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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书生 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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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不过是苦着那求不得,那些所谓“两情若是长久时,尤其岂在朝朝暮暮”便是叫那一夕之欢换了去,那些“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美人不解风情不过是对方她看不上眼儿。便真个儿有两情相悦,亦是急迫情浓,恨不能立时滚到一处去。待得事露,甚而斗狠杀伤性命不保,妻孥难顾事业成灰。就如那石季伦泼天豪富,为绿珠命丧囹圄;楚霸王气概拔山,因虞姬头悬垓下。这样人岂不是受那色之所害?

  可叹可叹,世人皆道红颜好,镜中枯骨不见了;世人皆道佳人妙,水中明月得不了;世人皆道美色好,人死名笑便罢了。

  看官们,何故小老儿今儿一来便说这些败兴儿的话儿,不过是因着上回咱们说到那翰林杜老爷一见李栾便大惊失色,不为别的,只不过他想天想地亦不会想到眼前这位儿子带来的友人竟是自个儿去丽菊院时遇着的小妖精。所幸当日杜彦莘眼中只看得栾哥儿便乱了心神,根本不曾注意那男子是谁。更何况,于杜彦莘眼中,父亲是端正严明,怎会做那事儿?只是不知日后这段公案若是翻了出来,又是怎样一场好戏了。

  这杜大人一路默默无语将李栾径直引到了先前那个小院儿,待下人们上了茶来就挥手叫退了。自个儿却难以成言。想这时节,朝廷为得官吏们清廉方正,特是下了令不许官员至那寻花问柳之地。虽是下了令的,可看官们皆知自古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官字两个口,一张撒谎,一张圆谎罢了,故而上虽令而下不止。这杜翰林平日里行为方正,不苟言笑。于朝中端的是清官,直言进谏据理力争;于家中莫不是严父,管教引导一丝不苟。可人前人后,那便是另一说了。

  栾哥儿待人都散了方才欠欠身方坐下,两只眼睛微微眯着:“杜大人啊,书斋唤作‘花源隐地’,学生愚钝,真不知是那武陵桃花源,还是那南山菊花丛?“

  杜翰林一听嘴唇止不住的抖起来:“你,你,你你你你…!”

  “怎麽,原以为杜大人不记得晚生了,看这模样儿,倒是还认得呢。”李栾呵呵一笑,娇声道,“杜老爷许久不来,可不想杀晚生了?”

  杜翰林这回子连手都抖起来了,跌跌撞撞就往门边看了一圈方合上门道:“我的老天爷,我的小祖宗,我的阿弥陀佛呦,你怎麽寻到这儿来了?!”

  李栾只管过去斜斜靠在他身上:“杜大人,这话说的晚生当真寒心,便是那勾栏里的姑娘,亦是可以上街去走得一走,我却不能来见见大人您麽?”

  杜翰林手忙脚乱就要推开他,李栾只管往他怀里钻,探手就往他脖子上搂:“大人啊大人,晚生可是想念你得紧呢!”

  杜翰林正要说话,却叫他一垫脚吻了上来,顿时满腹的话儿就叫那又湿又热的舌头堵了。两只手按在他肩膀上,竟分不清究竟是要推呢,还是要抱。

  李栾一只手搓捏着下头儿,上面只管舔他舌头,双手顺势一推,就将他推到椅子上坐了,摸着胸膛就往下滑。一只手握了那活儿,另一只手利索的解了他裤带。杜翰林来不及说话,栾哥儿嘿嘿一笑,跪在他两腿之间便自舔了起来。

  杜翰林两只眼睛立时要瞪出来,也不能说尽此刻心里是作何感想。想自个儿平日里演个严父清官姿势十分辛苦,到丽菊院也不过是同僚间消遣。倒不是说非要与那小娘儿有甚麽,不过是文人雅士的风流嗜好。再者说,他与那些小娘们相交,多是吟词唱赋,自认还是不与那些花天酒地之徒同流合污。偏生那日见着栾哥儿,端的是遇到命中煞星。诺大一家丽菊院鲜花朵朵,朵朵娇艳。偏有那麽一片绿叶分外显眼。更别提这片绿叶还是青翠欲滴的了。杜翰林当时只想,与其寻个女子欢乐一番,不若找个男子。横竖这也是士大夫间流行的雅事儿,更不至有珠胎暗结之类的麻烦。想他堂堂一个翰林,若是叫人晓得他这些密事,以后还如何在官场上混?

  没等他想出个子丑寅卯来,栾哥儿捏着他那活儿就轻笑道:“杜老爷,可还舒服?”

  杜翰林浑身一抖,栾哥儿又道:“杜老爷啊,怎麽几日不见,这宝贝就又粗了长了些?等会儿您可要疼惜着我些,免得,嘿嘿。”就又将那活儿含进嘴里,上下舔吮,双手托着如捧着珠玉似的,小心的磨蹭。

  杜翰林这一下只觉得自个儿算是在那阿鼻地狱与莲花境地之间徘徊。那通身毛孔都张开一般的爽利,却又害怕着此时有人进来。在丽菊院那是凭着自己的性子胡来,翻云弄雨颠倒鸾凤便也是春江浪涌几番方歇。然而如今此刻眼目下,那是在自个儿家中,更别提这还是自己儿子带来的人…且慢,他与彦莘认识?如何认识?莫不是也…正心生疑惑,栾哥儿却狠狠一吸那活儿,杜翰林差点儿就舒服得出来了。只管一伸手揪了栾哥儿的头发将他拉起来,心里极是莫名恼恨又是不甘不愿,伸手勾了栾哥儿的后背就把他拖起来往那书桌上一放,胡乱扯下他裤子就往里捅进去。

  “诶呦我的杜老爷啊——”栾哥儿口中一喊,扭着身子就要躲。

  杜翰林伸手一捂他嘴:“你作死麽?叫那麽大声?!”

  栾哥儿一咬他手,趁疼缩手之际闪身让开来,只管嬉笑着一手提了裤子,一只手却摸着嘴边亮晶晶的水泽道:“杜老爷啊,你莫不是想在这儿弄死了我干净?”

  “既然你敢来了,还挑拨起我来,你就该晓得的了。”杜翰林心中又是爱又是恨,“你这骚浪的小贱人,还不过来?”

  “过来作甚麽?”栾哥儿一眨眼睛,里头却又是水汪汪的了,“杜老爷一见我那样儿,竟是凶神恶煞的,莫不是真要灭了我的口?”

  “唉,你这贱蹄子…”杜老爷也不多话,上前揪了他胳膊就又拉进怀里来。栾哥儿口里喊着“不要”“放手”,可那身子却靠的更近了。那似怒非怒的娇嗔样儿,只看得杜老爷情难自禁,也顾不得甚麽了,只管先快活了再言语不迟。真个儿是说不尽的缠绵道不尽的恩爱:

  春风过书房,娇艳映墨香。玉腿轻跨郎,莹润可人肠。无力汗珠儿垂,玉体软卧桌儿上,却盼情郎翻身上马再举枪。巫山云雨梦,郎君枪似钢,忙将白绫拭海棠,个中滋味更匆忙,双双谁癫狂?不是情娘,俱是情郎。

  再想一想,便又想起前朝的话儿来:

  春色太癫狂,哪儿管得残妆,红莲双瓣沥沥草,牡丹含露涓涓,销魂花房映波光,摇拽花心不倦。柳腰玉股尽展现,风流郎轻担腿上肩,马蹄翻飞不已,蝶翅翩翩,往来许多酣战,俏人儿求饶:郎,奴身酥骨散。

  杜翰林听着那栾哥儿口中叫声,下头儿更是又粗长了几分,只管往那小穴里冲进去,狠命抽将起来。见他那如玉似璞的背上微微泛红,心里更是痒痒难受。更用力抽插起来。一时之间情动抽得连自个儿亦不记得有多少次了。栾哥儿口里只管“大官人”“杜老爷”的叫唤,眼角却不知何时渗出泪水来。楚楚可怜娇弱无依的样儿,竟是比那丽菊院中更多了几分风情。杜翰林何曾见过如此情景?胸腹中一片火热,再抽得几抽,便即泄了出来。

  杜翰林呼口气,将那栾哥儿拉起来拥在怀里,伸手摸他脸颊:“平日里弄你都不见这样儿,怎的这会儿倒哭了?”

  栾哥儿两只眼睛只管流下泪来,光着下身就跪下去磕头:“杜老爷,我原是请罪来的。我当真不晓得您竟是当朝的翰林,还望大人高抬贵手,饶了小人这回吧!”

  “你倒是老实的都招了吧。”杜翰林眼角一瞟,慢慢点了头。

  栾哥儿眼睛微微一眯,心里笑开了花儿,面上却依旧可怜兮兮的。话未曾说,却先将腰带上那个香囊取了过来。伸手自里头捏了个什物就送到杜翰林眼前。

  诸位看官,预知这栾哥儿献了甚麽说了甚麽,那杜翰林又将如何发作栾哥儿,栾哥儿心里究竟存的甚麽主意,咱们下回“小客栈三起风波 李栾智激杜彦莘”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2点多写文的时候地震了,某l当时看着电脑屏幕只有一个想法,还没有保存。。。于是这一愣神,我的音响从主机上摔下来摔坏了。。。

  第十五回

  上回书咱们说到栾哥儿由那杜彦莘引着进了杜府见了杜翰林。谁知这翰林大人却是人不可貌相,竟是丽菊院中与那栾哥儿有过一番云雨之人。这杜老爷可不是三岁黄口小儿,更不是杜彦莘那种毛头小子,多年官场打滚怎会不知其中必有蹊跷?今日一见他与自己儿子一同来,杜老爷这心里就是鼓打三通,莫非儿子晓得了?本想着三言两语打发他去了,谁知他却直接在自个儿书房里就…但眼前这个栾哥儿,的确是不一般。如何不一般?且有一首【三字令】为证:

  桃花眼,暖碧池,情浓时。罗衫褪,含箫吹。清俊眉,红粉泪,两心知。

  芙蓉面,若含情,惹相思。袅袅香,化一字。人不闻,空余日,且放肆。

  倒不是说那栾哥儿如何无法无天胡天胡地,而是说他看似疯癫放荡,却自有一番想法。杜翰林见着栾哥儿这模样心中也不知怎的就又软了,只觉着万分可惜。心里头儿只念着这麽个眉清目秀的人儿怎的就沦落于那风尘之中。若是寻常的相公,多半也就罢了。可这小人儿,长得虽不是甚麽倾城倾国,只能将将算个不差而已。偏是心思灵巧,又懂得看脸色。若是他肯读书上进,考个功名,只怕又会有所不同…只是不曾想,他竟真是个读书的,还是进京来考恩科的。

  “你倒是说说,你怎麽就晓得是我了呢?”杜翰林只将那眼一眯,盯着他手上的东西,暗地里皱了眉头。

  栾哥儿跪在地上,手上斜斜托了那块玉:“大人这玉,小的见了也只是觉着稀罕儿罢了。再看上头儿那字,又听说此番应考的主考是当朝杜翰林。再听得举子们论说大人的英明威武,私心里猜着就是大人您了。”便又仰头苦笑道,“大人,这玉小人原是不配的,还请大人收了去吧——”说着便将那玉双手举过头顶至于桌上,深深叩头。

  杜翰林心里五味杂陈:“你是如何识得彦莘的?”

  “小人与杜公子恰巧住在同一个客栈,偶然之下得以结识,深感杜公子行为方正,为人仗义。便有心留意,冒昧之处,还望大人恕罪!”

  杜翰林想了片刻又道:“你既是读过圣贤书的,又怎会…”

  “杜大人有所不知…想我也是个举子,怎会不知廉耻礼仪做出那些事儿来?这原也是…唉…”

  杜翰林只管把眼睛一斜:“有话直说了吧。”说着往下一瞅他那两个膝盖,疼惜道,“起来说话吧。”说着便自个儿起身整理了衣襟,“你上次说你是姑苏人,可有骗我?”

  栾哥儿也就跟着起了,慢慢理着裤子:“杜老爷,我与你说的话可是句句属实。我便真是姑苏人氏,您若不信,到我恩科大比之时,您看那考生名录也就晓得了。”

  杜翰林本也不十分疑心,再听他这般说,也就又信了几分:“那你不在京中好生准备,怎的会在那丽菊院里?”

  “这话说起来,便也是前生的孽障今生的梦魇了。”栾哥儿擦擦眼睛,“那家丽菊院的老板,不晓得翰林大人认不认得?”

  “那倒不晓得…”杜翰林咳嗽一声,“那些地方,我原也不常去的。”

  栾哥儿心道,十个男人八个偷腥,没偷的那两一个若不是没钱没相貌,便是不爱女人的了。只这话原也说不得,便自个儿心里想一想笑了,面上却还是诚惶诚恐道:“这就难怪了大人,您可知道这丽菊院的老板就是人称呆霸王的薛夔!”

  “薛夔?”杜翰林念了一念,还是没甚麽印象。这也难怪,想他堂堂一个翰林,平日自恃身份,怎会交结这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更不用提薛夔那样儿人,更是不懂甚麽孝敬上头儿衙门的话了、再退一万步说,就算那呆霸王突地开窍了,就送银子婊子也该送给户部送给京城府尹送给巡查衙役,也不会送银子给翰林啊,这便是李白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李黑了。

  “可不是,正是那薛夔。他甚麽来路我一个文弱书生如何晓得?”栾哥儿委委屈屈跪在地上,只管把那头低着,“只是日后听人说他开妓院设赌坊,大字不识一个却好色奸邪!平日里是鱼肉百姓为害一方!也是孽缘,偏我捡着个酒壶,壶底刻了个‘夔’字。那薛夔便说这酒壶是他的,非要夺了去。我的小童忿忿不平说了几句,他竟发作起来,三拳两脚打下来啊,可怜我那小童啊——”说着拿袖子捂了脸假哭几声。

  杜翰林感叹道:“那小童,可要紧?”

  “就是伤的不轻…”栾哥儿呜咽道,“我只得拜托同乡将他送了回去,可怜我一人留在京里,举目无亲…唉…”

  “后来又如何?”杜翰林感慨的拉了他的手。

  栾哥儿顺势将头靠在他肩上:“杜老爷啊,后来我就被那薛夔欺负。他说我偷了他的东西,那是人赃并获,便是弄到衙门里,我是举子也没用。后来看我也不像有钱人,薛夔所幸一不做二不休,把我关在那丽菊院里,说是…说是我把那钱赚够了,便放我回来。”

  杜翰林叹口气:“如此说来,你是…”

  栾哥儿一捂脸:“想这污秽不堪的身子能得大人垂青,小人便是死了亦是甘愿。”

  “天子脚下竟然有这等事!待我——”杜翰林一跺脚,拍案而起。

  栾哥儿却拉了他手道:“大人大人!小人已是这模样了,难道大人还忍心将小人送上公堂,将那些事儿再说一遍?便是小人无脸可言,便是大人…亦有诸多不便之处啊。”口里这般说着,栾哥儿心里却道,呆霸王,此番却是委屈你了。待我大事成了,定记着你的好便是。

  杜翰林叹口气:“这也是莫奈何之事,你先起来吧。”

  栾哥儿这才起身,两眼红肿,声音哽咽。杜翰林愈加于心不忍,遂又道:“那你待如何?”

  “如今小人只想恩科得中,有了功名便也不怕你呆霸王了。”栾哥儿吸吸鼻子又道,“若是能侥幸承受天恩得了俸禄,便将老母迎来京中,奉养她老人家终老罢了。”

  杜翰林连连叹气:“可怜可叹,可怜可叹啊…”复又拉了他手将那玉佩塞入他手中道,“你拿着吧,赏了你,便是你的。今科本是我当那主考,只是可惜彦莘亦考,为着避讳,已是换了当朝太师亲来。”

  栾哥儿眼睛一眯:“无论如何,小人已将这事儿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小人并非为了求得大人同情怜惜故作姿态,而是小人深感大人之心,又多得杜公子照应,思来想去若不将这些告之,心中实在难安!”

  杜翰林感慨一句:“原是吃过苦,方知进退啊。”便又低下头来想了片刻道,“你的事儿我记在心上,你也不用着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恶人自有恶报。”

  栾哥儿应了一声,心里却是凉了半截。

  看官,您道是为何?这栾哥儿早知晓换了主考,却来见这杜翰林。一是为了探他口风,看看是否能对恩科有所助益;二来,万一中了,岂不是同朝为官?与其被他视作仇雠,不若先下手为强。

  世人皆有那先入为主的念想,这便是人心人性。这栾哥儿自幼受宠,在书院中亲亲众人,怎会有不止这些的道理?年岁见长,这些便愈发进益了。只可惜,明明聪慧过人,偏要将那心眼儿用在此处,怎不叫人叹息?

  话又说回来,杜翰林听着这话,心里早有了计较,只是不便说与栾哥儿,这才含而不露。官场上这话说一半方是学问,栾哥儿纵是天生聪慧,亦不会懂得这许多,故而满心不乐。

  杜翰林伸手将那玉佩亲自别到他腰上:“栾哥儿,你的事儿我记下了,且安心回去温书。”说着拍拍他肩膀,扬声唤小厮到账房支了些银两,再嘱咐送他出去。

  栾哥儿心里倦怠,面上还得诚惶诚恐谢过大人体己方才告辞出门。才出大门,就见杜彦莘满脸铁青立在那里,一双眼睛瞪了出来,只差没立时上前将栾哥儿生吞活剥了去。

  小厮见了公子便要作揖,杜彦莘只是一摆手:“李公子我送便是,你回去吧。”

  栾哥儿眯着眼睛一笑:“如此也好,小人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厮自折身回了杜宅,栾哥儿行在前头儿,杜彦莘尾随其后,两人谁都不曾先开口,只管默默行路,。倒与来时一般模样儿。

  一路无话进了客栈,李栾自顾要进屋,杜彦莘伸手一拦:“你且站住!”

  李栾打量一眼周围有人经过,便拉了他进屋合上门:“廊下来往甚众,不是说话的地儿。”

  杜彦莘只管望着他腰间:“你那玉从何处偷来的?”

  李栾嘿嘿一笑:“杜老爷赏的。”

  “怎麽可能!”杜彦莘大吃一惊连退数步。

  李栾上前一步,眯着眼睛道:“便有甚麽不可能?你若不信,只管问去。”

  杜彦莘皱紧眉头:“这玉是父亲一直佩戴的,平日里也不肯轻易示人,怎会给了你?”

  “自然是看我仪表不俗喽。”李栾呵呵再笑,摇了摇扇子。

  杜彦莘一皱眉又道:“那你要见我父亲,便是为了得块玉?”

  李栾叹口气收了扇子:“杜公子啊杜公子,令尊大气严谨,你怎麽半分也没学着?真是暴殄天物啊。”

  杜彦莘胸中火气,上前揪了李栾胸口衣襟道:“少浑说!你算个甚麽东西!”

  “我自然是鄙贱之人,但公子又是个甚麽东西呢?”李栾只管拍拍他手,“莫要动气。杜公子,不若你我赌一赌?”

  “赌甚麽?”杜彦莘哼了一声。

  “若是今科大比我名落孙山,这玉便双手奉还如何?”李栾眯着眼睛笑了。

  杜彦莘盯着他眼睛道:“若你输了,便将这事儿前因后果老实交代了,然后滚出京去!”

  李栾笑意更深:“若我侥幸赢了,便又如何?”

  “你想怎样?”杜彦莘鼻中哼的一哼。

  “若我赢了,杜公子,你以后可就离我那花公子远远儿的,如何?”李栾咯咯笑着。

  杜彦莘一愣:“这与他有何关系?”

  “这你不用管,只说敢不敢吧?”李栾笑得得意非常。

  杜彦莘望着他志在必得的脸,一口恶气堵在心口:“好!”

  “那便说定了!”李栾伸出手来与他击掌三记。

  “你就赶快收拾收拾回家吧!”杜彦莘收回手来恶狠狠撂下句话,正待离开房中时却又回首,“甚麽叫‘你那花公子’?好没意思!”

  “可不是,好没意思。”李栾挑挑眉毛自顾笑了。

  诸位看官,这栾哥儿究竟想的甚麽,那杜翰林又有何安排,这杜彦莘之赌究竟是胜是负,咱们下回“风波乍起复又隐 心思各怀李花杜”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rp了,一直上不来。。。难道是地震的问题?好吧,真是个强大的理由。。。

  第十六回

  诸位看官,咱们总说是上京赶考上京赶考,究竟这上京赶考说的是甚麽?您看那位看官搭话了,这读书入仕可不简单。先得过了那童试,便是秀才了。可别以为这生员好做,光县试就分为三级,分别是由知县老爷主考的“县试”、由知府大人主考的“府试”,并着由提督学政老爷主考的“院试”。每逢寅、巳、申、亥年举行考试。通过这三次童试而中举者的,才能叫秀才。这栾哥儿已是天资过人,方能一次全过,君不见几多垂垂老者因未通过这童试,现在还只得叫个“童生”哩。

  栾哥儿被赶回家时,已有了秀才功名,便可参加乡试。前朝乡试分别在各省举行,亦是三场,由皇帝派遣正、副主考老爷主持,中式者就可称“举人”了。第一名称“解元”。栾哥儿过了那秋试,便算是有资格入京师,应礼部主持的会试了。

  会试因在春季考,故而又称“春闱”或“春试”。考试每逢丑、辰、未、戌年的二月初九举行,每隔三日举行一场。得由皇帝特派正、副总裁主考官主持。考试亦分三场,中式者称“贡士”,第一名称“会元”,这便是进士了。

  照道理说,今年本不该春试的,但因着皇帝大婚,这才恩典特开了,唤作恩科。既是恩典,又是特开,自然取士与旁的略有不同,应试者也少些,而题目也更难些。自然,会试中式的贡士最后须经“廷试”。这廷试可有讲究,得由皇上亲自考核,由此评定进士的等第。因此可推而知之,就算有的胆小的见着皇上吓得话都不会说了也不打紧,并不会在廷试中被黜落。这个考试通常在三月朔日举行,此后进士被定为三等,即一、二及三甲。一甲有三名,可不就是“状元”,“榜眼”及“探花”,称“赐进士及第”;二甲可以有很多名,称“赐进士出身”;三甲亦有多名,称“赐同进士出身”,而第二、三甲的第一名称“传胪”。

  诸位看官需知,这读书人一辈子想的盼的也不过是考取功名,一日飞黄腾达起来。栾哥儿上京一为避祸,二为宽慰母亲,倒也并非真想做官儿甚麽的。想他虽不至家财万贯,却也衣食无忧,何须在意这些虚名?更且从这栾哥儿行径来看,亦不像是有志于此的主儿。可栾哥儿却也有一样儿好的,便是认定了,非得到手不成。故而为着母亲,这恩科还真得好好儿考一考了。

  眼看离恩科还有三日,李栾心里焦急,面上虽不说甚麽,但心里也觉着恐怕杜翰林那里是真指望不上了。便又叹气,只管捏了书歪靠着窗台,闷闷不乐。

  这当口儿,便有个客栈小二过来叫门:“李公子,李公子?”

  李栾叹口气搁下书过去开了门:“甚麽事儿?”

  门口小二点头哈腰笑着:“有人给公子送了信来。”

  李栾哼了一声:“嗯,谁啊?”

  “这个我也不认识,不过是个清清秀秀的家丁罢了。”说着小二谄媚笑着自怀里拿出封信来。

  李栾正要接过来,却见那小二死死捏着一角,嘴巴咧开来只管嘻嘻笑着。李栾心里一叹,打怀里拿了点儿碎银子塞给他:“去吧。”

  “谢公子打赏。”小二嘿嘿笑着,这便合上门去了。

  李栾拿过信来,见上头儿写着“李贤侄如面”,下头并无提款。李栾将那信翻来覆去看了几番,心里直犯嘀咕。想他在京中并无亲戚友人,何来“贤侄”“贤叔”之说?且有头无尾,甚是古怪。信口又是老实封着的,端的是仔细小心。李栾这麽想着,手里捏着那信便琢磨起来。

  思来想去亦想不出,索性叹口气,将那信拆开了一看,顿时眉飞色舞。先是眼睛细细那麽一眯,接着嘴角一勾眉毛就弯了起来,隐隐笑在眼角眉梢再往里一点点儿渗进去,整个心里都甜丝丝儿的,这就笑出声来。一出声儿就又止不住了,只管掩了口也止不住。那声儿越笑越大,只管往那床榻上一靠,拉了被子来掩住口鼻闷声乐着。

  诸位看官肯定奇怪了,这栾哥儿看到甚麽了,居然笑成如此模样?

  那信寻常宣纸,黑黑几个端正颜体,笔走龙蛇,书的是“今日戌正二刻于丽菊院相见”。

  栾哥儿只管看着那字儿,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一个翻身立起身来就叫小童给自己打水洗脸。小童有些惊奇的望着他:“公子,你要出门?”

  栾哥儿晃晃手上那信:“人都来请了,我还呆着可就不合礼数了。”说着便将手放到盆里,自个儿拧了巾子擦脸。

  “究竟是甚麽人请公子啊?”小童探头看了一眼就又奇怪了,“那上头写的是戌正二刻,现下才交巳时啊…”

  “你懂甚麽。”栾哥儿咬着嘴角呵呵一笑,“你当这信是谁送的,又是叫我去做甚麽?”

  小童歪着头接过他手上的巾子,默默想了片刻道:“莫不是那个甚麽薛大官人?”

  栾哥儿一口气堵在胸口,忙的咳嗽两声揉揉胸口:“你说那呆霸王?他会写字儿麽…”

  小童一想也是,却又不服气:“没准儿,没准儿他请别人写的呢?”

  “就他那个德行,要写信给我,他好意思跟人说请我做甚麽去麽?”栾哥儿口中说着,回身自取了衣裳过来换上。

  小童将水端出去到了,摇头晃脑进来道:“公子啊,你说不是薛大官人,便又是谁?”

  栾哥儿只管嘿嘿一笑,取了头巾戴上,又拿过扇子来捏着,抬腿就往外走:“你说是谁?”

  小童跟了一步:“公子,你倒是去哪儿啊?”

  栾哥儿只管笑着去了,小童犹自在身后喊着:“公子,公子——你回不回来吃饭啊——”

  便有人开了房门出来:“你这般叫唤做甚麽?”

  小童回身一看,原来是花间甲屋里的小厮。小厮瞪他一眼:“我家公子这几日温书至天明,你这没眼力见儿的小奴才,怎的没规矩跟这儿乱吼乱叫?”

  小童便有些恼了,只管斜他一眼:“便是你公子温书睡得迟,好叫旁人伺候不成?又不是皇天老子,都是举子罢了。”就又上下打量一眼那个小厮,噗哧一声笑了,“我还道是花公子亲自来呢,原也不过是个奴才。你既是奴才,又何必给我脸色?端的好没道理!”

  那小厮一时语塞,却又觉得气不过,这就上前揪了小童的领子作势要打。这小童亦不是吃素的,顿时抱了他腿扭在地上,撒泼耍混似的哭叫起来,口里只管嚷嚷:“来人啊,打人呐——恶仆仗势欺人呐——没天理啊——”

  廊上这就一阵脚步声,不少人探出头来看。那小厮何曾见过这样儿泼皮无赖的主儿,正臊得脖子都红了,就听身后门吱呀一声开了,花间甲探出头来说了一句:“你们这是做甚麽?”

  小厮看过去,便见花间甲一脸的倦怠,眼睛里带着丝血丝,心里不由一阵惭愧。但斜眼看看那小童,却还是死死揪了他衣领子,不由恼怒道:“公子,原不是我要吵闹,只是这狗奴才他——”

  小童哼了一声,一脚踢在他腿上:“便真是狗,也有个名字。却不像你,自个儿是狗了,还仗势欺人哩!”就又转头看着花间甲,“花公子,我原是敬重你的,我家公子亦是敬重你。可你怎麽将这样的恶仆留在身边,简直——”

  那小厮一见他还不住口,竟然还跟自个儿公子胡言乱语起来,不由急了上去就是一脚踢在他腰上。小童立时弯下腰去,捂了侧腰便哭闹起来,顿时一个廊上吵吵嚷嚷聒噪得紧。

  花间甲皱眉无奈一摆手:“你们都不小了,怎的还和三岁儿童似的…”就又回头,却看见杜彦莘过来了,便请他将两人分开。又不放心,叫请大夫来看看。

  杜彦莘吩咐自己下人去了,便随着花间甲进了屋子:“怎麽好惹上那小无赖?”

  “无赖?”花间甲一愣,随即笑了,“不过是个小童,难免不懂规矩。”

  杜彦莘叹口气:“我说的是那小童的主子!”

  花间甲一愣:“你说…栾哥儿?”

  “栾哥儿栾哥儿…你倒是叫的亲热…”杜彦莘哼了一声。

  花间甲便又笑了,两只眼睛微微一眯:“他便是那样儿人,你能怎样?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虽是看来不正经,腹中却也并非空空啊。”

  “你倒又晓得了。”杜彦莘摆摆手,“那小无赖还与我打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打赌?”花间甲揉揉眼睛,有些疑惑。

  杜彦莘啊了一声,自悔失言。

  花间甲只管笑呵呵望着他,杜彦莘无奈,只得道:“原也…没甚麽打紧的…就是随便说说罢了。”

  “随便说说?那是说了甚麽?”花间甲还是笑着,却冷了脸。

  杜彦莘心里咯噔一下:“方瑞,你是疑心我?”

  “我却不曾疑心你,反是你疑心我呢…”花间甲眯眼打量他,“彦莘…你我可是多年好友,莫非,和我还有甚麽不能说的?”

  杜彦莘这就骑虎难下,只得小声道:“那,我可说了,你别告诉别人。”

  花间甲却脸色一沉:“杜公子,你既这麽说,那你就请先出去吧。”说着便上前推他往门边儿赶。

  杜彦莘大吃一惊,连忙拉了他手道:“这是做甚麽?方瑞,方瑞!”

  花间甲冷着脸:“说便说,不说便不说。何必这般欺辱人?”

  “欺辱人?”杜彦莘连连苦笑。

  花间甲只管斜眼瞅他,嘴角浮出丝似笑非笑的嘲弄来:“我原是高攀了的,您是堂堂翰林公子,我不过是个州官的子弟,怎敢和您有甚麽瓜葛?您要说了便说去,又是甚麽‘别告诉别人’?若是不放心,信不过我,又何必说?”

  杜彦莘一听这话算是明白了,连忙打躬赔罪:“我绝无此意啊方瑞!”便又打躬作揖。

  花间甲不理他转身向右,杜彦莘便绕了右边儿、花间甲哼了一声转过左来,杜彦莘赶快跑到左边儿。这麽转了几次,杜彦莘只觉着头晕眼花,不想踩了衣裳袋子,这就噗通一声摔将下来。花间甲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就又立马绷住了脸。

  杜彦莘龇牙咧嘴躺在地上委屈道:“这下可好,我算是五体投地负荆请罪了。”

  花间甲又笑又叹,伸手拉了他起来:“好了好了,现在说吧!”

  杜彦莘呵呵一笑,忙的将李栾要见自个儿父亲之事说了。说老实话,各位看官都晓得,杜彦莘本就不晓得多少,更何况他父亲与栾哥儿又有意瞒着他,他能说出多少来?此外,那个打赌也只能含含糊糊对付过去,当真说了,指不定花间甲会怎样。

  于是乎,当这杜彦莘说完时,花间甲那叫一个满头雾水,只得又问那小童:“你家公子去了何处?”

  小童捂着腿:“我怎麽晓得?我只晓得那条子上分明是约我家公子晚上去丽菊院,可他现下就出门了,我也拦不住啊。”说着便将那条子递给了花间甲。

  花间甲看了便给了杜彦莘,杜彦莘一望之下脸色大变,与花间甲交换个眼色。花间甲亦是一愣,两个人愣了这麽片刻,花间甲拉了杜彦莘便起身出门,只急得他们各自小厮家丁跟在身后一阵喊:“公子,公子,你去哪儿啊——”

  诸位看官,您道这是怎麽回事儿?究竟是谁约栾哥儿,杜彦莘何故色变,花间甲又当如何?咱们下回“迂翰林无缘恩科 巧栾哥福遇莲花”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小老儿昨儿对本文进行了重大调整,故而不曾发文,诸位看官见谅。

  第十七回

  上回书咱们说到那栾哥儿不知收了谁的书信,一路出得客栈,直往一地儿就来。

  要说那是甚麽地方,便听小老儿一一到来。

  但见紫气东来,云遮雾绕,堂堂龙气,辉煌五岳。纵是层层宫阙,也得漫天华光。金鸣鼑食尤不足,三月春光尚嫌暗。和风习习,舞动御柳展旌旗;玉露点点,烂漫宫花歌龙啸。丽服玉人纷纷过,不闻丝缕丹珠声。唯得霞帔珠履灿,紫绶碧章扶御座。巍巍宫阙,奂奂殿阁,天子之气, 皇家仪态。

  这是何地?还用小老儿再说麽?自然是那神州之心,宇内之腑,天下之源,皇宫大内是也!

  这皇宫并非甚麽人都能进的。若非皇亲国戚、股肱之臣,不得皇上宣召,那是进不去的。

  这栾三儿远远望着宫门前齐整御林军,眯着眼儿就笑了。他自然不会傻得直闯宫门,自是转过街去,寻了大臣们出宫的门候着。这个时辰,若非皇上有旨正是大臣们议事之后归家之时。

  栾三儿在那门远处望得一阵,便见一列列车马行出来,亦有轿子数乘。说不尽的威武严整,道不完的官差仪态。但是身前补子各不相同,狮子虎豹、熊罴犀牛,亦有画海马的。那是走兽,便是武将了。自然还有文官,乌纱帽儿一戴,身前就是飞禽。栾哥儿站得远,看不打清楚,但也学过礼制,那官老爷身上的补子,便是官阶品衔。不过到了宫门口,不论文武官员就都得换了轿子。待有的武官轿子不拉帘子行过栾哥儿身侧时,他略略眯眼望过去,见着官袍上或是圆团纹,或是四个爪龙的蟒衣,或是飞鱼斗牛之类,亦有麒麟的纹路。栾哥儿心里暗暗道,穿这些花纹大红袍的人,可都是一二品到公、侯、伯、驸马以上的高官。心里就又笑了,若是自己能得缘认得他们,便就是有所为的了。

  正胡思乱想着,就见宫门里出来个官轿。刚过了春,外头儿的棉围子自是撤了的,只是为着防风,又笼了一层棉纱。摇摇晃晃过来时,望得舆夫二人、舆顶用锡。栾哥儿略略皱眉,心里便有些急了。却见那轿子行过他身侧时,里头儿老爷咳嗽了一声说了句甚麽,栾哥儿面上便露出笑来。上前伸手一拦,唬的那轿夫吓了一跳,忙的立住了。后头儿轿夫望不见前头儿,这就还愣愣往前走,直晃得轿子前歪后斜。那老爷在里头儿被摇得不知天南地北,好容易轿子定住了,他一头就栽出了轿子来。连着滚到了栾哥儿脚跟前儿。

  栾哥儿啊了一声,忙的跪下道:“大人何故行此大礼?”

  那老爷挣扎着立起身来,正要骂人时,却又愣住了。身后两个轿夫忙的上来扶了,不由分说定要揪着栾哥儿送官。那老爷叹口气拦了,上前把他拉起来道:“你怎麽到这儿来了?”

  栾哥儿只一笑,贴着老爷儿耳根子一吹气:“杜老爷写信叫栾三儿,三儿怎敢不来?”

  诸位看官,您道这位老爷是谁?那位说得好,自然是杜翰林杜老爷。这杜翰林忙的左右看看,叫轿夫转到街角儿去,低声与他说话:“我便是叫你晚上来,你怎的自作主张这就来了?”

  栾哥儿只管颦着眉头:“杜翰林有所不知啊,那日别后,三儿这心里,可是七上八下没个准儿的。”

  “你又惦记着甚麽?”杜翰林叹口气,拉了他手道,“我不找你,自是替你打点一二。”

  “难为杜老爷了。”栾哥儿一听这话,喜不自禁,伸出手来便要搂他。

  杜翰林忙的按住他手:“大街上,你不要命了?”

  栾哥儿嘻嘻笑着:“便是跟着老爷您,我还有何好怕的?”

  杜翰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拉了他道:“既来了,便跟我回府吧…”后头那话儿也不消说了。只管在他手心画着圈儿。

  栾哥儿抿唇一笑:“这天儿可还亮着呢。”

  杜翰林拉了他进轿子,放下轿帘来就亲个嘴儿:“好人儿,你可知想杀我也。”

  栾哥儿只管躲他:“嘴上的春风,便真想我,何不来寻我?横竖老爷您也晓得我在哪儿!”

  杜翰林摇着他耳垂道:“你在的地儿我能去麽?且不说客栈里人多眼杂,叫谁看见了于你于我都不好…更何况,彦莘也住在那里不是?”

  栾哥儿推开他手:“这话好没意思。你究竟是怕你儿子呢?还是怕我?”

  杜翰林伸手解他衣襟:“彦莘是老实孩子,自然不晓得我们之间…呵呵,不过小心为上。你想考那科举中试,还不是得忌讳着些?免得到时候闲言碎语的害了你。”

  栾哥儿一推他:“就可是当真没意思的话了。闲言碎语只怕不是害了我!要说我不过是个没功名没身份没地位的穷小子,您可是当朝命官,这脸子自是比我值钱!”

  杜翰林连连苦笑:“我便当真说不清了。”

  栾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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