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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浮生 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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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眼前这人,不但可以泄恨,还可以瓦解玄封与沙门的联盟,但是,真的要将毁了玄封的一切吗?贝齿紧紧地咬住,闫灵儿此刻才知,自己仍是会犹豫的,逆命不是说说就能做到,背逆玄封更不是她将心一狠能做到的。罢了,哥哥,这就算是我还你的一个人情……
“罢了,来着是客,不知者不罪,沙副门主你请起吧。”闫灵儿淡淡地说着,沙通海却如听圣籁,连忙三叩首谢不杀之恩才起身。此次与蝶门的合作只有他一人参与,他的大哥沙连海并不知晓,今日也是他独领几个弟兄来此赴约。霍天若要杀他轻而易举,且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想通这一层,沙通海更是一阵后怕。
“煞,请沙副门主到客厢休息,其他事改天再议。”闫灵儿本想通过此次会面探知玄封与沙门的勾结,但现在,她已不想再听太多,她不想再多一件事来纠结犹豫。
“啊,不不,不劳烦霍门主您了,”刚刚坐回位置的沙通海听霍天这么一说,双腿立刻发软,住在蝶门与住在囚房有何区别?刚刚霍天明显地起了杀意,若此刻不走更待何时?他哪日反悔了自己就真的是坐以待毙了。越想越不安,沙通海赶紧补充道,“如今纳兰烨一死,吾主急不可待要先于天玑发兵天权,沙某作为暗门副门主,一早就收到大哥的调回令,沙某……呃……沙某今日冒昧叨扰便是特向霍门主请辞来的。”
“哦?是吗?”闫灵儿只是面无表情地勾勾唇角,知道沙通海在找借口开溜,不过也无所谓,这人她已看得厌烦,遂也如他愿,下了逐客令。“既然副门主贵人事忙,那么本门主也不好相留。煞,送送沙副门主。”
“不不,怎可牢煞使大人屈尊相送呢?”沙通海牵强地扯出一丝笑意,连连摆手道。
“沙副门主您这是在为刚刚本门主发怒介怀在心而不愿再接受吾之好意?”闫灵儿凉凉地吐出这句,吓得沙通海刚刚站起的双脚又是一软,险些要摔回椅上。
“不不,霍门主您的好意,沙某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拒绝,沙……沙某谢过门主的盛情相送。”
“嗯。煞,送客。”闫樊拱手点头应着,见闫樊送着沙通海离开,闫灵儿这才转身离开,而在她转身之际,闫樊却回过了头,看了一眼今日的门主,闫樊这才转过了头,继续送沙通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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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二回 冰蛭
【她不会再让纳兰烨受寒疾任何折磨,她誓要彻底根除他身上的寒疾。】
*
刻意将闫樊调开,闫灵儿一回甬宫就直往“藏冰室”去。纳兰烨不会死的。此刻,她仍对自己这样说,不管有多少人说他死了,她就是不信。但是,寒毒、冰蛭已是她不容忽视的存在。纳兰烨没死定也生不如死。冰蛭之毒若无冰蛭之血当药引,绝不可能完全根除,纵使是被称为玉女神医的刁璃也会束手无策。
等我,纳兰烨!
接过侍卫送上的狐裘大衣,闫灵儿推门进入了冰室。迎面便吹来一阵刺骨的寒风,这是她第二次进这个地方了。第一次时是在两年前,当年她催眠纳兰烨将他抹去记忆后回到覆雪峰时,惊见自己暗辟于岩洞深处的炼药室被人翻过,有人已经知道了她私下炼药的秘密,而这人极有可能是蝶门中人,也就是霍天的人。闫灵有些担心玄封和闫樊,出到洞口时便碰见匆匆赶来向她求救的闫樊。闫樊带来的消息足足让蝶门梦使闫灵震惊了半天。霍天居然早就查到玄封与她的兄妹关系,更让她震惊的是,此次玄封九死一生地盗画回去,霍天无奖无赏却将其软禁。
闫灵有些心绪不宁,霍天的强大、蝶门的强大她不是不知,到底要如何才能杀了霍天而不引起蝶门暗人的追杀且顺利救出玄封呢?闫灵不眠不休整整想了一夜,还不待她想到对策,霍天已让魅影二使前来拿人。
有幻使玄封在手,闫灵与闫樊只能束手就擒。被绑回蝶门时,闫灵便与闫樊分开,闫灵直接由魅使带到甬宫最底层,那个无人愿意靠近的地底冰室。
蝶门魅使直接将闫灵儿推了进去,没有狐裘裹身,在这至寒之地,闫灵儿冻得一步都走不了。这时一直在里面的霍天走了过来,仍旧是灰袍蓑衣斗笠,他将闫灵儿抱了起来,一步步往冰池走去。霍天的蓑衣在这寒冰地窖之中冰冷僵硬,闫灵儿瑟瑟缩缩都蜷在他的怀里不敢妄动,任由他将她抱到了一个由寒冰砌成的冰池旁。
在这儿,闫灵儿第一次看到了所谓的至寒之物——冰蛭。而霍天也毫不避讳地说出他多年来利用冰蛭的唾液制成的剧烈寒毒加在她的药内,加深她的寒疾。
“只要我把你丢下,让这至寒之物再咬你几口,你身上的寒疾立刻倾入心脉,你的血液将会冻结,你的全身将会僵硬如冰。”霍天说着,透过斗笠黑纱,看着瑟缩如猫蜷身在他怀中的爱徒,轻轻地拉动嘴角,“梦,聪慧如你应该知道如何抉择。”
“呵呵,抉择?”梦使闫灵只是冷笑一声,然而刚刚开口,寒气就灌入她的口腔直入肺腑,引得她就是一阵咳。霍天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左手抚上她的后背,输送一丝真气进入她的体内以抵洞内的寒气,至少保证她能够开口说话。
闫灵闭上眼,毫不客气地接受霍天输送而来的真气,调息一阵后已将瑟缩的身子稳住,此刻说话也不会再受寒气倾肺。抬眸直视黑纱下的那双眼睛,闫灵浅笑道:“抉择?门主说笑了,梦怎么敢在门主面前谈‘抉择’二字?梦的命是门主给的,一身本领也是门主亲自传授的,一直以来,您让梦往东,梦何曾往西过?梦实在不知门主此次如此大动干戈地将梦、幻、煞三使擒住是因何缘由。”
“呵,你会不知道吗?梦。”霍天只是笑笑,并没有生气。
闫灵继续装傻到底,“还请门主明示。”
两人无声地对视一会,霍天才冷冷地开口道:“你刚刚说过,你的命是本门主给的,你的一身本领是本门主亲自传授的,那么你也该知道,你的命,你的一切,本门主想要收回便收回。梦,本门主最恨的就是表里不一的谄媚和自以为是的隐瞒。哼,我蝶门梦幻二使居然是亲兄妹,为师时至今日方知。你们早就在诀英会上认出了彼此,居然瞒而不报!梦,你太令为师失望了。”闫灵只是静静地听霍天质问,见霍天没啥要说了,不由在心底舒了口气,看来霍天知道的只有他们是亲兄妹,而不知他们是摇光轩辕氏的后裔。
见闫灵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霍天冷冷地问道:“你有何要辩?”
闫灵只是摇了摇头,坦然地承认道:“门主您查的没错,幻使玄封的确是我的亲哥哥,梦认出他就是在那场诀英会上。”
见她如此坦率地承认,隐于黑纱下的眸子眯起,“梦,你应知道,蝶门门规中的第一条。”
“‘蝶门中人,上至五使,下至走卒,谁若胆敢私瞒秘密,存有异心,则杀无赦。’”闫灵淡淡地背述出这条。但,背述完后,她却淡淡一笑,“梦幻二使同时犯了门规中的首条,理因处死,但是,门主,您不会舍得杀我们的。”
“哼?不舍得?”霍天只是冷冷一笑,“对于叛徒,本门主从不心慈手软,以你对本门主的了解,你应清楚。”
“是。”闫灵从容地接口,“但,以梦对门主的了解,当一个人活着比死更有价值时,门主。绝不会轻易杀掉,毁掉尚可利用的价值。今日您若杀了我与哥哥,除了取得杀鸡儆猴之效,别无他用,甚至于会一下子折损蝶门两大使者,得不偿失,门主定不会如此选择。”见霍天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闫灵继续说道,“然而,今日若不杀我二人,门主还可利用一人控制住另一人,至于要利用谁控制谁,门主心中定早有决断,梦就不必多言了。”
“呵呵,梦,你果真是本门主肚里的蛔虫。”黑纱下溢出一声大笑,霍天抱着闫灵儿转身,离开了那一池至寒之物。她是他最舍不得弃的棋子。
*
之后几天闫樊被放了出来,继续执行煞使该做的暗杀任务,玄封被软禁在了甬宫,而闫灵也被软禁在了覆雪峰。
姜还是老的辣,闫灵口中所说的“利用与控制”,霍天将其发挥得淋漓尽致。首先,他利用梦幻二使来控制煞使闫樊去执行一次次更为危险的任务,再次他利用闫灵控制玄封,让玄封暂代梦使的位置,对蝶门最近的行动进行指挥。最后,他反过来利用玄封和闫樊的命来控制闫灵,让她尽心尽力帮他破译《美人泪》。
梦使闫灵是霍天一手调教,她最擅长什么,他再清楚不过,除了其他四使会的本领,密写术是霍天特别传授闫灵的秘技,蝶门五使就只有梦使才会。密写术包括加密与破密两种。蝶门最近几年所用的密匙还有破解其他暗门的讯息都有闫灵参与,没有几年,她就将密写术掌握得炉火纯青。
闫灵不愧是可塑之才,她从来就没有让霍天失望过,她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满身的潜力,是以霍天对她喜爱有加亦忌惮有余。第一次展开《美人泪》,看到这个虽笑犹哭的美人时,闫灵感慨万千。画中的美人不是别人,正是百年前摇光的公主轩辕馨,也就是闫灵与玄封的先祖。
闫灵知道自己是摇光轩辕氏后裔也是在诀英会重见哥哥玄封,玄封告诉她的。此后,复仇复国便成了他们兄妹二人的使命。百年之前,摇光轩辕氏就是因为这幅藏有通往所谓黄金之城地图的《美人泪》而遭来灭顶之灾。如今,《美人泪》百年后重现星华大陆,此刻就在她的手里,她是该毁了以免故国再受侵扰,还是听命破解开来以保哥哥的性命?
显然,闫灵选择了后者,死者已矣,玄封作为她在这世上仅剩的唯一亲人,她无论如何也要保护的。之后的半个月,试了一切可能的破密手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闫灵始终无法堪破《美人泪》的秘密,始终无法取得藏于《美人泪》中的藏宝图。
费无痕不愧是一代鬼才画师,不仅画技出神入化,加密手段也不漏熟套。又过了半月,见闫灵没有传回任何消息,霍天亲自上了覆雪峰。覆雪峰顶的熔洞闷热,闫灵只在洞口附近招待他,听闫灵说毫无进展时,霍天简直大发雷霆。
能看到一向不把一切俗事放在眼里的蝶门门主那样气急败坏,闫灵只是淡淡地冷笑。黄金之城的诱惑实在是惊人。然而,让两人同时震惊的是,霍天当场展开《美人泪》的瞬间,画中美人在正午阳光下显像出的黄金之城和藏宝地图。
《美人泪》的密写术竟只是“光解”么?闫灵不由无奈一笑,她整整一个月把自己关在屋里费尽心思地研究,却完全忽略了最为基本的光解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今,《美人泪》在霍天手中显像出真容,是天意么?思及此,闫灵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闫灵继续被霍天软禁在覆雪峰上,然而,第二天,霍天又叫人将她唤去。不仅有她,连一个月不见的玄封也在。兄妹两人互看了彼此一眼,虽只是一眼,但一眼却包含了对彼此近日来的关切和担忧。
霍天直截了当说明了找他二人来的目的。原来,《美人泪》藏宝图中指示前往流光河的第一步是横越钟翠山脉。钟翠山是环抱摇光,且为摇光与开阳国、玉衡国的分界山。但此山的可怕不在于山险陡峭而在于山中密密麻麻暗不的机关巧槛。那是摇光在族灭那日启动的自毁机关,为防自己的家园再次遭到入侵。
蝶门五使中梦幻二使较擅长机关巧槛,是以霍天特让两人参与寻找黄金之城的行动。霍天以闫樊为人质,让二人不得生异心,兄妹二人交换了下眼神,终是答应了霍天。
钟翠山脉的确险峻,漫山遍野的机关陷阱更是防不胜防。而玄封、闫灵二人最终也是利用先祖留下的机关巧妙地暗杀了蝶门自视甚高的门主霍天。
*
一步步走近养有至寒之物的冰池,闫灵儿只觉往事历历在目,她无法忘记六岁那年哥哥被人拖走时,他微笑地告诉她,我会很好;无法忘记诀英会上,见他已伤痕累累却仍倔傲地战到最后的一幕;更无法忘记,当日兄妹二人联手诛杀霍天时,他为她挡的数掌……
只是往事已矣,如果在玄封和纳兰烨之间选择一个,她此刻只想选择纳兰烨,选择会“一世无忧”的下半生……
她自私吗?她不孝吗?也许吧。但是,自古以来情与责就不可两全,她不想自己再后悔再痛苦。
思及此,闫灵儿咬紧牙关,退去狐裘,她毅然跳下万年冰池。几招擒拿就将几尾冰蓝小鱼抛上池边。
从冰池中爬起时,闫灵儿衣衫带出的水立刻凝冻成块,匆匆披上狐裘后,闫灵儿顾不得驱动内力驱寒,三步做两步地爬到冰地上几尾失水挣扎的冰蛭旁,取出怀中的匕首和瓷瓶,闫灵儿利落地将冰蛭剖腹取血。
冰蛭唾液之毒需冰蛭之血当药引,以毒攻毒方可治愈。她不会再让纳兰烨受寒疾任何折磨,她誓要彻底根除他身上的寒疾。
收集完冰蛭之血,闫灵儿立刻出了冰室,然而,没有走出几步,她就感觉到体力的匮乏,她的身体已然到了极限。没吃没喝好几日,刚刚动怒差点杀了沙通海,还有耗费不少真气抵御冰室寒气,她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视线已经模糊不清,眼前的黑影越来越多,闫灵儿暗恨自己不济事,强撑着登上了升降梯。不管如何,她都得走出甬宫,玄封虽被封了所有大穴,但是以他的功力,冲破穴道只需一两个时辰。她不能再失败,不能再被他抓回去,不能……
她只想回到纳兰烨的身边……纳兰烨,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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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四十三回 断谊
【“你若在上前,我们连兄妹,连朋友都不是!”】
*
当闫灵儿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绵软舒服的床上。睁眼看看四周摆设,闫灵儿知道这是一间客栈。恍恍惚惚间,耳边似乎传来水声。轻轻地转过脸,有一个迷迷糊糊的人影欣喜地向自己走来。
“小灵,你醒了?”闫樊拧干毛巾回过身,见到她醒了不由一喜。
“樊哥哥。”闫灵儿看清是闫樊后却一个挣扎地坐起,有些警惕地看着周围,见此,闫樊不由苦笑,“放心,这里已离深泉宫百里,且我将你带进客栈时都易了容,玄封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见闫灵儿仍旧只是探究地看着他,闫樊苦笑的意味更浓,“小灵,你不信我吗?”
被这么一问,闫灵儿忙低头垂眸,几缕青丝遮住了苍白如纸的秀容,也掩住了她此刻的心虚,她刚刚下意识地的确是对闫樊起来戒备心理。忽又想到了什么,闫灵儿摸向自己的腰间搜索一圈后,感觉不到那个瓷瓶,瞬间慌乱起身,开始在床上摸索。
“你要找的是这个?”闫樊问着,将一个掌心大的白玉瓷瓶递到闫灵儿的眼前。闫灵儿一见忙将其夺过,捧在手心护在胸前,一副生怕再丢失的样子。
见她如此小心翼翼,闫樊不由开口问道:“他(它)对你来说真的那么的重要?”
闫灵儿将瓷瓶收回怀中,顿了一会,她坦然地看向闫樊,不管他问的是“他”还是“它”,她都铿锵地回道:“是。所以,对不……”
“不要再说‘对不起’三个字了!”闫樊一改平时温和的语气,突然大声喝止闫灵儿,闫灵儿有些诧异,还不待反应过来,闫樊已经一步过来将她揽进怀里。“为什么你总要对我说‘对不起’呢?为什么我苦苦陪了你十几年却远不如那个男人?为什么你宁可为他逆谍甚至逆命也不愿与我相忘江湖?回答我,为什么?为什么……”
闫灵儿握紧手中装有冰蛭之血的瓷瓶,怔怔地任闫樊抱着,听着他声声的“为什么”,她却一句也答不出,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回答都会伤害他。她其实是不愿见闫樊的,不愿面对他这样的质问,所以,她假扮玄封时选择隐瞒他。这一层,闫樊又岂会不知?
当他在深泉宫前厅看见“玄封”因为沙通海一声声对纳兰烨的嘲笑而卷起的肃杀之气时,他就隐隐觉得怪异。玄封很重视这次与沙门老二的合作,怎么也不会因为那什么所谓“宝物”而扬起那么浓烈的杀气,更何况,沙通海嘲笑的是纳兰烨,玄封素恨纳兰烨,即使不至于与沙通海笑起也不可能对他起杀念。所以,眼前的这身穿蓑衣斗笠之人绝非真正的玄封。
那“他”会是谁?闫樊当时只是苦涩一笑,他怎么也不愿想到他的小灵会隐瞒他、提防他。但是,当他送完沙通海,第一时间赶回时,看见晕倒在升降梯上的门主,掀起“他”的黑纱,见到这一张魂牵梦萦的绝色秀颜时,闫樊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而刚刚,她对他下意识心生的警惕更是让他心寒。
见她不发一言半语,一味地沉默,闫樊第一次怨恨她对他的视而不见,对他的不公,似想到什么,闫樊冷然一笑,“你取冰蛭之血不就是为了救他吗?但是,又有什么用?他人已经死了。”
“不!”闫灵儿挣扎着推开闫樊,镇定地告诉闫樊也告诉自己,“纳兰烨没死!”
“不,他死了。”见她如此冥顽不灵,闫樊再次咆哮地叫起,“他死了,我亲眼见到他敛尸入棺下葬!”见她仍旧瞪大眼睛质疑他的话,闫樊后退几步打开左边的窗子,“不信,你自己亲眼看看。看看这天权的北边小镇,家家户户挂着的是什么!”
闫灵儿迟疑了下,看了一眼闫樊,撑起身子,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窗前,临近窗台,她开始犹豫,她突然不想看到她不想看到的任何东西,但闫樊却不容她退却,扶过她的肩头,他将她直接带近窗台,“睁开眼,你还想自欺欺人下去吗?”
闫樊的话让瞬间下意识闭眼的闫灵儿不由慢慢地将眼睁开,不管看到什么,她坚信自己的认识!在看向窗外之前,她暗暗地在心里如此自警着。果然,一睁开眼,撞入眼帘一片又一片的白让闫灵儿胸臆间的空气一点点地被抽空。家家户户白色的灯笼,白色的门联,来往人群个个素衣打扮,神色戚然。这是……闫灵儿倒吸一口冷气,“国葬”两个字浮出她的脑海,刺痛了她的心。
“国葬”并不是谁都能够获得的殊荣,除了英明仁厚的国主,就是劳苦功高深受全民爱戴敬重的亲王将帅。纳兰烨作为天权的一字并肩王,被授予神策侯的爵位,十四岁带兵,十六岁为帅,他在天权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他是被天权军民称为“铁神”的人……
他绝对有资格获得“国葬”的殊荣,他当真……
不会的!闫灵儿在心里呐喊,再看了一眼外面肃穆萧瑟的白,她直接伸手将窗子重重关上,一切都是假象,纳兰烨不会死的,绝不会!
“这回你总该信了吧。”看着瞬间又失血几分的秀颜,闫樊轻轻地叹了口气。
闫灵儿抑制住所有不安的情绪,转过身直视闫樊,一字一顿地回道:“纳兰烨没死!”
“小灵!”闫樊简直不敢相信,“这样了你还不信?国葬啊!连这远在北边的边陲小镇都如此,你以为只是普通的葬礼么?还有,三日前曲城的那个隆重的送葬仪式……”
“够了,”闫灵儿直接将耳朵捂住,拒绝关于纳兰烨“死讯”的任何话题,“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信,无论多少人说他死了,无论我看到什么,我都不信!不信!我不信纳兰烨会死!不信!”
“小灵……”见她如此失控地大喊大叫,闫樊甚是心疼,有些后悔那样刺激她了。他想将她揽进怀里宽慰,却被她重重推开。激动的情绪、激烈的动作让刚刚苏醒的她差点昏厥过去,闫樊一惊,忙将她扶住抱起,往床边走去。
将她安置在床上后,闫樊伸手试探了下她额头上的温度,更是大吃一惊,刚刚大夫就说她操劳过度,身心剧疲,要好好休息,不宜受刺激,他怎么……怎么能让她亲眼看见全城的缟素……
闫樊暗暗自责,忙将刚刚煎好的药端来,扶起她给她喂药,闫灵儿喝了一点却吐了很多,见她如此,他更是心如绞痛,“对不起,小灵,对不起。”他将她轻轻揽在怀里,一遍遍地自责着。
一滴泪滑过了闫灵儿的脸庞,此刻虽然浑身乏力,但她仍能清清楚楚地听到闫樊的歉语,他在说“对不起”,又在说“对不起”,傻瓜,樊哥哥,闫灵儿很想对他说,他从没有对不起她,反而是她辜负了他,对不起他……
如论如何抉择,她始终要对不起人,情与仇,爱与责,她不知如何选择才算对的……纳兰烨与闫樊她都不想伤害,却不得不选择一人,伤害一人……
对不起,樊哥哥,对不起……闫灵儿在心里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她此刻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她什么也给不了闫樊。那么纳兰烨呢?你到底在哪?满城的缟素是怎么回事?你隆重盛大的葬礼又是怎么回事?你当真……不,不会的,是不是?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去?我们才刚开始,我不信,不信命运当真对我如何不公!
心伤神乱下,闫灵儿双眼一闭,再次晕了过去。而这一次足足过了五日,闫灵儿才渐渐好转。五天来,闫樊一直陪着她,衣不解带,不眠不休,无论汤药还是茶水他都亲自喂她,她渐渐在康复,他却一点点在憔悴。
闫樊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闫灵儿看着眼里,却郁结在心头,他不该对她那么好的,不该的。她不值得啊,不值得……
心隐隐作痛,但是,心却也随之坚定。想得必须得舍,既然已经欠了,那就亏欠到底,既然已经错了,她就继续错到底!
*
又过了两日,当闫樊一大早从集市买回闫灵儿最喜欢的瓜果时,客房已经空无一人,桌上唯剩留下寥寥数语,“既然决定逆了,小灵便永不回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天堂地狱我都要去寻他,对不起,勿寻。珍重,樊哥哥。”
颤颤巍巍地看完闫灵儿的留书,闫樊惊惶失措,“不,小灵,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你要逆,我便陪你,刀山火海永相随。”收起她的留书,闫樊忙不迭地冲向了门外。夏日的雷雨仍是不期而遇地倾盆而下,焦急地寻找着闫灵儿的闫樊丝毫不以为意,他的小灵弃他而去了。漫天的雨幕,老天这是在可怜他吗?
躲在暗处看着闫樊如失心般地在大街上大喊大叫,时不时还拉过一人询问,一点也不管这雨正越下越大,闫灵儿就于心难忍。“樊哥哥……”闫灵儿满腔的愧欠更甚,她本来要迅速离开的,但是,突如其来的大雨留住了她的脚步,因为她知道闫樊必定不会死心,必定会追她而来,不管是烈日当空还是暴雨倾盆。
迟疑了一会,闫灵儿最终还是走了出去。“樊哥哥。”
这一声唤让闫樊漫天无光的世界再次耀出一丝曙光,“小灵。”他欣喜地唤了她一声,冲过去紧紧地抱住她,他不想再管什么兄妹之谊,不想再隐忍感情。他不要她离开,不愿再承受她的不告而别。“小灵,不要再离开我,你逆我亦相陪,你在哪我就在哪,好不好?”
闫灵儿任他抱着,心因他的痛而痛,却又无可奈何,“不好。”她决绝地回道,雨汹涌满空,但这两个字却毫无遗漏地听进了闫樊的耳里,闫樊微微怔住,却听到她继续说道,“你在我的心里一直只是哥哥。而纳兰烨不一样,我爱他,无论他是生是死,此情不变不移。”
夏雷一声轰隆,雨天的霹雳却不如她在他心里打下的一击霹雳,闫樊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说爱,只可惜,她信誓旦旦说的却是爱另一个男人。闫灵儿再也受不了闫樊将她宛如要融入骨髓的拥抱,挣扎着用力推开了他。“十年的执着,该醒了,樊哥哥。”
“不,不要,我不要清醒。”见她一直在推开他,闫樊着急了,有些语无伦次地求着她,“不爱我不要紧,我知道你只当我是哥哥的,没事的,那就只当哥哥,不要离开我,好吗?让我陪着你,无论你去哪,我就去哪,好吗?小灵。”
“不好,不好,你听不到吗?闫樊!”闫灵儿动用最大的力气将闫樊推开,看着他上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站住!不准再上前一步!你若在上前,我们连兄妹,连朋友都不是!此生此世真的永不再见,我说到做到。”
“不,小灵,你不能那么对我。我那么爱你,我……”闫樊也有些失控地吼道,他对她十几年一如既往的相守相护,倾心相爱,她怎么可以说永不再见?
“对,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爱让我很反感。”闫灵儿继续说着狠话,“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对我那么好,你偏要!我说过我对你永远不会有男女之情,你就是执迷不悟。十几年来,你知道你给我的压力有多大吗?你让我担负的罪恶感又有多大?从小到大,我快乐你就快乐,我心伤你也随我心伤,你总让我感到欠你,无时无刻不感到愧欠你。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多不开心,多么愧疚难受。闫樊,我受够了,求你不要再来烦我,不要介入我与纳兰烨之间。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要去找他。算我求你,不要跟着我,不要破坏我来之不易的幸福!”
听着闫灵儿第一次如此毫不留情地责骂他,闫樊已经怔得无法呼吸,她狠狠说出的每一字每一句莫不将他千刀万剐着……他的小灵竟如此讨厌他吗?
他不信!闫樊鼓起勇气踏近一步,却没想到她满带厌恶地后退两三步,“不准再靠近,否则下次就不会只是两三步,我不想让你找到,就会在你眼前消失得一干二净,你知道我能做到的。”
闫樊难掩神伤地看着她,看着说着如此无情警告的她。“小灵,你当真……”
“对。”闫灵儿再次狠下心重重回应他,“珍重,勿寻。”
这句说完,闫灵儿立纵身跃离。闫樊颓然地看着她迅速离开他的视线,将他狠心撇在倾盆的大雨中……
*
樊哥哥,对不起。我不想连累你。玄封已经今非昔比了,他如今是蝶门的门主,叛逆他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一人逆谍逆命就够,我实在不想拖累你。如今纳兰烨生死不明,我亦前途不明,更不可能带着你。此生此世,我闫灵儿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闫灵儿不忍再看徒留在雨中的闫樊一眼,含泪忍痛离去。
一直低垂着头呆在原地不动的闫樊握紧双手挣扎着,然而剜心的挣扎之后,他最终还是决定要追她而去,然而,刚走出一步,闫樊不由顿住,瞳孔骤缩,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灰袍蓑衣斗笠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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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四十四回 冥婚
【“他生我便生,他死我同死。”】
*
盛夏已过,秋意渐浓,午夜时分,夜黑风高,有人黑衣蒙面窜上了天权神策王府,几下轻跃,沾瓦无声,夜中纤纤黑影宛如鬼魅般来去自如地穿梭在王府屋檐,一路往王府祠堂而去。
离天权一字并肩王、神策侯纳兰烨那场隆重而肃穆的葬礼已经过了半月有余,然而即使如此,神策府天天仍有人前来吊丧祭拜,头几日国主就经常来,每一次都要哭得声嘶力竭,哎。想到此,守在祠堂的家丁莫不唏嘘,他们怎么也忘不了他家王爷入葬那天,国主直接哭晕在了王爷的墓碑前。国主与王爷当真是兄弟情深,感天动地。
全朝文武百官,甚至那一年来恨透了王爷的刁相也都来过,每日进出人数不下一百,每日不忙到半夜不会结束。这不,刚刚送走了某位府衙县令,两家丁才能大大地舒口气。伸展着懒腰,一边等人来换班,一边微靠着门扉,两人累得都有些昏昏欲睡。
耳边忽一阵风过,当两家丁揉揉惺忪的双眼看看眼前,瞧瞧周围,但所见除了头顶被风吹得左摇右晃的长明灯外,什么也没瞧见。两人面面相觑,无声地商量着要不要进王爷的灵堂瞧瞧,正好被前来换班的人叫住,两人与前来换班的两人说了下刚刚的疑虑,得他们应允会代替他们巡视王爷灵堂后,两家丁才安心离开。然而换班的两家丁目送着那两人离开后,只是守在门口,并没有进屋巡视。
微凉的夜风吹进了偌大的灵堂,层层白色祭幛被风撩起,猎猎作响。白色的蜡烛忽明忽暗地照亮着堂内的一切。灵堂左右两边高挂挽联,挽联上概括着天权被称为“铁神”的男人一生的主要功绩与经历,十四岁为将,十六岁为帅,和玉衡,败天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然而这一些都不是刚刚趁风而入的黑衣人想要看到的,自穿过层层祭幛来到纳兰烨的灵位前,黑衣人的目光自始自终只望向灵堂上方高挂着的死者遗像:綦色的蟒袍,镶龙的束发银冠,男子面色俊朗刚毅,扬唇浅笑,凤目炯炯溢光,一副的飞扬神采。
纳兰烨。一身夜行衣打扮的闫灵儿在心底深深地唤了他一声,那看向纳兰烨画像的目光近乎痴迷。她不信他死了,她本不愿来他所谓的“灵堂”,但是,她想见他,半月来无一时不想见他。痴痴地念着他的名字,闫灵儿一步步地走近他,秀手颤颤巍巍地勾勒着画像中男子的一眉一眼,倾诉着刻骨铭心的思念。
将黑纱撤去,闫灵儿将脸贴上纳兰烨的如斧削般的刚毅面颊,泪再一次落如珠断。“纳兰烨,你在哪?为什么这半个月来我一点也找不到你?为什么天权境内,无论到哪我都会看到全城的缟素,为什么无论到哪我都能听到你的死讯?你到底在哪?在哪?你知道我有多想见你,多想陪在你的身边吗?”
“既然你那么想见孤王爱弟,那你就去黄泉陪他伴他!”肃穆静然的灵堂突兀响起的一声大喝让闫灵儿不由一惊,美目微眯看去,只见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偌大灵堂不知何时已列满百来号身穿素衣的铁甲将士,而刚刚发话的那人正是天权的国主纳兰煜。
对于纳兰煜这句话,闫灵儿微微挑眉。看着眼前的阵容,她怎么都觉得已身入陷阱。再看一眼纳兰烨的画像,闫灵儿慢慢走出,“国主爱弟情深,即使夜半仍留在王府陪伴着他,灵儿真是感动。”闫灵儿清婉一笑,微微像纳兰煜一福,淡容浅装,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瞬间让在场的人为她清丽的气质折服。
纳兰煜双目微眯,平素温润含笑的眸子隐隐溢着冷然的杀意。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什么渔夫之女,真是可笑,这样的气质与气魄哪是一个只知晒网打渔的渔夫所能教出?“灵儿姑娘,好些时日不见了,孤王可否过问几句?”
“国主客气,您金口相问,灵儿岂敢不如实相告?”闫灵儿仍是礼貌地轻笑回道。
“很好。”纳兰煜抚手称快,目光从闫灵儿身上移向了灵堂正中的画像,“当着烨的在天之灵,灵儿姑娘可否告知孤王你的真正身份,还有你抛下烨独自离去的这半个多月在哪?”
纳兰煜口中“在天之灵”四字让闫灵儿微笑的脸色微微起了变化,她讨厌再从任何人的口中听到有关纳兰烨死讯的话题。“纳兰烨没死。”闫灵儿缓住情绪,咬字清晰地说出,“带我去见纳兰烨,我会把我的秘密一字不漏地亲口告诉他。”
“哼,”纳兰煜也收起了笑容,脸色微暗,“你这就是不说了?在场谁都知道烨已经英逝,你要亲口告诉他?怎么?你当真要下黄泉去寻他?”
“纳兰烨没死!谁都不准说他死了!他没死,没有!”闫灵儿警告着,忽觉眼前一桌供品甚是荒唐可笑,扬袖一甩径直将一桌的供品和三牲扫落于地,纳兰煜一而再再而三地道出纳兰烨的死讯无疑触破了闫灵儿隐忍的底线。他是纳兰烨的哥哥,连他都如此直截了当、三番两次地说纳兰烨死了,闫灵儿如何受得了?
看着被扫落一地的供品,纳兰煜的脸色更是难看,“闫灵儿,你在做什么?烨生前为了你饱受寒疾折磨,死后你也不让他泉下安宁么?”
“住口!”闫灵儿冷冷地喝住他,重重地警告纳兰煜,“不准再诅咒他死!否则休怪我无礼!”
“放肆!”纳兰煜身后的侍卫统领大声喝止闫灵儿的出言不逊,纳兰煜只是轻笑一声,举手示意身后统领退下后,看着闫灵儿问道,“呵,你这是在不舍烨?对了,你本来就是孤王许配给烨的,烨生前那么爱你,而你既然也心念于他,不如就让孤王成全你们,给你们举行冥婚。”
所谓的冥婚与殉葬无异,本是一句问句,纳兰煜却陈述地说出,不带一点商量的口气。平复下激动的情绪,闫灵儿迅速地扫了一眼一堂的将士,再回味了下纳兰煜刚刚的话,聪慧如她一下子了然了什么。纳兰煜想要杀她!为什么?难道纳兰烨当真……
不!闫灵儿绝然地在心中否定这个推测后转身回望纳兰烨的画像,对着他,她一字一句地发誓道,“纳兰烨,我闫灵儿今日对天发誓,无论你在何方,天涯海角亦或黄泉地狱,此生此世不再相离相弃!”
这一句誓言清清淡淡却感人肺腑,纳兰煜敛色动容,但动容也只是一瞬,下一刻他便再次逼问道,“灵儿姑娘当真决定要与孤王爱弟冥婚。”
“他生我便生,他死我同死。”闫灵儿对着纳兰煜淡淡地说着,轻轻绽放开的梨涡溢着甜甜笑意,诉说着同生共死的誓言。纳兰煜微微晃神,有些犹豫自己待会的行动,只见闫灵儿已经来到他的身前,福礼相问,“那么国主是否可以带灵儿去见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当、当然。”深看眼前女子一眼,纳兰煜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姑娘请。”
*
夏日已末,秋意正爽,黎明破晓之初,天权曲城巍南山上的灯火却辉煌如昼。天权神策王的陵墓,依山背原、两翼展开、面临平原,气势恢宏。宏伟孤耸的陵园主峰,广阔浩大的陵园区域,威武雄壮的神道石刻,无不昭显着主人生前赫赫功勋和死后所授的殊荣。
随纳兰煜从马车中走出,闫灵儿一踏入纳兰烨如此恢宏壮丽的陵园时,就感觉到排山倒海的压抑,这样的压抑感随着这气势恢宏的陵墓带给她的震撼而一点点在加深。一步步地走近那个矗立于陵园正中的汉白玉墓碑,闫灵儿只觉碑上的每一笔都让她触目惊心,镌刻在碑上却仿佛剜刻在她的心上。
一直沉默无语地带着闫灵儿走着的纳兰煜忽觉身后之人落单,忙回身寻人。这一看,纳兰煜怔住了,为眼前女子痴迷神伤,宛如刀绞心头的戚然神色而怔。这个女人对他的弟弟是真心的吗?还是,她的演技太高明?纳兰煜抿紧双唇,再一次纠结犹豫。如若纳兰烨没有因她被折磨成那样,如若门主风清没有带回那条惊人的消息,如若纳兰烨对她没有痴迷到那种程度,也许,纳兰煜不会选择这样对她。可惜,一切终究不是如果,而是事实!
抬头仰望天际,再见到天际那颗星仍旧暗淡无光时,纳兰煜更是狠下心,“姑娘,这边请,烨等你很久了。”
闫灵儿神色戚然地看过去,听到纳兰烨的名字,知道她可以见到他,呆滞木然的眸子才有了生气。再看一眼纳兰烨的墓碑,闫灵儿随着纳兰煜从墓碑左侧绕进,由一个小门进入了纳兰烨的墓室。
当看到纳兰煜领她所见的是一具石棺时,闫灵儿心里仅剩的一丝期盼瞬间灰飞烟灭。然后,连她自己都不知自己是如何来到纳兰烨的石棺旁。双手颤颤巍巍地抚摸着纳兰烨冰凉的石棺,闫灵儿只感觉到周围是那么压抑,几近不可呼吸,心仿佛停止了跳动,脑袋也瞬间空白,无从思考。趴在石棺上,闫灵儿想唤纳兰烨的名字却发觉自己一点也发不出声音,唯有泪一滴滴不住地滚落。
看着闫灵儿如此的肝肠寸断,纳兰煜心生不忍,刚想开口唤她。身后有人叫住了他,制止了他的犹豫。纳兰煜回头,正见一个花白老者,鹤发童颜,即使已过花甲之年,双目仍炯炯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