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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靡?鱼腥草卷》 鱼腥草卷?第三章《牝牡》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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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子没辙,正好瞧见巷口有火光,是担子贩在卖夜消,於是笑笑道:「走呗!大头哥哥买切糕给你当夜消!别气哩!」他拉拉小米子的小手。

  起初,小米子倔强地甩开朴子的手,可随即又让朴子给拉回。

  「走啦!只有你有夜消喔!」朴子牵着小米子,耐心地道。

  小米子伸手将眼眶里的泪水拭去,才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随朴子朝巷口的那团火光步去。

  「来三块切糕,一块绿豆泥,两块红枣泥。」朴子朝袖里掏出几枚铜钱,向担子贩要了三块新鲜的切糕。

  「好哩!马上来!」只见担子贩手脚俐索地自蒸笼里取出才蒸熟的白色面团,以木滚轮压成薄片,随後取小刀抹上绿豆泥和红枣泥等馅料,盖了四层的面和三层的馅,最後在上头洒上捣碎的白糖。

  「好勒,两个红枣泥,一个绿豆泥。」担子贩用小张的油皮纸将切糕裹住,递给了朴子,取来朴子手中的铜钱。

  巷内,朴子与小米子一人吃着一块才做上的切糕,指尖沾满了碎碎的白糖,舌尖吮舔着那指腹残留的甜腻滋味。

  当朴子抬眼朝前方望去之际,他赫然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自暗巷内窜出,而眼前人似是让他给吓着,连忙收拢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藏着。

  朴子睁着双眼,赶紧地朝那有着琥珀色眼珠子的人奔去,吼道:「喂!你为何没上东郊建地!」

  「我……」牧奴停下脚步,双手负於腰後,似是藏着什麽宝。

  他让眼前那两双眸子瞧得异常不自在,於是连忙撇脸,说:「你别那麽好奇!手染了腥味可不好!」知晓越多,烦麻越多,不是吗

  「哈。」朴子不屑地笑笑,睁着双眼。「我可不是蛛童大人,手没资格染腥呢!」他就看不惯蛛童府上的大大小小,都和主子成一个样。

  牧奴闷闷地道:「你不想染都得染,别和我一样。」说完,他揣着手上的东西,转身就跑,不愿多做停留,更似在逃,藏有什麽秘密般。

  朴子望着那抹壮硕可却略显卑微的身影,挥手大喊:「喂喂!我要给你切糕呢!」可却没唤来牧奴的再度回头。

  抿抿嘴,吐口气,朴子放下手中的油皮纸包,心想,这琥珀阗人说话极有趣,不是普通的狗奴才啊。

  这时,小米子急忙地扯着朴子的衣角,睁着大眼道:「大头哥哥!是尚书府的大轿!快!」他瞧见一顶熟悉的轿子一闪而过。

  朴子飞快地转身。「快!跟上!」他伸手就将小米子给拉起,追上那顶刑部尚书的轿子。

  这夜,虚空里似有些凝重。

  南郊,皎洁的月蒙上了一层如纱的薄雾,有些茫茫,不思量。

  朴子与小米子气喘如牛地躲於深灰色的大石块後,不知自己已追了大老远的路。

  两壁石洞之间的桃花已落尽,芳华不再,独剩枯瘦枝木,没春日来得妖娆,暗藏於皮下的香气已不醉人。

  一大一小匍匐於岩石後,浮想联翩,猜测着刑部尚书符雍大人夜里上牡庙的用意为何。他老人家已六十好几,可还一心求子他那身为国后的女儿已为国君添上了一子,仍不满意吗

  忽地,两人的眼珠子一转,盯向自牡庙走出的符雍大人,见他一身宝蓝华服,发鬓如霜雪般花白,虽是夜里,可行为举止仍不失官人的气度与架势。

  朴子对他有恨,就想挖出他背後的秘密!

  本以为符雍大renyu离开南郊,可却没料想到他双脚一拐,人已弯腰进入了女人的牝庙。朴子眯着眼,只是揣着一颗心,躲着,听着。可太远,他听不清。

  烛火光芒晕黄的牝庙内,牝相旁摆上了信众插上的花枝,馨香一片。刑部尚书符雍大人双手合掌,眉头紧蹙,朝牝相跪下祭拜,嘴里振振有词。

  不出多久,只见身着墨色长袍的女巫自後头的洞xue悄然地步出,手中捏着折下的桃花枝。

  「大人。」女巫脸上蒙着面纱,一时瞧不清容貌,语调孤清地唤。

  符雍震颤间转身一望,缓缓地自毡毯上站起,语调略略凝重:「巫师可否画好了符纸国后过些日子便回府上探亲,缓不得。」

  女巫的双眼极为薄凉,闪过的光芒如宝剑出鞘般,尽是锐利。她将捧握着桃枝的右手轻放开,掌心朝上伸出,将脸略略地仰起,有些孤,有些傲。

  符雍彷若能明白女巫做此举的用意,连忙自大袖内取出一只大荷包,小心翼翼地放至她的掌上。他的嘴角一扯,让她将荷包给捧好。

  女巫垫垫手中荷包的重量,随後才凉凉地一笑。「嗯,挺好。」她将荷包收入如斗篷的长袍内,随後取出几张画上朱砂的符纸,说道:「这符纸该能灵验,且试试吧,不灵也怪不得我。」

  那三张以朱砂画过的黄色符纸让符雍给取过,他一边折符,一边阴沉沉地说:「且试试,就是不一定能灵验,我可是信你好多年。」眼角微微一抽。「国君和国后的生育之事还得靠你这桃花枝作法怕是早先安排的计画较为实在吧,不是」

  符雍他不信女巫,可栽入了却是没辙。

  「呵。」女巫笑,转过身子。「这是我俩之间的交易,怨也好,不怨也罢,你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上的喔,尚书大人。」她那双薄凉之眼朝符雍一瞥,又道:「别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

  脸颊肉瞬间绷紧,心里哼哼声,符雍最厌恶的便是人拿筹码来压他、绑他。可,这是他自找的,如今落下了个祸根,真不妙。

  细雨打下,如羽毛挠挠般地扫过朴子和小米子的脸,两人见符雍自牝庙里走出,心绪似是不太稳定,一张脸绷得紧,胸口起伏着,彷若心里堵着一口大气。

  大轿让人抬离後,朴子感到没趣地站起身,欲归家歇息去,小米子随即跟上,可在转眼的一刹那,他的眼尾似是瞧见牝庙洞口有个身着黑衣的女人在窃笑,那抹笑极是阴邪,让人起着满身的鸡皮疙瘩。

  他眨眨眼,再望,那道身影已不见,像光般一闪而逝。

  他想,定是他看错了。

  「小米子,跟上!」朴子招招手唤道。

  「喔!」小米子应声,再次回头望了牝庙一眼,随後赶紧跑上前,让朴子牵着他走。

  「大头哥哥,牝牡是什麽啊」八岁的小米子问。

  这句话使朴子傻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支支吾吾地说:「就、就是、创造生命的地方!」这、这、该如何向一个孩子解释才好

  小米子一知半解地点点头,又道:「那,会不会有胡乱创造出的生命啊」

  思虑片刻,朴子回应:「胡乱来,那就是通奸啦,你还小,别问那麽多。」

  细雨毛毛地落,晕染开的月色,微微地照亮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薄雾,将那画面笼得更为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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