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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转自转 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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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保罗一遍遍的翻找自己的内衣,我冷眼旁观,他终于问:“姐姐,我的衣物你都收到哪里去了?”
“扔了。”
“……为什么。”
“不想看见。”
“……”
“伤心了?”
“……不是,仍的好,我正想买新的,今天有空闲我们一起去吧,挑些你喜欢的。”
下楼看见我跳上自己的车子,保罗放弃自己的,坐上来,小心翼翼的看看我,说:“给你换辆车吧,这台旧了。”
我把墨镜戴上,转脸看他,说:“你不喜欢可以滚下去。”
可是当保罗牵着我的手,给我看从意大利空运来的那台法拉利恩佐的时候,我惊讶的喜悦,悠然而生,女人的虚荣感爆裂。
看我围着车子打转,保罗笑着说:“想定台新的,可惜这个版的没了,在米兰的时候看你喜欢,暂时先开着,等他们出产新的,我们再买。”
我开着拉风的恩佐,去接关娜,看见车子,这女人居然狐疑的看着我说:“谁这么本事,能把奥迪改装成法拉利?”
我看看这个庸俗的女人,确定她及其不配坐我的恩佐,咂着嘴说:“拜托,睁大你的狗眼,姑奶奶我的宝贝本来就是法拉利好不好。”
我把车门升起,女人的眼睛开始冒泡泡,流着口水,也顾不得擦掉,连声问:“齐慧慧,你丫的钓着金龟啦,这么极品的傻子,我怎么没遇见一个?”
想象保罗听到会是什么表情?
得意啊。
就是,极品傻子,拿恩佐讨好我,用的着么?用他那张脸就已经绰绰有余,哈,哈哈,可千万不能告诉他,说不定他明天便会带着全部身家,双手奉上,到时候,想想都过瘾啊。
34
我想不到,萧遥居然约我见面。
她想说什么?告诉我她曾是保罗的情人?还是准备用陈卓羞辱刺激我?不得而知,她当然会得到消息,我已经知道她的真面目,不管她今天会做出什么让我吃惊的事,保罗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果然,我还在找停车的地方,保罗已经打进来电话。
“你在哪?”
“准备见一个朋友,聊聊天,晚上你自己解决吧,我不能陪你了。”
“跟谁?”
“你认识,萧遥呀。”
“……你不是说晚上吃完饭还要陪我买衣服么?”
“明天吧,今天约好了不去,多不好。”
“……见她有什么意思,回来陪陪我吧姐姐,我又寂寞又想你。”
心里冷笑,这拐弯抹角的,还不是怕我知道他和萧遥的好事?
“又耍小孩儿脾气,乖,等姐姐回家,啊。”
挂掉电话,坐车里等一分钟,拨萧遥的,占线。保罗的,占线。
呵呵,跟我玩游戏呢,看姐姐怎么逗你们玩。
下车,走进咖啡厅,看到萧遥放下电话,坐在窗下的小隔间,目无表情看我走过来。
“你来了。”
“我来了。”
“最近可好?”
“托你的福,好的不得了。”
“喝点什么?”她问。
“不麻烦。”我叫来侍者,“一杯白开水。”
她盯着我看,不放过我的任何表情。
我也看她,可真是漂亮,那张脸上素净的让人妒忌的丽质,天生的。
“早在国外,我就知道你。”她终于开口,再没有以前见到我的亲热,满口的姐姐。转头看看窗外我停下的恩佐,轻声说:“不错嘛,连恩佐都送给你了,看来,你的确与众不同。”
“哦?”我祥装不懂,迷茫看她。
“呵……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看过之后,你就明白了。”
果然是有备而来。
只见她从手袋中取出一个dv推到我面前,我看了看,说:“好牌子,挺贵的吧。”她笑一笑,自得,“里面的东西更好。”看着我的眼睛,又说:“保罗以前拍的,你可能会感兴趣。”
我不动,不伸手,她直接打开,有喧哗声泄漏出来,一个听起来极熟悉的男声说:
“亲爱的,别动,我要把你记录下来,一辈子保存。”
我还是看到晃动的屏幕。dv质量非常好,声音清楚,画面精良,有穿白衣服的女郎在海滩边赤着脚,一边跑一边笑闹。dv一直追逐女孩子,不时传出男声说:
“宝贝,不要跑,舍得累坏我么?追到了你,我就要狠狠吻你做为惩罚。”
“嗨,亲爱的,甜心,换个poss,对,好极。”
“你真美,像天使,我爱天使宝贝,你使我兴奋。”
“让别人给我们拍一段,我要和你一起。”
我看不下去,手指微抖,一种尖锐的疼痛贯穿我的身体,这个年龄不大,心机深沉的女子坐在我的对面,优雅的喝咖啡,却不放过我颤抖的指尖,眼睛里,得逞的笑。
她手里一把杀人的剑,正用森森寒意的剑尖,指着我。
屏幕晃得我眼花,头晕,抬手关掉,抬头看她,不说话。
“怎么样?”她笑着问我。
“你想怎么样?”我反问。
她不正面回答我,放下手中的咖啡,用银勺搅拌,却说:“我知道,你爱陈卓,爱了很多年。”
好极,开始羞辱。
“陈卓,不可否认,的确是不凡的男人,曾经,也的确很吸引我,而且他为了我,吃了很多苦,可是心甘情愿。”抬眼看看我,继续说:“能被他爱着,实是幸福,直到,我遇到保罗。”
“你背叛了陈卓。”
“不,不是背叛,因为我们从来都没有开始过,他从来没有开口向我求爱,可他愿意为我奉献出一切。我并没有逼他,他自愿。”
“你不觉得你这么说很无耻么?”
“无耻?”
她开始笑,笑得花枝乱颤,笑的有眼泪流下来。
“姐姐,你太可爱了,你知道什么叫无耻么?如果你每天为了三餐,必须面对还有忍受雇佣你的老男人对你上下其手;如果你为了能早日毕业拿到资格证书,找份好工作,而不得不陪你的博士导师睡觉,你会觉得我无耻么?”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别人不一定走这样的捷径。”
“没错,那是因为他们很幸运,有爱他们的爸妈。而我,只有嫌弃我的婶婶,高中的时候,如果不靠别人的资助,我可能早就辍学,无所成就。”
“你想说什么?你没有错?”
“我有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陈卓对我做这些,是他的自愿。”
“你一直强调他是自愿,可是有后悔之意?”
“我为什么要后悔?如果后悔,我还是一文不名,那样的话,我就再也无法邂逅保罗。”
“你很爱保罗?”
“至少比你爱他,我愿意为了他,献出我的生命。”
“那你的命,很不值钱,我一直是要男人为我献命的。”
“你了解保罗么?”
“难道你了解?”
“当然,比了解我自己还要清楚。”
“哦。”
“他精明强干,才华横溢,在女人眼中,能躲进他的怀抱,就是天堂。想要去到天堂的人实在太多,我不得不有所准备。”
“像这样?”我举举手里的dv。
“当然不是,有什么样的对手,就用什么样的招数,对于你这种自命不凡,却眼睛不进沙子的人来说,这个足够。”
“呵呵,你相当自信。”
“当然。”
“可惜保罗不这样看。”
“……”
“你追保罗来到这里,保罗为了护我,避你如蛇蝎,你难道没有自知之明么?”
“……”
“他为什么这样做,你还不明白?”
“……”
“说穿了,他爱我,想要和我在一起,而你,是过去式。”
“……你不怕有一天保罗也会把你变成过去式?毕竟我还年轻,有机会,而你……呵呵。”
“你不用在言语上占我便宜,我已经三十多岁,不是那种受得激将就发晕的小女孩了,以后,我当然不敢保证,可是眼下,他在乎的是我,这样已经足够。”
“……你很容易满足。”
“只有贪心不足的人,才会败事有余。”
“你在说我贪心?”
“那不怪你,凡是有虚荣嫉妒心强的女孩子的通病。”
“我不以为,你没有虚荣、妒忌心。”
“我当然有,可是我不会做傻事。”
“哦?我在做傻事?”
“没错,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把自己暴露在敌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弱点还沾沾自喜。”
“哦?我的弱点是什么?”
“当然是保罗。”
她终于收起微笑的面具,变了脸色。
35
萧遥终于变了脸色。
当然逃不过我的眼睛,此刻我正紧紧的盯着她,等待最佳时机回以反击。
不错,我心中窝有一股恶气,虽然我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可是,一直以来,我都恼恨自己活在她的阴影下。我用心苦苦守候了八年的感情,被她轻易的击破,不但不知道珍惜反而卑鄙的利用,陈卓是我心中的太阳,没有他的阳光我不可能如今天这般茁壮,感激、爱慕、仰望是我对他的所有感情,我当然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伤害他。此其一,其二,便是保罗。
一想起保罗跟眼前此女子曾经有染,我恨不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萧遥夺走陈卓是我无奈,因为陈卓不爱我,我没有办法。可是,我不是傻瓜白痴,等着你萧遥一次次如此嚣张跟我叫板,如果保罗也被她夺走,我干脆百米速度撞完南墙撞北墙得了。对我来说,这已经跟爱情无关,关乎面子问题。他们背后叫我“铁娘子”,不是夸张,我做事自有一套办法,在商界浸淫,特别做为女人做到我的位子,凭的就是直觉与手腕,爱情面前我虽然不是像萧遥一样是专家,但是我被无望痛苦洗礼,我,也不是好惹的。
看着萧遥微微抖动的唇角,此刻眼睛里有笑意的,是我,很好,点住死穴。
“保罗当然是你的弱点,以前你能次次得逞,那是保罗还愿意睁只眼闭只眼,现在,你猜,他还愿不愿意?”
换我优雅的喝白开水。
“他说过要和我永远在一起,他爱我,我想这话他也对你说过吧?”小姑娘想扭转形势继续打击我。萧遥是很有心机的,这点我承认,因为一开始见面她先是给我看dv乱我心神,再以陈卓来打压我的气焰,想使我疼痛难堪,知难而退。她无外乎就是想说,看,你爱的两个男人都跟我有关系,你斗不过我,明智点离开吧。
可我是谁?我是齐慧慧,一个深信“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女人,就算是杂草也有如此毅力,何况是人呢?
我的法宝,当然还有保罗。
虽然此时如果保罗在场的话,我很可能会忍不住把他大卸八块来解我心头之恨,可是,我也不得不感激他。就在我坐在车里等待的时候,他当然是在跟萧遥通电话,他怕死了萧遥会对我“据实相告”,一定会言语威胁,看逍遥面色,无疑,我猜对了。
我开始笑,故意用“你真傻”的眼神看她,她果然受不了,苍白的面上没有血色,已经没有了优雅,骄傲,一丝丝的狰狞。
“你笑什么?”
“我笑的是,你还是个小姑娘,不懂得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就像是天上的云,一天一个样,能信么?”
“……”
“用我帮你分析么?保罗说过他爱你,可是现在他又爱我,你说说看,这是为什么?说明了什么问题?”
“……你不要太得意。总有一天……”
“你想说我年龄大了,总有一天会被保罗抛弃,对不对?呵呵,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有尊严的离开,我不会祈求一个不再爱我的男人守着我。”
“……你在说我没有尊严吗?”
“难道你有么?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么做,你这样只会让保罗越来越讨厌你,把他推远。”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想的?这么多年来保罗在外面的女人无数,你以为他独独留我在身边是因为讨厌我么?”
不能否认她说的话有道理,却让我不舒服,突然之间感觉我跟萧遥这样针锋相对有些可笑,为了一个男人,两个女人如斗鸡一般用无情甚至无聊的言辞只想把对方置于死地,可男人却逍遥快活的冷眼旁观看两个女人为他争斗的死去活来。
拿起电话,发出一条短信,静静的等待。
萧遥却以为她的话成功打压住我的气势,刚要得意自满的笑,她的电话急促响起,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面色大变,匆匆离去,连dv都顾不得拿。
我招来侍者,叫了两杯拿铁,悠然喝起。不到一刻钟,保罗在我对面坐下。
我面无表情视而不见,保罗却如坐在钉板上一般不停变换坐姿,直拿眼观察我的表情,最终还是开口,怯怯的:“……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瞒你。”
我真是恨啊,我难过也决不让他好受,自从意大利回来,我被两个男人撕扯的身心疲惫,还要被他的旧情人羞辱,真是窝囊。短信当然是发给保罗的:让你的情人在我眼前立刻消失,你们两个都给我滚蛋。
他当然急急如律令,火速赶来解释。
我不说话,却用一根手指把dv推向他,他有点狐疑的看看我,看看dv,最后拿起,播放。
保罗的表情实在很有观赏性,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面色苍白、难堪、羞愤、后悔、恼怒,到冷汗津津,四川变脸都要拜他为师了,一分钟表情千变万化,换我冷眼旁观。
关掉,傻坐,不喝咖啡,不说话。
“怎么不看了?画面唯美,人物出尘,连配音都清晰的很,不亚于大导演的手笔,你说呢?”我冷冷开口,看他呆呆的模样,只想狠狠扇他耳光。
他如雕像般不言不动,我徒然怒火中烧,“呼”的站起,手中的咖啡毫不犹豫泼向他,他不躲不闪,生生承受。
无法继续呆下去,我怕我会连手中的咖啡杯都砸向他,转身走掉。
驶在街头,看人来人往,用电话联系美女们,我需要她们的救赎,她们犹如兴奋的神父等待我的告解。看一看,却在后视镜中发现,一辆车不远不近的跟着我,黑色的奔驰,是保罗的保镖。
这个城市的街道,不适合法拉利的速度,太多的车和人限制的它的性能,我把车开上绕城高速,几个圈下来,成功甩脱,奔赴约会。
怎么?保罗太估高自己的魅力了吧,我不是萧遥,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我为我自己活着,做人,要本分。
36
优雅的美女们盛装出席,整齐的码在吧台边,一起盯着我瞧。
干掉血腥玛丽,点起烟来,吞云吐雾。
关娜贼婆捶着桌子,不满的说:“拜托,你还是不是淑女?哪有淑女当众泼尿的。”
我差点岔气,小米已经愤起:“别说泼尿,要是我,就是泼粪了。”
“嗳嗳嗳,我说,你们可不可以有点素质,还是女人不?”太太张雅冬瞪起眼睛,又对我说:“你也真是,一个萧遥就把你这样了,我们四人帮什么时间出了你这个窝囊废,早告诉我们,一起去撕烂了她,还有那个假洋鬼子,什么保罗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鸟,亏你还当成宝来。”
“你也太假了吧。”关娜撇撇嘴,伸出自己的手一边欣赏一边说:“当初谁见到人家眼睛都直了,就差没有扑上去,现在马后炮,说不是好鸟。”
小米调侃:“是不是好鸟,我们说了不算,喂,慧慧,你说他的鸟好不好呀?”
我就知道,此些女人嘴巴里是吐不出象牙来的。
关娜已经笑歪,皱着鼻子,接着道:“给姐妹儿说说,性福不?”
小米再接再厉:“别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吧?”
张雅冬娘儿们:“不是吧,看她脸色憋的乌鸡似的,好像是传说中的纵欲过度。”
“保罗是不是很厉害呀?”
“一晚上几次?”
“有没有高潮?”
“什么体位?”
“男上女下还是女上男下?”
“还好用吧?你是不是很爽?”
问题越来越不堪,最后干脆连“粗不粗、大不大”之类的都问了,深深后悔啊,面对保罗我还能应付,此刻看着黄大妈们一个个的如黑山老妖涎着嘴脸不耻下问,哭的力气都没有。
“你们有完没完,我这儿伤心难过,你们一个个的不安慰还就算了,居然问些下流问题,你们两个还没结婚呢,怎么能跟张雅冬一样妇女呢。”
“这不是婚前教育嘛。”
“就是,打打预防针,以后见了保罗之类的,杀无赦。”
“感情我成了你们的教科书。”
“那是,深刻教育了我们,看人不要看表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人心隔肚皮,黑的红的那得剥了看看。”
“这咋听起来血淋淋的。”
“这就血淋淋啦,要我说啊,保罗,你,齐慧慧,立马回家。”
“干嘛?”三个女人齐齐问。
“阉了他!”
“切~,神经病啊,再怎么说那也是他认识我们慧慧之前的事,现在不过是有点后遗症罢了。”
“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算了?那不是太便宜他小子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得给他点教训,不然还不蹬鼻子上脸了。”
“怎么教训?要齐慧慧闹自杀?”
“要自杀也得是他保罗呀,现在可是他宝贝慧慧呢。”
“想法子整整他,给他长长记性。”
“不回家。不理他。不接他电话。”
“不成吧,他俩一单位。”
“那……找机会出差,不见,总成吧。”
“可保罗是慧慧老板,这出差,也得他同意呀。”
“你说怎么办?”
“只有旷工一条路了。”
我看看为我出谋划策的不亦乐乎的女人们,摆摆手,示意她们闭嘴。
“我不至于逃避吧,不是我个性。”
“你那个性收收吧,啊,整个一泼妇,男人都要被你吓跑了。”
“也是呀慧慧,平时不是挺淑女的,怎么又打又骂又抓又咬的,保罗那么帅,真狠的下心哪。”
“再这样下去,姐妹儿想见你了得去动物收容所了。”
“还在西餐厅当众泼人家,再不济人家也是有头有脸面的,这么糟蹋,不造孽么。”
“再说了,保罗比你小的多,还那么帅,特别是有钱,居然送你法拉利,你不是该偷笑嘛。”
这些愤愤不平的女人还是我朋友么?怎么一见美色一个个的调转枪头对准我了?
“保罗收买你们了?怎么都站他那边挤兑我?”
“用的着收买嘛?只要他朝我勾勾小手指,我立马背叛,比萧遥做的还彻底。”
看看,我交的朋友,指望她们,你得先挖好坑,备用。
最后,我还是决定不回家,跟小米去她家住一晚上,真不想见保罗。
还是不成,刚睡着,就被小米推醒,“你电话。”
不是关了么怎么还能打进来?原来是小米的,保罗还真是神通广大,他想知道的事情没有办不到的,更神奇的是,他说,你下来,我在楼下。
蒙头继续睡,又被推醒,小米说,你去见见他。
听不见呀听不见,小米揪我耳朵,说,他来了,在客厅。
看看表,凌晨一点。恼,冲出去。
保罗站在客厅里,看着我不说话。我一见到他心里吃了一惊,开始心软,平时很注重外表的保罗,此时又憔悴又疲惫,眼睛红红的,总是光洁的下巴隐隐有一层青色胡茬,休闲外套有褶皱,衬衣开了几个扣子,很颓废。
小米在后面碰碰我,说:“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要不,你回去?”
看保罗的架势我要是不走他就不动,我能说不么?
我开车,保罗扭着头看窗外,沉默。
街道上人不多,车是不少,城市里,人们在黑暗里放纵。
后面跟着两辆幽灵般不动声色的黑色车子,直到我们进入小区,进入大厅,才掉头离去,我们一直没讲话,不知道说什么。
我一进门就躺在床上装睡,其实心情澎湃,因为保罗就站在床前,默默的看我,很久。
他脱衣,上床,拦我在怀里,脸孔埋在我的脖子后面,呼吸灼热,手从睡衣里向上攀爬,找到我的乳房,握住。
他开始吻我,与我做爱,一直不讲话,一改往日的凶狠霸道,温柔的对我。
37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保罗,厨房里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头疼。
起身,没成功,软绵绵的无力,呼吸灼热,一层皮肤抽紧的似被抽打过,暗想,真是衰,怎么就病了。
迷迷糊糊又睡,被人叫醒,有声音说,姐姐,我们去医院。
我还做梦,梦里有萧遥,说,我没有错,不爱陈卓有错么?一切都是他自愿。
陈卓从一片白雾里走来,不看我,不说话,只流泪。
我心疼,手也疼,睁开眼睛看一看,原来是在医院里,有年轻的小护士为我打点滴,还有拉长脸的保罗。
保罗虽然拉长着脸,并不影响他的美色,因为年轻的小护士心不在焉,把我的手当做破布般戳来戳去,
还要抽出空来瞟他一眼,再一眼。
我恨保罗,我可真是疼,针头刺在皮肤里左一下右一下,全都是拜他所赐,恨啊。
我疼得呻吟,保罗终于爆发,跨前一步,小护士抬头。
“把你们院长叫来,我要问问,你们是给病人扎针还是练手艺。”
“……”
“听不懂中文?”
“……”
“我叫你滚!”
看小护士落荒而逃,我也看保罗,弱声说:“你怎么变得不绅士了,哪有绅士叫女士滚的。”
他不说话,捧我的手,压按住针眼,满目心疼。
护士长披挂上阵,成功,我不再遭罪,她对保罗表示抱歉,说对不起。仿佛被小护士乱戳的手是保罗的。
看着蹙眉的保罗,我虚弱的问:“保罗,你喜欢我么?”
他点头,眼睛盯着床头保温桶上的卡通美女,阳光从窗口照射在他的脸上,白玉一般样,暖融融,薄薄的白,保罗,可真是帅啊,看看我自己,生病的脸上了无生趣,长发纠结,不化妆的脸,憔悴。
“为什么?”
“没有理由,就是喜欢。”
“你喜欢过很多女人。”
“……对不起。”
“最近你老是跟我说对不起,说说看,对不起我什么?”
“……”
“自从认得你,我的生活一团糟,再没有平静。”
“……”他转过脸去,看窗外,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阳光让他的样子模糊,有哀伤慢慢萦绕。
“我不想让你以为我很小气,可是我也不能容忍与众多女人共享你。”
“没有,从来没有,至少我们在一起之后没有,我在乎你,不想你难过。”
“……”
“我不告诉你萧遥的事情,是我不对,她来找你,给你带来困扰,我很抱歉。”
“看了她给我的dv,很生气,让我想起意大利的时候,你做同样的事。”
“……对不起,能原谅我么?”
“你让我感觉到欺骗。”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
“有用么?”
“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
“……不,不明白。”
我转开眼,不看他,叹口气,保罗一把抓住我的另一只手,声音有些嘶哑,低低的说:“真的,以后真的不会,那些都是以前做的荒唐事,我们在一起后我是认真的。”
我不看他,心里想,现在知道紧张了?早干嘛啦?你们这对狗男女,如今害得我这般样,躺在病床上挺尸。再想想,还是恨,恨自己被美色迷惑,我不是无知小姑娘了,怎么还会如此浅薄幼稚呢。姐妹们的话对我有影响,现在不治治你,以后还要怎么过?
我想抽出手,他握紧,不松动,不说话了,盯着我的脸,不移开。
看他紧张难过的脸孔,我想的却是,我现在面色鬼一样难看,怎么还看我呢,嘴里却说:“保罗,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我的青春没几年了,我想要开开心心的,平平淡淡的就好,不想再费心费力的讨好谁,也不想跟某个女人为了男人疯狗一样咬来咬去,以后,男人,一定要平凡一点,不能像你这样,太光华,太耀眼,我无力守住。”
保罗本来苍白的脸上更是无一丝血色,眼睛里有悲伤显现,抬起我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的吻,只是说:“不,我不允许,你想离开我,我不允许,你想怎么样惩罚我我都没有问题,你不能离开我,不能。”
虽然我的话并不是真心,可是听他这样一说我还真是有点生气,怎么?我想离开还不能啦?你是我的谁呀,我还得得到你的允许?这么霸道,说话委婉点哄哄我不成么?我年龄是比你大,可我还是女人呀,我当然喜欢甜言蜜语,不管你多小,只要你说。
我冷冷的问:“我能不能离开,你说的算?”
“姐姐……不要这样,你现在正病着,好了我们再谈吧。”
哟,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顺,我正病着,意思是我脑昏,对吧,火气“噌”的上头,一把挥开他的手,翻转身体背对他,粗着嗓音说:“你起开,我难受,一看见你我就难受,你最好马上滚。”
他不敢反驳,听到他站起来的悉索声,沉默一会儿,才说:“那,我给你朋友打电话吧,让她们来陪陪你。”
不理他,装睡,门被打开又合上,听见他在外面小声说:“你们注意里面,小心点,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看来是留下人看护我。
38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这一病,居然是反反复复闹了一个多礼拜,保罗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公司蜗居来回的跑,总是说,怎么办?怎么还不好?不如回去意大利吧,好好的养。
我翻翻眼,暗想,切,还来这一套,老娘一次栽是无防备,要是二次栽,就是白痴了。他的想法我当然知道,无非就是去意大利名曰养病,实则见见他家老大,把我们的事赶紧拍板敲定,省的我今天说不合适,明天说分手,臭小子一听见我说,保罗,谈谈吧。立马跑的比中箭的兔子还要快,看的我心中很是得意呀得意,这小子外面人眼里目空一切,傲慢不羁,到我这里,彻底歇菜。
当看到我得理不饶人的训斥保罗,他还笑眯眯的时候,毒嘴小米跟我说,你说保罗吧,要什么有什么,我就纳闷了,他怎么就偏偏看上您这大妈了呢?这孩子不会是缺母爱,有恋母情结?
我差点揪住小米的头发把她拔光,然后把她从十五层窗口扔下去,解气。
什么女人哪,看不得我好是不是?就算那孩子爱上我了,也不用如此恶毒呀,还是我朋友么?
关娜说:“你可得小心啦,小米当初就恋上雅冬男朋友了,今次,可别是保罗。”
小米恶狠狠的瞪关娜,说:“闭嘴吧臭娘们儿,保罗就算是朵花,如今也被齐慧慧辣手摧花成残败之身,再不济,咱也得找个完璧的一棵草不是。”
关娜稀奇道:“哟,哪家医院医治好你的变态的?快来八一下。”
小米捶胸顿足,大叹:“即生米,何生娜,慧慧呀,你的照妖镜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关娜捂嘴笑,贼婆贼兮兮:“她不敢。”
小米眨眨眼,配合:“为何呀?”
“她怕保罗看见。”
“为何呀?”
“那玩意双面儿的,照你的时候也照她自己。”
“照自己怎么啦?”
“那能照么,那一照就跟白娘子喝了雄黄酒一个样。”
“啥样?”
“黑风怪加白骨精,能看么?还不把人水嫩的保罗吓成变形金刚喽。”
“嘎嘎嘎……”
“哈哈哈……”
我气结,这两个女人,趁我病,要我命是不是?我可真是失策,怎么想到要她们来陪我呢,还不如自己找个没人的地儿,挖坑活埋了,省的这样遭罪。
有人前来英雄救美,解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是陈卓。
小米关娜告辞,临走时关娜给我眨眨眼,悄悄说:“你面前的那杯茶里有蒙汗药,记得让陈卓喝掉。”
我瞪眼,此女子不是好人,肯定没有好话,果不其然,接着道:“先奸后杀,先杀后奸就随便你了,记得用dv,萧遥好那一口,给她过过眼瘾。”
我“呯”的用力关门,恨不得碰扁了她的鼻子,让她再也做不了怪。
陈卓坐在客厅里望着我蹙眉,说:“你怎么不好好的?让人不省心。”
听见这句话,我差点掉泪,看眼前温柔的男子对我说话,心,酸酸的软。求而不得,四个字,无奈,无力。
转开眼,落向别处,掩饰禁不住的酸,轻轻说:“都快好了,马上就可以上班了。”
“身体是革命本钱,没本钱,还做什么生意上什么班呢,好好的养病才是。”
为什么陈卓要如此好呢,如此善良呢,想到这个男人身边的定时炸弹,我几欲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可是,我受不了他崩溃的模样,比我受刑还要难受,我情愿萧遥一直针对我,哪怕最卑劣的手段,统统承受,只要不来伤害我的太阳,我的信仰,我曾经爱过的、无望得到的优秀男人。
萧遥是盲的么?为什么这个我当做至宝的人,她生生不见,只想要抓住对她来说如浮云空气般的保罗?想到保罗,这两个男人一个温润如玉,一个狡猾世故,一个温柔如斯,一个强势霸道,萧遥是如何坚定心思,活在幻梦里?我退而求其次,最终选择的也是保罗,无非是保罗满足我做为女人天生爱幻梦的虚荣,谁不希望自己被一个男人捧在手心怕碰着,含在嘴里怕化掉?保罗在我面前收敛尖利爪子,做家居好男人,任劳任怨,还要忍耐我的坏脾气,不是不感动,可惜,我会想,他是本性如此?还是在每个女人面前一个模样?这样想的时候,使我黑暗一面脾性乍现,只想狠狠的结果了他。
陈卓啊,怎么能一样,他深深爱萧遥,等了多少年?男人和女人,青春的日子岂不是一样的,看着温柔对我说话的男子,鬓旁几丝银白,正是壮年,却已有了华发,我只想伸出手去,抚平眉间的皱痕,亲吻略有沧桑的容颜。
“慧慧?”陈卓温柔叫我,我的心思从遥远外太空,元神归位。
眼睛里酸涩难忍,泪雾蒸腾,陈卓吃了一惊,坐过身来,抚我的额头,急急道:“不舒服么?可要看医生?”
想着我看着他,他看着萧遥,萧遥又看着保罗,我们四人一个舞台,表演我爱他,他不爱我的戏码,充当导演的命运之神,怎样的可恶,一个个的轨道,交叉,碰撞,无奈力的作用,远远弹开。
我含着眼泪,看模糊的陈卓,颤抖着终于伸出手,抚摸泪雾中的面庞,冰凉,不知道是我的手指还是他的脸孔。
“……对不起,对不起……”
我只是想表达我对于萧遥的事抱歉,手下的男人给予我太多,我恩将仇报,隐瞒事实,却不知要将陈卓推向的是几层地狱。
“……你怎么了?慧慧?很难过么?”
我再也不忍耐,对老天说,请让我实现梦想,就此放肆一次,一次就好。一次就好。我扑过去,搂抱他的脖颈,脸孔埋进思念的胸膛。陌生的,好闻的,男人的胸膛。
陈卓吃了一惊,想要推开我,却被我紧紧环住,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孔,看我曾挚爱的脸,一切如昨,不曾改变。改变的是我,我爱上了别人,一个像我这样爱他一般样爱我的男人,我知道,我要珍惜,人生一辈子,一次足够,保罗,我愿紧紧抓住,不放开,不离弃,不管他怎样风流无情,他爱我。足够。
看我不停战栗,哽咽,陈卓终于轻轻环住我,轻轻的,温柔的,安抚的说:“别怕,慧慧,有我在。”
满足,叹气,闭上眼睛,我的梦想,我的太阳,此刻,在我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熟悉的男声,附带轻柔鼓掌声:“哟,这演的,是那一出儿啊?”
39
陈卓离开。
保罗却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优雅的看我,看我挣扎。
我不是,我没有,陈卓是过去,你是现在,我爱的其实是你。我要怎么说?我把自己与陈卓置于何种尴尬处境?我为了一时贪心,陷陈卓于不义,我于保罗不忠。我屁股疼,腰也疼,我僵硬的坐姿维持了多久?保罗似笑非笑的看戏,看不出高兴或是不高兴。
看够我的洋相,他笑着说:“姐姐呀,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其实,你可以给我一个电话,要我一边凉快去,或是一个短信,说你要约会旧情人,不需要我这个现任打搅。你看,多简单,你却不屑如此,偏偏要我们尴尬。”
讽刺?
讥笑?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像电视上都这么演,越描越黑,干脆不言不动。
看我不说话,他的笑渐渐消失,最后冷冷盯着我,一瞬不瞬,看的我心凉。
“怎么不解释?无话可说?”
“……”
“是不屑说?不能说?不想说?”
“……”
“还是,”他“噌”一下子蹿到我面前来,抓我手腕,动作敏捷的似是扑食的猎豹,吓了我一跳,“还是,我说对了?”
力量传递我手腕上,紧的如铁钳似要掐断,我咬下唇,做不得声。保罗俯下身子,呼吸喷在脸上,灼热。“我说对了么?姐姐?”似是咬牙切齿,徒又大声说:“我要你回答我!”一声怒喝,霹雳般炸响耳边。
这样恼怒的保罗,额上青筋隐现,眼神黑黝,唇角紧抿,下颚绷紧,意大利战神马尔斯,活生生重叠,就这样烘托出他的气势,强硬,霸道,仿佛他说的不是“回答我”,而是“顺我昌,逆我亡”。
我虽然怕,脑子却转的飞快,我得自救,一个男人在自己领域里遭遇背叛,现在我恐怕得去找片城墙来抵御他的怒气。
我可怜兮兮看保罗,颤抖着唇:“……你,你,你……”眼一翻,栽倒在他身上。
保罗大吃一惊,可能想不到我会晕倒,摇晃我的身体,惊慌失措的叫:“慧慧?你怎么啦?天,你别吓我啊。醒醒,求求你。”
他又是掐我的人中,又是拍打我的脸,差点没折腾死我,咬牙,我能醒过来么?不能呀,咱这不是做戏逃避么,再咬牙,坚持。
看我紧闭双眼无反应,臭小子急了,迅速起身要去打电话叫人,碰到桌角,带翻了茶杯。我不能让他叫人或是救护车呀,那不是太大条啦。他刚拿起电话,我撑起被他摇晃的差点散架的身体,慢悠悠醒来,极虚弱的喊:“……保罗……”
他扔掉电话,一下子又扑过来,一边摸我的脸,一边喃喃:“天,你那里不好?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我,姐姐,别这样吓我。”
我真听不下去,感觉自己可真是混账,这么利用他的感情。
可惜毒娘子们不这样认为,酒吧里,关娜捶着雅冬的后背“咚咚”响,雅冬呲牙咧嘴,贼婆笑的抽筋。
“你实在太有才了,i服了you啦。”
小米擦擦眼泪,说:“齐慧慧,忒不厚道,有你这样的女人么,奥斯卡不颁奖给你,我去炸了它。”
我叹气,无奈说:“实在是没办法,他那样你们没见,吓死我了。”
关娜接话:“要是我呀,直接就拿刀劈人,送你们极乐去。”
“什么人呀这是,吃碗里盯锅里,极品都叫你遇上了,保罗也傻,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