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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的噩梦 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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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座皆翻……

  酒意己浓,胸胆微张,堂倌用他那那阅人无数的双眼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三个人,看来看去他怎么也看不透这三个人是干什么的。

  是商人吧?张胜却从不盘点柜上的流水细目,言谈举止间根本不带半点商人那种重利轻义的劲儿;是绿林中人吧?却没有绿林中人的那股草莽气;是江湖中人吧?不带半点江湖中那种油滑玲珑的作派;更不像军界中人那种机械的赳赳武夫之态。

  其实,从一开始来到“桃园酒家”他就有这种感觉,同时,直觉也告诉他:这三个人绝对是好人。

  “来、姜老哥喝酒,怎么不喝了?琢磨啥呢?”张胜对堂倌的神态有所察觉。

  “没、没琢磨啥,我的酒有点多了,眼皮子有些沉。”堂倌掩饰道。

  “老哥,你的情况金龙哥给我说过,看你近日神情有点恍恍忽忽的样子,心里一定弊着啥事,给我们哥仨聊聊,看我们弟兄几个能不能帮上你点忙。”

  堂倌姜庭秀今年整五十岁,有一个姐姐叫姜庭芳。

  当年,王金龙作为二+九军排长,在跟日军作战时受重伤,眼看不行了,部队又要开拨,就被安置在离这儿四十多里的太平庄姜庭芳家。

  多亏了这个四十岁就开始守寡的老太太,到处求医问药,才把王金龙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说起来老太太是王金龙的救命恩人。

  王金龙伤好后打听到部队己开拨到千里之外,无奈之下参加了当地保安团,日本人来后,保安团又被改编为皇协军,一直到现在。

  所以,王金龙一直和老太太一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以期能有一天报老人家的大恩,这也是王金龙到现在还穿着皇协军的黄皮,背着汉奸骂名,一直不走的原因。

  半个月前,老太太的独子陪着新媳妇回娘家,半路上碰见驻太平庄的皇协军中队长李耀祖带人出来催粮,见新媳妇貌美,李耀祖顿时淫性大发,欲加调戏。新媳妇性格刚烈贞节,宁死不肯受辱,最后跳崖自尽保全了自己的名节。

  老太太的儿子急怒之下竟变得疯疯傻傻。

  老太太因心疼儿媳、儿子急火攻心病倒在床上。

  王金龙得知此事后大怒,几次去杀李耀祖,都因其从人太多没法下手,悻悻而归。

  最后王金龙和姜庭秀商议,先给老太太和儿子抓药治病,杀李耀祖的事慢慢从长计议。

  “啪——”听完姜庭秀的一番话,三人的手一起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碗碟一跳。

  “好狗日的,我非宰了他不可。”联想到石榴的惨死,继宗的双眼血红。

  张胜、占魁的亲人也有同样的遭遇,因此二人也是气得钢牙紧咬,双拳搓破。

  一阵情绪激动过后。张胜说道:“哥几个,咱们先静下心来,思量个周全的办法来,这仇咱们一定要报。”

  此时的姜庭秀己是热泪盈眶,看着这几个血气方刚的汉子要帮自己报仇,胸中的热血也是一股一股往上涌,不由得挺直了弯了大半辈子腰。

  李耀祖家在李店也算大户人家,其父李老实年轻时因家贫讨不上老婆,一气之下跑到口外帮人贩粮食,几年下来积蓄了点钱,后来干脆自己在家就地收粮、坐地批发。几年下来,置了房子、买了地,慢慢地竟成了李店的首富。于是便张罗着娶妻生子,谁知天不作美,李老实那薄命的媳妇在生二儿子李耀祖时因难产而死。

  中年丧妻,两个儿子一个尚幼、一个尚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

  李老实五内俱焚、欲哭无泪。但为了孩子,李老实还是强打精神,带着两个年幼的儿子相依为命。

  为了不让孩子受委屈,李老实决定不再续弦,但外面的生意还需自己亲自打理,便在家里雇了个老妈子照料两个儿子。

  没有人管教,加上家里又有些钱,这俩孩子便像野地里的树一样肆意疯长起来。尤其是小儿子李耀祖,天生六指,懂事后老将生有六指的右手袖于衣袖中,总感觉别人在笑话自己,因此,从小性格阴沉内向、不愿与人多交往。

  等到老大十七、八岁的时候,弟兄俩是吃、喝、嫖、赌无师自通全会,老大还学会了抽大烟,这下李老实辛苦一生挣的家当在一缕缕的白烟当中一点点消耗殆尽,没几年,爷仨便上无片瓦存身之处、下无立锥之地。

  李耀祖一跺脚上山入伙、落草为寇了。

  天生的阴冷狠毒、外加奸诈狡猾,几年功夫李耀祖便从一个小喽罗当上了白云寨的二寨主,接着又投靠皇胁军当了汉奸。

  此时,李耀祖的老子和大哥早已化为泥土。

  他回到李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当年他大哥典当掉的家产连本带利夺了回来。一时间,李家的大宅如阎罗殿,天天有人站着进去,横着出来,小小李店乌烟瘴气、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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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诛奸 (2)

  太平庄距李店不到二里地,李耀祖几乎天天回李店住,因为家里有个窑姐出身的三姨太。

  这女人不但长得丰满白皙、妖艳风骚,而且施展开窑子里婊子的那套拢络客人的解数更显得善解人意、体贴入微。

  特别是到了床上,什么‘玉蒲团三十六式’、‘房中七十二跳术’,夜夜不重样,撩拨得李耀祖一天到晚心辕意马、猴急火燎地,离开她一会就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

  今天,太阳刚偏西,李耀祖就顾不上作任何事情了,带上六个贴身的随从,摇摇晃晃地往家赶,他知道自己仇人不少,多带些人心里踏实。

  道两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齐膝高的麦田,麦子随风缓缓起伏着,空气里有种淡淡的草香味,偶而,会有一两只燕子箭一般闪过,寂静的旷野中不时会传来一两声云雀婉转的鸣叫声。

  李耀祖骑在马上迷缝着眼,心里美滋滋地,脑子里不时会闪现出三姨太那一头如波浪般的黑发、猩红的双唇、穿着长统玻璃丝袜的雪白的大腿。

  “前边是什么人?”随从大声的喝问将李耀祖从冥想中惊醒过来。

  前边不远处站着四条大汉,四人清一色头戴亚麻色礼帽、夏布长袍、脚下白袜黑鞋,腰间鼓鼓囊囊,一看便知别着家伙,其中一人还戴着墨镜。

  四人傲慢地站在站在那里,对逐渐走近的这一小队皇协军视若无物,竟自在那里抽烟指点。

  “你们是什么人?”李耀祖的手下咋咋呼呼拉起了枪栓。

  “巴嘎”戴墨镜的一声怒喝,此时大家方才看清楚这人上唇上的仁丹胡。

  日本人!

  李耀祖心里一惊,赶紧滚鞍下马,一溜烟地跑到戴墨镜的眼前举手敬礼:“报告太君、卑职是驻太平庄皇协军中队长李耀祖,正要去李店执行公务,冲撞了太君,请太君责罚。”

  “执行公务?”旁边一条大汉扑哧一笑“李队长怕是要回家和三姨太办公务吧?”

  李耀祖抬头一看,认出是柳林镇皇协军的王金龙。

  王金龙走出来笑着拍了拍鼻子上己泌出细汗的李耀祖给他介绍:“这位是联队派来的谍报课长池田少佐,也是在此公务。”

  “老弟啊!吓死我了”李耀祖巴结地握着王金龙的手“你给美言几句,说我确实无心冲撞太君。”

  池田面沉似水,毫无表情。

  李耀祖咧着嘴,几乎要跪下去了。

  一抬眼,看见刚才大声喝问的那个兵还站在那里伸长脖子傻乎乎的瞧热闹,一招手叫了过来,劈脸就是一耳光“你他妈眼瞎了吗?冲撞了太君,你还不赶紧向太君赔罪。”

  那个当兵的捂着火辣辣的脸连连向池田鞠躬“小的眼瞎了,请大太君恕罪。”

  池田仄仄一笑,从腰间掏出手枪对着当兵的,打开了保险。

  当兵的登时吓得面无人色,两股战战,腿一软跪了下去。

  李耀祖脸色腊黄,他知道,这些日本人杀人不眨眼,杀不杀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一个日本佐官杀个皇协军小兵跟捻死个蚂蚁似的,他曾亲眼见过一个皇协军军官喝多了酒,不知道轻重地拍了一个日军大尉的的肩膀、被一刀劈成两半的场面。

  这个少佐杀完小兵,下一个大概就到自己了吧。

  他张惶地抬脸看着王金龙,希望他能求个情,王金龙一点头,附在池田耳边耳语了几句,池田略一沉吟,又是仄仄一笑,收起枪来。

  李耀祖擦了把汗,他知道一场灾难过去了。

  于是、作揖打躬,嘴里连连说着自己也听不明白的感谢话。

  池田连他看也不看,更不说话。

  他僵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场面极为尴尬,今天这个面儿算是栽到家了。

  王金龙走过来“老兄啊!太君到了你家门口,眼看着又要到饭口了,你不请太君到你家坐坐?”说着话、连连给他使眼色。

  “噢、噢、噢”他忙不迭地应着,一拍脑袋,心里骂着自己“我他妈真是大傻屄,这么好的一个台阶我居然看不见。”

  “老弟面子大、吃得开,还请老弟替我代请池田太君。”说完,吧儿狗似的摇着尾巴跟在王金龙身后来到池田面前。

  听完王金龙的话,池田哈哈大笑连说“幺西、幺西”然后竟亲热地拍了李耀祖的肩膀一下。

  就这一下,李耀祖的骨头都酥了,赶紧过来扶着池田上马,亲自牵着马缰,顺便给了那个还瘫在地上的小兵一脚。

  李耀祖牵着马、趾高气扬地走着,一边还心里盘算着:我这是因祸得福啊,这个池田是洒井联队长身边的谍报课长,那就是亲信啊!我只要把这个池田巴结好了,还怕没有升官发财的机会,将来没准会大队长、团长地一路升上去,不定还能混个师长、旅长的干干。

  他甚至想到了把三姨太送给池田一用,妈的!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能升官发财,女人有的是。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己经到了家门口。

  早有一个当兵的先跑回家报了信,李家大门上张灯结彩、鞭炮齐鸣,把个池田乐得直说:“幺西、幺西。”

  李耀祖脸上更是溢满了得意之色。

  你们谁有这面子把少佐太君请到家里作客?什么大队长、团长,毬!恐怕连个日军尉官也不会给他们这么大的面子。

  三姨太也粉墨登场了。

  这女人一袭侧叉开得极高的藕荷色旗袍,、肉色长统丝袜、乳白色高跟皮鞋,烫发头,弯眉杏眼,手里拿着一把小团扇,一身的脂粉味离老远就熏得人捂鼻子。

  离着老远三姨太就嗲声嗲气地叫开了:“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池田太君来了,你咋老不来呢?想死小妹我了。”

  由于走的步子大,雪白的大腿、粉色的内裤从侧叉边上时隐时现,扑过来用手搀扶住戴着墨镜的池田,整个身子几乎埋在池田怀里,这套作派一如妓女在窑子里迎接常来常往的老嫖客。

  在众人前呼后拥下,池田兴奋地脸上放光。

  李家庄园原本就宽畅,李耀祖回来后又强抢豪夺,将庄园扩大了足有一倍以上。

  园子里假山鱼池、苔滑石凉;古木参天、树影摇曳;修竹青萝、袅袅婷婷,好一个清凉世界。

  旋即,酒菜齐备,请池田坐上首,其余人依次落坐,三姨太自然紧挨池田,六个随来的兵分立在身后。

  自打一进门,三姨太的身子就没离开过池田。这一幕让李耀祖心里如打翻了醋坛子,一阵阵往外冒酸意。

  真他妈婊子无情,该不是又想攀日本人这棵高枝儿了吧,你等着、看日本嫖客走了之后老子咋收拾你!李耀祖心里恶毒地骂着。

  其实、都他妈一路货色!

  酒过三巡,池田开口:“李队长的、大大的好,三姨太的、大大的漂亮。”说到这里一顿,看了一眼三姨太。

  三姨太酥胸半露、朝池田送了个媚眼,心里恨不得立刻脱光了上床和太君作成一团。池田接着道:“你们的,一人一瓶酒的喝。”他一指六个皇协军士兵。

  六个兵接过酒,太君赏酒是给自己天大的面子,但要将这一瓶酒一气喝下去,恐怕不死也得睡上三天。

  迟疑间,李耀祖一瞪眼“妈了个屄、给脸不要脸,赶紧喝。”

  六个人心一横,弊着气息一口气将酒灌下去。

  池田一竖大姆指:“大大的好。”

  话音刚落,其中一人已经瘫倒在地,其他五人业已开始摇晃。

  “你们的、下去休息。”池田一摆手。

  五人力不从心地将倒地士兵拖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宾主六人。

  酒过三巡,王金龙起身一抱拳道声“方便”,离座出去了。

  王金龙来到后院茅房,六个当兵的前仆后继地趴在茅房里外,身边的呕吐物遍地狼藉,己经是用脚踢都踢不起来了。

  回来落座,对池田一笑:“六个丘八全他妈躺那儿了。”

  “躺了好,躺了爷爷们好办事。”池田一笑摘掉墨镜。

  原来是张胜假扮的,其余二人当然是继宗、占魁了。

  李耀祖一惊,满脸惊疑地看着王金龙“兄弟,这咋、咋回事?”声音己经有些哆嗦。

  “咋回事?要你命。”王金龙手中的盒子炮大张着机头顶在他的太阳穴上。

  三姨太刚要张咀被继宗一把掐住脖子,干张咀说不出话来,旁边占魁在其耳后中指一弹,三姨太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耀祖脑袋嗡嗡作响、浑身湿透,硬撑着问“我和各位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我?”

  “你他妈问我,姜老太太家儿媳的事,你恐怕没忘吧?”

  “跟这狗日的废什么话呀。”

  一直在边上没言语的继宗说着把刀伸进李耀祖的咀里胡乱一搅,他恨透了鬼子汉奸,出手极其凶狠。

  李耀祖惨叫一声,但己不像人声,他被搅碎的舌头和几颗牙齿随着血水从咀里掉了出来,浑身筛糠般抖着。

  紧接着,继宗的眼睛又瞄上了李耀祖多长了根指头的右手,他铁钳似的大手抓住李耀祖的右手压在桌子上,咀里说声:“你他妈也不嫌累赘。”

  手起刀落,李耀祖的六个手指齐齐地被切下。

  李耀祖顿时疼得缩成一团。

  “兄弟,让我来。”咬牙切齿的王金龙从继宗手里要过刀,飞快的三刀,李耀祖的鼻子、耳朵就在地上蹦跶开了,王金龙也是运刀的好手。

  李耀祖失去了鼻子耳朵的脑袋看起来很滑稽,同时也很令人厌恶。

  王金龙皱了皱眉,用刀压在李耀祖脖子上一抹,迅速闪身离开。

  血如箭射,脑袋如尿罐一样滚了几下不动了。

  恰逢此时,三姨太醒转过来,看到旁边一个没有脑袋的脖腔咕嘟咕嘟往外冒血沫子,吓得肝胆俱裂,身子一挺,死了。

  紧接着,拖进六个醉得如死猪般的随从。

  占魁咀里骂着“都他妈不是好玩意儿。”要过刀嘁哩喀喳一阵乱捅,全结果了。

  张胜此时已经搜出了李耀祖家的金银细软,好大的三包,可见这个汉奸平日里搜刮鱼肉乡里百姓的狠劲。

  已经齐了,放把火,三人趁着夜色潜出了李店。

  在日本人眼里,李耀祖还不如一只东洋军犬,他的死在日本人那里没引起任何波澜。倒是李店、太平庄一带老百姓暗暗庆贺了好一阵子。

  此后王金龙、张胜、继宗、占魁四人时不时相约进山打猎,实际上借打猎练枪,还可以打些野味一饱口福。

  其他三人原本就是神枪手,只有继宗对练枪兴趣不大,他还是觉得用刀得心应手,而且用刀捅砍鬼子汉奸时的那种快感,用枪是体会不到的。

  但他的悟性很好,不几次用枪就和用刀一样得心应手了。

  他们也对“三八式”步枪和“中正式”步枪性能作了比较:“三八式”步枪枪身长、射程远、准确度高、枪声清脆;“中正式”枪身短、射程近、准确度低、击发时枪声沉闷。

  但是“三八式”步枪击中目标后子弹在中弹者体内走的是直线,子弹进口和出口创口很小,如果不是直接击中要害部位,往往不会造成致命伤害;而“中正式”步枪子弹在中弹者的体内是翻滚着前进的,进口伤口不大、但出口往往造成碗大的创伤,即使不能洞穿也会在中弹者体内搅得一塌胡涂,因此从杀伤力上“中正式”步枪具有较好的性能,特别是在距目标二百步以内射击时,“中正式”步枪的优越性则更明显。

  这些试验结果是从那些黄羊、狍子身上得出的。

  同样击中头部,用“三八式”,中弹的狍子、黄羊还可趔趔趄趄跑出去一段;用“中正式”,这些猎物中枪立倒,大半个脑袋都打没了。

  这主要是因日军使用的“三八式”步枪、大多为侵华战争准备的新造枪,膛线清晰,子弹出膛后在空中旋转着向前平稳飞行,所以射程远、精度高。

  而当时中国境内的各武装力量冲突频繁,枪磨损率很高,那儿还有什么新枪,好多枪都快变成滑膛枪了,子弹出膛后翻滚着向前飞行,子弹由于受空气阻力作用大,所以射程近、精度低。但这种翻滚的子弹如绞肉机旋转的刀片,如被击中、必受重创。

  所以,阴差阳错,在实用效果上,同作为步兵单兵冲锋武器,精致崭新的“三八式”倒不如粗糙老旧的“中正式”受人欢迎。

  因此,有人开玩笑:抗日战争中如果日军没有众多的飞机、坦克等重武器,一佰多万侵华日军有可能全部成为中国军队手中的“中正式”和“汉阳造”的枪下之鬼。

  第五章 亲人、柔情(1)

  近一个时期以来,由于鬼子不敢单独或少数人外出四处祸害,柳林镇周围的老百姓明显感到日子比以前好过了点。

  时间转眼到了收麦季节,张胜、占魁商量着回家收麦,顺便在家里住几天和家里人团聚团聚。店先关一阵子门,由姜庭秀负责守着,顺便将店里店外打扫清理一下。

  张胜家在大兴寨,是川地,麦子熟得要早几天,所以二人决定先去张胜家收庄稼,然后再一起去西山坳占魁家收麦子。

  商量已定,二人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一直没言语的继宗脸上。

  他俩知道:庄家营子现在活着的只有继宗一人了,村里的野草恐怕长得能有一人高了,自葬完亲人后继宗就再没回过庄家营子,实际上继宗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了。

  他俩也希望继宗和他俩一块走,但话又不能说出口,一说出来继宗肯定难受,而且意思也很难表达清楚,所以二人故意在继宗当面商议此事,希望他能自己提出来跟着一块走。

  平时在店里,弟兄三人一起谋画及实施着杀鬼子汉奸的事,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也不觉得什么,现在其他两人要回家,继宗心里突然有种复杂的感情,是伤心、孤独、还有一些难舍难分的的成分。

  他也知道两人的用意,他有些艰难地抬起头、强挤出笑容:“我跟两个哥哥一起去。”

  “我就知道我兄弟一准儿和我们一起去。”占魁乐得一拍巴掌,他属于直爽而粗心的人。

  张胜心细,他看着继宗说话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发酸“他奶奶的、都是小日本害的,狗日的日本鬼子,咱们等着瞧。”

  柳林镇距大兴寨足有十五里地,一路上三人说笑着赶路。

  三人清一色短打扮,头戴亚麻色礼帽,上身着白府绸起喑花的褂子,黑洋布大裆裤扎着腿带子,直贡呢黑布鞋,露出雪白的袜子来,显得非常清爽利索。

  三人本来就高大魁梧,这一身打扮外加大步流星赶路的神态,更显得威猛彪悍。

  大约有半个多时辰的光景,已远远望见村里的郁郁森森的树木,顺着随形就势的土路三弯两拐三人已经来到寨门前,不知怎的,继宗心里突然紧跳了两下。

  村里古树参天,宽大的水渠从村中蜿蜒流过,淙淙咚咚,流水清澈见底,翠绿的水草在流水的的轻拂下,顺着流水的方向袅袅地摆动着,渠边布满了绿苔和浮萍,雪白的鹅鸭悠闲地在水里游动着。

  外面酷热难耐,而村里却是这样宁静、清凉。

  顺着水渠一拐弯,迎面走来两个女人,年龄大点的身材高挑,上身穿质地非常柔软的月白细夏布长衫,腰掐得很细,亚麻色纺绸裤,宝兰色缎面绣花鞋;头发乌黑明亮、整齐地向后抿着、发髻上斜斜插着一支作工精细白玉簪;肤如凝脂、面若桃花;走起路来衣袖飘飘、环佩叮咚,整个人显的雍容而娴雅,只是顾盼之间眉宇中似乎有一缕淡淡的忧郁。

  来人正是莲儿,陪在她旁边是她的远房表妹雨玫。

  等走得近了,莲儿轻轻欠身问好:“胜爷爷,您刚回来。”

  按年龄,张胜比莲儿小一岁;但按辈份,张胜则是莲儿夫家的爷爷辈。

  这就是当时中国农村一个有趣的现象。

  同宗之人,有穷有富,富的结婚早,四十左右就能见到孙子辈;穷的好多四十还打着光棍。就这样一代代累积下来,同宗中家境富裕殷实的人家往往辈份小,而家境贫寒之人往往辈份高。

  张胜家上几辈也比较穷,只是到了张胜父亲和张胜这两辈家境才殷实起来。因此,张胜的辈份在村中张姓人中是很高的。

  张胜从十六岁起就走南闯北,人又豪爽仗义,村里有个大事小情的都是张胜出面张罗,所以,只要他在村里威威势势走着的时候,村里无论贫富、大小,只要是孙子辈的都以叫他一声爷爷为荣。

  看着这个漂亮的女人向自己问好,张胜心里很是受用:“这是东美家的吧?怎么?出来转转?”

  他有心充大,遂一指身后的占魁、继宗“这是我的两个兄弟,你也问声好吧。”

  “二位爷爷辛苦了。”女人低眉顺眼欠身低头。

  等抬起头来,一眼注定继宗,她的脸一下变得苍白,她用手指着继宗“继……继……”激动使她差点直接叫出继宗名子来,她一顿,忙掩饰道:“……你……你不是庄家营子那个杀猪的……的爷爷吗?”虽然话有些语无伦次,还好,终于让她艰难地遮掩过去。

  说完,她眼眶里己淤满泪水。

  继宗怕见到莲儿。

  一进村,便悄悄地低着头走在张胜、占魁身后,刚才莲儿身影从远处一闪他就认出来了,他太熟悉莲儿了,他心头一阵狂跳,呼吸几乎停止,等到莲儿和张胜说话及至向自己问好时,他感觉自己都要快死了。

  此时,他脸色通红,脑袋嗡嗡作响,咀里“嗯、啊”乱答应着,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还是莲儿先恢复了镇静,她用手理了理乌亮如鉴的头发,向张胜欠了欠身,然后看了一眼继宗,转身离去。

  这两人的神态被张胜看了个满眼,他狐疑地望着莲儿的背影走远,然后转过脸意味深长地对继宗一笑“我这孙媳妇自打丈夫过世之后,变的有点神神叨叨的了。”

  占魁没那么多想法,他想当然地埋怨继宗:“你啊、都是结过婚的人了怎么看见个漂亮娘们就连个话都不会说了。”

  继宗张了张咀没说话。

  张胜、占魁两家的地都不多,原因是二人以前是以到口外贩运牲口粮食为主,多半年下来的收入要比单纯种庄稼丰厚多了;多年在外闯荡,性子都跑野了,那有务弄庄稼的心性。之所以种庄稼纯淬是因为家里世代农民,地里不种点啥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从刘墨举、李耀祖两个汉奸家里抄出的金条、金砖加起来有两百多块,现大洋将近两万元,其他金银玉器也能值个好几万的。

  除了给王金龙和姜老太太一部分外,贿赂柳林镇镇长张宁只用了一根金条,盘店及日军到店里吃白食也只用去极小的一部分。

  对这一大笔钱,三人也有打算,除定时给各家一定的钱补贴家用外,其余的均用作杀日本鬼子、汉奸活动经费,如能遇到抗日军队,将大部分捐给抗日部队作军饷。

  所以,家里种不种地都无所谓。

  因此,两家的麦子很快就收完了,继宗还抽空去了一趟石榴娘家,去看望岳父岳母。

  第五章 亲人、柔情(2)

  门是虚掩着的,满院的石榴花夭夭的怒放着。

  “我的名字叫石榴,咱家也得种上几棵石榴,看见石榴你就会念想起我。”风中传来石榴前年刚过门时笑意盈盈地说给他的话。

  如今,石榴依旧,而人已杳如黄鹤。

  继宗心中一阵刺痛。

  “这不是继宗哥吗?你啥时过来的,咋也不言语一声。”一阵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继宗的沉思。

  扭过头一看,是玉梅、石榴的妹妹。才多半年没见,玉梅己长成大姑娘了。

  还未等继宗答话,玉梅己扭头冲屋里喊开了“爹、娘、继宗哥来了。”

  “继宗来了,天呐————我的孩子啊————这大半年你跑哪儿去了————可想死我了。”屋里传来岳母的呜咽声。

  继宗三步并作两步跨进门去,岳母的情形让他大吃一惊,还五十不到的岳母半年时间一头黑发己全部变成雪白、原来丰腴的脸颊变得枯槁消瘦,站在那里,有点颤巍巍地。

  岳父情形稍好一些,只是人显得有些木呐。

  继宗心如刀绞,跪倒在地,悲声大放:“爹啊、娘啊————可苦了您二老了。”

  玉梅也在一边陪着啜泣着。

  一阵过后,岳父先停止了垂泪,他劝道:“都不要哭了,老太婆、别哭了,你看继宗都难过成啥样了,来、孩子,起来起来,咱今个儿都高高兴兴的,行不?”说着硬拉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继宗来。转脸对玉梅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在这儿干看着,还不给你哥打盆洗脸水去。”

  其实,这大半年来,继宗常常会突然想起石榴,但当着二位哥哥又不能眼泪把擦的,只好忍着、弊着,难受之极时,只能靠酒精来镇痛,今天在俩老人跟前这么一哭,他反倒有一种轻松了一点的感觉。

  气氛有些沉闷,大家都不知该说啥好,正好玉梅端着洗脸水进来了,到底是孩子家脾气,刚哭完,一眨眼又是雨过天晴。“哥,这大半年的你到哪儿去了,爹和娘天天念叨着你呢。”

  继宗三把两把擦了脸,然后说到:“爹、娘、这半年多我去给石榴报仇去了,你们知道我亲手宰了了几个鬼子汉奸?”说着伸出手比了个“八”的手势。

  “你们知道,柳林镇的鬼子为啥最近老长时间不出他们的老鳖壳了吗?全是我们哥几个干的,杀得鬼子们不敢离镇一步,只要他敢出镇,我们就有办法收拾他们。”

  继宗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然后长嘘了口气,这大概是这大半年以来他一次说的最长的一段话。

  他的目的是想让两个老人欣慰一下。

  两个老人的确很欣慰,他们的姑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仇报仇,绝不稀松软蛋,当初,把闺女嫁给这样的男人,也算对得起自己的闺女,可惜,石榴命薄,竟死在那帮杀千刀的日本鬼子手里。

  想着想着,不禁又为继宗担心起来。

  岳母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说:“儿啊,你这样为了石榴冒着掉头舍命的风险去杀日本人,石榴地下如若有知,她一定会知足的,但是娘担心你啊!娘不想没了闺女,再、再把我儿你又搭进去啊。”

  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岳父也劝道:“孩子,你己经杀了这么多鬼子汉奸,石榴的仇也就己经报了,孩子你听爹说,现在庄家营子已经废了,不如你就搬过家来住,咱一家人就团团圆圆一起过日子吧,我和你娘就石榴和玉梅两个姑娘,现在没了石榴,我和你娘下半辈子就靠你和玉梅了。”说完瞅了一眼玉梅。

  玉梅听父亲话里有话,俏脸一红,低下头去。

  玉梅确实已经长大了。

  以前继宗每次来,玉梅总如小鸟般依人,不是挂在继宗脖子上就是靠在他身上,叽叽喳喳地和继宗有说不完的话,高兴时还会了用她那鲜艳的小咀不停地去啄继宗的脸。

  这次也许是姐姐新逝不久的缘故吧,玉梅只是在一边静静地听父母和姐夫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姐夫,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极美、极秀的眼睛透出的是无限的关切。

  以前石榴看他和玉梅亲热的样子,没人的时候和他开玩笑说:“等玉梅长大了,也一并聚过来给你当媳妇吧。”

  而今,言犹在耳,人却天各一方。

  看着岳父、岳母因悲痛这么快就苍老、衰弱现在这个样子,就这样二位老人还在替自己担心,他不禁感到内疚。自己这么长时间被复仇的情绪笼罩着,也没顾上来看看待自己如亲爹娘一样岳父、岳母,二位老人家这么长时间不知是怎样支撑煎熬过来的,还有玉梅,也才十六岁多一点,不知她背地里哭了多少次,见了父母亲还要强装笑脸来安慰两个老人。

  他略一沉思:“爹、娘,你们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放心,有石榴保佑我着呢,没事,等杀完这帮日本牲口,为石榴和庄家营子的乡亲彻底报了仇,我一定回家来,咱一家人团团圆圆、热热闹闹地过日子,我侍候您二老活到一百岁。”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今后一有空,我就会回家来看望爹、娘和玉梅妹妹的。”

  见着了姑爷,不管咋样,二位老人多日的痛苦和沉郁一下轻松了许多,和姑爷的感情好像比石榴在时还要贴得更近,因此,两个老人的表情也明快多了。

  看着二位老人的情绪明显好转,继宗也轻松下来,他取出专门带来的一百大洋放在桌上,然后说道:“爹、娘,你们不要为今后的生计操心,有我呢,我会定时给你们送钱来,咱家的那十几亩地,你们想种就种,不想种就佃给别家,今后你们就好生将养你们自己的身子骨。”

  其实岳父李才家的家境在西山坳属中平之家,一百块现大洋够他们一家吃用三年不成问题,因为当时一块大洋可以买一石上好的麦子。

  看着姑爷操心的这样周道,俩老人又是一阵眼泪。

  当下,继宗叫来占魁一家,买酒割肉、杀鸡宰鹅,好不热闹。

  特别是占魁家俩虎头虎脑的儿子在屋里屋外跑来跑去,咀里“爷爷奶奶、姑姑叔叔”地一通乱叫,把个李才老俩口心里熨贴的舒舒服服,笼罩在院子里半年多阴霾之气一扫而光。

  第二天一早,继宗告别岳父、母回庄家营子。

  玉梅送他到村外。

  临别,玉梅用脚抚弄着地上的石子,低着头、幽幽地说道:“哥、记着爹娘的话。”

  “嗯、我记着呢。”

  “哥、常想着爹娘和我。”

  “嗯、我常想着。”

  “哥、有空回来看我和爹娘。”

  “嗯、一定。”

  玉梅抬起头,继宗发现,她美丽的眼睛里已泪水盈盈。

  在这个只有十六岁,明眸皓齿、楚楚美丽的小妹妹面前,他有点不知所措,她己不再是那个和他亲密无忌的小丫头片子了。

  走出很远,继宗扭头看见玉梅还远远地站在原地,看见他回头,玉梅不停地向他挥手,火红的阳光洒在她修长、高挑的身上,显得那么圣洁、安祥。

  他心头一热,差点流出泪来。心里默默念叨着“我的亲人们啊,为了你们,我庄继宗这条命算个什么,我要杀尽这些鬼子、汉奸,好让你们过上太太平平的日子。

  石榴的坟墓就在自家后院外的地里。

  当年石榴手植,后来继宗又移栽到她墓前的石榴树已经亭亭如盖,微风吹过,袅袅婷婷的样子一如石榴那可人的模样。

  “我叫石榴,咱家也得种上几棵石榴,看见石榴你就会念想起我。”耳边又响起了石榴的絮语,眼前浮现出石榴种花时那专注的神情和回眸一笑的模样来。

  她的笑语、神态还是那样的清晰可辨,所有的一切有如昨天般还在脑子里萦绕。

  而今、却是天人永诀了。

  石榴树及墓地周围的青草显然是有人精心修剪过,墓前的祭品也说明了常有人来祭奠、打扫、修葺。

  会是谁呢?疑问在脑子里一闪。

  他在石榴的墓边上躺了下来,还象石榴在世时两人枕在枕上半宿半宿地聊天那样,诉说着自己半年来情况,说着说着,他竟睡着了。

  等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偏西了,这一觉睡得好沉,他揉了揉惺松的眼睛。

  “你醒来了?”旁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转头一看,是莲儿。

  “莲儿……姐,怎么是你?”他一下坐了起来。

  莲儿设说活,只是用她那纤纤素手拣下沾在他头发上的草屑,脸上充满了怜爱之情。

  不经意间继宗想躲开莲儿的手,他已经不习惯莲儿的这种亲昵动作了,特别是在石榴的幕前。

  莲儿叹了口气,幽幽说道:“石榴妹妹好福气啊!找了个重情重意的好男人,活着有人疼,走了有人念,连我这个从不认识的姐姐还三天两头地来焚香祭奠,有一日我要死了,不知谁会为我伤难过。”说到伤心处,竟抽抽噎噎垂下泪来。

  他大为感动,这大半年来,竟是莲儿三天两头跑这么远路,来到这杂草丛生,荒凉萧条,没有一个活人,只有狼狐鼠兔出没的庄家营子来陪伴石榴,对一个柔弱女子,这需要多大的胆气,这又是多么大的情份啊!

  以前莲儿待自己的种种好处闪电般从脑子一闪而过。

  他有些迟迟疑疑然后又决然地伸出手为莲儿拭去腮边的泪珠,咀有些哆嗦地说:“莲儿,别难过,有我呢。”

  这话发自内心,却又极其复杂,可以作任何方面的理解。

  在莲儿这里,等于又一次得到了自己心上人的承诺。

  所有的担心、伤心、激动、高兴瞬间交织在一起,她哭得更历害了。

  芙蓉含露、梨花带雨……

  他用手轻抚着莲儿柔美的香肩,咀里柔声地劝着莲儿:“莲儿,谢谢你替我作的这一切,咱不哭了,你的石榴妹子在看着咱俩呢。”

  当他们离开庄家营子的时候,庄继宗又一次回头看了看这个曾给了他无数恩情的小山村,翻身跪下,流着泪,咬牙切齿地发誓:“石榴啊、我的亲人,乡亲们啊、我的恩人,让你们的在天之灵护佑我吧,我庄继宗一定要让这些日本畜牲血债血还。”

  说完,庄重地磕了三个头,起身离去。

  第六章 惊魂未定(1)

  第六章惊魂未定

  鬼子在镇周围所进行的秘密监视和侦查到头来一无所获,因此禁止外出的的命令也渐渐松懈下来,三三两两的日本兵们耐不住寂寞又开始像蝗虫般到镇周围祸害开了。

  继宗三人准备瞅准机会整一把大的动静。

  这天傍晚,店里都准备打烊了,十几个日本兵突然撞了进来,为首的是常来店里的小队长西村。

  看来这些日本人在据点里己喝了不少酒,进来之后,西村咀里含混不清地大声嚷叫要酒要花姑娘。

  张胜赶紧赔着笑脸上酒上莱,然后抽空来到后堂,三人都意识到,机会来了。

  “我带他们去西大壕,你俩后面跟着”张胜简短得说了一句。

  哥仨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一句话什么都明白了。

  “太君、花姑娘的有,我的带路,找花姑娘的干活。”张胜出来后挤眉弄眼地对西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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