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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家传奇--漂魂 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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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梅说:“曲解创作人员的基本思路,是御用文人一向误导民众伎俩,当然这种伎俩却是相当成功的。你看,这首歌不时感染了很多人吗?”

  肖骁霄说:“不过,除非学生为了升官发财,需要填写标准答案外,我敢肯定地说,基本上所有人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

  “那么你是什么理解?”刘梅好奇地问。

  肖骁霄微笑着回答说:“我尽量做到一种准确的理解,还是来分析一下史光柱的英雄历史,从中间或许能够发现蛛丝马迹。”

  史光柱当时所在的部队,被称之为“中国越南战争中最勇猛的步兵营”。

  步兵五连是二营的尖刀连,九班是五连的尖刀班,主要任务是沿连队的攻击线路为全连开辟通路。什么叫开辟通路?通俗地讲,就是在部队发起攻击前,派人将敌人防御前沿的障碍物拆除,为攻击部队疏通道路。

  在老山地区,越军为了阻止我军进攻,在其阵地前沿埋设了宽正面、大纵深的防步兵雷常在雷场内,主要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压发雷,只要是有一定压力,它就爆炸。另一种是绊发雷,就是用头发丝粗细的铜、铁丝将地雷单个或串联起来挂在树枝上、草丛里或人行小道两侧,只要有人绊住铁丝,马上就会引起连锁爆炸。这两种地雷一般体积都不大,最大的像馒头,一般都像核桃、李子,草绿色,布雷时间一长,和山里的野果子一模一样,极难辨认。

  中国军队的作战传统,历来是一级压一级,阵地指挥员带队冲锋,这次老山作战也不例外。

  步兵五连的进攻由游副营长带队。第一个进攻目标是二十一号高地,尔后顺二十二号、四十五号、五十号高地向主峰发起进攻。

  历史记载了一个光荣的时刻,一九八四年四月二十八日凌晨一点三十分,九班韩班长带着全班悄悄摸到二十一号高地前沿展开,开始秘密排雷。当时雾大天黑,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排雷不能出现任何声响,以免暴露企图,所以,排雷效率相当低,一小时只能前进二十米。

  凌晨六时左右,我炮兵开始向敌实施火力急袭。趁此机会,九班采用导爆索开辟通路,但由于草深林密,三十米长的导爆索无法伸展开,连续三次发射都不成功。这时候,我军的炮火已经开始延伸射击,按战前部署,这预示着离发起攻击的时间仅剩二十五分钟。军令如山,如果在最后时刻仍不能按时开通道路,将会大大增加即将发起冲锋的连队战友的伤亡。

  团指挥在急切地询问五连的位置,营指挥在不断催促五连采取措施加快进度,副营长和连长在焦急地等待着九班破障的消息,全连的战友都在为九班捏着一把汗。

  这时的韩班长,心中非常清楚殆误战机将会产生的严重后果,更清楚在这种地形上破障开路的难度。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死神在一步一步地向连队逼近。韩班长思虑再三,将全班召集在一起,坚决而果断地说:“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我命令:全班编成四个小组,组与组之间距离十五米,用人体依次开辟通道。”

  话音一落,他就带着第一组的另外两名战士走向了雷区。他用竹竿拍、用刀砍、用脚踩,走在全组最前面。当他们在雷区前进了约七米时,他的左脚踏响了一颗地雷,致左小腿被炸伤,左脚掌被炸掉四分之一,头部和胸部也受了轻伤。战友们用了三个止血带才给他包扎好,他急切地对副班长说:“第二组向前走,一分一秒也不能耽误。”

  接着,他拉住本组战士小孟说:“背着我,跟在第二组后面。”小孟背着他走了不到5米,第二组的三个战士就被爆炸的绊发雷击中,导致全部阵亡、重伤,小孟也被一颗地雷炸断了腿,背着的韩班长被摔到两米多远的草丛里。

  他挣扎着将第三、第四组的战士叫到跟前,说:“这里离越军第一道战壕大概还有50米了,地雷可能越来越多,要打开通路,伤亡肯定更大。听我命令,我先在前面爬,如果我不行了,你们再分别上,无论如何我们九班要在十分钟内完成任务。”

  说完,他就拖着被炸伤的双腿,利用胳膊的支撑力,向前爬行、滚动……仅仅前进了四米,又一颗地雷引爆,将他的右手炸飞,头部和胸部再次负伤。韩班长实在爬不动了,过多的流血和剧烈的疼痛使他昏迷了过去……

  就这样,九班的战士们炸倒一个,再上一个,炸倒一个,再上一个,硬是在总攻发起之前一分钟,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在雷区趟开了一条宽三米、长七十二米的通路。

  当九班最后一名全身血迹的战士,再次找到韩班长时,他已经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两眼望着前方,双手伸向了主峰方向。九班的十二名战士用自己的行动实现了他们全班战前立下的“攻克老山洒热血,愿为祖国献青春”的钢铁誓言。

  九连的二排是突击排,在第一次攻击过程中,排长身负重伤倒在阵地上。此时,全排被敌人的高射机枪和重机枪压在一片开阔地带,由于分队无人指挥,陷于被动挨打的危险境地,人员伤亡不断增加,形势非常危急。

  在这关键时刻,四班长史光柱大声喊道:“全排注意,我是四班长,排长负伤了,现在全排听我指挥:四班的轻重武器一齐开火,压制敌人火力,掩护五班、六班撤退。”

  全排撤到安全地带后,史光柱将全排人员重新进行了编组,把轻重火器也进行了搭配。尔后,用八六一指挥机向连长报告,请求继续向五十号高地进行攻击。

  当史光柱带领全排冲到距敌人阵地前沿只有五米时,他踩响了一颗地雷。在地雷爆炸的一瞬间,他只觉得两眼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史光柱用手拍拍脑袋,神经正常;用手一擦脸上的泥土,摸到了一团血糊糊的肉,原来是他的左眼球被弹片削出了眼眶,只剩一些肉丝粘连着,挂在脸上。史光柱又揉揉右眼,右眼球也被弹片带动的热力严重烧伤。

  战友们要给他包扎一下,他一把将掉出眼眶的眼球扯掉,大喝一声:“快去拿下高地,向连长报告火速增援我们。”说完,剧烈的疼痛使他昏迷了过去。战斗结束后,史光柱被送进了后方医院。由于伤势过重,他的左眼做了手术,右眼也处于失明的危险状态。

  当时的军委副主席###同志得知这一情况后,指示总后由全军乃至全国抽调最高明的眼科医生,务求保住史光柱的右眼一线光明。但是,尽管军内外的专家们尽了一切可能的努力,终因伤势过重,而且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史光柱的右眼最终被摘掉了。

  双目失明的史光柱,没有悲观,没有泄气,相反还经常安慰、鼓励其他受伤的战友。当战友们到医院看望他时,他轻松地说:“相对于那些牺牲了的战友,我虽然双目失明,但毕竟还活着。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但我的心里是一片光明。”

  战后,中央军委根据他的英雄事迹,授予他战斗英雄称号。

  史光柱伤愈归队以后,就主动与有关部门联系,抓紧时间自学盲文。他的英雄事迹见诸报端后,在社会上引起极大反响。深圳大学破格录取他为该校的一位盲人大学生。

  大学毕业后,他经常在报刊、杂志发表自己的诗歌和散文,并且在有关部门的支持下,于一九九○年十二月,出版了自己的诗歌专集《黑色的河流》。其中,《小草歌》这首诗被作曲家谱成曲子后,妇孺皆唱,响遍了全国。

  肖骁霄说:“其实,史光柱和我们一样,都是出身卑微的孩子,他的心和我们是相通的,在他乐观和豁达的背后,其实是无限的酸楚。”

  刘梅说:“虽然舆论不这样说,可是你看看《高山下的花环》中粱三喜,也许我们揣测的是对的。但是一切只能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不过,我非常欣赏史光柱那种关键时刻勇挑重担的超人能力,应当说,他的表现足可以让他成为一个杰出的将领级别人物,可是命运没有垂青他,倒是让赵蒙生这种无能之辈尸位素餐。”肖骁霄无尽感慨地说道。

  刘梅忧郁地说:“骁霄,可是对于徐良而言,我却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了。”

  民众熟悉徐良,大概是因为《血染的风采》这首歌: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

  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

  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

  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旗帜上

  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

  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

  也许我长眠再不能醒来

  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脉

  如果是这样

  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土壤里

  有我们付出的爱

  这首歌里明显地看出了一个热血青年壮志未酬但是充满了悲情的英雄主义色彩。从表达的情感里看来,徐良比史光柱的建功立业思想浓厚得多了。也许,这跟两个人完全不同的人生地位有着强烈的联系。

  遗憾的就是,肖骁霄和刘梅没有找到一些官方的记录,倒是有一些关于徐良自述记录:

  有作者行文写到:

  徐良说得很明白,我得军功章,最主要因为我是大学生,是典型。

  按照他的说法,到阵地以后,的确和越南人打过几次,但是,战绩如何,他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因为那几次越军都不是打的他所在的阵地。就是发警报:越南特工来偷袭了!方位某某某,接着就是往外打,给战友的阵地火力支援,还有就是引爆定向地雷。

  定向地雷是老山守军的重要武器,它和我们一般认为的地雷不一样,不是踩上爆炸,而要靠引爆。布设的方位也不单单是地面,山崖侧面,甚至树干上,树洞里都可以布设。它是专门来控制道路,火力死角这一类地方的。

  越南特工上来,躲到某个火力死角里对我们的阵地射击或者投弹,认为洞里打不到他,自以为得计。实际上他所在的位置中国军队早就布好了定向雷,甚至可能就在他身边,只要知道了方位,这边一通知多少号雷,引爆,有的时候就在越军身边爆炸,定向雷的破片甚至可以把越军撕成碎片。那么你要逃,逃着逃着这边观察所发现越军进入了某颗雷的控制范围,再引爆一颗,定向雷在半空中爆炸,破片象天女散花,定向雷不用扔,所以不用考虑重量,杀伤力可比手榴弹惊人。

  一九八六年的老山,战火已经在慢慢走向尾声。越军已经不再敢于正面和中国军队交战,双方的战斗主要就是袭扰和反袭扰。偶尔因为袭扰造成损失较重的一方会发动比较凶狠的报复作战。但是总的气氛,已经过了激战的顶峰。当然,作为双方的军人,他们还感受不到政治气候的变化。

  漂泊家传奇--漂魂(17)

  袭扰作战基本都是夜间,当时看不到战果,等天亮了看看一切照旧,越军对死亡人员非常重视,总是尽量在夜间抢回,这大概也因为遗尸阵前极为影响士气吧。战斗的结果只有通过上头的通报才能知道。

  记录徐良的笔者曾经对这种说法感到奇怪,等到他到日本工作以后,有一次去冲绳,游览二战中日军和美军死斗的遗迹,才理解作为一名普通战士,从他的战位所能看到的战场是多么狭小。

  真正作为战士,战争亲历的回忆录往往给人以支离破碎的感觉,实在是因为他既不能专门找个俯瞰战场的地方仔细研究双方的进退,也不可能同时出现在战场的不同位置,得知各方的动态。他的世界,往往就是射击孔里三十厘米见方的一块天地。

  徐良也一样。他自己的说法,虽然到了前线,总觉得还有些不够真实,和他想象的两军厮杀根本是两回事。当学生的最大毛病就是浪漫。看来徐良也跑不了。

  一九八六年五月三日,这是个徐良不会忘记的日子。他讲述的时候并没有提这个具体的时间,但是我认为他不会忘记。徐良是这样向一群大学生讲述自己受伤的经过。

  那天晚上越军袭击的是徐良所在的阵地下方的哨位,那个哨位警惕性很高,遭到夜袭后,就开始互相射击,守军请求增援。当时徐良所在的位置在被袭击阵地的左面上方,他和几个战士奉命前去支援。

  他们正在向下方移动的时候,忽然右边上方哨位发生了又一次袭击。我的分析,越军可能是两股,准备同时袭击中国军队的上下两个哨位,但是协调不够好,没能同时打响;或者准备一支佯攻吸引注意力,一支袭击。无论怎样,因为下方已经打响,右侧上方哨位的中国哨兵神经高度紧张,在夜暗中发现了越军的行踪,因此他先发制人,迎着越军开火并报警,中国军队有工事掩护,熟悉地形,只要不被偷袭一般就不容易落入被动。因此,直到战斗结束,两个哨位都没有人伤亡。

  徐良当时就卧倒在一道土坎后面,正在这时,他发现自己下方有几个黑影,那显然是越军!三个!这三个越军正在对上方右侧哨所开火。徐良讲述的时候加上了动作,描述那三个越军边射击边从卧姿转成猫腰的立姿,按照徐良的姿势,越军并不是把冲锋枪端在胸前开火,而是枪托放在右侧腰间射击,他们边打边退,看来是准备撤走了。但是他们正把自己的侧面全部暴露给了徐良。于是,徐良作了个左手在前右手在后的持枪动作:我对着他们就开了火,扫射。他的动作不是转动冲锋枪扫射,而是手臂和枪支保持原姿态,身体整个的转动。

  几乎随着子弹出膛,三个越军就全部倒下。

  徐良马上跃起身来。

  他说,我这儿犯了一个错误。不应该站起来的。为什么犯呢?他这段话让我记得特别清楚:“我就是想看看越南人长什么模样。”

  学生们哗然。他赶紧解释:“我当时真的就是这么想的。实话实说,我上老山前线,可是到这时候了我真还没见过越南人什么模样呢。所以我想看看,当时也有点儿太激动了。”

  从对越作战的纪录中,我感到越军似乎有一种奇特的本领,就是能够在发觉对方射击的同时非常快的做出反应,躲避的速度超过子弹的速度。因此,徐良认为自己已经把三个越南人全部打倒了。

  事后证明,他的射击,击毙一敌,击伤一敌。负伤的敌兵因为顽抗被徐良的战友击毙。整个战斗我方无一阵亡,只有一人受伤──徐良。这时候就有战友喊:“徐良,卧倒!”

  徐良说:就在这时候,越南人开了枪。

  这个时候,徐良的眼光忽然变得晦暗阴沉,他吸了一口气,双臂伸直握拳向内,用两个食指指向自己已经不再存在的那条腿,猛地收回来点下去,──就打在了我的这里。我的感觉,他的双手食指,就像是两只镐头一样“刨”下来。仿佛非如此,无法形容那枪弹射入身体的感觉。一时间,时间和空气仿佛凝固。

  那一瞬间的徐良,忽然没有了那份洒脱和调侃。这一瞬间,他应该是忘记了自己是在讲台上,还是在老山。

  徐良喝了一口水才接着往下说:哎呀,我中了这一枪可就不行了,站不住了。战友喊我徐良你怎么样?!我也不记得怎么回答的。我当时就是摸我的腿阿,整个没知觉了。那血,不是往外流,它那是往外喷!我用手拼命的掐住大腿根部,这时候就有战友扶住我,开始给我扎止血带──我自己腾不出手来阿。然后我就休克了。

  徐良的说法和他后来的伤势是一致的。徐良重伤,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腿骨被打断,而是位于大腿上的股动脉被打断。前些年北京曾有一个案例,两个小学生打架,其中一个用铅笔刀朝对方腿上戳了一下,结果对方流血而死,就是因为刺中了股动脉。何况是挨上一枪呢?

  当时战友用多条止血带勒住徐良大腿上部,止住了血流,避免他死亡,但是却同时因为时间过长,导致其下肢缺血坏死,不得不实施截肢。

  按照徐良的回忆,他怎样到的后方自己并不知道,后来才听说是十个战友轮番抬着他穿越封锁线。在最危险的地段,战友是几个人趴在担架下面,爬着把徐良送过火线的。

  这里笔者补充自己的经历:兄弟我少年的时候有一次出车祸。我从医院送回家,出租车停在家门前不到一百米,我的班主任石英老师是足球运动员──这个人一介和海天可能都认识。那时候我才一百斤,他看看我不能走动,就说我抱你过去吧。结果,就这一百米路,石先生自己差点休克,把我放到家里床上,累的喘得不行。这就是受伤的人,他哪儿都不能动,叫什么?──死沉。

  所以把徐良从火线上抢下来,绝对应该是一个极艰苦的过程。

  部队对徐良非常重视,用直升飞机火速送到昆明。上级的命令是:徐良的命要保住,徐良的腿也要保住!

  不过,徐良自己早就认为这条腿很难保住了。第一,他对这条腿一直没有感觉;第二,这条腿肿得比另一条粗三倍。军裤都是用刀子割开才能取下来,以后大夫又在他的腿上开了几条大口子,取出淤积的血块。

  终于,徐良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但不得不接受截肢的治疗。

  但是,徐良对截肢没有说更多的,他说的是:我身体里的血,全都是我的战友的。──徐良输血一万两千毫升,把全身的血液都更换了还有余。这些所有的话,都是对学生一个问题的回答,没有人会打断他。

  后来,有学生问了另一个问题:如果以后中国和越南不再打仗了,你会不会后悔?徐良的回答显然是有所准备,但笔者依然钦佩他的说法:我不会后悔。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从军卫国,是我的梦想。作为一个军人来说,我投入战争,就是为了保卫和平!

  掌声雷动。

  肖骁霄说道:“梅子,在中国,一个大学生上战场,恐怕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我有两点无法理解,第一点就是,为什么中国人把大学生当成了价值连城的宝贝;第二点就是,为什么穷苦百姓上战场是天经地义的,而大学生上战场就是典型,真是莫名其妙。”

  “徐良是很坦率的,我得军功章,最主要因为我是大学生,是典型。应当说他看上去很可爱,没有那么复杂的政治心机,所以,典型不典型这个问题不是徐良的错,而是一个时代价值观的荒谬造成的。”刘梅的分析很老道。

  “徐良战斗在在一个沉重的心里‘十字架’下,因为他毕竟是所谓的大学生,大学生仿佛就是我们这个社会的‘救世主’,什么时候他都要注意影响,所以他没有安逸于也没有接受上级领导给他特殊照顾,他必须上前线,他必须接受死亡的恐惧和威胁,史光柱不一样,他不是大学生,他是天然的地位卑下,他个人所处的地位远远低于徐良,但是他在战火和死亡中成长,他也在战火中升华。最后两人虽然殊途同归,但是,留给大众思索的东西,味道是完全不一样的。”肖骁霄试图分析两个英雄之间不同的心态成因,因为人生就是一种态度。而两人的态度,决定了两人的高度,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一种分析。

  “上帝给你关闭了一扇门,一定会同时给你开启一扇窗。”刘梅说道:“所以,无论是史光柱还是徐良,他们总归没有绝望,一个英雄的眼睛看不见了,另一个英雄平坦的路不能够顺利地走了,但是他们毕竟都是能够升华自己人生的人,继续用人世间最美好的歌声,来感染更多的民众蒙昧灰暗的心灵,这个价值的实现,恐怕还要给他们一枚更大的勋功章。”

  “但是,”肖骁霄有点恨恨地说道:“有些民众对徐良是很不公平的。他们以讹传讹在诋毁一个英雄人物,前辈们说的很好,一个有了英雄不知道去拥护英雄民族,一定是一个堕落的民族,也是一个没有希望的乌合之众一般的群落。”

  刘梅明白,很多报刊资料里没有任何实际根据,但是,却有板有眼地说徐良是一个软蛋逃兵和令人可恶的“杀人犯”,最为典型的说话就是:徐良的英雄事迹传遍大江南北和《血染的风采》唱红了长城内外之后,当年在战场上被他推下悬崖的班长没有被摔死,而是作为战俘被交换回了祖国。结果他发现徐良活的很风光,一怒之下就到中央军委揭发了徐良在战场上的逃兵行为和杀人犯行径。自然徐良变成了“罪有应得”和“死有余辜”了,那些文章有板有眼地说,徐良被中国政府以“一级谋杀罪”判处了死刑。

  刘梅疑问,说:“可是为什么有人要编撰这些东西呢?我觉得在徐良这件事情上,我是相信中国政府和中央军委的,他们不可能被一个逃兵和杀人犯所蒙蔽眼睛吧?”

  肖骁霄说:“我觉得也是,中国政府和中央军委的眼睛应当是明亮的。但是诋毁徐良的这种流言蜚语还是传出来了,原因恐怕很复杂,根据我看到一些资料综合起来,恐怕是因为一九###年的六&;#8226;四事件之后,两种政治价值观较量之后的一些产物。”

  “两种政治价值观的较量?”刘梅觉得新鲜,问:“是那两样政治价值观呢?”

  “很简单,一种是传统的也是现在正统的政治价值观,就是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就是在基本的立场上是爱国的;另外一种就是我们国家前段时间经常强调的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与和平演变,他们是在出卖国家利益和丧失民族尊严的基础上,否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这两种政治价值观在一九###年六&;#8226;四事件上进行了殊死较量,结果你也是知道的。”

  “那么这个跟徐良有什么关系呢?”

  “很简单,徐良是传统意义上的正统政治价值观的产物,现在这么红火,感染了这么多的中国民众。而否定共产党的政治价值观肯定是不愿意看到这些的,所以他们要编撰材料,诋毁徐良,丑化共产党,这样慢慢地让民众丧失基本的信任感,产生信任危机,从而达到他们的目的。”

  “有这么玄虚吗?”

  “我想我的分析是没有错的,而且我敢肯定地说,这类消息一定是香港媒体那边传出来的,而国内一些媒体胡乱起哄。加上中国的资讯信息不发达,很容易蛊惑人心的。”

  刘梅沉默了,她无法想到那么深远,可是,肖骁霄的分析也太出乎意料了,因为无法得到权威的求证,刘梅说道:“骁霄,我宁肯相信自己的判断,徐良是个真正的英雄,我们就不要再以讹传讹了。”

  肖骁霄点了点头,说:“这件事情肯定是虚构的。有人诬蔑徐良后来被法院以‘一级谋杀罪’判处了死刑,这是典型的美国法律措词,中国法律没有这种说法,所以可以基本判定这是那些逃到他们美国主子的‘###分子’杜撰的。”

  两人默默地继续漫步。好一会儿,刘梅说:“骁霄,还是一个老问题,从我们的历史书看起来,中国好像是很强大的,但是为什么连越南这样的烂国家居然也敢和中国开战,中国居然也不能够一下子就把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消灭掉,从一九七九年开始一直打到一九###年,整整十年啊。”

  肖骁霄有点感叹地说:“从我们研究的资料实际上也可以看出来,这场战争其实牵涉到当时的苏联、美国、柬埔寨,当然还有中国和越南这五个国家错综复杂的历史因素、外交投机和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围剿中国战略的需要造成的。当然,其中到底有那些政治黑幕和利益勾当我们是无法知道的,所公布的资料自然也是不可信的。”

  “但是,毕竟越南是个烂国家啊?”刘梅觉得问题没有那么复杂,说:“我总觉得,是中国的软弱无能,才使得越南胆敢侵犯中国尊严。”

  “当然,你这种分析也是有道理的,当时的中国,完全称得上是软弱无能的。”肖骁霄进一步分析道:“一九七九年,中国的文化大革命才结束三年时间还不到,十年浩劫,中国国力基本消耗殆尽,并且丧失大好发展的时机。中华民族的劣根性为所欲为,国家基本上没有凝聚力,毫无战斗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中国人自私自利的德性发展到了空前阶段。况且改革开放的政策刚刚开始,人们信存疑虑,对政府没有信任感。你想想,这样的国家和民族不受到欺侮才怪呢。”

  “更加令人羞耻的就是,欺侮中国的其实并不是恶狼和猛兽,而是苏联的一条哈巴狗,而且我们国家还援助了这条哈巴狗大量的粮食和武器,结果他们返过头来狠狠地咬了中国一口。真实不可理喻!”刘梅满脸的痛心疾首之状。

  肖骁霄叹息地说:“这只能够说明,中国所谓的政治家在外交才能和策略上,的确是出了问题的。但是,我们也不知道当时中国所发生的一切,只好胡乱猜测了。”

  雪峰无语,溪流默然。他们从历史走过来,他们也似乎看见了一切,但是他们选择的只能够是一种自然的法则,无法复述历史的真相。

  后人除了凭空悲切,还能怎样?

  第十四章 大山娃娃

  如果说歌声是最好的历史记载者,其实电影故事也是最好的历史记载者。

  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肖骁霄通过了两首特定的歌曲,了解一段不曾经历的历史。这一年伊始,中国老百姓觉得发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情。当然,雄健豪迈的说法是,神州大地,思想上获得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长河县城正在炒作一部叫做《中南海保镖》的电影,一些报纸上有文章说,这部影片牵涉到国家安全问题,所以,曾经受到国家安全局的严密审查,但是事后表明,这部影片的内容是符合主旋律要求的。

  这下子,把所有的长河人的胃口给吊足了,电影院空前的火爆。这种于今天看来是相当堕劣而又故弄玄虚的炒作手段,对于这个时候的肖骁霄而言,是毫无概念的,与所有人一样,以为是国家安全部门真的对这部影片产生过“兴趣”一样。

  肖骁霄也不例外,也找了一个机会去电影院看了看。本来想请刘梅一起去看,但是顾前思后,还是一个人去了。电影看上去很精彩也很搞笑,不过肖骁霄对其中的一个情节感了兴趣。就是这个“中南海保镖”问过上司,“会不会耽误保护‘一号首长’‘南巡’事宜”,肖骁霄才知道,原来我们国家的“一号首长”还是谁。好在这些都是他这个年代比较混沌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电影过后,肖骁霄忽然产生了一种神奇而向往的感觉,那就是改革开放最前沿的那座城市――大深圳,深圳市。“一号首长”的“南巡”到底说了一些什么,也许这些讲话,将对人生产生一些什么影响。肖骁霄知道,这个时候,“一号首长”的讲话,对这个国家和这个民族而言,作用是相当关键的。

  “南巡”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讲话原稿、精辟论述摘要和学习讲话精神心得的资料,名目相当繁多。于是肖骁霄立下一个准则:只看“一号首长”的原话。尽管这些“原话”也是经过处理的,冠以“要点”这个概念,不错不错。

  肖骁霄曾经记得“一号首长”说过一句话,令他热血沸腾过的一句话:

  改革开放,就是杀出一条血路来!

  南巡,就是他去看看这条“血路”有没有达到了预期的目的。肖骁霄所看到的“要点”,就是六个部分,很多东西他觉得是一团雾水,甚至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但是有一条是很简单的,肖骁霄还是相当兴奋,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这个“要点”的核心和精髓是“解放思想”和“实事求是”。

  肖骁霄很欣慰,解放思想,就是不要有那么多“害怕老古董”的顾虑了,可以天马行空、自由创造。至于这个实事求是,很简单,不要飞到天上去了,凭空捏造。看来,国家和民族将要迈入强悍的新时代。总而言之,解放思想就是敢干了,实事求是就是不会干错了。复杂的政治讲话,需要抓住话题背后的基本元素,才不至于造成“邯郸学步”的笑话。

  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开始了。肖骁霄纯粹抱着“重在参与”的心态参加了男子二百米短跑项目。当然这个时候“众小记”们并没有安静下来,他们正在跟踪采访一个又一个的“雪峰冠军”们。

  袁丹凤激励肖骁霄,如果他能够取得男子二百米短跑冠军,就给他做个专访,如果是亚军,就给他发个消息,如果只是一个小小的季军,就只能够让刘梅出面来深度挖掘一下,看能不能在《雪峰青年》里面给你一块“豆腐干”了。

  肖骁霄当然很清楚,在雪峰中学,他若想在体育青史上留下一笔,那简直就像袁丹凤想在奥运赛场上夺取金牌一样是天方夜谭。但是,肖骁霄还是作为冠军这朵红花的绿叶蹲在了起跑线上。

  肖骁霄是第二组预赛,此时第一组预赛已经结束。发令枪响了,肖骁霄感觉自己犹如离弦之箭,遥遥领先于其他选手。肖骁霄的自我感觉不错,他确实是本组选手的遥遥领先者。这一点,跑道旁的刘梅看得清清楚楚,在本组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足足差出五十米左右。刘梅很是惊诧,他以前没有发现肖骁霄竟然还有如此天才。

  情不自禁地,刘梅跟着跑了起来,大声给他鼓劲:“肖骁霄,加油!肖骁霄,加油!”

  肖骁霄听到了刘梅的声音,心情无比激动。当然唯一要做就是,奋力向前。

  在肖骁霄冲刺后,刘梅就追了上来,两人面对面只知道傻笑。

  过了一会儿,广播播放预赛成绩,肖骁霄没有进入决赛圈,也就是说,第二组全体选手被“枪毙”了。

  肖骁霄和刘梅两人又只好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深秋转眼就到了,寒气开始咄咄逼人。雪峰高级中学夜间的安全保卫工作,已经轮流到了肖骁霄的班级。按照“保卫校园,男生有责”的潜规则,无论是寄宿的还是走读的男生都要上阵。按照男生数量编制,肖骁霄和另外七位同学编成了一组,开始了一夜的巡逻。

  肖骁霄对这个并不是太觉得艰难,想起在高一伊始做“大内总管”的岁月,为了逮住个小毛贼做蹲守的日子,熬夜不就是那样。可惜,肖骁霄忘记了一点,那是在室内的床上蹲守,而现在是在露天的夜色里。

  学校此时正在盖一幢新的教学楼,民工很多,当然晚上也有值夜班守材料的。开始,这几个“娃娃保安”还四处走走,学校也提供了军棉大衣,尽管如此,到了后半夜,他们稚嫩的心灵里还是感觉到了何为酷寒,没了妈妈温暖的港湾本身就已经十分留念,更何况在这样的时候,怎么不怀念学校那潮湿宿舍当中的半暖被窝?

  于是,在不约而同的提议下,他们几个小子找到了工地守夜的大叔,跟他们一起烤火,还聊天,偶尔出去巡逻一下……到了后半夜了,大叔们也熬不住了,就去睡觉了,火堆慢慢地熄灭了。

  随着火堆的慢慢熄灭,就催化了这几个“根正苗红”的小子变成了“坏小子”,他们四处找可以取暖的柴火,最后来到一幢教工宿舍,在楼梯下找到了某位老师存放在此处的过冬取暖之木材。一阵大喜,他们没有想什么就拿走继续生火取暖去了……

  肖骁霄他们很感激这些柴火,帮助他们度过了这样的寒冷夜晚!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他们拿了木柴是张岛老师的,他是肖骁霄他们的数学老师。第二天,张老师自然他发现木柴少了,自然这样的案件本身也不难查,在“神速”的破案速度下,处理方案也很快摆在了校长的案头:书面检讨、登门道歉和扣操行分,处理通告也传遍了各个班级。

  肖剑云也自是十分关心,这可是牵涉学生干部的事情。一切都是有条不紊,表明学校在处理这样的事情上早就是“训练有素”了。自然的推论就是,肖骁霄他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是没有想到的就是,初二一位学生写了一篇稿子,题为《我们不要带头搞破坏》,投稿到了广播站。大体的意思就是,学生夜间巡逻搞治安,是学校为了锻炼同学们的责任心和安全意识。

  但是不少同学却认为这是学校故意折磨学生,甚至不负责任,不但没有很好地执行学校的任务,反而带头搞破坏,为了取暖,私自拿老师的财产,真是不应该。稿件呼吁,要求同学们加强责任心,维护好学校的安全工作。

  这篇稿件到底发不发,形成了两种意见,一种意见是要发,因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典型了,发了之后,可能在同学们中间会引起一定的反响。另外一种意见是不要发了。因为这是肖骁霄身上发生的事情。

  稿件不发,同学们也会认为很正常,因为不是所有投来的稿件都可以发稿的,这一点,雪峰高级中学的学生是很清楚的。况且学校已经严肃处理了,也犯不着再来一个舆论监督,广播站觉得,不能让肖骁霄下不了台。

  周勿觉得,从做新闻的角度来讲,还是很有意义的,只是角度要变一变。可是毕竟这里碍着肖骁霄的面子问题。于是周勿就找肖骁霄商量去,问他有没有这个承受能力,是不是可以“牺牲”自己一回,作为舆论监督的主角?

  肖骁霄觉得很好笑,也很恼火。好笑的就是,这初二的娃娃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瞎嚷嚷什么。恼火的就是,周勿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接受吗,实在麻烦,而且那些患难兄弟也会指责他肖骁霄,不利用自己在学生会的影响力,平息这件事情。不接受吗,说明自己还是不行,不能够面对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而且会给一部分人留下了肖骁霄干涉学校舆论监督的恶名。

  周勿明显看出了肖骁霄的为难之处,于是表示不做这个话题了,就当他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稿件也就冷处理了。终究,肖骁霄还是能够明白,自己太需要反面事件的锻炼了,这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么?

  于是,一咬牙,就对周勿说了,可以做这个主题。但是有一条原则,如果要提到名字,只要提“肖骁霄等同学”,绝对不允许提到其他同学。

  但是周勿告诉他,这次只是说说这个现象,不会提到任何同学甚至也不会提到班级。

  周勿离去,肖骁霄觉得自己很轻松,也觉得自己忽然之间升华了的豁达精神,一切都是很好的!不过,在广播播出那天,肖骁霄还是在中午首播和下午重播时间,走出校门到外面逛街去了。毕竟不想听到别人在广播上对自己的行为说三道四。

  倒是刘梅后来告诉他,广播站的人都很佩服肖骁霄,本来是舆论监督的急先锋,也能够让别人监督他,如果没有一点胸襟,那是万万做不到的。看来,世界上的坏事,只要你能够正视它,它一定会往好的方面发展的。一个人永远不要做鸵鸟,这是千古可以受用的真理。

  这时候,肖骁霄接到了肖建忠的来信。肖建忠在信中告诉肖骁霄,他们已经联络好了长河县雪峰山腹地的紫坪山村小学,总共二十位未来的“灵魂工程师”准备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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