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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浮生 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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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被追得上气不接下气,连日被疲劳轰炸的玄封已经疲于思考了。急于逃回蝶门的他很好地成为了纳兰烨的引路蜂。

  再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说服闫樊让她假扮玄封引开天权的追兵。两人就以最快的速度与玄封碰头,在乱石丛中,借由乱石的掩护,闫灵让闫樊护送走玄封,自己则假扮玄封在乱石丛中绕圈,以扰乱追兵的视线,多争取时间让他们逃走。但绕圈久了会被怀疑,闫灵下一计就是杀回马枪,揪出一直如影随行地跟着玄封是“追魂”,故意与他们缠斗。

  为了引出纳兰烨,闫灵动用了至今只在五年前的“诀英会”使过的”破冰诀”第十重“寒月失色”与七七四十九人的风门“追魂”对战,不到半个时辰就撂倒一半“追魂”,纳兰烨怎么也忍不下去了。纳兰烨一出来,闫灵就激怒他,继而与他交手,在这样被瓮中之鳖的局势下,擒贼先擒王是上上策。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的强悍远如情报所得。

  眼见无法快速制敌,再加上天飘起了白雪,清楚的知道今晚是三九至寒之夜,她自炼的戮寒丸药效还不是很稳定,闫灵不得不采用那最后一招。那招一出纳兰烨必死!

  狡猾多疑的纳兰烨不可能相信玄封会跳崖,所以,她料定他会追过来,果然,他毫不迟疑地跟着她跳下,一路借由常青藤与她纠缠不休,不过,这也是她所要的。故意力不从心地与他对掌以让他掉以轻心,最后临着地时,她再全力打出一掌,纳兰烨惯性之下出的掌一点也化解不了她的全力一击,匆匆避掌的纳兰烨自然没法瞧见地下的寒潭,那对于他来说与黄泉无异的地方!

  雪宛如鹅毛地倾泄而下,纷纷扬扬地飘飞在岸上的她与水中的他之间。他的目在熊熊燃烧,里面有不甘也有恨意,纵使身陷绝境亦能焕出神采,炯炯如光。冰冷的潭水让她的身子承受不住地咳嗽几声,看着他慢慢地沉入潭中,她本应该满意地转身离开才是,但一向清冷的她却鬼使神差地跳进了对她来说如置冰水的潭中,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她颤抖着单薄的身子将身形魁梧的他从寒潭中拖出,一路来到山洞。

  被拖进山洞的纳兰烨仍处于昏迷中,闫灵看着他只是一阵发呆。为什么救他?她还不是很清楚。但看着他渐渐恢复的心跳与呼吸,她叹了口气,莫名的安心。她不希望他死,至少她不希望刚刚还神采飞扬的男人就这么死了。

  再吃了一颗戮寒丸,闫灵脱去这身湿透了的白衣,换上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三件狐裘,准备趁着大雪没有转变为暴风雪时离开,但纳兰烨冷得发抖的打颤声让她驻足。闫灵一向不做无用功,既然救了他就送佛送到西吧。所以,她又误了些时间给他找来些枯枝生火,临走时还脱下一件狐裘盖在他身上。

  只是没想到这场暴风雪来得如此迅猛,还不待她走远就毁天灭地地席卷而来,更没想到的是醒来后的纳兰烨会将她抱回洞里,会禽兽地毁了她的清白。

  泪一滴滴地滑落闫灵的眼角,身子因啜泣难掩的发颤。原来对敌人仁慈真的是对自己残忍,原来她是那么的脆弱。被冠以扶邦倾天的名号,出谋划策着蝶门的一次次重大行动,她居然会将自己毁在一时的妇人之仁上。什么扶邦倾天,她始终只是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女,一个九年来孤居山顶毫无入世经验的人罢了……

  *

  少女的啜泣声让安然睡着的纳兰烨突然不安起来,心隐隐地跟着疼,他侧过身子,下意识地想要搂紧那个抖得厉害的人儿,只是没想到,他越是想安抚她,她抖得越是厉害。

  “纳兰烨,你这只禽兽,放开我!”耳边似乎有人在骂他,纳兰烨蹙眉,抵抗着身体的疲乏,他挣扎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一双依旧瞳孔黑白分明的美眸映入了他的眼帘,只是这双眸子已不像初见时那样清冷无情,不喜不怒,此刻的它血色满目,灼烧着恨意。纳兰烨一凛,瞌睡的神经瞬间清醒。

  “你……醒了?”

  “纳兰烨,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她的声音清泠如籁,即使是满带杀气也能让人着迷其中。见纳兰烨只是看着她没有答话,已然恢复点力气的闫灵立刻挣扎起来。

  “我不会杀你的。”纳兰烨伸过手臂,将她牢牢地贴着自己的身体。

  “好,那等着我来杀你吧。”闫灵冷冷地说道,但尾音的发颤泄露了她此刻哽咽的脆弱。狐裘底下紧紧相贴的身体让她只觉得耻辱。

  “小丫头不要喊打喊杀的。”纳兰烨有些心疼地拭着她潸然欲泣的泪,然而指尖刚碰到她的眼角,她就一眼厌恶地挣扎,最后还直接撇开头,完全避开纳兰烨的碰触。见此,纳兰烨也不生气,他知道,她受了不少委屈,“我会对你负责的,会娶……”

  “我不需要你的负责。”闫灵冷冷地喝止他。他趁她寒疾发作时侵犯了她,此刻说什么负责?她不需要。

  “别说负气话。”纳兰烨仍是宠溺地看着她,此刻在他的眼里,怀中的人儿不是什么蝶门的梦使更不是什么扶邦倾天的红颜,她只是一个含苞欲放的少女,是他纳兰烨刚刚认的娇妻。特别是经过了刚刚缠绵的春宵,在他将她融入体内的时候,他也一并将她装入心里。“嫁我,必须!”

  这样霸道的命令口气更让委屈愤然的闫灵卷起满眼戾气,凛冽地刮向纳兰烨。“永远也别想!”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回道。

  “说过不准说负气的话了。”纳兰烨沉脸示警,希望她乖乖听话。“你已经是我纳兰烨的人了,必须嫁给我!”

  “无耻!”闫灵嗤之以鼻。

  “无耻?”纳兰烨有点被惹恼了,“别忘了,刚刚的一切都是你情我愿!”

  “胡说!”这话闫灵怎么可能接受。

  “不是吗?好好回想,是谁因为怕冷而紧贴着我的身子不松,是谁想要温暖而主动献吻求欢。到最后也是你应了声‘要’我才进入。你……”刚起的咆哮立刻没了气势,见她眸中泪光粼粼,纳兰烨突然觉得后悔了,后悔刚刚自己的口不择言,那种事他怎么可以全推在她身上呢?

  “不要哭了。”纳兰烨柔声安慰她,刚伸出想替她拭泪的手却被她冷冷地拍开。

  闫灵眸光微暗,紧咬贝齿,回想起那一切,她已无话可辩。纳兰烨说得没错,好一个“你情我愿”,她的确是愿意的,即使寒疾发作,她还是有保持一丝的清醒,她是愿的,为了贪享那刻温暖,她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理智上承认自己的堕落,口气上她一点也不愿认输。拍开他的手后,闫灵冷冷地看向他,“你说的对,一切都是‘你情我愿’。清白对于谍女来说本就可有可无,就当本使看在你给我取暖的份上赏赐你。”

  “该死,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刚起的柔情又被她浇灭,纳兰烨再次咆哮出声,“你已经是我纳兰烨的人,你的身上此生只准留下我纳兰烨的痕迹!什么谍女,我不管你在蝶门是什么使,总之,从今天起,你只是我纳兰烨的女人!”

  看着她目光越来越冷,纳兰烨的吼声一声高过一声,哪知这小丫头一点也不把他的气势放在眼里,闫灵冷冷地嗤笑一声,“只不过就是睡过一次么?你就想以‘一生’来拴住本使,纳兰烨,你未免太天真了。”

  “该死。”这是一个少女该说出话么?纳兰烨隐隐已有些暴走,忽地想到什么,纳兰烨勾起一抹邪笑,“一次不够吗?好,那么再来一次!”

  话一落,纳兰烨就翻上她的身,比起浑身软绵无力的她,他却是精力充沛着,不一会儿,他就掰开她紧紧相合相护的双…腿,手指毫不客气地探入,深入她那不愿让再受侵犯的私密之处。第一次的经验已经让他学会很多,揉入幽口的手指灵活地挑拨着。少女敏感的身子随着男子的动作难抑地颤抖着。纳兰烨勾着坏笑,满意地欣赏着满脸涨红,紧咬双唇,隐忍着叫出声的她。

  毫无反抗之力下,闫灵的眸光徒啸着杀气,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早将这个无耻的禽兽千刀万剐。毕竟是十六岁的少女,毕竟刚经人事,强烈的羞耻感与无助感让她再次潸然泪下。

  看着她被他逼得再次落下了泪,纳兰烨心一揪,赶紧抽出在她腿间兴风作浪的手。他并不想羞辱她。只是刚刚她那样的气势,那样的说话口气他不喜欢。

  纳兰烨放手了,但她的泪却一点也止不下来,一滴又一滴,如断了线的珠子,如决了堤的洪水。命运早已对她不公,为何,老天还要再玩弄她一次?

  “不哭,不哭。”少女的泪让纳兰烨顿时慌了手脚,他将她抱回怀里,手忙脚乱地替她试着泪。然而,一感觉到他的碰触,她就极厌恶拍开。她的力气恢复不多,这么拍倒是不痛不痒,纳兰烨不想再弄得她不开心,悻悻地收回手。

  又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滚落,刚刚收回手的纳兰烨再次心疼地伸过去,只可惜又被怀中的人儿拍开。纳兰烨一脸憋屈却又一眼心疼地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她,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泪一滴滴地凝聚在她的眼中,滚落而下,一滴滴,划过她的脸颊却割裂着他的心。纳兰烨楞楞地看着,感受着心里那种陌生的疼痛,那种莫名的悸动。手又一次情不自禁地伸过去,不管她再狠心拍开多少次,他就是不依不饶地坚持,顽固地为她拭着泪。

  *

  闫灵渐渐地收住了泪,抽抽噎噎着,噙着泪珠的美眸已然瞪圆,她已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一直笑着的人。怎么会有像他这样近乎偏执的坚持?她好不容易恢复的力气在一次次拍开他伸来的手时一点点地又被消耗殆尽。他的手此刻仍留恋在她的眉眼,轻柔地擦拭着她的眼角,摩挲着她的眉宇,而他的笑却在一次次被她满带厌恶地拍开时一点点加深,一点点地灿然耀眼。

  闫灵一瞬不瞬地看着纳兰烨,他的笑容刺痛着她的眼却也暖融了她的心。心里似有股暖流一点点地融化她冰冻多年的心,竟慢慢地化成涓涓细流。某种陌生的悸动在那融化了的心湖中荡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见她不再拍开他的手,纳兰烨赶紧为她拭泪,口中自然而然地哄出声,“不哭哈,是我纳兰烨不对,我认错好不好?你要打要骂,都随意,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是,你千万别气坏自己,更别哭坏自己啊。”

  这是纳兰烨第一次这么哄女孩子,但是听着纳兰烨这样的柔声轻哄,闫灵不仅没收回眼泪反而越哭越厉害。九年来即使再痛苦她都能不流一滴泪地熬过,她不知此刻自己为何要在这个男人面前哭泣稀里哗啦,但是决堤的泪却如泼出去的水,任她怎么也收不回。

  纳兰烨已经黔驴技穷了,除了一遍遍地哄她,除了继续给她拭泪,他已不知该怎么办了。她怎么又哭了?又是为何而哭?她的哭声扯着他的心,让他再次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份陌生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宣泄完的闫灵终于渐渐停止哭泣,她泪眼汪汪、满眼红肿地瞪着他,“纳兰烨,我恨你。”她恨他的欺凌,恨他让她感觉到害怕与无助,更恨他让她尝到脆弱的滋味。

  “好好,纳兰烨该被恨。”听着她带着哭腔的恐吓,纳兰烨一点也不以为意,他看着怀中的小小的娇妻,满眼的疼惜与宠溺,只要不哭就好,她想怎么样都行。纳兰烨在心底长叹一口气,第一次感觉到女子的眼泪竟有如此的杀伤力,她哭得他心都要碎了。

  “你……”泪又开始眼眶,闫灵一眼的委屈与郁闷。“我不仅恨你,还会杀了你,你……你给本使等着瞧。”她的哭腔越来越重,听着她这一句句的咬牙切齿的恐吓,纳兰烨却笑出了声,这算什么恐吓,更多的倒像再给他撒娇,纳兰烨听得心里很受用。

  看着纳兰烨越笑越开心,闫灵更是气急败坏,如果有力气,她此刻恨不得凑上去咬他一口。什么都报复不了的闫灵只能圆睁杏目地瞪着此刻笑得兀自开怀的某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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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那天那夜(终)

  【“纳兰烨,没有‘灵儿’这个人,以前没有,昨夜也没有,今后更不会有”】

  *

  看着圆睁着杏目的小丫头,瞧着她的可爱样,纳兰烨更是心情大好,嘴角飞扬,凤目溢彩,他在笑着,笑得如沐春风、炫目耀眼。“看痴了?突然觉得你的未来相公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我不……你是……”闫灵窘然,她明明想回他她并不承认他是她的未来相公的,但不知为何,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她竟说得吞吞吐吐,甚至一点也没成句,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双颊上绯红如霞。她这是怎么了?

  看着自己小娇妻犯窘的样子,纳兰烨更是开心。实在不懂纳兰烨为何老爱笑,闫灵有些羞赧地伸手推推那个坚硬而滚热的胸膛,他将她贴得那么紧,不知道那样大笑挤得她胸口很痛吗?

  闫灵这一动作立刻让冷风灌进了狐裘,纳兰烨一个激灵把刚离开的娇躯再次紧拥入怀,把狐裘盖实。“不要动,你这身体好不容易才有温度的。”

  温度?纳兰烨无意间吐出的两字让闫灵一怔。艰难地把手从纳兰烨的怀中挤出,闫灵抚上自己的脸颊,当感觉到暖暖的温度时,她满眼的震惊。体温回来了?她的寒疾不药而愈?是她自炼的戮寒丸起效还是因为她与纳兰烨……

  突然想到什么,闫灵将手伸入狐裘底下,就是一阵瞎摸索。这样的举动引得纳兰烨又是一阵暧昧的吃笑,抓住这双在狐裘底下随便点火的手,纳兰烨刚想把它们拉到胸前却反被她拉出了外面。

  “怎么了?”看着她正给他搭着脉,纳兰烨开口问道。

  “不知道色字头上是一把刀么?”闫灵瞪了他一眼后就静静地给他把着脉。当感觉到纳兰烨体内隐有一强一弱两道真气时,闫灵蹙紧了眉,抬眼看着他,有些吃惊,“你把我体内的寒疾引渡到了自己的身上?”

  “是啊。”纳兰烨答得极为随意,仿佛跟她谈论的只是天气。“小丫头,你就像一座冰山,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融化你,好在我的纯阳神功可以将你的寒疾驱出体外。”但却经由结合进入了他的体内。

  “你……”闫灵满眼震惊,“为什么?”若不是有意引渡,寒疾不会全部进入他的体内。

  “我不想第一次抱的是一座冰山,我说过要温暖你的。”纳兰烨这话让闫灵一阵面红耳赤却也一瞬间的感动。

  沉默良久后,闫灵才叹了口气,“纳兰烨,你知道寒疾发作是什么感觉吗?“

  “知道。”纳兰烨也叹了口气,再次将她抱紧,“寒疾让你的身体像冰山一样。寒疾一发作,会让你不顾一切地去寻求温暖,即使是牺牲清白之躯。”见她戚然地垂下头,纳兰烨忙收住神伤的语气,转而轻松地哄着她,“傻丫头,我纳兰烨是什么人,我体内的纯阳神功不是白练的,小小寒疾只要花几天就可以化尽了。你瞧,我现在不是还能浑身滚烫么?呵呵,抱着你,即使不用神功,我也会热血沸腾。”

  “你……现在还开玩笑?”闫灵刚想开口训他,却被他灿然明亮的笑容震住,怎么也无法发火,她不常笑,他却爱笑,叹了口气,她还是叮嘱道,“最近几天你除了调用纯阳真气驱寒外不可乱用,不然真气会走岔,到时纵使你功力再深厚也压制不住寒疾。”

  “知道了。“纳兰烨开心地吻了下她的眉心,闫灵只是瞪了他一眼,没再露出厌恶的神色。看着又笑得一脸灿烂的某人,闫灵就是一阵担心,这人就这么自信么?

  想起闫灵昨晚发作时的样子,纳兰烨眸光微暗,“为什么会患上这种病?”

  闫灵轻轻地拉起嘴角,回道:“暴风雪中饿了三天三夜便落下了这寒疾之症。”

  虽然她只是言简意赅地回答,纳兰烨仍是一阵心疼,将她搂紧,他铿锵有力地保证道:“以后只要有我在,我定会护你一世无忧。”

  “一世无忧”这个字眼真的很诱人哪,闫灵静静地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心里却做着了另一个决定。

  根本不知道此刻乖乖地靠着他胸膛的丫头在想什么,纳兰烨满心欢喜地吻了下她的发顶,闻着属于她独有的冰雪般的气息,他问道:“你今年几岁?”

  “……十六。”闫灵略微迟疑后才回道。

  “哦,十六啊,果然很小。”纳兰烨蹙眉,闫灵也颦眉。

  “不准小看我。”清冷的音调隐有愠火,纳兰烨听着却笑出了声。

  “不小看,哪敢呢?呵呵,刚刚你的力气可不小。”纳兰烨暧昧轻浮的话语让清冷的少女也不由绯色满面,见她想挣脱他的怀抱,他忙将她搂紧,这一天来她浑身是那么的冰冷,他抱着都心疼,现在好点了,他的体温可以温暖她,他怎么舍得再让她冰冰冷冷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他急于想知道她的一切。

  她看着他,好一会后才吐出,“灵。”

  “灵?灵动的灵?”见她点了点头,纳兰烨眸中的宠溺更甚,也只有这么个字才配得起她的那份清灵纯然。

  “灵。”磁性的嗓音含情脉脉地唤着这个字,闫灵微愣,羞色一点点地爬上清冷的面容,看着他温柔的眸光,她心口一窒,心却如小鹿在撞,刹那间迷乱于那眸中的无边情意。

  看着她像受了惊的鸵鸟急急忙忙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纳兰烨笑了,满眼却难掩的疼惜。轻抚着她如墨缎般的发丝。突又想到了什么,他问道:“你没有姓吗?”

  “有。”她当然有姓,而且还有两个。

  “哦,那你怎么只告诉我一个字?”

  他蹙眉问道,却听闫灵不满地嘀咕道:“你只问我名字。”温热的气息随着她的开口轻烫着他的肌肤却灼热了他的心房。

  纳兰烨艰难地吸气出声,忍住腹下的不适,他轻哄着少女,“好好,是我不好。那么,请问灵姑娘贵姓为何?”

  “闫。”思虑良久,她最终吐出了这个字。

  “灵,闫灵?”他复述着,她点了点头,躲在他怀里的清冷的面容点点染绯,她发觉她喜欢听他唤她的名字。“闫灵……嗯……”纳兰烨蹙眉沉吟一会后,却说道,“这个名字不好。”

  丽颜上的绯色登时褪尽,闫灵蓦地抬头,冷冷地看着他,眸中有愠火,有怨怼。他居然说她的名字不好……

  看着怀中人儿投来的幽怨眸色,纳兰烨勾起嘴角,继续自以为是地说道:“闫灵,闫灵,这名字的确是不好。听起来冷冷清清,孤高寂寞。”

  这下她真的生气了。闫灵挣扎着就想离开他的怀抱。“又想走啊?生气了?”纳兰烨伸展四肢将她困回怀里,低低地笑着,“是不好听嘛。”

  “不好听你就不要叫。”闫灵清冷地回道,声线淡然无波,但眸中隐隐凝动的泪光却泄露了她此刻心里的委屈。

  看着可人儿眼眶盈泪,纳兰烨赶紧收起调笑,心疼地吻去她眼角的泪光后他深情地说道:“闫灵儿,这个名字好些。”

  什么?停下乱蹬的闫灵不解地看着他,却听着他继续自以为是地说道:“闫灵儿,这个名字好些,听起来可爱活泼,讨人喜欢。”

  “哼,我不需要讨你喜欢,还有,你没有资格给我更改名字。”他又不是她父母,居然随意地给她更改名字。闫灵哪里不好啦!

  “谁说我没有资格?在我们天权,女子出嫁从夫,丈夫有给妻子换名的权利。”

  “你……”闫灵一时语塞,震惊于他口中的丈夫妻子。还不待弄明心底深处溢出的丝丝甜蜜因何而来,她听到他继续扬唇宣布着,“从今日起,我纳兰烨就是你闫灵儿的夫,你的天。我会给你幸福,给你一切,护你一世无忧。”

  他灿然而笑,竟耀若阳光,光芒四射。她则呆呆地看着他,竟一瞬间迷失在他的万丈光芒下。两唇再次贴近,他诱导着她迷恋着她身上特有的冰雪清香,她回应着他感受着他带给她的温存甜蜜。

  夜未尽,月妖娆。

  *

  两人在悬崖底下的一天一夜就这么缠绵缱绻地度过。暴风雨已然停歇,天早放晴,天已大亮,纳兰烨满足地从美梦中醒来时,近午的阳光正从洞口斜射进来。刚刚睁开眼,纳兰烨就感觉到艳阳的刺眼。

  “你醒啦?”女音清婉柔美,让纳兰烨心里不由一甜。

  “嗯。”纳兰烨回应着她,逆着艳阳的光芒,看着已然穿戴整齐坐在他身旁的闫灵。“你怎么不多睡会?”昨晚他定累坏了她。他心疼地伸手抚着她的眉眼,却被她反手握住,感觉到她柔荑传来的温度,纳兰烨笑了,看着他笑了,闫灵也展露了笑颜。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清醒时对着他笑,是她真心的第一次展颜。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原来她的笑是如此的纯然甜美,芳唇下绽放的那对梨涡,小巧玲珑,是所有甜蜜的来源。

  “你应该常笑。”她笑起来是那么的甜美。纳兰烨将她的手牵到自己的唇边,轻落一吻,遂又想到什么,他抬眼看向她,正色道,“不过只许对我笑。”

  “呵呵。”闫灵嫣然一笑,眸中已染媚惑,俯下…身子,芳唇浅啄他一口就马上撤离,“你很霸道。”她轻咬着他的耳垂,继续媚惑着他。

  属于她特有的冰雪般气息萦绕在纳兰烨的鼻间,明明沁人心脾却让他满身迅速燥热。“灵儿。”纳兰烨痴痴地唤她,眸中深情缱绻,刚想捕捉那抹惹火的芳唇,却又被她逃过。

  “灵儿。”看着已然直起身子的她,纳兰烨不满地嘟囔一声。见她又在笑,又是那么勾魂摄魄地笑,纳兰烨倒吸一口气,刚想再唤出声,她却抬起秀指抵着他的唇瓣,冰雪般的气息让他深深迷恋。

  “纳兰烨。”她唤他,第一次以如此动听的声音唤他,纳兰烨听得愣愣出神。看着他又被惑住,闫灵继续嫣然笑着。蝶门媚使的媚术她不是一窍不通,而是不想用而已,没想到她第一次破例使用,竟是对纳兰烨。

  纳兰烨痴痴地看着她,满眼的情意绵绵。似乎终于听见了他心里的呼唤,闫灵再次俯下…身子,那抵在他唇瓣的手指顺着他如斧削的轮廓轻柔滑下,一路撩起无名之火。喉咙难以抑制地上下滑动,纳兰烨低吼着唤着她的名字,想要捉住那抹蛊惑人心的芳唇。她却轻笑一声与他擦唇而过,落到他的耳畔,调皮地轻咬着他的耳朵。

  秀手纤纤,柔而无骨,徘徊在他的脖颈间的秀手,撩拨着酥软缠绵。她继续以那宛如天籁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继续蛊惑着他的神魂,心已跳得不着频率,血不断地沸腾着,纳兰烨粗喘嘶吼着势要再次把她吃干抹净,那伸向她腰间的手已然迫不及待地解着她的腰带。无奈越是亢奋,他就越觉得意识涣散。腰带还没有解开,他的手就无力地垂了下来。

  狂躁的心渐渐安定,涣散的意识慢慢飘然,这样的轻松舒服让纳兰烨在情浓之时难以控制地泛起连绵困意。

  “灵儿。”在意识混沌前,纳兰烨最后唤了她一声。拔出刺入纳兰烨颈间的银针,闫灵一眼神伤地看着他。银针上淬有的是催眠辅助药物“凝幻香”,她故意一大早媚惑他是为了降低他的心防,以便她能将银针无声无息地刺入他的颈间,故意用媚术惹火他,是为了加速他的心跳,以使凝幻香迅速地游走他的全身,侵入他的血液。

  “纳兰烨,看着我的眼睛。”闫灵挑起纳兰烨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纳兰烨呆呆地照做,看着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听着她一字一句地给他催眠,“昨夜你追我玄封一同跳下悬崖,在崖底,我们又过上了好几十招,我们两败俱伤。暴风雨不期而至,我玄封趁着风雪遁逃,而你则暂时躲入洞里,你伤得不轻,给自己运功调息后,你生火取暖,然后困了乏了,你就躺着睡着了。一夜无梦,直到第二天的中午,你才醒来。好好记住。”

  “一夜无梦……”纳兰烨痴痴地复述着她对他的催眠之辞,忽地,他开始不安,开始挣扎,“不,不是一夜无梦!灵儿!”

  完全没想到纳兰烨还会唤出那个名字,闫灵怔住,但下一刻忙取针再刺他三针,控制住他的躁动,“放轻松,不要挣扎,不要反抗。”她继续柔声安抚着他,但尾音却难抑的颤抖。纳兰烨这种反抗很危险,强行突破催眠,轻则失去记忆,重则抹去智力。

  “纳兰烨,没有‘灵儿’这个人,没有,以前没有,昨夜也没有,今后更不会有!一切只是一场梦!只是梦,记住了吗?”

  “……梦。”纳兰烨的眼神再次呆滞无神,他终于接受了她的催眠。

  “对,是梦。”闫灵喃喃地回答着他,一眼的失神凄然,见他终于安然地闭上眼睛睡去。她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开。纳兰烨。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他,心一寸寸地被掏空。从下一刻起,纳兰烨将会把这一天一夜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所有的温存,所有的誓言……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

  “忘了才好,忘了才对……”勾起一抹苦涩无边的笑意,闫灵凄然地看着他,这一眼她要把他永远记住,永远地刻入心里。“这一天一夜,有我记住即可。纳兰烨,今生,只叹缘浅。闫灵始终是闫灵而无法做你的闫灵儿……”

  帮纳兰烨穿戴整齐,收拾下洞里,抹去所有温存的痕迹,闫灵毅然起身,斩断所有的不舍,头也不回地绝然而去。却不知眼角的最后一滴清泪无声无息地滴落他的唇瓣,滑入他的嘴里。淡淡的咸却满是苦涩。

  *

  闫灵以为只要把纳兰烨这一天一夜的记忆抹去,她与他的这次荒唐际遇就可以一笔勾销,却不知她最后的一滴泪让纳兰烨挣扎地从被催眠的意识中醒来,他不安不舍更不愿忘记。为了保持清醒,纳兰烨忘记了她给他的忠告而强行催动内力终让阴阳两道真气走岔,寒疾深深地侵入他的体内,从此落下了此等难治之症。不仅如此,两年来他夜夜做着她狠心将他催眠的噩梦,刻骨铭心地记着那抹绝然离去的背影……

  闫灵天真地以为“闫灵儿”这个名字只会在这一夜出现,却不知两年后,当她以采珠女的身份回到他的身边时,会鬼使神差地以“闫灵儿”自称……

  ……

  “闫灵,闫灵,这名字的确是不好。听起来冷冷清清,孤高寂寞。”

  “闫灵儿,这个名字好些,听起来可爱活泼,讨人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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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卷 痴恋·难醒

  第35章 引子 再谋

  【“纳兰烨,这次即使你有幸大难不死,我也要你生不如死!”】

  *

  火光冲天,火舌漫天,整个世界为火海所噬,滔天的火势势要葬灭整个世界。火海中有人在喊杀震天,有人在凄厉哭喊,有人在哀声求救……

  刀剑声,喊杀声,哭喊声,一声声,错乱地交杂在这漫天的火光中,杂乱地充斥着整个世界,火海顿时化成浴血炼狱,炼狱中清晰地呈现着这一幕幕惨绝人寰的画面。画面中有战士的对杀,刀剑穿肠破肚,血溢满空;有老人小孩仓皇夺命,却仍逃不过敌兵的索魂刀剑;更有士兵无耻地非礼手无寸铁的妇女,裂衣哭喊声声声刺耳……

  顿时,殷红的血代替了漫天的火光,妖冶地绽放于天地之间。

  血的世界中有个少年惊惶无措奔逃着,跑几步就跌一跤,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逃,但是,他就是不敢停下,不管他跌得有多疼,他就是要爬起,就是要继续往前,后面似乎有什么在追赶他,无论他跑到哪,那个东西就追到哪。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在追他?被追得无路可逃的少年不得不鼓起勇气回头……

  惊恐的瞳孔中映入一个女人,血光中的这个女人,披头散发,凄厉可怕,宛如鬼魅!然而,看到她,少年反而不怕了,他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近。

  女人将剑横架脖颈,对着少年,更确切的说是对着血红一片的天幕歇斯底里地立下血誓:“只要我摇光轩辕氏尚存一丝血脉,有朝一日定要你天权纳兰氏绝子绝孙!”

  血继续妖冶地绽放在天地间,立完血誓后,女子横剑自刎,而少年则跪了下去,眼神木然却盈满血泪,嘴里喃喃地重复着女子临死前的血誓:“只要我摇光轩辕氏尚存一丝血脉,有朝一日定要你天权纳兰氏绝子绝孙!”

  ……

  “唔!”一声闷呼,盘腿打坐的男子从冗长的梦中醒来,梦醒的一瞬间头难掩的疼痛,拿下斗笠,只见他以手撑着额头,揉按着太阳穴。这人灰袍蓑衣斗笠,正是穿着蝶门门主霍天标志性衣饰的幻使玄封。

  “门主,你醒了?”一直侯于玄封身旁的蝶门煞使闫樊见玄封醒来忙关切地问道。此刻的玄封俊美邪魅的脸上早已虚汗淋漓,脸色更是虚白如纸,本该有血色的双唇也一片惨白。看着仍不停地揉按着太阳穴的玄封,闫樊一阵喟叹。几年了,五年?七年?他不知道玄封为何每天都要打坐催眠自己入梦,明明很痛苦,这么多年来他却甘之如饴,也不知他到底梦见的是什么。玄封从不说,甚至于他还多次警告过闫樊不可以在闫灵的面前提起,所以,时至今日,闫灵一点也不知道玄封自我催眠入梦这事。

  “嗯。”玄封应了一声,接过闫樊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把脸后,将斗笠戴回。斗笠黑纱立刻掩去了他虚白的脸色。“如何?”玄封问道。

  放好热毛巾,闫樊回道:“人已送给沙通海,您要我交代的话我也一字不露地交代他了。还有,媚已抓住玉衡王的心。一切尽在门主的掌握中。”

  “嗯,很好。”玄封摆摆手示意闫樊退下,自己慢慢地靠在背椅上,黑纱下的嘴角轻轻扬起。“纳兰烨,这次即使你有幸大难不死,我也要你生不如死!”

  *

  玉衡国的国都廉城位于玉衡国东南处,这里四季如春,气候适宜,倒是个让人享受的好地方。廉城王宫极尽奢华,远有与天朝紫微争辉的趋势。巍峨壮丽的玉衡宫内五步一栋楼,十步一座阁,亭台楼阁,雕栏画栋,金银为砖,琉璃做瓦,艳阳下流光溢彩,灼眼刺目,显赫着人间帝王独有的殊荣。

  玉衡的穷奢极欲不止在宫殿建造的奢华上,更在与帝王的私人享乐,这不,刚上完早朝,玉衡王司马扬就在偏殿晏堂摆起了宴席,席间歌舞不断,美酒不停,美人更难数。豪华的晏堂正中高坐着玉衡年不过三十的国主司马扬。此刻的司马扬怀中正躺着一位美姬,肌肤凝雪,勾魂媚眼,香润樱唇再加上香肩半露,本就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此刻这等欲露不露,风情万种的姿态更是让人移不开目。

  陪席的众臣尚且如是,更不用说一向贪色恋美的年轻玉衡王。此刻的他正痴迷地看着怀中的美人儿。生在帝王家,早已阅人无数的司马扬这还是第一次遇见此等绝色佳人,而佳人绝不仅绝在她的姿色上,更绝在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上。好一个天生带媚的人儿。司马扬看着她的目光更是痴恋难醒。普普通通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竟能勾魂摄魄,撩惑人心。

  看着陪席的众臣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糗样,司马扬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后将头俯下,与怀中带媚的女人交颈深吻。顿时,男人满足的低吼和女人着媚的浅吟再加上席间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让盛夏的宴堂更是灼热难耐。

  看着眼前交颈相欢的男女,反之众人艳羡嫉妒的眼神,有一人却目露狠厉的凶光,而凶光所向正是那个引起晏堂众人色…欲难抑的女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玉衡暗门沙的门主沙连海。沙连海两鬓斑白,已过知天命之岁。而玉衡王怀中的女人名唤媚雨,是半月前由其弟沙通海从国内名噪一时的烟花之地柳梦楼选来的头牌花魁。

  哼,也只有那种声色场所才可以养出这等妖媚的女子出来。正直的沙门门主极为不齿地看着媚雨。半月来,她不仅享受国主的独宠,让国主一连五天休朝,还让本就穷奢极欲的年轻国主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只为给她解闷。再这样下去,玉衡国非被这个妖女败光不可!

  歌舞继续,觥筹交错不歇,沙门门主沙连海即使暗恨于心却也不敢在国主享乐之时说些什么不是。他在等,等他的弟弟沙通海,更等给年轻国王的当头一棒。

  “国主,不好了。”有人疾步进来,到了晏堂仓皇跪下。正在享乐的玉衡王司马扬不满地放开怀中美人的美味,怒瞪来人。此人身形魁梧却也两鬓微白,正是沙门的副门主沙通海,人称沙老二。跪拜之余,沙通海与正坐于席上的兄长对视一眼,片刻之间已互相交换了讯息。

  被打扰了雅兴的玉衡王不悦地拍案而起,“沙通海你进孤王宴堂都不懂得通传么?还大嚷嚷着什么‘不好’,吓着孤王的雨儿,你该当何罪!”说罢,司马扬已将怀中的美人搂紧,好声安慰着。司马扬怀中的美人瘫在他的怀中,媚眼倾诉着不悦,本要说些什么,但看到旁边沙门门主瞪来的一眼立即闭嘴,看似识相,但嘴角却瞬间划过的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被司马扬这一骂,沙门老二沙通海吓出了一身冷汗,抬眼看向兄长,沙连海忙会意站了起来对司马扬拱手秉道:“请国主息怒。愚弟负责我国对外情报,素来沉稳,今日会如此莽撞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国主您要处罚他,让他先把所获情报秉完再论处也不迟。”

  虽然不满沙门兄弟,司马扬还是忍了下来,示意沙通海禀报。

  沙通海再叩了主上一首,颤声禀道:“王,不好了,天权的一字并肩王、神策侯纳兰烨要对我们玉衡用兵。”

  一石激起千层浪。司马扬震骇,陪席的众臣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刚刚还歌舞升平的晏堂立刻乱成一团。

  “怎么可能!”稳住颤抖的身子,司马扬说道,“怎么说纳兰烨是孤王表弟,三年前孤王封后大典,他还代表天权来贺,他承诺过孤王不会轻易对玉衡用兵的。你休在那边妄言,挑拨我们兄弟的感情!”纳兰烨的亡母是玉衡的公主,司马扬的亲姑姑。随着年岁渐长,纳兰烨与司马扬已鲜少来往,但两人小时候可是极好的玩友,三年前纳兰烨不仅亲自来贺还留有和平共处的承诺,是以司马扬一点也不信沙通海的话。

  “国主,他纳兰烨是承诺过‘不轻易’对我国用兵,而不是说‘不’对我国用兵啊!而且纳兰烨这人城府极深,他的承诺已过三年,又无白纸黑字,王您怎么可以尽信?”沙老二这话让司马扬无言以对。纳兰烨从十五岁就开始掌握天权大部分的兵马,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以至于司马扬都直接将他当成天权的王,王者必君无戏言,可纳兰烨终究不是那天权的国主。

  见司马扬虽犹处震惊,但已被说动,沙老二忙趁热打铁,“国主,您若不信,请再见一人。”

  司马扬回神,“谁?传进堂。”

  “是。”沙通海叩了一首后站起,转过身对着门口喊道,“带上来!”

  “呀!”人刚带上来,晏堂立刻惊叫声一片,众臣立变脸色,司马扬更是直接想呕吐。这还是人吗?被硬拖进来的人已不能说是人了,这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若不是还能因痛呻吟,司马扬绝对只把他当成一具血尸。

  司马扬眼疾手快,早在怀中美人将眼看去之前就把她护在怀里。司马扬颤声喝道:“大胆沙通海!你居然把这么具……这么个人带上堂!”

  “国主。”沙通海再次噗通跪地,回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权暗门风的四鬼之首魑鬼。若不对他严刑拷打他怎么也不会把纳兰烨暗谋着对我玉衡用兵的军情报出。”

  “你说他是风门四鬼之首的魑鬼?”司马扬再次小心翼翼地将眼看向了地上那团血肉,恶心之感再次涌起。这人此刻还真的成鬼了……

  “正是。”沙通海回道,“其实我们本来拿住的是风门少主风晴雪,可惜在押解的途中,风晴雪被天权的刁府刁赋与魑鬼救走。魑鬼为给那两人做后盾而为我门所擒,严刑逼供下终于招出纳兰烨的狼子野心。”

  “什么?风门的少主风晴雪?”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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