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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潮送给你 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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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贾世文还是刘强?刘强到底是我的情人还是我的丈夫?我爱你,也爱刘强,可以说,我把对男人的爱尽可能均等地分给了你和刘强,同时,我也分别从你和刘强的身上得到了情欲上的欢乐。人们都说,爱情是专一的,可是,我却不这样认为。也许,因为婚姻的缘故,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可是,在我的心里,却一直装着两个男人。我不断变换着生活中的角色,同时充当着两个男人的妻子。当我和你在一起时,我做了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一切,包括性生活在内,我想,你对我的感觉应该是满意的。当我和刘强在一起时,我做了一个情人应该做的一切,当然也包括性欲,只要刘强有这样的要求,我都会像满足你的要求一样来满足他。世文,有时候我也想,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是不是不道德?可是,我得不到明确的答案。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欺骗了你,我欺骗了你的感情,欺骗了你对我的爱,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呜呜呜呜……”说到这儿,秀英在电话里哭得更恸了。
“秀英,不要哭,不要哭,好吗?”听了秀英的话,我不知如何是好,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劝秀英不要哭,但不管我怎么说也无济于事,秀英依然在电话那边嚎啕大哭。由于已是深夜,四周死一般宁静,秀英的哭声从话筒里传出来,又向四周扩展开去,像是月夜下从墓地传出的屈死鬼的哀鸣。我难过地连连摇头,用手去揉被泪水模糊的眼睛。
“老贾,别难过,再劝劝她,劝劝她。”林厚芳俯在我的耳边小声说着,她的腔调有些异样。
宋丽洁的眼中湿漉漉、明晃晃的,她没有说话,她用她那双温热的小手帮我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再把我冰冷又有些抖动的手握得紧紧的,像是在准备放飞一只受到保护的飞禽而又舍不得让它飞离身边一样。
“秀英,你听我说,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不会记恨你,你听到了吗?我是你的丈夫,只要你平安,只要你高兴,只要你愿意回来,我就不会放弃你、离开你。秀英,你在听吗?在听吗?呜呜……”不知是受到奇耻大辱,还是替秀英悲伤,我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痛苦,哭出了声音。
“老贾,别这样,别难过,啊?”林厚芳的声音又响在我的耳边,由于害怕自己的声音传到电话里,林厚芳说话时将她的嘴唇几乎贴在我的脸上。宋丽洁在为我擦去泪水的同时,她自己眼中的泪水已经开始成串地往下滚落。
有很长时间,电话里没有秀英的声音,只有她泣不成声的呜咽。我感到脑袋在发涨,心口在隐隐作痛。我用手扶着宋丽洁,慢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到这时,我才觉得不该让林厚芳和宋丽洁听我和秀英的通话,虽然我和她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但是,我似乎不应该将自己的痛苦让她们来分担。我拿着无绳电话,没有与林厚芳和宋丽洁打招呼,拖着僵硬的双腿,径直朝书房走去。林厚芳似乎想要拦住我,但手伸了一下后又缩了回去。宋丽洁扶着我走了几步,快到书房门口时也停住了脚步。
我独自一人来到了书房,关上门。书房里黑黢黢的,四周什么也看不清楚。我没去摁电灯开关,摸索着来到长沙发跟前,双腿跪在沙发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朝沙发上方望着。不知为什么,此时,我十分想看看婚纱相上秀英的模样,可又害怕看到秀英那双明锐的眼睛。所以,我没有去开灯。夜色里,我无法看清婚纱相,可是秀英那熟悉的脸庞却在我的眼前清晰地浮现。我用手摸到了相框的边缘,那光滑的感觉就像是触到了秀英刚刚洗浴过的胸脯。
“秀英,你在听我讲吗?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秀英,我知道你在听我说话,是吗?”当听筒里不再有秀英的哭泣声后,我对着话筒连声问道。
“我在听,世文,我在听。世文,你一定恨死我了,是吗?我……欺骗了你,骗了你二十多年,你还会原谅我吗?”话筒里终于又传来了秀英柔弱的声音,那声音里饱含着失望和痛苦,同时又饱含着乞求和不忍割舍的恋情。
“秀英,我说过,我们是夫妻,是一家人,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不管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都会原谅你的,更何况,是你主动告诉我你和刘强的事的,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不是照样被蒙在鼓里么?你没有忘记我,所以,我……我也没有理由不原谅你,没有理由恨你。人的一生都会犯错误,甚至会犯无数的错误,包括我在内。假如在一年前遇到这样的问题,我可能会恨你,不原谅你,也许还会提出和你离婚,但现在,我不会再这样做了。我们都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一起走过了几十年的风雨历程,为了我们的缘分,为了我们的家庭,为了我们可爱的女儿,当然更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会原谅你所做的一切。秀英,回来吧,回到自己家里来吧,不管是刘强还是邹强,不管是刘书记还是邹院长,最终不能和你白头偕老,二十四年再长也只是一部已有了结尾的短篇小说,而我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后面的故事还很长、很长……秀英,回来吧,别再让我孤独,别再让我思念,让我们重新体会爱情,开始新的生活,好吗?”
说到这时,我从沙发上下来,大步走到门旁边,用手摁下电灯开关。只听“咔叭”一声响,我的眼前一片通明,荷花样的吊灯像盛夏的太阳光芒四射,陡然间,我看到了眼前的一切:沙发、书柜、墙上的竹笛,看到了沙发上方我和秀英的婚纱相。灯光下,相片上的秀英还像初恋时那样纯洁、漂亮,嘴角处依然带着迷人的深凹,她那闪耀着亮光的眼睛仿佛在不停地和我对话,她丰满的乳峰依然像少妇一样诱惑着我的情欲。我再一次来到沙发前,来到婚纱相下面。我像瞻仰国徽一样抬头望着墙上的秀英,总觉得她立刻要从墙上走下来。我不由自主地朝秀英伸出了双手,好像秀英就要扑到我的怀里。“秀英,回来吧!”我对着婚纱相大声喊道。不知是我的声音产生了风波,也不知是心灵感应,随着我的喊声,婚纱相竟然微微地颤动了一下,紧接着,秀英熟悉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起。
“不!世文,我现在不能回去。”秀英的声音在书房里环绕,“当初,我离开你来到深圳,就是为了找刘强。两年前,刘强在深圳开了家医院,那时,他答应过我,等他在深圳立足之后就把我们全家接去。刘强还对我说,他离不开他的妻子,也离不开我,他要一辈子和我保持关系,直至到老。可是,当我来到深圳见到刘强时,才知道他已经和他的妻子离婚,又找了个富商的女儿,并准备出国移民。当我提到当年他对我的许诺时,他说他正在考虑把在深圳医院的股份转给我,并要我先留在他开的医院里,等到时机成熟时,再把你接过去。为了达到目的,我听从了他的安排。一年来,我在他开的医院里默默工作着,虽然我们的关系已不像从前那么亲密,他对我也没有了以前那样的激情,但为了能得到上百万元的股份,我只好忍气吞声,等待着时机的到来。可是,今天下午,当我再一次到院长办公室找刘强时,办公室的人告诉我说,刘强和富商的女儿昨天坐飞机出国了,他们说,刘强已经办好了移民手续,以后可能不再回国了。听到这话,我当时就惊呆了,我问刘强在医院股份的事,财务部经理告诉我,刘强在医院的股份两个月前就已经转让给别人了,他已经不是医院的股东了。天那!我这时候才知道,自己被刘强给骗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自己是一个大傻瓜,十足的大傻瓜!世文,我二十四年精神和肉体的付出,竟落了个如此下场,怎能让我不伤心?不难受?世文,我知道,我现在就是跳到油锅里也洗刷不清自己心灵的肮脏,五马分尸也赎不完我的罪过。在你面前,我承认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但在刘强面前,我敢说自己是个完美的女人!二十四来,我用自己丰满的肉体满足了他对性欲的渴望,我用自己母乳般的体液滋润了他的躯体,我把一半的爱给了他,可是,他竟如此戏弄我,玩弄我的感情,世文,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不能忍受这种耻辱,我要出国,我要去找刘强,我要让他赔偿我的青春和爱情!我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世文,忘了我吧!忘了我这个下贱的女人吧!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女儿,我……我们……离婚吧。”说到这儿,电话突然断了,听筒里只剩下占线的声音。
“不!秀英,不!”我紧握话筒大声喊叫着,想要阻止秀英做出的决定,可是,电话听筒里却是占线的忙音。“秀英,你不能这样,不能啊——”我一遍又一遍叫着秀英的名字,一次又一次摁着秀英在深圳住地的电话号码。电话终于拨通了,可没人接。再拨,通了还是没人接。到最后,可能是秀英将电话线掐断了,无论怎么拨电话再也接不通了。“秀英——”我叫着秀英的名字,泪水从眼中奔涌而出,话筒掉在了地上。
我瘫坐到沙发上,整个头昏沉沉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落到麻木的手上,像砸在心上一样疼痛。我恨不得立刻到飞机场,坐飞机到深圳去,把秀英带回家,带到我的身边,永远不让她再离开我。此时,我恨自己粗心,恨自己太不了解秀英,结婚二十四年,我竟然对她和刘强的事一点儿也没有查觉,对我们分居的真正原因也一直蒙在鼓里。更让我感到可悲的是,我竟找不出秀英红杏出墙的任何理由。我和秀英经人介绍相恋两年后结合,二十多年里,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好,没有过任何波折和羁绊,包括性生活在内所有夫妻之间的事情都处理得完美无缺,工作和家庭似乎都异常顺利。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秀英见异思迁呢?把前后二十多年的生活像过电影一样在大脑中飞快梳理过之后,作为心理学教授的我仍然无言以答。事情发展到今天,我到底该怎么办呢?离婚?像秀英说的那样,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我不用再去找任何理由,只需秀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个名即可。但是,我为什么要和秀英离婚呢?因为她二十多年来在做我妻子的同时又在做别人的情妇?因为她背叛了我和家庭?因为她对我不忠诚?也许是的。可是,二十多年来,秀英像母亲一样关心我,爱护我,让我生活在一个温暖的家庭里,有了她,才有了我的安康。她为我和家庭付出了二十多年的心血,和她离婚,我如何开口?二十多年来,从处女到妻子,我搂着秀英的肉体度过了数不清的日日夜夜。从她在我的怀里发出第一次呻吟声开始,到后来二十多年中做爱时发出的一次又一次令人酥醉的春鸣,秀英给了我太多的幸福和欢乐。让我忘记秀英那动人的眼睛,忘记秀英火一样炽热的胸怀,忘记秀英那春情涌动的肉体,可能吗?在过去的昨天,秀英是犯了错误,她为了满足自己的肉欲,追求自己的幸福背叛了我们的誓言,可是今天,她把过去所有的事情都向我坦白了,不再对我有任何隐瞒。可我呢,却没有秀英那样的勇气。即使在我已经知道秀英背叛我的今天,我也没有胆量告诉她早在半年前我就和林厚芳上了床,不敢告诉她前不久我又和自己的学生宋丽洁搞得火热,不敢告诉她就在她给我打电话同时,有两个女人正偎在我的身边,为我操心,为我担忧。我不由得问自己,我忠诚吗?如果秀英没有和刘强之间的事情,那,我的所做所为又算是什么呢?也许,我能为自己找出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可是背叛爱人,我没有任何理由!
我睁开被泪水模糊的眼睛,朝窗户那边望去。微风吹拂着窗帘,发出轻微的摆动声。我忽然发现,窗户下的仙人鞭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拦腰折成两段,上面的那段歪斜地倒在用来支撑花茎的细竹条上,断口处还有少许绿绿的嫩皮与下面那段相连,它身上的刺看上去没有平时尖利,有的甚至已经有些弯曲,那断口处流出的又稀又白的粘液仿佛在预示着它整个生命的完结,就像一个最后一次射精的老人完成了他值得骄傲的生殖期一样软弱和无奈。我赶紧起身来到窗前,想用手将那段已经折断的仙人鞭扶起来,但又怕上面的刺扎手,我没敢去伸手扶它。望着失去了日常那种霸气,并且再也不能从容挺立的仙人鞭,我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像是男人的身子遭到了惨忍的阉割,从此不再阳刚一样。“难道是厚芳?”我很快联想到今天晚上家里所发生的一切,而且刚才只有厚芳在书房里呆过,也只有她才可能这样做。“她为什么要伤害它?”几个月前是厚芳从花市把这盆仙人鞭带到家里的,她把它当成自己的心肝宝贝,就像是女人爱恋自己的情人一样悉心照料着。可今天,她却一反常态,像溺死自己亲生的婴儿一样惨绝人寰!“这,意味着什么?是因为宋丽洁?还是因为我?”我扪心自问,但一时又无法作出回答。我突然想到了林厚芳和宋丽洁,我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客厅里干什么?事实上,在这段时间里我已经将她们给忘记了。我一边在心里恨自己失礼,一边拖着铅样重的双腿朝客厅走去。
在拉开书房房门的一瞬间,我看到林厚芳像受了强烈刺激一样从沙发上站起来。她的脸色灰白,没有了健康的红嫩,深深的皱纹像是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蓦然从脸上冒了出来,头发也有些散乱,裹在黑色睡衣里的躯体显得十分疲劳,身子也没有平日里那么丰满了。
“老贾,秀英她……”林厚芳往前缓缓地走了两步,上前握住我的手问道。
“电话断了。”看到客厅里只有林厚芳一个人,我有些纳闷,忙问,“小宋呢?”
“她走了,走了一会儿了。”林厚芳心情郁闷地说。
“她没说什么吧?”我有些不放心,毕竟今天晚上的事情让人有些出乎意料,更何况宋丽洁还对林厚芳的人格发表了不合适的评价。
林厚芳没有言语,神情疲惫地摇了摇头。
“厚芳,对不起,今天让你……”当我把浑身嗦嗦发抖的林厚芳搂在怀里时,我感到此时的林厚芳正身陷万分的痛苦和恐惧之中。
“不,老贾,我没事儿,只是感到身上发冷。”林厚芳在回答时,眼中噙满了泪花。“老贾,抱抱我,好吗?”
“厚芳,宋丽洁她……还小,不懂事,我总觉得她有些变态……”我唯恐林厚芳对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难以承受,所以我想尽力安抚她,同时,我用手将林厚芳的身子紧紧抱在自己怀里,就像是拥抱受了委屈的女儿。
“不,她是个好姑娘,我不怨她。”林厚芳用手抹了一下眼泪,又说,“我不想让她走,想让她留下来和我们在一起,可她不听我的。”
“厚芳,你真的会原谅她?”我不相信林厚芳的话,要知道,宋丽洁说的那些话是无法让人接受的,不管她说的对还是错,可谁都能感觉到她说的话充满了敌意。
“她爱你,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林厚芳拉着我坐到沙发上,然后,又接了杯水端给我。“老贾,也许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老贾,我害怕上法庭,害怕进监狱,要是那样的话,我还不如去死……”林厚芳难过得说不下去了,泪水如雨般滚落。
“厚芳,不会的,不会的。”我轻轻抚摸着林厚芳肩头光滑的乌发,竭力劝着林厚芳,当然,我已经在准备为她的案子请律师,我要帮她。“你不要听宋丽洁乱说,报纸上的报道也有很多夸张的地方,再说,即使有罪,你们事务所的领导也会想办法来挽救的,你不要太难受,好吗?”
林厚芳默默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秀英怎么说?”当我和林厚芳躺到床上时,她轻声问我。林厚芳的手搭在我的胳膊上,可以感觉到她的身上比刚才热了许多。
卧室里没有开灯,有点儿暗,不过天快亮了,阳台那边的窗户上泛出了少许白光。我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尽管身上已极度疲乏,可脑子里却一直闪现着秀英的身影。听到林厚芳问我,我才从思索中反应过来。
“她说要和我离婚。”我小声回答。
“你答应了?”林厚芳接着又问。
“没有。”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我又答道。
林厚芳没再问什么。过了大约有一两分钟,她侧过来身子,脸朝着我,她没有搂我,而是将我的手紧紧地握在了她的手中……
第十一章 爱的呻吟
老郡山初秋的夜晚静谧、诱人,柳叶样的弯月像被众多绵亘的峰乳托起一样浮在半空,远处深山里不时传来几声猴子的啼叫。顺着老虎口瀑布涌动的方向,是一条掩蔽在玉兰树丛里的小径,偶有露珠打落在身上,正在挽手散步的安子良和段思思并没感到有什么舒适的地方,倒是觉得刚刚洗浴过的发热的身子仿佛正需要这丝丝的凉爽。
安老师,这次来参加笔会前,总编告诉我,《二爷》已经开始三审了,估计下月出书没问题。身穿吊带裙的段思思对正在向远处眺望的安子良说。
最好能赶在秋季图书展销会前上市。安子良没有回头,他说着话,目光依然朝远处望着,不过,步子却变慢了。
看什么呢?段思思停住脚步,举目朝安子良看的方向望去。
望夫石。安子良也停住脚步,用手拨开垂在段思思眼前的散发着幽微清香的玉兰树枝叶,好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些。思思,你看,夜色下的望夫石和白天看到的确实不一样,怪不得导游一再告诉大家,最好是在晚上淡淡的月光下看它。从现在这个角度看,可以真切体会望穿秋水的感受。你看,那女人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山的那一边,仿佛在盼着远方的男人早点回来;你再看,那女人的胸脯,饱满、坚实,充满了对异性的渴望;还有她略微凸起的腹部,一个幼小的生命即将在那里诞生,种族在这大河边的深山里得到了延续。
看来,这古老的传说还真的打动了安老师的心。段思思并没有顺着安子良手指的方向看,而是把身子靠在了手腕粗的玉兰树干上,更多的露水震落在她和安子良的身上,俩人没有躲闪,而是会心地一笑。可惜,那只是传说而已。说完,段思思不吭声了。
安子良听了段思思的话,觉得她对望夫石不感兴趣,便把目光从望夫石上收了回来,又用手轻轻捋了一下段思思额上被树枝碰乱的头发。思思,这两天,我总觉得你的心情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安子良把段思思的小手拉到自己粗大的手中,用力握着,一双探寻的眼睛紧紧盯着段思思的脸,他想去亲吻段思思,可又觉得不是时候,也没有合适的理由。不像半个月前在国际广场,俩人关于文学的谈话十分投机,再加上段思思意想不到的主动,使安子良近乎是在偶然间得到了段思思的芳心。这一次,上帝却没有给他们更多的浪漫。三天的笔会,让他们度过了从认识以来在一起呆过的最长的时间。可遗憾的是,白天的游览和晚上的座谈,几乎把时间都耗尽了,直到剩下这最后的夜晚,让安子良倍感珍惜。吃过晚饭又洗浴过后,他们没有和别人一起去唱卡拉ok,而是不约而同来到了瀑布下。事先,他们并没有商量这最后一晚上如何度过,而是仅仅凭着自我的感觉聚到了一起。不知是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也不知是文人的虚荣,他们见面时没有急不可待地拥抱在一起,也没有重复半个月前在国际广场那天夜晚的狂吻。两人见面后,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将手伸给了对方,然后,挽起对方的手臂,沿着瀑布流经的地方漫步行进,让亲密的脚印留在了远离城市的山间。
不开心的事?没有。段思思反问了一句,又摇摇头作了否定回答。尽管她晚上出来没有配戴博士伦,使她看不清夜幕下的望夫石有着少妇怎样的尊容,但她却能从安子良的眼中看到那种她所期待的渴望已久的目光,以至于她在回答了安子良的问话后又不由得将自己的整个脸都埋在了安子良宽敞的怀中,只将闪着晶莹光泽散发着浓浓香水气味的满头乌发抛洒在安子良的面前。
安子良先是默默地大口大口地深吸着由段思思头上、脖颈里和刚刚沐浴过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浴液和香水混合的气味,同时又用手上下抚摸着段思思光滑的头发。可是,这种温柔的举动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安子良突然像是发了狂一样,猛地将段思思搂在了怀中并且紧紧地抱住,嘴唇像饿狼一样在段思思的脸上、唇上疯狂地啄吻,他用自己坚实的胸部紧紧抵住段思思胸前那两坨挺起的乳房,像要把段思思整个肉体吞没掉、融化掉。
段思思的头温顺地伸向安子良,可眼睛却紧闭着,那随着呼吸而微展着笑容的脸庞、颤动着的乳房,成了安子良施展爱意的对像。不管安子良如何动作,段思思都保持着她尽情享受抚慰的姿势,而没有丝毫的不从。
思思,真想天天和你在一起。安子良停止了亲吻,两眼紧紧盯着段思思。
是吗?段思思也将自己的双手环抱在安子良的后背上。您不是在安慰我吧?
真的,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安子良用手捧着段思思的下巴说,说完,嘴唇又和段思思潮湿的嘴唇贴在了一起。
段思思没有再说话,她微微张开嘴,把滑溜溜的舌头伸向安子良的嘴里轻轻地搅着,好似蜜蜂采蜜一样。不过,她似乎更喜欢让自己的舌头和眼前这个男人的舌头在湿漉漉的嘴里飞速地缠绕、碰撞,像一对儿在枝头翻滚示爱的小鸟。当安子良用力吸吮她时,段思思虽然觉得不如两个舌头对撞时富有诱惑力,可还是体会到有股揪心撩肺的感觉。那种感觉由甜甜的舌尖传到酥麻的胸部,又由胸部传到大腿根部,让段思思站立不稳。
她,爱你吗?突然间,段思思停止了动作,舌头也从安子良嘴里退了出来,她面带笑容地问安子良。
谁?安子良愣住了,他似乎不明白段思思在问什么,嘴里的舌头仍动了几下,像是还在品着她的口味。
我是问,嫂子……她,对你好吗?段思思笑容可掬地问。
安子良明白了段思思的意思,但他没有马上回答,他松开了搂在段思思细腰间的双手,苦笑着揩了一下淌在唇边的口水问思思,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知道而已。段思思朝望夫石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说,看您挺想家的,我想,嫂子对你一定……
安子良没有说话,他朝前走了几步,然后在小河边一个供游人坐的石凳上坐下来。因为白天阳光的照射,石凳上尚存有一丝温暖,坐上去并不感到凉,不过,因石凳太小,只能坐下一个人。当段思思来到安子良跟前时,他才意识到这一点,他赶忙站起身,准备让段思思坐下。可段思思却把一双小手摁到了他的肩膀上,那意思分明是不让他起来,然后,段思思撩起裙子,将双腿分开,脸对脸骑在了安子良的大腿上,再用双手将安子良的脖子搂住。安子良也用双手环抱住段思思的细腰,脸部则紧贴在段思思突起的胸前。
你说得对,我是有些想家,你嫂子她对我……也好。可是……安子良说到这儿停住了,眼睛直登登地望着段思思,嘴唇微微动了动,但始终没再说出话来。
是不是我不该问……月光下,段思思可以看到安子良的眼睛里泛着抑郁的目光,和半个月前在国际广场见到他时的表情有着极大的不同。嫂子她……段思思想接着再问,但又怕引起安子良的不快。
思思,本来,我不想把我和你嫂子的事告诉任何人,也不想告诉你,有些事情我想永远埋在心里,直到我死去。安子良用手理了理段思思额前的刘海,又说,因为,在别人看来,这些事情的发生是不光彩的,是不可思议的,让人听起来甚至是荒唐的,可是,这些事情却真的发生了,发生在我和你嫂子身上。在这些事情上,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我只是觉得,我对得起你嫂子,对得起爱情,也对得起家庭。这些事,我没对任何人说过,不过,我不想瞒你,我相信你,我想让你进到我的内心世界,我想知道作为一个女人是如何看待这些事情的。
接着,安子良把马艳萍检查身体时被怀疑得了乳腺癌、马艳萍放暑假后去跳舞认识了陈忠杰、乔爱国并和他们发生了性关系、自己如何默许马艳萍红杏出墙等事情全都告诉了段思思。当说到自己被马艳萍和陈忠杰在床上做爱时的喊叫声惊醒时,安子良的眼里涌出了泪花。
在第一次知道你嫂子和别的男人发生了性关系时,我的心里还感到有些酸酸的,可是,当我想到这可能是你嫂子一生中最后的快乐、最后的浪漫时,我心里又感到十分无奈。每当你嫂子和别的男人做过回到我的床上时,我都可以从她潮如海水的快感中体会到她的幸福和快乐,体会到她在又一个男人身上再一次达到性高潮时那种如醉如痴的肉体的震撼。从她的快感里,我似乎看到了生命在延续。你嫂子也许永远也不会理解我为什么会放纵她,她也许会觉得我允许她这样做只是保持了我们在情感上的平衡。可不管她怎么想,怎么做,我都不会让她感到任何的痛苦,我要让快乐和幸福陪伴她走完这最后的路程。
段思思聚精会神地听着安子良讲述着他和妻子的故事,随着情节的展开,段思思仿佛和主人一起走进了那让人难以启齿的情欲之中。那令人窒息的黑灯的舞厅、那充满淫荡呻吟的时装店、那类似轮奸的做爱、那变态的情欲,像狂风热浪一样猛烈拍击着她澎湃的心胸。
不!安老师,这不是真的,您在编故事,您在编故事骗我,是吗?听完安子良的叙述,段思思用力摇着头,她根本不相信安子良所说的一切。她首先不相信安子良的妻子会做出越轨的事情,在她的想象中,马艳萍即使不是才女,最起码也应该是个贤妻良母。她更不相信安子良会默许妻子在自己的眼皮下和别的男人上床做爱。这种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事情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安老师,我看您不是写小说走火入魔了,就是受刺激心理变态了。段思思说着,从安子良的身上下来,走到瀑布流经的小河边。
思思,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可这些都是事实。我没有骗你,我也没有必要骗你,我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安子良从石凳上站起来,来到段思思身后,他说,当然,如果在别的家庭发生类似的婚外恋事情,恐怕早就闹离婚了,我想,包括你在内,是绝对不会容忍第三者插足的。
爱情应该是惟一的,段思思头也不回地说,除非……段思思说到这儿又停住了。
除非什么?安子良追问道。
除非像我一样,遭遇到天大的不公。段思思说着,用力一揪,把几片玉兰树叶给揪了下来,整个小树也跟着呼呼啦啦摇了几下,落下一片露水后又恢复了平静。
天大的不公?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安子良用手抹了一下落在脸上的露珠,又说,你这么年轻就成了省级出版社的副主编,老公是银行的行长,你们又是刚刚过完新婚蜜月,会有什么天大的不公?我想,总不会在你们俩之间也有了第三者吧?安子良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很干脆,在这静静的夜里显得异常响亮。
如果说有第三者的话,也只能是您,段思思慢慢转过身子,对安子良说,因为除了我老公之外,只有您和我在一起亲热过。
不不!听了段思思的话,安子良感到有些惊异,思思,那天晚上咱们俩并没做什么……
是的,咱们俩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无非是拥抱了,亲吻了,在如今这个开放的社会里,朋友之间拥抱一下,亲吻一下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还是我自己主动的。段思思说着,抬头在安子良的脸颊上又轻轻吻了一下。安老师,有件事我要是说出来,您可能也是不会相信的?
是不是你老公在外面……安子良再一次想到了第三者。
不,不是。段思思不等安子良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见安子良满腹狐疑的样子,段思思接着又说道,虽然我和我老公已经结婚了,蜜月也刚刚度过,可我现在还是个……处女。段思思说出处女这两个字时,脸上流露出一丝羞涩的神情,她睁大眼睛盯着安子良,似乎要从他的眼中找出某种答案,可是,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是他不行?安子良平静地问道。
是的。段思思说,结婚前,我很规矩,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开放,最重要的我是想把最珍贵的一天留给我们最幸福的晚上。可是,等到那一夜来临时,他却抱着我的身子痛哭起来,原来,他是个阳痿患者,即使勉强有了感觉,也是稍一动作就会发生早泄。一个多月来,我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也没能使他进入到我的体内。最可怕的是,他竟把无能的痛苦化成了对性器官的仇恨,每次做爱失败后,他都对自己的肉体进行自残。恐怕谁也不会想到,我们的蜜月竟是在这种变态的生活里度过的,有谁会知道,我为了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不得不承受着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段思思上前紧紧握住安子良的手说,安老师,在我感到痛苦的时候,在我的大脑出现混乱的时候,在我被男女之间的情欲折磨得要死要活时,我倒是真的希望在我和老公中间出现一个第三者,当然,他应该是个男的!我要把自己的第一夜奉献给他,我要和他上床做爱,我要得到性爱的权力,所以,在我第一次见到您时,我就……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很多,我们无数次拥抱、亲吻,但是尽管如此,我们并没有突破所谓道德的底线,我们没有上床,没有做爱,从内心来说,我当时也没敢向您做更多的表示,我不想让您认为我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更重要的是,我对老公还存有怜悯之心,我爱他,可怜他,让我从肉体上放弃他,我还没完全做好思想上的准备。从前我是反对第三者的,认为爱情是惟一的,可结婚后,特别是听了您和嫂子的故事后,我又明白了许多。在现实生活中,爱情也许是自私的,可欲望却是流动的。有时候,人们为了所谓的爱情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情欲,可最终结果是,人们为了得到情欲而不得不放弃所谓的爱情。尽管我不相信,但我还是明白了您为什么会纵容嫂子的越轨行为,因为您是真正爱她的,可以说,只有嫂子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悲的是,为什么我就不能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呢?老天爷为什么对我段思思如此不公平呢?段思思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凄切的呐喊声和远处老虎口瀑布倾泄时发出的声音遥相呼应,形成了一种强大的回声在深山里回荡。在她说话的同时,她的手一刻也没有离开安子良,在她最激动的时候,她几乎要把安子良的手腕掐断。
思思,你认为,什么是女人最大的幸福呢?安子良将自己的手从段思思的手里抽了出来,又把段思思紧紧地抱在自己怀中,他在段思思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问道。
做个完整的女人,做个真正的女人,做个和嫂子一样,被男人宠,被男人爱,能和自己喜欢的男人上床的女人。段思思在回话时,明眸直视安子良,整个身子偎在安子良怀里。
听了段思思的话,安子良的面部看上去表情凝重,那样子好像是没有听懂段思思的话,可安子良的内心却在暗暗骚动。段思思那让人不敢回眸的目光和她被月光辉映的丰满的胴体一下子都被安子良解读了,他已经下定决心,今天夜里不能再让段思思感到孤独,他要和她一起接受情欲的洗礼。
思思,冷不?安子良抚摸着段思思被夜风吹凉的臂膀,关切地问,要不然,我们回去。
回去?回哪儿?段思思扬起头轻声问。
招待所。安子良回答。
不!段思思两个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她望着安子良说,今天晚上,我不想回招待所,那四个人合住的廉价房间简直就像是个简陋的学生公寓。
那你?安子良不知道段思思是什么意思,也睁大了眼睛。
我……段思思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仿佛那日思夜想的幸福时刻马上就要来临。
思思,我们……当安子良明白了段思思想要表达的信息后,便贪婪地将自己的嘴唇朝段思思光滑的脸上贴去……
一个小时以后,在老君山新落成的公寓里,从一间临近后山的客房里传来了段思思当上幸福女人时发出的疼痛并快乐的尖叫声,碰巧的是,紧接着又从后山上传来了猴王求爱时发出的嚎叫,那叫声和刚才段思思发出的声音十分相似,因此,段思思的尖叫声并没有在深夜里引起别人的注意……
把《作家夫人情人》这几页的内容读完,看看表,已经上午10点多了,宋丽洁还没来上班,我不由得又有了几分担心。昨天晚上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我现在想起来心里还堵得很。秀英和刘强保持了长达二十多年的情人关系,我竟然一无所知。秀英突如奇来的自白,让我措手不及。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了秀英和我分居的真正原因。再多的痛苦和泪水,也无法让我得到问题的答案;再多的反思,也无法让我找到情感裂变的根源。我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犯了错误。我竭力回忆着二十多年前和秀英一起度过的日日夜夜,从第一次约会见面到洞房花烛夜,从日常工作到夫妻生活,我觉得虽不是圆满无缺,起码也算得上恩恩爱爱。可秀英为什么会见异思迁呢?她和刘强的爱情基础是什么?是一封情书还是一见钟情?爱情的真谛在哪儿?爱情的惟一性又表现在哪儿?我百思不得其解。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现在已经知道了秀英和刘强的关系之后,我并没有从内心痛恨秀英,痛恨刘强,也不像有些小说或故事里说的那样想要去复仇甚至去杀人,以报夺妻之恨。在认真反思之后,我想的更多的还是秀英,想她二十多年来给予我和孩子的爱,给予家庭的奉献。不知为什么,平时我还能从日常生活中挑出秀英的一些缺点和不足,可现在,我竟然想不起来秀英一丝一毫的毛病。秀英婀娜的身姿、多情的微笑、贤妻良母的榜样和我们夫妻生活的快乐,尤如电影里的特写镜头一样闪映在我的脑海之中。我发现,我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想念秀英,更爱秀英,我想立刻见到秀英。我的泪在为她流淌,我的血在为她涌动,我的心在为她震颤,我对她的思念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甚至我的生命也是为了她而存在!昨天夜里,秀英的电话让我糊涂了爱;可今天,我似乎又回到了爱的世界中。隐约之中,我感到有种力量在鼓动着我、怂恿着我,让我去爱,让我去找回失去的爱。一早,我就拨通了深圳的电话,可仍然没有人接。我的心里更加不安起来。我已经决定尽快到深圳去,我要去找秀英,我不能失去她,不能没有她。在思念秀英的同时,我又想到了林厚芳和宋丽洁。昨天晚上,宋丽洁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她是否安全回到了家?她对我和秀英、林厚芳的关系有什么看法?她还愿意和我保持那种师生恋的关系吗?我想的很多,但我最担心的还是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