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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无毒 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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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人不可貌相。”
“怎么会是杨晨呢?我不相信。”
“……”
许言也走到杨晨面前,很生气的说:“杨晨,你怎么能这样呢?”
“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杨晨哭着说。
“别哭了杨晨,事情已经这样,哭也没用的,工作没有了再去找嘛! 先回去吧。”程小凤过来劝说道。
“不!我不能就这样走了,工作我可以不要,我必须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东西不是我拿的,肯定有人从中捣鬼了。”杨晨说。
许言也觉得有些奇怪,在他看来杨晨家里虽然穷,但是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走到经理面前,说:“经理,我觉得杨晨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有人嫁祸于她。”
“是吗?那好,你去查吧,等查清楚之后杨晨再来上班,就这样了。”说完,经理颠颠地走了。
第二十四章
杨晨离开饭店没过几天,许言就找上门来。
那天中午,杨晨正忙着帮老爸料理摊位,看到许言后打了个招呼,让他在旁边等一会。杨晨忙完后走过来说:“今天没有上班?”
“不干了。在家没什么事做,就过来找你散散心,没想到你这么忙,打扰了。”许言说。
“没关系,也就中午忙一会。”
“生意好吗?”
“还可以,也就是顾着基本的生活。”
这时,杨晨的老爸也凑了过来,问杨晨:“他是……?”
“哦,我忘记介绍了。”杨晨笑着对许言说:“这是我老爸。”然后又回头告诉老爸说:“老爸,这是我以前的同事许言,对我挺照顾的。”
“叔叔好。”许言笑了笑说。
“哎,好。你们慢慢聊,我得忙着。”老杨笑呵呵地说。
“好的,叔叔忙。”许言说。
“你怎么也不干了?”杨晨问。
“不想干了,和饭店经理吵了一架。”许言回答。
“找个工作不容易,能忍就忍,干吗和经理翻脸呢?”
“你不知道,那人太势利,有事没事总喜欢表现自己。他不能看你歇着,总要给你找点事干,惟恐别人忽略了他,好显示自己的重要性!”
“对了,上次的事情查出来了吗?”杨晨小心翼翼地问。
“自从你走后,饭店就不提这事情,不过我查出来是谁干的了。”
“是谁?”
“程小凤。”
“你怎么知道的?”
“除了她没有别人这么做。”
“别瞎猜,程小凤是我们的朋友,她不会这么做的。”
“刚开始我也觉得她不可能这么做。可是,不是她又会是谁呢?咱们同事对你无怨无恨,谁会去嫁祸于你呢?”
“那也不能认定是小凤啊?”
“你听我说。前天,程小凤约我去她家玩,到了她家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还不是印有咱们饭店logo的日用品,有些还没拆封呢。我当时就火了,问她为什么嫁祸你,她还不承认,当我把那些东西从洗手间里拿出来的时候她傻眼了,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干的。”
“哦?!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能为什么,为了我呗。”
“哦!”杨晨沉思了片刻说:“我觉得她这么做太不理智了,她误会我们了,我们之间根本也没有什么。”
“我当时要拉着她去饭店,让她当着所有同事的面把事情讲清楚。她哭着求着,看她那可怜样,我也心软了,一想算了,反正你也不在那里上班了,她也挺不容易,也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傻事。谁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明白就是了,原谅她一次吧。”
“我不怪她,只是她的做法欠妥。”
“是啊,这样失去一个朋友也怪可惜的,对她是恨其不争,哀其不幸。”
“你下一步怎么办?准备去哪里工作?”杨晨问。
“还不知道,明天就去找。你呢?打算一直帮老爸摆摊?”
“我是这么想的,可我老爸不同意,他希望我能去找个正当的工作,说以后也好有个出路。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等我找到工作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也把你介绍进去。”
“好啊,那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那我先走了,就不耽误你了。有空我就来找你。”
“一起吃中午饭吧!”
“不用了,你忙吧,我这还有点事情。”
“好的,有空联系。
“哎!再见!”
“再见!”
看着许言远去的背影,杨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一种甜甜涩涩的感觉滋长在她的心头,每次和许言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很塌实。这种感觉一直延续到现在,就在北京的时候我们提起许言,杨晨也是心存留恋。
在许言走后一个周末的傍晚,程小凤突然出现在杨晨面前。杨晨有些意外,这个曾对自己做过亏心事的人,竟然如此坦然地来找自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见到杨晨先是一阵“咯咯”大笑,然后说:“原来你在这里摆摊啊?赚钱吗?”
“你怎么有空来这里啊?”
“这段时间不见你真有点想你,就来看看你。”
“你不是有别的事情吧?”
“没有!要是有事,我就给你讲了,没有事。”程小凤坚决地回答说。
“你不上班吗?”
“早不干了,你走后啊,我就没心思干了。对了,上次那事你知道是谁嫁祸你的吗?”
“谁?”
“还能有谁,就是我们的领班呗。我进饭店的第一眼看她就不是个好东西,她早想挤走你了,看你干的好就嫉妒你,她往你包里放东西的时候我看的一清二楚,由于经理在我不好揭穿她。”
“谁做的亏心事谁自己心里清楚,都过去了我也不想提了。”杨晨不耐烦地说。
“对对对,都过去了,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许言找到工作了你知道不?”
“不知道。”
“他在夜总会上班,工资高,听说一个晚上的小费能拿好几百块呢。哎?!他怎么没把你介绍进去啊?”
“我帮老爸看摊,哪也不想去。”
“哎,地摊有什么好摆的。走,我们现在去找许言,发达了就把我们给忘了,真不够意思,怎么说也得让他请我们吃顿饭。”
“我不去,这里走不开。”
“有什么走不开的,你老爸不是在吗?” 程小凤说着,朝杨晨老爸喊了一句:“叔叔,我让杨晨陪我去找一个朋友,一会就回来啊。”
“哎,好的,早点回来。”老爸应付道。
杨晨很不乐意地对老爸说:“爸,一会就要收摊了,你忙不过来的。”
老杨不明白女儿的意思,还笑呵呵地说:“放心去耍吧,我能行,没事的。”
“走吧走吧。” 程小凤拉起杨晨就走。
杨晨无奈地朝老爸做个鬼脸,极不情愿地跟她走了。
程小凤叫了辆三轮车,讲了价格,直奔许言所在的单位。
傍晚时间正是海岛夜总会开始营业的时间,许言刚到单位换好工作衣,同事告诉他外面有两个女孩子找,许言放下手里的活,叮嘱同事先帮自己打理一下,去去就来。
一出门,程小凤就迎了上来:“好啊,有了好工作就把我给忘记了?”
许言看了一下程小凤,然后朝一旁的杨晨说:“你怎么来了?”
“是小凤拉我来的,你在这里上班啊?”杨晨说。
“嗯,今天是我第三天上班,本打算休息的时候去找你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许言说。
“是程小凤的消息灵通,如果不是她告诉我,还不知道你已经上班了。”杨晨笑了笑。
此时,程小凤伸着头往夜总会里探了好几下,说:“呀!里面好豪华啊!许言,能不能把我介绍进去啊?”
“你把杨晨拉来干吗?”许言皱了皱眉头问。
“不拉她来你会见我吗?该死的!哎!你在里面干什么活啊?”程小凤睁大眼睛奇怪地问。
“除了做服务生还能干什么?”
“什么时候你能当个经理干干。”程小凤说。
“你以为经理是随便当的啊?”许言说。
“哎,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程小凤问。
“一个服务生能挣多少?” 许言显然是嫌程小凤的话多,有点不耐烦的回答。
“骗死人!听说你们的小费都是很高的,我又不借你的钱,怕什么吗?!”程小凤说:“我们能进去吗?”
“你进去干吗?”许言说。
“进去坐一会总可以吧?”程小凤说。
“这里不是你消费的地方,还是不要进去了。”许言说。
“给你们老板谈谈,把我也弄进去上班吧?”程小凤一副乞求的眼神说。
“你?先把你的臭毛病改改再说。”许言说。
“切,我不用你介绍,改天我自个来应聘,哼!”程小凤把头一仰,很不屑地说。
“好啊,省得你做错事情连累了别人。”说完,许言走到杨晨身边悄悄地说:“下周我去找你,有点事情要和你谈谈。”
杨晨点了点头说:“好的,你还是先去上班吧,别耽误了你,我们先回去了。”
“那么快回去干吗?我还没有吃饭呢?”程小凤叫嚷着。
“改天请你吃饭,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脱不开身。”许言无奈地说。
“改天是什么时候啊?说个具体时间,我来找你。”程小凤嚷嚷着。
“我到时候通知你。”许言说。
“哼!你就忽悠我吧,还不知道让我等到猴年马月呢?还是等到我发财了请你吃饭吧,真是的!”程小凤藐视地说。
许言撇了她一下:“你能把自己养活好就可以了,发财的梦等下辈子再做。”
“切!”程小凤瞪大双眼,说:“我告诉你,算命的说我今年有财运,能挣到大钱。”
“这个你也信?”杨晨抿嘴试笑着说。
“你不知道,那算命先生算得可准了,你只要写个字给他,他就能算出来你姓什么叫什么来,还有你的财运啊、爱情啊等等。”程小凤一本正经地说。
“好了,那就等你发财吧,我进去工作了,你们回去吧,等我休息的时候一定请你们吃饭。”许言说。
“好的!我们这就回。”杨晨说。
程小凤撇着嘴说:“你不多陪我们一会啊?”
“没办法,要上班呢?以后吧!”许言打了个招呼便工作去了。
程小凤望着许言的背影嘟囔着:“不就是一个小服务员吗?神气啥?没什么了不起。小气鬼,哼!”
“我们走吧。”杨晨说。
“你先回吧,我再耍一会。”
杨晨应付了一声,就独自离去。
等杨晨走后,程小凤便走进了海岛夜总会。
刚踏进大门,程小凤就被这里一切看的眼花缭乱,迷离的灯光,暧昧的音乐,动人的邂逅,所有的浪漫元素几乎都汇聚与此。生平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场所,对程小凤来说这里的一切都那么新鲜,简直就是一种刺激,一种新生。
正当程小凤瞪大双眼环顾四周的时候,这里的服务员连续叫了两声“小姐您好!”才总算把她从“啧啧”的惊羡中拉了回来。
“啊?叫我?”程小凤对着眼前彬彬有礼的服务员说。
“是,小姐。请问您预定席位了吗?”服务员微笑着说。
“预定?什么预定?”程小凤紧张地说。
“哦,那就先找个座位坐下吧。”
“好的,好的。”程小凤瞅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随即一本“菜谱”递了上来:“请问小姐需要些什么?”
程小凤接过“菜谱”,胡乱翻着。
“怎么全是英文啊?”程小凤心里嘀咕着。
“背面是中文。”服务员提醒说。
“哦”!程小凤把“菜谱”翻了过来心想:这么小的声音他也能听到。
程小凤低着头一页一页地翻着“菜谱”,心里却“扑咚扑咚”地跳个不停:这么里的东西怎么这么贵?这是给什么人消费的啊?她一边不停地翻着菜单,一边小心地斜视了一下身边的服务员:他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太可恶了。不行,自己必须想个法子溜走,这里的东西吃不起。
琢磨了半天,程小凤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说:“我有个朋友还没有来到,还是等他过来后再点吧。”
“好的。”服务礼貌地点了点头,走开。
人总算走了,程小凤缓了口气,在确定没有人看自己后,程小凤慌忙起身准备溜走。
“小姐,请你喝杯酒可以吗?”一位看上去40多岁风度翩翩的男人面带微笑地站在自己面前。
“请我?”程小凤惊讶地问。
“是的”。那男人微笑地点了点头。
“我不认识你啊?”程小凤疑惑地问。
“没关系,交个朋友嘛!”那男人似笑非笑地说。
“我不认识你,干吗还要请我喝酒?”程小凤傻傻地问。
这时,那男人哈哈大笑起来,说:“小姐,你太可爱了,我喜欢你的性格。就是我们不认识我才请你喝酒,喝完酒不就认识了吗?”
“不不不,我要回去了。”程小凤说着边往后退了一步。
“小姐莫非有什么急事需要办理?”男人不急不慢地问。
“什么急事?没有!”程小凤说。
“既然没有那就喝杯酒再走也不迟嘛。”男人说。
“你出钱!”程小凤瞪大了双眼。
“当然当然。”男人笑着回答。
程小凤也笑了,上前一步,接过男人手中的酒杯一饮而进……
第二十五章
自从许言去了海岛夜总会工作之后,本想把杨晨介绍进去,考虑到夜总会的环境复杂,就没再提此事。杨晨也一直没去找工作,每天都在帮老爸做点小生意。
许言的工作时间都在晚上,白天留给自己一个上午的睡觉时间,下午就跑去杨晨那里帮忙、打杂。在许言的心中,一天看不到杨晨心里就少了些什么。虽然自己工作比较紧张,就是挤时间也要去见一面杨晨,时间久了,每天下午帮杨晨摆摊成了许言的一种习惯。在杨晨忙的时候,他就会把饭菜买好给杨晨送去,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在别人看来,他们既像兄妹又像恋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杨晨的老爸看许言忠厚老实,人也不错,慢慢地对他产生了好感,并接受了这个还未说开的事实。有意无意之间就告诉杨晨说:许言这小伙子不错,人也勤快,我看人家对你有那个意思。
杨晨每次听到这话时,总是随便一句话敷衍过去。老爸觉得杨晨不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就直截了当地说:你也不小了,都20岁了,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了。
杨晨理解老爸的心情,也明白许言对自己的心意。然而,自己对在“兴旺浴场”的一次不幸仍然耿耿于怀,难以释放。她不敢接受许言的爱,她怕伤害他。为此她苦恼过、挣扎过。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她担心许言不能理解这一切,更害怕许言离开自己。她了解许言,怕一旦说出事实,老实憨厚、倔强孤僻的许言会承受不了,更害怕伤害了他内心深处那份似水柔情。
最近杨晨的老爸身体总觉得不太舒服,有时候头疼的厉害就在家休息,看摊位的任务就由杨晨一个人承担。忙里忙外,还要照料老爸。这时候,许言的出现犹如雪中送炭,帮助杨晨忙上忙下。许言在的时候,杨晨觉得很塌实,有个依靠,生活也有条不紊;许言一离开,杨晨顿觉空虚。
日子一天天地重复着,他们之间的感情随着彼此的接触也日见升温。虽然都不曾向对方表白,可在彼此的心里似乎都默认了这份感情。这种由衷的情感有着贴心棉袄一样的温暖,不张扬,却丝丝入扣。
在和杨晨一起的时间里,许言感觉自己很幸福。只要能和杨晨在一起,这辈子不吃不喝不工作都愿意。当然这种想法也只是瞬间的惬意。从物资上或精神上来说,这种想法都是行不通的,也只能在他兴奋的时候满足一下自己的梦呓。他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细细品味着这种温馨、这种欣慰。这种感觉是那么的让人陶醉痴迷、让人有种翩翩起舞般的幻觉,甚至还有一点点旋晕的麻痹。
转眼间,许言来海岛夜总会上班已经半年之久了。刚来这里时,许言很不喜欢这里的氛围,喧闹无常。整个空间一种幽魂暗淡的感觉,晕暗迷醉的壁灯散发出暖味的光泽,在混乱的环境里一成不变的工作,让许言疲倦而厌恶,这里任何蓦然闯入眼帘的客人,都会让他觉得轻浮。然而,耳濡目染的时间长了,也适应了这里的一切,虽然这里的环境不随己意,但这毕竟是工作,工作就得认真的完成。有句话说的好“你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穿这双鞋”,谁让自己是吃这碗饭的呢?在这里遇到的客人千奇百态,什么样子的都有,只要你服务好,再陪客人喝上几杯,他们都不吝啬手中的小费,一个月下来收入也挺可观。
有天晚上,许言和往常一样,穿梭于欢腾嬉闹的客人之间。忙了好一阵,打发好需要不同服务的客人后。许言就规矩地站在服务台前,等待客人的使唤。无意中他看到藏匿于角落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只红酒玻璃杯在玩,随随便便把他的腿搭在矮沙发上,领带歪在一边,衬衣襟口松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一点粗野的让人感觉呕吐的胸膛,双眸微眯似笑非笑,他的旁边坐了一个女子,淡黄的灯光下那女子的脸庞曲线像古希腊神话中传说的美少女一样圆润完美,睫毛长长的眼睛,流露出一副暖味而诱惑的目光。许言觉得那女子如此面熟,好像在那里见过。正当琢磨,那女子抬头看向这边,目光和许言打个正着。
“程小凤?”许言不由叫出了口。
许言快步走向前去惊奇的问:“程小凤你怎么在这里?”。
程小凤显得很平静,很熟练地夹着一根香烟吸了一口,微笑地说:“哦,是许言啊,很久不见了,最近可好?”
“还好,你呢?最近都做些什么?怎么今天突然来这里了?”
“以后啊,我会经常来这里的,不欢迎吗?”
“欢迎,欢当然迎……”后面的话许言卡在了喉咙里,有些不理解,有些疑惑。
程小凤变了,她的变化之快令人惊叹,不再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调皮阳光、豁达的女孩儿了,她变的成熟、冷漠,甚至有了很多世故和一些不屑的暧昧,就连那双大大的眼睛也变的风情万种。短短的半年时间,是什么让她有如此大的改变呢?眼前的程小凤让许言十分陌生,难以理解。
程小凤身边的男人双眸微眯地抬起头问:“你们是朋友?”
“认识,以前挺熟悉的。”程小凤回答。
“来,朋友,坐下喝一杯。”那男子抬了抬手,示意许言坐下。
“谢谢!不用了。”许言说:“小凤,你变化真大啊,想不到……”
“哎,你现在应该是工作时间吧?”程小凤打断许言的话。
“是的。”许言说。
“既然是工作时间呢,就不多打扰了。”程小凤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许言:“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和手机,有事情就联系我,我现在还有点事情得先走一步。来,埋单!”
许言愣愣看着程小凤朝自己微笑地闪动着她那双风情万种的大眼睛,轻轻吐口烟丝,说了句“拜拜”,然后扭着小蛮腰一步步地走出大门,来到一辆红色的宝马跟前,和那中年男人一起钻进了车里,随着一声鸣笛,扬长而去。
程小凤这副表情,让许言感到厌恶。虽然她的变化和自己毫不相干,但毕竟曾经是朋友,在自己还没有做好任何思想准备之前她已经完全脱变,这难免让人有些无法接受。真想不通:一个人变坏就这么容易。
原来,程小凤的变化还要从她第一次来这里说起。
那天,程小凤起身要离开这里,被一个男人拦住,程小凤喝过那男人手中的酒以后,就跟着那人去了包间。这种场合程小凤还是第一次来,对这里的环境好奇、新鲜又不知所措,一切都听从那男子的安排。
起初,俩人拉了会家常。男人就问程小凤姓什么、叫什么、多大了?为什么一个人来到这里?是不是失恋了?喜欢喝酒吗?能喝多少等等一些无聊的话题。程小凤回问了那男子一些同样的话。那男人笑着说:以后就叫我“星哥”吧。得知自称“星哥”的男人已经四十六岁时,程小凤乐呵呵地说:我以后喊你大叔好了。“星哥”也乐了:只要你高兴,叫什么都无所谓。
随后,俩人开始疯狂地唱歌、喝酒。直到程小凤觉得喉咙唱哑了、头也眩晕的厉害时,才嚷嚷着要回去。她问“星哥”几点了,“星哥”告诉她12点了,程小凤惊叫了一声说:完了完了,太晚了,没有公交车了。“星哥”笑笑说:这里营业到凌晨4点,现在还早不用着急,回头我开车送你回去。
程小凤不再要求回去,只是坐在一边看“星哥”一个人表演。“星哥”的歌唱的还真地道,赛比原声。在包间里,“星哥”对程小凤还算规矩,偶尔要求程小凤和自己一起伴歌起舞,程小凤不会,又爱面子不愿意承认,就一口拒绝。“星哥”也能看出程小凤是个还未出过茅庐的小妞,也就没有太放肆。
在吵杂的音乐声中,也当不住程小凤的困意,她实在坚持不住了,说:我要回去了,要睡觉了。“星哥”说:不回去了,我去开个房间,今晚就睡这里。程小凤一听急了:不!不!不行,要回去。说着起身要走,还没站稳就倒下了。她已经喝成烂泥了,除了知道要回家睡觉外,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星哥”笑着说:小傻瓜,看你醉成这样怎么回去啊。说着抱起程小凤去了包房……。
第二天醒来,程小凤看着自己被脱的一丝不挂时,开始破口大骂睡在自己身边的“星哥”,哭着闹着折腾不休。“星哥”花言巧语地哄个不停,告诉程小凤只要跟着他要什么给什么,说着立刻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在程小凤眼前晃了晃说:这些你先拿着,花完就从我这里要。程小凤哪能经得起这般引诱,马上停止哭泣,说:给我买个手机,还有金项链。“奎哥”哈哈笑个不停:没问题,马上就去给你买。说着又朝程小凤的脸蛋亲了一下。
程小凤认为,认识了“星哥”就是和财神交上了朋友。在“星哥”照耀下,程小凤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出入高档饭店,衣着名牌,只要开口,“星哥”都会满足她。具体“星哥”是干什么做什么的她完全不去理会,她只在乎自己要有钱花。这种奢华虚度的生活充分满足了程小凤的虚荣心,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也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从地狱直接到天堂的感觉真是让人眩晕,躲闪不及的幸福使她难以招架,对这种浮华生活由衷地惬意。
程小凤堕落了。
这是许言见到杨晨后的第一句话。
杨晨对程小凤的变化只有感叹,毕竟人家过的很富有,既然她本人愿意也就谈不上堕落,因为那是她要的生活,她有她选择的权利。对生活的要求不同,选择生活的方式也不一样。
最近,杨晨老爸的病情十分不妙,身体状况越来越严重,每天的衣食起居都要靠杨晨来照顾,再加上小摊位的生意让杨晨忙的不可开交。幸亏有许言的帮忙,杨晨才有喘息之地。本来许言晚上上班,白天用来补充睡眠,这样以来,他白天的休息时间也只能压缩。有时候一下班就直接跑去杨晨那里帮忙。看着许言眼睛里熬出的血丝,杨晨十分过意不去。很内疚的告诉许言以后别来了,在家好好休息。许言嘿嘿一笑说:没关系,和你在一起开心。
这样的日子没有重复多长时间,许言就被单位辞退了。由于得不到正常的休息,在上班的时候经常打瞌睡,甚至把客人要的酒水都弄错。还曾经因为太困打翻过一个玻璃杯,弄脏了客人的衣服,恼羞成怒的客人把他告到经理那里要求赔偿。虽然许言对工作敬敬业业、尽心尽责,但是无奈的经理还是把他给抄掉了。
走出海岛夜总会的门口,许言回头望了望这幢大楼,心里并没有太多留恋,当被经理宣布辞退自己的那一刻时,许言也没有觉得惊慌,反倒有点自由的感觉,掠过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能天天和杨晨在一起了。爱情的魔力真大,他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地放弃所有,为之疯狂。
起初,杨晨老爸只是偶尔觉得头痛,就在药铺拿了点药吃了,以为头疼不是什么大碍,直到发展到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的程度,才想起到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杨晨得知老爸得的是恶性脑瘤的时候,顿时瘫在了地上。
医生告诉杨晨:“不要过度悲伤,你爸的病不是没有希望,首先你要挺住,我们院也在研究医治你爸病情的方案,等方案出来后我会马上通知你,你和你朋友先在病房等等,别再哭了,这样对病人也不好。”
杨晨点头说:“好的”,然后和许言一起到病房忐忑不安地等待医疗方案的出来。
很快,杨晨和许言被医生叫了过去。医生拿出拍好的片子,跟杨晨讲解了一下病人的情况,又分析了一下病情,说:“目前的病况不是很乐观,恶性脑瘤已经到了晚期。根据病人的情况,我们制定了两个医治方案,一是用药拖延癌细胞扩散的速度;二是立刻动手术。”
“哪种方案能把我爸的病治好呢?”杨晨问。
“能否医治好我们不敢保证,用药维持是比较保守的治疗方案,只拖延病情恶化的时间,想根治必须做手术,而且还要在癌细胞没有转移的情况下。但是病人的情况已经是晚期了,而且他现在身体很虚弱,我们担心手术台下不来人就……”
“大夫,你们根据我爸的病情采取方案吧,求你们了,只要能挽救我爸的生命,采用什么方案我都同意。”杨晨流着眼泪说。
“要想挽救生命,必须尽快做手术,但是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这样的病例我们做过很多,成功率很小。”
“难道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杨晨问。
“既然做手术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只是希望不大。你们要考虑清楚了,如果决定做手术,现在就要亲人签字。”大夫说。
杨晨焦急地看了看许言,问:“怎么办?要做手术吗?”
“看来只能做手术了。”许言说。
“你们俩谁是病人的家属?”大夫问。
“我是。”杨晨说。
医生见杨晨一时拿不定注意,说:“你要冷静点,着急是没用的,考虑好了,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
“怎么办?”杨晨着急地问。
“做手术吧。”许言说:“只能这样了。”
“那好,既然决定了,那就签字吧。”大夫说。
“做手术需要多少钱?”杨晨问。
“手术费要5万左右,再加上后期的化疗和恢复阶段的费用大约要15万左右吧。”大夫说。
“15万?”杨晨的眼睛都瞪圆了,对她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前期不需要这么多钱,你们可以先把手术费准备好,这样你们可以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大夫,能不能少点,你看我们……”
“这些都是医院规定的,我们个人是没有办法的。”还没等杨晨说完医生就打断了她的话,“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
“好的大夫,谢谢您,我们再合计一下吧。”
“好的。”
俩人走出医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愁眉不展。杨晨显的憔悴焦虑、形单影只。她的承受能力几乎已经达到极限,爸爸的生命危在旦夕,钱去哪里弄呢?许言告诉杨晨:你在医院照顾好老爸,我去想办法凑钱。杨晨问:这可不是小数目,你能到哪里借呢?许言说:这个你不要管了。
第二十六章
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人几乎跑遍了所有的亲戚和朋友,借来的钱加在一起还不到两万块,这和看病所需要的费用相差太远。
在许言的心里一直想找一个人,那就是程小凤。只是在没有绝路的时候不愿意开口,而今已经走投无路,只好求救于她了。虽然不知道程小凤能否愿意帮助,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想和她见个面。程小凤很爽快地一口答应了,说是不是想我了?什么事情让你急的这么快就想见我啊?
放下电话,许言就急奔约好的邂缘咖啡馆,找了个座位,要了杯咖啡焦急地等待程小凤的到来。
咖啡都凉了,程小凤还是没到。许言坐立不安,难以按耐,有种女人月经来临之前的槽糟感。
许言看了看表,已经超出了约定的时间四十分钟了,到底还来吗?上帝啊,千万别开这种玩笑,我已经把全部的希望都押在了这里,一旦……
正当许言焦急之时,戴着墨镜的程小凤慢悠悠地过来,她拿掉墨镜挂到胸前,红光满面地说:“呀,你已经到啦?”
“是啊,我已经来了一个多小时了。”许言无奈地说。
程小凤没有一点歉意,很爽朗地笑了笑,说:“呵呵!等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是啊,你喝点什么?”许言问。
程小凤向服务员招了一下手说:“来杯美式咖啡!”,然后点上一支烟。
“烟也抽上了?什么时候学会的。”
“嗨,早了,郁闷的时候就拿它解解闷。”
“烟不是什么好的东西,对身体没一点好处。”
“这地球人都知道,还用你说啊。”程小凤轻轻吐了个烟圈说:“说吧,这么着急见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不是良心发现了开始觉得我好了?”
“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哦?有事情想起我来啦,没事你是不是就和我断交了啊?!”程小凤瞪大了双眼,不满地看着许言说。
“别这么说,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忙不过来。”
“什么事情让你忙不过来,是不是发财了啊?”
“别取笑我了,都快穷疯了还发财呢,要发财还是你行,不到一年时间你已经混的有模有样的。”
“嗨,这人啊!得讲个运气,我的运气好挡也挡不住啊!”程小凤一脸得意地说。
“哎!那天在海岛夜总会见的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吗?”许言小心地问。
“你说他啊,他是我生意上的一个伙伴而已,要是找男朋友啊,我还看不上他呢。”程小凤用手轻轻弹了弹烟灰。
“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你在做什么生意啊这么好赚钱?”
“一点小生意。”程小凤抽了一口烟,再慢慢地吐出:“说出来你也不懂,还是说说你吧,找我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杨晨的爸爸得重病住院了,需要动手术。由于没钱医院不肯做,不做手术就是等死。我们三个都是朋友,这也是没办法才找你开口,希望你能帮一下杨晨。”
“杨晨的老爸有病和我什么关系,干吗要我帮忙?”程小凤脸色突然变了。
“我们不是朋友嘛,不能见死不救吧?”许言无奈地说。
“那杨晨为什么不找我,反倒你忙乎起来了?”
“她在医院守病人呢,离不开。”
“她在哪个医院?”
“市医院。”
“你对人家杨晨可真够意思,杨晨哪有我对你好,你这个没良心的,现在倒想起我来了。”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救人要紧。”
“管我什么事?!不帮!哼!”程小凤把头一歪,一副你能把我怎样的姿势。
“小凤,杨晨也是你的朋友,你真就忍心看着……”许言着急又显得无奈。
“不帮不帮,就是不帮!咋地!”程小凤真的倔上了。
“看你说的,我能咋地,你不愿意帮,我也没办法。”许言失望地说。
“哈哈哈哈!”程小凤大笑着说:“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和你开个玩笑就当真了。哎!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大救星了?”
“这么说你愿意帮忙了?”许言惊喜地问。
“哼!告诉你,我是看在杨晨的份上才肯帮这个忙的,如果是你,我才懒得理你呢!”
“你愿意帮了?”许言激动地又问。
“是啊,帮啦!”程小凤翘着鼻尖大声说。
“那太谢谢你了。”
“说吧,需要多少钱?”
“前期大概需要5、6万。”
“5、6万?”程小凤叫了起来,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失态马上委婉一笑说:“钱嘛,是不多,可惜呢,我现在没这么多现金,现在生意也不好做,我那点闲钱也都押在生意上了。不过呢,我想想办法,还是救人要紧。这样,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我给你答复,怎么样?”
“行,明天也行,真的谢谢你了小凤。”
“别客气,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了!就这事儿。”
“哎,那我先回了。”
“这么快就走啊,再坐会吧?”
“不用了,车子还在下面等着我呢,拜拜。”程小凤说着便站了起来。
“那好吧,我明天等你消息。”
“哎!哎!”程小凤像有什么急事儿一样迅速的走开。
看着程小凤“噌噌噌”地走了,许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说心里话,自己真不愿意和这个女人交往,可现在还不得已,还要找人家帮忙。这一切都是为了杨晨,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也值得,谁让自己这么深深地爱着她呢?想想病床上的老杨,想想痛苦不堪的杨晨,许言的心比谁都难受着急,他想让杨晨过的开心幸福,只要杨晨幸福,就算让自己去死也心甘情愿。
回到病房,杨晨正忙着照顾老爸。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杨晨像换了一个人,整个身体瘦了一圈,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瘦小的身子和苍白面孔显得无比憔悴。
“还没有吃饭吧?来先吃点东西。”说着,许言把买来的几个煮鸡蛋和一碟肉食品放在桌上。
“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
“你别管了,吃吧。”
“我吃过了。”
“又吃的是馒头和咸菜吧?杨晨身体要紧,要补补了,不能老吃咸菜馒头。如果我们的身体跨了谁来照顾老爸啊?”
“我刚吃过,现在还吃不下,你吃吧。”
“趁热吃点,凉了就不好吃了。我来照看叔叔,你去吃吧。”许言走过来说:“这两天你太辛苦了,今晚你就回家睡吧,我来守夜。”
“你不也一样辛苦吗?”
“我们不一样,我是男人。”许言嘿嘿一笑。
“许言,说真的,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看看,又客气了,你怎么老把我当外人啊?”
“没有把你当外人,只是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我在这里是想给你减轻一些负担,不是来给你增加心理负担的。我父母去世的早,能有一个老爸让我这样去照料也是很难得的。”许言见杨晨低头不语,又说:“说定了今晚你回家睡,我在这里守着,熬夜我早习惯了,以前在海岛夜总会工作那阵子每天都是通宵的。看你眼圈黑的,再这样熬下去我就得照顾两个人了。”
“好吧,今晚就辛苦你了。”
杨晨走后,许言一个人在椅子上靠着思索:明天程小凤能答应这事吗?今夜快点过去吧,抱着渺茫的希望真让人不安。其实许言自己也明白,根据自己对程小凤的了解,她能拿出这么多钱来有点不太可能,能借来一半也行啊?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