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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灭的村庄(上部) 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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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节。这是个国际性的节日,上级能不借机搞些活动吗。这一搞,就与咱的事冲突,咱小家只得让人家大家。要不,咱就把日子往后推一天,争取领导来,也显得重视。要么,干脆咱就自己搞咱的,领导到不到场,也是一样地看病上学。

  酸杏牙疼似的吭哧了半天,说,咱的日子和时辰都起好了,是千载难逢的吉日良辰,不用就可惜哩。我看,咱明儿早去,听听领导的意见。要是领导们没时间,咱就自己弄。领导参加不参加的,不过是个场面,管啥儿屁用哦。

  果然,杜主任没时间。上午一散会,他还要赶去县里参见一个会,三天也回不来。

  末了,杜主任抱歉道,是我失信哩,就着这一次,我自己替你们记着哦。等啥时候,我想法儿再补回来。又把杨贤德叫来道,今天的会议内容少,散会后,可以把相关部门的人员聚一下,由你带着去杏花村,把大夫和老师送去,简单地搞个挂牌仪式,再马上回来,别耽误下午的工作哦。

  这样的安排,让酸杏们无话可说,又感激万分。酸杏一个劲儿地朝杜主任念喜歌。

  杜主任挥挥手,说,你也别老在我跟前念菩萨。要是这学校和卫生所搞不好,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立马就把派去的人再招回来。公社这边,可是人手紧张得要命呢。

  吓得酸杏赶紧闭上了嘴巴,溜溜儿地退了出来。

  于是,杏花村新媳妇上轿头一遭儿的庆典仪式,终于如期举行。

  公社里来的五、六位领导,连同年轻轻的姚金方大夫和胡老师,在全村老少新奇又期盼的目光注视下,站在村小学和村卫生所崭新的大门前轮番讲话祝贺,又在一阵鞭炮声中,上前把李振书手书的“杏花村小学”和“杏花村卫生所”两个木牌牌,分别挂到了两扇大门的门楣上。

  仪式一结束,酸杏又把公社来人让到了自己家里,说今儿还是我弟的喜庆日子,请领导们赏光,喝上杯喜酒再走。

  公社的人都说,老贺,你咋儿不早说呀。喝喜酒,连份儿随礼也没带,多不好意思哦。

  酸杏忙道,只要领导喜来,就是我弟的福气呢。

  酸枣的新婆娘是在下午三点钟左右来到了杏花村。

  这婆娘也没坐车,而是在几个人的陪同下,紧一步慢一步地走到了村子。沈玉花是整个送客队伍的头儿。

  酸杏婆娘临出嫁时,与原先的婆家闹了几场不大不小的架儿。

  她委屈自己在婆家做牛做马苦挣苦熬了这么多年,临到改嫁了,却是净身出户,连个小草棒棒儿也没有带走一棵儿。自己身上穿的这身新嫁衣,还是沈玉花看到她原来的破烂衣服太寒碜,帮忙凑钱做的。同时,她还与自己娘家人堵了一肚子气。自己吃苦受累这么多年,虽说爹娘已经入土了,可兄弟们还都健在,侄子侄女儿一大群,竟没有人关心过她今后的日月怎么过,不管不问。现今儿,幸亏沈玉花热心张罗,总算又有了着落儿。可是,再嫁这么大的事体,娘家人还是不管不问,甚至连贴己的话儿也没见一句,好像自己成了晦气鬼儿,粘到谁谁倒霉似的,都躲得远远的,抓不到个踪影儿。因而,尽管送客中也有娘家人陪同,她一句话也不愿讲,一个人就这么闷闷地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一直走进了杏花村。

  木琴原本派了银行在村口候着,说只要一见到新人的影儿,就抓紧跑来通知,这里好出去接人。

  谁知,银行夜里出屋大便时凉了肚子,正拉稀呐。他看到新人还没身影,就跑到路边的草棵子里不紧不慢地大便。还没拉到一半儿,就见一个穿新衣的婆娘大步地走了过来。他连忙使劲儿把后半截的问题解决掉,来不及折草棒棒儿擦腚,就提着裤子追上去,问看没看见有送亲的人在后面。

  婆娘扭过头去,一脸的不如意,回道,我不就是新人么。

  银行这才急了,说婶子你先歇歇,我这就喊人去。说罢,跟头把式地往村里跑,边跑边喊道,新娘来喽,快接新娘子哟。

  婆娘看到男方没有人来接自己,心里就已经有了气儿,又听到银行没说清楚的话语,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索性坐在村口的石头上不起身了。

  等沈玉花撵上来时,木琴和酸杏女人才领着一群男女老少赶过来。

  木琴自是先与沈玉花热热地打了招呼,再与酸枣婆娘打招呼时,这婆娘竟像没听到似的,依旧坐在石头上不动。

  酸杏女人也热热地上赶着说辛苦道疲劳,婆娘依旧不愿搭理。

  沈玉花知道这婆娘又要挑理儿啦,就上前把她拽起来道,都到你家门口哩,还不快把我们带进去,想让我们连饭也吃不上一口儿,酒也喝不上一杯儿,就要赶我们走人么。

  这婆娘极听沈玉花的话,想是自己的婚事,多亏了她操心费力地张罗,对她充满了感激之情,便顺从地起身,听任男方这边人的安排料理。

  木琴佯装没发觉婆娘的不痛快,依然与众人逗弄着,说笑打诨儿。众人也都明白了木琴的意思,一个个把刚才的尴尬事丢到了脑后,也跟着说说笑笑地往村里引领。

  因为过门的时间尚早,新人就不能直接进新屋。

  木琴把沈玉花一行人安排进自己的家里,并解释说,虽说二叔二婶都是再婚,咱得按村里的习俗办理。但是呢,这边还是找人给查了吉利的时辰。是喜事,咱就得板板正正地办理,要好儿就好到底。二婶权且把我家当着娘家,我也算半个娘家人。要是以后二叔欺负了你,不如意了,就站在院子里喊我一声儿,我立马出去替你撑腰出气,也用不着大老远地再跑回去,让二叔跟头把式可怜巴巴地去喊去请了。

  众人都笑,说这样极好,极好哩。

  看到人们都说好,酸枣婆娘的心里才痛快些,脸上也渐渐地有了喜模样儿。

  立时,酒菜跟着端上了饭桌。酸杏等人陪着男送客一桌,木琴等妇女陪着女送客一桌。虽说饭菜比银行的喜宴差了许多,但热闹气氛十足,嘻嘻闹闹的场面不亚于年轻人的喜事。

  待把沈玉花等人送走,就到了过门儿的时辰。

  木琴半搀半扶着酸枣婆娘走出自家院子,一拐弯儿就到了西院门前。

  大门上贴了一副喜联,是酸杏特意叫振书写的。

  振书为了写这幅对联,琢磨了一个半天,想,这对联要新颖,既要体现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把人的精神面貌写出来,又要说出俩人再婚后的喜悦心情。他查遍了家里现存的所有春联婚联对子,就是没有找出再婚方面的喜联。于是,他就自作聪明地现造,蹩手蹩脚地造出了现今儿贴在大门口上的喜联。

  他把能想到的文面词儿捡好的全用上了,自己很满意,觉得文绉绉的,好听,有文采。别人见了,却总往歪处想,背离了振书的本意,还当成了一句顺口溜,不分时间地点地到处瞎套用,整整乐呵了大半年。

  他写的喜联是:

  新事新办,一棵老树枯木逢春花好月圆

  新风新尚,两条旧河枯水续源波滚浪翻

  横批:大干快上

  因双方都是再婚,添铜盆、拜天地等等繁文缛节全都免了,直接就把新人送进了洞房。

  屋内的摆设极其俭朴。

  靠北墙一溜儿摆着三个窑制大缸,里面半满不浅地盛放着酸杏从自家有限的粮囤里匀出来的玉米、小麦、黄豆等粮食。大缸前摆放着一张矮脚方桌,就是酸杏借给茂生家的那张吃饭桌子。木琴主张着又把它送给了酸枣,也算是就此归还给了酸杏。北墙上也贴着一张毛泽东主席像,但周围新泥抹的墙面上则光秃秃的。毕竟不是过年时节,也找不到年画等花哨的东西可贴。靠东墙安放着一张旧床,是把酸枣原来的床体放开,借料改造成的双人大床。床面用一个崭新的大床单罩上,上面叠垛了两床大红的新被子,是酸杏女人尽了最大努力置办的。

  她把自家结婚时套的已盖了十多年的被子拆了,买来被面儿重新套起,送来做了酸枣的喜被。为此,她与酸杏合盖了一个冬天的单棉被。睡觉时,把家里所有能盖的衣服等物全盖到了身上,还是把俩人冻得吸吸呵呵地紧紧搂抱在一起,早晨起来后,直嚷嚷腰酸背疼。

  后来,酸杏说,晚上睡觉不能太老实,得时时活动活动,也好赶在睡前去去寒气。他所说的活动,无外乎就是多温习温习夫妻间的那点儿事。初时还勉强达到隔天一次。过了没多久,温习的间隔时日便越弄越长。到了后来,实在没了力气再骑马坠镫。而且,酸杏裆内的蠢物也快奄奄一息了。俩人才算结束了这个温习计划。这时,也已熬到了天气渐渐变暖的时节,就此度过了一个漫长难熬而又幸福浪漫的冬季。

  酸枣喜床上也罩着一张新苇席,是纯一色的枣红色。靠床的东墙面上贴满了报纸,间杂着露出几张印着红色字画的版面,衬得床面上也是喜气洋洋的。

  那婆娘坐上了喜床,酸杏女人就端来一碗面条递上去。

  那婆娘二话不说,淅淅噜噜地一气儿把面条吃了个一干二净。末了,还把粘在碗边上的一根面条顺嘴添进了肚里。

  兰香打趣儿道,二婶真会珍惜米粮,滴水不漏呢,定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二叔摊上了你,真是老来有福呢。说得众人都咧嘴哄笑。

  夜里照样是要闹洞房的。雪娥、兰香等人领着一群侄子辈孙子辈的妇女娃崽儿齐上阵,闹了酸枣再闹婆娘。

  那婆娘是一个人清净惯了的,哪儿禁得起这阵闹腾,就心生厌烦。再说,自打离开北山一村,她就没有小便过。到了木琴家后,口干舌燥的她又喝了一肚子茶水,吃了一肚子的热饭,进到新屋又连汤带水地吃下一大碗面条,小肚子胀得鼓鼓的,坐也坐不住,又不好意思说去方便。这时,她实在忍不住了,情急之中就冒出一句:你们回头再闹吧,我也困哩,好睡觉了哦。

  此话一出,惹得满屋子人笑翻了肚肠子。一个个哎哎呀呀地喊着叫着退出了院子,又站在大门前笑闹了半天,才回到各自的家里。

  关上了门,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酸枣羞红着脸,俩手不停地相互揉搓着,又偷偷地瞅一眼婆娘,悄声问,咱上床睡哦?

  婆娘扭捏了一会儿,说,那你咋儿还不去拿尿罐儿呢。

  酸枣赶忙跑出去,拎来尿罐儿,又把屋门插上,就不知所措地站在床前,等婆娘的再次吩咐。

  婆娘这时憋在肚子里的尿水就要溢出,顾不了许多,赶忙挪下床,鞋也顾不上穿,拱着腰一路小跑就到了尿罐儿跟前,撤下裤子就尿,“哗哗”的声音震屋响儿。尿完后,长长地舒一口气,说道,俺娘哎,可痛快痛快啦。又回头对酸枣说,瞧你个傻样儿呀,鞋也没法子穿,还不快把我抱了床上哦。

  酸枣赶忙过来把她抱起,轻轻放到床上,又站在了床前。

  婆娘说,咋儿还不脱衣睡呢。

  酸枣好像才清醒过来,知道从今儿开始,不再一个人孤单单地睡觉了,又有人陪伴自己了,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他转身把煤油灯一口吹灭,摸黑脱光身上的衣服,就要上床。

  婆娘悄声道,把灯点上哦,我喜点灯儿做喔。

  酸枣的心里立时就是一颤悠儿,知道她说出的“做”是啥意思,更知道“做”的实际内容和具体步骤。就这一个字,把酸枣的心也说慌了,身子也说软了,那张褶皱的老脸被说得像刚下了蛋的母鸡,连腿肚子也被说得差点儿转了筋儿。

  他想赶快上床,又听婆娘说喜点灯做,就愣了一愣,想,灯亮儿里怎好意思做事呀。又不敢违拗了新人,就又摸索着点亮了煤油灯,自己顿时光腚拉茬儿地暴露在灯光里。他捂了羞处,回头看看婆娘。

  谁知,婆娘趁吹灯点灯的空当儿,早把自己脱得精光,裹着喜被仰躺在床上,也在拿眼瞅他,还撇嘴偷乐着,正等他呐。

  这是俩人久违了的时刻,也是俩人日思夜盼了多年的幸福时光。虽是撂下的旧生意,也算是熟门熟路,但因了撂下的时间太长,生疏了许多,也就生硬了许多。

  酸枣爬到婆娘略显褶皱的身上,来不及做前期的准备预演工作,而是一戳而上,一心想像当年那样威风四起地舞弄。但是,关键部位还没有准备到位,一副软了邋遢半睡半醒的样子,半抬头半伏身地蜷缩在一堆粗硬若茅草的乱毛里。也许是长时间的脱节,生理和心理的同步进退还需要进一步地磨合。俩人翻滚折腾了大半时,依然不能顺利入巷儿。

  婆娘急了,把酸枣的手放到自己的门户上,又将一口唾液吐到手心里,便一把抓住他的男根儿揉搓着,直到男根儿巍然竖起,自己的门户此时也已大开,才帮扶引导着畅然挺进,直达欢愉的源头。

  复活的源水雷霆万钧般咆哮着,注入久已干涸的河床,一路下泻,冲毁了日积月累堆积起的荒芜堤坝,浩荡汪洋,尽情浇灌着两岸早已脱水的禾田,滋润了深埋焦土下将要垂死欲亡的种子。无数次漏尽更深的夜里,俩人泣泪丢落的无数个期盼,又重新开始了孕育和萌芽。一个崭新的日子,缓缓拉开了沉重的帷幕,就此翻开了俩人生命档案里崭新的页面。

  汹涌的浪头呼啸着退去,柔荡的波面上飘浮着缕缕温情。此时,醉人的安宁适时地悄然来临,驱走多余的燥热,留一个清净的空间,供两颗历经沧桑的心魂相依相偎,喃喃对语。

  俩人相互搂抱着,抚摸着彼此粗糙的肌肤,轻诉着多年来各自的不幸与艰辛。

  婆娘说,与那个男人结婚多年,自己一直没有身孕,男人就不待见自己。也是他心里苦闷哩,一心想要个娃崽儿,自己又不能给他,急得男人见天儿埋怨她无能,好容易买了个母鸡回家,却又不能下蛋,做了摆设,让他绝了后人。男人苦闷了就喝酒,喝醉了就打她骂她,还不分日夜地逼着她做那事儿,说我的种子多得是,你的地儿也是土腥气儿做的,就不信没个发芽儿的。但撒下的种子千千万,全都干瘪死了,没有一丝发芽儿的迹象。后来,男人就逼着她偷偷跑到公社医院找姚大夫,看是不是她身上有啥毛病。姚大夫也把了脉,还给做了身体检查,把她羞得差点儿去寻死。但是,最终也是没查出啥问题。姚大夫叫她男人也来查查,她男人说啥儿也不干,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身体壮实得能把水牛扳倒,就是一天做上三次事儿,也不会绵软了的,咋儿就有毛病了呐。回到家后,就四处讨生育的土方子,拿大把大把的苦药吃,直到把家底儿折腾光了,还欠下了一屁股债,也是没能把病医好。男人心灰意冷了,整日愁眉苦脸,心里堵得像块石头。不久,便得了场大病,一病不起,不长时日就没了。

  说到这儿,婆娘泪流满面,对酸枣说,你娶了我,也不能给你留下种儿,你可别怨我无能哦。我就是下不了蛋,才闹到这儿田地的。要是你也嫌弃我,给我罪受,我只有去寻死一条道儿可走呀。

  酸枣紧紧搂住婆娘,说,你放心哩。自打前一个女人没了,我这心也就死哩,从不想还要啥儿后人,也没想到还会有女人愿意陪自己过日月。我偷偷攒了一小瓶敌敌畏,就藏在床头的墙缝里,总想着哪天自己走不动了,不能照顾自己了,就把瓶子摸出来,仰脖儿喝下去。死后,任由村人随便挖个土坑把自己埋哩,就算随随便便把这臭身子扔进山里,让狼吃了鹰啄了,也就完事哩,哪儿还敢想盼着有婆娘有后人噢。也就是东院里的侄儿媳妇人好心热,可怜我一个人凄惶,四处替我想着寻着,才撮就了这门儿好事。我早心满意足哩,喜都喜不够,咋儿还会嫌弃哦。等再苦上两年,凭咱的力气,重新建起座院落,咱就可以舒舒服服地住进自个儿的家哩,不会这么长久地呆在人家的屋里不走,弄得心里七上八下地不坦然。

  婆娘问,我看东院里的可是挺精明的主儿呀,嘴皮子又厉害,做事也霸道些儿,说一不二的,不会急急地就赶咱走吧?

  酸枣笑道,不会哩,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外强内柔的女菩萨。不等咱盖起了房,她是不会赶的呀。

  婆娘不放心地回道,靠谁人也不如靠自己踏实。咱还是抓紧筹自家的房,免得日子长了,弄出景儿来。

  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说了大半夜,俩人也不觉困倦,反而精神愈见长。婆娘的身子在酸枣一遍又一遍耐心仔细地抚摩下,渐渐恢复了上床时的饥渴状态,呼吸又见粗重,周身又起燥热。

  她颤颤地问酸枣,还能做么?

  酸枣欢快地应道,行哩,行哩。

  这一次,俩人不再像初时那样饥不择食地去做,而是努力调集头脑中曾经储存积累起的经验,尽心地做好做足前期的预备动作。

  酸枣一口儿含住了婆娘干瘪的奶头儿,缓慢而强劲儿地舔咂着,把婆娘的娇声颤语吸出来,丢满崭新的床单上。

  婆娘也不甘被动,强忍着被男人咂出的欲仙欲死的快意,把手伸进男人的裆里,攥住累垂的一堆儿,像揉面团一样地轻揉着,把男人的筋儿肉儿也揉硬了,也揉爆了,揉出了水份,揉出了光火儿,烧遍了周身,烤焦了两颗心魂。

  俩人再一次翻滚在一起,撕缠在一起,依偎在一起。

  这个欢愉的夜晚,似是专为俩人而准备;这间温馨的房屋,似是专为俩人而建造;这时的静谧夜景,似是专为俩人而设计。

  除此,谁还能多说些什么呢。

  初尝杏果(9)

  没打招呼,也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公社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就不声不响地开进了村子。

  调查组共有四人,组织委员老沈、宣传干事小钱、妇联主任老胡和武装干事小林。在老沈的带领下,一行四人直奔大队办公室。

  原先宽敞的院落现在显得拥挤了许多。最西院被改建成了村小学校,中间隔出了两间屋地的卫生所,最东院也是两间屋地的大队办公室。卫生所本就是个安静的地方,一点儿声响也没有。大队办公室却是大门紧锁,院里不时传出麻雀争食吵嚷的鸟鸣声。学校里的娃崽儿们正在上课。他们在小胡老师的带领下,大声地朗诵着一段课文,响响的童声撞出门窗,撞落了秋日里满树枯黄的杏叶儿,惊吓得藏身枝桠间的鸟雀儿们焦躁不安地上下蹦跳,忍无可忍后,再“哧”地一声远远逃去,留下纤细的枝条还在摇晃个不停。

  老沈让其他三人分头到附近的院落里调查了解,自己背着手踱进卫生所,就见姚金方一个人正俯身趴在桌子上打瞌睡。老沈进到屋子,姚金方还是没有察觉,依旧昏昏沉沉地睡着。

  卫生所里收拾得还算干净儿,两间屋子只留有一个门,外间做门诊用,里间做了药房和打针兑药的地方。里外间的隔墙上开了一扇门,没有门板,只用一块白布遮着,成了个布帘门,贯通了两间屋子。外间有一张桌子,一张凳子,均靠东墙安放着,就是姚金方屁股坐的和俯身趴着的桌凳。桌前靠南墙的地方放着一张排椅,供前来看病的人歇息。靠北墙安放着一张小木床,是预备打针用的。

  屋内的墙壁均用白石灰细细地涂抹了,白花花儿地耀人眼睛。这还是姚大夫特意跑去找管建设的头儿,专为儿子要来的。

  他教训姚金方道,既是要搞卫生所,就得有卫生所卫生整洁的样子。要不,弄得跟各家住户似的,还咋儿给人看病哦。

  这石灰弄来后,酸杏一时傻了眼,不知道咋儿用。村人也当了稀罕景儿看,都不知道做啥用的。现是茂林又跑到人家那里打听明白了,才半信半疑地将过好的石灰水涂到墙上,就跟衣服上淋湿了粪水,灰白又潮湿,还不如泥抹的墙面平整好看。谁想,天明儿赶来一看,乖乖,干透了的整面墙雪白一片,耀得人睁不开眼。村人才知道,这玩意儿还真是好东西。振富当时就后悔银行的新屋里没涂这东西,要是用了,还不馋儿死人呀。

  墙上张贴了几幅医用彩色画子,是姚金方专门跟姚大夫要了来装点门面的。其实,那画面上红红绿绿密密麻麻的线条和小黑字,他也弄不大懂,只是比村人稍微明白些,使村人一进门就先对年纪轻轻的姚金方产生一种敬畏,继而奉若神明。一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一溜儿小跑地奔了来,看小姚大夫给治病,还以此作为向人炫耀的本钱,到处宣扬。

  老沈打量了一番诊所里的布置,见姚金方还没有醒来的意思,就用脚“哐哐”地踢了踢桌子腿。

  姚金方吓得一哆嗦儿,慌张地抬起了头。看见是老沈,赶忙站起,不好意思地抹抹脸,说沈叔来哩,咋儿没听到动静哦。

  老沈揶揄道,没把你吓着吧,做啥儿美梦呐,是想娶媳妇的梦吧。

  姚金方愈加不好意思起来,说沈叔你总跟我开玩笑,也不把人家的工作放到第一位上。又问,沈叔来检查工作呀,咋儿不见大队的人陪着呢。

  老沈说,问你个事儿,你得实话跟我讲。这村的人是不是喜欢搞封建迷信,还是大队干部带头搞的?

  姚金方眨巴着大眼睛,说没呀,就是听人说这村的北山上有火狐狸,说是成精儿的狐狸。也都是胡说哩,活着的人谁也没见过,只当玩笑话听哩。

  老沈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叫他出去把酸杏等村干部找来,到大队办公室候着,公社要找他们挨个儿谈话。

  姚金方急忙跑了出去。

  老沈坐在凳子上,边吸着烟,边寻思着怎样才能打开突破口儿。

  老沈前来,是专为调查杏花村大搞丧葬礼仪和封建迷信活动的,而且是主要干部带头搞,影响极坏。

  杜主任单独对他讲,要是调查情况属实,就拿杏花村开刀,给全公社各大队各小村重重地敲一下警钟儿。涉及到的人员,不管是干部还是群众,一律严肃处理,绝不姑息迁就。

  有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公社大院里到处传着杏花村的事。一是杏花村北山上出了只成精儿的火狐狸,谁人见到谁就要倒霉儿,不供着敬着,整个村子就要遭灾遭难,甚至会波及到全公社全社会;二是酸杏殡葬老娘时,大搞弄神捣鬼的那一套儿,还纠集全村人为老娘出殡,严重破坏了生产秩序,顶风而上,与上级政策对着干;三是杏花村随意制定土政策,损坏人民群众的财产,擅自收缴村人用以看护庄稼免遭野兽糟蹋的土炮,弄得社员怨声载道,苦不堪言。仅此三条,足以震动公社领导层了。于是,公社组建了这个联合调查小组,专门来查清事实真伪,尽快消除社会上的不良影响。

  木琴赶到大队办公室的时候,振富和茂林正在院子里心神不定地乱转圈圈儿,见了木琴,就拥上前来打探公社来人的用意。

  木琴也糊涂着,说没听说有啥儿要紧事呀。

  茂林略显紧张地说,酸杏被叫到隔院的卫生所里谈话,现今儿还没出来呢。不会有啥儿祸事吧。

  谁也没有搭他的话茬儿,都在紧张地琢磨这件蹊跷事儿。

  木琴瞥见老胡的身影在大门前的坡下一闪儿,就快步赶了出去,果见老胡正要上坡奔大队的方向走来。

  木琴紧跑几步,迎头赶上去,也顾不上寒暄客套儿,直奔主题,悄声问道,胡主任,这么急着来,有啥事么?

  老胡机警地四下望望,说,来调查的。

  木琴赶忙把她拉到附近的一家院落,正是茂山家。

  茂山俩口子婚后一直没有生育,就从外地抱养了一双儿女,大女儿叫紫燕,小儿子叫大路。紫燕和大路都还不到上学的年龄,姐弟俩儿边看守着家门,边在门前玩耍。

  木琴叫紫燕看着点儿动静,要是有人来,就说家里没人,别叫进来。

  紫燕欢快地答应着,还把一只杌子放到大门的中间,自己一抬小屁股稳稳地坐了上去。看那架势,任谁也甭想踏进她家的大门。

  进到屋里,木琴急急地问道,怎么回事呀,这么紧张神秘的?

  老胡就把公社成立联合调查组的事从头至尾讲说了一遍,叮嘱道,咱俩处得跟亲姐妹似的,我才把这事偷偷与你说哩。你得当心呀,千万别把自己牵扯进去哦。

  自打木琴在工地上开创了文娱活动的先河,又被杜主任大加赞赏,还在全公社当典型推广,老胡就狠狠地替自己替全公社的妇女们扬眉吐气了一回儿,也对木琴刮目相看。平日里,总是对她高看一眼厚爱一层,觉得她是大城市里来的人,文化水平高,素质强,有工作能力,有判断决策的魄力。特别是杏花村开办小学校,木琴帮着她把自己亲侄子的工作解决了,更是把木琴当作了自己的亲姐妹待。因而,公社调查组一成立,她就替木琴捏了一把汗儿,怕她有个啥儿闪失。

  木琴听后,心情不再那么紧张了。她说,有些事是真的,但也太夸张,太上纲上线了。有的事简直就是胡编乱言,连点儿影子也没有。

  老胡见木琴有些坦然的样子,再加上刚才自己走访调查的情况,就知道事情的本身远没有公社当初设想得那么严重。她还是不放心地说,这事说大就大得不得了,说小也就跟个小芝麻粒儿那样小。关键看个别谈话时,能不能逐条拿出扎实有力的证据哦。只要证据确凿,我再从中帮衬着,想来也不会有多大的事呢。

  俩人出了门,分头回到大队门前。木琴直接进了大队办公室,等着接受谈话。老胡被姚金方喊进了卫生所,说沈叔叫她参加个别谈话。

  这时,酸杏满头大汗地回到东院,说公社领导叫振富快去。说罢,一腚坐到排椅上,搭了着脑袋,一边使劲儿地抠着脚丫子,一边“呼呼”地喘着粗气,也不说一句话。

  茂林赶忙凑过去,问谈话的内容。酸杏蔫头耷脑地回了句,呆会儿你就知道哩,便不再吭声儿。茂林像热锅里的蚂蚁,走坐不安,四处溜墙根儿。

  过了大半晌儿,振富也是一头热汗地溜回来,叫茂林快去,自己坐在排椅上唉声叹气,还一个劲儿地嘟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老沈们在卫生所里一样的不轻松,紧张地问讯,紧张地记录,紧张地思考判断。一个个紧绷着脸,严肃得像小庙里的关公像。屋里的气氛也是异常地严肃,除了冷冷地问讯声和战战兢兢地回答声外,再也没了闲杂的声响。

  酸杏们的答复,并不能叫老沈们满意。他们在回答问讯时,总是紧张得要命,一个简单的问题被答得前言不搭后语,且又吞吞吐吐遮遮掩掩,越发引得人们怀疑和猜测。

  老沈问,你老娘葬时,全村老少都要参加?

  酸杏说,是哩,是哩,都参加呀,哦……不,不都参加,是……是自愿哦,是自愿的。

  老沈问,北山上真有火狐狸么?

  振富回道,是有哦,死鬼儿……死鬼儿喜桂亲眼见哩,酸杏娘也……也见哩,都……见哩。

  老沈说,你去把俩人找来么。

  振富说,俩人都入土哩,找不见呀,哪儿能找来呢。

  老沈问收土炮的事。

  茂林说,就得收哦。要早收的话,喜桂也不会死呀,满月……满月也不会当寡妇吔。

  待仨人谈完走后,老沈对随同来的人说,看看,确有其事吧。怪不得外面传得这么凶儿,连他们自己也不否认,这不是板上钉钉儿了么。

  老胡说,你看他们仨儿,一个个晕头转向的,连话儿也讲不清。咱要是叫他们朝南走,他们可能会一头撞了北墙上去,还说这南墙上原是有个门儿的呀,咋就没有了呢。

  说得几个人哈哈大笑,小林和小钱边乐边说道,一样的话,只要在胡大姐的嘴里冒出来,准会笑死人。

  老沈说,我看,这事是不是就这么定下来,回头叫小钱写个报告递上去,咱也就完事大吉啦。

  老胡说,别呀,还有木琴没谈呢。老沈可不能搞性别歧视,剥夺我们妇女的发言权呀。

  老沈说,哪儿敢呀。我一直把妇女放在重要位置呢,白天夜里地挂在嘴边,装在心里,别在裤腰带上。要不,我老婆咋会一劈腿就给下了仨崽儿呀。

  老胡笑道,老沈你可是领导,讲话要注意着点儿影响。别把我惹翻了,纠集女同志来批斗你。

  老沈赶忙道,千万别这样。不用别的女人,就我老婆一个儿,也没我的安生日子过呀。说罢,朝院子里远远候着的姚金方喊道,去把木琴叫来呀。

  木琴进来的时候,屋内又恢复了先前的严肃场面,一个个又都绷紧了脸面,摆出一付审贼儿的架势。

  木琴进门打了声招呼,没人搭腔儿。老沈用手指了指桌前的一张凳子,示意木琴坐那儿。木琴安静地坐下了,等着领导的问讯。

  老沈不再兜圈子,单刀直入,直奔主题,把社会上反应杏花村搞封建迷信和破坏群众财产的事全摆了出来,让木琴来解释清楚。

  木琴看到今天谈话的架势,就知道没什么好果子啃。公社的态度明摆着,就是要找个倒霉蛋儿替死鬼儿,狠狠惩治一下,刹一刹歪风邪气,在社会上起个杀一儆百杀鸡给猴儿看的效果。因而,不管自己如何辩解,都不会脱了干系。与其等死,反不如把委屈的话儿全都倒出来,痛快一时是一时,欲打欲罚由他去吧。顶多这个芝麻粒儿大的小官不作了,老老实实地跟茂生过日子,也省得他天天替自己担惊受怕的。这么想着,心下就坦然多了。古人云“无欲则刚”嘛。木琴说话便一点儿也不紧张,张嘴就侃侃而谈。

  木琴说,这三条里,有些事是有的,但也事出有因。有些事完全是捕风捉影,信口雌黄的,没人相信。

  仅是这几句话一出口,屋里的人便觉此人不简单,对她也刮目相看,齐竖起了耳朵听她的下文。

  木琴不紧不慢地道,酸杏娘下葬时,全村的人都参加了不假,但绝不是强迫命令,更没有耽搁生产,都是村人自觉自愿地赶在中午休息时间,自发地前去召开了一个简单的追悼会。酸杏娘在村里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人品好心地善良不说,仅现有的全村人,将近一大半儿都是她义务接生的。她对村人有大恩德呢,人们自然要报答她,这是群众心目中天经地义的事,也是社会主义新风尚新价值观在杏花村的实际体现。酸杏娘在临死时,是说了些耸人听闻的话,像火狐狸、要纸草等事。喜桂也在枪伤严重即将不行的时候,同样说过火狐狸的话。现在活着的人,没有一个说自己见到过什么火狐狸。他俩活着的时候,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只能说明,是将死之人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说了一些幻觉中的迷糊话,叫活着的人别有用心地演绎散播了。应该惩治肆意散播谣言人的罪,却不能治亡故人的罪。而且,现在也无法治死人的罪了。总不能把他们从地下挖出来,鞭尸惩治吧。这还是封建社会的那一套儿,社会主义社会早就废除了。至于收缴土炮的事,应该承认,大队在收缴的方式上有些欠考虑,没有充分考虑到群众的意见和呼声。宣传力度不够,方法上存在简单粗暴的倾向,背离了个别群众的意愿。但是,我敢负责任地说,大队在收缴土炮方面的出发点是好的。从喜桂的伤亡事件上,我们意识到了乱设土炮带来的可怕后果。为此,大队专门召开了一次安全生产会议。会上,制定了四条措施,就是办卫生所、办学校、检查所有房屋塘坝的安全隐患。再就是,先从村干部及亲属下手,坚决收缴已快泛滥的土枪土炮,杜绝喜桂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会议记录都在大队办公室的柜子里。若是我向组织上说了假话,任凭处置。同时,也恳请组织上广泛深入群众,多做调查了解,查清事实真相。我相信,组织上会对此事做出恰如其分的处理意见的。

  木琴一说完,就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听候领导的发落。

  这时,学校早已经放学了,屋子里静静的,除了户外传来的鸟鸣声,没有一点儿的声响。

  过了半晌儿,老胡有意地咳嗽了几声,才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老沈吃惊地看了看木琴,沉吟了一下,说,木琴同志,很高兴你能对上级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关于这件事,组织上一定会认真慎重地对待,坚决查清事实,给全社会和人民群众一个明确的交代哦。

  随后,叫木琴离开了屋子,到大队办公室等候着。

  木琴一走,屋里顿时开了锅儿。个个都说,这个女人可真厉害,说话有理有据,滴水不漏,句句切中要害,水平蛮高的。

  老胡就摆出一副自得的样子,说女人咋儿啦,就兴儿男人站着尿尿儿,不许女人卡腰小解么。

  一句话,惹得满屋人笑岔了气儿。小钱说,允许,允许哩,不卡腰撒尿的女人不是强女人哦。

  小林打趣儿道,胡大姐是个强女人,撒尿的时候一定是卡着腰的。

  气得老胡一个劲儿地骂俩人不是东西,说人不大,糟践人的坏话却是填满了肚子,真是什么将军带啥兵,一堆儿混蛋呢。

  老沈笑着说,我可没讲啥儿吧,别一网打尽满河鱼,捎带着把我也给捞上哩。

  玩笑开完了,老沈趁空儿把仨人进村入户走访了解的情况汇了一下,叫姚金方去把木琴说的会议记录拿来,认真地翻看了一遍,又递给其他仨人传看了一遍,才总结性地说,看来,木琴说的情况基本属实。由此看来,杏花村的问题有,但没有想象得那么严重,也还不到处理干部的程度。我个人的意见是,让酸杏以集体的名义,向公社写一份书面检查,重点是在宣传群众安抚群众方面做得不够好,方式方法过于简单,脱离群众实际,造成了社会影响。小钱把调查了解的情况写一份详细报告,经我们四人过目签字后,递交杜主任,由杜主任定夺。另外,木琴说得有道理呀,我们应该采取措施,严厉查处那些四处传播谣言的人,而不应该专门与死人过不去呢。小钱也把这句话写进报告里哦。你们看呢?

  仨人都点头称是。老胡说,老沈不愧是领导,站得高,看得清,想得远,一言中的呀,真是服儿哩。

  联合调查组就这么杀气腾腾地开进村子,又风平浪静地撤出了村子。这让酸杏们深感意外。意外之余,又欢喜得一塌糊涂。把调查组送出村子,酸杏们又不约而同地相跟着回到了大队办公室。

  酸杏一手抠着脚丫子,一手捏着旱眼袋儿,对木琴说,亏你仗言力争哩,不的话,咱都得瞎儿咧。别说得下台,恐怕连党票也没儿哩。

  茂林心有余悸地道,娘吔,哪儿见过这阵势。平时见了面,那脸面儿,那言语,软和得跟面团儿似的。谁知,说变脸就变脸咧,一个个六亲不认的,像要一口儿把你给吞了,还没打算吐出点儿骨头渣渣儿来呐。

  木琴说道,也不知道谁这么嘴贱儿,好事孬事一股脑儿地往外捅。这人啊,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往后,咱是得小心点儿啦,千万别再粗心大意地往枪口上撞。真要是撞上了,恐怕不死,也得扒层皮呢。

  振富说,咱是不是暗地里查查,把这个多嘴坏心的人给揪出来,省得日后再起波折儿呀。

  茂林急道,对,对哩。咱一定得把这颗定时炸弹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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