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偕老 《二七》

    　　因为大树与老板刻意来捧场的关系。小乖特别高兴。即使所有人都惦记着她的辛苦，要她少喝一点，但是气氛一来，大夥儿还是嗨的特别起劲。

　　大树输了酒拳，被迫喝了威士忌加啤酒一大杯。不料整个醉意上身，冲到前面去跳脱衣舞，扒光的一丝不挂。还拿着麦克风大吼，我爱大咪咪。竟被老板解读成暗讽自己老婆没有胸。

　　小乖笑歪了。拿起手机拍下来，传给大树的老婆。对方气炸了，说回到家，扔他在门口就可以走人。今天晚上，没有挖洞将他埋起来，就已仁至义尽。

　　大夥儿玩得很尽兴，直到凌晨四点多，才各自散去。而这一桌，让小乖足足赚了比旁人多出几倍的薪水。

　　几个公关羡慕她的好人气。但是，小乖的心情却高兴不起来。送走了老板与醉得不醒人事的大树，她走回休息室时的脸色，实在很不好。

　　「可以下班了。妳还可以吗？早点换衣服，就回家休息了。」服务生公主凑过来，对着一屁股就蹬坐在沙发上的小乖悄声询问，「还是妳喝醉了啊？不然，我帮妳打电话叫人来接妳，好吗？」

　　小乖没说好不好。但是，心底已经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今晚一直被提起的那个人。

　　那个，不能说的人。

　　「小乖。妳别吓我。不然，我送妳回去好了。」公主才刚这样说，小乖瞬间清醒，一想到她跟自己住反方向，连忙阻止她。「不，妳拿颗肝药给我吃就好。妳才要早点下班。大家都很辛苦，不要太在意我。」

　　公主很明白小乖的为人。其实，小乖替黄礼敦还钱背债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的差不多。有的公关笑她白痴，有的则是觉得同情。只是，无论是那一种，对小乖来说，都不会是鼓励，而是一种既然做了，就不怕人家说的代价而已。

　　「好吧。为了楚楚，妳要加油。」公主在递上水杯与药之後就去置物柜拿衣服换上离去。小乖呆呆的望着眼前那杯水，如同乾掉的血色般的药丸很大，拿起来毫不犹豫的吞进去，有一股铁锈般的臭味。

　　这就是辛苦的代价吧。管他的，有钱赚就好。

　　她毅然决然的吞了药，还是选择坐在原地发呆。直到管理处的人走进来，被呆坐的小乖吓到，才大喝一声，要她快点回家。

　　小乖一边开车，一边看着远处的海洋正闪闪发亮。日出要来了，每天看，不会腻的。反而每次都有不同的感受。

　　她绕到家里头附近的早餐店，吃了一份热狗。买了一杯红茶，付了钱，才想起孩子与黄礼敦。上车前忍不住回头，又多叫了外带几份。把车开回家的时候，正好迎上黄礼敦的起床时间。

　　从远处看过去，他正巧从门口走出来，帮楚楚拿了挂在门口的羊乳进屋。身材单薄，却又没有赘肉。留着结实的筋肉，不知道该说是俐落，还是瘦。

　　「啊，」黄礼敦扭过头来，看见了车内的自己。小乖意识到了。连忙下车，小跑步凑上前去。把早餐拿给他。「我买了早餐，给你。」

　　黄礼敦没急着说话，先是打开了塑胶袋查看，才仔细观察了小乖的脸。「妳喝很多吗？我听大树说，他们去捧妳的场，不会让妳喝多。妳的脸怎麽还是这麽浮肿。」

　　小乖愣住了。她没有料到黄礼敦平时就曾观察过自己的身体状况，尤其是喝酒这件事。一时之间，她踌躇许久，就是找不出词汇来跟黄礼敦解释这一切。

　　「也罢。妳不想说也好，我不多问。免得妳烦心。」黄礼敦举高了早餐，对着小乖露出腼腆的笑。「谢谢姑娘，这一餐有着落了。」

　　小乖莞尔一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付出的有意义。很值得。

　　楚楚揉着眼，走出房间时。看到客厅坐着黄礼敦，自己的妈妈则是去盥洗了。这一切其实都很规律，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妈妈做着月亮出来才出门的工作，太阳出来才能回家。

　　「啊，今天的羊奶是草莓口味的。」楚楚看到粉红色的玻璃罐，显得很兴奋。「叔叔，这个是你特地去买的吗？」

　　黄礼敦摇头，代替了回答。电视上正巧播送着北部即将要下大雨的气象报导。

　　「要是每一天都有草莓口味，那就好了。」楚楚在中间打了一个哈欠。「我最喜欢香香甜甜的草莓了。」

　　「喜欢草莓，以後就改名叫草莓好了。」小乖刚好洗完澡，在穿上衣服时听到楚楚的话，套好居家服之後，一把就推开门走了出来。

　　「叫释迦也不错啊，那也香香甜甜的啊。」黄礼敦听到小乖的话，忍不住搭腔，并笑着说，「不然，也可以叫芒果啊。哇，这样妳有好多名字喔。」

　　楚楚不想听，就大叫一声表示抗议，并嘟着嘴，指着黄礼敦。「叔叔，你都挑妈妈在的时候，才欺负我！」

　　小乖忍不住毫无形象的放声大笑，眼看着黄礼敦一边跟楚楚唱反调，一边又跟楚楚强调，自己有多疼她，才不是单纯的想闹她。

　　於是，正在吃早餐的楚楚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那，我要叫叔叔什麽？」

　　虽然不过是小孩子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