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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仙鹤神针 第 2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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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起,怒道:“那你要怎么样,大丈夫可杀不可辱,这生死之事,也不算得什么。”

  那少女长长叹息声,道:“我本来是不想再对你无礼的,但我又不能不听我娘的话,你不知道,我娘在死的时候,是多么可怜凄惨”

  那少女说到这里,眉宇间骤现无限哀怨,双掌合十当胸,紧闭双目,但见泪水顺着她眼角流出,滴在她身披的蓝纱上面,樱唇启动,不知在说些什么。

  大约过了有盏热茶工夫,她才慢慢地睁开眼睛,随手抹去脸上泪痕,笑道:“我已经告诉我娘了,你只要能抵受得了我曲琵琶,我就不再管了。”

  马君武看她娇怯模样,不像练过武功之人,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中,除了有种柔媚的光辉之外,也没有白云飞那等成凛湛湛逼人生寒的神光,怎么看也不像个身负绝学之人,当下答道:“承姑娘看得起我,自当拜聆妙音,只是在下不解音律,怕有负姑娘雅意。”

  那少女微微笑,道:“你不要害怕,我选那最平和的曲调弹给你听。”说罢,转身缓步而去,江风吹飘着她身披蓝纱,在四个白衣少女簇拥之下,进了舱门。

  马君武长长吁了口气,放眼滚滚江流,浪涌波翻,两个水手凝神把舵,看神色十分紧张,原来船已过了彭山,泯江的几支分流,由分复合,汇集起,水势愈来愈大,流速也越来越快。

  他目睹那奔马湍流,心中突生感慨,暗自忖道:那身披蓝纱少女,看上去不像习过武功之人,但以她那四个婢女身手测度,当非平常之人,难道她当真是已习成玄门中最上乘的功夫,返本还我,不着形象果真如此,那曲琵琶,只怕不是好消受的曲子

  心念及此,陡然忆起了玉箫仙子那扣人心弦的靡靡箫音,不觉心生寒意

  蓦地里,轻轻两声弦声,马君武只觉心头随着那两声弦音震,巨舟也突然摇荡了两下,原来那两个把舵水手,也被那弦声感染,心头震,几乎松了手中的舵把。

  马君武吃了惊,跃到了舱门,大声叫道:“姑娘快请停手,我有话说。”

  舱门软帘起处,两个白衣少女跃而出,边个,捧起垂帘。

  马君武心中很急,也顾不得相谢两女,侧身进了舱门。

  只见那身披蓝纱少女,倚窗而坐,怀抱着只玉琵琶,另两个白衣少女分左右站立两侧。

  马君武拱拱手,对那身披蓝纱少女礼,说道:“姑娘的琵琶不要弹了。”

  那少女笑道:“你怕听吗”

  马君武道:“我虽然怕听,但还没有什么。只是几个船夫,恐伯难拒姑娘琵琶声感染,现下水急船速,个把舵不住,只恐要船毁人亡。”

  那少女笑道:“原来你是恐怕船碰坏了,掉在江里淹死,对吗”

  马君武笑道:“如果真的是碰坏了船,我固然难逃厄运,但姑娘等几人,只怕也没有法子能逃得了。”

  那少女淡淡笑,道:“我就不怕淹死。”

  马君武听得呆,默默无言。

  那少女侧脸对身边两个婢女低嘱两句,两人立时起出了舱门。

  片刻工夫,那个年纪最轻的重回舱中,附在那身披蓝纱少女耳边说了几句,那少女点点头对马君武笑,道:“我已让她们点了几个水手的岤道,代为掌舵,你现在不要再怕掉到江里淹死啦。”

  马君武出身宦门世家,待他看清楚那少女怀中抱的琵琶之后,心中甚是吃惊,因为般琵琶多用檀木梧桐木等制成,就是武林中以琵琶作兵刃用的,至多用钢铁制成,但那少女手中琵琶却非钢非铁,而是用块色如羊脂的白玉制成,玉制琵琶还雕刻着条飞龙,盘舞在云雾中,相栩如生,巧夺天工,精致无比。

  只见她启动樱唇,口中婉转吐出缕清音道:“你看什么

  这玉琵琶是我娘活着时候,常常弹用之物,有什么好看“

  马君武心中动,陡然想起鄱阳湖白云飞奏玉琴的段往事,正想问话,那少女已拨动玉琵琶的金弦,但闻铮铮几声清音响处,立觉心神震荡起来,哪里还敢分神说话,赶忙闭上双目,盘膝坐下,运功调息,澄清杂念。

  缕缕悠扬清脆的弦音,随着那少女移动的玉指传播出来,声音清美悦耳,动听至极。但在那悠美声中,似含种勾魂摄魄的力量。马君武被那扬起的婉转的弦音勾起万千幻念,只觉心神飘荡,驰飞在无际的天空,眼前涌现出诸般幻像,幻随念动,随生随灭。

  不过盏热茶工夫,他头上汗水已若雨水般淌下来,只感五内如焚,再也静坐不住,大叫声,霍然跃起,狂奔舱外。

  那少女刚才见马君武施用五行迷踪步法,闪避四婢合击,误认他有精深的内功,待她看出马君武支持不住时,急忙停手,但已迟了步,马君武已狂奔出舱。

  这时,船行正速,马君武受那弦音感染,神志尚未清醒,他因勉强运用定力,和那弦音抗拒,以致真气受损很大,内腑也受伤不轻,但他毕竟是天赋极高之人,点灵性尚未全泯,在他自和那弦音抗拒后,突发自绝之心,趁心神尚未完全被那悠扬弦声感染控制,跃而起,奔出舱门外,向船边跑去。

  那少女追出舱门,马君武已奔到甲板边缘,作势欲扑,少女心头大急,手指挥处,怀中玉琵琶连响三声。

  这三声琵琶,有如慈母呼唤,声韵柔和至极,马君武只听得脑际轰然响,寻死之念,倏然消失。转身望去,只见那身披蓝纱的少女,紧倚舱门而立,轻颦黛眉,娇靥上笼罩层淡淡的忧郁,大眼睛中微现泪光,胸口不停起伏,隐闻喘息之声,看神情十分激动。

  这当儿,马君武被那弦音感染神志,已完全恢复清醒。

  少女心知马君武内腑已经受伤,见他有气无力,歉告之感陡生,长长叹息声,道:“你心里定在恨我,对吗我也不知道这曲调会有这么大威力,你现在受伤很重,请入舱中,让我慢慢告诉你疗治之法。”

  马君武摇摇头,苦笑道:“好意心领,我马君武还不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这疗伤之举,大可不必,姑娘请入舱中休息,但望允许我搭乘便舟,到嘉定离岸,我心中已感激不尽了。”

  那少女忽然放下手中琵琶,闭上了双星目,两行莹晶的泪珠顺着她粉腮滚下,双手合十,仰脸祷道:“娘啊小蝶不会背弃你告诫之言,今生今世,也决不喜欢任何个男人,但我弹那迷真离魂曲,害人家受了内伤,必得给人家医好不可,因为我心里点也不喜欢他,我要不替他医好内伤,那他定是不能活,我已不喜欢他,自然是不能把他害死。”

  祷告完毕,睁眼对马君武招着手,叫道:“我已经对我娘祈祷过了,你可以放心让我给你医伤。”

  马君武暗中运气,哪知微用力,立觉胸腹交接处剧疼难耐,心知是真气凝结丹田,成了内伤,如不及早医治,只怕是永生不能再习武功了。

  马君武听完那少女的话后,暗自忖道:我如不肯接受她疗治之法,只怕到嘉定就不能动了,心念转,缓步进入舱中。

  那少女先让马君武盘膝静坐,然后才授给他口诀。

  依照那少女传授之法,练习有顿饭工夫,立时觉得伤痛轻了不少。

  这时,那四个白衣少女都已回到舱中,分站在披蓝纱少女身侧。

  马君武依照那少女传授心法,行功周,慢慢地睁开眼睛,只见那自称小蝶的少女,正呆呆地坐在窗边,望着他发呆,脸上笼罩着层淡淡的忧郁,手支颚,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她见马君武睁开眼睛,嫣然笑,问道:“你的伤好了没有”

  马君武暗中试行运了两口气,虽仍觉胸腹交处隐隐作疼,但气血已能畅通,点点头笑道:“已经好了不少。”

  那少女道:“我也不知道那曲琵琶会使你受了很重的内伤,早知道,我就不弹给你听了。”

  马君武看她神情纯洁,分明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而且言语恳切,似非谎言,心中甚感不解,难道她当真不知那荡人心魂的曲调厉害吗

  但看那少女又声幽幽叹息后,吩咐身侧婢女,取出个小巧的玉盒,打开盒盖,取出两粒红色的丹丸,交给马君武道:“这是我娘死前,采集深山大泽之中的奇药灵草而制成的丹药,听我娘说这丹丸能助长练武人的功力,我害你受了内伤,就赔给你两粒丹丸吧。”说完,站起身子,款步走到马君武面前,侧身伸出白玉般手掌,放在马君武面前。

  马君武本不想受,但见她脸诚恳之色,只得挺身而起,接过丹丸随手放入袋中,正想说两句感谢之言,蓦然目光触到那打开的玉盘之中,不觉呆了呆。

  只见那小巧玉盒之中,除了三粒丹丸之外,还放着几本册子,上面四个正楷娟秀的字迹写着归元秘笈。

  这部引得天下武林同道如疯如狂的奇书,骤然间在他眼下出现,如何不令他惊异万分

  “我娘留下五粒丹丸,现在送给你两粒,我只余下三粒丹丸了。”

  马君武啊了声,拱手礼,退出舱门,其实他根本就没听到那身披蓝纱的少女说的什么,他恼际中,直在盘旋着那玉盒中放置的归元秘笈。

  这部旷古绝今的三百年来害得千百名武林高人为它溅血送命的奇书,勾引起他心中极大的波动。

  他默默地走入后舱,盘膝坐下,想以运行内功来镇静下他心中的激动,可是,无法按得住心猿意马,因那归元秘笈的诱惑力量太大了,他虽无霸占那奇书的意图,但却被种好奇引起,震荡着心弦,他想看看那部书上究竟记载着些什么武功,为什么能引得那么多人如疯如狂

  这念头直盘旋在他的脑际,他几次站起来,想奔到那少女舱中,问她借来看看,但他终于克制下来。

  突然,白影闪,那最小的个白衣少女含笑进了舱门。

  她笑得十分自然,毫无点女孩子羞惭之态,走到马君武身边,伸出白玉般的小手,拉着马君武的右腕,说道:“快走,我们小姐要你去前舱里谈谈。”

  马君武想不到她竟大方到这种程度,不禁呆了呆,挣脱手,红着脸道:“她要我谈什么”

  那白衣少女见马君武摔脱了自己拉他的手,脸上微现愕然之色,答道:“我们小姐要我叫你,又没告诉我与你谈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呢”

  马君武站起身子,道:“好吧,我去见她。”

  白衣少女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马君武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白衣少女笑道:“我们四个人和小姐,都穿的白色衣服,你知道为什么吗”

  马君武听她问得天真,不禁微微笑,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白衣少女娇笑声,道:“你这人笨死了,什么事你都不知道。”

  马君武看她派娇憨天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心中忽的动,问道:“你们从哪里来到嘉定去干什么”

  那白衣少女道:“我们从百花谷来,到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你定想知道,等下问我们小姐好了。”

  马君武皱眉头,问道:“百花谷是什么地方”

  那白衣少女噗嗤的笑,道:“那百花谷你都不知道,那地方可好玩啦,有花有草,有小鹿,还有很多小白免和很多很多的大蝴蝶,我们都在水潭里洗澡,洗过澡就去捉蝴蝶玩。”

  两人谈话之间,已到了前舱,舱门垂帘早已高高卷起,那身披蓝纱少女,抱着琵琶,呆呆地坐在窗边把木椅上,黛眉轻颦,秋水含愁,看样子似是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白衣少女脚跳进舱门,跑到那身披蓝纱少女身侧,笑道:“小姐,他来了。”

  那少女缓缓地转过头,望马君武淡淡笑道:“我本来是不该再麻烦你啦,可是,我想起件事,想问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对我说”

  马君武道:“什么事,但请说明,马君武知无不言。”

  那少女道:“你知道括苍山在什么地方”

  马君武道:“括苍山距此遥遥数千里,远在浙东,你们可乘船出三峡,到镇江,弃舟登陆。”

  那白衣少女叹口气,道:“你以前去过括苍山吗”

  马君武点点头,道:“去过两次。”

  那少女脸上忽现喜悦之色,道:“那你定知道白云峡”

  马君武心头震,暗自忖道:半年前我送白云飞回浙东疗伤之时,似是听她说过,她住的地方名叫白云峡,不知这少女到白云峡去有什么事,这非得打听清楚不可。

  他心里风车般打了几百个转,反问道:“看几位姑娘都不像常在外在走动的人,不知要到那括苍山白云峡有什么事”

  那少女叹口气,幽幽答道:“你猜得不错,我从小就在百花谷中长大,今年十七岁啦,从没有离开过百花谷次。我娘在临死之前,对我说,要我在她十周年忌日那天,到括苍山去找个人,这就是我娘的遗命,我自不能不听她的话了。”

  马君武道:“你娘要你到括苍山白云峡去找什么人”

  那披蓝纱少女凄凉笑,道:“找个姓蓝的,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娘告诉过我他的形貌,还画了幅图给我,我见他,就会认识了。”

  马君武愈觉奇怪,略沉忖,又问道:“你找他干什么”

  那少女眼睛涌现出两眶晶莹的泪水,幽幽说道:“我娘死时,告诉我要去括苍山白云峡找他,弹几曲琵琶给他听听。”

  马君武心头不禁惊,暗道:“你那琵琶,弦音震腑,岂是能随便弹给人听的吗”

  只听那少女用银铃般甜脆的声音接道:“我娘只是这样嘱咐我,究竟为什么,我就不知道啦,但刚才我看到你听了我弹奏琵琶时的痛苦神情,我的心中有点明白了。”

  马君武道:“你明白了什么”

  那少女叹息声道:“我娘定是很恨那人,所以要我弹琵琶给他听,好使他痛苦。”

  马君武点点头,道:“不只要使他痛苦,而是要他受伤,或是死掉。”

  那少女嗯了声,道:“所以我现在很为难了,不知道是不是该去找他我小的时候,我娘就教我弹奏琵琶。不过,那时我不知道这琵琶会使人听了痛苦,我就很用心去学,等我慢慢地长大,看了那部归元秘笈,才明白我学的那些曲调之中,有很多很多的用处,当时,我心中还不大相信,直到刚才看到你听了琵琶曲调的痛苦样子,我知道归元秘笈上说的都是真的了。”

  马君武只听得心中疑窦丛生,暗自忖道:看她脸纯洁无邪,决不会谎言,但如果说她这些话都是真的,实使人难以置信。

  马君武越想越觉得不解,忍不住问道:“那你自己为什么不会受琵琶曲调感染呢”

  那少女娇婉笑道:“那归元秘笈里载着种大般若玄功,要是练熟了大般若玄功,就不会受到那琵琶曲调的感染,当初我学习弹奏那琵琶时,我只知道照着我娘的指示去做,直到我看到归元秘笈后,才知道我娘教我学的是大般若玄功。”

  马君武听得呆了呆,暗道:那大般若玄功定是种极高的内功,但这少女看上去娇怯柔弱,又不像练过武功之人,虽说上乘内功,不着形象,但总不能说点也看不出来。

  那少女看马君武语不发,只管望着自己发呆,神情木然,忍不住嗤的笑,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马君武被她问得脸上热,呐呐地答不上话。

  那少女突然颦黛眉,又道:“我求你件事,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马君武被问得呆,道:“姑娘已得归元秘笈上绝学,当今之世,已很少有人能和你颉抗,不知道还有什么需在下之处”

  那少女两道柔媚清澈的眼神盯在马君武脸上,笑道:“那归元秘笈上所记载的各种诀言,我虽都字字记入心中,但我除了练有大般若玄功之外,就只会弹奏几曲琵琶。”

  马君武自是不相信她的话,但却不好追问,淡淡笑,岔开话题,问道:“几位到括苍山白云峡去,除了找那位姓蓝的以外,还要找别的人吗”

  他担心白云飞也被牵涉其中,故而探问句。

  那身披蓝纱的少女摇摇头,笑道:“我娘告诉我只找那姓蓝的个。”

  马君武仍不放心,又追问句,道:“有位姓白的姑娘,你认不认识”

  那少女又摇着头秀发,笑道:“我只认识五个人,我娘和这四个婢女,我娘死后,我只认识四个人了。”她想了下,嫣然笑,接道:“现在加上你,又是五个人了。”

  他还未开口答话,那少女抢先笑道:“你叫马君武,对吗”

  马君武听了微微怔,暗忖道:我自登舟之后,从未报过自己姓名,她怎么会知道呢

  那身披蓝纱少女,看上去虽是片天真娇稚,但却是聪明绝顶之人,见马君武皱眉思索,眨了眨大眼睛道:“你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怎么会儿就忘了呢”

  马君武仍是想不起何时自报过姓名,摇摇头,道:“我实在想不出,何时通报过自己姓名”

  蓝纱少女答道:“我刚才弹那迷真离魂曲,你听得受了伤,是不是”

  马君武道:“不错。”

  那少女笑道:“这就是啦,你受了伤后,我要告诉你疗治之法,但你却不肯接受,对吗”

  马君武道:“这也不错。”

  身披蓝纱少女道:“你受了伤,心里恨上了我,所以不肯接受我告诉你疗治之法,你当时摇着头对我说,我马君武还不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这不是你自己报姓名吗”

  马君武恍然大悟,暗道:此女心思缜密,颖慧绝伦,只因久居深山大泽之中,很少和生人接触,故而望去片天真娇稚,如能在江湖上历练段时日,必是位机智百出的人物。常听恩师谈起,个人初涉江湖之时,最是重要,如所遇非人,被诱入歧途,待陷身泥沼,再想自拔,极是不易。此女天性虽然善良,只是对世事毫无所知,再加上她娘死前遗训偏激,使她对天下的男人都充满敌意,万再遇上坏人,诱她失足,后果不止可悲,而且可怕

  想到此处,脑际间陡然浮现曹雄和龙玉冰的影子,不禁激凌凌打了个冷颤。

  那少女看马君武沉思良久,仍然不发言,忍不住又道:“我们直就住在百花谷中长大,从没有出过次门,很多事都不知道,我想求你带我们到括苍山白云峡去趟,不知道可不可以”

  马君武唔了声,抬头望去,正好那少女也瞪着双清澈的大眼睛,默默地看着他,匀红的嫩脸上,满是期待之情。

  他轻轻地叹息声,摇摇头,笑道:“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待办,只怕不能陪你们去了。”

  那少女淡淡地笑,微微现出失望神色,道:“你有事要办,那自然不能陪我们去了”她似乎言未尽意,但却倏然住口,缓缓转过头去,望着舱外滔滔的江流。

  这少女有种异乎常人的气质,既不是白云飞的高贵威仪,亦不是李青鸾的楚楚可怜。白云飞美艳冷漠,如株盛放在冰雪中的梅花;李青鸾娇稚无邪,如株摇颤在风雨中的海棠;而这少女却若株盛开在辽阔湖波中的白莲,清雅中蕴含着种柔媚,随波荡漾,若隐若现,是那样不可捉摸。

  她转头过去,足足有刻工夫之久,就没有再回头望马君武次,这就使马君武大感尴尬,他呆了阵,悄然退出舱门。

  他回到后舱,闭上眼睛静静坐下,但他却无法使波动的心情平静下来,他担心那位初涉江湖的少女会被人诱入歧途,更担心那部千古奇书归元秘笈落入了绿林人物的手中,若旦被绿林盗匪得到手中,后果实在可怕,说不定会造成武林中场悲惨的浩劫。

  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后悔为什么不答应和她们起到括苍山去借机尽人力,也许能使那少女不致被江湖宵小诱入歧途,最低限度,也可以劝她好好保管归元秘笈,不要落入绿林盗匪手中但转念又想到师父安危,时间难定主意,不禁心乱如麻。

  顺水行舟,船快如箭,天到申末时光,已到了嘉定码头。

  马君武招呼船家停下,跳上只舢舨,回头拱手称谢。但闻舟中铮铮两声弦响,双桅帆船立时又顺流奔去。

  他呆呆地站在舢舨,望着急驰而去的帆船,希望能再看那披蓝纱的少女面,但他失望了,别说那位少女未再露面,就是四个白衣少女,也没有个出舱。

  舢舨靠岸,马君武弃舟登陆。回忆日中所遇,恍如经历了场梦境,那少女似颗璀璨在云雾中的星星,光辉耀目,却又是若有若无。

  他无法记得清楚那少女形貌,但却感到她无处不是美好到极点,个娇媚绝伦的倩影,不停地旋展脑际,但当他用心去思索捕捉时,又觉得模糊不清。

  他呆在江畔,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时间,心中泛荡起种从所未有过的感觉,这感觉使他惶惑不安

  突然间,声佛号从他身后传来,惊醒了如醉如痴的马君武,抬头望去,只见渔火点点,夜幕已垂。

  他清醒,立时又想起师父的安危,转身见数丈外夜色中站着个身躯修伟的和尚,身披袈裟,手托铜钵,缓步向他走来。

  那和尚落地脚步异常沉重,但举步却又轻逸飘忽,望之下,即知有着精深的功力。和尚快步走近马君武身侧时,高大的身躯突然向前倾,步履踉跄,直向马君武撞去。

  马君武急忙侧身向右避开,哪知和尚忽的声大笑,手中铜钵抡,呼的声,向马君武投去。

  那铜钵足足有个五升米斗的大小,卷着阵劲风而来,声势甚是惊人。

  马君武心中已明白和尚是有意寻衅而来,人家既然找上了头,纵是想避,也逃避不了,惟有立刻功行右臂,力贯双掌,硬接飞来铜钵。

  和尚见马君武能把这百斤以上的铜钵接住,亦不禁微微怔,正待欺身夺钵,忽听马君武大声喝道:“大师,接住你的钵子。”势随声发,双臂振,铜钵反向那和尚飞去。

  这掷,尽了他生平之力,铜钵出手,突觉胸腹交接处阵急痛,眼睛花,张口喷出来口鲜血。

  马君武在船上受的内伤尚未全好,这用力过度,伤势加重。

  那和尚双手伸,把铜钵接到手中,看马君武被震得喷出鲜血,知他已受内伤,哈哈笑道:“小施主好大的火气,这百斤以上的铜钵,岂是好接的”

  马君武人虽和蔼,但骨子里异常高做,听那和尚激,不禁心头人起,顾不得内伤严重,提丹田真气,冷笑声道:“在下和大师素不相识,自是毫无恩怨可言,出家人讲求与人方便,你却无事生非,仗着几斤蛮力欺人”

  那和尚不待马君武说完,仰脸阵大笑,道:“这不过略施薄惩,如果你不能迷途知返,只怕连命也难保得。”说着,跄踉而去。

  马君武被和尚几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得愕然楞,细看那和尚走的身法,表面上似是吃醉酒般,东倒西晃,站立不稳,实则出脚移步,都有定部位,分明是种极高功夫,只是自己认不出是什么身法罢了。

  待他想喝问时,和尚已隐没于夜色之中。

  这当儿,他忽觉胸腹交接之处,阵绞疼刺心,不禁伸手捧腹,蹲在地上。突然,他手指触到了怀中两粒丹丸,随手取出粒服下。

  丹丸入口,顿觉股清香直达丹田,伤疼立刻减去不少。

  片刻之后,伤疼全止,他想不到那身披蓝纱少女所给丹丸竟有如此神效,顺手又摸出另粒丹丸,正想服下,心中忽的动,暗道:这丹丸如此灵效,岂可随便服用,留在身上,日后也许还有大用呢。

  他找了处僻静所在,盘膝坐下,依那舟上少女口授疗伤之法,调息了阵,即趁夜色向峨嵋山赶去。他心中挂虑着师父的安危,施展出轻功向前狂奔,天色约莫初更时分,已到了入山的报国寺。

  他略休息,又继续向前赶路。他曾为追救苏飞凤来过次,而且还和峨嵋派门下很多人动过手,这次重来,省了不少工夫,不需要再分辨道路,全力施为急奔。

  到三更时分,他已赶奔百里以上的山路,抬头看去,夜色中隐隐屹立着座高峰。

  他停下身子,辨认下四周景物,知道当前这座高峰,就是万佛顶了,那峰后有座规模宏大寺院,就是峨嵋派主院万佛寺。

  马君武数日前才从这里逃走,他知道万佛寺中的和尚个个武功都不弱。

  峨嵋派在武林中的声誉,是和昆仑派齐名的正大门户。

  他上次为救苏飞凤,仗剑闯山,轻过半夜的恶斗,用五行迷踪步法,闯过群僧拦截,终于把苏飞凤救了出来,但他自己却被万佛寺住持方丈超凡大师活活擒住,关入水牢。

  这次,他又重来,心知如再被擒,对方决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把他关入水牢了事,势必要下毒手,纵然不把他当场处死,亦必要把他弄成残废。

  但转念又想到师父,立时鼓起勇气,提气登峰。

  这座崖壁,足有三百多尺高,他攀上峰顶后,不禁微作喘息。

  放眼望去,只见峰下万佛寺片沉寂,重重殿院,星光下隐隐可见。

  他正要举步下峰,脑际突然闪起个念头,忖道:师父是否到了这里,还难断言,我如暗入寺中窥探,又有违武林规矩,倒不如堂堂正正地拜山,当面询问师父下落,料想以峨嵋派在武林中的声誉地位,当不致隐瞒不言。

  打定主意,不再隐藏身形,正想举步下峰,突闻不远处暗影中,冷笑声,道:“好胆大的娃儿,你真的是不要命了”

  人随声现,但闻阵飒飒微风响起,面前陡然现出来个身躯高大的僧人,身披袈裟,手托铜钵,正是在江岸畔遇上的那个大和尚。

  马君武此刻,已知这大和尚是峨嵋派中人物,适才路中寻衅,旨在示警,当下躬身,长揖笑道:“晚辈是昆仑派门下。”

  那和尚哼了声,道:“我早知道你是昆仑派门下了。”

  那和尚看马君武明知非自己敌手,但仍十分沉着,毫无点警恐之色,心中暗暗佩服他的胆色,又道:“我劝你迷途知返,想不到你仍敢来。”

  马君武微微笑道:“大师既是峨嵋派中人,那是最好不过了,晚辈这次重拜万佛寺”

  那和尚冷哼了声道:“上次我掌门师弟看在武林同道份上,任你逃走未追,你认为我们不知道你逃走吗这次你敢重来,可是自寻死路”

  马君武听他口气,心道:此人原来是超凡大师的师兄,无怪功力惊人,当下微微笑,道:“晚辈这次重来万佛寺,只是想打听件事情。”

  和尚怒道:“是什么事情,竟找上了我们万佛寺”

  马君武仍是心平气和地笑道:“昆仑派玄清道人老前辈,可曾驾临贵寺”

  那和尚面色突然缓和下来,笑道:“你是玄清道人的什么人”

  马君武道:“玄清道人是晚辈恩师。”

  和尚道:“老衲和你师父有过数面之缘,他还住在玄清观吗”

  马君武道:“家师已转回昆仑山金顶峰三元宫了。”

  那和尚笑道:“你回去见着你师父时,就说昔年老友铜钵和尚问他好,快些下山去吧”

  马君武道:“家师得晚辈遭擒消息,赶来万佛寺,因此晚辈才去而复返。”

  和尚笑道:“你来了有什么用峨嵋派和你们昆仑派素无交往,就是老衲也只和令师个人有点交情,如果你不是玄清道人门下,今晚上你就得试我三招铜钵。”

  语未完,骤闻声娇笑传来,接道:“万佛寺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禁地,要进去就进去,说不好搅它个天翻地覆,用不着和他们客客气气。”

  声音脆甜,极是娇柔,马君武听得怔,还未来得及答话,那身躯修伟的铜钵和尚已抢先喝道:“玉箫仙子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玉箫仙子格格阵娇笑,道:“大师,咱们四五年没见面啦你身体好吧小妹这次来你们万佛寺,只是想许个心愿。”

  说着话,人已到了马君武身侧,右手倒提玉箫,左手理着头上秀发,浅笑盈盈,斜望着马君武。

  铜钵和尚陡然扬长眉,怒声接道:“别人怕你玉箫仙子,须知老衲不怕。”说着话欺身而进,抡动手中百斤铜钵,呼的声劈出。

  玉箫仙子侧身让,玉箫伸缩间攻出三招,笑道:“怎么

  你当真要和小妹比划“

  马君武反手拔出背上长剑,振腕两剑,架住玉箫仙子。

  玉箫仙子柳眉扬,喝问道:“你要干什么你可发了疯啦。”

  马君武横剑答道:“我在和老禅师讲话,谁要你来管闲事”

  铜钵和尚心头微微震,暗道:这女魔头向心狠手辣,若要出手还攻,随手就可伤他,不自觉叫道:“你打不过她,快些给我闪开。”这本是转念间的变化,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有此举动话出口,人已跃挡在马君武前面。

  哪知王箫仙子淡淡笑,道:“你急什么等你和他讲了话,咱们再打不迟。”

  铜钵和尚听得怔,楞在当地,转头望着马君武。

  马君武还剑入鞘,对那手托铜钵和尚深深揖,道:“请问老禅师,家师近日中可曾来过万佛寺吗”

  铜钵和尚摇头,微微笑道:“这个老衲倒未闻得。”

  马君武陡然想起,师父是和玉箫仙子离开昆仑山的,要想知道师父下落,只需问玉箫仙子。

  他暗骂了自己两声糊涂,转身对玉箫仙子道:“我师父到哪里去了”

  玉箫仙子刚才被他攻了两剑,心中十分难过,仰天看着天上繁星,冷冷答道:“我不知道。”

  马君武听得怔,想起适才对她莽撞无礼举动,心中甚觉歉然,皱皱眉头,又问道:“你不是和我师父起离开昆仑山的吗”

  玉箫仙子道:“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他到哪里去,我怎么知道。”

  马君武怒道:“你怎么出口伤人”

  玉箫仙子冷笑声:“我伤了他,你又怎么样”

  马君武气得剑眉怒竖,但明知打不过她,心中又急于要知道师父下落,急气交加,反而呆在当地,说不出话来。

  玉箫仙子星目流转,看他那副又急又气的神情,忍不住噗嗤笑,莲步缓移,走到他身侧,低声笑道:“看你那副模样,气坏了身子,怎么办呢”

  马君武心中正气,随手掌横击过去,怒道:“谁要你管”

  玉箫仙子玉婉翻处,轻轻把马君武右腕扣住,娇笑盈盈地说道:“你如果掌把我打死了,今晚上你就没法子离开万佛顶。”

  马君武看她笑得非常柔美,右腕又被她的玉掌握着,急气之外,又感到阵羞怒,功行右臂用力,挣脱玉箫仙子的手,厉声喝道:“你怎么这等放肆”

  言甫毕,突闻两声长啸划空,紧接着人影闪动,瞬息间峰顶上涌出四个和尚。这四人现身,立时分困在马君武和玉箫仙子四周。

  玉箫仙子格格娇笑道:“小兄弟,怎么样,刚才你掌要是真的把我打死了,现在只余下你个人,孤身陷困,那可是危险极啦。”

  马君武碰上了这样个放任不羁的玉箫仙子,还真是没有办法,心想再激她几句,但见四面强敌环伺,个个面现怒色,暗道:当前形势,剑拔弩张,言不合,就要动手,这玉箫仙子人虽任性讨厌,但武功却是极高,有她相助,或可冲出围困。

  心念转,把说到口边的话重又咽了回去,淡淡笑,目注铜钵和尚说道:“老前辈既是家师旧友,但望老前辈能看在家师面上,提携晚辈去拜见贵派掌门人,以便叩询晚辈恩师下落。”

  铜钵和尚皱皱长眉,转脸望着身侧个和尚道:“昆仑派玄清道人,近日中来过我们万佛寺没有”

  那和尚本来双手横握着条铁禅杖,听得铜钵和尚问话,杖交右手,左掌当胸,躬身答道:“弟子未闻此事,但这黑衣提剑少年,却是数日前由我们守中逃走的狂徒,二师兄为此事还受了师尊顿责斥,想不到他竟敢重来,这次万万不能再放他走。”

  铜钵和尚脸色十分严肃地望了马君武眼,说道:“看在你师父的面上,我作主再饶你次,快些下山去吧”

  马君武急道:“老前辈既念和家师相交之情,还望能带晚辈见贵掌门”

  他话还未完,突闻声后喝,接过:“就凭你那三拳两脚,也配晋谒我们掌门师尊”

  马君武转脸向发话之人望去,正是适才回答铜钵和尚问话的僧人,不禁心头火起,正待发作,玉箫仙子已抢先笑道:“好凶的和尚,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僧人是峨嵋派掌门人超凡门下第三个弟子,法名心雷,因受超凡宠爱,武功成就又凌驾同门之上,平时自视极高,上次马君武救苏飞凤,擅闯万佛寺,恰巧心雷有事外出,回来后听说二师兄和个师弟齐出手,也没把马君武拦住,心中非常气忿,只是铜钵和尚在侧,不便发作,只好强按捺住心头怒火,听到马君武要铜钵和尚带他去见掌门人时,再也忍耐不住,厉喝声,他是想激怒马君武和他动手,哪知玉箫仙子却抢先接了句。

  心雷不认识玉箫仙子,听完话,心头大怒,纵身直扑过来,铁禅杖抡起招“金刚舒臂”,猛扫过去,口里还大声喝道:“咱们试试看,是哪个活得不耐烦了”

  玉箫仙子娇笑声,轻飘飘闪到马君武身侧,问道:“你说要不要他的命”

  马君武知她出手,使毒辣无比,来不及思索,答道:“不能伤他。”

  玉箫仙子霍然个转身,欺到心雷身侧,边说道:“那就让他吃点小苦头,尝尝味道”右手玉箫指顾间攻出三箫,挡住两侧攻来两僧,左手“飞絮随风”,掌拍在心雷右后肩上。

  她不但动作快得出奇,而且掌势飘忽难测,明明是攻向心雷前胸,哪知他举杖封时,玉箫仙子掌势忽的圈,拍向右后肩风府岤处。

  这招奇幻至极,心雷再想闪避,哪里还来得及但觉右肩麻,铁禅杖当即落地。

  铜钵和尚吃了惊,纵身跃而上,抡动铜钵,招“开山道流”,迎头劈下。这铜钵重达百斤以上,劈下力道何止千斤,玉箫仙子内功虽然精深,也不敢硬接他这体猛劈,娇躯侧转,玉箫斜出,避开铜钵,指攻和尚璇玑岤。

  铜钵和尚知她箫招如电,哪敢怠慢,倏然收钵,退开三尺。

  玉箫仙子娇笑声,道:“大师,不要走嘛,多陪小妹耍会儿。”嘴中言笑盈盈,手中却快如电奔,振腕追袭,连攻三箫。

  铜钵和尚大喝声,铜钵抡起片绕身光幕,但闻锵锵锵用三响,封开三箫快攻,紧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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