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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在渊(探险文)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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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向导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一直觉得是他们这一行人违背了神明的旨意才会遇上这样诡异的大风,以致于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风也停了,可向导还是一脸沮丧。

  “今晚先在这里休息吧,这种天气不能再走了。”

  刘教授带着一群毫无经验的学生,其实更加担心:“你看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我不能让我的学生有闪失。”

  初生牛犊不怕虎,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又怎么肯轻易放弃,众人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心被刘教授一句话激起万丈豪情。

  “教授,我们不用回去,让女生先回去吧!”有人抗议道。

  “凭什么让女生先回去,我们也可以继续走!”游雪瞪了他们一眼。

  于叔苦笑:“你们就算现在想回去也不行了,等明天风停下来,我们先确定一下方向再说,在这种地方,别说黑夜,就算是白天,都不能掉以轻心。”

  向导点点头:“现在不能上路,先在这里过一夜再说。”

  仪器没失灵前,他们原本已经在前往罗布泊湖心的路上,但是现在也不知道已经前进到哪里,只能依靠直觉和经验判断,约莫已经离罗布泊湖心不远了,但这里也是危险的,罗布泊自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干涸之后,就经常刮起沙尘暴,风沙有时候大到足以令人丧命。

  所有人都没了前晚轻松的心情,搭好帐篷倒头就睡,两个女生优先照顾,被安排在车里休息,其他人为了节省空间和时间,只搭了两个帐篷。

  那边几个男生挤在一块,话也多了起来,姜宸是个乐观主义者,自上路就没个正形,这会儿也不例外,他看到萧阑还站在帐篷门口,便喊了一声:“亲爱的,你干嘛呢,快进来服侍朕就……”

  寝字还没出口,就听到游雪在那边叱喝声:“你够了没有,这一路上你就神神叨叨个没完,现在又想出这种吓人的招数,不就是想吸引别人注意吗!”

  所有人听到动静就跑过去,游大小姐正在骂人,被她骂的人是同行的另一个女生。游雪出身优渥,又长得漂亮,在学校里被很多男生捧着,也很有些大小姐脾气,那个女生则恰好相反,其貌不扬,经常在游雪身边跟前跟后,帮她斟茶递水,兴许是游雪觉得她的存在能起到绿叶衬托红花的作用,做什么都带上她,久而久之在旁人看来,这两个女生就像形影不离一样。

  那女生被游雪一顿脾气发下来,神情越发委屈,嘴巴张阖着,似乎想说什么。

  刘教授皱起眉头:“这是怎么了?”

  那女生刚要说话,游雪马上抢白道:“她说她又看到那个人了!”

  刘教授一愣:“就是你昨晚看到的那个?”

  女生点点头。“这次好像离我们更近一些,就在车窗那边走过去,我刚想喊你们来看,一转头就又不见了。”

  游雪又想发脾气,却见萧阑一本正经接道:“嗯,她没说谎,我也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快没了,默默流泪,难道又要回到写一章更一章的日子吗?

  有的同学说恐怖,其实不恐怖哈,不信?奉上大头帖一张 =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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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4、第 4 章 。。。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游雪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萧阑指着游雪身后:“那就是你们说的白衣人吗?”

  游雪猛地抬头看去。

  只见在十米开外,果然有个穿着白色衣服,黑色裤子的人影慢慢地往这边走来,他的步伐不快,背还微微弓着,就像电影慢动作回放一般,那五官有点模糊,夜里光线暗淡,看不清长相,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个人的视线,确确实实是望向他们这边的。

  游雪刷的惨白了脸,忽然发现自己的脚步压根就挪不动,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白色的影子慢慢挪过来。

  一股大力抓住她的胳膊往后拽了一下,游雪被拉得后退几步,也没敢回头看拽她的人是谁,闭上眼就尖叫起来。

  尖叫声的杀伤力不比那白色影子带来的效果差,众人原本就惊悚的脸色变得更加惨不忍睹。

  拽住游大小姐的始作俑者,萧阑面无表情地捅捅她:“别叫了,不见了。”

  游雪蓦地睁开眼,那个白色影子果然不见了。

  她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上,不住地喘气。

  其他人虽然没有尖叫,脸色也没比她好看多少,只有萧阑居然走前几步,似乎想去看刚才白影子出现的地方,姜宸眼明手快,忙拉住他。

  “你干嘛!”

  “去看看……”瞧着众人脸色不佳的模样,萧阑眨眼:“你们不觉得刚才那个白影子很熟悉么?”

  “小白,看好你家小孩,别让他到处乱跑!”姜宸没好气地把人塞给陈白。

  陈白居然也没反驳,只是一脸凝重地拉过萧阑,紧紧拽住。

  众人站在原地,如临大敌地盯着前方,还有人东张西望,似乎担心那副诡异的情景会在别的方位重现,两名女生早就吓得面无血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于叔突然问道:“萧阑,你刚才为什么说熟悉?”

  萧阑慢吞吞道:“他穿的衣服,是的确良,这种装扮,只有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才很常见。”

  刘教授一愣,随即跟于叔对望一眼,两人的脸色随即都有些变了。

  他咳了一声:“好了,沙漠里千奇百怪,什么都有,这也是其中一种独特的现象,跟海市蜃楼差不多,没什么好奇怪的,看多了就习惯了,都先去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几个男生跟我来,今晚除了女生之外,其他人都要轮流守夜。”

  让那两个女生都上车休息后,刘教授和于叔就把其他人都喊到一块儿。

  “司机师傅明天要开车,向导也要带路,除了他们之外,我们这里有六个人,每人轮流守一个半小时,直到天亮。”刘教授道。

  没有人提出异议,在见了刚才的异象之后,所有人都没什么睡意,也不觉得这个决定有任何问题。

  这里的日夜温差很大,在外面站久了也觉得哆嗦,所有人索性挤在一个帐篷里,狭小的空间让人产生一种安全感,大家脸上的表情都稍稍放松了些。

  其中一个男生的声音还有点惶然:“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如果不是鬼魂,又怎会忽然出现,又转瞬消失?

  于叔沉默地抽着烟,没有说话。

  陈白突然道:“我倒觉得那个白影子,有点像一个人。”

  姜宸平时有点不着调,但这种时候也不敢瞎胡闹,从刚才进了帐篷就一直老老实实在思考,闻言接道:“我也觉得,那个白影子,很像彭加木。”

  学校里有一幢教学楼的外墙上全挂着名人画像,其中一幅就是彭加木,他们这些人天天从那里路过,要说没印象,那是不可能的。

  刘教授叹了口,问向导:“你在这附近住了那么多年,罗布泊应该也出入过不少次,有没有见过像今晚这样的异象?”

  向导摇头苦笑:“还真没有,要说对这里熟悉,没人比卜诺大爷更熟,可惜他不来。”

  于叔重重吐了口烟。“今晚这个怪事,倒让我想起坊间一桩传闻,是有关彭加木的。”

  所有人都被他这句话挑起好奇心,当下立时竖起耳朵,衬着帐篷外面的无边寂静,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

  “嗯……”

  轻轻的鼾声响起,某人的脑袋正歪在陈白肩膀上,呼呼大睡,好梦正酣。

  众人:“……”

  陈白黑了脸,把他摇醒。

  “开完会了?”萧阑一脸茫然。

  陈白磨牙,捏住他的脸颊使劲往两边拉。

  于叔对这个火车上跟他一起闹腾的缺心眼向来诸多纵容,只是拍了拍他的脑袋。“当年彭加木的死,官方的说法是,他外出寻找水源,就没再回来,后来出动大量人力,亦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只能宣告失踪,但是民间对此却有另一种解释。”

  “当时科考队去罗布泊,不仅仅是为了探险,还奉了上头的密令,到罗布泊找寻一样东西,队伍里除了像彭加木这样的生物学家,甚至还有军人,这里头涉及到一个名词,叫双鱼玉佩。”

  姜宸按捺不住插嘴:“他们到底要找什么?”

  刘教授示意他听下去,那头于叔还在继续说:“有人说双鱼玉佩只是这次行动的代号,还有人说,玉鱼本来只有一只,但在某种情况下,鱼被复制出另外一条一模一样的,因此被称为双鱼玉佩,而其中关键的秘密,就隐藏在罗布泊这一带。”

  “彭加木,就是为数不多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之一,而且他所掌握的,必定还有别人所不知道的东西,否则一个生物学家失踪,国家怎会派出那么多人力物力去寻找?”

  对这些流言,刘教授也有所耳闻,但自然不如于叔来得多。“你的意思是,双鱼玉佩是被克隆出来的?”

  于叔摇头:“是复制,不是克隆。古代有个说法,叫借尸还魂,我觉得很形象,克隆的作用,在于做出跟你一模一样的“尸”,但复制,却是连你的灵魂一起复制下来,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甚至连思维模式也完全一样的人,是一副怎样的情形?”

  这样的情形,无疑可怕之极。

  试想一下,一个跟你连灵魂也完全一样的人,那么如果有一天,他不甘于自己复制人的地位,进而取代了你的存在,那么,你还是你吗?

  刘教授想通其中的关键,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他抹了把脸:“你的意思是,我们刚才看到的彭加木,不是什么鬼魂,而是他的复制体?”

  这委实是太过荒谬的猜测,以致于刘教授说完之后自己就笑了。

  可学生们却没笑,他们年轻的脑袋更容易接受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但是这个结论还有不少漏洞。

  姜宸马上提出疑问:“如果是复制体,为什么又会突然出现和消失?”

  “国家当时如此重视彭加木的失踪,难道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一点发现?”陈白也道。

  另一个男生也想说话,于叔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我这也只是猜测,而且近年来这一带有不少关于复制人的传说,却从来没听过有谁在这里撞鬼的?”

  萧阑打了个哈欠:“不是没听过,而是听过的人都死了,这里不是每年都要死不少人么?”

  众人的脸色都黑了,姜宸默默地伸出手盖在他的眼睛上。

  “你还是睡觉好了。”

  七嘴八舌讨论了半晌,都没什么结果,大家各自散了去睡觉,余下陈白第一个守夜。

  万籁俱寂,连虫鸣鸟叫也没有,除了附近篝火照明的一小片地方,其他的地方全然一片漆黑,饶是陈白胆子不小,也觉得有点发怵。

  他绕着车子和帐篷走了几圈,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萧阑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梦中仿佛沿着一道长长的城墙在走,四周人声鼎沸,却听不分明,他执意地往前走着,手一边在砖石墙面上抚过,掌心传来粗糙微痛的触感。

  走了许久,终于停下来,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却见那高大的城墙不知从哪一面开始坍塌,在他头顶直直掉落下来。

  他甚至能预感到巨石必将会砸在自己身上,却只能怔怔地站着,闭上眼,挪不动脚步。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降临,他忽然被人抱住,揽入怀里。

  那人在耳边说了一句话,语调是萧阑从未听过的一种方言。

  但他不知怎的就是听明白了。

  对方说的是:没事就好。

  “醒醒……”

  萧阑睁开眼,瞧着陈白皱着眉头轻轻拍他的脸。

  “你做梦了?”

  萧阑有点茫然,手不自觉一摸额头,全是汗。

  “好像是……”

  “做什么梦能把你吓成这样?”陈白有点不可思议,在他的认知里,像萧阑这样缺心眼到了一定境界的神人,这世上基本没什么事情能让他觉得害怕的。

  “忘了……”

  陈白看了他半晌,嘴角抽动,忍不住伸出手去,却只是揉乱他的头发。

  “看你这样子也没法守夜了,那一个半小时我替你守了,记得欠着我的,回去跟你要巨额补偿!”

  “小白你真好……”

  手指戳住想要扑上来蹭自己的某人额头,陈白磨牙道:“老子就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恶狠狠地说罢,起身往外走去。

  快天亮的时候,众人都被喊醒了,迎接他们的是游雪一张惨白的脸色。

  “王琦不见了!”

  王琦就是那个跟她一起在车上休息的女生,也是昨晚告诉他们看见白影子的人。

  “怎么回事,不是有人守夜吗?”刘教授也紧张起来。

  那个本该轮到他守夜的男生嗫嚅着没敢说话,他刚才坐着坐着,睡意朦胧,自己也睡着了。

  游雪的声音有点颤抖:“我太累了,睡得沉,也没注意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醒来身边就没人了。”

  于叔道:“别急,我们先四下找找,都不要走太远,找不到就回这里集合。”

  他们被分成四个方向分头去找,半个小时之后每个人都满头大汗,神情紧张。

  王琦是真的不见了。

  最紧张的是刘教授。

  人是他带出来的,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回去也没法跟人家父母交代。

  可现在天还没大亮,车子又陷在沙子里,连卫星导航仪器都失灵,再要找人,又能上哪去找?

  于叔当机立断:“别磨蹭了,赶紧先把车子弄出来再说!”

  话刚落音,远远传来马达发动的声响,强力探照灯透过朦胧的夜色照过来。

  向导大喜过望:“可能有别的探险队,这下有救了!”

  说罢跑上前几步,用力挥手招呼。

  喧嚣声由远及近,果然有四辆车。

  游雪咦了一声:“好像是那天我们在路上远远看到的那个车队,他们不是去楼兰遗址了吗,怎么又会折返回来?”

  车在他们前方停下,人也陆续从车上下来。

  为首是个年约六旬,精神矍铄的老头儿,虽然拄着拐杖,行动力却不弱于他们这些还在校园的学生,他上下打量着刘教授他们。

  说话却是另外一个中年人。

  “诸位是哪条道上的,不妨报上名来!”

  刘教授有点愣神,于叔已经抢过话头:“我们是b大的教授,带着学生来楼兰考察的。”

  那中年人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几圈。“他们像,你不像。”

  于叔心下一凛。

  从刚才这群人一下车,他就觉得古怪,来罗布泊考古探险的民间团队不少,打着挖宝的主意的人也不少,可像这样装备精良,明显训练有素的,他还是第一回见到,而且对方一眼就看出他不是教书的,这份眼力就更不简单了。

  那些人得了中年人的示意,并作几步走上前来,就要去搜他们的车子。

  刘教授忙叫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几个学生哪里见过这样蛮不讲理的人,自然也跟着上前推搡。

  于叔暗叫不好,但还来不及喊住刘教授他们,便见那几个人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枪,抵在学生们的脑袋上。

  姜宸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顿时都懵了,向导和司机更是躲在车上不敢下来。

  “你们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刘教授气得脸都红了。

  于叔忙喊道:“老刘,别冲动!”又对那伙人挤出笑脸:“兄弟,他们真是b大的教授和学生,就我不是,我是淘古董做买卖的,跟着过来瞧瞧热闹的,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老头儿没理他,径自看向刘教授,说话倒是客客气气:“敝姓赵,承蒙别人看得起,都喊一声赵老爷子,您真是b大的教授?”

  刘教授定了定神,点头道:“你看我们这群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除了学校里出来的,还能是什么?”

  就这么会儿功夫,又有个人从车里走出来。

  这么多辆车的车头灯一下子就把周围都照亮了,他们也马上就看清了来人的脸。

  饶是见多识广的于叔,也禁不住愣住,更别说其他那些未出校门的学生。

  那个人的容貌,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们也只能想到俊美。

  从额头到嘴唇,如刀削一般的脸部线条,透着一股古朴的拙雅,可偏偏那双眼,又冷到了极点,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能让那里面的冰冷融化半分,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被窥视了似的,浑身不自在。

  他的身形很高大,一身衣服都是黑色的,外面还套了件黑色的长风衣,看上去就像跟这黑夜融为一体,却是出奇的协调。

  于叔注意到这人一下车,周围的人马上往旁边退了几步,像是要让开一条路,又像有点怕他。

  那人冷冷的目光在刘教授他们身上掠过,最后停在萧阑身上,眉头难得地,微微皱起。

  “你叫什么名字?”

  连声音亦是冰冷淡漠,不带一丝烟火气。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不要被什么克隆复制的蒙骗了,这文不是科幻文,也不是黑道文,俺不会写四不像的,嘿嘿

  攻终于出来了(^o^)/

  5

  5、第 5 章 。。。

  陈白注意到这人一出现,萧阑马上就两眼发光,忽然觉得有点牙疼。

  果不其然,对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萧阑兴高采烈地回道:“虽然这话有点俗,可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人我肯定不会错认的,要不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交流一下心事感情,你的家庭住址是什么,电话号码是多少?”

  这会儿还有一把枪抵在他脑袋上,可萧阑说话就像喝水似的张口就来,脸不红气不喘,说话内容配上那一副猥琐笑容,十足流氓模样,还是个唇红齿白的流氓。

  那人眼底掀不起一丝波澜,又重复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话语之中有着隐隐的危险。

  萧阑眨眼,从善如流:“萧阑,无边落木萧萧下的萧,阑尾炎的阑。”

  那人又看了他半晌,一言不发,转身回到车上。

  老头莫名地松了口气,这人虽然是他们请来帮忙的,可向来有点敬而远之,如今他不插手,自然是最好的。

  他咳了一声望向刘教授:“不知您贵姓?”

  话说得很客气,但自己的生命安全还被威胁着,刘教授感到万分不舒服,脸色自然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我姓刘。”

  “刘教授,事非得已,先兵后礼,还请您谅解,我们也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老头笑了一下,说话慢条斯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一块玉?”

  刘教授一愣。“什么玉?”

  于叔一听,就知道要糟,可也没法提醒刘教授,只能任那老头继续说下去。

  “一块雕着楼兰拜月祭礼的古玉,上面还有红丝血线。”

  老头说得清清楚楚,分明指的是他们一路上带过来的那块楼兰古玉,刘教授看成宝贝一样,几乎片刻不离身。

  这帮人显然是冲着古玉来的,刘教授反射性地就说:“没有见过。”

  可那老头何等精明,话刚落音,目光就往他们身上扫了一圈,几个学生不善遮掩表情,立刻被他看出端倪。

  老头慢吞吞道:“刘教授,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考你的古,我们找我们的东西,这玉交出来,咱们也相安无事不是?不然你的学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不美了。”

  刘教授大怒,又奈何不了他们,想要跳脚叫骂,眼看着几个学生还在对方手上,气势就短了半截,最后颓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中年人眼神示意,马上有人拿过布包递过来,他没打开,反而交给那老头。

  老头接过手,马上解开包在上面的布巾,古玉映入眼帘,他不由喜上眉梢。

  “老爷子,这是真货?”中年人也凑过来看。

  老头深吸了口气,点点头:“没错,就是它。”

  又重新包好收起来,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敢怒不敢言的刘教授一行人身上。

  “多谢了,这块玉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您爽快,我们也不会白拿,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不妨说一声。”

  “老爷子……”中年人惊讶出声。

  赵老爷子摆摆手,制止中年人的疑问。

  他说这话,其实是看中了刘教授本身的作用,能带着学生来这里考察,想必是对这块古玉也有了一定研究,他们这边正好还有些疑问未解,说不定能从刘教授他们身上得到什么线索。

  刘教授哼了一声,正想回绝,于叔却抢声说:“我们队里有个女生半夜失踪了,正到处找不到,不知道几位能不能帮忙找找?”

  刘教授也才想起这茬,忙急道:“对,我们正要去找,就被你们拦下了!”

  他说完,发现赵老爷子那帮人都露出古怪的神情。

  “我们这里也有两个人半夜失踪了。”

  赵家明面上从事的是古董买卖,实际上家族祖上却是盗墓出身的,赵老爷子继承了一身手艺,早年也没少干过这种勾当。近些年国家对古迹遗址的保护力度越来越大,盗墓这种见不得光的营生,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再者他们如今也慢慢做起正经生意,实在没有必要去冒着风险占便宜,所以赵家也渐渐很少去涉及这些勾当。

  但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还得从一件往事说起。

  早在年轻的时候,赵老爷子曾经看过一本手记。

  那手记残缺不全,是西晋一位叫明空的僧人写的,他在公元300年前后,曾经到过西域这附近一带,回到中原之后,就把自己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在他那个时代,楼兰古国还没有彻底消失,因此在他的手记里,也保留了一些关于古楼兰的极珍贵的资料。里头特别提到,楼兰人崇拜月亮,于是他们耗费数十年的时间,在地底又建造了一座规模不逊于楼兰主城的城池,并且在里头藏了无数珍宝,用以祭月。

  时过境迁,楼兰古国忽然从史书上消失,湮灭于茫茫年月之中,那座神秘的地下城池也只是在僧人明空的手记中昙花一现,再也没有出现过。

  赵老爷子记忆力相当好,几乎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手记的内容,当时他只作消遣杂书来看,也不当回事。直到一年前传来消息,说有人在罗布泊那里挖到一块玉,玉上面刻着一座古城,还有一群人在拜月,当时赵老爷子一个激灵,马上就想起自己很多年前看过的那本手记。

  手记在十年动乱中早就不知下落,但里面的内容他却没有忘记,这一来二去,心里就惦记上了,又亲自去搜罗了不少关于楼兰古国的资料,越琢磨就越觉得那本手记上写的东西都是真的。

  人一旦心里有了念想,越想去忘记,它反而会时时在你脑海里浮现出来,赵老爷子便是如此,在听到楼兰古玉的消息后,他更是辗转难眠,不止是他,几个收到消息的盗墓家族同样也蠢蠢欲动,甚至还派人来请赵老爷子出山,一起去罗布泊。

  赵老爷子终究敌不过自己内心的欲念,带上几个徒弟,加上另外两个盗墓门派,李家和陈家的一些人,就朝罗布泊出发。

  要找到楼兰古城,就少不了那块玉,赵老爷子派人去收购那块古玉,却从对方口中得知,玉已经卖给别人了,他大吃一惊,又四处追查,终于摸到刘教授这条线上,但那会儿刘教授一行已经往楼兰这里来了,所以赵老爷子后脚就带人跟来了。

  没想到刚进罗布泊就碰见罕见的风沙,没能马上找到刘教授不说,他们还折了两个人,出师不利,赵老爷子心里也觉得晦气,这才会一碰到刘教授他们就动枪威胁。

  大陆虽然禁止枪械流通,但他们有枪在手并不奇怪,盗墓这种营生其实风险很大,既要预防明面上的人,也就是警察和同行,又得应付那些盗墓过程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所以集团作案的盗墓贼经常会想方设法带上枪械,比如赵老爷子他们。

  虽然赵老爷子详细解释了一番缘由,刘教授还是觉得很不爽,考古的人最恨盗墓的,但赵老爷子恂恂儒雅,身上看不出一点南爬子的痕迹,再者现在他们想请对方帮忙找人,玉也在对方手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我的学生。”

  赵老爷子苦笑:“不瞒您说,我比您还急,我们这边失踪的两个人,不是我自己的徒弟,而是李家的人。”

  这次他带出来的人里就有三家人,分别是赵、李、陈三家,刚才那个中年人,就是李家的大徒弟李欣,陈家则是陈老六带头,这三家都是南派盗墓里出了名的世家,这一次因着共同目标出来,倒也算跨派别合作,赵老爷子虽然名义上指挥着所有人,但李家折了人,他们坚持要找,赵老爷子也不能反对。

  刘教授并不清楚他们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关系,当下就说:“那依你看,我们该从哪里找起?”

  “我倒是有个想法,不妨上车再说。”

  刘教授犹豫了一下,同意了,他跟于柳一道坐赵老爷子的车,那头几个学生则还是坐原来那辆。

  这时从一辆车子上下来个人,对着赵老爷子附耳说了几句,赵老爷子对萧阑露出笑容:“小娃娃,我那位朋友,希望你跟他过去坐一辆车,你看呢?”

  他那位朋友,就是刚才下车问了萧阑姓名的黑衣人。

  萧阑眼睛一亮,就要跟过去。

  陈白忙拉住他:“对方来历不明,还有枪在身,你去做什么!”

  萧阑委屈道:“我一没钱二没色,他能对我做什么?”

  随即又低下头作娇羞状:“就算他想做什么,人家也认了。”

  说罢无视众人一脸天雷滚滚的表情,屁颠屁颠上了那辆车。

  也许倒霉的不是萧阑而是那个人,陈白销魂地想。

  一上车,刘教授就忙不迭发问:“我们上哪找人?”

  于叔却想起另外一个问题。“你们不是有三家人么,怎么刚才那个人,不像是你们这群人里的?”

  赵老爷子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因为这次的行程有些艰险,所以贺先生是我们请来帮忙的。”

  刘教授和于叔面面相觑,莫非他们已经探到与古玉关联的所在。

  赵老爷子看出他们神色,沉声道:“两位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来之前,我曾经查找过一番资料,发现这一片地区,除了楼兰之外,曾经也有车师、拘弥、于阗这些小国,它们后来的去向下落,也都有史料记载,惟独楼兰是如何衰落消失的,连只言片语也没有……”

  刘教授打断道:“不是惟独楼兰,还有精绝,这个小国后来也没有记载。”

  赵老爷子摇头:“精绝与其说是国,倒不如说是城,《史记》中说,精绝的人口共三千多人,而楼兰的人口约四万四千多,单就数量上的比较,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一座城池的消失,自然很难寻到痕迹,但楼兰人口比精绝多了十倍有余,还曾协助匈奴攻打汉朝,这样一个在丝绸之路咽喉上的国家,怎么都不该不明不白就消失了。”

  刘教授一愣,没想到他竟是如此论调,一时倒也没想出反驳的词来。

  赵老爷子见两人都被吸引住,不由满意一笑,续道:“所以我认为,楼兰不是因为人口减少,日积月累慢慢荒芜湮灭,而是在一夜之间消失的!”

  刘教授忍不住顺着他的思路跟他讨论起来:“你是说楼兰古国的人,在突然之间消失?”

  赵老爷子点点头:“对,我有几点依据。一是这块古玉和我刚才说的那份手记,根据记载,楼兰应该还有一个庞大的地下城池,那些古楼兰人,极有可能集体迁移到地下。二是我看过关于罗布泊地形的资料,这里是一个游移湖,会根据塔里木河与孔雀河水的迁移而变换位置,根据官方说法,1970年之后,罗布泊就彻底干涸了,但是当地居民却说,他们曾经不止一次在夜里听到这附近有极大水流流动的声音,也就是说,罗布泊其实并没有干涸,只不过会根据时间和季节的不同出现。”

  “假设这个想法成立的话,那么地下必定有一条错综复杂而且庞大的河道,楼兰地下城的存在也是极有可能的。”

  赵老爷子一口气说完,刘教授和于叔却听得瞠目结舌,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头萧阑上了车,嘴巴就没停过。

  “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小黑?黑黑?你不说就是默认了?那我叫你小黑了?我说小黑,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你让我来跟你坐一辆车,难道不是为了让我跟你聊天吗,你今年几岁了,家住哪里啊,你也是来楼兰玩吗,要不要……”

  “闭嘴。”贺渊冷冷道。

  萧阑果然住了嘴,却是看了他半晌,同情地说道:“小黑,你为什么不会笑,你是不是面部神经麻痹,以前我有个表姐的邻居的二姨的儿子也得了这种病,我跟你说,有病就得治,不能讳疾忌医,要不然以后老了很难看的,当然,我不是说你老了就变丑了,只是说要以防万一,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存在的,所以我们要……”

  贺渊还能维持着面无表情,其他人的功力就没这么好了,每个人的表情开始有了微妙的扭曲,如果不是赵老爷子有吩咐,旁边李欣真想给他来一枪托,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这小子上车的时候,跟他同来的那几个人全是一脸同情的模样。

  “你是不是三破日出生?”贺渊冷不防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幼小的树苗需要爱的灌溉,用回帖和分分砸死我吧(^o^)/

  6

  6、第 6 章 。。。

  萧阑眨眼,一脸不解:“什么是三破日?”

  “破月破日破时,每一甲子循环一次,照你的年龄算,应该是丙寅年冬至的前一天,百鬼夜行,魑魅重生,在这一日出生的人,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六亲皆不得力,一生孤苦终老无所依靠。”贺渊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李欣是知道这位的本事的,这次能请到他,也算是运气,却没想到他一张口就给萧阑下了如此论断,看他的眼光难免也带上几分同情。

  萧阑惊叹:“小黑,想不到你不仅人长得好看,原来还会算命!”

  贺渊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你这样的命格,只怕抚养你长大的至亲也对你厌恶至极,将来就算娶妻生子,也终将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你就不问问怎么才能改变?”

  改命一说并非妄想。

  在命相学上有句俗话: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人先天的命格是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定了的,就像摸骨算命,算的是你天生的运气,但是后天的命格,却可以通过其他方法来改变。阴德就是积德,也是后天改变命运的一种方式,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你做了一件好事,保不准以后的某一天,从前做过的这桩好事反而会变成救命的转机。然而积德毕竟过于虚无缥缈,比如说你去修桥铺路,赈灾捐钱,谁也说不清楚积了多少德就可以抵消多少厄运,短期内没什么效果,所以许多人最常用的办法,是改风水。

  小到家居摆设,大到给自家祖坟找个好位置,都是通过风水来改变命运的一种方法。

  从刚才他们俩对话开始,李欣就一直在听,直到贺渊说起改命,他更忍不住竖起耳朵集中十二分精神,想听听他有什么法子能改变萧阑的命格。

  虽然贺渊的语气有些刻薄,但若真能改命,那也足够萧阑一世受用的了。

  “人活一辈子也就几十年,改变再多,到头来也要死,何必那么费事?”

  这句话如果是赵老爷子说的不奇怪,但是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嘴里说出来,不免让李欣愣了一下,他无法理解萧阑为什么能用慵懒到几近淡漠的语气来评论自己的命运。

  贺渊也有点意外,只是他情绪内敛,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短短几秒钟,仿佛只是错觉,萧阑又恢复了那副不着调的模样:“克父克母克妻克子,也没说克朋友,所以小黑你跟我在一起,只管安心好了!”

  贺渊嘴角抽动的一下,终归没有表情。“贺渊,我的名字。”

  “那我以后喊你贺贺还是渊渊?其实我觉得这两个都不如小黑好听,还是喊你小黑吧。小黑,我跟你说,罗布泊这里我虽然没有来过,不过出发前刘老头逼着我我做了不少功课,对这一带还是挺熟悉的,你要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来问我,咱俩谁跟谁啊,我……”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顺带附上眉飞色舞的表情和手势。

  贺渊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种想掐死一个人的欲望,偏偏这个人还是他叫上车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头三人的争论还没结束。

  刘教授连连摇头,表示对赵老爷子这个假设难以置信。“先不说楼兰是否还有地下城池的存在,单就你说一个国家的臣民集体迁移到地下这个观点,我就不能认同,一个国家的迁移,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你知道不?虽然楼兰是个小国,跟古代中原大国不能相比,但毕竟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国家,再说了,他们集体迁移做什么,这里环境不行,大可换个地方,为什么要跑到地下去,你说的宗教崇拜,并不能成为理由!”

  赵老爷子并不气恼,反倒有点谆谆善诱的意味。“老刘啊,我这个也只是假设而已,真相究竟如何,跟我们一道去看看不就晓得了?你那学生和李家那两个人的下落,我估摸着跟古楼兰脱不了关系,他们极有可能在某种情况下,进入了那座地下城池。要不然几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赵老爷子人老成精,一旦刘教授跟自己没了利益冲突,又有了共同目标,他连称呼也换了,平白亲近三分。

  刘教授说不过他,倒是气乐了,对这老头的印象也没有之前那么糟糕。

  “照你这么说,以前在罗布泊失踪的人,都有可能跑到那地下城池去了?”

  “你们是不是想错方向了?”于叔突然出声。

  “赵老爷子的意思是,楼兰有个地下城池,这个城池迄今还没被发现,当时的古楼兰人,是因为环境恶化,活不下去,所以集体迁移到地下城去,对不对?”

  刚才他一直没有说话,就是在思考赵老爷子的话,这会儿他把思路略略整理了一下,见赵老爷子点头,就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赵老爷子是被那本手记误导了。”他顿了顿,续道:“古来拜天拜地,祭日祭月,必然是在地上进行,你们谁见过在地下进行祭拜的?所以我认为,有地下城池没错,但建城不是为了祭月,而是为了祭拜古玉上面那尊神像。”

  赵老爷子和刘教授齐齐一愣。

  古楼兰人崇拜月亮,所以他们一直往祭月的方向去联想,照于叔这一说,那尊神像,才是关键。

  “那神像是什么,月神?”

  于叔嘿嘿一笑:“这不是你赵老爷子要想弄明白的问题吗,我们只想找到那个学生而已!”

  赵老爷子有意拉他们入伙,被于叔这么一戳破,也不由老脸一红。

  “那地下城藏了不少楼兰人的宝贝,老刘你们大老远地走这么一趟,就为了看地上那些废墟?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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