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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浮生 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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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也许吧。只是这幅地图较之钟翠山上的那幅简单了很多,只有几个‘龙腹’、‘龙口’、‘龙舌’、‘龙尾’等隐晦标注外,再无其他多余讯息。再加上绘制在左下角的路线图笔画纤细,不好辨认。于是我取了张白宣纸,花了整整三天,一笔一划才将这幅图临摹出来,然后再对照星华的地图才猜测那所谓的龙口指的应该是密道入口,而那个位置正对应着是玉衡的王陵。不过,除了《美人泪》本身的艺术价值外,对于寻宝者来说它还真是废纸一张了呢。”

  “嗯?”纳兰烨蹙眉。

  闫灵儿继续道:“在临摹到宣纸上后,我便利用特殊药水将那最重要也是最鲜为人知的秘密清洗掉了。”

  “所以《美人泪》当真只是废纸,所以,你才会那么轻易把图交给欧阳厮?”身后的某人似乎很开心。

  “是呐,反正他得到了画也得不到宝藏。”闫灵儿也涎皮地笑着,不着痕迹地捏了下纳兰烨的手背,暗笑他就知道吃醋。纳兰烨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反手将她恶作剧的小手牢牢抓入掌心,摩挲着她娇嫩的手背,呵痒着她的温热的手心。这样的亲昵惹得她耳际又烧起了红霞。

  纳兰烨心情大好地欣赏怀中白玉雕琢般的人儿一点点被他染红,但一会儿后他的面色便凝重了起来,“蝶门果然是可怕,那场交易蝶门稳赚不赔。”当年,一张早已失去作用的藏宝图换得紫微太子的信任后成功将势力伸到紫微深处,后来还可再引起天权与紫微的相争相斗,蝶门好从中取利,最后,蝶门还妄图以这张图让闫灵儿混到纳兰烨的身边,一箭三雕!

  纳兰烨看着怀中安安静静地靠着他的人儿,心中思绪翻飞,如果当日《美人泪》没有出乎意料地展现不了真容让他早早地怀疑了闫灵儿,那么,他与她会走出怎样不同的交集?如果他没有对她感到冥冥之中的熟悉,没有一步步以柔情攻心,那么她还会选择他吗?

  纳兰烨一阵恍惚,终于感到了后怕,如果她不是对他动情了,那么她是否还会像两年前那样狠心,利用、欺骗、伤害?纳兰烨突然不敢想了,只是不断加紧环抱她的力度。他已经爱上她了,爱得无法自拔,他承受不了她任何的背叛。

  闫灵儿被纳兰烨突然加大的力度勒疼,不由挣扎着,“烨,怎么了?”

  纳兰烨将她转过身子,让她面对自己,看着那双清冷的眸子早已因他而柔脉似水,他才慢慢地稳住不安的情绪,“灵儿,既然你选择留在我身边,那么,不要背叛、欺骗我。”

  纳兰烨的话让闫灵儿怔了好一会儿,末了,她勉强地扯动嘴角,“烨,怎么了?刚刚不是好好的?我说过我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了。你还是……不信我吗?”她面色稳定,但心已跳得毫无频率,她命令自己坦然地面对他,但心里却因他那样凛冽探究的眼神而七上八下。

  她在害怕。意识到这一点的纳兰烨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放开她,背过了身子。见他背对着自己要抬步离开,闫灵儿沉稳的心立刻乱了,“烨,不要走。”她从背后抱住了他,“请相信我。”

  “好,那你告诉我蝶门的所在,霍天的秘密。”纳兰烨的话生生在她的心里剐上了一刀,闫灵儿一颤,慢慢地松开手臂。

  “你说过不会逼我,不会追问的。”见他又想动身离开,闫灵儿再次追上去将他抱住,这一次她不会再放手了。“烨,不要这样好吗?除了这两件事,我可以,可以为你做任何事。”闫灵儿再次放下高傲的自尊,再一次央求着他。

  感觉到她不安地颤抖的身子,知道她对他的留恋不舍,听到了她已然凝噎在喉的央求,纳兰烨再也冷硬不下心,转过身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安抚着她不安的心绪,“灵儿,对不起,我以后都不会再提这两件事了,我会等,等到你向我坦白的一天。”

  “嗯嗯。”闫灵儿在他的怀里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不由又将他抱紧几分,刚刚那刻,她以为她会失去他。那样的不安竟那么的强烈,血淋淋地揪着她的心,差点让她无法呼吸。

  她不要他怀疑她。她爱他,她可以证明她有多爱他。闫灵儿抬起了头,看着纳兰烨坚定地说道,“烨,我可以助你攻破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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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第六十一回 龙舌

  【名为“龙腹”的密道入口为“龙口”,“龙舌”便是两人眼前这块千斤顶。】

  *

  玉衡的王陵南依层层叠嶂、山林葱郁的山脉,北临逶迤曲转、似银蛇横卧的大河之滨。陵墓规模宏大,气势雄伟。然外头宏伟,里头更是金碧辉煌。特别是近百年来的国主陵墓的修建、随葬物等更是穷奢极侈。

  斜睨了一眼那一大堆金光灿灿的随葬物,黑纱斗笠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嗤笑。这玉衡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偌大的国库明明早已入不敷出,国主乃至王孙贵族仍旧奢靡成风,不思节俭,这样的国家得来也没多大意义,玄封一脸的不屑,若不是为了那座黄金之城,他也不需费尽心思来得到这样一个摇摇欲倾、外华中空的国家。

  心里冷哼一声,玄封径直从一口东海白玉珍珠棺旁走过,看也没看上一眼。绕过这名为玉衡第八代国主的主墓后,玄封来到了不起眼的偏室,随着他的走进,铁锹铲土敲石的声音越来越响。

  “门主。”待看见灰袍蓑衣斗笠的男子来到身后时,忙于铲土敲石的几个紫衣大汉立欠身见礼。玄封对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徒留下闫樊一人。

  “如何?”玄封问着,几步走上前,看着刚刚他们铲土敲石的地方,这绘有佛像祥云等图案的墓壁被凿出了一个洞。这个洞深三尺有余,长宽与单扇的门所差无几。

  “基本凿出来了,“闫樊回着,跟着走近,伸手触摸洞内三尺深处的一块形似石门的大石,“按照小灵重新绘制的这张地图,我们果真找到了当年纳兰襄逃出摇光的秘密出口,铁铲到这边就挖不进去了,我想这块大石应该就是地图上所说的龙口千斤顶,也就是龙舌。”带着被烈火灼烧的丑陋面具,解说着的闫樊那看向手上宣纸的眸光竟瞬间温柔似水,指腹轻轻抚过那上面的一线一划,笑竟在他那诡异的面容上柔柔绽放。

  闫樊手上这绘有一张路线图的白色宣纸便是闫灵儿从《美人泪》不起眼的左下脚临摹下来的第二幅藏宝图,是由玉衡王陵为,摇光国为终点,名为“龙腹”的秘密通道。而又称为“龙口”,堵在龙口的大门称之为“龙舌”,也就是两人眼前这块千斤顶。

  透过黑纱看着闫樊对着那张宣纸痴痴而笑,玄封不由在心里一声嘲讽,他知道闫樊又在思念他的妹妹。

  “何时可以撬开龙舌?”玄封的话让陷入相思的闫樊回神。

  “不行。这千斤顶不是非一般的重。不,更确切的说这龙舌不是靠蛮力才能打开的。”闫樊无奈地摇了下头,这通往满城宝藏的路还真是艰难,考验一重又一重。闫樊蹲下身子,“这儿。”他指着千斤顶膝盖高处的一个圆洞,“这像是一个钥匙孔,我研究了好几天,估计这是打开龙舌的唯一办法。只是这把‘钥匙’会是什么?”

  玄封冷然地看着眼前的石门,伸手一掌打向了千斤顶,墓壁随之晃动了几下,但那直接受力的千斤顶却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玄封蹙眉,目露阴冷,再看一眼千斤顶,他也蹲下了身子,看清着这个小洞。这个洞不大,两根拇指大小,洞内有参差不齐、类似锯齿状的突起。看起来的确像是一把钥匙,这个小洞似乎有些深度,闫樊告知是有半尺深。玄封不由蹙眉,这把“钥匙”还真非一般的长。但会是什么?两人推敲来推敲去最终还是没有理出个所以然来。

  “可恶!”玄封渐失耐性,咬牙切齿,“为了那张藏宝图,我忍辱与宿仇称兄道弟整整两年,当年为了盗出《美人泪》我勇闯圣宝阁,以命相搏。如今,为了找到这所谓的龙口,我苦心策划结交沙门、夺取玉衡。一步又一步,哪一步不是拿命在赌?到头来竟还是一场空么?”

  此次,为了进玉衡王陵,他冒险把司马扬杀了,让媚雨以其昔日王后,当今太后的身份入陵守灵七日。而他们才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进入王陵。玉衡的王室、文官虽然昏聩,但武将、军队却仍不可小觑。不到万不得已,玄封不想浪费蝶门的实力与一国的军队动手。

  “阿封,不要着急。”闫樊见玄封如此失态不由劝道。

  “我能不着急么?”玄封咆哮出声,打开了闫樊加在他肩上的手,“整整一百年了!我们摇光轩辕氏在外漂泊,受尽凄凉磨难耻辱整整一百年了!何时我才能复仇?何时我才能复国?何时我才能回家?”玄封紧握双拳,隐忍着此刻悲恨的情绪,但那穿着蓑衣的身子还是难掩地颤抖。

  身形高大却摇摇欲倾般。闫樊看着,同情在心。玄封虽然有时很冷酷无情,但是他肩上复仇复国的担子即使有千斤重,他仍是无怨无悔地扛在肩。是以,闫樊此刻仍会跟在他身边。他想帮他,亦或者替小灵留在玄封身边助他。

  玄封平素是沉稳冷静,但是如今的形式不得不让他感到紧张。纳兰烨的神策军此刻就在珀城,随时会向珪城开战,而珪城一旦失守,玉衡这样表里不一的腐败之国不可能抵挡得了神策军的铁骑。玉衡暂时能拖住神策军的也只有老将史复的史家军了。是以玄封假传王旨让告老归田的史复再次披甲上阵。只是不知能拖得了多久,而如今,纳兰烨身边还多了一个她……那扶邦倾天的红颜,他们的小灵……

  闫樊看着手中的宣纸难掩的神伤,假扮侍女回到纳兰烨的身边;利用冰蛭之血,不惜耗散自己的真气为他驱寒;与他如胶似漆,形影相随……

  随着情报一条又一条地传到他们耳中,他们真的意识到了,他们的小灵真的离开他们,一步又一步,她以实际行表明着她的逆蝶与逆命……

  “阿封,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你要让她那么恨你?为什么时至今日你仍不愿告诉她当年的真相?”闫樊激动地问道,那暴露于外的半边完好脸面因激动而溢出血色。“当年那个孩子本就是死婴……”

  “住口!”玄封喝断他,见闫樊又想开口,他直接喝道,“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闫樊咬了下唇角,抿住了嘴。看了下已经背对着他的玄封,闫樊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宣纸收入怀中,转身离开。

  *

  曲起手肘靠着墓壁,玄封紧紧握紧拳头,自闫樊走后他全身就开始战栗着,仿佛在抗争着什么。一滴又一滴的汗沿着掩藏于斗笠黑纱下俊美面容而下。牙关打着寒战,玄封只觉脑中有无数个声音在嘶吼。

  ……

  “小灵,哥是不是最疼你的?问我怎么疼你的?呵,有哥在,一定让你天天开心快乐有糖吃。”

  “轩辕灵,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你是我的妹妹,你我身上流淌着同样的血脉,复仇之路即使直指黄泉你也必须与我一同!纵使万劫不复你也不准离开我!”

  ……

  “哥,我终于找到你了,不分开了好不好?哥说过要给小灵天天买糖的,你说过只要有哥哥在小灵就可以天天开心快乐的。哥,不要再离开小灵。”

  “玄封,你是恶魔!你无心无情,毫无血性!不要喊我小灵,不要再碰我。我恨你,恨我身上与你留有一样冷酷无情的血!玄封,你我兄妹之情从此一刀两断。我的哥哥已经死了,随着那无辜孩子的枉死一并地死在了我心里。”

  ……

  小灵,你现在很幸福吗?玄封在心底问着,无奈地扯出一丝苦笑,头痛欲裂的他已经无从思考了。身沉重得难以支撑,一点点地滑下。

  “阿封,你怎么了?”身后有人扶住了玄封下落的身子,斗笠黑纱被拿掉,玄封虚白如纸的俊美容颜暴露在墓室里幽幽暗暗的烛火中。

  玄封在来人的搀扶下靠着墓壁站着,来人又唤了他数声,见他只是闭着眼喘息着没有回应,她放开了他,似乎想去找人。但玄封却仍紧紧地抓着她不放。

  “阿封,我去找煞过来。”媚雨柔声劝道,一点点掰着玄封抓着她皓腕的手。“呀。”媚雨惊叫一声,手腕被玄封用力一扯,整个身子撞到了墓壁,背部一贴上冰凉的墓壁,她就蓦地一惊,还不待她反应,玄封整个身子已经压了过来。

  他压着她的身子,封住她的所有生路,他的眼睛已经睁开,却空洞得找不到任何光华,那张美得近乎邪魅的容颜此刻正勾着一抹阴狠的笑容。媚雨心停了半拍,意识到玄封的异常,她知道他发“病”了,知道他发“病”后的可怕。她忙转着心思,此刻逃才是上策。

  “阿封,午膳准备好了,我特地过来叫你一起用膳的,那道梅菜扣肉是你的最爱,我特地让人送进来,凉了可失了口感……”媚雨一边娇嗲嗲地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挪着身子,见玄封只是毫无焦距地楞看着她,她贴着墓壁慢慢滑下,后猛地一矮身子,准备从他臂下钻出。只可惜人刚矮下身子,立刻就被他提起。

  玄封抓住她的肩膀,将她重重按在墓壁上。媚雨的惊吓已经不小,她刚想开口说什么,玄封已经粗暴地吻下。撕咬着那娇嫩的唇瓣,迫她打开唇齿,舌尖一攻破唇齿,立如狂风般毫无预兆地收刮她的蜜汁,席卷她的美好。

  媚雨完全怔住,玄封突如其来狂烈之吻让她檀口受痛,只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了肺里的气被抽光。第一次,她拍打他,抗议他的粗暴,只可惜陷入癫狂中的玄封对她的反抗根本置若罔闻,很快,她身上的素衣被他撕裂,她宛如美玉般的肌肤被他撕咬,当身上衣裳被拨得一干二净时,他将她按在冰凉的墓壁上,毫不客气地悍然而入……

  泪划落她的眼角,却被很快就他吞噬而去。好久了,多久了呢?多久她没有哭过了?媚雨在心里苦笑,她发誓过,不会再在男人的身下哭泣,特别是他,玄封……

  当一阵狂风烈雨之后,玄封才缓缓从刚刚的惶恐中醒来,怀中娇软的身躯却似失了温度般隐隐泛凉,在冰凉的地板上瑟瑟发抖,她凝脂如雪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

  玄封心头一惊,捧起了她埋藏于自己胸膛的脸。发丝粘着香汗凌乱地贴在她的额上,她的墨睫宛如墨蝶,却不安地颤抖着翅膀,一滴泪还挂在她的眼角,摇摇欲坠。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平素的妩媚高傲,这样的她,宛如一只随时会破碎的花瓶,随时会碎成千片万片……

  “媚儿!?”玄封疾呼,心在这一刻因她此刻的脆弱而痛。

  怀中的人儿因为那声呼唤挣扎着睁开了眼,眼角的那一滴泪随着她睁眼的瞬间而径直落下,一路划过她姣好的丽容,无声无息地滴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

  昔日堤岸绿柳下,有一个少年儒雅翩翩,笑如春风,他拘着少女的一缕青丝呵护在手心,“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好一个娇媚的倾城国色。媚儿,好贴切的一个名字。美哉美哉。”

  少女含羞,眸光却盈盈如波,一低首,一浅笑,顿时百媚千娇。她笑着,在心里将少年的一眉一眼深深镌刻,此生难忘。

  ……

  “媚儿”这个名字她只想他来唤,因为她想记住少年温雅的声音,记住自己听他唤她名字时自己的那份最为美好的笑颜……时间久了,她害怕有一天她连他的声音都认不出,怕某一天会忘记自己最初的那点纯真。

  不管她媚惑过多少男人,她都不让他们叫她“媚儿”,但是,多年来,玄封不仅占用了这个名字,取代了少年在她心里的那份温润,还无情地摧毁了她最初的那点纯真。

  玄封,我很你。她有多恨,他可知?

  “‘媚儿’不是你能唤的!玄封,你不配。”媚雨歇斯底里地嘶喊出声,但话一落,人已然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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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第六十二回 献计

  【她不要他不安,不要他怀疑,关说没用,她要以实际的行动证明她的立场。】

  *

  玉泉河是沟通天权和玉衡的河流,始于天权黎阳城郊外的天寒山,终于玉衡珉城的落邪谷。玉泉河流速温和,淙淙途径黎阳,绕过珀城,穿过珪城,才终于珉城。然而玉泉河有别于紫泉、紫衡这两条大河,它的河床吃水浅,河面窄小,并不适合通船。

  与纳兰烨易容后的闫灵儿牵着他的手沿着河岸往上游而去。一路走来,闫灵儿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玉泉河,时不时还走到岸边,俯身试水。她的神情很专注,似在计量着什么。纳兰烨始终拉着她的手,她看向哪,他便看向哪,她走到哪,他亦陪到哪。只是,这一会过去了,他仍不知闫灵儿的打算。

  “来来,排好,一个个来,不要争,不要插队,河神可不希望看到我们乱了秩序,伤了和气。”属于老者沧桑的声音传进了纳兰烨的耳里,闫灵儿一听,忙从岸边起身,牵着纳兰烨过去。

  “黎村长,早。”已然易容成“凝儿”的闫灵儿礼貌地对岸边指挥着村民的老者问好。纳兰烨则将视线扫向了一干忙活的村人。三四十个的村民大多是妇女,他们手里都提着半桶水,排队着,有序地将桶里的水倒进一口口罂缶里,罂缶是一种大腹小口的瓦器,纳兰烨估摸着,这罂缶足有四尺来高,大腹便便,也许只有像他这样的成年男子大张双臂才能抱住。

  这么一个罂缶藏两个成年男子绰绰有余。不过,他们这是在干什么?纳兰烨还真有些好奇。看他们个个脸上虔诚的模样,似在进行着什么仪式。

  这边,听到有人道早,黎村长随意地回应了一声,又叮嘱了众人几句,忽觉得身边的姑娘眼熟,忙正眼看过去。“咦?凝儿姑娘,你还在这?”

  “是啊。我看这些罂缶本就有些分量,再加上装了水,将更沉重。而你们当中老弱妇孺居多,我担心你们会应付不来,所以,回去将我家牛哥带来。”闫灵儿说着拍了拍他壮实的胸膛,“怎么样,他能帮上忙不?”

  纳兰烨揉揉被闫灵儿拍过的胸膛,她的那个“牛哥”称呼让他脸色不由一绿。牛哥……他哪里像牛了?

  “呵呵,凝儿姑娘真是有心人。”老者笑着感激道,看了下眼前满脸如黑炭般傻愣愣的大个子,满意地点了下头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哎,要不是村里的壮丁都被征去当兵,今年的‘驱邪祭’也不至于这么棘手。”

  听出了老者抱怨的口气,纳兰烨蹙眉,“当兵有何不好?守家卫国是男儿天经地义的使命。”

  “守家卫国固然光荣,但是,丢下老母老父、妻子幼子,落个马革裹尸还那当是不孝。”两鬓斑白的老者跺了下手中的拐杖,纳兰烨刚想回些什么,老者已喟叹出声,“如今今非昔比了。如今,我们天权的守护神已经英逝,我只怕我们的小伙子一去将不复返呐。”

  老者的感慨让纳兰烨和闫灵儿尽皆一凛,他的“英逝”不仅骗过了敌人也一剑双刃地慌了民心,乱了军心。“英逝”只是不得已的计策,如今他已安然康复,但要公开自己生还的消息,时机还未成熟……

  闫灵儿牵起纳兰烨的手,给他鼓励。纳兰烨回以放心一笑,立刻勤快地帮他们给罂缶加盖封实,在黎村长的指示下将罂缶一个个推进河里。

  而纳兰烨这才知道,村民们桶中装着的水是他们自家清洗桌椅、窗台、门扉和灶台留下的污水。这些污水代表残留在家的邪气。只要把它们送走,他们就能驱走家里的邪气,让往后的一年家世顺利,平平安安。

  但污水也不可乱倒,驱邪祭有遗传下来的处理方法。传说,守护着玉泉河有一只噬邪兽,它专以吞噬邪气为食,就居住在玉泉河的下游,玉衡珉城的落邪谷。是以,村民们要把污水装入罂缶,让邪气顺流而下,送往落邪谷,为噬邪兽吞噬。只有这样邪气才会真正消散,他们才会得到保佑。

  *

  有纳兰烨和闫灵儿的帮忙,这一上午的驱邪祭很快就结束。驱邪祭一般都会举行三天,今年因为战祸,参与驱邪的村民更多,所以估计得忙上四五天,村民们无不祈祷战事早日结束,自家的儿郎能早日平安归来。

  “小伙子,谢谢你啦。”黎村长拍了下纳兰烨的背,眼角绽起了菊花,笑道,“不愧是牛哥,名副其实,好一副壮实的身体。凝儿姑娘好福气呀。”

  村长这一声“牛哥”让闫灵儿又扑哧一笑。本想抬眼瞧瞧纳兰烨此刻放糗的脸色,没想到却被他拉进了怀里。

  “她自然好福气。”纳兰烨得意地扬起了嘴角,“村长,您一直都唤错了,她不是姑娘,是‘牛嫂’。”

  “哈哈,对对,牛嫂。”老者笑开了花,闫灵儿却糗到了,瞪了纳兰烨一眼,推着他的手臂就想离开,没想到却被他掰过肩头,一吻不期而遇地落下,完全让闫灵儿愣在当场,村民还没走远,村长就在身边,纳兰烨这……

  完全推不开纳兰烨的闫灵儿直接将眼闭上,反正她易容了,没人知道是她。闫灵儿如是想着,勉强自我宽慰……

  纳兰烨深情的一吻让闫灵儿都有些发颤,很快她也不再顾忌,任彼此在这秋日初晨相融相契。看着眼前甜蜜的小两口如此是无忌惮地亲热,花白双鬓的老者脸色微微尴尬,但下一刻却也哈哈笑了起来,敲起拐杖,笑着率村民离去,徒留玉泉岸边这已然难舍难分的两人……

  许久之后,纳兰烨终于舍得放开她,将她抱在怀里,纳兰烨由衷地感激道:“谢谢你,灵儿。”

  “感谢我什么?”窝在他的怀里,闫灵儿只觉无比的惬意。

  “你的破城妙计。”纳兰烨在她的发顶轻落一吻,眉眼间写满欣然喜悦,因为闫灵儿的那个破城妙计,更因为她的此举的深意。她以实际行动表明了她的立场,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欣慰。

  顺着纳兰烨的目光,闫灵儿也看向了玉泉河中那几个随着水流漂浮,渐出视线的罂缶。嘴角扬起笑意,她的确是故意带纳兰烨过来帮忙,有意向他引荐这招破城妙计。纳兰烨不仅与她心意相通,还那么热烈地表示谢意。她不要他不安,不要他怀疑,关说没用,她要以实际的行动证明她的立场。看着他粲然的笑容,她觉得什么都值得。闫灵儿微微晕红的丽颜绽起了绝代的风华。

  “烨,你现在就说感激还太早了。”说着,闫灵儿直接伸手揭去了纳兰烨的人皮面具……

  *

  三日之后的星夜。玉衡珪城大营火光如昼,士兵枕戈待旦,哨兵彻夜巡守。

  “哒哒”,一匹骏马奔出了夜色直达营寨,来人形色匆匆,到达后下马与守门的哨兵说了些什么后就被礼貌地请进了大营帅帐。

  帅帐内,年已古稀的老者,须发尽皆染霜,但那眸光瞪圆如虎目,神采奕奕老当益壮。那人进来时,史复正在擦拭一把耀着刺目金光的宝弓,虎目随着锋利的弓弦而愈发煞气逼人。这把弓名曰“破日”,那是三十几年前由当时的玉衡王御赐于他。当年,史复千里单骑,于千军万马中一箭射杀敌方主将,勇救国主,一箭惊天更是一箭成名。而自从拥有了这把“破日”神弓,史复射出的惊天一箭更是霸气逼人,那气势连烈日都要逊色几分。史复对这把弓爱不释手,这三十年多来时时刻刻都将弓携带在身边,弓在人在,弓失人亡。

  “元帅。”来人一见史复屈膝准备下跪行礼,史复一看,忙眼疾手快地几步上前将他扶住,“贤侄,如今你已贵为沙门门主,今非昔比,这等大礼老朽可受不起呐。”

  “不,史伯父,您如今已是古稀寿年,半生戎马,本该是颐养天年。如果不是为了愚侄,您也不必理会那道懿旨,受这帅印,再次披甲上阵。”黑袍男子说着,又想跪下,史复还是拦住了。两人,虽一个年刚而立,正当壮年,一个年已古稀,日暮迟迟,但是,这一跪一扶,最终还是史老领了上风。

  史复将他扶起后,呵呵地拍了下他的肩头,领他入座。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沙门沙老门主沙连海的独子,如今沙门的门主沙豹。想起这一个月来沙门的巨变,沙豹不由喟叹出声,仅仅一个月,他的叔叔篡夺门主之位,最后被敌人掳去,生死不明,而他的父亲也在差不多的时候莫名病逝……

  父亲与叔叔不在,国主易人,幼帝登基,太后垂帘听政。玉衡无论在朝堂还是暗门都如一盘散沙般。如果不是请得史复这为国戎马半生的元老出面,他沙豹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登上门主之位,重掌沙门。思及此,沙豹又对史复深深一躬。

  两人再寒暄几句,忙进入正题。

  “史伯父,您料想的没错,纳兰烨真的没死。”

  沙豹这话让史复抬起了一眼,捋了下花白的胡须,史复说道:“那小子没死?哼,老夫就知道那小子命硬,飞扬跋扈的臭小子,哪那么容易死?”苍老却仍如洪钟的声音隐隐夹杂着一丝欣然。

  “不过,”沙豹蹙了下眉,“有点奇怪的是,天权那边并没有撤去全国缟素,更没有任何发布纳兰烨死而复生的消息。”

  “嗯?那你如何得知纳兰烨没死?”

  “沙门潜伏在天权黎阳城内的暗人昨夜来报,说他们三日前在玉泉河畔看见了一人长得与纳兰烨酷似。当时他的身边跟着一个满脸雀斑的女子,两人手挽着手,举止亲昵。”见史复只是听着不做声,沙豹继续说道,“那个挽着雀斑女子的‘纳兰烨’还陪着她逛了会集市,买了些胭脂,纳兰烨这人经常会微服私访民间,百姓多少认得他,差点还引起轰动,只是后来他们进入了闹市,我们的人将他们跟丢了。”

  “哦?”史复挑了下眉,顿觉有趣,“然后呢?这场骚乱如何平息?”

  “没有平息,甚至于还闹得沸沸扬扬。”沙豹的回答却只换得史复的一声轻笑,仿佛如他所料般,看着史老这反应,沙豹有些意外,迟疑着要不要继续,却听史复接口道,“不仅没有平息,反而闹得沸沸扬扬,不仅在闹市街头,甚至在军营,都已经传出了纳兰烨死而复生的消息。”

  这话平平淡淡地道出,却一鸣惊人。沙豹直接傻眼了。因为,他所得的情报与史复说的几乎完全没有出入。史复其人不仅有廉颇之勇还有蔺相如之智。沙豹感叹着,看着史老元帅的眼神越发崇敬。“对,正如史伯父所说,如今黎阳城那边,甚至珀城那边皆已传出纳兰烨死而复生的消息。本是人心惶惶、弃城离家的百姓都纷纷返乡,神策军更是全军振奋,日夜操练,等着恭迎他们的神策侯回来。饭堂茶馆,人们饭前饭后讨论的除了这事不再有其他。只是依史伯父之见,纳兰烨此举为何?既然暴露了生迹,为何不直接站出来,公布自己生还的消息来安定民心,稳定军心?反而故弄玄虚,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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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第六十三回 小聚

  【“是么?很好。那么你想我的估计与我想你的‘想’是一样咯。”】

  *

  “虚者实也,实者虚也,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时虚时实,实中有虚,虚中有实,善用虚实结合才是兵法中的上乘之计。”史复“实实虚虚”越说越带劲,沙豹却听傻了眼,一时间没绕过弯来。

  见沙豹目瞪口呆的样子,史复呵呵一笑,捋着白须道,“纳兰烨的复生广告天下固然可行,但所取得的效果不见得好。反而像这样,毫无预兆地露个脸引起一场轩然大波,让百姓兴奋让将士们振奋,有所期待,有所等待。贤侄,自古以来,人们都是更热衷于探究未知的谜团,纳兰烨这样故弄玄虚反而让人们对此心生好奇,心起探究。如你所说,现在饭堂茶馆,百姓饭前饭后讨论的只有这事,当人们关注的焦点唯一,心里念叨的事情唯一,那么心将会达到空前的凝聚,即万众一心。”

  史复的分析让沙豹凛然,“纳兰烨竟是这等攻心高手!”同样的一个事实,公布的方式不一样,竟能取得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的效果。

  史复忽地敛容,除了捋着胡须再无言语,眉峰紧皱,似在思考着什么。待一盏茶后,史复才叫了起来,“呀,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此计背后定还暗藏玄机!”

  “有何玄机?”沙豹随着史复的拍案而起而跟着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激动。

  “纳兰烨定是想到了破城妙计。”史复笃定地说道,白眉微微一扬,虎目登时放光,似满含期待。

  *

  与珀城同属玉衡的边境城池,珪城却是一座拥有百年历史的大城,更是一面守护着玉衡东南广大地区的宝盾。珪城一失,就相当于玉衡被迫打开了东南大门,所以,此城对玉衡来说意义重大,自古以来都是战略要地。为了加强城防,历代的玉衡王都会不惜重金地加固城墙,加高壁垒,所以,时过几百年,珪城的城墙比一般的城墙高出了十余尺,而且坚固无比,根本就易守难攻。

  烨小子,你打算如何破城?你想到的破城妙计是什么?史复高高地站在城台上,遥望着对面的珀城捋着花白的胡须对着浩瀚的碧天无声地问着。

  正午阳光下,玉泉河绿波荡漾,波光粼粼,一路始于黎阳城,蜿蜿蜒蜒,潺潺流经珀城,向珪城而来。

  高站城台,俯瞰着这条缓缓流经珪城城门,进入珪城的玉泉河。史复陷入沉思。又一天过去了,天权那边没再有任何动静,纳兰烨又沉默了下去,双方又陷入了僵持。不过,知己知彼、先发制人一向是史复的行事作风,这三天,除了加强防守与操练,他也凭着半百年的行军作战经验揣测着纳兰烨所有可能的破城之法。

  然而珪城三面环山,而且山势险峻,是珪城的天然屏障,有天险之称,纳兰烨的神策军根本不可能翻山而来。几百年来,从没有人由那行军,所以,史复最后还是把焦点移到了这儿。纳兰烨攻城,必会从正面而来。而且据沙门暗人来报,神策军近日在赶造云梯、破城锤,极有可能就是为了这正面的攻城之战。

  烨小子,好几年不见了,老夫倒想会会你又长进了多少。史复捋着胡须呵呵想着。城台上,雪发白须的老者傲挺如松,背上破日金弓在阳光下耀着光芒,霸气凛然。

  不过,如若是正面战场,那么那将会是一场伤亡惨重的烈战。若想降低伤亡率,以智破产,思来想去也只有先混入珪城,里应外合,为大军打开城门,方可迅速破城。只是,他纳兰烨能想到的,他史复早就想到,并也早就封锁了珪城的所有城门和所有渡口,他纳兰烨要从何进入?呵呵,除非他能长时间地遁水,一路从黎阳城沿着玉泉河而入。

  史复暗付着微微耸了下肩,他自知天权没有那么多的游水好手,更不用说那样长时期的潜水了。这几日来,他派去一直监视着玉泉河的人除了汇报几十只罂缶外,一切如常。

  黎阳城的驱邪祭史复早已耳闻,罂缶里装的是代表邪气的秽水。村民们将秽水装入罂缶中也是希望通过罂缶一路载送着里面的邪气飘往落邪谷,为传说中的噬邪兽所噬。

  五天来,一切如常呀。史复蹙起了白眉,看着照常由黎阳城一路飘来的几只罂缶,老者愁眉不展。忽地,虎目灼起亮光,史复喝笑一声,“啊哈,原来是这样!烨小子长本事了嘛。”老者终于舒展蹙拢成峰的白眉,再看一眼那几只罂缶,背手转身忙走下城台。

  *

  是夜。夜黑风高,玉泉河两岸灌木繁密,树影绰绰,在夜风下窸窣作响。然而,除了风过树动外,周围死一般静寂,再无其他声息。

  玉泉河水温缓平静,秋月如镰,泛着月华,倒映河面,沉睡其中。忽地,“咔”的几声碰撞打破了这一方的平静。

  而随着这几声声响之后,树丛中走出了两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确定四周无人后才向岸边走去。淌入水中,两人把刚刚撞到浮木的几只罂缶拖出上了岸,取出怀中锋利的匕首,三两下便将罂缶的封口剐开。

  这几只罂缶便是黎阳城内驱邪祭中飘出的罂缶,里面装的本是秽水,然而,当黑衣人剐开封口后,里面却钻出了同样黑衣打扮的人。一个罂缶里皆藏了两个,而最后一个钻出的赫然是纳兰烨!

  原来,当日,闫灵儿委婉进谏,纳兰烨很快就了然的破城妙计正是利用驱邪祭,利用罂缶载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送进珪城。

  “烨,一路可顺利?”收起匕首,拉下蒙面黑巾,刁赋递给纳兰烨一颗药丸,问道。这药丸是他君子药师独门炼制的“活血丹”,通筋活络之效,给他们这几个在狭窄的罂缶里待了快一天的人服用正好。

  纳兰烨微微蹙眉,有点奇怪于刁赋这样毫不避讳的一唤,不过,这刻他也没多想。“嗯。”服了药丸,闭眸调息一会,顿觉筋络通畅的纳兰烨应了下刁赋。看着其他人也都服药调息完毕,纳兰烨让他们将空空如也的罂缶装入一些水后再封好,看着一只只罂缶被推下了水,他这才对着刁赋说道,“带路。”

  待纳兰烨一行人远去时,灌木丛的深处忽现几双眼睛,闪着精光。无声地对视商量后,这几人留下一人回去禀报,其他人悄悄地跟着纳兰烨他们而去。夜风忽地一吹,树丛随风一荡,竟再次露出几双眼睛,黑暗中亦闪着锐利的光芒。

  *

  “什么?!纳兰烨出现在了珪城的郊外?”沙豹一听回来的暗人报上的消息不由弹跳而去。一只苍劲的手按住了沙豹的肩头,示意他镇定。

  “真的是纳兰烨?夜黑风高的,可看清楚了?”相比沙豹的震惊,史复倒是一脸的镇定,丝毫不以为意。

  “是。属下还看到了刁府的大少刁赋,他对着那个酷似纳兰烨的人喊了一声‘烨’,世上没几个敢喊神策侯名字,除了与他亲如手足的人。所以,应该是纳兰烨无疑。”

  听他这么一说,史复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见史复没有意思去围剿纳兰烨,沙豹忙自告奋勇,“纳兰烨那厮好猖狂,竟敢潜入我城图谋不轨。史伯父给小侄一百人马,小侄定生擒了这神策侯。”

  “不必。”史复捋须一笑,“驱邪祭已过五日,看来天权的人已有不少人混入了我们珪城。现在拿下纳兰烨只会打草惊蛇。小不忍则乱大谋,贤侄,等着暗人们的好消息吧,老夫要那小子乖乖当一回引路蜂。”

  *

  一路由刁赋带路,纳兰烨穿过灌木丛,途经一个低谷,再爬上崎岖的山路,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山顶上。此山名溪山,因多有天然溪泉著称。

  一登上溪山之顶,纳兰烨立不自觉地三步做两步地加快步伐,心里刻刻念着那个魂牵梦萦的倩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不用说与他的灵儿分别已过了整整四天。

  原来闫灵儿早在四天前,也就是驱邪祭的第二天便自告奋勇以身试险,第一批藏罂密入珪城。纳兰烨赞成她的妙计但是根本不同意她去涉险,商谈了半天,闫灵儿才以她熟谙水性让他勉强点头,但他还是不放心,所以那天他也把刁赋派了过去。

  溪山不算太高,但山路却错综复杂,地势陡峭,若不是有刁赋引路,纳兰烨真不能以这么快的速度上山。山路崎岖陡险,山顶倒是豁然开朗,几个临时搭起的营帐撑开在山顶之上,帐外的盆火跳跃着与夜空的星辰遥遥相应。

  “王爷。”魍魉二鬼看到纳兰烨上来,立上前恭迎。

  “灵儿呢?”纳兰烨并没有停步,他此刻急切地想见他的人儿。

  “姑娘在中营,属下这就去请姑娘。”魉鬼说着就要离开,纳兰烨却拦住了他。屏退众人,他直接朝中间那座比较宽大的营帐走去。

  纳兰烨进来时,闫灵儿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帅案上的布画,手里似乎还拿着狼毫笔,似在做什么记号。由于背对着帐门,闫灵儿并没有看到纳兰烨进来。一见到她,纳兰烨的眼里心里立刻被那道倩影填满,黑色的紧身衣包裹着她玲珑的身段,却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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