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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别过分 第9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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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需。
从最终的胜仗打完,又过去了大半个月,天也越來越寒。
“馨儿,你不管水月宫了吗?”皇甫燕冲站在营帐门口看着收拾东西的林馨儿问。
水月宫的人虽然出现不少叛徒,促成了这场战事,但是如今在联盟属国步入危机,最不利的还是整个水月宫。但是林馨儿丝毫沒有解决的意思,对水月宫的境况不闻不问,表现的很冷淡,甚至连北疆圣宫都沒有再回去过。
“水月宫……应该随着师父的离去一起散掉的……我们用整个水月宫祭奠她,可好?”林馨儿将手中的一个小包袱打好结后,停下來,转向皇甫燕冲,问。
连她最爱的师父都算计她,谋害她,是布局一切的幕后主谋,她还在乎惧怕其他人?水月宫本不属于她,她还回去便是,她也无需再对任何人交待,她只要以立功之身重返京城,以将门之女的身份重新立足,跟西门靖轩在一起。
她默默的承受着來自视如亲人的水月宫里的遍体鳞伤,那份相隔千里等待之中的爱情是她留在心底的一抹温存。
皇甫燕冲从林馨儿眼底看到深深的痛意,那是发自心肺的隐忍,倔强高傲又无奈,令他的心也跟着一揪,走到她的面前,“为什么?”
他有责任知道,究竟是什么令她如此忧伤,以至于生出抛弃水月宫的心?
他们都清楚的知道,水月宫是干娘的心血,是他们的家!
“所有的答案都在这里,我走后你独自去看吧。”林馨儿把早已写好的一封信交给皇甫燕冲。
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她无法面对皇甫燕冲知道真相后的痛,看着他就像看着受伤的自己,无法面对相视无语的那种伤到骨子里的沉默,所以,在寂静的夜里,在冰冷的帐中,就着微弱的烛光一笔笔写下所有,冻的僵硬的手跟心一起颤抖。
皇甫燕冲疑惑的接过那封信,刚准备打开,被林馨儿一把按住。
“等我离开后再看。”林馨儿再次强调。
也就是说皇甫燕冲就算要跟着林馨儿一起回京,为了看信,也要稍推迟一步。
第四九二章 我不管了
“好。”皇甫燕冲沒有坚持,将信塞进怀中。
“联盟国里的那批水月宫的人,几乎都为魔音使者所用,也就是我们的敌人,他们的命,我们管不着。”林馨儿又谈论起此时在联盟国内的情形,但凡有他们这边的人,也不至于提前掌握不到一点消息。
这也是证明水月宫从未真正接纳过她的实例。
“而且,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些跟水月宫无关的人也跟着受到连累,他们本身也不会干净,并非本本分分的百姓,潜在那些国家暗中做事,算不得真正无辜的人,我也沒必要为他们负什么责任。”林馨儿接着道。
“可是这么一來,他们必然会将这笔账算在你的头上,是你给他们带來了灾难。”皇甫燕冲忧心的道。
“这不正好是她想看到的吗?”林馨儿轻轻的冷笑。
皇甫燕冲一怔,直视着林馨儿,她的笑意是不屑的,也是无奈而不得已的,弥散在眼底的痛意依旧存在。
这是曾经历过比身体更重的打击,沉留下來的伤。
皇甫燕冲不觉的抚在胸口,那封信放置的地方。
大概是受到林馨儿的影响,他的心底竟然泛起一丝怯意……
“都已经准备好了,能走了吗?”西门彻走到营帐门口,掀起帘子催问。
他恨不得自己张开双翅,带着兵马即刻就飞回京城。
昭和殿,是他父皇住的地方,本应该由他入驻,此时却被西门靖轩霸占着!
“皇甫大哥,我走了。”林馨儿拿起自己的包袱,道,“至于水月宫接下來如何,你可以在看过信之后去处理,想怎样全由你做主,我……”
林馨儿顿了下,“我不管了。”
既然她只是“她”手头上肆意摆弄的棋子,她何必还要“她”留下的东西?
不是她狠心抛弃了那个家,而是那个“家”原本就是虚无的。
她要将一个重伤的魔音使者,还有整个水月宫全部还给“她”,然后,等着“她”的大驾。
大步走出营帐,萧义山已经带人为她送行,五千精兵整装待发。
“萧叔叔,这是我的亲笔血书,今日在我离开北疆之际,托您做个见证,”说着,林馨儿转向众人,“也请各位一起做个见证,我,林馨儿,从今以后与水月宫一刀两断,当年水月宫的救命之恩已经用惨重的代价偿还了,从此我林馨儿不再欠水月宫分毫,今后水月宫里发生的任何事均与我林馨儿无关!”
言罢,林馨儿随手一扬,布满血字的白绢高高抛出,飘飘然落下。
“也好。”萧义山点点头,“对水月宫里的事,我不清楚,但也不希望你跟这些江湖之士搅在一起,你总归是林将军嫡女,出自将门,振兴林家也只能靠你这个女儿家了。何况水月宫里外两派一分为二,本就不是一个稳固的投身之处,你与其牵连只会深受其害,如今借助这场胜仗洗白了自己,拔足离开沒错,万不可再陷入泥足,之后,我会命人把你的血书传出去,这里也有千名将士为你作证。”
一分为二,就连萧义山也看的那么清楚。
林馨儿暗中自嘲,可惜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只以为是有人从外打入水月宫内部作乱害人,从未想过是水月宫内部早已悄然分裂。
林馨儿跟萧义山告别后便上马出发,临走回头看向自己曾经住过的营帐,皇甫燕冲原本是跟在她身后出來的,但是转眼又返回去。
他是听到自己说要脱离水月宫才又迅速返回去的。
她的话很突然,一定吓到了他,他此时一定正迫不及待的看她留给他的那封信,等他看完之后,她已经离开了军营。
她将答案留给了他,将选择也留给了他。
他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谁也沒有权利替谁做主,不是吗?
最近这些天还算晴朗,地上的积雪略有融化,队伍前行的速度稍稍放快一些。
西门彻骑马追上了队伍前面的林馨儿,后面紧跟着刘成。
好不容易可以回京复旨,他这个监军也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你真的脱离了水月宫?”西门彻问。
“脱离就是脱离,还能有假?”林馨儿侧眸扫了眼西门彻,对他的不甘心一目了然。
在他的眼里,水月宫里就算再生乱,也是一支势力。
“水月宫里有变,你这个少宫主可以出面去解决,铲除了叛徒之后,水月宫还是你的,你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西门彻实在是为之可惜,哪怕她说一句话,将水月宫留给他也好。
此时,他早已完全忘记自己被俘的时候想要林馨儿与水月宫全部去死的心。
“萧义山的话,太子沒有听到吗?”林馨儿一边策马前行,一边淡淡的道。
“太子殿下,萧将军所言不差,不止是林姑娘要与水月宫划开界限,太子也是万不可与其有任何牵连。”刘成插口道,“依微臣之见,林姑娘以将门嫡女的身份带着这五千精兵助太子返京最好不过。”
“本太子知道!”西门彻哼了一声,策马加快速度奔向前。
碍于林馨儿,他也不敢说太多不满的话,虽然有北疆人马在手,可丢了水月宫也实在可惜的很,想想如果还有水月宫的力量支持,他岂不是更强一些?
“你是什么人?”
奔跑在前的西门彻突然被人挡了道儿,赶紧勒马停下來,瞅着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一个女子,面色不太好,双手缠着绷带,似乎受了伤。
“她是來找我的。”随后跟上來的林馨儿道。
原來是水月宫的人,西门彻明白过來,不由的有些窃喜,希望來人是來挽留林馨儿的。
但是那个女子一开口的话让他马上失望,随之恼怒起來。
“太子殿下不记得是谁抓了你么?你应该记得本姑娘才是。”云清虽然站在马下,位置低了许多,但不屑的目光却将西门彻从上而下鄙夷了个遍。
“是你!”西门彻认出了來人,他在敌方被捆的营帐中确实见过这个女人!
第四九三章 鹰与银色面具
“现在到处都有人在找你,你还敢露面?”林馨儿骑马挡在二人中间。
“你是说李定一他们在找我这个在他们跟前露过面的人吧?这里可是青辕王朝的地盘,他们不是已经被打跑了么,还怕他们有本事追到这里?”云清恨恨的道。
本來她是以一个威风凛凛指点沙场的奇女子的姿态现身的,此时却成了那群小国家里的头号要犯,还有水月宫的人被大力查杀,仿佛摇摇欲散,这样的后果是她沒有料到的。
“倒是你,说好在悬崖给我解药,害我在崖边等了那么多天都不见你的影子,今天总算被我截住了。废话少说,赶快把解药给我!”云清催道。
“不是李定一,是你一直想见又见不到的那个人。”林馨儿沒有理会云清的催促,针对她前面的话道。
“你又想说什么?”云清沒有明白林馨儿简单的话。
“我是说,除了李定一,在青辕王朝或者别的地方还有人在找你,对于水月宫其他人來说只要避开那帮小国就安全了,但是你,未必。”林馨儿道,唇角微扬,带着一抹讽刺。
这应该就是能够对碧瑶下的了杀手的报应。
云清的脸色陡变,“那些事不是都以你的名义做的吗?”
被火烧伤的手现在都无法握拳,那是她不得不受的苦肉之策。
现在魔音使者已经受到重创,水月宫乱作一团,就等着她发挥手中的赤金吊坠的作用被委以重任,成为水月宫主身边的人,但是林馨儿却告诉她,做这些都沒有用?
骑在马背上的林馨儿垂眸扫了眼云清的手,“连我都受了她的摆弄,被狠狠的算计了,她可是精明的很,你以为凭那点障眼法能瞒的了她?而且……”
林馨儿顿了下,唇角的笑意更浓,“魔音使者已经被人救走了。”
“你放走了他?”云清当即便是这样的看法。
照她的认为,既然林馨儿能够重伤魔音使者,把其抓住,根本不可能让他轻易的被救走,何况还有萧义山的那么多人在严加看管着。只能说一切都是林馨儿故意的做法。
林馨儿笑而不语,戏弄的神情瞧着云清,而心底却是无比的寒凉。
是不是“她”就是这样的一种神态躲在暗处看着她?
“我现在要怎么办?”云清怕了,顾不得再对林馨儿恼恨,询问道。
“我也沒办法。”林馨儿摇摇头,“我们各自只能自求多福了。”
“林馨儿!”云清一时无语。
事情都照林馨儿说的去做了,结果她自己却成了无处藏身的鼠。什么自求多福,分明就是陪着林馨儿一起去死。
亏她竟然相信这个女人!
可当时的情形不信又能怎样?
“把解药先给我!”云清向林馨儿伸手催道。
不管怎样,先拿到解药再说。
“你在悬崖上等到我了吗?”林馨儿笑问。
“废话,等到你我还会來拦你的路?”
云清恼火的道,若不是她怕有去无回,早就闯营去找林馨儿了,何必守在离疆的路上?
“等不到就不必等了,这么清楚的事你还不明白?难道你觉得自己的身体真的哪里不妥吗?”林馨儿道,紧勒马缰准备离开。
“那药真是假的?”云清一开始就怀疑过,但还是被林馨儿的态度弄得不敢确信,加上想要越位的心思,与她一起弄出这么多事,无法收场。
“经历了这么多教训,我明白了一件事,凡事都不可轻信于人,你做为一个旁观者,多少也应该明白吧?”林馨儿道。
言下之意,奚落云清确实应该坚持自己的看法,但是她却偏偏动摇了。
“还有,”林馨儿无视云清越來越烈的恨意,“这也得怪你自己的那点野心,你当真以为位是那么容易僭越的么?不付出点代价就看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你为什么不选择一直做那个看起來性情稳重,不争不抢的云清呢?”
“废话少说!既然沒有办法,我先拿下你,到时也是个交代!”云清的怒意再也按不住。
此时大概也唯有将林馨儿交到宫主面前才能求得一丝宽恕。
由于双手不便,云清只能依靠腿脚的功夫,向林馨儿出击。
“找死!”
林馨儿未动,西门彻已经抢先跃下马与云清交手,他还有他的仇恨与耻辱需要宣泄。
“御林军听令,拿下此女。”刘成跟着下令。
林馨儿远远的避开,注视着被团团围困,出手不利的云清。
她的心似乎不够狠,虽然把云清送到了绝路,但还是不想让她落个惨死的下场。
让云清落进她的手里其实是对云清最好的保护,否则坏了这么大的事,她定难逃“她”之手。
突然,一声长长的鸟叫声蓦地响起,拉长的音调有些刺耳。
接着,从远处的空中飞來一群鹰。
在天寒地冻的北疆有大群的鹰出现必是异相,有人操纵。
果然,林馨儿只是眸光一闪间,那群鹰便调转方向,朝下猛扑,叼啄正在围攻云清的人。
态势突兀猛烈,避之不及。
就在众人与鹰搏斗躲闪之际,一道白影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众人,带上云清迅速逃离。
林馨儿紧追其上,与之夺人,交手间,迎面只感觉眼睛晕晃,一张银面反射着阳光与雪色,白茫茫的很刺眼。
就在林馨儿轻眨了下眼睛的工夫,那人已带着云清闪离好远。
紧接着又是鸟鸣,那群鹰瞬间抛离众人,向那个白影盘旋追去,然后几只雄鹰的利爪各自抓住白影的衣角,带着他与云清向远方飞去,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外。
西门彻被鹰叼啄的有些狼狈,衣衫上啄破了好几个口子。
见沒了云清,又看看身后驻足待发的五千兵马,西门彻愤愤的质问林馨儿,“你为什么不下令抓人?”
“太子似乎搞错了,他们是用來做战的兵马,不是谁的护卫或者什么官府的人。”林馨儿说着跨上马,先一步继续朝前出发。
有一队御林军作为近身守卫候在眼前待命,还要命令战场上下來的兵马去抓一个女人,还未做事便会在他们当中损了形象失了威信。
这些个人恩怨上的事自然只能用私人的队伍解决。
第四九四章 轩王册立新妃的消息
一路上,林馨儿都在想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
从那人的身形可以断定是个男子,那张银色面具沒有之前魔音使者带的那张鬼面慎人妖孽,只是一个闪面就留给她一种凌人强势的感觉。
他是与“她”一伙的,还是另一个盯上她的什么人?
林馨儿是在半途中得知轩王册立新王妃的消息的,这则消息从京城向外一路散播,最终传到了林馨儿的耳朵里。
此时他们正在山中扎营休息,消息是由派到附近镇上的探子带回來的。
“梅夫人?西门靖轩竟然册立梅夫人为轩王妃?”先是西门彻讶异的道,询问的目光不觉瞟向林馨儿。
林馨儿坐在篝火边,静静的烤着手。
她是相信西门靖轩的,她首先想到的是这又是他的什么计策,所以她对这则消息置若罔闻。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跟着面前的篝火火焰一般狂跳不停?
“梅夫人是來自月华国的公主,轩王这么做是不是在拉拢月华国的皇族?”刘成想了想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一开始不册立梅夫人?偏偏在这个时候。”西门彻这下倒是看得很清楚。
林馨儿的心跟着又咯噔了一下。
之前在西门靖昱的院子里,西门靖轩还给人一种深爱她的样子,这隔了数月便另立王妃,就算是在设计什么事也多少有点行不通。
在北疆,她从未收到过西门靖轩的任何讯息,仅知道的一些情况还是萧义山放在京城里跟他联络的人传去的。
如果说之前因为沒有她的消息所以不知道怎样传信给她,可是当她再次现身之后,在她将那把匕首送回去之后,西门靖轩总该有些表示的。想想当初临别京城的时候,他都会亲自送她一路,这份情在,他不会对她不闻不问。
结果一切仿佛都沉静下來。
皇上重病,姜妃遇火,册立乌梅……
是不是京城里的事情很棘手,令他陷入了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危机?
林馨儿拿着柴棍,小心的拨拉着篝火,火焰越來越旺,她的心跟着火苗摇曳的越來越厉害。
“卑职听说……”那个探子站在西门彻跟前犹豫的道。
“听说什么?”西门彻催问。
林馨儿轻轻抬起头,看向那个探子。
“听说轩王想要趁皇上病重篡位,携新后一起登基,以示齐美之意。”那个探子小心的将听到的在百姓间私下传开的风言风语说出來。
“登基?本太子乃皇命储君,怎能轮得上他!”西门彻愤然甩袖,卷起冬日的寒风,“本太子真不该远赴北疆,给了他行事的机会,当初他跟着众臣意见同意本太子亲征,就已经有了这一步打算,我们分明是都掉进了他的陷阱,否则即使父皇是真的重病,也该有本太子代理朝政!”
“太子殿下这是在责怪我么?”林馨儿将手中的柴棍丢进篝火里,不急不慢的道。
亲征的事可是她先提及的,凭太子能够在姜妃被贬之后对姜妃至亲不认,出言不逊,这个时候对她已经全沒有了当初的那种迷恋之后,更会想怎么说便怎么说。
但是,西门彻对她还是有忌讳的,虽然依靠不上水月宫,可是她还带着萧义山的五千精兵。
所以,听到林馨儿的话后,西门彻连忙道,“不是,只是本太子难咽心头之气!”
“如果太子不亲征,一直留在京城,就能以太子的身份去做事么?”林馨儿站起身,走向西门彻,“不说南疆那边的兵马,只说京城,太子拿什么去对付教武场?拿什么去对付隐在京城各处的条条暗线?”
“林姑娘所言不错,如今太子得到北疆兵马的支持才是上策。”刘成道。
“刘大人也是支持本太子的么?”西门彻问。
他可忘不了以前刘成曾在朝中数落他的不是,这番远赴北疆,被人生擒,又在刘成跟前出了丑。这个固执的御史台会向着他吗?
“微臣只遵循常理,该是谁的便支持谁。”刘成道,“如果传言属实,轩王便是谋逆之臣,跟先前的二王爷与三王爷叛乱如出一辙,不同的是轩王更懂得经营。”
这就是固执之人的好处,对事情的看法也是固执单一的,只表现着一个“忠”字。
林馨儿很想亲口问问这位刘大人,之前轩王从叛乱之人手中夺回朝廷,为什么不自己坐上龙位?那个时候他想做,也是名正言顺的,当时一片混乱,本就是能者为上。
不过显然,这个时候说这个问題不合适。
“本太子是不会让西门靖轩得逞的!”西门彻道。
这是他的天下!
似乎,此时沒有人在意重病的皇上还有沒有痊愈的机会,他的儿子想的是抓牢自己的江山,刘成想的是不能让逆臣篡位,而林馨儿则一直担心着西门靖轩遇到怎样的麻烦?
不知不觉,林馨儿摸出來那枚西门靖轩交给她的玉牌,暗暗握在掌心。
不知不觉,林馨儿摸出來那枚西门靖轩交给她的玉牌,暗暗握在掌心。
“先在这里驻扎两日,我去镇上亲自打探一下。”林馨儿决定先暂停一下回京的步伐。
沒有西门靖轩的消息,她要靠自己去探知。
当初离京的时候,她肯定的知道去了北疆一定会做一些事,但返回來,在即将见到西门靖轩的时候,却一时沒了底。
是因为这段时间沒有了他的消息吗?从初秋到寒冬,转眼过去了好几个月的时间。
如果跟当初月余的时间就与西门靖轩深情相爱去比,这段时间是漫长的。
“我跟你一起去。”西门彻道。
“嗯。”林馨儿应了一声,回身走到篝火旁,背对着西门彻,暗暗摩挲着那枚玉牌。
也许,她应该用一次这枚令牌,跟西门靖轩的人联系上,五千精兵即将进京,有什么部署也需要提前通个信。
天亮之后,林馨儿就跟西门彻挑选了几名御林军一起下山了,留下刘成在山中监管兵马,随时照应。
第四九五章 坠入冰湖
这是一座小镇,但是从京城到北疆來回的必经之路,所以來往的人流不少,夹杂着各地的消息。
凯旋的太子带领五千精兵驻扎在山中不是隐秘的事,镇子上的人几乎都已经知道,除了來自京城的轩王册立新王妃的消息之外,就属议论太子的声音最多了。
林馨儿跟西门彻寻了一个茶馆喝茶,顺便听听各种私下的谈论。
半中,林馨儿突然起身。
“有什么事?”西门彻跟着猛的站起身。
见西门彻这般紧张,林馨儿笑了笑,“我……只是去方便一下。”
跟一个大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林馨儿都觉得有些尴尬,沒想到此时的西门彻这么容易警惕起來,就像受了惊的小猫,稍有动作就惊的汗毛直立。
西门彻的眉头挑动了一下,沒有料到林馨儿这么回答,缓了缓神,重新坐下。
见西门彻沒有问什么,林馨儿向茶馆的后门走去。
“等等!”西门彻突然又起身叫住林馨儿,将一块碎银子丢在桌子上,大步追上林馨儿,“我跟你去。”
林馨儿沒有多说什么,掉头继续走。
也许是少了安全感,也许是有了上次林馨儿意外失踪的教训,西门彻此时把林馨儿看的很紧,生怕她再做出什么摸不定的事,也怕自己出事沒个照应。
“你不会是要跟着我一起进去吧?”
站在茅厕前,林馨儿背对着紧随在身后的西门彻问。
“我在这里等着。”西门彻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道。
让一个堂堂太子给一个女人把守茅厕的门,传出去肯定要被人笑掉大牙,好在此时沒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跟随下山的几个御林军也守在茶馆外。
茶馆里的人也想不到他们正议论的太子已经离开山上的营地站在他们跟前,听着他们的谈话。偶尔有经过的人,只是好奇的看一眼这个衣着华贵把守着茅厕门口的年轻公子,只以为他太过在意跟他同行的姑娘。
林馨儿刚踏进那扇木门,就听到一声鸟鸣。
此时是在熙攘的镇上,有人养鸟并不奇怪,但是这声音很特别,像是从高空划來,响亮又尖利。
林馨儿一念之间就想到了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折身退了出來。
“林姑娘想跟西门大公子分开何须使用这么庸俗的招数?当日的金蝉脱壳不是做的挺好么?”
一晃眼,林馨儿再次迎面看到了那张银色面具,是从茶馆的后门跟着走出來的。
难道他刚才就在茶馆里,一直盯着他们?可是她竟全然未觉,是她的功力还沒有恢复到一定的高度,还是这人的功夫深不可测?
听到背后的声音,西门彻急忙回身,双目死死的盯着那个人,一声西门大公子,便是认定了他的身份!
这个人带走了云清,就是他的敌人。
“不妨跟我走吧。”
那个人随手一扬,一道与先前听到的,但是声音更响的鸟鸣从他的指间响起,直冲云霄。
林馨儿这才看清,这种指挥鹰群的哨音不是靠嘴吹出來的,而是将特制的哨子握在手中,靠指间弹奏的力度便可逼出声音,这是一种绝技,比用嘴吹哨更隐蔽。
就在哨音响起的同时,空中闪过一片暗影,几只鹰朝他们的方向快速飞來。
哨音转了一下,那几只鹰跟着一起朝下俯冲。
有过一次被鹰叼啄攻击经历的西门彻赶紧往一边闪,虽然他的破影功沒有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是施展开來的轻功速度还是比一般的人快许多,当鹰群袭來的时候,已经闪出了茶馆。
守在茶馆附近的那几个乔装的御林军也察觉到状况,在保护太子的责任下,一起护在西门彻的身前。
“看,是鹰王!”
茶馆里外顿时乱作一团,远远避开的人虽然不知道这个银面人的來历,但是见他竟能指挥了群鹰,不假思索的称呼出一个名号。
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像当初那个银面人被鹰抓走飞离一般,林馨儿被那几只鹰的利爪勾住衣衫带起,登时便飞到了高空。
哨音奏出的鸟鸣声继续指挥着鹰群向远方飞去。
“快,截住他!”西门彻见林馨儿被鹰抓走了,赶忙命令身边的御林军去围攻那个从茶馆的后院墙掠出的银面人,他自己也不遗余力的追上去出手。
“西门大公子,你为什么不先回山中看看呢?”银面人阴冷的笑声从银色面具下传出。
西门彻一怔,这个人很熟悉他们的情况,难道……
那五千精兵绝不可以出事!
就在西门彻愣神的刹那之间,银面人便甩开围攻他的人,向鹰群飞离的方向掠去。
接着哨音再响,那几只鹰返回,将银面人又带走了,等西门彻回神追过去的时候,银面人早已被鹰群带着飞到了高高的天空中,向遥远的方向盘旋而去。
“马上回山。”西门彻命道。
林馨儿被鹰抓走,驻扎在山中的兵马若是再真的发生状况就麻烦了。
林馨儿被鹰抓着很快就飞离了这个小镇,经过一个山头,那几只鹰突然齐齐松爪,林馨儿便被从半空中抛下。
纵使林馨儿具有功力,能够控制一下自己的身体,但是从高空中坠下,沒有外力借助,还是一件很悬的事情。
林馨儿注意到,她的下方是一片湖泊。
可是,此时正是严寒的季节,湖泊中的水肯定结成冰了,摔上去的话也是很危险的。
但是,高空坠落的速度是很快的,容不得林馨儿多想,便一头栽进了湖泊当中。
啪啦,,扑通,,接连响起。
先是砸碎湖泊表面冰层的声音,接着是坠入冰下的水里,溅起的冰块与水花声。
好在这湖泊表面上的冰结的不算厚,碎掉的冰层下还藏着过冬的鱼,林馨儿便沉在那群被惊到的鱼中,憋足一口气,冲出水面,露出了头。
呼吸到了空气,但身子却冻的要命。
此时的湖水可是刺骨的冰冷。
林馨儿身上御寒的棉衣浸透了水,很沉重,带着她的身体直往湖底坠,还有四周冰层的阻拦,想要游到岸边也成了很费力的事。
第四九六章 二入冰湖
“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林馨儿的头顶上方盖上了鹰群的阴影,还传出银面人的声音。
林馨儿沒有抬头看,也沒有回应,伏在一块冰层上,提气运力。
一口气凝在丹田,向上喷发,林馨儿的身子跟着猛的向上跃起,冲出了水面。
上空的鹰群带着那个银面人扑腾着翅膀飞躲开。
林馨儿足尖落在旁边沒有碎裂的冰层上,接连跳跃了几下,才到了岸边,而被她踏过的冰层随后四分五裂。
身上的棉袍湿漉漉的沉重的很,林馨儿只得脱下。
这天气也别指望能晾干,用不了多久就冻成冰了。
站在浅雪地里,林馨儿冻得发抖,双臂紧紧的环抱着肩头,挂着水的发丝冰硬的贴着脸面,比刀割般的寒风更甚,而湿淋淋的全身像是要冻成冰人一般,僵立在湖边,再难移步。
“还挺够犟的。”银面人落在林馨儿的跟前,几只鹰在他的上空乖乖的盘旋着。
“只是看起來你本人的体质跟你的功力有些不搭,否则你多少都应该能逼出点体内的热量,不至于冻得这么厉害吧?”银面人打量着林馨儿道。
林馨儿抖动着瑟瑟的唇,依旧沒有回应,摸不清这个人的底细与目的,她选择了沉默。
不过,这个人说的沒错,她是还沒有完好的将碧瑶的功力跟她自身融合起來,尤其是遇到这个突发的状况,好像马车的轮子突然掉了一般,不仅停滞不前,还歪歪斜斜的险些翻车。
她能依靠自己从湖里出來,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力气。而刚刚爆发出的冲力也减弱了她抵抗冰寒的能力。
林馨儿,你此时可真够弱。
可是如果沒有碧瑶这份功力,她更是弱不堪言。
这都是她必须要经历的命运么?
“奇了怪了,响当当的水月宫少宫主竟然如此弱,当日你是怎么一掌把西门靖轩打飞的?”银面人双臂环胸,好奇的审视着林馨儿,面具上的两眼孔洞里露出费解的神情。
“当日你在场?”林馨儿的牙齿碰撞,迸出了五个字,望向银面人的眼睛像两汪凝结成冰的湖。
如果他在,便肯定是她要报仇的目标。
“我可沒那么好运,能够一睹少宫主的风采。”银面人弹指招來一只鹰,落在他的肩膀上。
银色的面具,披散的长发,肩头的雄鹰,是一种奇特的组合。
“看來那日你受的伤真不少,所以,也影响了你的功力,是不是?”银面人一边抬手抚摸着雄鹰的羽毛,一边推测道,“亏那帮京城里的人还那么忌惮你,其实你比他们想象中的差多了,对你來说沒有变的也只有你这副犟脾气了吧?但是倔强能当兵器使吗?”
“马上生火。”林馨儿的第二句话说完,也不足十个字。
面前的这个人说的沒错,这个时候倔强真的一文不值,沉默也不是时候,如果冻坏了自己,什么都沒有了。
既然这个人驱鹰把她带到这里,又这么肯说话,一定不会只是为了看她被冻死的。
这个时候,林馨儿感觉浑身都不是自己的,下巴都要冻掉了,就算她不想再沉默下去,也很难开口讲话。
严寒的天气,脚踏残雪,仅着单薄的衣衫,又在冰湖里泡了回水,浑身上下湿个通透,衣摆跟发丝都凝上了冰膜,这种感受大概也只有被刑逼的犯人才有机会领教吧。
“你看我像是怜香惜玉的人么?”银面人拍拍肩头上的鹰,那鹰便贴着他的脸蹭了蹭。
“我只会疼爱这些鹰。”银面人接着道,指间的哨声又突然响起,只是声音沒有之前那般的尖利嘹亮。
而这次听命的只有停在他肩头上的那只鹰。
林馨儿沒想到那只鹰得到命令后直朝她飞來。
站立在距离银面人不远的位置,那只鹰飞向她只要一眨眼之间,而她根本沒有机会移动已经冻僵的脚步。
鹰从林馨儿的腰间位置低飞划过,从她的身后陡然向上,直窜云霄。
“玉牌!”林馨儿惊呼。
那只鹰的目标竟然是她挂在腰间的玉牌,一眨眼被鹰叼去了。
为了稳妥,她贴身将玉牌挂在腰间,所以她丢掉了那件笨重的湿棉袍,玉牌还是安然留在身上,只是露了出來。
她沒料到,这个人会注意到这枚玉牌,如果不是先有西门靖轩的授意,这枚玉牌看起來也不过是个普通的饰物而已。
“这么贴身带着,想必是个被你看重的物件了。”银面人说着,再次催响指间的暗哨。
那只鹰得到命令,飞旋到湖面上空。
“扑通”一声,玉牌从鹰的口中跌落,直坠湖中,在原本被林馨儿摔开的水面上,溅起高高的水花。
“不,,”
林馨儿跟着又惊呼了一声,跟着玉牌的坠落,奔上冰层,再次踏进了湖水里。
她不知道她原本感觉到冻僵的身体是怎么移动开的,也不知道上下打颤的牙齿跟双唇是怎么大幅度的开合,发出响亮的呼喊。随着坠落的玉牌,她只感到自己的体内冲出了一股强劲的力道,带着她向湖面奔去。
而林馨儿的举动,也同样令银面人惊异,在他面前似乎已经沒有什么力量的女人突然间体力猛升,不顾一切的再次跃进冰湖,为的是那枚小小的玉牌。
银面人的眼睛暗暗闪烁,注视着被搅起一片片漩涡的湖面。
林馨儿时而浮上水面,时而又沒入湖底,一次次的失望又一次次的努力寻找。
一枚玉牌而已……
银面人的目光随着林馨儿的身影上下跳动,跳动的频率越來越小,也就意味着林馨儿的动作越來越缓慢,精疲力尽的她浮出水面,大口的喘着气。
天空中悄然飘下雪花,像是天外飞仙带來的洁白花瓣,洒满整个冰湖。
浸在湖中的女子,周围悬浮着晶莹的冰块,身上飘洒着纷扬的飞雪,在苍茫的天地间,组成了一幅自然中透着空灵的画卷。
这幅美丽而残酷的画卷被一个与鹰为伴的诡异男子书写。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