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转自转 第4部分阅读

    　　“我能跟你比么？我年假都算上也不过一礼拜的时间。”

　　“你忘了我是谁吗？我是神通广大的保罗，我给你弄出差的机会，出去好好玩一玩，散散心。”

　　保罗的话成功的激起我跳跃的思维，也是，为了萧遥的策划，我成天的堵心，每次看见陈卓痴痴的望着萧遥，我的心似是被两个人狠狠的撕拽，真是疼。

　　“就算是出差公司也没有先例出到国外啊。”

　　“那你就别管了，一切交给我，明天去公司复印身份证户口证明，让他们给你办护照，你只管等着开开心心就成了。”

　　我翻身面对着保罗如雕像般完美的脸，说：“意大利哪里好玩？”

　　他不敢置信的抬起身子看我，反问：“意大利哪里好玩？你不是大学毕业了么，知道意大利首都是哪么？”

　　我翻翻白眼：“真当我傻呀，罗马，对不？再说我大学学的又不是历史，我只知道意大利有教父，黑手党。”

　　“全国人民、全世界都知道。”他躺下又抱住我，用天籁嗓音构筑幻境意大利：“如果你去了意大利，我一定要告诉你，在意大利有三多：热情的帅哥美女多，雕像古遗迹多，还有就是教堂多。”我赶紧问：“帅哥都像你这么帅么？”保罗大笑着亲我一口，笑骂：“你这个马屁精。”

　　“意大利呢属于地中海气候，可是各地区的气候差异非常大，所以我们有终年积雪的雪山，出名的滑雪场，还有非常有名的活火山，还有maggiore湖，最诱人的旅游胜地，人们品尝着葡萄酒，美味的水果，还有世界著名的火腿奶酪，啧啧，哎呀，那真是。”可恶的男人突然停下，我正听得入迷呢，赶紧催促。

　　“我呢，住在米兰，是意大利非常重要的工业商业金融中心，举世闻名的流行设计时尚之都，有多噢莫大教堂，很有名的，最有名的就是它建了五百年才建成，是世界上第二个大教堂。还有饿马努艾乐二世长廊，两边布满了各种装饰考究，价格昂贵的各种商店。到时候带你去shopping。”

　　“罗马，我不用说了吧，还有威尼斯，波罗尼亚，佛罗伦萨，都灵，哎呀，几晚上也说不完呀，你看，我们有法拉利，有歌剧，有吸引全世界的成衣，还有咖啡和赌场。”

　　我奇怪：“赌场？”

　　“是呀赌场，合法的，吴谦在威尼斯就经营着一家大赌场。别人都说意大利的咖啡和男人一样生猛情趣，你是不是感同身受？”他竟然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划弄我的乳头，痒痒的。

　　“我又没喝过我怎么知道。”拍掉他。

　　“意大利的咖啡你没喝过，意大利的男人你不是刚用过吗？”

　　啊，啊，这，羞死我吧，坏透了。

　　“拜托，你是中国男人。”

　　“拜托，我是意大利华裔，也是意大利人。”

　　“好吧，尊贵的意大利华裔，请您高抬贵爪，老娘我要睡觉。”

　　“能淑女点不？”

　　“这是老娘我的个性。”

　　“我最喜欢最欣赏的就是你的个性了！”

　　19

　　我听保罗的话交代助理我本人不再接任何案子，等待意大利之旅，坐在办公室只是上上网，签签文件，喝喝咖啡，与保罗一墙之隔发发短信，相互调笑，再对他使使小脾气，享受他宠溺的容忍谦让。

　　有时候，我还真是会忘记自己的年龄，跟小我那么多的保罗撒娇，想想自己都寒蝉。

　　在与陈卓见过面之后，总是心情不好，心生烦躁，保罗人前人模狗样一本正经，在我面前不但动手动脚不分场合，嘴巴更是能跑火车。上午我和艾玛从洗手间里出来走安全道边见到保罗，他身边有下属我身边有艾玛，他居然趁人不注意在我屁股上狠拧了一把，害得我拼命咬住嘴唇才没叫出来，憋得脸通红，他居然很正经的问：“齐小姐，脸那么红不舒服？”

　　我忍住撕碎他的冲动，客气回答没事我很好。

　　回到办公室锁好门，拉高裙子一看，气得跳脚，拿起电话一顿好骂，居然拧的我紫了一大片，可真疼啊，这个色狼还很无辜的说：“这能怪我么？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风骚，我一看见你就想流鼻血，那儿都硬了……”

　　这是人话么？简直是畜生啊。

　　还在生气，艾玛内线，告诉我萧遥来了。

　　我没有想到萧遥会来找我，她的演奏会在本月24号，演出三天，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礼拜，我们每天都有电话联系，并不需要见面。其实是我不想见到她，我不喜欢她，我不喜欢她总是用考究的眼光看我，不喜欢她总是很亲热的拉着我的手叫我“姐姐”，不喜欢她能把白色衣服穿的不染世尘，更不喜欢看到陈卓含情脉脉的看她还有她的照片，那是从心里生出的一种厌烦，虽然她很无辜，我管不住自己。

　　此刻，被我讨厌的美女正优雅的坐在我对面，喝我的咖啡，欣赏我的办公室。

　　我跟她真是没有共同语言，却还要假惺惺的客气：

　　“真不好意思还要你亲自跑一趟，这些本来是我的助手在做，如果有什么问题打个电话就行。”

　　“我在这里除了阿卓，真没什么朋友，认识了你，很崇拜，也羡慕，其实来商讨问题是次，主要还是想和你聊聊，能从你的身上学到很多东西。”萧遥可真是会说话。

　　“还是你太客气。”

　　“不，你不知道，姐姐，我从小父母双亡，寄养在叔叔家，婶婶不喜欢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要做到最好，才能得到尊重。”萧遥走到窗边，默默的站立，阳光把她的身子照耀的模糊，像剪影，声音感伤。“阿卓是叔叔家的邻居，从小看我长大，帮我补习功课，处处照顾我，跟骂我的男生打架，虽然会在回家后遭到严重的惩罚，他不在乎，我上大学，知道了我的专业需要到国外深造，什么赚钱做什么，只是为了支持我，给我赞学费，这辈子，我欠他太多太多。”这个时候她转身看我，眼睛红红的，嗓音颤颤的，“我没有办法，姐姐，我需要成功来报答他为我做的一切，是他希望我做的，我一定要做到。”

　　我突然后悔为什么要讨厌与疏离这个可怜的女子，不能否认，这个故事里的主角感动了我，我坚信陈卓就是这样完美的男人，不需要理由。

　　“陈总快要生日了，”我轻轻的说，看她的眼睛，“你知道他喜欢些什么吗？我想为他挑选礼物，可惜没有人陪我。”我当然知道陈卓的喜好，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了解。

　　萧遥眼睛里浮现一丝惊喜，让我看了愧疚。

　　“如果你信任我的话。”

　　“那我们还等什么？”我说。

　　她眨眨眼，可爱。“可是你还在上班。”

　　我也眨眨眼，希望在她的眼里也是一样的可爱。“去他的上班，没什么能比朋友更重要。”

　　她笑：“对，朋友最重要，让一切见鬼去吧。”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如此可爱呢？奇怪啊。

　　我们手拉手走出办公室，艾玛看看我，我昂起头，骄傲的说：“你，看家，打掩护。”

　　我和萧遥笑着跑向电梯，电梯上来，打开，出现保罗。

　　我的手握着萧遥的，此刻掌心里腻出了汗。

　　保罗手里拿着一叠纸张本子，刚要说话，看到萧遥，又看看我们紧拉的手，狐疑。

　　“我要请假。”我大声宣布。

　　他看看萧遥，看看我，不确定的说：“我答应了吗？”

　　我对他眨眨眼，问：“你答应么？”

　　“如果我不答应……”

　　他还没说完，我飞快的打断说：“那我就决定让你的不答应见鬼去吧。”我哈哈笑着拉萧遥进电梯，把他推出去，他指着我，刚来得及说“你”，电梯门就合上，趁机给他做个鬼脸，吐吐舌头。

　　倒是萧遥惶惶不安的问：“他是你的老板，你不怕……”

　　我看着跳动的数字不在乎地说：“不怕，放心吧，他还不敢把我怎么样。”

　　萧遥羡慕的语气：“女强人呀，谁都得捧着你，连老板都不怕。”

　　我刚说，嗨，他就是一只纸老虎。有电话进来，看看，是保罗，按掉，再打，再按掉。今天心情好，没功夫听他碎碎念。

　　萧遥开福特，白色的，跟她的人一样出尘不染，我很好奇，终于问：“你怎么什么都是白色的？衣服，车子，还有钢琴。”

　　萧遥熟练的转动方向盘，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买的时候看到喜欢，后来发现都是白色，就顺其自然啦。”

　　我有点妒忌的说：“说实话，我还没见过有谁能把白色演绎的如此出彩呢。”

　　萧遥美美的笑。

　　逛商场的时候，萧遥看中阿曼尼一套西装，细细的条纹银灰色，新款式，很帅，但是我没见过陈卓穿这种张扬的颜色，不禁怀疑犹豫：“是不是有点……招摇？”

　　“怎么会？他现在做房地产，接触的都是眼高于顶的人，一套好装备，必不可少呀。”

　　想想也是，刷卡，刷掉我近两个半月的工资。

　　萧遥给陈卓买了一条领带，不问价钱，但我知道贵的吓人，因为保罗也有这个牌子的领带。

　　晚上回家，告诉保罗，保罗妒忌的说：“姐姐，你好大方啊，我也过生日，你也要给我买。”

　　我白他一眼，恨恨的说：“两个半月啊，你要饿死我？”

　　保罗立刻巴结的说：“不会不会，我的卡呀，工资呀什么的，都给你好了，饿死我就算了，饿死了你，这世界上不是少了一个美女？那得有多少男士含恨呀。”

　　马屁很有含金量，我很受用，得意的笑，问：“你的卡呀，工资呀什么的，有多少？”

　　他想了想，说：“这个可能得问我的私人律师及顾问。”

　　我拧他，他嗷嗷叫，“敢跟老娘耍花枪？今儿晚上睡地板吧你。”

　　20

　　由于最近和萧遥见面实在是频繁，一起吃饭，一起喝茶，一起泡吧，保罗很有意见，他总是说：“姐姐，虽然你年龄比我大，看人不一定有我准，这个萧遥，有不可告人故意接近你的嫌疑。”

　　现在，只要萧遥不和陈卓一起出现，就刺激不到我，我也不知道到这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她凄凉的身世？还是她口中不断的陈卓这个，陈卓那个？不可否认，我对她不断提起陈卓的往事很感兴趣，我就像是个躲在暗处的偷窥狂，不能遏制的兴奋。

　　保罗这样说的时候我正在小书房玩电脑游戏，斜他一眼，他正带着眼镜窝在沙发里看文件，我“切”他一声，不屑说：“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保罗不看文件看我，黑框眼镜很时尚，看起来很帅，“我又怎么啦？”

　　“你怎么啦你不知道？有不可告人事情的是你才对吧。”

　　保罗一下子站起来，太猛，文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我没想到他反应会如此激动，吓了一跳，拍着心口，骂道：“想吓死我呀臭小子。”他戴着眼镜而我在游戏里正厮杀兴奋，也没看出他有什么表情，他低头弯腰把文件捡起来，说：“那我给你泡杯咖啡压压惊吧。”

　　说完转身出去，我回头一看，哀号，在游戏里，我第n次被敌人从背后偷袭阵亡。

　　想起陈卓，还是心痛颓废，每次见到他，不能抑制的心跳，连血液循环都似是按上了马达一样，看到他收到我的生日礼物，抬起眼眸瞧我，不说话，唇边的笑，灿烂似朝霞，这样刻在我心上最柔软的地方，就像八年来，一直不改变的模样。

　　躺在保罗的怀里，想另一个男人。

　　保罗的手，搭在我的腰上，面色沉静的睡颜，在月光的折射下，浅浅的白，有阴影，看起来更年轻。上帝对保罗是偏爱的，如此完美的脸，健美的身材，精锐的才干，令女人趋之若鹜不顾一切疯狂的身家背景，似海底龙宫的那颗稀世的夜明珠。

　　夜明珠安静的被我收藏在枕边，我轻叹，悄悄起身，来到阳台，在夜风中抽烟。

　　我连自己也搞不清楚哪个环节出错，如今这个样子，心安理得享受保罗带给我的快乐宠溺，他在公司里精明严厉，商场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这个小小的蜗居里，是捧我在手心里的男人，照顾我的生活，维护我的快乐。别看他老是一副对我怕怕的表情，可是我清楚他知道这样可以取悦我。我当然见过他发脾气，威廉从意大利回来，两个人关在办公室，他用意大利语讲电话，高昂的语调，摔文件的响声，从隔壁匆忙赶过来，看见威廉低头，额上有汗。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满地的纸屑文件，还有碎裂的电话，彭勃的怒意，我看到总是坏坏的色色的笑眯眯的桃花眼里闪现阴狠的野性，如困在栅栏里的猛狮，惊愕、震撼。

　　也曾为保罗的善变而感到迷茫，这是个怎样的男人，我没有想要真正去了解，有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就像是一件昂贵的礼物，放进破碎的口袋，怕是一不小心，消失不见。

　　看看月亮，穿过云层，露出脸来，一半。

　　萧遥演奏会首场如期举行，陈卓当然会出现，我看到英俊面庞下，严紧衣领上昂贵的领带。会场里我打破观众与演员台上台下的距离，摆起了一张张的圆桌，围绕那架聚光灯下耀眼的钢琴，还有那个白衣素颜的萧遥。

　　有电视台著名的主播主持手拿话筒，后台走上来背戴小翅膀的百名幼儿，小手里托着点燃的蜡烛。

　　白衣素颜的萧遥弹《命运》也弹《梁祝》，侧过头去看见陈卓，暗色灯光里半面剪影，有温热目光专注。挪开眼，看看身边的保罗，似笑非笑，看看陈卓，又看看我。

　　怀里抱着准备送给萧遥的大束白玫瑰，来到热闹拥挤的后台，找到了化妆间里的萧遥，刚要推门进去，却看见，陈卓从视线之外出现，他走到萧遥面前，低头看她，再然后，他吻她。

　　这个画面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如今由别人替代我出演，手中的白玫瑰似有千万斤重，拿捏不住。转身，走出去，我再也不要看着他，凌迟我的心。

　　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徒步走在人行道边，华灯初上，身边路人匆匆忙忙，有凉凉的东西落在脸上，我知道不是泪水，我发誓，我再不为不属于我的爱情哀悼。大滴大滴的水珠珍珠般洒落，可真是应景，老天也要凑热闹。

　　这雨下的一会大一会小，我干脆在一个街角小公园里找个长椅坐下，不去想，不去管，只看路人慌慌张张避雨，路人看我满脸好奇，不知为何看来端庄贤淑的我痴痴傻傻坐在雨中，却没有人为此停留一下。

　　小公园里没有了行人，矮矮的造型路灯昏黄，旁边一簇簇不知名的花虽开得好却经不得风吹雨打，此刻达拉着脑袋挤挤挨挨垂头丧气，比我还没精神。

　　我更奇怪的是自己的反应，我应该很伤心很难过，应该自哀自怜心如刀割，可现在我却只是有点恨，恨我自己，不到黄河心不死。

　　我早就应该知道在萧遥回来的时候就是我梦醒时刻，可我不但不知防御，还双手奉上自己任别人钝刀拉锯，变成如此模样，谁来负责？陈卓？他没有要我爱上他，他说我们是战友。萧遥？她只是我和陈卓无望爱情的催化剂，她的出现，加速了融化，融化了我的独角戏，主角是我，从来没有陈卓。

　　雨下的小了，抬起脸，张开眼睛，黑漆漆的天空像个大黑洞，张着能吞噬一切的大口，有嬉笑声传来，低头看，原来是一对小情侣，打着一把伞，亲亲密密，女孩子手里拿着哈根达斯，你一口，我一口，搂抱着走远。

　　我看看身上连衣裙，紧紧贴在身上，显现圆形美好乳房形状，裙摆在腿上纠缠，突然觉得冷，有小疙瘩在皮肤上，肚子很饿。

　　我就这样开始想起保罗。

　　站起来，辨别方向，我的包包手机钥匙全在保罗的车子里，他很可能还在会场等我，迫不及待，奔跑。

　　我在这样狼狈的雨夜里急速奔向那个男人。

　　21

　　当我气喘吁吁跑回会场，早已经人去楼空，有工作人员打扫卫生，顺带看我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

　　我愣怔在原地，脑子里像被塞满了稻草，不能运转，有怒气浮起，瞬间指尖颤抖，嘴里喃喃着：好啊，连你也走了，你也不要我了，很好，很好。

　　扫地阿姨怜悯的目光，接连被两个男人抛弃身无分文的我，脚下生了根般，有坐下嚎啕大哭的冲动。有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接着我听到有人大叫：“齐慧慧！”

　　转身，还没看清楚，就被来人大力抓住胳膊，生疼，是保罗，只听见他怒意升腾的说：“齐慧慧，你这个疯子，你跑哪里去啦？知道我找你要找疯了么？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呀，太可恶了。”

　　委屈，愤恨，什么都比不上保罗的从天而降，此时连他骂人的话都听起来如此的悦耳，我一把抱住他，紧紧的，紧紧的，生怕一松手就失去。抬头去吻他，顾不得身边还有大张着嘴巴看戏的卫生员观众，用嘴唇，用手指，用体温来感受这个男人，还好，还好，没有走掉，没有抛弃。

　　呼吸都似被掏空，我狠狠的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保罗“嗯嗯”着挣扎，推开我，看一看，用眼神怀疑我的热情。

　　刚才想嚎啕大哭的冲动勾回头拥抱我，泪水难以抑制，流出，哽咽道：“你死哪去了？我怎么找不到你？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嘛，臭小子，我可真恨你。”

　　保罗不说话又把我抱回怀里，低下头一边吻我一边温柔的说：“别哭啊，这不回来了。”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侧着身子看保罗，一直傻笑，他的手一直握着我的，不离开，用一只手开车，看看我，扭过脸去，笑。

　　到家的时候，他为我开车门，一把抱起我，用脚踢上车门，乘电梯，回到蜗居，我们如此的亲密。

　　“好了，我给你放热水，会感冒的。”

　　我抱着保罗不肯松手，他哄的无奈：“姐姐呀，至少我们换换衣服吧，你不难受我抱着难受呀。”

　　他把我剥的光溜溜的抱进浴缸，用喷头给我洗头发，水从头顶流下，瀑布一样。

　　他什么都没有问，俊美的脸孔平静，只是躺在床上抱着我，无意识的抚摸我的背脊，不说话，不做爱。

　　我们难得睡个懒觉，今天是星期六，看看窗外的阳光，花了眼睛，闭闭眼，想，变得真是快啊，昨天雨还下的那么大，才几个小时过去，已无迹可寻，时间问题。

　　有电话打进来，看一看，是萧遥，接起。

　　原来是要请我吃饭，一定要去。

　　想一想，答应，总是要面对的，还有，得告别，我要去意大利，保罗说时间是一个月。

　　挂掉电话，看保罗穿着睡衣倚在卧室门口，看我。

　　朝他勾一勾手指，他走过来，问：“干嘛？”

　　“萧遥和陈卓要请我吃饭，我答应了。”

　　他看看我，移开眼睛，“哦”了一声。

　　“你陪我去吧，刚好我们去商场买些必需品。”

　　他迅速回转眼睛看我，眼里有不信神色。

　　“怎么？你不愿意？”

　　我故意拉下脸，冷冷的问。

　　这个狗腿的家伙一下子冲到衣柜边，“哗”一声拉开门，穿着睡衣为我行绅士礼，弓腰低头：“陛下选哪件衣服？请允许我来为您服务。”

　　保罗当然很高兴。我带他去见陈卓萧遥，是肯定了我和他的关系，让他浮出水面，光明正大。记得以前我告诉他在公司我们不得公开的时候，他恨的牙痒痒，说，“就算是难堪那也是我好不好，你跟我一比，简直不像是女人。”换来一顿胖揍。

　　现在，不像女人的女人画着淡妆，穿着改良的小旗袍，松松挽着头发，坐在更像女人的男人身边，一路疾驶。

　　本来我平时挺受人瞩目的，回头率可观，虚荣心饱胀，可是跟保罗一起，我彻底成为绿叶一族，恼呀，狠瞪他，他莫名其妙。走进餐厅一路受同胞们行注目礼，终于见到做东请客的人。

　　陈卓见到保罗愣一愣，萧遥是彻底的惊讶，久久忘了说话，我一看情势尴尬，赶紧说：“也不用介绍了都认识，哈。”

　　保罗却接口说：“看来还是介绍一番的好，名字你们知道，我是她男朋友。”

　　炸弹威力很强大，炸的萧遥微微张着嘴巴，抖了一抖，想说什么最终选择沉默。

　　陈卓反应倒是及快，与保罗握握手，笑着说：“真没想到，几时的事？”

　　如今我心境释然，从容大方，坐下后听见保罗说：“其实我一直在追求慧慧，她有心结，说我年龄不般配，我使出浑身解数，才抱得美人归呀。”给足了我面子。

　　忽听萧遥说：“昨晚上结束时不见你，后来发现门边地上一束花，问了才知道，你去过找我，怎么不见我就走了？”

　　她问的突兀，话题跳跃太快，我想起她和陈卓在化妆间里的一幕，心跳加快。

　　保罗非常快的接口道：“当时的确是想要当面祝贺的，可是陈先生在，我们怕打扰了你们，所以没有打招呼，很抱歉。”

　　萧遥笑的有点勉强，没有说话，保罗又说：“慧慧和我因公事需要，我们要去米兰一个多月，所以我和公司董事已经商议，慧慧不在的时候，还是要麻烦陈先生兼顾市场广告策划这块，毕竟你是专家。”

　　“请放心。”

　　萧遥起身抱歉，要去洗手间，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看看陈卓，若有所思。是呀，人之间的变化多么玄妙，昨天之前我还是因为眼前人痛苦挣扎，深思熟虑之后，一天时间变得坦然，曾经让我妒忌的发狂的萧遥，此刻在我眼里看起来就像是一枚青色果子，相比之下，我的成熟稳定从容大方更显魅力，从见到这个总是笑着讲话，天生丽质的女孩子之后，我第一次觉得，我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一个人看待事情，要从多角度观察。

　　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其间除了保罗一改常态与陈卓侃侃而谈之外，我和萧遥，也是第一次没有话题，沉默。

　　两天之后，我和保罗登上飞往意大利米兰的飞机，迎接我们的，是崭新的明天。

　　22

　　坐在飞机上，转眼看看身边养眼的男人，再看一看。

　　他把头俯过来，悄悄的说：“放心，飞机会很安全，你也会很安全的抵达米兰。”

　　我“切”一声，抽出杂志，是米兰的地图与旅游介绍。

　　“还有，未来，我也会很安全。”

　　“能不能闭嘴？”

　　“不能，因为能要我闭嘴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吻你。”

　　“你怎么不去吃……”

　　“嘘……美女，矜持，矜持。”

　　长久的飞行使人劳累，迷迷糊糊睡着，恍惚着醒过来，再睡。不知道多久之后，被保罗晃醒，“欢迎来到米兰，美丽的女士。”

　　下了飞机，才知道天还没亮，有点迷茫。

　　保罗拉起我，大步走在贵宾通道，人很少不拥挤。

　　可是出了大厅，我才知道，我离中国，十万八千里之遥。到处都是金发、棕发、褐发讲外文的老外，哦，现在对他们来说，我，才是老外。

　　有意大利高大男子走过来，对保罗行礼，拿起我们的行礼——两个旅行包，走在我们之前，带到一辆不知名的庞然大物前，恭敬的请我们上车。

　　保罗用意大利文与车上的人讲话，又急又快，我只听到满耳朵叽哩哇啦一通乱叫。

　　我看看保罗，保罗看看我，他嘬着大白牙笑：“听不懂了吧。”

　　“你们说什么？”

　　“他们问，谁？我回答，老婆。他们说，赞。”

　　“耍我呢？”

　　“聪明。”

　　米兰可真是个漂亮的城市，到处是白色的哥特式建筑，街道上出租车与各种稀奇的名贵车子横冲直撞，要是在中国，交警早拦着你罚款了，在这里，竟是自由。

　　车子行驶途中，我看到了白色大理石砌成、尖拱、壁柱、花窗棂的大教堂，浓密的塔林刺向天空，塔顶中央处，有巨大的圣母玛利亚的浮雕像，在晨光中熠熠生辉，金色的。

　　我太兴奋，不知如何是好，激动的拉保罗的手，只会“啊、啊、啊”说不出话。

　　保罗好笑的告诉我，这是米兰大教堂多噢莫，能容纳四万人啊。感叹啊，这是神话啊，我终于见到保罗口中有着昂贵价格商店的饿马努艾乐二世长廊，居然是用彩色玻璃制顶，呈半圆形的长廊，与大教堂相邻一个广场，此刻人多如牛毛，熙熙攘攘的热闹。

　　我们经过了斯卡拉歌剧院，还有修道院，我完全变成了“刘姥姥”，恨不得多生出几只眼来。

　　车子渐渐的驶离繁华如梦境的城市，来到郊外，我都不知道天有这么蓝，云有这么白，一切犹如假象幻境一般，经过一片绿地，进入了私人车道，远处有各种颜色的高大树木，隐约露出白墙红顶的气派楼宇，中间夹杂一些像是烟囱似的尖顶建筑，我抗抗保罗，对他说：“你可别告诉我，你住这里。”

　　保罗一直拉着我的手，捏捏我的鼻子，宠溺的笑：“是呀，我住这里，怎么样？”

　　“那你得抓紧我，我会晕掉。”

　　真不是夸张，实在是太漂亮了。我是置身于仙境中的爱丽丝。

　　下车张望这个庞大的建筑，典型的风格，有高大的拱形门，每个窗台上都有矮矮的黑色铁艺围栏，上面种满了开得正好的五颜六色的花，远处的墙身有绿色植物夹杂些小花攀爬，浮雕，铜像，既古老，又庄重，又典雅，亏得保罗住在我的蜗居内，他怎么忍受的呀。

　　巨高大的拱形门前，站着一排人，我看到有保罗在中国的保镖，还有身材高大黑黑胖胖的戴着白色小围裙的女人，这些人对保罗的态度恭敬，说话低头垂眸，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倒是有点像日本人。

　　保罗拉着我进入厅里，我又是咂舌，黑与白的搭配，经典又时尚，客厅实在太大，地上是白色羊毛地毯，墙体上到处都是浅浅的浮雕，有一个超巨大的壁炉，紧挨大门两处都是落地大玻璃窗，白色轻柔的窗帘随微风拂动，水波纹一般样。宽大的看起来很舒服的胖体沙发，椭圆形的餐桌，还有旋转的金色扶手的楼梯，噢，天哪，眼花缭乱，我看保罗，他紧抿着嘴巴笑，这个男人，到底多有钱啊，我要抓狂了。

　　“好了吧，我们先去倒时差，然后带你出去玩，后天，我们去威尼斯，划船，看海鸥，还有赌钱。”

　　这个计划深得我心，除了大学时候打打纸牌，我还真没有赌过钱呢。

　　保罗的房间在三楼，二层是客房，佣人们住在与主楼相邻的房子里，楼与楼相通，到处是楼梯与房门，迷宫一样。打开保罗的房门，我实在是忍不住，“哇”“哇”，原谅我这个农村人吧，我是真的没见过如此巨大的圆床呀，纯欧洲风格，床的上方垂下白色柔沙，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漂亮啊。

　　我一把拉住保罗，两眼冒出泡泡，兴奋地问：“保罗，你要跟我说实话，这样的房子你有多少？”

　　他居然想了想，挠挠头，伸出手指划拉一阵，看我紧张的看他，他扑哧笑出来，拍拍我的脸，狠狠亲一口，说：“宝贝，你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解我，现在，睡觉。”

　　我叉腰，极度夸张的跺跺脚，恨恨的说：“噢，可恶。”

　　23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几点了，只看到窗外阳光西斜，想来已经是下午。错过了午饭，肚子咕咕直叫，看身边的保罗，竟然把柱子般粗壮的腿压在我的身上，呲着牙费劲的推开，保罗已经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揉揉，打哈欠。

　　“哎呀，真是舒服啊。”

　　“快起来，我好饿。”

　　“我也是啊，我好饿呀。”

　　狼爪偷袭我的胸，在见识了我“无影脚”的功夫下，才悻悻收回去。

　　下了楼，发现女管家，就是又黑又胖的意大利女人缇娜，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美味佳肴，我听着保罗一样一样的给我介绍，意大利面我已经知道，琳琅满目的桌面上有西红柿芝士沙律，香草生腿煎牛仔肉片，烧牛柳配蘑菇红，当然还有少不得的红酒，沙拉、奶酪、提拉米苏，我看的直流口水，打断他的滔滔不绝，拯救我的胃：“好了好了，可以吃吧，我现在能吞下一头牛。”

　　保罗暧昧的说：“我情愿你吃我就好。”

　　他支开所有人，只剩下我们两个，看看我，说：“开动。”面色凝重的像是最高指挥官下达命令攻城一样，幽默极了。

　　我吃着鹅肝及培根拌炒的意大利面，真是美味啊，意大利人喜欢浓香带酸甜味又爱辣口味重的食物，吃着用橄榄油、葡萄酒醋、胡椒、柠檬汁调制的海鲜水果蔬菜沙拉，和在国内吃的一点也不一样，在这里工序更为麻烦。

　　保罗笑眯眯的看我吃完最后一口提拉米苏，伸出食指把我嘴边的酱渍抹掉，居然伸进自己的嘴巴里，我看的脸红，他才说：“吃饱了么？”

　　我当然点点头啦，我撑的肚皮圆圆的。

　　“很好，这样我们进城去见到好多好多好吃的，你就不会跟我抢了。”

　　什么？这什么人哪，不早说？

　　保罗带我去他的车库“挑车”，却带我来到一个看似是大仓库的地方，电动门一点点颌起，我睁大了眼睛，看看像是汽车卖场的车库，再看看保罗。这个臭小子，一边点点头，一边得意的看着我说：“没错，都是我的，看看喜欢那一辆？我们开去城里。”

　　我傻傻的走过去，摸摸这辆，再看看那辆，得意的臭小子走过来充当导购员：“这辆，法拉利，我经常飙车用的，布加迪威龙，摆阔用的，可以迷死那些虚荣、自以为是美女的女人用的。”他说着便上上下下的看我，我虚荣么？我不是美女么？恨！

　　可是真不是盖的，这间车库聚集了跑车王，玛莎拉蒂、帕加尼、兰博基尼、阿尔法…罗米欧 ，还有别国名车捷豹、道奇……

　　“你要这么多车干嘛？你开的过来么？”

　　“我只是喜欢收藏，时不时开出去溜溜，多爽。”

　　“保罗，亲爱的，你太有钱啦。”

　　“那当然，我是谁呀，保罗，帅哥呀。”

　　我用冒着泡泡的眼睛深情的看他，他突的打个冷战，摸摸胳膊：“怎么，想用美人计骗钱？”

　　“可以么？你这么有钱，而我这么美。”

　　“那你勾引我吧姐姐，别说我的一切，我的人都是你的。”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有着一张酷似鲨鱼脸的法拉利恩佐，这是全世界的车迷们梦寐以求的车啊。恩佐是只能容纳两个人的跑车，最有名的，还是它那用遥控打开像是两只翅膀的车门，当保罗对着驾驶门示意我的时候，大吃一惊，指指自己的鼻子，问：“我？”

　　保罗笑着说：“是呀，你来开。”

　　我的两只脚发软，心跳加速，手心里一层的汗。

　　我坐进去，摸摸这里看看哪里，当保罗听到我喃喃说：“咦？刹车呢？哦，油门。”的时候，动作迅速的上好保险带，一手紧抓头顶上方的扶手，另一只手夸张的在胸前划了个虚空的十字，嘴里念念有词。

　　我大笑，猛轰油门，法拉利发出一声声怒吼，更是吓得保罗闭着眼大叫：“姐姐呀，我们不赶时间，安全第一！”

　　松开油门，法拉利“咻”的疾驶出去，咆哮着出了大门，驶上平展的公路，贴地疾驰的车子，追风逐电一路上奔逸绝尘。

　　我们终于来到市中心，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触目能及的全是各种肤色的人群，主教大教堂在漫天飞舞的鸽子中，安详，端庄，古朴，这个雄伟壮观的哥德式庞大建筑物，用保罗的话来说就是“一首用大理石写成的诗歌”，保罗买来玉米稻谷给我，要我喂鸽子，刚倒在我手中，“呼啦”一下子飞来好多的鸽子围着我，用它们的小爪子挠我，尖尖的嘴巴胡乱的啄我，不管那里有没有吃的，我吓得开始乱跳乱叫，那些小东西不也怕我这样乱抽风，直到确认我没了它们的美食，才泱泱飞去，保罗看着我大笑，用相机对准我“咔嚓咔嚓”一通乱拍。

　　我们来到了大教堂的的屋顶，欣赏到绝世之作——2245尊大理石雕像，我看花了眼，保罗说：“姐姐，如果要你永远留在这里，你可愿意？”

　　我想了想，说：“我还是喜欢中国，那是我从小习惯的地方，还有，”我看看这些雕像，“这里虽然美轮美奂，可是，好像做梦一样，太华丽太不真实。”

　　保罗带我去象征着四大陆的十字形二世长廊，高高的半圆拱形玻璃顶，古典，华丽，更不用说两边的购物区，特别是中央拱廊下prada 精品店了，光是看看规模和橱窗，我已经走不动了，各国名牌的服装，意大利本土文化艺术品，只要是你需要的，在这里都能满足，前提是你要有钱，很多很多钱。

　　保罗在这里为我买了很多东西，莫斯奇诺的香水，芬迪的手袋，是我最喜欢的，银色的手袋上缀满了精美的水晶，灯光下闪七彩的光，精美。保罗真是个又热情又大方的导游，拿破仑街上世界名牌，马提欧迪大道上侃价，繁华大街十字路口的美食，烤乳猪、炸大虾、鹅肝、还有和意大利男人一样猛的泡沫卡布基诺，冰激淋、意大利馄饨，还有乳牛浇金枪鱼沙司，在我冒着撑破肚皮的危险享受美食的时候，可恶的保罗手持dv围着我转，美名曰：我要拍下你这个自称是淑女的虚伪女人粗鲁用餐的样子。

　　我举着油乎乎的双手，笑闹着阻挡他的镜头，这一刻，在保罗开怀的笑眼中，我看到一个充满热情洋溢，被幸福开心环绕的青春少女。

　　24

　　米兰是个不折不扣的不夜城，此刻，在这个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广场上，聚集了众多的年轻人，保罗告诉我，情侣与游客在这里狂欢，跳舞，听音乐，聊天。广场的周围有很多夜总会，迪斯科舞厅，以当地的摇滚盛名，我和保罗手拉着手，站在广场热闹的人群中，看一些怀才不遇的年轻歌手，乐队，在此一展才华，他们演奏各种风格的曲子，人们群魔乱舞，随着激昂的乐曲摆动身体，释放热情。

　　保罗拥着我，款款摆动紧紧相贴，嘴巴在我耳边说：“姐姐，闭上眼睛，我要吻你。”我极度热情的反应令保罗吃不消，在舞曲，扭动的掩护下，用他已经硬起来的胯部折磨我，我的手悄悄来到两人之间，隔着衣裤，抓住。

　　“……想要我出丑么姐姐？”

　　“保罗，我想要你，现在。”

　　保罗用深深的黑眸凝视我，不再说话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快速离开这里，跨上停在不远处的车子，飞快离开。

　　当保罗把车子停在郊外空旷大道边的小路上，灭掉引擎，扭头看我，眼睛里是野性十足的欲望，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两束车灯直射，这样瞧着我的保罗，性感。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想要你。”

　　“知道这样说的后果么？”

　　我眨眨眼，心里想，保罗可真浪漫，这样挑起蠢蠢欲动的原始欲望。我舔舔唇，痴迷的看保罗，艰难的问：“后果很严重么？”

　　“非常严重，你要负责。”

　　“负责什么？”

　　“负责在这里和我做爱。”说完保罗一下子扑过来，狠狠的吻我，疯狂的揉搓，直接用手指进入我的体内，离开我的唇，低头看我在他身下颤抖，绽放。他的另一只手摸索着拉开裤子的拉链，掏出挺立的坚硬，让我用手指抚摸，他低着眼睛看我的手指在他的坚硬上滑动，大声的呻吟。

　　他推倒我，我的背抵在座椅上，他扯下裤子，掀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