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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惊仙 第 7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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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颂霜的倩影渐渐地去远,慢慢变成了个小黑点,在视线里模糊。

  “杨兄弟,”疾舞岩走了过来,低声劝慰道:“你没事吧”

  杨恒摇摇头,说道:“疾大哥,我很好。谢谢你,咱们后会有期。”

  疾舞岩握住杨恒的手使劲晃了晃,说道:“希望很快能喝到你和石姑娘的喜酒。”

  四人依依惜别,青山绿水之间忽又只剩下杨恒个人。这次,激情已经点燃。纵使彼此身在两地,却也阻挡不住炽烈的憧憬。终于等来这天,他们可以将生命中的喜悦与甜蜜与彼此分享,甚或苦痛或哀愁。而他更加清楚接下来自己该做的事。

  略作盘算后,杨恒驾驭仙剑直奔东昆仑,期望能够知道在那里,真禅到底经历了什么

  屈指算来,这已是他三上雄远峰。前两次杨恒都是为仗剑救父,满腔怒忿而来。而今时过境迁,杨南泰离世已有三年,母亲也重归峨眉青灯古佛面壁修行。此次再来,他的心情也变化了许多。

  那些灭照宫的守卫看见杨恒到来,均都又是惊讶又是恭敬。毕竟神藏峰大战时,杨惟俨曾当众宣布由他接任灭照宫副宫主职,无论杨恒乐意与否,这些守卫却是丝毫不敢怠慢,将他引入宫中。

  杨恒晓得自会有人将自己来访的消息飞速报知杨惟俨。他径自来到秦鹤仙的墓前。秦鹤仙的坟冢已被修葺新,旁边却多出了座杨北楚的新坟。

  出乎杨恒的意料之外,在这两座坟墓的不远处,还有座杨南泰的衣冠冢。

  他从包裹里取出上山前购买的香烛纸钱等物,先祭拜过杨南泰的衣冠冢。

  他点燃香烛,看着纸钱在吞吐闪烁的火苗里慢慢变得亮红,又渐渐地黯灭,化为了灰烬,就像养父的生,平凡而绚烂,最终被风吹去。

  他将剩下的纸钱全都烧在了秦鹤仙的墓前,又代真禅向她磕了三个头。

  最终,杨恒还是来到了杨北楚的坟前。他望着墓碑,心中仍然无法相信这个人竟是死了。所有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如今都已随着他的尸骨起深埋进了脚下的这片黄土中。可讽刺的是,杀死他的既不是自己,也不是旁人,居然会是真禅。

  生自己的,养自己的,两个男人对兄弟,此刻俱都静静地安睡在了他的面前。无论他们生前有着多少恩怨纠葛,甚而曾经拔剑相向,势不两立,百年之后却又安安静静地躺在了起。

  “阿恒。”凌红颐的声音忽地从他的身后传来。她挎着只花篮,远远地走来。

  “凌姨,”杨恒从沉思中醒来,回转过身向她招呼道:“许久不见。”

  “三年了吧”凌红颐望着杨恒轮廓分明的脸庞,笑道:“你长大了,还高了许多。”

  她将篮里的花分成三束,摆放在了杨南泰杨北楚和秦鹤仙的墓前,絮语道:“我每天都要来这里次,在他们的坟前摆上束花。”

  杨恒注意到凌红颐鬓角旁的小白花,问道:“他真的死了”

  凌红颐言不发地凝望杨北楚的坟冢,明眸里流露出缕哀色。

  杨恒有了答案,胸中涌起难以名状的情绪,说不出是失落,是空虚,还是其他什么,又低声地问道:“果真是真禅杀了他”

  凌红颐点点头,回答道:“三年之间,他们两个全都走了。每回我站在这里,瞧着眼前的坟堆,总觉得这切,不该是真的。”

  杨恒别有感触,沉默下来。凌红颐侧脸道:“如果说这是报应,那么这报应也未免过于残忍。阿恒,回来好么在这世上,你已是老宫主惟的亲人,也是惟能够帮助他的人。我想南泰有知,也希望你能回来。”

  杨恒面色平和,徐徐说道:“这种滋味,我在十年前就已品尝过。可他还有灭照宫,还有像你样忠心耿耿的部下。十年前的我,又有什么你说得不错,这是报应。但这报应不该着落在我爹爹和真禅的头上。杨惟俨不是直想做孤家寡人么,他如愿了可牺牲的却是我爹爹和娘亲”

  凌红颐玉容痛,叹息道:“阿恒,老宫主失去的比你只多不少。”

  杨恒缄默须臾,问道:“如果你们抓到真禅,会不会杀了他”

  凌红颐盯着杨恒的脸,反问道:“假如他杀的不是杨北楚,而是杨南泰呢”

  杨恒愣,凌红颐平缓的语音却暗藏着比刀锋还要犀利地质问道:“只因他是你的兄弟,你便认可他的所作所为,哪怕他杀死的是自己的生父真禅不是三岁的小孩,他必须为自己的作为负责。没有人想杀他,但他不能逃避责任”

  杨恒皱起眉头道:“凌姨,我们不谈这些事好不好”

  凌红颐却咄咄逼人道:“虽然不愿承认,但你已默认了我的说法对不对”

  “是,”杨恒回避凌红颐的目光,回答道:“我已见过真禅。我相信他此刻内心所承受的折磨,远胜于世上的任何刑罚。况且,他恨杨北楚也是应该的。”

  凌红颐又是声幽幽叹息道:“你还是不能原谅北楚,宽恕个人就真的那么难”

  杨恒避而不答,目光投向远处巍峨耸立的昆仑阁道:“凌姨,烦劳你带我去见他。”

  凌红颐愣了下,旋即醒悟到杨恒口中的“他”便是自己的亲祖父杨惟俨。

  莫名地,她略作迟疑才答应道:“好,我带你去见老宫主。不过”她摇了摇头,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改口道:“你见他面也好。”

  两人穿厅过廊走了好阵子,方才来到昆仑阁前。如今的昆仑阁前,业已看不出那场惊天动地的血战的丝毫痕迹。十六名灭照宫护卫清色的玄衣黄带,肃立在正门两侧,见到凌红颐和杨恒齐齐施礼。

  走过正厅,里面是偌大的座庭院。院中栽满挺拔苍翠的竹子,条碎石小径直通前方的两层小楼。

  凌红颐引着杨恒走到小楼外,杨恒抬眼望见门上挂着块黑色金字的匾额,上书“千秋堂”三字,股沧桑雄豪之气扑面而来。

  凌红颐驾轻就熟,推开虚掩的门户,说道:“这里是供奉杨门历代先贤的宗祠。”

  杨恒心中奇怪凌红颐为何要带自己来这地方,迈步随她走入宗祠。

  祠堂的正中处矗立着尊灭照宫开山宫主杨廷昭的塑像,通体以黑铁锻铸而成,威武庄严栩栩如生。在塑像两旁各有排桌案,上面摆放有杨门历代先祖的灵牌,其后的墙上数十幅画像高高悬起,最后的两幅赫然就是自己的养父与生父。

  杨恒心神剧震,刹那感觉有股雄浑古远的无形气势从四面八方起涌来。

  他的心深深震撼,久久不能自拔,视线瞻仰过供案上的灵牌,遥想当年杨氏先祖们金戈铁马笑傲仙林的铁血风姿,胸腔里的热血身不由己地。

  突然之间,他有种寻到归属的激动与感慨,朝着先祖的塑像恭敬叩拜。

  凌红颐站在他的身后,默默注视着这切,眼眸里露出缕欣慰之色。只是在这欣慰中,却又夹杂着几多感伤,几多唏嘘。

  她走到供案前,双手恭谨地捧起本厚厚的泛黄书卷,默不作声地交给杨恒。

  杨恒翻开书卷,杨廷昭杨廷嗣杨乃先杨乃翔直至杨惟俨杨北楚杨南泰的名字,都在上。

  杨恒的手不自禁地微微颤抖,仿佛这本家谱重逾万钧。上面的每个名字每个人,都曾经叱吒八荒**,睥睨三山五岳,乃至于成为那个时代的传奇。

  他意识到,自己的手中所捧所翻阅的,不单单是本家谱,更是无数的光辉与荣耀,亦有无尽的血腥与悲凉。

  恍惚里,杨恒霍然记起杨南泰曾经说过的那句话:“烈日秋霜,忠肝义胆,千载家谱杨家的子孙但有息尚存,就绝不容外人欺负到自家头上”

  他的眼眶下子湿润,却意外地看到自己和真禅的名字被记载在了家谱的最后页上,丝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

  “杨楚鹤,杨恒”凌红颐缓缓说道:“你该看得出,这是老宫主的笔迹。”

  “这算什么,谁说我要认祖归宗了”杨恒眨了眨发涩的眼睛,嘿然道:“他想用本家谱就赎去所有的罪孽么”

  凌红颐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滑动到侧旁的页面上,点住不动。

  “娘亲”杨恒呆呆望着凌红颐指尖所按的那个名字,脑海里混乱片,说不出是喜是悲,是怒是痛

  “这是老宫主在三年前加上去的,”凌红颐说道:“还有真禅的娘亲,也被并添加了上去。这事老宫主没有告诉任何人,直到北楚遭遇变故后,我才在陪他修缮家谱时偶然发现。”

  杨恒长长地吐了口气,像是要把胸中所有郁闷吐而尽,缓缓地合上家谱道:“凌姨,我们走吧。”

  凌红颐点点头,将家谱珍而重之地放回原处,说道:“我还想告诉你:楼上供奉的是历代非杨氏的灭照宫先贤灵位与画像,包括我的父亲和外祖父也都位列其间。我们所有人在进入灭照宫的第天起,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自己的根,不惜为它流尽最后滴热血。阿恒,永远都别忘了你姓杨”

  杨恒没有吭声,他隐隐听出凌红颐话里有话,似乎在对自己暗示什么。莫非杨惟俨出了什么事莫非灭照宫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两人走出千秋堂,皎洁的月光洒满庭院,杨恒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到另外个世界里走了遭,只是心绪再也无法平静。

  穿过庭院,前方的夜幕下露出座巨石砌成的白色圆形建筑,高有三层,除了底层有扇石门外,其上两层都是密不透风。就听凌红颐道:“老宫主就在这里面。”

  第五章 担当

  杨恒随着凌红颐步入石坛的三楼。整层楼面没有任何隔断,放眼望去览无余。半空中悬浮着圈龙眼大小的银白色夜明珠,朦胧的光线照射在幽暗的石室里。

  他凝目望去,正对楼梯口的石壁前,伫立着位金袍老者,犹如适才在千秋堂里所见的那尊黑铁塑像般动不动,正是杨惟俨。

  就是这样静静的站着,杨恒依然能够感应到从这老者身上散发而出的强大绝伦的气势,如座无形的山横亘在自己的面前。

  对于意外访客的到来,杨惟俨恍如未闻,只是聚精会神地凝视着身前的石壁。

  杨恒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石壁上。墙上面画满了纵横交错,杂乱无章的线条与符号,有些地方密集得针插不进,但也有些地方稀稀拉拉,仅有几笔稀疏的印痕,却尽皆是以指力刻画而成。

  杨恒怔了怔,暗道:“莫非他正在闭关参悟灭照宫的绝学”不由得转头望向身边的凌红颐。凌红颐仅是对他微微笑,并未开口。

  忽然,杨惟俨伸出大手朝石壁上抹去。石壁发出“嗤嗤”微响,扬起蓬轻烟。上面镌刻的图符瞬间消失,面前的石壁又变得光滑如镜。

  杨惟俨抹平石壁后并未停歇,迸起双指又“哧哧”刻画起来。他的手指运转速度极快,道道刚劲张扬的线条瞬间又布满大片的石壁,直如位正在忘情泼墨挥毫的国画大师,不断追捕着脑海里稍纵即逝的灵感,要在这石壁上留下瑰丽雄奇的大写意山水画。

  但杨恒仅看了几眼,就立刻醒悟到杨惟俨画的不是山水,而是某种精深玄奥的神息绝技。即便如此,他却仍然能够从这石壁上感受到股舍我其谁的雄浑霸气。

  须臾的工夫,杨惟俨已在石壁上画完。他猛地收手朝后退了两步,对着自己刚刚完成的杰作上上下下打量半晌,蓦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隆隆在石室里鼓啸回荡,震得杨恒和凌红颐耳膜生疼。杨恒的剑眉微微往上挑,依稀感觉到杨惟俨此刻的模样有点儿古怪,可具体又说不上是哪里的问题。

  正这时候杨惟俨的笑声戛然而止,问道:“红颐,你觉得如何”

  凌红颐的眉宇泛起抹莫名的忧色,欠身道:“以老宫主的绝世才华,旷古修为,殚精竭虑所创的神功,必是震古烁今独步天下。”

  杨惟俨嘿嘿笑,说道:“你说对了大半,却用错了四个字不是殚精竭虑,而是信手拈来水到渠成天下万事同源同宗,便如写诗做文章般。若是整日价苦思冥想难以成言,又能写出什么好诗来惟有心有所感浑然忘我,方能气呵成留下佳作。这也正是匠师与宗师的区别,或许再过二三十年,你就能真正领悟到其中的道理了。”

  杨恒心中动,细思杨惟俨话里的深意。他自幼拜入云岩宗,知佛门亦有“顿悟”与“渐悟”之说。杨惟俨兴之所至的寥寥数语,不恰恰是顿悟的妙谛所在

  只是他废寝忘食日夜闭关参悟这自创的神功,又未免和“信手拈来”毫不搭界。

  但听凌红颐说道:“老宫主,既然您自创的神功业已大成,那是否可以出关了”

  “出关,还早得很”杨惟俨摇头道:“适才老夫想通的只不过是其中点,离神功大成尚差着十万八千里。你们不妨耐心等待,老夫这横扫天荒诀大功告成之日,便是灭照宫独尊仙林之时。什么剑圣画圣,什么魔教至尊堡全都不在话下。老夫只消屈指弹,管教他们灰飞烟灭”

  杨恒起初还没觉得什么,待到后来听杨惟俨越说越狂,言谈举止迥异以往,禁不住又是讶异又是不以为然,终于“噗嗤”轻笑出声。

  杨惟俨听到笑声,低哼道:“杨恒,莫非你以为老夫是不自量力,大言不惭么”

  杨恒忍住笑回答道:“不敢,只是在下驽钝,没有福缘领会阁下自创的神功奥妙。”

  他话语里暗藏讥刺,本以为杨惟俨听了后势必愠怒,岂料对方竟是泰然受之,手抚须髯道:“总算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莫如就此归顺灭照宫,听我调遣。只需老夫随意指点二,就教你受用不尽。”

  杨恒心中大讶。他虽和杨惟严只有几面之缘,却知此人城府高深,阴沉内敛,如今却似换了个人般,变得张扬狂妄,令人匪夷所思。

  他摇了摇头,说道:“免了吧,凭我的这点斤两,怕是给你老人家提鞋也不配。”

  杨惟俨哈哈笑,颇是得意舒畅,说道:“换作旁人当然不行。顾念你是老夫的孙儿,只要真心认错,再苦苦哀求于我,或可网开面。你来见我,不正是为此”

  杨恒被杨惟俨的反常举动搞得彻底没了脾气,转头望向凌红颐。

  这回凌红颐没有再保持沉默,苦笑声传音入密道:“你该看出来了吧老宫主的性情大变,连带神智也变得有些迷糊。”

  杨恒惊,用传音入密问道:“他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凌红颐答道:“从三年前起老宫主便开始苦心创悟神功,几年下来并无异状,进展也甚为顺利。四个多月前,他说遇到点儿问题,需闭关数十日加以参研。谁想就在这当口上,出了真禅弑父的变故。老宫主闻知此事后,便将自己关在这凌烟坛中整日不出,只每日召见宫内首脑,询问追捕真禅的进展。”

  她说着望了眼杨惟俨的背影,接着道:“边是迟迟未能捉到真禅,边是自创的神功撞到关口无法突破,老宫主的脾气日渐暴躁。那天鹧鸪堂主照例向他禀报宫中事务,他却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训斥了通。”

  杨恒心沉,想到鹧鸪天宁折不弯的性子,说道:“鹧鸪堂主怕是不服吧”

  凌红颐点点头道:“他当时便向老宫主据理力争,两人越吵越凶,都红了脸。鹧鸪堂主火气上来,也是不管不顾,便道:既然老宫主觉得属下汇报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从今往后我便只做不说,倒也自在逍遥乐得其所。”

  “阿恒,”她顿了下,叹息道:“你做梦也想不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老宫主竟突然掌拍中鹧鸪堂主的胸口,将他打飞在石壁上当场昏死过去。尹堂主见势不妙上前为鹧鸪堂主求情,也被他脚踹了个半死”

  杨恒不由骇然,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果真是疯了”

  凌红颐道:“后来我听尹堂主说,老宫主打昏了鹧鸪堂主仍不罢休,兀自破口大骂道:反了你,居然敢在老夫面前耍威风。今日不诛此逆类以儆效尤,日后灭照宫里岂不是人人都敢造反亏得在场的其他人及时将鹧鸪堂主和尹堂主抬了出去,才没酿成更大的祸事。”

  杨恒惊怒交集,问道:“鹧鸪堂主和尹堂主现下的情形如何”

  “尹堂主已基本痊愈,鹧鸪堂主还在床上躺着,好在性命是保住了。”凌红颐回答道:“事后我赶紧命人通知了正在外地追捕真禅的盛尤两位长老。可就在这期间,又有位副堂主被老宫主硬生生扭断了两条腿。起因不过是他好意劝说老宫主出门散心,不要闷坏了自己。这么来,宫中人人自危,连我每次来见老宫主时,都是提心吊胆。”

  杨恒看着伫立在石壁前入神的杨惟俨,说道:“难不成他是走火入魔了”

  “十有**是这样了,”凌红颐苦笑道:“如今他深陷在自创的神功中不可自拔,多半是在潜意识里为了逃避北楚遇害的惨剧。但随着时日推移,他的情形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从大前天起,又下令每日要有位宫中高手前来给他试招,以检验这式横扫天荒诀的威力。结果三个人走着进来,躺着出去,人人骨断筋折,气息奄奄。总算他尚存线清明,否则这三人焉有命在可谁也不敢保证,下个进来试招的人会不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杨恒气往上撞脱口道:“疯了”却忘了使用传音入密。

  杨惟俨怔,似乎直到这时才想起凌红颐和杨恒仍在石室中,闻声道:“你说谁”

  杨恒正欲答话,凌红颐急忙传音入密道:“阿恒,你现在该明白了,为什么我先前会说老宫主失去的,比你只多不少先是南泰,后是北楚,这般的连番打击任是铁人也难以承受,更何况杀害北楚的还是自己的嫡亲孙儿”

  杨恒震,满腔的怒火渐渐化作了对杨惟俨的怜悯,忍住气道:“我是说那些每日进出凌烟坛的灭照宫高手,面对石壁上举世无双的神功绝学,竟不知潜心参悟,好似入宝山却空手而归,不是疯子便是傻子。”

  杨惟俨闻言拊掌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杨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眼见面前这位曾经叱吒风云的仙林枭雄,竟因丧子之痛走火入魔,变得疯疯癫癫,心头委实百感交集。

  他记起自己和杨惟俨的约定,记起刚刚路过的千秋堂,猛然意识到不论彼此之间有过怎样的恩怨仇恨,体内却总流着样的血。这是上天注定,无法否认,无法更改的事。只是这老人,曾经唯我独尊,曾经冷酷孤傲,如今却突然倒了。

  尽管他还像山般矗立在自己的面前,却只不过是空壳而已。

  忽听楼下脚步声响,就见澜沧三雄之的马罴劲面色凝重走进石室。他看到杨恒不禁愣,然后对着杨惟俨的背影躬身施礼道:“老宫主,属下来了。”

  杨惟俨慢条斯理道:“你大哥没死吧他该知道,老夫昨日已手下留情了。”

  马罴劲语气恭谨而冰冷地答道:“蒙老宫主开恩,我大哥只是伤了肺腑,并无性命之忧。”

  杨惟俨满意地点点头道:“你也不必害怕,老夫手中自有分寸,断不会伤了你性命。虽说受点伤在所难免,可有机缘让老夫亲手赐教与你,也是值得。”

  马罴劲低头道:“多谢老宫主恩赏”

  杨恒冷眼旁观,自是听得出马罴劲的满腹怨气,无奈杨惟俨对此却是毫无所知,反自洋洋自得,不觉在心里替他难受,暗道:“他虽是自作自受,可沦落至此,也着实可怜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他继续肆意妄为,铸下大错。否则爹爹地下有知,也定会怪我。”于是跨上步,说道:“让我来”

  马罴劲惊愕道:“杨副宫主”时不知自己是该进还是该退。

  杨恒拍了拍马罴劲,微笑道:“马三哥,对不起。我替老宫主向大伙儿赔罪。”

  马罴劲呆住了,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旁的凌红颐亦是眸中焕出异彩。

  杨惟俨先是愣,继而喜道:“妙极,妙极,这些蠢材修为太低,不用三招两式便被打趴在地,焉能显出老夫新悟的神功奥妙你若代他试招,也算差强人意。”

  杨恒因不愿杨惟俨肆意欺凌下属,更不愿马罴劲也遭受无妄之灾,才挺身相代。他情知纵有惊仙令的神力襄助,亦难以胜过杨惟俨。但眼前景状,又岂能袖手旁观,心下寻思道:“索性狠狠干上架,说不定能治愈了他的疯病。至不济也要教他清醒些,莫要动不动就叫人来做练功靶子使唤”

  想到这里他朗声说道:“如此就请老宫主指教二”

  杨惟俨怫然不悦道:“好啊,你还不肯认我,且让老夫打得你心服口服”

  杨恒向欲待劝阻的凌红颐摇了摇手,笑着道:“咱们最好换个地方,以免稍后打斗起来,将你煞费苦心创出的神功手稿毁于旦。”

  杨惟俨傲然道:“不必,量你也没那个能耐”

  杨恒暗中审视杨惟俨的身姿,见此老虽然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把自己搞得疯疯癫癫,但整个人依然是气度沉浑,无懈可击。尽管背对着自己,可是身形渊渟岳峙,几与天地合二为,不论从哪个角度都难以寻到破绽。

  他不由得心下佩服,口中却道:“好啊,别说我占你便宜,咱们先背对着背谁也不吃亏。”说罢径自转过身来,也拿背心冲着杨惟俨。

  杨惟俨虽说见闻广博,也决计想不到杨恒会自创出式专以后背迎敌的剑法奇招,当即鼻子冷冷哼道:“东施效颦,不知天高地厚”

  凌红颐带杨恒来见杨惟俨,本意是想让祖孙和解,说不定为治愈老宫主的疯病带来线希望。哪知杨恒居然主动要与杨惟俨试招,不禁大皱眉头。

  她担心两人拼出真火,最后难免伤到杨恒,忙低声道:“阿恒,你怎可对老宫主如此不敬,太不成话”说着话借杨惟俨看不见自己,向杨恒使了个眼色。

  杨恒佯装不解,轻笑道:“难得有机会领教杨老宫主的盖世绝学,我又岂能错过凌姨放心,我只是陪他玩几手,不会有事。”

  话音未落便听杨惟俨勃然大怒道:“无知小儿,谁说老夫是陪你玩的”呼的掌朝石壁拍去。奇的是掌风击打在石壁上声音虽响,墙面却毫发无伤。

  正当凌红颐和马罴劲以为杨惟俨此举是作势立威,警告杨恒之际,雄浑的掌风骤地从石壁上反弹回来,似条怒龙横空而至。

  杨恒毫不慌乱,待到掌风已袭到背后,突然右腕抖亮出阿耨多罗剑,自腋下反刺而出。同时他的身形倒纵,迎上掌风。

  “嗤”剑华经天势如破竹,将杨惟俨的掌劲劈作两爿。杨恒身形如电,与阿耨多罗剑合为体,顺势倒撞向杨惟俨的背心。

  杨惟俨低咦声并不回身,右手反背在腰后,双指蜷曲隐隐对准袭来的剑锋。

  但杨恒的这招“倒行逆施”脱胎于“周天十三式”,更融汇了万里云天身法浮云扫堂腿北斗神掌等佛魔道诸般绝学,当年初试啼声便迫得道圣宗神秀措手不及,顾此失彼。而今经过三年的参悟锤炼,威力更胜从前。

  见得杨惟俨屈指封架,阿耨多罗剑倏地没入掌心,令杨惟俨的弹指芳华骤失目标。

  说时迟那时快,杨恒身躯挺,手肘肩背腰臀足跟齐齐攻出,暴风骤雨般打向杨惟俨周身各处要害。

  杨惟俨身躯横移,半侧过身,掌袖齐施化解去杨恒的攻势。冷不丁阿耨多罗剑从杨恒的左掌心冒了出来,犹如飞来奇峰防不胜防,“嗤”地削去他半边袍袖。整个招式如天马行空神出鬼没,看得马罴劲情不自禁喝彩道:“妙”

  这声“妙”在杨惟俨听来刺耳异常,兼之袍袖被削,虽说没有伤及肌肤,可双方之间的招式高下已昭然若揭,禁不住恼羞成怒道:“放肆”体内光雾冉冉蒸腾,记炽荼神掌击向杨恒胸口。

  两人短兵相接,招式逐渐放开,掌劲剑气亦随之不断加强。凌红颐和马罴劲不得不步步往后退却,最后只能站在楼梯口仰头观战。

  只见金青两道身影在石室中飞舞跌宕,斗得难分难解扣人心弦。两人棋逢敌手,奇招迭出妙手纷呈,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饶是凌红颐和马罴劲也算得等的魔道高手,亦禁不住叹为观止自愧不如。往往这边两人还在苦苦思索杨惟俨上招掌法里蕴藏的无穷奥妙,那边杨恒早已转守为攻,拆解了十余个回合。

  凌红颐和马罴劲不由得相视苦笑,只恨自己少生了两只眼睛。

  突听杨惟俨声长啸腾空飞起,双掌迸立如刀居高临下,在电光石火间连发七七四十九掌。他每掌劈出,便会在空中凝成道有若薄刃的赤芒,顿时形成圈天罗地网往杨恒涌去。

  刹那里杨恒只觉得自己深陷在无边无际的惊涛骇浪中,随时会被迫面而来的狂风暴雨撕得粉碎。他暗自凛然道:“这不是掌招,而是剑诀”心头油然生出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猛地记起那日杨惟俨在杨南泰空坟前踏下的圈脚印。

  “牛若不见,人亦不见,无尔无我,物我两忘”杨恒默念双泯真言,心中更无半点杂念,灵台清澈空明惟有明月高悬,主客双泯。

  他的身形凝立不动,双手凌空虚画,挥洒自如,指尖拖曳出缕缕金光,在身周瞬间涌现三无漏学的十六字真言,以祥和对刚暴,以空灵对雄劲,迎上赤芒。

  “轰”金红二色光澜激撞在处,竟似水乳交融糅合成团。杨恒拔身而起,好似闲庭信步般轻轻松松穿过光澜交织而成的屏障,跃至圈外,抱拳说道:“老宫主,莫如咱们点到为止,就此收招吧。”

  笑声中光澜徐徐褪淡,石室中陡地变暗,却是那用以照明的夜明珠尽数爆裂。

  杨惟俨衣袂飘飘高踞在上,冷然道:“小辈,休得讨了便宜还卖乖”双臂高高朝天举起,任胸前门户大开,体内焕发出炽烈红光,卷挟着凌厉无比的杀气向外扩涌。须臾间石室温度骤然升高,罡风光雾鼓啸卷荡,仿似千军万马在沙场上来回冲杀,又似无数湍急的涡流回旋碰撞,声势之盛令人惊心动魄。

  凌红颐和马罴劲在楼梯口再也站立不住,双双往二楼退去。凌红颐扬声唤道:“阿恒,快退你何苦非要和老宫主争个高低上下”

  就听杨恒从容自若的笑音从楼上传来道:“凌姨放心,我自有分寸。”

  紧跟着便闻听“轰”的声巨响,将杨恒的笑音吞没。石室里光华暴涨,蓬赤红如血的光澜从楼梯上飞泻直下,如同磅礴瑰奇的瀑布冲刷去天地万物,逼得凌红颐和马罴劲全力运功招架,连连后退不止。

  耳听楼上隆隆爆响不绝于耳,整座石坛亦在两大绝顶高手的激烈对撞中震颤不休。马罴劲暗自咋舌道:“这哪是试招简直是在玩命”

  奈何这边两人和楼上的老少修为相差太过悬殊,别说上前劝解,就是站在楼梯底下,也绝难支撑须臾的工夫。

  他心中担忧,忙向凌红颐道:“凌护法,这么打下去难保不出人命。万副宫主被老宫主失手伤了,咱们怎么对得起杨大哥杨二哥你快想想办法吧”

  凌红颐只能苦笑以对,说道:“这祖孙两人的性情个样,脾气上来九牛二虎也难以拉动分毫。你快去请盛护法和尤护法,实在不行大伙儿就联手冲上楼去,将他们二人分开。”

  马罴劲省道:“不错,是得多请几个帮手来”匆忙忙转身奔下楼去搬救兵。

  凌红颐忐忑不安地望着楼上,后悔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带阿恒来见老宫主”

  念未已,楼上的轰鸣忽然停了,耀眼的光雾也渐渐散去,似乎两人停止了打斗。

  凌红颐凝神细听,可楼上再没有任何声音,心中惊,忙运气唤道:“老宫主,阿恒,你们还好么”

  片刻后,楼上先是杨惟俨冷冷哼,继而响起杨恒略嫌疲惫的声音道:“凌姨,我们都好。”

  听到杨恒和杨惟严的声音,凌红颐心头稍宽。此刻通向三楼的梯子早已被两人的神息摧毁,她只好提气纵身跃而上。

  但见黑黔黔的石室里,杨恒盘腿坐地,双掌抵住杨惟俨的背心,正运功输气。

  凌红颐吃惊道:“阿恒,老宫主受伤了么”

  杨恒道:“他方才施展横扫天荒诀时神息运岔,受了点儿内伤,并不碍事。”

  凌红颐心中释然道:“难怪,否则以阿恒的修为又岂能胜过老宫主”

  杨惟俨眉毛耸,霍然起身冷笑道:“谁说老夫运岔了神息咱们再来打过”话未说完,身子晃了晃又声不吭地颓然坐下。

  第六章 责任

  等马罴劲引着盛西来尤顾东等人风风火火赶至凌烟坛时,杨恒和凌红颐已回到楼下。盛西来迫不及待地问道:“老宫主情形如何”

  凌红颐将杨恒和杨惟严斗法的事说了,大家都松了口气。尤顾东道:“如此甚好,只是躲得过初躲不过十五,若是过几日老宫主又要召下属试招,又该如何”

  杨恒道:“大伙儿不必担心,往后老宫主若想找人试招,就由我来陪他。”

  众人相顾大喜,尹自奇兀自难以置信道:“副宫主,你决定留下来了”

  杨恒缓缓点头,说道:“这些日子苦了大伙儿。对老宫主的所作所为,我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太好了”尤顾东拍大腿道:“阿恒,你早就该回来了”

  盛西来趁热打铁,目光环顾灭照宫群雄高声说道:“大家听清楚了依照宫规,在老宫主因故不能主事期间,便由副宫主暂摄其位。今后大伙儿都需听从杨副宫主的号令,齐心协力重振灭照宫雄风,也好让老宫主安心静养”

  群雄哄然应诺,个个喜不自胜。毕竟这些年来灭照宫天灾**不断,而今连杨惟俨亦走火入魔变得癫狂,群龙无首之下端的人心惶惶,无所适从。若非凌红颐和盛西来尤顾东等人勉力苦撑,只怕偌大的灭照宫早已分崩离析。

  至于杨恒,无论从修为身世,才学人品无疑都是当今的不二之选,足以替代杨惟俨担当起领袖灭照宫的大任。早在杨惟俨患病初期,凌红颐与两大长老就曾私下商量过此事,无奈顾虑到这对祖孙间的恩仇纠葛,只得作罢。现在杨恒肯主动站出来,正是求之不得。

  兴奋过后,凌红颐善解人意道:“阿恒,你风尘仆仆地赶来东昆仑,方才又陪老宫主过招,不免有些疲乏,我这就替你安排住处赶紧歇下。”

  盛西来和尤顾东相视眼,建议道:“我看就住在飞龙在天轩吧。”

  杨恒沉默片刻,问道:“凌姨,你还记得我爹爹上回养伤时所住的那栋竹庐么”

  凌红颐颔首道:“我明白了,这便派人去将那儿打扫干净。”

  杨恒道了声“多谢”,略将嗓音提高道:“大伙儿都回去休息吧,明早咱们在昆仑阁议事。凌姨,有劳你和盛尤二位长老陪我去探视被老宫主打伤的诸位叔伯。”

  当下杨恒由凌红颐盛西来和尤顾东这三大护法相陪,探望了被杨惟俨打伤的众灭照宫高手。众人首先来见五方山神之的鹧鸪天。其实鹧鸪天的伤也已好了七七八八,只是胸中郁闷难解,才整日价躺在床上懒得起来。

  闻听杨恒不仅回归了东昆仑,还以副宫主的身份接掌了宫务,鹧鸪天大喜过望,下从床榻上蹦下来,什么伤病都好了,跟着杨恒就往门外走。

  探望过伤者,众人来到山脚下的那栋湖畔竹庐前。杨恒推开屋门,竹庐里点着灯,里头的摆设几乎分毫未动,桌上也依旧摆着那副未曾下完的残局。

  杨恒的嗓子眼忽然有些发热,仿佛又看见养父杨南泰坐在桌边,与明灯大师煮酒对弈,谈笑风生。

  凌红颐走到他身后,柔声道:“这局棋我让人保留了下来,也算是对南泰的纪念。”

  杨恒默默无语地走到桌前,拿起颗棋子指尖轻轻摩挲许久,说道:“大伙儿坐。”

  众人围坐到他身边,凌红颐安慰道:“阿恒,人生就如这棋局,总有输赢得失。”

  杨恒落寞地笑,说道:“是啊,人生如棋,你我不过是这棋盘上的棋子。从前我年轻气盛不知退让,无论什么事都非要争个是非曲直。其实世上的事,没有永远的对与错这道理,爹爹远比我懂,可惜他还是去了。”

  盛西来不愿杨恒继续沉浸在往事的忧伤缅怀里,转开话题道:“阿恒,你能回来我们都很高兴。当务之急是设法治愈老宫主的疯症,再有便是找到真禅。”

  “解铃还需系铃人,老宫主的症状无药可治,惟有等他彻悟了横扫天荒诀,便能不治而愈。在此期间,务必不要去打扰他,更严禁有人私自进入凌烟坛。”

  杨恒徐徐回答道:“至于真禅我猜他现下应该是和司徒奇哲父女在起。”

  “果然是司徒奇哲,”尤顾东道:“咱们这就派人前往琼崖岛,和他当面对质要人”

  原来这些日子灭照宫自顾不暇,宫中首脑竟还没听说琼崖剑派已然覆没的消息。

  “不必了,”杨恒道:“真禅和司徒奇哲父女想必早已不在琼崖岛上。”

  他将自己如何邂逅真禅,如何联手宗神秀大破银面人巢岤,乃至后来与蝶幽儿携手大战司徒奇哲,令其重伤逃遁的故事叙述了遍,只是隐去了自己和石颂霜之间的私隐,最后又回溯了司马阳变节卧底的旧事。

  在座众人俱都是威震方的魔道豪雄,乍闻之下亦不禁心头震撼,时竹庐里寂静无声,人人都在垂首沉思,试图从杨恒所说的故事中清理出头绪。

  过了半晌,鹧鸪天道:“敢情石老夫人是诈死,这切都是她和司徒奇哲在幕后策划驱使。可惜司徒奇哲逃了,不然应该能从他身上寻到石老夫人的线索。”

  盛西来颔首道:“如此说来司徒奇哲是银面人的首领已然确定无疑。三年前他和石老夫人设下种种圈套,故意嫁祸天心池,就是为了报复宗神秀。”

  尤顾东哼道:“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也亏得宗神秀能挖出司徒奇哲的老底。”

  凌红颐沉吟道:“由此推之,那个什么天师十有**便是司徒奇哲,否则蝶幽儿亦不会找上琼崖剑派。那真禅岂不危险”

  杨恒沉静道:“我听石姑娘说真禅救了司徒筠,他应该暂时不会有事。但我觉得,不管是正道五派围攻东昆仑,还是三年前的神藏峰大战,但凡正魔两道各大势力火拼的背后,总会发现天师的影子,甚而连明华大师亦是为其所役。”

  他顿了顿,接着道:“还有魔教南宫教主兄弟间的夺权之争,同样是受了天师的暗中挑唆。”

  鹧鸪天大声道:“这是想教正魔两道拼得玉石俱焚,好让他独霸仙林好在老天有眼终是阴谋败露,没有得逞。”

  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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