,一双粗糙的手掌从身后伸过来扶住两腋,肖林回头,打了个冷颤。他看见乔治脸上意犹未尽、由于没有尽兴而导致的不愉快表情。
「对你的体能有点失望。」乔治附在耳边对肖林吐气。
亲昵的语气让肖林不知所措,他警戒起来,试图不着痕迹地挣脱乔治的双掌。射到后脖子上的视线忽然变得使人刺痛,他猜想身后的乔治脸色一定非常难看。
等待着乔治发怒或者威胁,可腋下忽然被松开,乔治放手了。
肖林掩饰自己松了口气的神态,浑身赤裸着,他没有胆量赤裸着含着乔治刚刚发泄后的残余物经过随时会碰到人的走廊回自己房间。
衣裤被乔治粗暴脱下后就扔在水里了,肖林艰难地下水,抓住自己的衣裤。体内灼热的白浊燃烧着内壁,他咬着牙,找个不会轻易让乔治视线接触下身的角落,背对着游泳地壁,相当难堪地清洗自己。
与无法适应粗暴的性爱一样,肖林也无法适应这种叫人怨恨的清洗。发红的脸,还有发红的脖子在水波的反射下分外可爱,乔治看着他闭起眼睛痛苦地抿唇,身上的肌肤慢慢由于彼此都明白的原因泛起嫣红色泽。
「值得庆幸,你已经学着诱惑我了。」
忽然近在咫尺的低语让肖林惊讶地睁开眼睛,尴尬地发现乔治半跪在身后的岸上。肖林敏锐地嗅到危险,迅速退开。水的阻力降低他的速度,乔治的手臂绕到胸前,快而狠地拧住了已经被蹂躏地红肿的小突起。
「啊……」
从齿间逸出的呻吟加速乔治的动作。水花四溅,他像打算猎食的鲨鱼一样,以君临天下的威势跳下水。
肖林感觉脚踝一紧,被章鱼缠上的恐怖感觉延续至每一个毛孔。乔治把他从脚下扯倒,水淹没两人的头项。
没有准备的肖林在水中的表现远远比不上下水前深呼吸的乔治,他被压在水下。乔治如在岸上一样强势地覆盖着他,重量却比岸上时轻多了。
失去氧气和看起来要再接受一次粗暴的打击让肖林挣扎,人类向来以绝境中的求生能力为荣,肖林失去理智似的挣扎起来。本来软绵绵的四肢调动了藏在体内最后的能量。
水下波涛汹涌,两个当事人都不能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但确确实实,肖林一记不留余力的狠拳击中了乔治的脸。拳势之猛,连在水中也可以听见拳头着肉的声音。
紧紧按住肩膀的手忽然松开,肖林在水中睁大眼睛,看着乔治跌开,清澈的水中游离一丝血红。毫无疑问,乔治明天的嘴角会不大好看。
失去乔治的桎梏,肖林从水中站起来,大口呼吸极需的氧气。水声哗然,乔治从另一处站起来,两张带着复杂表情的脸隔了不到两米。
乔治的脸色相当不好,贵族化的脸庞被肖林的一记重拳破坏了些许美感,鲜血延着嘴角蜿蜓而下。
肖林略为紧张地等待着。
但沉默中占有主导地位的仍然是水声,乔治一言不发上岸,他又变成了那个冷冰冰的无情的乔治。肖林看着他的背影,奢望他不计较这一拳是不切实际的,不动声色的男人,也许在想着其它更残忍的惩罚。
乔治披上大毛巾径自离开,肖林站在水中不寒而栗。
勉强把湿透的衣服穿上,裴德出现在游泳池旁。
「你该回房。」
裴德领着肖林走了另外一条路,这条路无法到达肖林本来居住的房间。看见打开的房门,肖林对迎面而来的黑暗不能忍受地别过脸,他心寒的目光看向斐德。
裴德同情地看着他,把房门开得更大,示意他时间不多。
肖林缓缓地、坚决地摇头,他移动脚步,后退的同时,走廊上早预备好的几个保镖围上来。
挥拳,他迅速转身,击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倒下。
如果不是敌手过多,如果不是体能太差,肖林可以继续挥拳。粗长的警备用塑料棍纷纷袭来,他没有办法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再度攻击。
退,再退,直到退入黑暗之中,肖林骤然发现的瞬间,门被无情地关上。
身后的黑暗扑上来,吞噬了他。
另一个华丽的明亮的房间中,乔治沉默地看着屏幕。红外线设备下肖林虚弱的影子伏倒在地上,无从猜测他是体能消耗过度正在休息,还是因为无法控制对黑暗的恐惧而晕厥过去。
乔治静静盯着屏幕。时钟发出声响,把他从沉思中惊醒。
桑亚的训练时间到了,他站起来下楼。
第十一章
醒过来的时候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晚上,房间间无时不刻不是漆黑一片。肖林摸索着,踉踉跄跄靠近床边,硬梆梆的床板传递给指尖的触感是冰凉的,非常配合肖林此刻的心境。
乔治这个残忍的男人,肖林不屑于怨恨,这样怨恨一个伤害自己的男人算什么?只有无能的女人才会这么幽怨地拥抱着自己的伤口。
可他情不自禁地怨恨着,他咬牙切齿地恨今天令他目眩神迷的前戏,多余的吻和爱抚。
什么都没有改变。
在黑暗中挥拳,挥舞拳头的感觉使他稍微振奋。用力后的疲倦宛如兴奋剂,麻醉他全身上下,药效到处,连自身的糟糕处境引起的害怕和愤怒也退居三尺。
肖林站起来,虽然腿还在不能自制的颤抖,但他开始对着黑暗挥拳,虚弱的拳风,不再像往常那里有力迅速。他试图移动,重新尝试灵活的步法,不幸地,很快摔倒。
摸索着床边站起来,肖林粗重的喘息声占据房间。
拳,狠狠的出拳。他用尽力气,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般渴望原本属于自己的良好体能。不屑于自怜,不屑于仇恨,被庞大势力压制缠身的恐惧笼罩,却有生以来第一次确定自己血液中好斗的勇狠。
绝代芳华的演员需要舞台,他需要擂台。
耗尽体力地昏昏沉沉睡去,醒来时,鼻尖嗅到饭菜的香味。饥肠辘辘的肖林把脸从地板上抬起来,假如他需要体力,那就表示他需要香喷喷的饭菜。
摸索着,指尖被热热的汤烫了一下,他在黑暗中继续摸索到筷子和饭碗。有菜,看不见是什么东西,筷子在黑暗中很难使用,他扔掉筷子,终于摸索到一把勺子。胡乱把几小碟菜都倒在盛了饭的大碗里,捧着碗用勺子送到嘴中。肖林发现几碟都是新鲜炒的中国菜,厨师手艺很好,搭配也营养。
连续几天在黑暗中度过。摸索着,他还找到了连通房间的、没有窗户和灯光的浴室,试验了几次,终于弄明白在柜里找到的几瓶东西哪瓶是洗发精哪瓶是沐浴乳。肖林失笑,觉得自己越来越厉害了。
他知道自己被监视着,每次从浴室出来,昨天的餐具都会被收拾掉,新鲜的饭菜放在固定的地方。他怀疑假如自己不上洗手间或者不洗澡,他们是否会不送吃的来。不过目前他最希望的是恢复体力,没有必要自己跟自己找麻烦。为了按时吃饭,他按照一日三餐的时间,到了一定时候自动回避到浴室一阵。魔法从没失灵,每次出来饭菜都恭候着他。
无聊的时候他练习出拳,越来越快的拳使他兴奋,不管日后是否可以再上擂台,可以击拳都令肖林高兴。这也是他唯一可以为之高兴的事。
黑暗给予他许多,肖林欣喜地发现自己不再那么惧怕。他自嘲似的找到了自己一个人的乐趣,黑暗并不是空洞的,那里面藏着无数幻想。他不依靠眼睛,而凭借心灵感觉自己的状态,他的步法在黑暗中自然灵活。
当然,漆黑一片中踢腿总会碰上坚实的家俱,从开始硬梆梆的体验小腿的剧痛开始,肖林学习着利用肌肤敏锐的感觉,他试图训练自己的反射神经。为了达到能真正收发自如,他的腿上总残留着青红瘀紫。
他惊讶于自己的斗志昂扬,也许体能的改善带来这般神奇的效果。肖林在黑暗中为自己假想敌人,他的敌人是和他相同级数的高手。
「我需要一场比赛。」
在黑暗中自言自语吐出这句话的第二天,似乎永远也不会被开启的大门开启了。走廊上微弱的光芒在肖林眼里恍如一万个太阳那样明亮。
裴德的身影站在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惩罚告一段落,今天开始,继续充当陪练。」
这次不是举软盾,而是戴上拳套陪桑亚练习。被领到台上的肖林比往日更温驯更英俊更令人感觉不像个拳手,一分钟后,野兽似肌肉越发纠结的桑亚被击倒在台上。
桑亚气喘吁吁,抬头恶毒地盯着肖林。额头微微冒汗的俊美男人身形颀长,垂下戴着拳套的手,从容地看着倒在脚下的战败者。
瞬间,肖林微笑了。酷似乔治,好看到极点的优雅微笑,那是君临天下的微笑。
笑容在眼角瞅见乔治走进训练室的一刻凝固,肖林回头,迎接到乔治冰冷不快的目光。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乔治冷冷说着,走上擂台,把满脸羞耻不甘的桑亚扶起来。
「乔治先生……」
乔治竖起食指制止桑亚的自责,安抚似的拍拍桑亚的肩膀,视线转向肖林时变得凌厉。
「步法看来有点进步……」乔治淡漠地说:「那你就陪桑亚练习步法吧。」
拳套被收了起来,裴德拿来手铐,将肖林双手铐在背后。
「别打坏他的脸。」乔治对蠢蠢欲动的桑亚吩咐一句,然后点头:「开始吧。」退到台下,远远看一场不公平的对垒在弥漫的汗味中开始。
双手被铐住必定影响身体的平衡,肖林的表情仍然镇定,黑眸中藏在深处的戏弄激怒了桑亚,桑亚怒吼着扑向他。
击空,再击空,又一次击空,训练室上空回荡着桑亚愤怒的咆哮。
咆哮的后续部分转为一声嚎叫,肖林一直不曾使用的侧踢一击奏效,重物坠地的声音传进耳中。
肖林缓缓转身,后铐着手使胸膛强烈的起伏分外明显,他一脸无辜地用澄清眸子看向台下。
乔治不动声色,还是环着手,彷佛这场对垒尚未结束。
默然对峙中,桑亚呻吟着爬起来。
「忘记自己的身份,而且得意忘形。」乔治终于说出一句见解,并且迅速下达新的指令:「给他戴上脚镣。」
不公平的比赛,非常糟糕地演变为另一种形式的殴打。
被剥夺所有优势的肖林面对攻击狼狈地闪躲,脚镣的长度足以阻碍他的速度,灵活的步法变得迟钝塞滞,更不妙的是,无法踢腿。他没有任何可以攻击敌人的方法。
桑亚的拳却在愤怒的驱使下越来越重,肖林竭力避免重要部位受到攻击,那意味着身体的其它部位要遭受拳击。
被击中的痛楚如中国新年时夜空中的烟火,在全身上下爆发开来,肖林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内脏、手腕、骨头等等需要重点保护的地方。勉强挪动着,腹部忽然一阵剧痛,英俊的脸扭曲着,肖林汗水淋漓地跪下来。
短暂的晃动感过后,下巴被指尖挑起来,那是非常轻佻的动作,肖林抬头,愕然发现指尖的主人不是乔治。桑亚不知何时脱下拳套,居高临下站在他身前。
「简直不可思议……」桑亚迷惑地吐出几个字。
肖林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高大的对手眼中流露的与拳击无关的兽性令他不寒而栗。他转头,用倔强不屈的表情看着乔治,但眼神,却充满求救的意味。
「这不是时候,桑亚。」乔治总算如他的愿般开了口,邪气的笑容泛起,男人优雅而恶毒地提出条件:「假如你能嬴得下一场比赛,肖林就是奖品。不但可以陪你练习,也可以陪你做任何事。现在,放开他。」
在乔治语气平淡却危险的命令下,桑亚舔舔干燥的唇,放开肖林。
「很好,乖孩子。」乔治微笑起来:「你是最棒的。」
肖林跪在地上粗重的喘气,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乔治那句话是对桑亚说的。
黄豆大的汗水,沿着下巴优美的弧度滴下,在擂台上摔成几瓣四溅的水花。
◇◆◇
桑亚离开后,裴德也被乔治遣出去。当察觉训练室只剩余两人时,肖林才缓缓抬头,汗水还在继续滴淌,他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腋下和腹部依然疼得令他产生晕眩的感觉。
乔治修长的腿和光亮的皮鞋出现在视野中,伤痕累累的肖林无法阻止乔治的靠近。
轻而易举地把肖林掀翻,就在到处浸染着汗味的擂台上,手铐帮了乔治很大的忙,他不用顾忌肖林的拳头。叮当作响的脚镣扯直,肖林两腿被打开到脚镣允许的最大范围。
「别动。」乔治优雅地警告着。
肖林皱眉,几天没见,乔治嘴角的伤口已经好了,看来这只俊美的魔鬼又打算来一次粗暴的行为。
「和我打一场,」乔治的唇快触碰到柔软时,肖林压低了声音:「我发誓能把你打倒。」
乔治笑起来,不同于以往无情的冷酷微笑,他玩味地打量肖林,蓝色眼眸闪着跃动光芒。
有那么一瞬间,肖林以为他会答应。
可乔治不留余地地否决了。
「你没有上擂台的资格。」看见肖林因为失望而愤怒的目光,乔治起眼睛:「搞不清自己处境的人。」喃喃着,脸上掠过狩猎似的残忍。
压制身体的力道加重,被强硬提高的腰肢和手铐脚镣这些束缚使肖林无法直起上身,他无助地仰躺在擂台上,双腿中间的空当强势地挤入乔治的身体。
要开始了吧?不甘认命地挣扎,肖林不肯放弃地向空气踢腿,像一只掉进卑鄙陷阱而发怒的森林之王。
乔治巧妙地使自己处于肖林无法攻击的死角,扬眉揶揄着:「调教之后反而更不驯了。」他似乎并不怎么生气,语调里反而蕴涵着好心情。
侵犯前的气氛照例紧张,肖林对突如其来的片刻沉默敏感异常。等待着乔治战胜者似的得意地撕开他的身体,却蓦然感觉下体一阵灼热。
肖林浑身一震。
湿漉漉的,软软的物体包裹着常被忽略的男性器官,他骇然发现乔治金色的发在双腿间如波浪一般起伏。
敏感的前端遭受着没有经历过的挑逗,肖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惊惶地直起上身,频频摔回去,乔治的舌头和牙齿照顾着下身的笔直,口腔温度达到异常高度,肖林几乎要被点燃了。
快感像电流一样冲击心脏,被轻轻咬到渗出透明体液的顶端时,四肢几乎痉挛起来。
「啊啊……」嘶哑的呻吟被脚镣的金属撞击声淹没。
乔治稍微放过火热而柔顺的器官,他惊叹地看着肖林不算特别粗大但外形绝对一流的下体,勾起唇:「乱动的话,会咬伤的。」再度低头。
更热的快感窜上心脏,肖林所有力气快被抽干了。器官上每道褶皱都被舌头强硬展开,细致地受到滚烫的爱抚。
「呜……」艰难的呼吸,腰肢一次一次拱起。
大汗淋漓的肖林似离水的美人鱼,被乔治任意施为。
节奏渐渐加快,像音乐会上音乐的鼓声随着旋律越来越快冲向高潮,猛然间白光占据视野,世界轰然炸开,一切分崩离析。
灼热的白液剑一样射出来。
肖林怔了半晌,才找到扭头的力气,跳进眼帘里的是乔治往常一般冷漠的优雅脸庞。
天啊,他喝下去了。
肖林难堪地蜷缩起来,被乔治不费余力地重新打开身体。
「下次让你尝尝我的。」暧昧华丽的声音在耳边低回。肖林感觉手铐被打开了,脚镣离开脚踝,沉重的束缚被除掉。
拉上肖林被扯到膝盖的短裤,乔治没有再索取什么。他站起来,静静凝视着肖林。安静的气流在两人指尖缓缓经过,沉默使人回忆曾经共同经过的那个黄昏。
「乔治先生,有关桑亚的第一场比赛,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裴德很不是时候地打破了旖旎氛围。
肖林爬起来,脸烫得像煮熟的虾,短裤也被撕了几道口子。不明白乔治怎么能在吞下那东西后仍然无动于衷地面对别人。
「回房吧。」乔治冷漠地看他一眼。直到肖林的背影消失,才伸手接过裴德递来的文件:「都安排好了。」
「大致安排好了,十天后可以进行。」裴德欲言又止:「乔治先生……」
「嗯?」
「那样真的好吗?」
乔治抬头,淡淡扫了他的助手一眼。忽略裴德的问题,继续低头仔细翻阅文件,最后才把档交还裴德:「就这样办吧。」
「另外,从今天开始,让肖林在这房子里自由走动。」
「明白。」
第二天醒来,肖林惊讶地发现,房门没有被锁上。走廊上没有监视的保镖,他试探着走出来,紧握着拳准备应付随时出现的状况,可所有遇上的人中,没有一个打算请他回到囚室一样的房间去。
乔治在房中好整以暇地处理属于自己的王国中发生的大小事宜,偶尔享用一口手边随时准备好的热茶。
「肖林去了游泳池,他已经游了七个来回。」
「乔治先生,他又去用跑步机了。」
「十二分钟前,肖林去了后备训练室。他在练影子拳。」
裴德最后一次来报告的时候脸色有点异常:「乔治先生,肖林给了桑亚两拳,狠狠的两拳。」
乔治皱眉,离开书桌上的文件。他站起来,似乎考虑到什么,重新坐下,优雅地端起红茶沉吟:「想办法别让他们碰面。」
裴德为这个难度挺大的命令露出为难的表情:「桑亚故意堵在肖林的路上,我需要您的指令,乔治先生。」
「替我转告桑亚,在第一场比赛前不许他碰肖林,否则我会把他送回泰国训练营。」
十天后的清晨,肖林在睡眼朦胧中看见多日不见的乔治。
「很高兴你一点也不紧张。」
肖林坐起来,最近几天的自我训练使他显得更瘦削,小腹更加平坦,结实的肌肉光滑细腻。
「我该紧张什么?」揣测地看着乔治。
「今天晚上将举行桑亚的第一场比赛。」乔治靠近,起眼睛满怀兴趣地问:「忘记了自己是奖品吗?」
肖林张嘴欲语,但吐出的却是一声急促轻微的叫声。后头上像被蚂蚁咬了一口,麻痹的感觉从脑后蔓延到四肢,视野渐渐模糊。
肖林软软倒在含笑的乔治怀里。
第十二章
洛克看向乔治的眼神带着少见的疑惑:「你越来越让人猜不透。」
「让你猜透可是一件非常不妙的事。」
「桑亚是个好种子。他很年轻,有足够的潜力发展。」
「我相信是的。」乔治站在宽敞的看台上,比赛尚未开始,下注的人群还没有开始疯「他让你不快?」
乔治轻轻勾起唇角,带着笑的蓝眸看着洛克:「是的。」
「乔治,你是个残忍的家伙。」
「多谢夸奖。」
举杯,玻璃发出清脆的交碰声。
比赛前的预警铃在美酒饮尽前响起,乔治放下酒杯。
「不留下观看比赛?」
「被预知结局的比赛没有观看的必要。」
「我看见你的小野猫了,刚刚进来的时候。裴德把他扛到后台去,嗯,他还是那么漂亮。」
乔治为洛克的话停下脚步,转身,露出欣然的微笑:「小野猫吗?他是头喜欢在阳光下奔跑的野兽。」
「挣开脖子上的锁链的,才是真正的野兽。」
华丽的白木门被打开,又被关上。洛克独自在看台旁,再为自己倒一杯酒,视线转向台下。
比赛,快开始了。
◇◆◇
微微睁开的眼眸感觉跳入眼帘的一切都在摇晃,皱起清秀的眉,肖林渐渐稳定自己的视线。
这不是刚才的地方,异常浓烈的烟草味和汗味充斥鼻孔。身躯微微震动,熟悉的感觉突如其来袭击他的神经,肖林简直以为自己到了梦里。赛场后台的拳手准备室,按摩用的床和高高的铁制衣柜,几副半旧的拳套扔在角落里,肖林惊讶地从长椅上坐起来,他从不知道自己如此想念这个地方。
他只来过一次,他的第一场比赛,这是他的准备室。当日裴德领着专业按摩师来为他按摩,赛后,他在这里打倒了三个监视他的保镖,逃去无踪。
不过是一个半月前的事,却给人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将再上擂台?无可否认,心跳加速起来。兴奋得犹要洞房的新郎,沸腾的血在血管里咆哮。
门打开的声音使他霍然转身,乔治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灯光下。
「我可以出赛?」他期待地望进乔治蓝眸深处,声音不禁有点发抖。
渴望,他太渴望擂台了。重温观众的喧闹,狂热的气氛和挥拳时的亢奋使他手脚兴奋得发抖。
可乔治的目光是充满嘲讽的。
「我可没有那个打算。」男人无情地说:「这是桑亚的准备室,一旦他赢得比赛,可以回到这里好好的享用你。」
肖林怔住了,某样东西在心里碎裂。极度的期待和极度的失望后,他浑身的血液像停止了流动似的凝固,冰冷到极端的刺痛感缓缓消逝后,彷佛大地只剩余他自身一人的沉静。
「我,向你挑战。」他慢慢地举起右手,以极其沉稳的姿态,直指乔治。
乔治讥笑:「你有这个资格?或者,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妹妹?」
肖林以前所未有的冷静面对乔治的威胁,这一刻,他对胜负之外的任何东西无动于衷。他笔直走到乔治面前,在不能再近的距离里凝视乔治的眼睛。
「开始吧。」肖林低声说了三个字,鬼魅般簌然退后。
空气被拉成绷紧的弦,足以割破肌肤。
拳,挥出。
虎虎生风,凌厉的拳势。
两人的眼里都看见了属于自己的噬血光芒。乔治侧闪,两记左勾拳落空。狭小的空间散发淡淡的血腥味,热血在血管里叫嚣,要涌出来。
小心翼翼地试探对方,肖林沉着地移动脚步,他技巧地挥出每一记拳,如同好的猎手不会浪费一发子弹。彼此都知道对手的分量,他们如临大敌地异常谨慎。
技巧地闪避,技巧的出拳,攻击对方瞬间露出的破绽,分析对方故意露出的假破绽。拳击从来不是鲁莽的运动,鲁莽只会导致那间被决定的失败。
肖林保持悠长的气息,灵活地闪动着,他像一条围绕猎物准备随时扑上给予致命一咬的灵狐。
挥拳,移步,再挥拳。
当把乔治逼到墙角处时,肖林更加冷静,他彷佛会发亮的眼睛盯着乔治。快拳左右连续攻击,拳头着肉的声音居然悦耳如斯。
乔治冷冽的回击,两人同时受伤。肖林稍退开一小步,但不是退避,而是让出少许空间使拳势发挥得更好。
拳风在房中激荡,从最开始的拳,打斗逐渐升温,膝撞,侧踢,所有能打倒对方的手段都冷静而沉着地抓住一闪即逝的机会尽情使用。
汗水大滴淌下。
呼呼,连续的直勾拳击中肖林。忍痛弯腰的那,肖林反击,在那样的姿势居然能作出力度如此大的膝撞,乔治痛得眉头紧皱。
些许的退避导致肖林更快的拳势,他步步紧逼,老练地置于乔治无法反击的死角,灵活的步法充满自信。
腹部中拳,腰侧中拳,眼角中拳,最后一记狠狠的直勾拳让乔治重重倒地。
肖林像在雨中淋过一样,湿漉漉的压抑着大口喘气的欲望走到乔治头项。
「一……二……三……四……」居高临下,他用没有起伏的音调数着。
乔治试图爬起来,肖林退开,直到对手站直了身体。迅速的横扫,乔治再次倒下。
「一……二……」
乔治起来,又被打倒。肖林每次攻击,却不留余地地猛烈。
第十二次,乔治躺在地上,淌着血的嘴角咧开。
「我输了。」他笑着说。
「你输了。」肖林静静凝视着他。
门外观众疯狂的喧哗声隔着房门逸来。
「明白了?」
肖林叹:「明白了。只有胜负,没有别的。」他单膝跪下,双手按在乔治的肩上。「你是我的奖品。」
受伤的肩膀受力,乔治难受地皱眉。
「肖林。」
「嗯?」
「别报复得太狠。」
「信任我吗?」
「不。」
牙齿狠狠陷入肉中,乔治闷哼。修长纤细的手,把裤子拉到膝盖。
「我爱你。」
「不是说不信任我吗?」
「我是你的奖品。」乔治勾起美好的唇,微笑:「我的拳王。」
肖林的吻,闯进他的口腔。
◇◆◇
室内的灯光很亮,但肖林彷佛看不清乔治的脸,乔治在灯光下令人炫目的俊美。那种不经意的朦胧的美掠去他的心智,让他忘情地吮吸着,只期待更深入。
乔治温驯地躺着,似乎他正躺在国王级的豪华大床上,而不是冰冷的地板。他宠溺地纵容肖林每一个举动,当肖林停止热吻,急躁又窘迫地分开他的腿时,温柔的笑意从乔治唇边绽放。
「吻我。」他勾住肖林的颈项。
沸腾的热度充盈肖林全身,嗓子甚至开始带上煽情的嘶哑,低声说:「吻是不足够的,我已经着火了。」
乔治又笑了,一点点暧昧渗进天蓝色的眸子,唱着火辣辣勾人魂魄的歌。把肖林的脖子搂得更紧,借着力直起上身,乔治挪动着让自己的背靠在桌脚上。
「第一次,请温柔一点。」他说着,好笑地看着肖林,倾前送上自己的吻,唇与唇触碰,舌钻进肖林的口腔,轻轻逗弄黏膜敏感的神经:「别动,让我慢慢体验。」
肖林被他挑拨得心脏无力。他被乔治迷惑了,身不由己地吻着他。乔治的一只手伸进他的紧身裤中,轻轻抚摸焦灼的昂扬。肖林发出一声欢愉的呻吟,更起劲地响应着乔治的吻。
「你的第一次,我的第一次,都属于彼此。」催眠般的磁性嗓音,乔治蛊惑着他,抚摸着他。甚至肖林自己都不知道紧身裤什么时候被剥了下来。
好极了,他们已经赤裸了,像出生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比现在的状态更妙不可言。
乔治主动张开腿,他淡淡笑着,像印出一圈令人联想起最美的黄昏的光环。
肖林情不自禁地喃喃:「我喜欢你。」
「再说一次。」乔治抚摸他的脸,东方人细腻的肌肤,比丝绸还滑:「说着这句话来进入我的深处。」
热情遇上了导火线,一发不可收拾。肖林摸索着,找到发泄热情的出口。他小心翼翼地用器官摩擦着,乔治的目光充满鼓励,叫人无法压抑一分一毫。
「我喜欢你……」
「王……我的王……」进入的瞬间,乔治呻吟着叫出来,扭动着腰迎合,像被咬伤的野兽一样绝望地呼唤着。
他激起肖林一波又一波的热情。欢快的节奏拋弃了一切道德和羞耻,兴奋地唱着歌。
身影纠缠在一起,分开,再纠缠,直到疲倦。
「乔治先生?」
彼此喘息着失神时,传来敲门声,裴德在门后报告:「比赛结束,桑亚输了。他死了。」
「知道了。」乔治平复着呼吸,转头看着肖林:「昆腾目前排名第二,下手非常狠毒。」
「你安排桑亚做他的对手?」
「有什么问题吗?」
「你存心杀死他。」
「我对拳手向来公平对待。」乔治微笑着,眼中神光回现:「昆腾也是你下一场比赛的对手。」
◇◆◇
乔治打破惯例的行为几乎震动了整个拳击界。
琳达以放荡闻名的舞会上,站在乔治身边的肖林毫无疑问成为所有人视线的中心。
乔治,黑市拳击的帝王,原谅了一个从擂台上叛逃的拳手。
一个在第一场比赛中就放弃的拳手。
可爱的亚洲小豹子,更俊美更纤细更文质彬彬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琳达首托对肖林表达她的欣喜。
「不敢奢望的梦想出现在面前真是令人激动。」琳达在第一个照面就不容分说地搂住肖林,往他额头上狠狠亲了两口,高兴地转头看乔治:「你做了最明智的选择,我为你骄傲,乔治。」
她兴奋地打量着肖林,注意到肖林的脸蛋开始发红,禁不住咯咯地笑起来:「啊,在我把你从里到外看清楚之前,不允许你逃开。肖林,你要学会尊敬舞会的主人。」她抓着肖林的手腕,半醉的淡蓝眼眸在审视的一凝神间闪现宛如狙击手般的尖锐。
「更软的手腕,更硬的拳,更灵活的腿,」她带笑抚摸着肖林,友善地赞叹:「我打赌你的步法一定比从前更灵活。」
肖林佩服琳达的洞察力,他点头。
他肯定自己的步法灵活了许多,在黑暗的禁闭中,他有足够时间摸索探讨如何运用身体的每一分肌肉。
琳达贴近乔治,接受乔治亲切的问候吻。
「更软、更硬、更灵活,」乔治贴在琳达的耳边问:「没有更性感吗?」
「炫耀宝物会引来窥视。」琳达起眼睛,像慵懒的猫一样笑起来:「小心保护你的小东西,舞会中到处都是豺狼。」
「你可是舞会的主人。」
「不称职的主人。」
琳达像冒着热气的风一样离开。
肖林察觉腰间被什么搂住了,他抬头,一杯美丽的红色液体进入视线。
「拿着。」
肖林接过。
「尝一点,不要太大口,用你的舌头,轻轻的舔一点。」乔治对他耳语,这种姿势在旁人看来实在太暧昧了。
实际上,确实很暧昧。
肖林端着酒杯,按照乔治的话,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味道还可以。可我还是要告诉你,」肖林抬头对乔治说:「我并不喜欢酒,尽管它们有的很好喝。」
「他们在看你。」
「谁?」
「每一个人。」乔治笑起来,他的唇不曾离开肖林敏感的耳廓,低声说:「你伸出红色小舌头的动作让所有人心脏停顿。」
肖林也发现了四周窥探的目光,贪婪的、残忍的目光隐藏在若隐若现的昏暗光线下,伴着满大厅的酒味和脂粉味。
乔治巡视着舞会,优雅地微笑:「他们在想,瞧,这漂亮的小子凭着姿色又找到一个重生的机会了。他只有一张好脸蛋,却没有利爪和牙齿,他在自己的第一场比赛里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不。」肖林说:「他们在想,瞧,乔治帝王被迷惑了,他胡涂了,改变了自己的原则,再次相信了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中国小子。」
「你在反驳我?」乔治拧起眉。
「是的,我在反驳你,对不起,我喝了酒,有点情不自禁。」肖林晃着手里的酒杯。
他说的是真话。
醺醺然般的情不自禁,彷佛自己就站在一块磁铁的旁边,要抵抗那种无法抵抗的磁力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乔治独有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尖,让他无法忘记两人肌肤相触的迷人感觉。
他强而有力的臂正搂着肖林的腰,肖林怎么可能忽略他的火烫热吻。
「最后一个晚上。」
肖林向乔治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乔治解释:「最后一个允许你反驳我的晚上,过了今晚,任何挑战我的行为都会导致严重后果。」他的眼光与某个熟人相触,举起酒杯,遥遥致意,才低头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肖林身上:「从明天开始,我会亲自训练你。作为你的教练和老板,我不允许你有任何违逆我的行为。」他的视线停留在肖林脸上,不放过优美的轮廓上任何一丝变化。
肖林认真地点头:「我明白。」
「惹怒我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我了解。」肖林坚定地点头:「我尝过你的铁石心肠,乔治帝王。」
乔治的唇迷人地抿起来:「不,我的小东西,我向你保证,你还没有真正尝试过我的铁石心肠,那会比你经历的可怕一百倍。」
肖林来不及作出反应,他们之间被琳达突兀的笑声插入了。
「噢,乔治,你在威胁我整个舞会中最俊美的客人吗?」
乔治对琳达眨眼:「威胁?什么令你作出这样的判断?」
「因为你迷人极了。」琳达用精心修饰过的长长指甲触碰乔治的脸:「你威胁人的时候总是最迷人的。对吗?肖林。」她转头,看着肖林。
肖林点头:「是的,很迷人。」他乌黑的瞳孔中倒映出乔治高深莫测的微笑。
琳达并不是独自过来,她领着一个客人。
「我介绍一下,实在地说,我想用不着我介绍。」她梢微侧身,引出身边的来宾。矮短的身材,犀利坚定的眼神,穿著昂贵的西装,却掩盖不住身上纠结的肌肉块。「昆腾,今天的大嬴家。乔治,我想你有足够的风度,和一位打败你属下拳手的胜利者握手吧。」
「并不是打败,而是活生生打死了。」乔治不动声色地说着,但他还是和昆腾握了手,并且介绍肖林:「这是肖林,你的下一个对手。」
昆腾的手很有力,充满爆炸感,握手后,他并没有立即放开肖林的手:「你的手很软。」
他用掌心感觉肖林的指骨,对肖林露出自信的笑容:「放心吧,在擂台上,我不会让你太痛苦的。」他没有丝毫预兆地凑过来,动作快得令人吃惊,在肖林耳边低语:「死亡是一个很快的过程,一个横腿踢中后颈,一切就结束了。」
在肖林有所反应前,他已经退了回去。
和昆腾的交谈让人并不愉快,幸亏琳达聪明地把他引到了别处。
肖林脸色有点不自在。
「他舔了我,」他告诉乔治:「我的耳朵,湿漉漉的。」
「我看见了。」
肖林沉声说:「我几乎忍不住给他一拳。」
「可你没有动手。」
「我应该动手吗?」肖林抬头,严肃地看着乔治。
「你说呢?」
肖林摇头,冷冷地盯着昆腾的背影:「我不应该被对手激怒。昆腾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鲁莽,他很聪明,他知道怎么激怒我。」他皱眉:「你在偷笑吗?」
乔治勾着唇:「我在窃喜。」他的目光在飘向别处时变得冷冽:「打起精神来,肖林,比昆腾难对付一百倍的人来了。」
洛克从人群中挤出,端着酒杯走过来。
「你再次令我大开眼界,乔治。」洛克腮上印着两个鲜红的唇印,他掏出手帕,把香艳的痕迹亳不在意地抹去。
「肖林,很高兴再次看见你。」与乔治打过招呼,洛克的视线落在肖林身上:「经过今晚,我可以确定,你对于乔治来说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听说你下一次的对手是昆腾?」
乔治微笑:「听说你刚刚决定把昆腾揽到你旗下?一定花了不少钱。」
「当然,一大笔的钱,不过我肯定他值这个价钱。」洛克转头看看昆腾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他正在接受人们的道贺。将桑亚计算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