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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宠 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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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老夫人虽然无奈,倒也欣喜,儿子不为那过世的媳妇伤神,就这样忘了也好!

  至于那消失的孙女,消失了省得玉儿忆起往事!

  玉金枝愈后总是常常沉默,望着窗外,脑海中一抹湖绿色与一抹小身影常纠缠他,却寻不到结果。

  ……

  130

  车大夫来报,服了药已经算是半个废人了。

  都枉慵懒吩咐下:“为确保他想不起来,你就留在玉府里。”

  小八偷听到,气白了小脸:“你对玉郎做了什么?”

  “只是稍稍伤了他脑子。”他也不隐瞒

  她狠瞪他一眼,想跑出去探个究竟,他叫住她:“他好不容易忘记了你与那小孽种,何苦要再去缠着他?!”

  她身子一僵,伫在门口。

  他心情极好道:“改明儿我身子彻底好了,你就跟我天南地北走一趟吧。”

  “我不要。”她拒绝离开这里。

  “你想让我亲手杀了他吗?留他一条命已是退让,就连小孽种我也留下了!”

  “对于五爷来讲,这或许是奢侈,但对于小八来说,这是最大的讽刺!五爷何不大义成全了我与玉郎?!”

  她想拥有的一切身后的男人给不起也不想给,他无心,她也没意向他乞求。

  “哼!我倒是能成全他下地狱。而你,如惹执意如此,我不介意把你弄成个傻子,谁也记不起来,你可愿意?”

  “你!”

  她怒极地瞪着他,他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是悠哉。

  又是那位凡事都握在手中的都家五爷,他没死,她的噩梦就继续存在着。

  “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别想着去找他,那对你,对我,对大家都是一件幸事。”

  “……”

  他说得没错,她无法反驳,却是如此地不甘心。

  ……

  被逐出京都永不得踏出一步,却是光明正大踩在了这座天子脚下之城。

  命人开棺鞭尸,他冷冷地注视着那具腐烂的尸身。

  昔日一身荣华,自以为能享尽一切,自作聪明,杀了他最爱的女人。

  身边小公公吓得浑身哆嗦,摄政王的大逆不道,他定要告发……

  只是出来夜里上个茅房,就见到帝陵中如此恐怖之事。

  早已消失的都家五子与摄政王站在一起,对着先帝的尸身冷冷发笑,小公公困难地吞吞口水,想趁众人还没发觉时逃开,谁料身后早已悄无声息地站了个大汉,银光一闪,他死不瞑目地瞪大眼睛倒在地上。

  被拖出来,摄政王吩咐丢进陵墓中:“能跟先帝合葬,凭你一个阉人身份实属天大的荣耀了!”

  石棺再被封上,腐败的尸体伴着那具新鲜的还在冒血抽搐的公公一同封入黑暗中。

  “你要离京?何时再回来?”

  “当他日你登上帝位之时。”

  “我并不想争夺那帝位。”

  年纪轻轻的男人已是位高权重,自己有几两重,全靠这背后的男人一手推波助澜,怪不得皇兄在位如此防他。

  “你会的,待他日你食髓知味,你会愿登上那帝位,而我,也将在那时送你一个礼物。”

  “……”

  年轻的摄政王并未答话:“未来的事他不敢和说,有这男人在的一天,一切皆有可能。

  “李景呢?你想拿他如何”

  “我并不恨他”当铁扇被递给摄政王,青年的面孔一片诧异之下,男人说:“请把这个交给他吧,他是帝国将才,毁了他,这国也灭了。”

  那晚上,是景王最后一次见过都枉。

  他在登位之前,都家人一个都没再出现在这天下间。

  ……

  亲眼目睹一场血腥的鞭尸,虽然她站得远远的,但那股恐怖气氛,她完全无法想像置身其中的两个男人为何不怕?

  离了京时,她问他:“琮会再回来吗?”

  犹记从前他便不爱呆京都。

  “不会,这儿,秽气。”

  她对他侧目,当那张平静不带一丝留恋的面孔映入瞳孔中时,她讷讷道:“其实你一点都不贪恋权贵……”

  为何今时今日才恍惚到?

  他不置可否淡淡恍眉一笑:“我只是在寻找一些乐趣,让人生不无聊。”

  就如都然总爱自娱自乐,那一盘棋,下尽人生百态。

  “那在朝为官,任你呼风唤雨……”

  岂会无聊?

  “无趣”

  “那什么才能让你有趣?!”

  她忍不住刨根问底。

  他认真地想了一下,朝她招手,她不防凑近,让他咬上耳朵:“将你压在身下操烂了穴,那该是一种挑战吧。”

  “……”

  ……

  三爷再来,责怪五爷病体刚好便四处走。

  对小八,仍是厌恶。

  小八也习惯,视而不见吧。

  除不掉三爷,除不掉五爷,哼,她总有办法的。

  心思一敛,她为自己的计谋而得意。

  五爷回屋休息后,三爷留在上,她立即扑上他身。

  “三爷,来和小八玩玩吧?”她说得暧昧。

  他听得冷哼推开她:“你想借刀杀人?!”

  她摇头:“其实我只想请三爷帮个忙,三爷这般厌恶我,何不帮助小八离开此地?”

  131

  从五爷受伤到养伤再到去京都,已经半年了,她足有半年没有见到过珍环!

  “你还学不会教训吗?你根本离不开这里。”

  “三爷不怨吗?怨小八在五爷身边?”

  这个男人每次来都是一张冷脸,对她的恨,像是生怕别人不知似的。

  “怎能不怨?!”他一掌捏在她脖子上,俊脸一息杀气:“你既然不珍惜这条命,何不自尽?”

  要他出手,碍于老五那本就不可能。

  等她出手,偏偏她无用得紧!

  就算是玉金枝,现在老五动怒了,形同废人般!

  没被吓着,她只是将妖娆的身子缠了上去:“是啊,小八也想,但我也怕五爷迁怒呀……其实说来都怪三爷,当日一瓶毒药偏偏掺了假……”

  她是天底下最悲惨的可怜虫吗?

  自己的性命牵在他人手中,为他人而活。

  手中的力道再度紧了几分,在女人面色泛白,却未曾恐惧过时,他甩开了她,任她狼狈倒在地:“你说得对!都怪当日没有毒死你!”

  都怪他太过贪心,一瓶毒药不愿她死这么便宜!

  她躺在木板上,小手抚上脖子,有点痛,那男人下手真狠。

  他在离去前成全了她“我会如你所愿,让你早死早投胎!”

  再这般纠缠下去,那便是没完没了,顾虑兄弟终究成不了大事,必得其中一方心狠方能斩断孽根!他眯眼深深地望向内室一眼,甩袖离开。

  日夜喂毒,终究强不过人心。

  当那一句爹爹,不是自己女儿,却让他绞痛不能呼吸。

  当一碗药不慎打翻,停药一日,便功亏一篑。

  这是注定的,车大夫无奈叹息,悄然离府。

  记忆衰退了半年,终究是忆起过往。

  什么大脑受伤那皆是人为!他犹记那日妻子与情敌掉河,他来不及抓住。

  以为必死无疑,车大夫的身影让他明了命大的人不止他一个。都三爷夜探都府,抛下甜美的饵食。“你要我成全你,不怕与自家兄弟翻脸?”玉金枝挑眉,冷眼相待这个似乎狗急跳墙的男人。到如今不愿重兄弟之情了?

  “那女人活着一天,就是个祸害!”

  “你想要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是在痴人说梦话吗?”“我若回答是,怕是踏不出这玉府的门槛。”

  回答他是仅是一声冷哼。

  都然不擅开,他是商人,使的脑袋。“我们做个交易,让你的女人活着,也能让都枉活下来。”

  “都然,你想引我入陷阱,很抱歉,唯一的解决方法是让你都家人从这个世上消失!”

  根本就无法并存的两方,谈什么合作?

  裹着糖衣那毒终究是毒,不会因为它多一层甜就能让人掉以轻心了。

  看来是谈判破裂了。

  都然的面色也沉了:“那你别怪我手下无情,我要宰了那女人一如反掌!”

  “只要你敢与他翻脸,我会相信的。”起身送客。

  冷眼观望,他记得他说过将车大夫私下扣下来了,那就是说都枉还未曾发现他记忆已然恢复……

  有人捎了一封信给她,拆开一看,是玉郎的笔迹。

  惊得不感置信,前前后后检查了许多遍确认无误。他邀她城郊破庙一聚。

  既然写信给她,那是否意味着他已恢复记忆?!

  带着这份疑惑她趁午睡间甩掉了阿章,通过信中告知找到柴房中的密道,偷偷跑了出去。

  城郊破庙,艳阳高照,路上基本没有行人。

  一路走来路是越来越偏远,还得不时回头察看阿章是否发现追了上来。

  终于找到破庙时,推门而入却发现屋内有许多人。

  个个赤身壮汉,一见她时,神色各异,她惊得转身便跑。

  那群男人在身后紧追不舍,一直追到崖角,逼得她走投无路。

  “你们是谁……”

  她心升不安。

  就在那群壮汉中走出熟悉的人,是玉金枝。

  “玉郎……”

  她小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但他却是一脸冷漠:“我已经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莫小八,你太脏了……”

  “什么呀……”

  她一脸不解。

  当玉金枝抱来那女孩,她的珍环时,小八脸上一丝欣慰“珍环还活着……”

  “对,她还活着,但她很快就会陪你去作伴了。”

  他冷冷说完,将珍环抛向悬崖,在女娃的尖叫哭泣中小八一跃而下。

  他冷冷地盯着,看着那对母女俩掉入崖下。

  “这次,就算你仍不死,仍旧会让我看到一出好戏……”

  痛,全身都痛,再痛,也要拼命地爬。

  抱着女儿,死也要爬出去。

  那快无法呼吸的女童,她恨此刻的泪总是掉不下。

  “珍环……别怕……娘马上就带你去看大夫……”

  那没有睁开眼的女童,被她死死地抱在怀中,她是如此庆幸崖下是湖水。

  一步一步爬,她不懂,不懂那温柔的男人为何要将女儿扔下来。她更不懂,不懂如此疼爱珍环的他为何要置女儿于死地……“玉郎——”

  她将女儿紧紧背在背上,脚折断了也不要紧,只要爬到官道上就会遇到有人来救……

  她说,珍环死了。

  她当作没听到。

  他说珍环在撤下悬崖前就喂了毒,死了!

  “你骗我的,大夫你骗我的——”

  “这位夫人,你别激动——”

  费了好几个人才将力大如牛的她拉开,那年轻的大夫狼狈咳嗽着跑得远远地防止她再掐人。

  “你的女儿,是真的无救了呀!所幸她不是摔死的,你应该感到安慰才是……”

  “我要杀了你——把我女儿命还回来——她明明还有呼吸的——”

  明明抱在怀里就是温暖的身子,怎么可能死了呢……

  132

  但就是死了啊……

  那一张被擦破皮的小脸,那满身的擦伤,哪怕她紧紧护着还是死了……

  死了……

  三爷正准备午休,下人来报小八上门。

  挑眉间等待着,见她一脸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早已得知发生了何事,他冷声嗤笑:“自己丈夫逼自己妻儿跳崖,你的男人倒真是有趣呢!”

  她缓缓凝视,空洞的眼瞳多了抹光彩,脚步蹒跚朝他走去,靠得他极近。

  他对她没有任何的防备,所以当她手中的刀子捅进他腹部时,她咯咯地笑了:“是你吧……是你派人假装成玉郎害死我儿的——”

  他一掌拍开她,后退一步捂住腹部的伤口。

  她被震飞出去撞在门板上跌落。

  满脸的鲜血也止不住那股得意,她挣扎着一口气抬头瞪着他,见他腹部直冒黑色的血,开心的哈哈大笑:“那刀上我涂了毒哦,是都枉最厉害的毒哦——”

  她选的是他才做出来的新毒,还未来得及研制解药。

  他满是震惊地瞪着她,眼中是浓浓杀意,全身乏力坐在椅子上,欲抽出匕首,却发现毒串得太快,快得他根本阻止不了。

  她趴在地上,那一掌他使了十分力,果然是要她致于死地呢。

  咯咯地疯狂大笑中,空洞的瞳孔内流出泪。

  珍环死了,她还活着做什么呢……

  早该下手拼死一博,将三爷宰了,也不用陪上她女儿一条命了

  因为胸口的闷痛令她出气多进气少。

  当那拼着最后一口气爬过来的都然一手掐在她脖子上时,那眼中满满的不甘心,未曾料到自己会这么轻易就死掉。“要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他发了狠掐了她脖子,掐得她面色狰狞,却未挣扎过。

  要死就死,他是看轻了了她没胆子行凶才让她近得身,呵呵,真感谢她从小在他心目中塑造的形象。

  当离身亡只有一步之距之时,蓦然脖子上的手陡然松开,她重重跌回地上,无力掀开半眯的眼皮子入眼的是五爷那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和三爷至死都不相信的震惊……

  “三哥,很抱歉啊,没想到竟是弟弟的毒害了你……我让你少一分痛苦下黄泉陪大哥吧……”

  一掌击中天灵盖的手,缓缓收回来。

  那挺得笔直的高大身躯陡然倒下去,在他脸上,是死不瞑目的不甘心啊!

  三爷死了

  她又活了

  好开心,她在院里跌跌撞撞,任他双目不离地守着。

  “五爷,三爷死了呢……他死了呢!”

  她日夜重复这一句,而他那张因兄长死去而消失掉笑容的面孔是如此森冷。

  淡淡地回答,不厌其烦地附和。

  她带着不感置信,有时会哭,有时会笑,疯了吗?

  她比谁都清楚,当都然入殓那一刻,她疯了似地爬上去瞪圆了眼。

  “烧了他,把他全烧光了,让他尸骨无存——”

  她怕这人会再度从坟墓中爬起来,扯着那男人的领子嘶吼着。

  他照办,当着她面叫人架了柴枝放上那具冰冷的尸体。

  大火燃烧的那一刻,那愉悦地跳起了舞。

  他死了,这次没有尸体看他怎么复活……

  呵呵……

  “接下来五爷是不是要杀小八呢?”

  在夜里,他守着她,她没有睡,笑容满面地抚上那张安详的面孔。

  指腹一一滑过那紧闭的眼皮,他没有睡,只是闭着眼睛而已。

  她会和他说很多话,比如说她在等自己死的那一天。

  她如此轻易就杀了一个男人,那种震惊谁能相信?

  连她也不相信,当然,都然的确死了,死得干干净净!

  她怕他是乔了装的,用匕首亲手划破了那张面皮,是真真切切确认三爷死了呢!

  好好高兴,高兴到忘了女儿。

  那具小小的残破的身体,她不愿去面对。

  她否决了珍环已死的真相,在心里头却抹不去那份悲凉。

  她疯了吗?

  才没有。

  她很清醒,她的承受力出乎所有人的想像。

  只是现在她需要发泄,他就守在她身边。

  没有一丝笑容,反倒是她笑得最开心。

  他不笑啊,他一定很想宰了她,杀了他最疼爱的兄长呢……

  她疲倦了,蜷在身边沉沉睡去,四肢紧紧缠住他。

  他睁开眼睛,抬手间轻抚上女人的颊面。

  她的脸颊破相了。

  从悬崖上掉下来,断了左手,全身擦伤哪怕好了也留有疤。

  额头上淡淡的疤痕,那朵美丽的菱花也被破坏掉了。

  在外人眼中,她不再美丽。

  他的手触上她的左手,她很不安份,给她夹板子她会扯掉。

  “你不是想找出凶手吗?伤要是没好,你找谁报仇去?”

  报仇吸引了她,她乖乖合作,然后递给她那把刀,由她亲手擦上了毒液。

  “你想杀谁,就去杀吧,谁也不会察觉到的。”

  没人会察觉到她有能耐会对凶手痛下杀手。

  而她,就照着他的指示,去了三爷府中。

  所以,是他杀了自己的兄长……

  有座小小的坟,她跪在地上烧着铜纸。

  “对不起,珍环,娘现在才来看你……”

  终究要面对的,她来了。

  这座新坟小小的,一点气派也没有。

  是五爷令人下了葬,给那孩子一个容身之所。

  “娘娘没用……但娘娘帮你把敌人杀了哦!你不用害怕,娘娘回家看你爹后就会来陪你了……”

  人生在世,没了牵挂她竟然获得了解脱。

  珍环死了,她也不独活。

  阴暗的心理,竟是松了气的轻松。

  总有人得作出决定,更进一步,不是由她下手。

  瞧?所有威胁都离她远远的了,陪上女儿的性命她也只是愧疚。

  “原来娘娘是恨你的呀……”

  恨这个女儿牵挂了的。

  人自私,女儿不过是一个借口,她现在才了解。

  所以用一命抵一命。

  133

  五爷放手了。

  他愿意她回到玉家,似乎了解她想做什么,他未曾阻止过。

  当珍环死了,这个男人还能再牵制她?

  一身自由,任她为所欲为。

  她回了玉府,他守在门口等着她。

  她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他说,“没事了,我们再生一个,去观音庙救珍环再来投胎可好?”

  哪怕生多少个,都不会再是珍环了。

  她窝在他怀里,嗅着那令人安心的味道,多月来的疲劳如数褪去。

  她在五爷面前不哭,她只在他怀里哭,因为她是夫,不会伤害她的男人。

  她睡得昏天暗地,将所有累积的压力全部释放,不分昼夜,只要醒来都有他的陪伴。

  她是如此庆幸自己喜欢的人未曾辜负过她。

  当左手能自由活动了,她觉得自己可以安心离开。

  他似早已发觉,打翻了那碗加料的药。

  “你又想离开我了?!”

  那悲伤的脸,带着浓浓的责备。

  “我想陪珍环……”

  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到,珍环都走了三个月,她怕再不去,女儿投胎她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那你为什么不先陪陪我?!”

  “玉郎……”她怔住。

  “你是不是认为我已有妻儿,少了你也不会伤心?!”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独活!”

  男人掏出那一把匕首抵在胸前。

  “玉郎,你不可以,你死了扔下婆婆她们怎么办?!”

  “你生我即生”

  “……为什么要逼我……”

  她痛哭地闭上眼,为何人生诸多无奈?

  他将她搂入怀中,温柔低鸣:“我知道你爱我,你一定舍不得扔下我对不?珍环死了我也很难过,但你若死了,我会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又让我成为了罪人……”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而她,便是那从未如过意的不曾受过老天眷顾的人。

  半年后。

  将女儿的坟迁回了玉家祖坟凉卡,随着时间心口的创作已渐渐淡去。

  二十五的人生,留给她的是数不尽的悲痛。

  玉郎独宠于她,哪怕留有那一妾一子,却置 于她们于远远的一角。

  在这事上,令她无奈。

  对那妾有所愧疚,当年玉郎一气之下纳妾生子只为逼她。

  是她害得那姑娘,所以有空她常会去看望,尽量让她们吃好穿好,也表明了,红苏所生之子是玉家未来的继承人。

  红苏是温婉之人,见当家主母对她并未有敌意,便好上了。

  与小八也有几分情谊在。

  姐姐为什么不愿再为夫君诞下一子?红苏不解。

  小八只是含笑不语。

  红苏不曾了解过那失子之痛,她怕了,怕白发人送黑发人,怕那日夜所遭受的折磨。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妹妹你要有什么缺的,尽管开口,要记得这子是大少爷,不能失了那气势。”

  玉郎对独子的漠不关心,令她加倍的疼宠这个孩子,弥补那无法给予的父爱。

  “姐姐,你待我们母子够好了!”

  红苏满怀感激。

  回程路上,她难得想一个人走走,遣了那随待身边的武夫,离得她远远地,独自逛着。

  在小巷中,一群小乞丐中夹着一个衣着光鲜的约莫四五岁的女童,格外注目。

  她不知为何便偏离了正道走了进去,便见那女童一人给乞丐们一个铜板。

  那群小乞丐们拿了铜板便一哄而散,留她一人独自眺望同伴远去的方向,侧脸有些落寞。

  当女孩回头时,她微微震惊,呆立原地不能动弹。

  那女孩朝眼前的贵夫人眨眨眼,甜甜地笑道:我给你铜钱,你和我玩好不好?!

  “……你……叫什么名字?”

  心酸地抽抽鼻子,压下那眼中热意,她蹲下来,拉过女孩的手,有些痴迷地盯着这个女娃的面孔。

  “阿珍,老嬷嬷都这么叫我的!你长得直像我娘娘,我给你铜板,你当我娘娘好不好?!”

  “为什么要拿钱让我当你娘?”她心头一怔,下意识地为她整理下凌乱的衣裳。

  “因为都没人和阿珍一起玩……”她小脸上有些落寞,“阿珍一个人呆在宅子里好无聊……只有老嬷嬷陪着我。”

  她扬起一抹淡笑,正欲寻问她家境情况,却在手指抚过她内衫时怔住。

  身子僵硬地瞪圆眼,在女孩久等不到这位姨的回复而抬头时,便见她猛地在力扯开她的衣裳,她痛得皱眉:“你在干什么,人家好痛哦!”

  当那冰冷的手指触上那一抹只有指甲大小的菱花时,她哽咽问道:“这朵花谁给你刺上去的……”

  阿珍不解地望着眼前的姨忍着眼泪的心痛模样,让她跟着难过地伸出小手帮她擦掉。

  “娘娘别哭……阿珍不知道什么花花……”

  她下意识抬下头去摸:“阿珍胸前长了朵花吗?”

  “嗯……很漂亮的花……”她低哽,猛地将她抱住怀中,“娘娘当你的娘娘好不?那你告诉娘娘,你住在哪里……”

  曾经,玉郎说,要把她脸蛋上的菱花也长一朵在女儿身上。

  她问为什么呀。

  他说,这样就能证明是母女俩。

  她很快乐,但也知那刺青的疼痛

  直到他再三保证,并给女儿喝了麻沸散,由她调墨,由他下手,女儿的锁骨前一朵很漂亮的指甲大小的菱花。

  “珍环,开不开心啊?娘娘一朵大菱花,你一朵小菱花,我们就是母女俩了……这样以后哪怕你走失了,娘娘也能从这朵花认到你哦……”

  为什么呢?

  为什么死掉的女儿还活着?

  是谁的恶作剧,抑或是老天有眼?

  直到她踏入那座宅子,见到那位老嬷嬷……

  “夫人——”

  原来,她所得知的真相都不是真相啊……

  134

  真与假,虚与实,你可探得清?

  有心人要瞒着你,可以是一辈子。

  但总有那么一句,纸包不住火。

  能瞒得了一辈子?

  天意总是弄人。

  若不是她一时心血来潮,又会多少年才能了解真相?

  痛彻心扉的绝望,本以为能淡忘的,却是平静心湖再起波涛。

  他抛弃了她的女儿!

  他用谎言编织一段最残酷的故事,在日夜中安慰受伤的她,那张带笑的容温柔的语调,她是多么地信任他,结果啊

  “珍环,娘娘不会再让任何人将我们分开了……任何人……”

  将那落寞的女孩紧紧搂入怀中,借望女儿温暖的体温暖和她,身子的隐隐颤抖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她仍旧无法轻易相信,当黑暗中再现一丝曙光,又怕是老天爷的再次捉弄……

  珍环乖顺地埋在女人胸脯间,那软软的触感好像记忆中的娘娘的味道,低低地唤了声:“娘娘……”

  哪怕只是花来的铜板买来的不切实际的梦想,只要有娘娘的味道她就不会一个人再孤单了……

  眼前的男人,拥有一具像熊一样强壮的躯体,在她怀中带给她安宁。

  他的笑容他的声音都是如此地令她眷恋,但是,当他的手伸出来时,她的身子诚实地表达了她的恐惧……

  她一怔,黑眸一眯,妻子的异样令他起疑,“今天去见了红苏?”

  她每一天的行踪他都彻底掌握着,决不让她从眼皮子溜走,她不让那都枉再度接近她。

  所幸那人这半年来未有半分动静,像是放弃了。

  昔日,她从不曾认为他的多疑令她苦恼,毕竟那是身不由已,如果没人看护,她或许睁开眼时就又换了地方,面对另一个男人。

  但此刻,有好多话,她想冲出口,最后收尾却只是沉默。

  直到他出门,她见到他唤来武夫寻问,一声轻叹,那武夫有些犹豫看了她一眼。

  便见玉金枝阴鸷着一张脸转身朝她走来,嘴里质问着:“今天你甩了武夫去哪里了!”

  “我怎么可能甩得了他们……”

  无时无刻不跟着,她还当他们知道她发现真相了呢。

  “他说中途有人出来阻止,下一刻你就失去了踪影!说!你是不是又跟都枉好上了?”

  他的怀疑深植了心中,他一直防着都枉,也深信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果然,在事隔半年后,那男人又有动静了!

  她脸上闪过一丝愤怒,面对丈夫的质问,这一刻如此为他多疑而伤心。

  “你不相信我?!”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一次又一次的教训告诉他,她是不值得自己信任的。

  “你的心一直在那个男人身上,这么多年来我待你千万般好,也抵不上他轻轻地勾一根手指头,你便乖乖地跑过去了……”

  “那是我——”

  “因为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有能力和他抗衡,你在心里就判了我与他的高下是吧?!所以委屈自己,用身体来成全我?!”

  “……”

  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句句属实,她黯然神伤的低下头。

  “他没有出现,我也没有去见他……你难道认为,除了见他,我就没有可能去见别人了吗……”

  “你还有谁可以见的?!”他压根不相信,将她推进屋子里,本想锁着她,又怕都枉来掳人,于是宣布道:“从今天起,我去哪儿你就跟我去哪儿,红苏那你也不用再去了!”

  “够了——”她突然朝他大吼:“你就相信我一次成吗?!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只求你相信我一次,就一次……”

  这半年来,她被他像囚犯一样看着毫无自由,她能体谅也从未说过什么。

  他不让她接触外面,她就不去,最多偶尔去红苏那坐一坐。

  她没有觉得有错,但是当今日的事发生时,她很心痛的看着这个男人。

  “你就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吗?只是一味责怪我,你就没有对不起我的事吗?!”

  她不想一时误会了他,她只想他老实承认,珍环是不是他藏起来的?嬷嬷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她抛弃自己的女儿将她藏在那座宅院里,是为的什么?!

  “我有什么错?!他挑眉,对她那双仿佛知晓了什么的眼神而惊慌,但随即被他隐去。

  不可能的,他将人藏得很好,也下令让老嬷子不让她出府一步……

  他拒绝自己秘密被识破的可能,而她却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心虚。

  心在那一刻凉了半截。

  她以为从来不会瞒她的男人,竟然会是伤她最深的……

  “为什么……”她不解地喃喃自语,脚后退着远离他,“我以为那个男人是三爷找人假扮的……”

  她以为当时因为惊慌所以错将外人认成自己的丈夫,甚至为此深深自责,如果她真爱他岂会认错?

  将所有怨恨发泄到都然身上,怨恨他都是他害了她,连女儿也不放过

  面对妻子不正常的神色,那喃喃质问中竟是他想要一辈子隐瞒的真相!

  他有些惊惧地上前欲抓她,她溜得极快,用一双仿佛不认识的眼神看着他!

  “为什么要将珍环扔下去……”如果是眼前的男人,他可以狠心到将自己的女儿扔下去吗……

  “为什么要将她一人丢在那里,像囚犯一样看着……”

  就如她没有自由,连自己女儿也步上后尘。

  “你想关她一辈子吗……如果我没有撞上她,你是不是会瞒我一辈子?瞒着我说我的女儿死了,然后让我再生一个孩子取而代之?!”

  她突然失控地大叫着,扑上去捶打他。

  他心头的不安在猜疑下被愤怒取代,紧紧抓住发疯似的她逼问着:“是不是都枉带你去的!你是不是又跟他上床了……”

  135

  发疯的她,在听到这一句蓦然安静,用充满受伤的眼神瞪着他:“我说过我没有……”

  明明就是他的错,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她的呢?

  她奇怪哦……

  脑子忽然有短暂的空间,浑浑噩噩的好像集中不了精神。

  悲伤笼罩了她,而他,却毫无所察般径直为她判下罪状:“你果然和他见面了是吧?!他告诉你了吗?没错,是我!是我将珍环丢下去的!是我要你去杀了都然的——”

  理智丧失的他猛地拽住她的头颅,一脸咬牙切齿般地狠骂:“我只是代都然的计划早一步行动!你该庆幸奖珍环扔下去的是我,而不是他,现在女儿活得好好的,可以让你没有愧疚是吧?!可以让你光明正大地与都枉那个奸夫双宿双栖了是吧?!”

  一巴掌重重扇下,打得她破解破裂,衣裳被男人粗鲁撕掉。

  失去理智的他此刻就像个捉奸在床的妒夫,嘴里不断骂着难听的话羞辱她:“你是不是又被他操烂了穴!你们偷情多少次了?这半年来你背着我跟他来往多久了——怪不得他不再有动静!原来你跟他私下勾搭好了呀!”

  没有任何前戏粗鲁地抽进去,疼的不仅是她,也是他。

  纵然忍痛也要她一起受。

  多久不曾被这般对待的身子如何禁得起这折腾,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他抱着她头颅仍旧不放过地低吼道:“用女儿一条命换你,值得——那些东西可以生一个又一个,但你只有一个——你个贱婊子,枉我疼你入心,你却如此背叛我——”

  混着穴里溢出的血,他红了眼疯狂地抽插;他要她记住,背叛他的代价

  当针与线第二次出现时,她蜷起身子惊恐地往墙角缩。

  他阴冷着面色,先是悠哉地将线穿过针头,然后用着很温柔的声音道:“这一次我不会再留情了……放心,你那里被缝了, 我把这东西切掉与你一辈子就干净如雪了……”

  那把雪亮的刀子就在他旁边,她惊骇地瞪着,他下半身赤裸着还沾着她的血水,拿刀在上面划划,他笑得很淡薄:“应该会有些痛,你也会痛呢!你放心,我会把那两瓣花给割了,然后用针缝起来,这样待它们痊愈后就长在一起了——为了确保我会在你痊愈后才切掉这患根的……”

  他指指她的下面,再用刀比划一下他的物事。

  上次被缝,他没有割伤那两片花瓣,但这一次,他已经不想再仁慈了……

  “不要……”她已经被吓得心虚地滑倒地上,听着他所说的每一句,她无法想象他折磨她,也一并将自己折磨了去……

  “得不到,就毁掉!我要看看都枉还怎么来操烂你的穴——”

  他跨前几步将根本没力气逃跑的她抓回来,板开她的大腿拧起那把匕首便准备下毒手。

  求生的本能让她卖力挣扎中不慎被匕首划破了手臂,匕首一个没握紧被她踢开。她卖了命地逃,身后的男人已经疯狂了,她不要死在他手中

  他见她笑,阴阴地冷笑着伸手拖住她的腿往自己身上拖,“你跑得掉吗——你能跑得掉吗?!”

  “不要——不要不要——”

  她在极度惊恐中下意识抓住那把匕首便往他身子一刺,当他身子僵住时,当房间内沉默下来时,当鲜血喷洒到她脸上时,她有些仿佛,有些不解为什么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刀,为什么她的手握在匕首上……

  温温,热热的……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视线移下,头颅低垂,布遍伤疤的大掌缓缓抬起往那胸口一触。

  她粗重的喘息,房间里只有她的粗喘声,瞪圆的猫眼儿,微张开为呼吸的小嘴,那双小手,仍握在刀柄上……

  直到好久好久后,在反应过来发生何事时,她悲鸣地咆哮:“不——不会的——”

  她亲手杀了他……

  当血液将深色衣裳染得透湿,当男人毫无气力地往后倒去,直挺挺的高大身子就这么躺在血泊中。

  她泪眼模糊语不成音,浑身哆嗦着双手不知该放往何处。

  他僵硬的面孔缓和了,低低哑哑地逸出一声笑,伴着口中吐出的鲜血:“这样……也好……死在你手中……对,不起……我爱你……原谅我……”

  “我……原谅你……我原谅你……你会好起来的,我马上去找大夫……对,找大夫!”她六神无主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要跑出去,被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搂住,她就趴在他被自己的血浸湿透的身子上。

  那逐渐失温的身体无声的提醒着她,他将要离开她。

  “……珍 环……照顾她……”

  他伸手轻抚她的头发,她木讷的表情是被吓傻了。

  “……对……不起……我该相信你的……这样也好……你要幸福……”

  她呆呆愣愣地闭着眼睛,脸上浮现一抹飘渺的笑,低喃道:“我爱你……玉郎……我爱你……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他身子一僵,脸上缓缓地浮现一抹笑容,释怀的表情从瞳孔中逸出,想要多看她一眼,想要再抚摸她一会儿……

  他要先走一步了……

  当那双臂紧紧箍着她,而她只是在他失温的胸膛上蹭蹭,像只小猫般慵懒地挂着笑容,呢喃着说:“玉郎,你好了,我就让你缝……你想怎样我都不反抗……玉郎,我知道你很爱很爱珍环的,都是都家人不好,他们坏,我帮你打跑他们……”

  热热的,不再是血,而是泪。

  滚滚滴落在失温的胸膛上,她嘴角挂着幸福笑容,一遍一遍对他说她爱他,好爱好爱他……

  当前来请少爷夫人去用膳的丫环在等唤不到人而屋内又紧锁,慌得立即叫人来撞门时,屋内,两具紧紧缠在一起的身躯吓傻了他们……

  136

  被逐出家门的女人,拖着那小丫头茫然地站在大街上。

  身上的血渍还未来得换,玉老夫人最终心慈饶了她一命,却不允她再出现玉府一步。

  “娘,我们要去哪里……”

  半夜被吵醒的珍环小脸不安地扯了扯娘亲的衣袖。

  拉回心神,她缓缓蹲下来,抚摸女儿颊面而减少她的不安。

  “娘不会让我的小珍环饿着的……嗯,你是玉家大小姐,永远都是……等天亮了,我们去为你爹守灵。”

  “但奶奶把我们赶出来了……”

  童言童语听得人心酸。

  那一根刺在玉郎死后便一直未曾拔去,阵阵心痛袭击而来。

  她不可以倒下,有珍环在,当娘的要坚强起来。

  当一辆马车缓缓至东角跑来停在母女俩眼前,驾车的马夫阿章跳下来:“夫人,爷让我来接您了。”

  女人犹豫,最后咬牙带女儿上了车。

  “娘,我们要去哪里?”

  “……去另一个家……”

  一个可能得呆上很多年的家……

  十年后,幼帝早夭,由摄政王景王登基为帝。

  景王登位之前,受都枉之邀曾下甲子城一趟。

  在那街上,貌美如花般倾城的少女,灿烂笑容吸引了他。

  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笑得古灵精怪:“都朝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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