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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挠越痒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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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住在金都的人都说着自己的方言,吃着自己的面条。冬天来到的时候,最喜欢吃的是一种叫“卤煮火烧”的东西。那是一种把猪肠、猪肺头、猪肥肉片、豆腐泡和着用面团做成的叫“火烧”的一种烧饼混在一起,并用开水煮成一锅汤的东西,5毛钱一碗,“咕咚”、“咕咚”冒泡的时候,你就可以吃了。吃的时候,你还必须放上大量的芥末、韭菜花,想吃辣的还可以加点辣椒油。太阳出来的时候,“卤煮火烧”浑浊的汤里泛着一股青光,一股懒惰腐败的香气顿时迷漫在金都的大街小巷。听说很久以前,这“卤煮火烧”是金都人最基本的解决温饱的家当。由于长年累月地吃这东西,金都大多数人的双眼变得肿泡起来,眼神也像被汤泡过一样变得很浑浊,惊惶失措的脸色有时象用咸水发过的猪肠一样黄白黄白得让人看了很沮丧。

  几乎全金都人都不重视刷牙(包括贾美仁在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把牙刷可以用上好几年,直到刷把上还只剩下几根毛为至。每天金都人都哈着蒜气,听着广播里、电视里高一句、低一句贫嘴得不能再贫、恨不得把自个的人血洒在狗头上、让人昏昏欲睡的相声和小品,再吃着“卤煮火烧”,再哈着蒜气。小二有时想,如果第三次世界大战发生在金都的话,只要对方不用原子弹、氢弹之类核武器的话,金都人肯定会赢。因为,只要每个金都人一张嘴,就会把敌人给熏死,也许那时飘扬在金都城头的旗帜的图案就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面带微笑的蒜头。为了这蒜味,小二也没少和美仁打架。因为小二一闻到这刺鼻的蒜味,就会备感生活的无聊。许多时候,小二就幻想自己是一个女佐罗,戴着黑眼罩,身披大黑披风,每到夜深人静金都人全都进入梦乡的时候,潜入到他们的家中,然后到床边,掰开金都人吃蒜的大嘴、小嘴们,用特制的除蒜剂轻轻地喷上一下,然后再给他们捆起来,在他们的衣服上也留下一个“z”字,并且放上一朵玫瑰花和一把牙刷,然后扬长而去。在第二天金都人全醒来觉得疼痛无比的时候他们也收到了一把牙刷和一朵玫瑰花。不过吃不吃蒜,或者刷不刷牙是别人自个的事,小二压根儿就管不着,小二从来就是异想天开。

  金都城路边的餐厅的餐桌上一般都套着那种薄如丝绸的粉白色的塑料布,人的衣服一沾就像被电吸了一样,手感象男人用的安全套一样。主要是功能也差不多,套上安全套,男人可以不让女人怀孕,在计划生育的年代,可爱的女人们就可以免去那一刀之苦了;套上这种塑料布,客人吃剩了的骨头、剩汤剩菜,一裹上这一次性的东西,也就不用擦桌子或洗桌布了,都是图个省事。

  出租车里收音机正在播放两个男人说的相声,小二烦透了这两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就像在胡同里的老厕所蹲坑的老妈子,蹲在臭气熏天的茅坑里聊着晚上她们都吃了些什么,张家长李家短,臭贫!电视音乐专题节目又推出了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戴假绿宝石耳环,挂假红珊瑚项链搽脂抹粉的艺名叫“尹雪梦”的女明星。只见那女人装哭哭啼啼地唱着“你是我的心肝,你是我的肺头……”,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跳起disco大唱道“go!go!go!走开!……”,那样子活像一只落水的癞皮小花狗披着一个人造丝被面在那“嗷嗷”乱叫。

  二。哈着蒜气的金都人 安全套与餐桌上的塑料布

  冬天来到金都的时候,寒风比刀子还快地刮着金都的人们。因为人多气少煤少,所以许多地方的暖气都和阳痿的男人一样永远是蔫着。几乎所有的餐厅或者自由市场的工作人员都用大红色或者天蓝色的,那种最便宜很薄的叫混纺的化纤面料做的西服作为工作服,裹在三个毛衣、一个毛裤甚至棉袄棉裤的外面,气鼓气胀的,行动缓慢,远看活像一根根法兰克福香肠长着不同的眼睛、鼻子和嘴在柜台后面移来移去。好几天没洗头的头发上(缺暖气,热水供应有限)都顶着清一色的不是大红就是天蓝的涤卡化纤做的船型小帽,说顶着,因为那根

  本不是戴,几乎是七歪八倒地搁在头发上的。

  几乎所有的女服务员的眉毛都被街边南方来的小发廊里的师傅用什么东西烧过,好像用黑炭水笔描过一样,形状各式各样。细心的人会常常发现在炭水眉毛上面或下面,左边或右边隐隐约约长着一些真眉毛毛发,再配上那微微浮肿的双眼,涂着廉价的南方合资生产的十分钟后就干巴巴贴在嘴唇上的口红,又因不断地说话、磕瓜子,那嘴唇上的颜色像刷在墙面上的油漆被风吹干掉了皮一样的斑斑驳驳,跟真妖怪有一拼了。男服务员的发型永远是三寸长的盖碗头,还有许多头油浮在上面,光亮亮的带着碎小的白色的头屑,眼角有时候还看得见淡黄色的眼屎。

  居住在金都的人都说着自己的方言,吃着自己的面条。冬天来到的时候,最喜欢吃的是一种叫“卤煮火烧”的东西。那是一种把猪肠、猪肺头、猪肥肉片、豆腐泡和着用面团做成的叫“火烧”的一种烧饼混在一起,并用开水煮成一锅汤的东西,5毛钱一碗,“咕咚”、“咕咚”冒泡的时候,你就可以吃了。吃的时候,你还必须放上大量的芥末、韭菜花,想吃辣的还可以加点辣椒油。太阳出来的时候,“卤煮火烧”浑浊的汤里泛着一股青光,一股懒惰腐败的香气顿时迷漫在金都的大街小巷。听说很久以前,这“卤煮火烧”是金都人最基本的解决温饱的家当。由于长年累月地吃这东西,金都大多数人的双眼变得肿泡起来,眼神也像被汤泡过一样变得很浑浊,惊惶失措的脸色有时象用咸水发过的猪肠一样黄白黄白得让人看了很沮丧。

  几乎全金都人都不重视刷牙(包括贾美仁在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把牙刷可以用上好几年,直到刷把上还只剩下几根毛为至。每天金都人都哈着蒜气,听着广播里、电视里高一句、低一句贫嘴得不能再贫、恨不得把自个的人血洒在狗头上、让人昏昏欲睡的相声和小品,再吃着“卤煮火烧”,再哈着蒜气。小二有时想,如果第三次世界大战发生在金都的话,只要对方不用原子弹、氢弹之类核武器的话,金都人肯定会赢。因为,只要每个金都人一张嘴,就会把敌人给熏死,也许那时飘扬在金都城头的旗帜的图案就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面带微笑的蒜头。为了这蒜味,小二也没少和美仁打架。因为小二一闻到这刺鼻的蒜味,就会备感生活的无聊。许多时候,小二就幻想自己是一个女佐罗,戴着黑眼罩,身披大黑披风,每到夜深人静金都人全都进入梦乡的时候,潜入到他们的家中,然后到床边,掰开金都人吃蒜的大嘴、小嘴们,用特制的除蒜剂轻轻地喷上一下,然后再给他们捆起来,在他们的衣服上也留下一个“z”字,并且放上一朵玫瑰花和一把牙刷,然后扬长而去。在第二天金都人全醒来觉得疼痛无比的时候他们也收到了一把牙刷和一朵玫瑰花。不过吃不吃蒜,或者刷不刷牙是别人自个的事,小二压根儿就管不着,小二从来就是异想天开。

  金都城路边的餐厅的餐桌上一般都套着那种薄如丝绸的粉白色的塑料布,人的衣服一沾就像被电吸了一样,手感象男人用的安全套一样。主要是功能也差不多,套上安全套,男人可以不让女人怀孕,在计划生育的年代,可爱的女人们就可以免去那一刀之苦了;套上这种塑料布,客人吃剩了的骨头、剩汤剩菜,一裹上这一次性的东西,也就不用擦桌子或洗桌布了,都是图个省事。

  出租车里收音机正在播放两个男人说的相声,小二烦透了这两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就像在胡同里的老厕所蹲坑的老妈子,蹲在臭气熏天的茅坑里聊着晚上她们都吃了些什么,张家长李家短,臭贫!电视音乐专题节目又推出了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戴假绿宝石耳环,挂假红珊瑚项链搽脂抹粉的艺名叫“尹雪梦”的女明星。只见那女人装哭哭啼啼地唱着“你是我的心肝,你是我的肺头……”,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跳起disco大唱道“go!go!go!走开!……”,那样子活像一只落水的癞皮小花狗披着一个人造丝被面在那“嗷嗷”乱叫。

  二。哈着蒜气的金都人 屁小孩地宝

  两个多小时很快也很慢。为了让小二心里更舒服些,美仁告诉她现在坐这样的火车比前几年好多了,尽管没有水,但还可以上厕所,说过去在这种火车上,拉屎撒尿都有麻烦,因为厕所里都挤满了横七竖八的人。说有一次他的一个哥们儿硬是给憋坏了,只好打开车窗,脱了裤子,屁股直对着窗外,任凭那一节一节金黄色的屎球球在列车的呼啸声中,跳着欢乐的踢踏舞。听到这儿,小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多数客人都是去金都做各式各样的买卖的,他们互相散发带着汗臭的名片,各自胡打乱说,吹嘘自己是什么“龙腾虎跃大公司”的

  经理、总裁之类的大老板。他们去卖自制的廉价的伪劣的水泥、口红、香水、假耐克鞋、假烟、假酒,然后再从城里买回假金戒指、假洋香水、假法国口红、假德国水泥。他们互不认识,但都有着这样那样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也有去金都卖肉体的,然后再带着辛苦的血汗钱回老家修个房子找个如意郎成家,生儿育女。当然,他们中间也不乏有正儿八经的经理、老板、政府官员,正儿八经去金都订合同开会的。但在这浑浊的灯光下,小二觉得他们都像蜡像馆里的蜡人,惟一不同的是他们的眼睛还在动。因为是晚上,人们已经慢慢变得越来越疲倦了,连彼此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了,高谈阔论的声音渐渐被呼噜声、喘气声代替,手一拍或许就是挤挤座的意思,脚一碰也许就是让让道,大家都默契得很。

  一个屁小孩在小二和美仁乘坐的车厢里跳来跳去,手里提着一个大木棍,脖子上挂了一串佛珠。看得出这是一个要钱的小孩,大约八九岁左右,圆圆的脑袋被杂七杂八的被烟和灰熏成灰白色的头发覆盖着,两道浓眉下面长着一对乖巧圆滑讨好的眼睛,俊俏的小脸被火车上的黑灰抹成一道一道的,脚下趿拉着一双成人穿的拖鞋,穿着一条油腻发硬的大裤衩和一个破背心。火车上的乘务员好像都认识他,大家都叫他地宝。地宝先在小二面前晃来晃去,最后索性就挤在了小二的身边。

  阿姨,你的头发怎么是红色的?

  对,红色的。

  我可不可以摸一下?

  不可以。

  那你可不可以给我一元钱?

  也不可以。我没钱。

  其实,小二不是没这一元钱。是看多了大报小报说的那种假要钱真小偷或者假乞丐真富翁的报道。小二又不是傻子,小二谨慎得很。地宝停了一会说,那好吧!阿姨,你不给钱也行,我给你表演一段少林寺武功。还没等小二反应过来,那个自称叫地宝的小孩就在小二面前舞起木棍来了。小二和周围其他的人左闪右躲,生怕木棍打在自个儿的身上,那小地宝还真行,每一个人的衣服碰都没被碰着,舞了一会就盘腿成荷花状打坐在小二旁边的座位上,双手合并,眼睛微闭,嘴里还念念有词。小二慢慢放松起来,在这浑浊、肮脏、霉气的车厢,因为有这小孩的出现好像空气也变亮起来,小二开始微笑了。周围的人啧啧地对这小孩开始议论起来。

  你妈呢?

  改嫁了。

  你爸呢?

  死了。

  ……

  小二也左一句右一句无精打彩地听着这无聊的对话,心里还是直盼着火车早点到达金都。忽然,那地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小二面前猛地亲了小二的脸一下,然后一下子又跑开了。哇!这一下彻底改变了小二对地宝所有的看法和情绪。一下子,李小二恨不得拉住地宝放他到浴室,把他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洗得个干干净净,然后再带他去招摇过市。人、鬼都一样,看来被什么迷住了就很难再跑开。

  火车快到站的时候,小二问地宝,敢不敢跟我走?敢。怕不怕我骗你?不怕。地宝就这样跟小二一同回家了,地宝在小二家的浴池里足足洗了整整五遍澡,地宝身体的油污全都让小二给洗掉了,小二还带他去了理发店剃了个小秃头,也去了百货大楼买了好几套换洗衣服,干干净净的小地宝突然变得好看起来。难怪野孩子和富家太太的好莱坞式的故事总是让人着迷,也让人着着实实地有着虚荣的满足和快乐。短短几天,金都各种大小报,最大的电视台都纷纷派军前往小二的家里来提取素材,并且大都神秘兮兮地告诉小二,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在写你,这可是商业秘密。

  也有人直劝小二别傻,当小二听到别人告诉她,野的就养不成家的,别以为培养地宝长大成人后,就能给她养老送终的时候,小二嗤鼻一笑,心想这哪几跟哪几呀。因为小二并不想做“活菩萨”、“大红花”之类的,她更不想占有地宝,只要能帮地宝把家里人找到,或者有个好落脚处,爱谁谁。于是,在金都人民极大兴趣和热情关怀下,在外流浪了四年的地宝终于回家了。

  那是一个像猪圈的家。小地宝的床和喂猪的杂草并排呆着,家里的地刨刨撒撒种子或许就能种上粮食。地宝的爸爸(地宝的爹没死,亲爹跑了,这是后爹)是一个看上去还比较和善的独眼龙,一颗大门牙长得太凸,嘴合上的时候,那颗凸牙还露在外面。地宝的母亲说话的时候满口吐白沫,时不时露出满口黄透的牙齿来,并且随风飘来一股股奇臭无比的蒜味。地宝告诉小二,我想和你在一起生活,我不爱我的家,我讨厌我爸爸、妈妈。小二说,那不行,他们是你的父母,我没有权利带走你,不过,有时间的话,我会常来看你的。

  我们亲爱的小二以为这事就完了。我们善良的小二以为把他送回家就功德圆满了。我们美丽的小二却突然被金都电视台一女人给缠住了。这个女人是一名记者。这女人认准了李小二不是李小二,李小二也不是她爸她妈生的,李小二做这样的事大有目的,(谁她妈的相信小二帮助地宝是因为被那个吻给迷住了呢?)这女人给小二下了几个结论,第一,小二是个骗子,小二的名字应该叫王翠花;第二,小二可能是个畏罪潜逃的有罪之人,这罪就是她曾背着家人在外偷过男人,并且不止一个,可能是只鸡;第三,小二带地宝回家动机不纯,只是为了良心上的忏悔,因为王翠花从小也在外流浪。小二到现在也弄不明白这个女人干吗非要挤兑她,虽然还谈不上瞒天过海,但想出名写点带刺激的小文章也不至于这样无中生有。小二从此知道记者不全都是他妈的好东西,有时只会拿人开涮,并且自己还要当自己的托儿。他们有的只是一群等鱼上钩的网,小二不是鱼,那段时间小二讨厌透了那女人,那女人自称叫青蛙。

  二。哈着蒜气的金都人 既作婊子又立牌坊

  在这座城市里,小二突然发现人没法再相信他人,所谓的好人、好事也没法做下去了。如果不是小二让美仁的小鸡鸡勃起的话,他可能也不会相信小二爱她。金都的电视节目里还有一个著名的广告,说的是关于咱们自产的“红旗”牌电视机的事,广告最后出来的一个镜头是一个头扎白毛巾,身穿黑棉夹袄,中间扎着布腰带,手拿旱烟袋的老汉,站在金都最有名的“母亲河”河流的源头,竖起大姆指,指着“红旗”牌电视机,斩钉截铁地说,咱金都人还是用咱金都自个产的东西好。知情的人都知道,扮演那老汉的演员平时每天穿的、戴的

  都是清一色儿的洋货,至少也是中外合资,家里摆的全是清一色的日产、德产、美产电器,这他妈的广告压根儿是哄金都老百姓玩的,因为谁都知道那“红旗”牌电视机用了两年,显像管肯定会冒烟儿。所以一到下雨刮风的时候,美仁和小二宁愿各吃一片泻药,然后轮流拉稀打发时间,也不想去看金都的那些破电视节目。

  很长时间以来,金都人最喜欢唱的一支歌叫“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之惨之悲之酸像谁都活在十八层地狱里一样。城外的画家们都到城里来做行为艺术展,他们喜欢脱光了衣服表演,似乎穿着衣服在表演就不是行为艺术了,做爱的主题自然是用母猪和公猪代替了。金都的艺术家同志们一起闯江湖,一起泡妞,一起喝酒,一起打架,一起互捧,一起妒嫉,一起愤世,最后还是因这因那摆不平的原因各自分道扬镳。金都的艺术家同志们或多或少都曾经不分清红皂白地莫名其妙地勾引从大洋那边来的男子和女人,善良而又追求进步。或者做爱以后再谈恋爱,或者谈了恋爱再结婚。反正最后都能生出一大堆像籽儿一样的混血儿。因为金都人都相信大洋那边人的钱比金都人钱多,门上挂的都是钱。

  日子被投机的同志们安排得好好的。不得已不甘心的人们永远在等着某个人的到来,是魔鬼还是天使都无所谓了,身边的旅行包里永远装着一把牙刷、一块香皂、和几条旧内裤、几双破袜子,因为指不定到哪就歇息了,就差没背着一张大席梦思到处游荡了。

  美仁说,正走运的人们也还在拼命地配合电台、电视台的编导从这座城市麻木、迟钝的人们手中赚得更多的籽儿,卖更多的乖,讨更多的好,想办法以后能有足够的钱养老。策划人讥笑被包装的金童玉女是“白刀子进,黄刀子出”;被炒成功了的金童玉女事后又嫌策划人老土。走运的防着不得意的人,不得意的人又瞧不上走运的。失意的成功的人都说,在这座城市里必须既作婊子又立牌坊,笑贫不笑娼。世道变了,开车的怕骑自行车的,骑自行车的怕走路的,走路的怕下岗的。总之,穿鞋的怕不穿鞋的。

  其实,这些话全是美仁在睡觉作梦时说梦话被小二偷听到的,谁他妈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小二也懒得问美仁。不过,小二听力很好,那是因为小二那对吊眼半瞎的缘故。

  三。小二的童年往事 做完爱以后讲小时候的故事

  16岁以前,住在老家的小二的眼睛还是好好的,一个江湖骗子偷了小二的光明。做完爱以后,小二喜欢给美仁讲她小时候的故事。

  我老家离金都很远,一座山连着一座山,邻居的概念不是十米、二十米,而是半座山、一条河的距离。十几年前,我老家漫山遍野都种满了农作物。夏天有油菜、豌豆角、胡豆、麦子,秋天有棉花、李子、核桃,冬天也有数不清的枯了的苕子花藤,春天更是把眼睛给

  装满了颜色。那时候学校不多,大山里只有一个小学和中学,他们分别在两座山的山头上。听说现在我的老家小学校就不下四个,更别说其他类型的学校了。那时候农村家的小孩都喜欢用一个瓷缸放点米,拿到学校自制的锅炉房去蒸。每个小盅子上都打着自己的记号,有系根红绳子的,有系根绿绳子的,有系上麻绳的,有麻绳上再绑上一小木棍的,有的小孩干脆在盅子外面用红漆写上自己的名字,以免拿错。那时候的下课铃不是电铃,而是一口大铁钟,校长亲自敲。我还记得当时的校长姓任,中等个儿,长得眉清目秀的,洗得泛白的中山装左上面的口袋里永远插着一钢笔。农村家的小孩子们一听到这钟声,全都一窝蜂地奔向锅炉房,带着自个儿家腌的咸菜,拿着自个儿的饭盅,闹着、笑着、围成一堆,飞快地吃完饭,然后再去喝井里的井水,接着满山遍野地玩去了。

  我很羡慕那种自由,不再想一个人中午回家在爸爸、妈妈的监督下吃饭,也闹着妈妈给我买一个小瓷盅,拿到锅炉房去蒸。我妈很爱我,也就顺着我的意,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我的盅子里有一个鸡蛋,有猪油和一些盐,有时也放一些腊肉和香肠。1976年,大都市都还很穷很紧,更何况我的老家,但我的妈妈就有办法让我们过得舒舒服服的。难怪到今天一提到我妈我就想哭。可能是因为我长相的原因,哪根筋都好像是反着长来着,我老想用自己的鸡蛋和肉去换那些农村小孩带来的咸菜,他们的咸菜都是自己家做的,很香。但他们都不愿意交换,那时我还以为他们不喜欢吃鸡蛋和肉,我压根也不会想到什么叫自尊的问题。

  因为那些农村小孩不愿意和我坐在一起吃,所以我常常也自己讨个没趣,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不过,从学校到我家慢慢走的话最多也只要十分钟,如果一路小跑五分钟就不到。那是一条我至今也念念不忘的小路。夏天的时候,满山满坡都是金黄色的油菜花,小路都是用山里的青石板砌的。学校在山顶上,一到上学、下学的时候,那小路总是被学生们影影绰绰的身影点缀着。上学总是让我烦心的事,所以基本上是拖着脚步走的,下学可不一样了,那一路下来就像一只自由快乐的小鸟,唱着“少先队员之歌”(那时所有的小孩都以是一名少先队员为自豪)。少先队员的脖子上都戴着一条红领巾,红领巾其实就是一块小三角形的红布做的,老师说那红色是用革命先烈的鲜血染成的,是红旗的一角。那时候对我们小孩来说它能围在脖子上是一种最崇高的标志。

  那时,我每天我还会碰到一个卖烧饼的大爷,他做的烧饼很香,烤得黄黄的,软软的,又有手感又有嗅觉。我每天基本上都要用家里给我的零花钱买一个,5分钱一个,十年如一日。大爷永远戴着一顶深蓝色但已洗得发白了的鸭舌帽,帽沿都破了,但永远是干干净净。手里挽着一个自编的竹篮,竹篮上盖了一层厚厚的棉布,所以烧饼永远都是温热的。我想,他大概就住在我们学校的附近,浑浊的眼光透着几分精明,大约四十岁左右。上学十几年我吃过他的不下几千个烧饼。每天我还要路过一个叫崔吉秀同学的家。她的家就在我们学校下面,很破的用泥巴糊的房子,房子中间有一个小院,院子的周围种满了竹子。她长得很漂亮,一双眼睛一直像有水泡着一样,水汪汪的。好像她还有三个兄弟姐妹,家里肯定很穷,因为穿的衣服永远都是打了许多补丁的天蓝色土布衫,大大的宽宽的兰布裤,因为补丁太多,让人一看就有一种很重的感觉。冬天来到的时候,她的一双手永远是长满了棕紫红色的冻疮,她学习不好,长得很瘦,说话纤纤的,因为个子高,永远坐在教室最后的一个角落,象一朵谦卑的干了的小油菜花。下课的时候总是第一个赶回家去,听说她还要去割猪草,带她的弟弟妹妹,有时还要去镇上卖点家里种的菜。小学还没毕业,她就退学了。想着小学同学的时候,闭上眼睛我第一个想的就是她。其实,如果我记得对的话,我好像从来就没有正式和她说过几句话。

  那时候,我的父亲是名军人,为了支援祖国的大西南建设,带着全家到了山区。我的母亲本是一个大家闺秀,后来跟随革命也成了一名国家干部。我就一个弟弟。我母亲是那种很爱美的女人,她总把我和我弟弟打扮得引人注目的,我和我弟弟穿的毛衣永远都是学校最耀眼的,其实那全是妈妈用各种剩下的毛线头拼凑打在一起的。尽管那时条件有限,妈妈还是想办法和附近村上的一个奶场有了联系,这样我和我弟弟每天早晨都能喝上新鲜的牛奶。现在住在法国的老弟还老打电话来说,冲他长的那一身肌肉,他的洋人同事们就硬不相信他是70年代初在新中国红旗下长大的,他说这还得谢谢咱老妈从小给咱底子打得好。爸爸去城里开会时,总是能给我们带回一大袋城里产的那种叫“大白兔”的奶糖和用红色的纸包着的“大泡泡”糖。那种陪我读完小学的胖胖的圆头红色的上海产“丁字”牛皮鞋,现在我是很少再看见了,现在小街上摆满的是各种各样的仿制的假nike、adidas洋货牌子的鞋子。

  三。小二的童年往事 小明的鸡鸡

  1975年,大人们在单位里一会儿开批斗会,一会儿开欢庆会,几乎没有星期天。所以我们小孩常常都在外边山坡里玩。特别是在夏天,因为全国都在“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所以学校里都养着大白兔,为了给兔吃草,我们常常会去学校后山坡摘那种叫“莴韭菜”的野菜。那时候,我觉得天比现在的蓝,星星也比现在离人近,我们几个小孩躺在山坡上,穿着短裤、短裙,吹着牛皮数星星。晚风吹来的时候,常常会把童年无尽的梦给吹开来。比如说我就一直想知道小明下面的鸡鸡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和我弟弟一样,妈妈给弟

  弟洗澡的时候,我见过弟弟的小鸡鸡。那时在我眼里,鸡鸡就是和别的东西不一样。

  小明是我妈妈单位医生的儿子,和我同班。有一次,我让小明给我看他的鸡鸡,他不让,最后达成条件,他给我看他的小鸡鸡,我也给他看我的小宝宝。我们几乎每天看一次,虽然我们很小,但那时候的教育和周围环境告诉我们这不是件好事,所以常常我们就躲在附近生产队专门给牛存放干草的草棚子里偷偷看。看的动作也很简单,小明把裤叉脱下来,拿出小鸡鸡给我看,看完以后,我也把我的小裙子撩起来给他看,因为总想知道那东西是一天天长大了还是一天天变小了。没记错的话,我们互相摸都没有摸过。那年我七岁,这事最后还是被一个同学发现了并告诉了班主任,我成了学校最脏最坏的女孩子。

  我的班主任姓金,教语文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很高大的很壮的女人。脸上有微微的雀斑,头发是自卷的,细软细软的,永远用两个特大号的黑发卡把头发别在后面,因为头发少,发夹像是插在头皮里一样,远看像是一团黑线插着两根细纤子耷拉在头上。两个大奶奶由于很少穿内衣(那时候我当然不知道什么叫内衣),下面垂得都快到肚脐眼了。说话说久了的时候,常常有白色唾沫挂在嘴角,为这事,我上她的课特别累,因为我一看见她说话,就在下面帮她吞口水,一堂课下来,我累得口干舌躁的。她对学生很凶,换句话说对学生很严格。她喜欢站着训人,两手交叉放在胸前,夏天的时候,透过白色的确良你可以看见被手臂压扁了的两个大奶奶,像两个压扁了的白馒头,两条腿使劲地站立着,因为腿是弯的,并且有些内八字,所以远看的的确确像个圆规。那天就是,一节课还没上完,她先把小明叫到了教室的外面,大概十分钟左右后,我看见小明哭着进来了,我明白了一切,当时我只想小明出卖了我。果不其然,金老师随后又把我叫了出去。从小我就是好汉一条,没哭也没着急,金老师问什么我就承认什么,一句话,无所谓。证实我和小明的事之后,金老师当着全班男女同学的面念了一段毛泽东主席的语录,……要做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高尚的人……因为我和小明总是在学校附近生产队养牛的草棚棚见面,所以同学们以后都叫我“草棚棚”。本来那时学校里的男生女生都互不来往,再加上像我这样“脏”的人,最后连女生都不愿意和我一起跳绳、扔沙包了。那以后经常我是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回家。这事也不敢告诉我的爸爸妈妈,心情象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孤伶伶地飘荡在天上,这只断了线的风筝一直飘到了我高中毕业离开家乡上了大学才彻底没了。

  那时候吃的零食也很少,天天吃的是那种两分钱一个的“搅搅糖”(“搅搅糖”,可能是这么叫吧!我到今天也不知道这两个字到底是不是这么写的)。它是一种把红糖放进一个小锑盆里,在火上一直熬,一直熬到把红糖变成了羹的小小吃,然后卖的时候,再用两个小木棍一搅,就成了一个“搅搅糖”,和今天吃的“棒棒糖”可能差不多。在我的记忆中,小镇上卖“搅搅糖”的永远是个干瘪的小老太太,瘪着嘴,一笑也不笑地坐在自个家的门口。那时候除了我父母单位住的是大院里的楼房外,镇上的房子很少有楼房,几乎是清一色的平房,那种平房和北方的金都的平房不一样,临街的那一边几乎全用木板折叠拼成,年岁久了以后,那木板的颜色都成了那种棕黑色。那个卖“搅搅糖”的老太太,自己坐在房里,从来就只开一扇小门,把火炉放在门前,一坐就坐一天,因为那火是微火,所以那糖像一辈子也烧不干似的。我们小孩上学下学,都喜欢去买一个“搅搅糖”,一边玩“搅搅糖”上的小木棍,一边吃。听着现在有些给小孩吃的食品做的广告里说“有的吃,有的玩”的广告词的时候,感情上总是比小时候吃“搅搅糖”的那种感受少了很多。到我中学毕业的时候,两分钱的价钱几乎从来没有变过。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太太没有了,“搅搅糖”也没有了,并且都是永远没有了。

  三。小二的童年往事 党是太阳我是花

  那时候山里没有电影院,爸爸单位的周围都是一个系统的,听说属于军工部。那时候的印象好像整座山都像个村落一样,不过这个村里有造大炮的,有修人的(医院),有造火箭的,有修汽车的,要什么是有什么。到现在为止,我还常常因为自己是那个“村子”里出来的人感到自豪。看电影都在露天,特别是在夏天,常常会有总部的放映队来放电影,不过呢,一个电影一个晚上要被放映队的叔叔们轮流送到下面的每一个单位里,所以常常在放映队放完一个胶片后,帆布影幕上就会打出一排“片子未到,请稍侯”的字样来。一等就是二三十

  分钟,但那时却是我们小孩最高兴的时候。等片子的时候,简直可以说得上是人声鼎沸,整个场子只有放映机旁边的一个200瓦的大灯泡亮着,聊天的、磕瓜子的、撒尿的、小孩的哭声、笑声、打骂声此起彼伏,特别是我们小孩玩捉迷藏的(我们山里的话叫“藏猫猫”)更是满场乱飞。我第一次看见男人和女人接吻,就是在那时“藏猫猫”的时候看见的,那些大姐姐、大哥哥们干那事,都选择在场子外边最暗的地方,常常撞见他们的时候,我们就会大叫一声,吓他们一下,然后再大声地笑着跑开。电影永远是《海霞》、《春苗》、《红雨》、《南征北战》和《红日》等一些老片子。我最喜欢看的还是古装戏《追鱼》和《秋翁遇仙记》。现在有时候在金都的一些场所,我还能遇到陪我长大成人的“海霞”们和“春苗”们,但她们已经和普通老百姓没什么两样了,也许连她们自己就不会想到那时候的她们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现在的哈利·波特!

  说句实话,那时候我还真没看过什么《乱世佳人》、《魂断蓝桥》,因为压根都没放过。第一部外国片好象是一个匈牙利拍的,是关于船上一个漏水的故事,再印象深的就是南斯拉夫电影《桥》、《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了,还有就是《牛氓》,可惜我太小都看不太懂。第一次自己想看第二遍的电影是美国电影《蝴蝶梦》,还是去镇上看的,爸爸单位里肯定是不许放这类电影的,这可能和他们那时是所谓的红色单位有关系吧!当然,我到今天也不确定为什么。《蝴蝶梦》最深的印象就是那个女管家站在楼上对着旁边那个吓得魂飞魄散的女主人柔情蜜意地说,跳吧,往下跳吧!因为印象深的缘故,现在我也总害怕我的生活里也有许许多多像这样的女管家,总害怕到处是甜蜜的陷阱。

  因为我们的学校都建在山上,所以很潮湿。有时一不小心,你还会发现一条蛇,一条无毒的乌梢蛇。校舍都是用木头做的,二楼有人动的时候,一楼下面的人肯定会吃上灰。整个学校就只有一个脚踏板的风琴,我最爱我的音乐老师,记得她姓夏,皮肤白白的,每说一句话的时候,常常喜欢下意识地轻轻“咳”一下,下巴微微有点双,脚上穿的也是那种牛皮“丁字鞋”,不过是黑色的,袜子永远是白白的,我妈妈也穿一模一样的鞋子,夏老师对学生很挑剔,但对我却很好,我在合唱队的时候,她常常让我领唱。有一支歌到今天我还能唱出来,“小葵花,金灿灿,花儿向着太阳转,党是太阳我是花,红心向党永不变。”甚至现在有时我在做事情的时候,下意识哼出来的调子就是这首歌。对blues、jazz、rock的热爱,竟是从这样的歌开始的。

  1985年我才知道了电视,在我的印象中,第一部电视连续剧是《加里森敢死队》,那时候心里最喜欢的男人就是《大西洋底来的人》中的mike。1997年我在天堂的电视节目里再看到《大西洋来的人》的时候,mike已不是我小时候想象的那么帅了。1991年,我被天使带去了天堂。

  小二每每给美仁讲起这些往事时,总是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

  三。小二的童年往事 天使爱小二

  天使!天使把小二带到了天堂。小二每天睡到中午一点,吃点黄油面包,就出门蹓跶去了,因为天使不让小二工作受累。家门外就是天堂最有名的“莱茵河”湖,天气暖和的时候,在湖里你还能看见雪白雪白的大天鹅。夏天来到的时候,天堂里总是蓝天白云,红樱桃挂满了树梢,河边的树木和房屋都像油画里的风景画那样安祥、美丽。特别是从飞机上往下看,天堂里的风景更像一块色彩鲜艳毛绒绒的地毯铺在了下面。不像现在咱们的金都,从飞机上俯视的话,它就像一块土灰色的皱皱的破抹布被浆过一样硬梆梆地躺在了下面,让人看了

  十分沮丧。

  小二喜欢穿着泳衣穿过天堂的青石板地去“莱茵河”湖游泳,一泡就是两小时。起来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心里却每每想着故乡她第一次在那学会游泳的“竹溪沟”河。不过最近听说过去那个清澈见底,小鱼小虾的“快乐老家”早已变成杂草从生,到处漂着破塑料拖鞋、破裤衩、破绣花鞋垫、用过的泛黄的安全套和一大堆一大堆白色的泡沫垃圾的样子了。

  冬天来到的时候,白雪盖满了天堂所有的树木和房屋。小二和天使坐在胖胖的软软的宽宽的皮沙发里,围在壁炉前,吃着用法国红葡萄酒煨熟了的野兔,喝着法国大香槟,听着苏格兰的风笛音乐,和着银刀叉切肉的声音,小二安祥地微笑着。但小二优伤的眼睛总是在提醒天使,小二在想故乡的豆腐乳和泡菜了。小二在天堂一呆就是三年,她被天使养得白白胖胖的,但眼圈总是黑黑的,天堂的医生说是做梦太多,小二知道那是她在做故乡的梦。

  天使对小二很好,很爱她。每天至少做爱三次,最快的一次记录是10分钟天使射了三次精。天使说,小二就是他的第二个生命,他要给小二一辈子他能给她的全部幸福和爱,他要她极了,每天搂着小二的身体都不想放下来,连梦中也要伸手去寻找小二的乳房,他真的很爱她。小二也很爱天使,每天天使要出门上班的时候,小二总是要送他到门前,依依惜别,十年不能再见一样。几个小时后,小二迎接天使回家又如同迎接好几年未见的亲人般激动和兴奋,几乎天天如此。但是,终于有一天小二告诉天使她想回家。小二说,天使不懂小二的优伤、孤独和郁闷,不过,天使怎么会懂地狱来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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