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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 第17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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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这是家族利用军方范副部长的关系对温重岳最有力的支持,前提是接下来要重新物se负责港区开发的人选。
这才是温重岳对金泽滔不闻不问的主要原因,而这些深层次原因,他又不能对杜建学说明,或许这对金泽滔来说有些残酷,但这不正是成长的代价吗?
温重岳现在正考虑,怎么跟杜建学提出调整金泽滔的分工,港区建设方面最好让杜建学亲自分管。
公安大楼的突兀倒塌,打乱了温重岳的部署,现在看来,南门的政治格局还要等事故责任厘清后,才能真正明晰,到时候再讨论这个问题不迟。
温重岳摆了摆手,突然有些意兴阑珊,若论工作能力和执行力,杜建学都要差金泽滔一大截,假以时ri,必是自己大展宏图的重要助手,放弃金泽滔,虽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内心深处,他却仍有些愤怒,既有对自己的,也有对家族的。
温重岳和杜建学在议论金泽滔的时候,马速书记和王如乔部长也在闲聊着金泽滔。
相比温重岳办公室的死气沉沉,马速他们就轻松惬意多了,王如乔还是十分看好金泽滔,感叹说:“可惜了这个小伙子,倒是个可造之材,温重岳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刻板,凡事求完美,最后弄得鸡飞蛋打。”
马速却凝重道:“或许在大多数人眼里,温重岳对金泽滔过于意气用事,有些误会,解释清楚就可以了,但曲向东和杜建学都能甘心为他所用,温重岳这人能简单得了?”
王如乔有些疑huo道:“难道还有其他什么变数,才是促使温重岳彻底放弃金泽滔的深层次原因?那就值得我们jg醒。”
马速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小心在意,温重岳有京城的背景,我们不掺和外省势力和本土势力的争斗,但有一点,越海人,办越海事,做个纯粹的越海人,铁司令在永州发出这样的告诫,什么时候都不能等闲视之。”
王如乔说:“陈建华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公安大楼倒塌事故伤亡人数至少达十四人以上,如果他早了解到有这么多人被埋在废墟下,恐怕早不参与这样的烂事。”
马速呵呵笑道:“我现在都怀疑,当初温重岳让陈建华帮忙到京城协调民政部关系,是不是早算到公安大楼会倒塌,借故把他支到京城。”
王如乔哈哈大笑:“乱花渐yui人眼,南门市委书记这个位置,温重岳和杜建学早就垂涎yu滴了,这次天赐良机,怎么也要把握住。”
马速说:“虽然我们可以认为,陈铁虎虚报事故伤亡人数,应该会有充分的理由搪塞,但事情就是这样,一错再错,就容易方寸大失。”
王如乔叹气:“两位陈姓同学恐怕都没有想到,他们好不容易想借着金泽滔脱壳,却反而被倒将了一军,这个变数还真有点烫手,一不小心可能就惹火烧身。”
马速摆摆手:“陈建华以为人在京城,既可以导演一场好戏,又能把自己撇清,孰料正是他站得太高,离得太远,却反而看不清楚,陈铁虎现在败象已现,我们向省里面求助的专家今天应该能到,最迟明天,就可以完美收官。”rs!。
第六百三十六章 长生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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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如乔拍手道:“正是如此,杜建学接位市委书记,我们也要在南门有自己的力量,蒋国强正可以一步到位,接任杜建学。 ”
因为金泽滔这个变数,蒋国强最后在竞争常务副市长上功成垂败,将南门常务副市长这个职务拱手让于他,现在正是连本带息,一雪前耻的时候,面子里子都有了,王如乔自然心悦神怡。
马速道:“沈向阳接任刘志宏的副书记,现在金泽滔也已经回来,zheng fu分工需要调整,葛敏松和郭调离后的副市长位置一直空缺,需要抓紧补上,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人选,组织部拿个意见出来。”
说到工作,王如乔也收了嘻笑,郑重地点了点头,马速补充了一句,说:“方案出来后,给郑昌良过个目,面上的尊重还是需要的。”
王如乔没有点头,也没摇头,组织部长和分管组织的副书记,就是干部组织的小管家和大管家,一般情况下,马速有干部调整意向,应该先和副书记招呼,然后由副书记部署落实。
马速虽然嘴里说要对郑昌良保持尊重,你让组织部长给分管组织的副书记交代工作,这不是助长王如乔架空郑昌良吗?
永州党政一把手都在为各自的目的而议论的时候,金泽滔已经送走了妻子何悦。
他就在工程队办公室,召集沈向阳等人说话:“刚才我跟方省长汇报过。方省长十分震怒。已经责成有关部门马上派人指导现场救援。协调有关地市派出大型机械设备就近支持救援,他本人将亲自赶赴南门,坐镇指导救援工作,希望大家和我共同坚守事故废墟,等候方省长到来。”
金泽滔说得客气,现在在事故现场守候,等待方省长亲自过来的,都是金泽滔身边的心腹左右。
金泽滔出言挽留沈向阳等人。那是对他们今天临时常委会的鼎力支持的善意回报,废墟地下,还可能有二十余人幸存,他们将和省领导一起参与救援这起特大事故的壮举,
能有机会进入省领导的视线,大家都乐意之至。
金泽滔跳过市委和地委,直接向方省长汇报,大家都知道,金泽滔这是对马速和温重岳等人的强烈不满,也是间接表明和温重岳、杜建学决裂的决心。
不知为什么。大家都隐隐有些兴奋,沈向阳、王燕君及张山三人虽然xg格各异。但有一点大致相同,都独来独往,没有明显的政治倾向。
金泽滔转而看向程真金,说:“在省里的支援到来之前,我们不能坐待,方省长也指示我们,要开展力所能及的救援行动,真金,能初步判断地下室坍塌没有?”
程真金有些兴奋说:“按照地表废墟现状,我们刚才还实地勘测过,没有明显异常,地表没有沉降,那就说明,地下室还没有坍塌。”
金泽滔挥了下拳头,道:“天无绝人之路,我坚信,就在废墟底下,就在我们看不见的黑暗中,有一群人,他们在坚持,他们缺水少粮,我们有理由担心,他们的生存空间很艰难。”
沈向阳皱着眉头说:“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无法大规模挖掘废墟,而且次生坍塌随时可能发生,是不是等省里专家来了以后,再作决定?”
王燕君和张山也点了点头,这是稳妥之举,现在擅自动土,无事还好,如果有意外,跟金泽滔昨晚擅自启动搜救一样,要冒着巨大的责任风险。
金泽滔笑说:“所谓力所能及的救援,我的理解,就是要确保自身安全,我们就以蚂蚁搬家的方法,找准地下室方向,就开一条通道,循序渐进,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一举成功。”
金泽滔看着沈向阳还:“你们担心我们组织救援可能遭致意外,那么你们想过没有,万一因为救援不及时,员大面积伤亡,你们想,我们不但前功尽弃,而且还可能因此被上级问责。”
“做什么事都不可能没有一点风险,就象我们重启救援,虽然事后,我也自认有些鲁莽,但正因为这个幸存者,我们才获悉还有人在地底幸存,凡事要分两面看,有利有弊,就要权衡最后利弊得失。”金泽滔下结论说。
沈向阳苦笑:“这倒是真的,没有你昨晚上的一意孤行,我们既不能救起这个幸存者,更不知道地下室还有幸存者,或许永远都不知道。”
金泽滔沉重道:“我们可能会碰到一些不公平的待遇,但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我们可能为有些不公现象屈服,但请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
“千万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更光明的人们,他们可能失败,可能沦落,但他们绝不会堕落,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但不可扭曲如蛆虫。”
“说这些,我不是标榜自己是勇敢者,我也不是自诩自己是道德家,人生在世,我们不能总循规蹈矩,偶尔做个勇敢的决定,冒点风险,可能收获会更大。”
“我可以对程真金说,尽管勇往直前,所有的责任我来负,但我对你们只能说,和我一起并肩前进,我们会直达地底,找到苟延残喘的人们,将他们带出黑暗,把他们交还给望眼yu穿的亲人。”
“你们不觉得做这样的选择,做这样一件事,很有意义吗?”
金泽滔没有用官场上通用的套话鼓动他们,而是用自己的语言试图说服他们,这或许是他想表达的另类的诚意。
沈向阳目光闪亮,首先站了起来:“我承认,被你打动了,你总是那么能蛊惑人心,希望你昨晚上的好运,还一直陪伴你。”
王燕君是在座三位常委中唯一没有退路的,她也只能一条道上跟到黑。
张山更没有选择,何悦都跟他谈过话了,他即使对金泽滔没有归属感,也不能对全省都少有名气的纪检新秀,自己的直接上司何悦有任何的不敬。
金泽滔哈哈大笑,这三人,他其实最在意沈向阳的态度,他才是今后自己在南门与杜建学抗衡的最大助力。
王燕君,他并不看好她的人品,张山,他不太熟悉,他们有利则合,无利则分,这很正常。
当金泽滔等人走出工棚时,外面围满了老老小小,大家都紧张地盯着为首的金泽滔,他们都知道,金市长在商量对被困地底的幸存者是组织救援还是放弃救援。
但他们没有象昨天夜里,跪在地上哭求金市长大发慈悲,救苦救难。
上午事故废墟上的临时常委会,以及刚才救援时发生的天崩地裂般的二次坍塌,让所有工人及其家属都清楚,金市长有难处,他也要被人非难。
金市长救人,既有生命危险,也有政治风险。
这样的风险,让他们觉得,写再长的保证书,签再多的证明人也保证不了什么。
脏兮兮的小糖儿站在最前面,抬起她那张黑乎乎的脸蛋,忽闪着她的大眼睛说:“市长伯伯,小篮,小竹他们的爸爸都不见了,他们好可怜,爷爷他们都说,只有金市长才能救他们,市长伯伯能不能救救他们,小糖儿给你叩头。”
金泽滔这一回眼明手快,还没等她跪下就抓着她的小胳膊,说:“你要叩头,伯伯可就不管了。”
小糖儿被金泽滔揪住胳膊,就不能再叩头,想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在她破烂的口袋里,摸呀摸,摸出一颗jg美的糖,正是金泽滔送她的榛子糖,递还给金泽滔说:“市长伯伯,小糖儿把小糖儿还给你,你救救叔叔们好不好?”
金泽滔摸了摸小糖儿的脑袋,说:“伯伯当然会救这些叔叔们,小糖儿还是你的小糖儿。”
小糖儿这才眉开眼笑,刚刚还高高举起的小手迅快地缩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放回她千疮百孔的破烂口袋。
金泽滔这才对现场围观的群众说:“刚才,我把这里的情况跟省长报告了,省长答应派人派车过来支援我们搜救,他还亲自从京城赶过来,来这里指挥救援,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你们的亲人我们zheng fu不会不管。”
工人及家属们齐声欢呼:“谢谢金市长,这下有希望了,我们回去后,一定要给你供长生牌位,早晚焚香供奉。”
他们从昨晚一开始只求得一个全尸,现在都盼望着自家亲人能全须全尾活着回来。
跟昨天一样,在他们的心目中,金市长就是他们的天,是他们的大救星。
金泽滔脸都吓白了,事隔多年,东源那对水火夫妇后,又有人提议给他立长生牌位,金泽滔赶紧对柳立海使了个眼se。
柳立海却是最清楚金泽滔的忌讳,连忙劝说:“可千万不能供什么长生牌位,这是比金市长重启搜救都还严重的政治错误,你们也不想让金市长最后被组织处理吧,就趁早熄了这个念头。”
老人们面面相觑,原来,供长生牌位也是犯忌的,这倒不能再供了。
金泽滔很快就组织程真金这些专业施工队工人,选取了进入地下室的路线,全面清理倒塌的建筑残骸,由外及内,不留死角,一步步从边角向中心蚕食。
第六百三十七章 方副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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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挖掘刚开始进度很慢,三辆工程推土机前面开道,后面有挖掘机清理通道垃圾,再后面有现场干部群众帮助搬运石块瓦砾。
等掘进几米,营救通道慢慢形成,速度也渐渐地快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从凌晨到达事故现场,到现在也已经七个多小时,等到西州专家过来,要到下午,等到方省长赶来坐镇,可能就傍晚了。
这么长时间,地下室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这也是金泽滔坚持要启动力所能及的挖掘营救通道。
为防止可能发生的二次坍塌,金泽滔谨慎地采取步步为营的笨办法,全面清理营救通道建筑垃圾,工程量之大,可想而知。
目前,金泽滔可依靠的主要是程真金调集的工程车,王力群及城建等部门正在全城发动建筑工程企业前来协助救援。
直到午后不久,第一批从乐水赶来的十来辆工程救援车到达,这批生力军的加入,使得营救通道的掘进速度大大加快,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第二批会州赶来的工程车也到达。
西州专家也随后赶来,此时,事故现场已经有大批专业的设备和cao作人员聚集,金泽滔作为现场总指挥,在征求省城专家意见基础上,最后决定分二路掘进。
下午四点多,方建军省长悄然赶至事故现场,第一条营救通道已经掘进十来米。用金泽滔的话来说。搬出的建筑废墟都能在这里造一座假山。
随同方建军省长一起过来的还有单纯和金燕两位记者。她们跟随沈向阳副书记一起前往明港机场接机,并现场采访了前往南门现场指挥救援的方副省长。
看到方副省长到达现场,现场干部群众都齐声欢呼喝彩,被困人员的家属们更是跌跌撞撞围了上去,团团围住两眼通红的方副省长,七嘴八舌地问候着省里来的大领导。
金泽滔满脸笑容地站在远处看,却暗暗地长吁了一口气,坚持到现在。只觉得千钧重担压在肩上,心力交瘁。
废墟地下室里被困人员的安危,现场施救人员的安危,担心天灾之外,还要提防。
市委陈铁虎书记在看到幸存者被救后,借口向地委汇报,一去就杳无踪迹,到现在,地委既无人来过问营救情况,也无人阻止救援。
金泽滔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得到。所有场外观望的人们,他们都在幸灾乐祸地盼望着事故营救现场出点差错。一旦从现场传出有什么风吹草动,那么就跟上午陈铁虎一样,会有形形sese的人蹦跳出来,向他责难。
诚如金泽滔所预想的,马速书记也好,温重岳书记也好,都紧张地注视着桌上的电话,只盼从工地上能传出什么风吹草动,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都能搅动这一水。
但等待了差不多一个白天,除了一开始得报的金泽滔继续启动事故搜救的消息,此后所有有关金泽滔的来电都是搜救的进度,马速、温重岳等人就看不明白了。
如果凌晨启动的搜救还可以借口救死扶伤高调推进,那么现在,他的所作所为在马速书记等人的眼里,就有和地委的决定对着干的张扬。
上午发生的二次坍塌似乎并没有让他吸取教训,相反,这一次清理规模更加庞大,力度也更加到位,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从邻近几个地市还调进了不少大型工程机械。
大型工程车发动机的隆隆巨响,即便在地委大院也能清晰可闻,让马速和温重岳等人的脸se越来越难看。
他们非常乐意看到金泽滔在重启搜救和陈铁虎发生碰撞,而不是在陈铁虎退避三舍后,金泽滔一个人还在高歌猛进,万一他搜救过程中真有所建树,这显然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结果。
躲在市委大院办公室里如丧考妣的陈铁虎、罗立新之流也好,都紧张地注视着桌上的电话,只希望能从事故施救现场能传来坏消息,但直到快看到ri落西山,再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传来。
尽管内心煎熬,但内心却隐隐又有些兴奋,从反馈回来的情况看,现在金泽滔学聪明了,公安大楼工地现场外围开始由公安干jgjg戒,为防止意外发生,普通民众禁止入内。
而这也有效地阻止了上午搜救到幸存者的消息传播出去,想必,地委大院的马速等人,一定是挠破脑袋都没想到,金泽滔再一次重启救援的疯狂之举,全是因为废墟地底下还有幸存者。
专家关于事故废墟不可能有生还者的结论,让地委压根就没准备开展搜救,他们还在苦苦等待着省城的专家来现场勘探后,再组织清理废墟。
不知道,当他们最后了解到现场可能还有幸存者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们以为的金泽滔疯狂之举,最终会是打在地委这些居心叵测的领导者脸上最响亮的耳光。
想到这里,陈铁虎脸上堆起充满恶意甚至疯狂的笑容,无意识地发着嘿嘿的笑声,让一旁坐立不安的罗立新看得胆战心惊。
被地委和市委主要领导抛弃并且完全不闻不问的金泽滔,此刻却被远道而来的方建军副省长紧紧地握住了手。
从机场接受单纯现场采访结束后,方建军在车上听取了前来接机的沈向阳的简短汇报,最后,沈向阳建议说:“我接到市委值班电话赶过去后,金市长已经组织干部群众在现场搜救,对于之前的事情,还是请方省长看实况录像,可能会有更直观的印象。”
单纯给方建军省长观看的是未作删节的母带,复录带已经交给机场直接寄送西州,准备为今晚开播的南门公安大楼倒塌事故专题报道准备节目。
方副省长亲临南门坐镇指挥抢险搜救,这是一个既具政治意义,又具社会意义的大新闻。
单纯在机场和庄局长取得联系后,方副省长高调指示:“务必要做好南门公安大楼事故新闻报道工作,要让事故全方位接受舆论和社会监督,要将事故发生的经过和原因大白于天下,也要让事故救援过程中发生的好人好事得到弘扬。”
庄局长当场表态,要从讲政治的高度,从落实总书记最近讲话jg神的高度高品质、高效率地完成这个任务。
庄局长是个把做官和做人都做到极致的人jg,能不清楚这个新闻的分量,方省长马上接任副书记,毫无疑问是省委领导的三号首长,有关他的新闻自然要高度重视,重点关照。
不能不说,单纯的镜头感和新闻敏感xg确实以小见大,扣人心弦。
在明港到南门的三个多小时车程,方建军从头至尾将几大盘现场录像看了一遍,直到下车时,两眼都还在发红。
在这一刻,他也终于能切身理解,金泽滔在这样的情况下,作出重启搜救的决定,压力有多大,担子有多重。
方副省长工作时很严肃,但私下里还是个相当平易近人的领导,为人不刻板,能灵活机动,这也是他被铁司令看好,并隐约有将当作未来接班人培养的趋势。
方副省长对金泽滔的最初印象来自于妹夫周博山,周博山因为女儿小诺和金泽滔的小堂弟来往密切,又住在高踞金钟山上的抱金别院,一家人进出颇有点土豪劣绅暴发户的模样,让周博山既妒又怒。
此后,方副省长因为吕三娃的案子,在通元酒店的餐桌会议上开始和他有了第一次正面接触,对他的印象也从最初的土豪崽子逐渐转变,特别在处理越海大厦群体踩踏事件中,表现的大智大勇让他看到了这个土豪崽子热血的一面。
而现在,从单纯这几盘没有剪辑的母带录像里,这种对百姓,对社会最底层群体的关怀和真情,似乎让他看到了金泽滔以人为本的为官理念展现出来铁血柔情的一面。
如果之前还因为他跟以温重岳为代表的京城范家,以及以苏子厚为代表的东珠宋家有着遮遮掩掩的来往,方建军对他还有所顾忌。
那么,这次他作为赴京修复关系的亲善大使,在与各方政治力量交往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他十分激赏。
当然,最后因为被任命为常务副市长和范家出现裂痕,更是他十分乐意看到的。
这一切,都和他握住金泽滔手时的心情全无关系,在这一刹那间,看着眼前谦恭的金泽滔,忽然想起很早以前读过的一篇文章。
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歌功颂德,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时代的骄傲。
方建军无法将金泽滔和那个时代的义无反顾,为民请命者联系在一起,但他星夜奔驰、不避风霜、不畏强权、为民请命的行为却拨动了他内心深处尚未冷却的某根心弦。(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八章 省长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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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方建军仿佛透过摄像机,穿过时空,就站在这里,十几个小时以前,黎明到来前的最黑暗的夜里。
自己的面前,跪着一大片工程队干活的工人,以及遇难者的老人妇孺家属。
他们仰起的脸上,都挂着感恩戴德的表情,他们的嘴里咕哝着一些淳朴简单但却感人至深的话语: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啊……
这一瞬间,他仿佛感觉自己一直在追求,或者在坚守的某种信仰突然破碎,撒落一地。
他甚至都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握着金泽滔的手,无意识地嘴里嘟囔着:“谢谢,谢谢!”
金泽滔圆睁着眼,有些不明所以,路上方省长是否受到什么刺激,那么庄重大气的领导怎么就失态了呢。
拿眼睛看沈向阳,沈向阳似乎还沉浸在一路陪着省委三号首长的激动中。
再看单纯,她已经没心没肺地围着小糖儿等人开始拿糖果逗他们玩,惹得这帮小伙伴忘了看热闹,全都“单阿姨,单阿姨”地跟在她后面狂追,让她稍微找到一点被追星的感觉。
金泽滔看到孩子们欢乐嬉闹的景象,仿佛都忘记了地底下还掩埋着他们的父辈,就连那些老人妇女都难得地露出了笑脸,方建军的到来,好象给现场搜救浇上了油,让他们的希望之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方建军终于说出了瞬间失态的缘由:“金泽滔。你做得很好。我为你的选择感到骄傲。即便因此而出现一些意外,我都认为,如果有责任,也应该由应负责任的人去负,而不是你!更何况,你重启搜救,挽救了更多群众的生命,就这一点。我就要说,你有功无过,你是个称职的领导干部。”
方副省长的高度赞扬,代表省委对他十多个小时所作出的搜救努力最正面的肯定,金泽滔茫然看着四周,看着喜笑颜开的孩子,看着笑盈盈的现场干部群众,突然眼眶一热。
为民请命,虽义无反顾,但短短一天来。他就如独狼一样,在旷野上狂奔。孤独而无助,有心而无力。
他受着随时可能袭来天灾的困扰,陈铁虎发动所有常委要追究他的责任,二次坍塌差点没有没有让他前功尽弃。
只要地委主要领导一出面,对他一声大喝,他可能就束手无策,也幸好,他们因为各自的政治目的,默许纵容他“胡作非为”,给了他搜救的缓冲时间。
他战战兢兢地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却要时刻防备着各种认为他不对的人或事的干扰,其内心的彷徨和煎熬可想而知。
现在轮到他激动而无意识地嘟囔着:“谢谢,谢谢!”
方建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什么都不要担心,我,为你撑腰!”
说罢,方省长直接往旁边的高处站了上去,用力地挥了挥手:“我是方建军,南门公安大楼坍塌,给人民群众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我代表省委省zheng fu,对在这次事故灾难中遇难的同胞们表示沉痛的哀悼,对遇难者的家属表示亲切的慰问,对一直战斗在抢险搜救第一线的干部群众们,表示崇高的敬意!”
虽然这些官方语言听起来,是那样的耳熟和千篇一律,但设身处地,还是让人们感觉温暖和鼓舞。
方建军说:“现在,现场救援由我全权负责,我授权金泽滔同志担任事故现场搜救总指挥,同志们,废话不多说了,废墟下面还有几十个群众被困在暗无天ri的地下室,等待我们救援,看现场的废墟清理进度,入夜左右,我们就能打能营救通道,同志们,加把劲啊,希望就在眼前!”
方建军的到来,无疑给在场参与抢险救灾物的干部群众注入了一支强心针,人们的干劲和热情更加高涨。
方建军没有跟金泽滔等人再客套,直接要求进入营救通道视察看救援进度,刚才他只是从沈向阳的汇报了解了救援进度。
现在因为有乐水和会州的大型工程车参与救援,进度比预想得快得多了,不用入夜,再过一二个小时,就能打能能往地下室的地面废墟营救通道。
察看通道的工程作业情况时,当得知程真金是当地一家建筑工程公司的总经理,停止了其他两处工地现场的施工,连夜被金泽滔召到事故废墟义务参与搜救。
方省长更是久久地握着程真金的手连声赞叹说:“了不起,你是有良知的农民企业家,有社会责任感的私营企业代表,我代表省委省zheng fu表示感谢和崇高敬意!”
程真金此时蓬头垢面,大汗淋漓,一身名牌西装早就皱巴巴得脏成抹布,唯有此刻受到方省长表扬,咧着嘴巴傻笑时露出的牙齿还干净雪白。
程真金不安地想缩手擦擦沾满尘土的双手,却被方建军用力地拉着不放:“不要认为自己脏,你比大多数人都干净,更比此刻坐在办公室里无动于衷的某些领导要干净纯洁得多。”
说到这里,方建军咬着牙床肉,眼里露着煞气,程真金喃喃道:“方省长,我也是农民工程队出来,遇难的工人,那是真惨哪!省长,你可要为这些死难的工人兄弟作主。”
程真金说到这里,伸着黑乎乎的衣袖擦着大颗掉落的泪水,哽咽说:“如果不是金市长,再耽搁一天,废墟底下的活人也要被活活憋死,可你看看,有人就见不得金市长为老百姓做点好事,有良心的不是我们,是金市长,现在有方省长来了,我们就有主心骨了,大家说是不是?”
看上去憨态可掬的程真金,说话八面玲珑,既抬高了自己,又狠狠地踩了陈铁虎一脚,更是将金泽滔夸得跟花一样的灿烂,最后还不忘再赞一声方省长。
旁边的李明堂听得两眼放光,看不出来,一向鲜衣怒马暴发户嘴脸的程真金,居然会有这般玲珑的心思,这般伶俐的口齿,真是看不出来,民间有高手啊!
程真金一说完话,离方省长站得最近的李明堂首先拍手叫好:“方省长来了,我们干劲更足,心里也更有底气!”
李明堂此时一身公安jg服被刮擦得如筛子一样,橄榄绿变成了咸菜绿,袖口短了半截,裤腿开了个大豁口,露出毛茸茸的熊腿,脸上还贴着几张膏药,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听闻省长就要来事故现场指导救援,柳立海要他注意仪表形象,换身干净制服,他却借口伤口疼痛,死活要以原生态形象见省领导。
方省长瞥了他一眼,这个公安不象公安,保安不象保安,乞丐不象乞丐的人是谁?
金泽滔看着李明堂激动得直哆嗦的模样,哪能不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算盘,忍着笑说:“方省长,这次救援中,涌现了许多好人好事,这个小伙子就是公安局刑jg队的干jg,就是他自告奋勇下到通道协助救援受伤工人,如果不是他机灵,在发生二次坍塌发生前抓着伤员的脚,此刻大约已经光荣了。”
听到这里,连方省长忍不住肃然起敬,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个穿着百衲衣,二流子一样的年轻人居然还有这样的壮举,连忙伸手说:“小伙子!好样的,公安大楼倒塌了,但公安干jg的脊梁骨还是那么坚挺,继续努力!”
大家都道这小子终于抓着机会,被省长握手并被表扬,无论如何,都要慷慨激昂一番,自我表扬后,然后按规矩要夸夸在场的领导。
但没想到,平时挺机灵的一个小伙子,握着方省长的手,却不知道怎么地只是一个劲地流泪,方省长关切地问了一句:“小伙子,怎么伤心了?”
李明堂哇地哭出声来,涕泗横流道:“方省长,上午如果不是金市长吼了我一声,我或许成了一具尸体,现在正被扒出来横在路边。”
众人四周一打量,现在大家站的地方,正是李明堂下去那个通道所在位置,刚被清理出来不久,再听着他的哭诉,心里莫不戚戚,一生一死,却是如此简单,又是如此残酷。
李明堂关键时候没有扛住,失声痛哭,没抓着机会露脸,反而可能在领导心目中落下一个坏印象。
却是孰也没料到,方省长非但没有不悦,反而伸开两手,轻轻地和他拥抱了一下,拍着他的后背说:“小伙子,经历了生死考验的人,才能真正成熟并成长起来,这方面,你要学习金市长,只有明白死亡意义的人,才能明白生命的可贵,也才能将人民的生命放在首位。”
李明堂在领导接见的关键时刻流露对死亡的恐惧,这是李明堂的真xg情,方省长在他痛哭流涕时却象个父亲一样安慰他,这是方省长的真xg情。
这两人的真情流露,非但没人非议,相反却博得了现场干部群众轰然叫好和热烈掌声。
没有人觉得李明堂懦弱,他比大多数人都勇敢,也没有人觉得方省长失仪,他比大多数领导都有人情味。
方省长往回走的时候,忽然指着旁边一个围观的群众说:“我认得你,你上午砸了你们市委书记的头,怎么还敢留这里?”(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九章 立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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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建军指点的群众正那个从凌晨起,就一直活跃在事故现场的中年师傅,为了能善始善终地参与救援,或者是想看个真相,他连今天上班都没有请假,直接旷工。
上午砸了陈铁虎一石头后,担心了一阵,后来发现就连知道真相的记者和金市长都没有追查,胆子就大了起来。
特别在听了干部群众议论说,晚一点省领导要下来现场指挥救援,现在事故现场外围已经有公安jg戒,只出不入。
中年师傅好抱不平,好奇心也特别重,说什么也要看一眼省领导,就边参与救援,边看热闹。
现在终于让他目睹了省长的真颜,这一回,明天早起锻炼的时候,可有和同伴吹嘘的资本了。
见过省领导,他也准备收拾收拾回家吃饭,突然被省长指着鼻子说,就是他砸破市委书记的头。
中年师傅愣愣地瞪着省长看,脑子里首先跳出来的念头就是,省长咋会知道的?
金市长是好人,绝对不会出卖咱老百姓,一定是那个鬼头鬼脑的省台记者单纯,还亏我家闺女这么迷你,闺女呀,要记住,你爸是被你的偶像出卖的。
第二个念头就是省长都亲自指证自己,这回怕是金市长说情都不管用,这下彻底完蛋,铁定要坐穿班房了。
一想到家里的闺女,中年师傅就魂飞魄散,难过得就直想哭。好奇心真会害死猫的。
方省长认出这个中年师傅。自然是单纯提供的录像带里看到的。金泽滔让单纯删掉,单纯觉得这个镜头挺有意思,留了个心眼,用其他带子替换了。
方省长不喜不怒,说:“你说说,为啥就想砸市委书记的脑袋?”
中年师傅属南门晨练一族,颇有勇武,也有血xg。都被省长当众指证了,赖是赖不掉的。
众目睽睽之下,输人也不能输阵,中年师傅梗着脖子说:“省长,我是工人,公安大楼昨天下午倒塌,没听说死人,今天凌晨,我起床锻炼的时候,听说。金市长连夜从京城赶到这里启动搜救,死了不少人。我们几人就相约来这里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